[劍與魔法] 妖魔人生 作者:赤虎(已完結)

 
H哥 發表於 2016-7-15 13:13
第一一二章 這就是暗號
   「你確定這個混蛋加吝嗇鬼加無賴的可惡男人不懂俄語?」耶塞姆看也不看舒暢接連吐出了一連長串咒罵詞。
    舒暢的表情很好奇很疑惑他茫然的看著耶塞姆的面紗又轉頭看了看凱瑟琳的表情似乎很想知道這兩個女人在說什麼。
    但實際上他懂俄語。
    「他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凱瑟琳掃了一眼舒暢很認真的回答:「他也許有點吝嗇但是我要研究出新菜式只要告訴他一聲無論材料多麼昂貴他總能滿足我。而我過去的老闆卻做不到這點所以我不認為他吝嗇至少對我不這樣。
    他也許很無賴但這不是他最大的毛病這個人生性比較懶能躺著堅決不站著能騎馬堅決不走路與他沒關係的事情或者說假使他沒有收益那麼天打雷劈也不能讓他從躺椅上挪挪屁股。你之所以覺得他無賴那是因為這個人懶很多事情他不願動手不願表態不願做出反應如此而已。
    不過他對我卻不是這樣這麼一個天性懶人卻願意為我駕著遊艇橫穿整個愛琴海所以我堅決不認為他很無賴。你只是沒能讓他付出真情而已。」
    「你就那位凱瑟琳嗎?」耶塞姆沒理會凱瑟琳的嘮叨她很突兀的問。
    「哪位……哪位凱瑟琳?」入席前。大家都相互介紹過名姓所以耶塞姆知道船上地女廚師叫凱瑟琳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加了個特指——「那位」凱瑟琳所以這話令凱瑟琳很茫然。
    面紗微微一動似乎耶塞姆在笑也許那笑容很勾魂奪魄但現在這笑容是「專屬品」無言目睹的舒暢很是咽了幾口吐沫。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視下耶塞姆似乎很滿意他們色迷迷的痴迷表情她繼續用那種妖媚的嗓門吐著俄語。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們在做什麼」耶塞姆輕輕搖晃面紗像風中的柳枝搖曳生姿。可以想象這個小妖跳起肚皮舞來。一定使人神魂顛倒。
    凱瑟琳還在震驚她很茫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耶塞姆直接點明主題。
    「我受命傳遞消息你知道我們這類女人就是干這事的。命令裡面要求把這消息傳遞給你可沒說不准你的男友知道。
    現在這種交談方式。也不能保證你地男友毫不知情不過命令既然沒有限制我寧願採用這樣的簡單方式——把消息告訴你你是第一接收人。當然你要跟你的男友商量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對方說的越鄭重凱瑟琳越茫然她隱隱猜到了一點。但她寧願自己的猜測錯誤。
    「你究竟想說什麼?」凱瑟琳皺皺眉頭:「我不習慣這種說話方式你是間諜嗎?你想告訴我什麼?」
    「你父親你父親拿走了一樣東西我們很感興趣我們願意出錢購買三億歐元。這是我們開的價。有了這個錢。你父親雖然不能免於追殺但我想。他會更有能力隱藏。
    我不知道你地男友將與你共同去見你的父親我不知道你男友背後有一群資助者我們不想跟他生衝突請做個借步督促你的男友履行約定。這約定也很簡單交出東西拿走三億歐元以後你父親怎麼躲藏我們不願干涉也不願過問。否則的話我們既然能找見你當有人需要我們幫忙尋找你父親時我們也不願選擇性遺忘。」
    「這是威脅嗎?」這個話的前半段凱瑟琳還能聽進去後半段引了她寧折不彎的牛脾氣如果不是顧忌到父親的安危她早已爆了。
    「忠告這僅僅是忠告……我想接我地人到了。」耶塞姆娉婷的站起身來扔下口瞪目呆的凱瑟琳扔下一臉傻像的舒暢輕盈的走向舷梯。
    桌上的菜已經涼了凱瑟琳無心進餐舒暢很有耐心搖晃著香檳酒杯等待著凱瑟琳的開口。
    「她剛才說……」凱瑟琳欲言又止。
    「我知道」舒暢突然用很純正的俄語回答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很茫然地白痴樣。
    在西方語言中法語被譽為「貴族語言」或者「情人語言」英語則被譽為「紳士語言」德語則被譽為「教官語言」俄語則被稱為「農夫語言」因為俄國大熊當初闖入歐洲時還是一個農奴制國家。
    所謂純正俄語是指經過了葉卡捷琳娜女皇改良過的俄語也就是帶有濃厚德國莊園主腔調的俄語。這種俄語是當初俄國上流社會最流行的音方式。因為沾了點貴氣所以直到現在仍被認為是「純正」的俄語。
    凱瑟琳被舒暢的話嚇了一跳:「我現在現你確實是個無賴連我都不知道你懂俄語可你到現在……瞧你那個樣子你到現在仍裝的茫然無知……你裝地可真像你還隱瞞了什麼不會隱瞞了七個老婆八個孩子吧?」
    「明天我領你去岸上玩……」舒暢迴避了這個話題。
    這是一所騎射學校而且是世界上僅剩兩所騎射學校之一。另一所騎射學校在保加利亞兄弟——匈牙利那裡。
    這所學校比匈牙利那所要小它更像一個「個人學校」教師只有兩位父子而已。他倆既是校長副校長也是學校地全職教師。現在父親正穿著一身皮甲為遊客們表演兒子還教導著學校里僅有地七名學生。
    那身皮甲是標準的匈奴皮甲形狀跟中國地魚鱗甲差不多不過鱗片不是由鐵片綴成地。而是一小塊又一小塊皮子像魚鱗一樣層層疊疊綴在了皮甲上。
    校長所穿的戰裙也是典型的匈奴戰裙至今在中國漢代一些墓藏壁畫上還可以看到那幅裙子的圖畫。不過校長帶著皮盔顯然受了西方的影響形狀接近米蘭的桶形盔只是皮盔頂沒那麼尖。
    至今歐洲已經找不見原始的匈奴汗血馬了所以校長胯下戰馬是一匹頓河馬。不過他手裡拿的騎弓還完全是中國樣式的角弓。採用傳統工藝製成。射出地箭基本射不死人不過可以把人射成刺蝟所以皮甲足以抵禦這種弓箭了。
    當初他們號稱騎射無雙的老祖宗被漢軍用弩打的背井離鄉逃入歐洲至今他們還在歐洲人面前炫耀老祖宗的角弓。倒是引起那群遊客一陣陣驚嘆。
    歐洲人喜歡古老因為擁有「古老」則意味著家世淵源古老。所以在歐洲人家裡擁有一個簇新的地毯客人來了都慚愧的說不出話來但擁有一個磨破了線樣子古舊的地毯客人們來了。都敬畏地說不出話來。
    歐洲人喜歡傳統的東西連凱瑟琳也不例外古來的騎射表演讓她出陣陣驚嘆等校長過來招呼時她忍不住衝動興高采烈的隨校長到後面挑選皮甲與弓箭打算身體力行一番。
    唯舒暢不動遊客們只有他有心思繼續站在那裡欣賞。但也僅欣賞而已。他點燃了一根雪茄慢悠悠的看著那名副校長教導幾名學生。
    「你不去嗎?你不打算試試?」凱瑟琳穿著一身皮甲重新出現在場中時看到這個懶人腳下沒挪窩還一臉陶醉的抽他的雪茄也不知道是學生表演讓他陶醉還是雪茄煙香味令他陶醉。對凱瑟琳說她寧願相信後者。
    「我們那有句話形容這個學校——屠龍之技。傳說上古時期。有一個家族專門教授屠殺惡龍地技術。有個人花費了千金。用了十年的功夫學會了這一技能但遺憾的是。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龍讓他屠宰了。」
    凱瑟琳又氣又急:「你何必那麼鞏俐……我是說你為什麼不能抱著欣賞的態度看待周圍的世界你為什麼不能用愉悅的心情享受每一顆生命難道你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有意義嗎?」
    「鞏俐?」舒暢聳聳肩膀說:「這恰好與我的原則不符。你說享受生命不錯我每時每刻都在享受生命決不願浪費半點時間去做無意義的事。」
    「意義難道你每做一件事情都要尋找意義嗎這難道不是鞏俐?」
    舒暢懶洋洋地回答:「是呀是呀生命必須有『意義』……我從小受的就是這種教育:要對社會對國家對人民有意義然後呢——長大后我現我是有『意義』了可被他們代表了。他們代表我們說話我們被要求做一塊磚沒有自己的意志端到哪裡就必須安心的、快快樂樂的呆在那還要歌這種安排。
    所以從我懂事以後我就決心做一些只對自己有意義的事情決不讓別人找到機會享受我的『意義』……
    簡單地說吧我認為這項技術是『屠龍之技』不它現在甚至算不上『屠龍之技』殺龍我寧願用槍或者導彈也不願用這種失敗地武器即使它是傳統地『失敗武器』。
    如果從遊戲的態度來說把它看做一場戲劇一場電影消磨一下無聊地時間……對別人來說這或許很有樂趣能獲得像看電影一樣的愉悅但對我來說這還不如我手裡的雪茄雖然它的花費比雪茄還昂貴。」
    凱瑟琳沒想到自己那番話竟然引來舒暢這麼一大段歪理她有點氣急:「難道你不願花一點時間陪我嗎?難道陪我也是無意義的事嗎?」
    舒暢從嘴裡摘下雪茄無精打採的彈了彈煙灰:「得我就招了吧我在等待接頭人我站在這就是暗號這事關係到你的父親所以你最好自己去玩。」
    凱瑟琳嘴角浮著點笑:「真的嗎?你不會是隨意找借口吧這樣爛的借口你也能想得出來。」舒暢又叼上了雪茄吐出已口濃濃的煙霧將臉上的表情全籠罩在煙霧的後面他揮舞著雪茄提醒凱瑟琳:「瞧第三個馬廄門口那裡有個人呢注意我半天了他正要過來可你出現了。
    不要懷疑我收到的消息是讓我到這所騎射學校可接頭人是誰我並沒有見過所以我必須找出他來這或許是個考驗。」
    舒暢並沒告訴她凱瑟琳她還有一項奇特的本領就是能感受到周圍的敵意。別人的關注也是敵意的一種站在第三馬廄口的那個人雖然一直裝作無所事事但他心裡一直在注視著舒暢的一舉一動。
    等凱瑟琳半信半疑地走開那人果然遲遲移移的靠上來他穿了一個蘇俄時代哥薩克騎兵軍的大衣戴著一頂保爾.柯察金式的軟舌軍帽。走近舒暢身邊時他撩起大衣的一邊衣襟像個小販一樣向舒暢兜售。
    「要玫瑰精油嗎?我這裡有上百個品種任你選擇。」那人臉上帶著商販的笑容但他的眼睛卻冰冷沒有笑意。
    保加利亞是個農業大國在農業上它最著名的出產就是玫瑰。保加利亞不僅種植玫瑰而且在玫瑰的加工上也做足了文章他們所出產的玟瑰精油佔了國際產量的一半以上而且包攬了所有的頂級產品。
    保加利亞最著名的地方就是玫瑰谷那段四十公里廠長的山谷里栽種有四千餘個玫瑰品種用不同配方調配出的玫瑰精油有十萬餘種從而是保加利亞成為世界第一玫瑰大國。而中國人最親睞的是其中一種——稱是能包治百病的——口服玫瑰精油。
    在數百年前這種口服玫瑰精油曾是貴族用來做菜的香味油它的地位類似中國的芝麻香油凱瑟琳在「香草的天空」中曾用這種精油調製冰激淋。
    香水業興起后因這種玫瑰精油對人體無害且不傷害皮膚所以它成為香水的主要添加物價格直線飆升。結果導致人們現在很少能用的起這麼昂貴的玫瑰精油炒菜了。
    那人撩起了衣襟擋住其他人視線在他的大衣裡面封滿了小兜兜里全插著各種各樣的小瓶裡面裝著過去的炒菜油現在的包治百病的萬應靈藥。
    舒暢俯下身去將頭埋進對方的大衣中好像是在挑選玫瑰精油嘴裡還在問:「我很好奇阿薩邁人不是冷血動物嗎?他們怎能忍受那冰涼的海水……嗯嗯你那位同伴在博普魯斯海峽話說一半就跳入大海他還活著嗎?他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H哥 發表於 2016-7-15 13:15
第一一三章 這是消除障礙
    對方沒有回答舒暢的話題只是低聲提醒:「第三排第二個瓶子。」
    舒暢伸手在對方衣襟上取下了那瓶玫瑰精油這瓶子形狀很獨特似乎是一個高加索女人的雕像頭部是瓶蓋瓶身是**的上半身。透過透明的瓶子可以看見裡面鮮紅色的玫瑰精油。
    這精油的顏色似乎有點不對頭油質很稀極像是一瓶偽劣產品。
    轉動瓶身瓶子背後貼了一個商標上面印了一連串文字像是類似使用說明。無非是些廢話最後最關鍵的一句話印的很不起眼它在商標的最底部是一個地址。
    不是產品地址保加利亞販售的玫瑰精油卻印著烏克蘭地址不細心的人很容易忽略這個差異。
    舒暢雙手和握捏緊了這個瓶子:「多少錢?」
    那人依舊撩著衣襟像是交易仍在進行他沖把頭藏在衣襟中的舒暢輕聲說:「卡爾索斯基是個古板的他喜歡遵循古老的方式進行約會。顯影藥水瓶子里裝的是顯影藥水接頭的暗號與密語會通過紙條傳遞給你寫在粉色紙箋上。」
    這又是一項「屠龍之技」現在社會接頭人已經彼此見了面卻還要擺弄那種古老的密寫藥水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怪癬。
    舒暢買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玫瑰精油自己將那瓶密寫藥水單獨收起。其餘的則一股腦地推給凱瑟琳。
    射箭回來的凱瑟琳很快就厭煩了這項蠢笨的遊戲她被弓弦甭傷了手被反彈的弓壁撞傷了腰部所以提早結束了遊戲項目而其他的遊客還在興緻勃勃的繼續游賞。
    因為凱瑟琳受傷那位校長的兒子讓學生自己練習他跟在凱瑟琳身後噓寒問暖臉上殷勤的表情是人都能看出他的企圖。
    「凱瑟琳。我給你買了些玟瑰精油據說這些東西能夠養顏令皮膚散自然香氣保持青春……」
    凱瑟琳先是欣喜地接過舒暢遞來的小油瓶能讓舒暢這位懶人記得給她買小禮物這讓她很是感動。但身為廚師的她很清楚玫瑰精油的底細。立刻打斷了舒暢的話。
    「你上當了這話也就是騙你這樣的老實人」凱瑟琳說了「老實人」這個詞的時候感覺特別怪異她趕緊跳過了這一段急沖沖地補充說:「這種玫瑰精油最上品的都被用來做香水。次一等的用來做沐浴香油再次的則被加工成食用油送入專門的專賣店。
    這種貨都是蒸餾時剩下的鍋底貨被加工廠當作廢料賣給小商販然後……」
    然後就被舒暢這樣的人當作高檔貨買回家去向親友炫耀這是凱瑟琳想表達地意思。但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時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凱瑟琳才及時止住話頭。
    舒暢不是特地去上當受騙的這堆精油瓶只是為掩飾那瓶密寫藥水所以他的心情並不特別難看只是這時候他應該做出類似的表情。
    凱瑟琳身後跟的那位副校長看到舒暢受窘卻沒有情敵遇難的幸災樂禍。他趕緊為當地的旅遊事業辯護:「凱瑟琳。沒那麼不堪。大工廠地尾料被小工廠買去他們還需要自己進行蒸餾的。這些玫瑰精油不是工業廢料它們是商品經過小工廠精心加工的商品你不應該這樣低估它。」
    哦這個男校長應經開始用凱瑟琳稱呼的方法舒暢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副校長他看的很用心檢查的意圖很明顯。
    這似乎是吃醋男人才有的表現凱瑟琳覺得很甜蜜她馬上為兩個男人做介紹:「這是鮑爾他是這個學校地教練校長是他父親他地騎射技術很棒……」
    所有地雌性動物都這樣她們嘴裡說著不喜歡殺戮卻有天性喜歡挑動雄性動物為自己展開打鬥爭奪。
    凱瑟琳如此賣力的鄭重推介鮑爾並不是說對他有好感只是她喜歡看到舒暢緊張她地表情這是女人的天性她控制住不由自主的便做出這種行為。
    舒暢的表情卻有點令她失望他的表情不溫不火依舊是那幅懶洋洋甚至連眼皮都沒再撩一下。
    「是不是火候不夠」凱瑟琳聞心自問:「難道缺什麼配料。」
    「不是跟蹤者」舒暢已經下了判斷。這家騎射學校存在很久了所以他們不可能專門為這事提前數百年建一所學校。
    對面這人的體質也是個普通人年輕血氣方剛充滿衝動。
    據說控制人衝動的內分泌腺體到二十二歲才能育而後女性育的快點甚至可以在短短几個月內完成育而男性卻將這一育過程拖長到三十歲。所以年輕人沒有控制衝動的能力這是出於他們自身的基因構造而男性要到三十歲才能學會深思熟慮選擇性的處理日常事務。
    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屬於育不充分的那類人他臉上充滿了青春的濃度一點不在意舒暢的冰冷氣息毫無顧忌的對他的女伴展開明顯的追求。
    鮑爾洋洋得意他不時自贊兩句:「是呀是呀我目前的騎射水平已經過可我父親巔峰時期在我們這附近沒人敢在我面前提騎射這個詞先生你不打算試試嗎?這是項有益身心的活動啊。」
    舒暢取下嘴上叼的雪茄掃了一眼遠去正向遊客做表演的老校長用一種懶散的口氣慢條斯理的說:「你說你的騎射水平已經越了你父親巔峰時刻?……啊啊我剛才看。你父親很精通表演但他似乎對騎射不很在行……越很好很好。」
    「終於起火了」凱瑟琳雙掌暗合心裡在感謝上帝。那位保加利亞小伙起初還沒有聽懂舒暢話里的諷刺意味此時他父親正在向遊客表演他地雙腿高難度的分開兩腿分別站在兩匹馬上戰馬平穩的以緩步前進。老者站在馬上英姿勃的彎弓搭箭蹦的一聲將箭射向天空。
    「這樣也能『射』?」舒暢懶洋洋的說。這本來應該是一個驚嘆句但用懶洋洋的調門一說聽起來這話有點猥瑣似乎另有含義。
    「你說他射的不好?」保加利亞小伙憤怒了。
    沒容對方作舒暢已漫不經心的牽起凱瑟琳地手。彬彬有禮的鞠躬:「謝謝你的款待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辦……還有很多的路要走再見
    剛才老者的那一手徹底打消了舒暢的疑慮。站在兩匹馬上進行射箭雖然實用性不高但這絕對是個技術活。需要自身強練平衡感以及對馬術的精通還有長期以來地精心順馬。一個普通人能做到這點。他已經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搞秘密活動了。
    所以結論是:約會地點選在此地僅僅是因為這間學校很醒目便於遊客尋找他不應該再有其他可疑。
    打消疑慮的舒暢再沒心思浪費時間他拉著凱瑟琳登上了門口的馬車。保加利亞小伙雖然有點怒氣有點戀戀不捨但作為旅遊學校的接待。他總算還記得不要與客人生衝突所以只能目送著舒暢囂張的離去。
    「很精彩絕妙真不知道校長還有什麼本領沒拿出來這比看一場歌劇更有趣不是嗎?」凱瑟琳在車中有點遺憾地說。她的遺憾不知道來自於沒能挑起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還是沒看上老校長地後續表演。
    馬車粼粼。車中舒暢沒有說話。只是無精打採的點點頭。
    這是輛十八世紀的馬車。是保加利亞專門為招攬遊客而特製的旅遊馬車中國遊客將之稱為「馬的(di)」。以上公路招攬遊客但也須向的士一樣遵守紅綠燈等交通規則。
    凱瑟琳為老校長的技藝而驚嘆但在舒暢記憶里還有比這個技藝更好地馬術表演他恰好來自於另一家騎射學校——匈牙利的騎射學校。在那間騎射學校里學員可疑腳踩兩匹馬成縱隊行進並在行進中完成騎射。
    而在保加利亞還有一所全球知名的「勇士學校」也教授騎射騎射技術不比校長差多少。那間勇士學校學員大多穿上古代勇士的盔甲和戰服跟隨教官學習騎馬、射箭和野外生存等技能。而站在馬上射擊行為類似於馬戲在實際的戰鬥中並不實用。
    凱瑟琳感嘆了半天這才想起舒暢剛才的「借口」:「那個人真是接頭人嗎?他有什麼話要交代?」
    「他提到一個名字——卡爾索斯基我恰好知道這個人這是名軍火大亨。他什麼都敢買我船上恰好還有幾件他的商品我們要去檢查。很奇怪!」
    舒暢最後一句「很奇怪」是在感慨一向獨來獨往地阿薩邁人居然與一群普通人打起交道而他們所謂地劫奪行動竟然想通過一群普通人來完成。難道這次他們真打算遵循卡瑪利拉盟約來行事?
    不過凱瑟琳顯然不知道舒暢為何而納悶她想到其他方面:「軍火商?我父親研究地是葯而不是軍火我們怎麼會與軍火商生聯繫不你的行為太古怪了我只是想救出我地父親他要我尋求幫助但我絕不認為他會尋求一群軍火商幫助。」
    「你弄錯了」舒暢平靜的回答:「這不是在尋求幫助這是消除障礙。我們必須接受他的『幫助』否則他們會全力阻止我們的行動你想我怎麼辦把這群軍火商全殺了?」
    「用你的手術刀嗎?」
    「總不能用騎射吧?」舒暢開個玩笑。
    「你是個愛記仇的的小男人」凱瑟琳很不滿:「耶塞姆至少有一點說對了虧我還替你辯護……你瞧我不過是跟你在騎射上有點爭論你卻把它記得這麼久嗯嗯是誰提議來這所學校的?」
    跟舒暢鬥嘴是件得不償失的事因為這個死佔便宜的人有理便控制了交談節奏無理的時候他便把對方的話當作過眼雲煙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嗯就是人們頂貼時常用的那句話——「漂過」。
    凱瑟琳的話純粹是漂過馬車在一路飄蕩中會到了碼頭。迪倫迎接時殷勤而周到等凱瑟琳登上舷梯他對落在後面的舒暢通報:「遊艇已加足了淡水做好了啟航準備船長讓我告訴你他隨時可以起錨。」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我們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函它沒有署名也不知道它想送達誰……遊客們都離船了馬立克與圖拉姆都說這封信函不是送給他們的。難道是凱瑟琳小姐的?」
    「信函上寫什麼?」
    「討論一些化妝品介紹保加利亞的玫瑰精油……不是廣告函信里的口氣好像對收信人很熟悉。」
    「粉紅色的信箋?」舒暢已經明白了這封信來自何人。
    粉紅色的、類似玫瑰精油的顯影藥水塗在粉紅色的信紙背後整張紙粉的亮透不一會一行黑色的手寫體文字出現在信紙背後這是古老的花式拉丁字體古羅馬時期直至維多利亞時代末期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貴族們總喜歡用這樣繁複的花紋體來書寫信函。但現在再這個打字機時代已經沒有人練習這種字體了。
    這倒是個喜好古老的怪軍火商不過他買的商品裡面倒沒體現他的怪癖那些武器一點不古老它要多先進有多先進。
    一個專門販售殺戮機器的商人卻喜歡這種古老而落後於時代的手寫方式到讓舒暢有點好笑。
    這種見面、約會用密函的方式之所以被時代淘汰那是因為它太容易泄密這世界密寫藥水就那麼多人們甚至不必麻煩去開什麼顯影藥水只需要這樣紙送到痕迹檢驗儀下連書寫時留在紙上的汗液都可以檢測出來當然還有他的指紋。
    所以在這個科技時代用手寫的方式傳輸密信比掩耳盜鈴還糟糕比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愚蠢。
    不過這種手段至今依然為被淘汰那是因為它多少有點用。現代人每天收到大量廣告函這些信件數量之大挨個對它進行檢驗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只要與對方預先約定而接頭人又未引起有關方面注意那麼夾雜在大量廣告函中的密信反而比電話更適合說一些敏感字眼。
    但它最難以忍受的必定是時效性不強現在社會節奏快捷通過這樣的密信聯繫很多時候密信到達時裡面所託函的信息已經失效了。
    要想讓密信不失效那隻能說一些預先的籌劃。
    「一條高貴的、令人尊敬的大蟒在我家門口徘徊聽說你有一條船我盛情邀請你舉行一次海上會務。時間地點由你決定或者……」
H哥 發表於 2016-7-15 13:17
第一一四章 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保加利亞北部港口瓦爾納現在是群魔亂舞的時間。
    今天是一月十二號是保加利亞的面具節一群群頭戴千奇百怪面具的保加利亞人在街上四處遊盪在這裡在這個時刻你可以看到柯林頓挽著辣妹的手公然遊盪也可以看到普金與布希爭搶一瓶伏特加……
    你還可以看到著名的德古拉伯爵露著尖利的牙齒帶著猙惡的笑容打量著街上的行人似乎在挑選下一位犧牲品。還有《x戰警》里你的狼人為他做保鏢……
    這是個群魔亂舞的時間現在沒人在乎你是否是吸血鬼隨意數一數逛街頭的吸血鬼扮相就有數百位——這是個妖魔時代哪怕你在大街上呼喊「我是吸血鬼」只會引來一片喝彩的掌聲。
    入戲太深……也不見得在這個群魔亂舞的日子裡舒暢至少還記得用一副面具遮蓋自己的本來面目。
    保加利亞搞這個面具節也是傳統是模仿古代巫師戴著面具為部落祈福的場景而現在祈福的興緻退居次要它的存在主要是為了旅遊和旅遊紀念品——面具的推銷。
    凱瑟琳興奮的拿個相機拍個不停保加利亞面具做的栩栩如生肉眼或許能夠分辨出真假來但印在照片上失去立體感的相片讓人感覺到彷彿真人出現一樣。
    難得看見「柯林頓」與「布萊尼」勾肩搭背一定要拍照為念。凱瑟琳突然覺自己居然有狗仔隊的潛質遇見這樣地場面她居然興奮的不行四處轉動著鏡頭尋找更具震撼力的畫面。
    帶著面具還不忘叼著雪茄整個瓦爾納城就舒暢一個。他在面具嘴部特意掏了個洞以便能夠塞進去粗大的雪茄面具本來就遮住了他的臉部但現在又為這副面具加了一層煙霧。濃煙繚繞下他帶著那副吸血鬼面具更讓人覺得陰森以至於他站在街頭半天連個找他合影的人都沒出現。
    也不是沒有勇敢者終於有一位頭戴德古拉面具的年輕人勇敢的跳了出來他向舒暢比劃了手勢兩人閑閑的交談起來。
    「可以與您合影嗎?」。那位年輕人獲得同意後走向前去勾著舒暢地肩膀他的同伴沖舒暢舉起了相機。
    「這幅照片就叫叼雪茄的面具人可以嗎?」那位同伴詢問。舒暢搖搖頭。
    保加利亞有個奇特的習慣它用搖頭表示同意點頭表示否定。舒暢的搖頭並不表示同意但是那人是用保加利亞話詢問的。他以為舒暢既然能聽懂保加利亞話也必然了解保加利亞習俗。
    照相時間是短暫的那人勾住舒暢地肩膀他的同伴舉起了相機調整鏡頭做選景狀舒暢抓緊時間扭過頭去嘴唇不被人察覺的輕輕蠕動:「都準備好了嗎?」
    不能不說黑水公司神通廣大。連保加利亞這麼冷僻的地方他們都安排有線人這兩個人是黑水公司的接頭人舒暢在進入烏克蘭之前與他們聯絡也是為了尋求幫助。
    「當然當然」那個人目光盯著鏡頭嘴裡隨口答應著。那隻搭在舒暢肩膀上的手把舒暢的肩膀當作了鋼琴。不停地彈動。
    這是傭兵常用的手語。在水下作業時。由於無法用語言交談所以傭兵們創立了這個是手語。它類似無線電碼用長短的敲擊來代替字母。
    剛才那個傭兵打出來的手勢就是個接頭暗號舒暢就是看到了這個手勢才允許對方靠近身側現在他叼著雪茄夾著煙昂起那副戴著面具的臉孔一邊專心的配合對方照相一邊快的翻譯接受到的信息。
    「有人監視……我們只好採取這種會面方式……烏克蘭那邊沒問題瓦爾納機場已停好了一架飛機一接到信號就可以趕到烏克蘭。」
    舒暢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他船上的武力已經夠恐怖了所以原本沒指望從對方那裡獲得多少幫助只不過他需要打著「求助」的幌子催款。
    拖延了半天快門終於按下去了來人握手表示感謝雙手一接觸的功夫舒暢感覺手心多了個東西。他不動聲色的捏起拳頭一轉身將手心裡的東西塞進兜里。
    遊艇當晚離開了瓦爾納向克里木公國航去。克里木公國是一座孤懸在黑海中的大島它現在屬於烏克蘭被稱為克里木自治國。
    靠近烏克蘭地海面海上鑽井平台多了起來整個烏克蘭海面儼然成了有鋼筋與混泥土組成地森林鑽進平台高大地井架一眼望過去就像是森林中的巨樹。
    拐過這片井架森林離岸不遠地地方停著一艘級大遊艇與這艘遊艇比海豹號活像個拖著鼻涕蟲蹣跚學步的小孩。
    這是一艘體積近似克隆的大遊艇它的甲板面比海豹號高出足足十米停靠在它身邊的海豹號需要仰視才能看得清甲板的邊緣。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舒暢依舊叼著個大雪茄懶洋洋的說。
    此時海豹號上的船員已經各就各位進入最高警戒狀態。艙面上只剩下做保鏢打扮的馬立克與格倫。他兩個一身黑夜腋下鼓鼓囊囊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表情叉開雙腿抄著手站在舒暢背後。
    與格倫和馬立克這樣的人交談就像是在黑暗中使媚眼一樣一句話說過去基本上別指望得到響應。這次也不例外。
    大遊艇上甩下了旋梯三個人順著旋梯爬上了大船經歷過嚴格的搜身後舒暢被引到一位英俊地年輕人面前。
    「沒想到。著名軍火商卡爾索斯基竟是這麼年輕」相互介紹后舒暢的表情有點震驚。
    不過這是可以理解的前蘇聯崩潰后那些懷舊心理濃厚的老人們想不起瓜分國家財產倒是那些年輕人趕上了私有化大潮一夜之間成為巨富。
    「我也很好奇這位著名的大蟒竟然如此年輕難道年輕也會傳染?」卡爾索斯基顯然也是個風趣的
    所謂「大蟒」是傭兵界對那些出手利落做事乾淨。擁有一大票手下的級惡人所特指的外號。擁有這個外號表明對方是個狡猾而陰狠地人物。
    「『紅眼』向我推薦了你我恰好跟黑水公司有點交易向他們打聽了一下沒想到他們也知道這令我很驚奇。我在軍火界已經很多年了卻從沒聽到過你的名字。你平常都是向誰採購這次來烏克蘭你不打算添置點東西嗎?」
    三句話不離本行卡爾索斯基幾句話開始就像舒暢推銷起他的貨物。
    「紅眼」是阿薩邁人建立的一個外圍組織日本人把它翻譯成「赤瞳」這也是一個兇惡的殺手組織有「紅眼」出面。要求卡爾索斯基幫助這令一貫行事囂張的軍火大亨也不得不有所顧忌所以他對舒暢很客氣。
    「有特別點的嗎?」舒暢隨口問。
    「來艘核潛艇怎麼樣烏克蘭執照價格很公道有了它你可以不為人知地進出世界任何港口運送任何物品。比如原子彈毒品。」
    原子彈我閑著沒事運送原子彈幹嘛舒暢心裡抱怨臉上不露聲色:「你這個『公道的價格』是多少?」
    「兩億我只用歐元結賬怎麼樣?」
    忒貴!法國紅寶石級袖珍核潛艇。價格只有它的一半——當然。如果能搞到手的話。
    「它能夠開出博普魯斯海峽?」舒暢搖搖頭:「據我所知。海峽許多地方甚至不夠潛望鏡深度。」
    「你以為我會把這麼特別的東西放進黑海這個大澡盆里嗎?不。它現在在北海正在跟英國海軍兜***。」
    這話不可信但寒暄就是這樣大家都說些並不可信的話然後慢慢的過渡到正題。
    「核電池我看你地遊艇馬達聲這麼小一定採用了電力驅動我這裡有烏克蘭產的核電池俄國技術可皮實……原子彈要嗎?有提包式原子彈居家旅行隨身攜帶毫無問題。」
    一群美女幾乎不著寸縷從舒暢眼前飄搖而過她們一點不尷尬的玩鬧著甚至有點趾高氣揚。斯拉夫人的體魄健美而勻寸在黑海的陽光下她們的皮膚嗮的粉粉的像一隻小乳豬。
    「現在可是一月」舒暢色迷迷地看著她們走過眼前藉助這個色相他把話題轉移過去。
    再談下去這名瘋狂軍火商該向舒暢兜售氫彈這種子彈了且不說對方手裡真有貨看對方所說的那個「公道價」就足以嚇瘋所有的購買者。
    哦也許對方真有手提包式核彈因為蘇聯解體后烏克蘭核武庫移交北約監管北約盤點數量現少了七枚手提包式核彈這些核彈至今去向不明。
    「不用替她們擔心在莫斯科寒冬臘月也有人在伏爾加河裡游泳伴隨他們的是滿河的冰塊」卡爾索斯基微笑的遞過一杯伏特加打斷了舒暢的憐香惜玉。
    「聽說有人在尋找一個人一個老頭他在索爾研究所是吧?」卡爾索斯基輕輕碰了一下舒暢地杯子將話題引入正點。
    舒暢盯著杯子里透明地伏特加酒這種伏特加已經上了七十度它不純粹是酒了它是燃料加進現在地私募(燃料汽車)汽車裡保證跑的很歡。
    「我地廚師介紹給我一種伏特加喝法你肯定喜歡它叫做『伏特加牛飲』就是在伏特加里加入新鮮牛肉汁用檸檬調味加點鹽……啊如果你口味重還可以灑點胡椒粉。」
    「真的嗎?」卡爾索斯基彈了兩下手指他身邊的人立刻跑去廚房取牛肉。
    「巴西瘤牛世界上最好的牛肉只取它那塊肉瘤」卡爾索斯基向舒暢強烈推薦。
    巴西瘤牛也可以叫做印度瘤牛這種牛像駱駝一樣背上長了個大腫包。但這塊腫包卻被「世界上認為最鮮美的肉塊」。它兼有三文魚的香甜、:k
    任何烈火都是對它肉質的破壞所以它不需要經過烹飪直接用各種調料一蘸生吃起來才能體會到它的原汁原味。
    伏特加摻了牛肉汁灑上點胡椒為這塊臻美的牛肉汁增添了酒的醇香慢慢飲下簡直是迴腸盪氣。
    「在!」卡爾索斯基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的說。
    「還有一種喝法點燃伏特加讓酒味滲進肉里滋味更妙」舒暢放下了杯子也放下了心思。
    看來阿薩邁人沒告訴對方太多內容。這樣對雙方都好。
    舒暢特意提到自己船上的廚師提的這個建議就是想測試卡爾索斯基知不知道凱瑟琳的存在知不知道他尋找的那位老頭就是凱瑟琳的父親。
    現在對方的反應令他滿意。
    「索爾研究所可不好進啊」醺醺然的軍火大亨有點管不住自己的舌頭了幾杯「燃料」倒下肚內他咧開嘴唱起歌來。你還別說這小子的嗓門還真不錯不買軍火當個歌唱演員也能混飯吃。
    一曲唱罷他開始嘮嘮叨叨的談起了索爾研究所。
    「沒人敢招惹它那地方根本不用監視也不用警犬那裡住的都是一群瘋子你怎麼接了個這麼個任務如果不是紅眼人我根本不想理你。
    不過你這人不賴喝酒都能喝出這麼新鮮的花樣瞧我倆都幹了一瓶了你這小子居然連臉色都沒變。你的酒呢?你真喝進肚子裡面了?」
    舒暢沒有回答對方的話這時候跟這個醉鬼說什麼話都沒用他只是輕輕的微笑著晃著酒杯用冰冷的目光打量著船上。
    「阿廖沙阿廖沙」喝多酒的軍火大亨唱完了歌開始喊起人來他醉醺醺的揮舞著雙手招呼同伴:「給我拿挺機槍來帶阿廖沙那個小子上來。我要問問他我要好好問問他。」
H哥 發表於 2016-7-15 13:17
第一一五章 被人當作槍使
   十三號星期五這兩個數字連在一起被西方人認為是厄運的日子猶大出賣了耶是在十三號星期五法王下令對騎士團動手也是在一個「黑色星期五」。
    這一天黑海的氣溫是零上兩到五度。
    一個瑟瑟抖的年輕人被押上了甲板他不是因為寒冷而抖而是因為恐懼。
    醉醺醺的卡爾索斯基揮舞著一挺機槍不停的怒吼著。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那位年輕人貪了他的部分貨款。
    這是示威還是純粹的酒後無德。舒暢把臉籠罩在濃濃的煙霧中他一言不的看著船上這副吵鬧的樣子。
    沉重的槍口已倒在那位年輕人滿臉是血他連聲哀求、痛哭流涕的懺悔著但他的求饒並沒有吸引卡爾索斯基的目光。
    「扒了他的衣服現在我要他立刻跳進大海。」遊艇龐大的身軀擋在克里木島岸邊那位年輕人跳入冰冷的海水中立刻奮力向最近的鑽進平台游去。不過估計他這輩子游不到目的地。卡爾索斯基用機槍猛烈的掃射滾落的子彈殼撞到甲板上出瀑布墜落的清脆連續音。
    據說鋼琴的簧片就是用銅做的這樣鋼琴出來的聲音才能清脆綿長。子彈殼也是銅做的。
    卡爾索斯基似乎很欣賞這股以殺戮為主旨的音樂他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如吸煙般將每個音符吸入肺中然後他扔下了機槍清醒了。
    「好吧。讓我們接著談談到哪裡了……你有位好廚子是的談到這裡了五千萬美元外加那個廚子。」
    「你真是位蘇聯人」舒暢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他只好順著對方的話哼哼哈哈的:「現在。地球文明的主流是解放奴隸蘇聯崩潰我本以為歐洲沒有奴隸可尋……」
    「我說的不是那位廚子我並沒有想讓她當做奴隸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奴隸社會我會付給她薪水。你付給她多少?我給她加三倍。」
    「八千萬……」舒暢故作沉吟。卡爾索斯基果然介面:「我雖然相信『紅眼』地信用但讓我不看貨物就下訂單這不是我的風格。你觸及了我的底線happy先生八千萬是我能出的最高價格。」
    明白了舒暢這回徹底被耍了。卡爾索斯基談論的是教授「紅眼」把教授賣給了這位軍火大亨。而舒暢的接頭只不過是被人當作槍使。事後阿薩邁人是否履行諾言都沒關係反正有舒暢頂缸。
    果然阿拉伯的諾言不可信。
    在這種情況下舒暢即使擊退了阿薩邁人的搶奪還得乖乖把東西交出去因為卡爾索斯基才是真正地「大蟒」。這條地頭蛇的能量連阿薩邁人都要低頭談合作。
    「我只是中間人」舒暢立刻撇清自己的關係:「不。嚴格地說我是另一名受雇者。我是雇來執行這個行動把東西搶回去。至於賣給誰價格是多少我恐怕做不了主。」
    卡爾索斯基奸詐的笑了:「我只和那東西的擁有者交易不管他是誰。」舒暢從濃煙中伸出一隻手指點著剛才那位年輕人跳海的方向:「我要是那樣做了豈不和他一樣了?先生。你已經出了警告。我收到了。」
    卡爾索斯基欣賞地笑了:「難怪你的心理那麼好。連你的敵人都承認這一點。」
    這話里透出另一種信息——敵人有誰自認是舒暢的敵人。並且一點不向卡爾索斯基掩飾?
    舒暢沒有回答他擺出了那副冷酷到底的神情泰然自若的噴吐著煙霧。
    「克里木島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今天我醉了不適合談論生意問題我只剩下尋花問柳地精力了明天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們上岸這裡有很多值得遊覽的地方希望你玩的愉快。」
    幾名大漢站在舒暢身後看情形不是想讓舒暢返回自己的船上舒暢順著對方的指引抬起屁股往艙室走去臨下甲板前他用通紅的煙蒂指了指那位年輕人的跳海方向酷酷的說:「一顆子彈就能解決地問題你用了上百真是奢侈。」
    「哈哈哈哈」舒暢的冷酷徹底征服了這群軍火販子他們出爽朗的大笑笑聲里全是對舒暢的欣賞。
    這是間豪華至極的艙室艙里所用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奢侈品甚至包括那個一件七千美金的床單。據說是大豆蛋白製成地。
    七千美金這個價格可以在美國買兩輛韓國地「順風」轎車。
    身下鋪著價值兩輛汽車地床單是個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自登船以來舒暢便收斂了自己的心跳次數竭力散出那股冰冷地氣質。因為他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虎狼窩這裡的人只尊敬強權。
    因為血液流動變化所以舒暢才比卡爾索斯基的酒精反應來的緩慢——當然飲慣烈酒的卡爾索斯基也根本沒醉他只不過是在借酒撒瘋而已。
    國外的稅收政策是不同於中國的他們執行的是單一稅率就是一筆收入只征一次稅一件商品無論經過多少流通環節它曾交納的稅種便不再徵收。
    不管卡爾索斯基的收入是否是灰色的那麼當他交納過收入稅後他便不能把錢變成固定資產因為這需要繳納固定資產稅。而他消費的購買的商品裡頭含有營業稅消費稅等等稅種。稅務部門就需要給他退稅。
    國外電影中我們常看到那些老外保留購物單據年底一起找稅務部門要求退稅就是這條法律的體現。
    這條法律的目的就是刺激消費因為多消費了工廠就需要多生產商店就需要多營業國家經濟進入良性循環。稅入反而增加。
    那些俄羅斯新貴們之所以窮奢極欲的消費也是基於這點為了減少需交納的稅額所以他們各樣都選貴地而且能浪費就浪費。
    在俄國他們這樣做不是一種罪行反而為他們贏得了尊敬因為他們的浪費增加了就業率。
    在這種氣氛下。舒暢看到房間內窮奢極欲的布置便不足為奇了。
    房門傳來噼啪的敲門聲舒暢躺在沙上好像沒聽見這敲門聲一樣毫無反應的抬著頭看電視。
    電視里播放的是一段俄語廣告事情誇張。推銷的是男性剃鬚液。舒暢看得很專註好像除此之外再沒有他關心的事。
    「先生你喜歡這段
    ?」
    似乎是電視裡面那位模特突然跳出了屏幕站在電視機旁沖舒暢搔手弄肢。把舒暢嚇得一跳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模特也參加了這趟軍火聚會。
    據說俄羅斯新貴們最喜歡包養明星。而那些小明星們也喜歡向這些富豪出租自己。在那位俄羅斯富地包機裡頭坐滿了趕赴這種富豪聚會的俄羅斯美女們以至於有一次法國警方誤認為這是一個國際賣淫集團而那位俄羅斯富就是幕後「皮條王」。
    舒暢依舊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他上下打量著這個美女淡淡地說:「從電視里我就看出。她的左腳不靈便似乎患上了輕微的鞘炎現在果然。」
    舒暢說話伸手掀翻了這名俄羅斯美女他的手順著對方地膝蓋往下捋急得那位美女直喊:「錯了錯了。方向錯了……哎呀。」
    那美女的腿突然向空中高高翹起。緊繃的白色足弓像一隻美好的芭蕾舞鞋。優雅的在空中畫出一幅美麗的風景。而後她重重一挺身直挺挺的躺在那兒。
    「你是按摩師嗎?這一下抓得我好舒服……難道你是醫生」。那位美女氣喘吁吁地問。
    「我精通解剖人體」舒暢含糊的回答。
    「真是個可怕的職業……我可以叫你剪刀手愛德華嗎?」這位模特顯然知道卡爾索斯基交往的都是些什麼人她巧妙的終結話題伸手輕輕撫上舒暢的胸:「我們還可以來點別的你願意嗎?」
    清晨模特睜開眼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她身上每個細胞都殘留著高氵朝地餘韻。正準備再撒幾個嬌她伸展的胳膊卻碰到了一個空的枕頭。
    房間里有點冷升降式舷窗已經落下整個房間完全裸露在海風中海潮聲陣陣入耳甲板上的喧鬧也清晰可聞。模特抱了抱胳膊往鴨絨被裡縮了縮眼角已瞥見站在舷窗邊煙影里的舒暢。
    這是一個背影他渾身**站在寒風中皮膚表面卻一點雞皮疙瘩都沒起光滑的皮膚顯得健美帶有點希臘雕塑感。但他既沒有保鏢那滿身的疙瘩肉也沒有富翁那鬆弛地啤酒肚。
    從背影看那副身軀沒有一點多餘地脂肪他雖然站在那卻充滿了躍動感彷彿一隻見到食物地豹子隨時都會閃電般的撲出。
    「我該付你多少錢?」舒暢地話很彆扭完全沒有歡愉過後應有漏*點直到這時他還沒有詢問模特的姓名彷彿那毫不值得留意。
    「五萬歐元這是通常的價格我不介意多收點小費。」本來還想多聊幾句多親熱幾下可舒暢的冰冷立刻使她想起了對方的身份——剪刀手愛德華。
    門再度敲響這次敲門的人很有禮貌舒暢沒開口請進他一直彬彬有禮的站在門外敲著房門等他獲准進來時舒暢和那名模特已穿戴整齊。
    「昨晚過得怎樣?」卡爾索斯基熱情的笑著問隨著他的揮手那位模特拎起自己的手袋快的消失。
    舒暢沒有回答只是專註著擺弄著他的雪茄繭。
    「好吧我需要一點時間安排在此期間我請你瀏覽克里木我昨天說過這裡有很多值得瀏覽的地方。」
    克里木半島半島又稱克里米亞。它在世界史中的地位無以倫比——第一次現代戰爭便爆於此戰爭中鐵甲船和現代的爆炸性炮彈第一次被使用。它也是歷史上第一次塹壕戰和靜止戰。
    電報次在戰爭中被使用火車次被用來運送補給和增援。記者第一次使用了攝影術來記載戰爭的殘暴和英雄事迹。弗羅倫斯.南丁格爾是在這裡登上了世界舞台而在半島名城雅爾塔簽訂的《雅爾塔條約》決定了后二戰時代的世界格局。蘇聯崩潰后在由頑固派動的、最終流產的復辟蘇聯任也是最後一任總統戈爾巴喬夫就被囚禁在這裡的鄉間別墅中……
    在克里米亞戰爭中還爆了一場名留千古的死亡衝鋒。英軍第七輕騎兵旅直接沖向敵軍炮口。673衝下1.6公里長峽谷的官兵中只有不到2oo還。這一死亡是第一次被攝影機記錄下的新聞事件在世界新聞史上有著里程碑意義。
    英國詩人阿爾弗雷德丁尼生在《命運眷顧勇者》描述了他們的英勇並在詩后說「他們的榮耀何時會褪色?啊他們進行過最狂野的衝鋒!」
    由這句詩歌延伸出來的意思就是中國人非常熟悉的名言:有些人活著但他死了;有些人死了無聲無息;但勇者永遠不死。
    站在當初英國第七輕騎兵旅衝鋒的谷里舒暢眺望著山口。那裡是俄軍的炮兵陣地現在為了開旅遊烏克蘭當局複製了當初的戰爭場景。每年都有克里木戰爭節在那時候世界各地的古戰爭愛好者都會穿著當時的戰爭服裝重現這場載入史冊的死亡衝鋒。
    除了這些戰爭愛好者之外還有一部分職業戰爭演員參與重演戰場。他們恰好是匈牙利騎射學校與保加利亞騎射學校的學員。擁有那兩所騎射學校的學員在戰爭重演方面很受各國旅遊部門歡迎。因為他們有豐富的古戰爭歷史常常能協助旅遊部門完成繁瑣的準備工作。
    這些人一年到頭不停的乘飛機世界各地的飛行細心的人一會會在義大利的重演「羅馬」軍團中看到他們的新聞臉一會會在美國的「葛德斯堡戰役重演」中看到他們的背影不久他們又會出現在法國「滑鐵盧戰役重演」中。
    舒暢在保加利亞騎射學校看到的那批學員還沒有畢業他們顯然還沒有資格參與這樣掙大錢的「重演」中他到是在人群中看到幾名向軍事愛好者兜售古代武器的學員。其中甚至包括那名買玫瑰精油的接頭人。
    向戰爭愛好者兜售武器並幫助他們保養和維護那些古董武器也是那群騎射學校學員的收入之一。據說他們當中的佼佼者年收入能達到數百萬美元而且飛往世界各地機票住宿費用全由舉辦者承擔。
    舒暢招手喚過那名買玫瑰精油的他穿著一身蘇聯紅軍衣服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因而生意似乎特別旺。
    「你怎麼在這我不記得克里米亞戰爭生在這個日子裡為什麼還會有重演?
H哥 發表於 2016-7-16 10:32
第一一六章 世界改變了

“其實,這里每月都有重演劇目,不光這里,世界各地都這樣,但在紀念日,重演的規模最大”,那位曾經的接頭人依舊向舒暢撩開大衣襟,做出兜售的姿態,臉上布滿了爽朗的笑容。

這麼一說,舒暢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是說,各地的古戰場為了吸引游客,每月甚至每周,甚至每天都有小規模的重演,但在戰爭紀念日那一天,他們的規模搞的格外大,並成為一個當地節日,以此吸引全國各地的戰爭迷們前來參與,或者說前來消費。

這到產生了一個問題,既然不是正規的紀念日重演,面前這個人從保加利亞趕來做什麼?

舒暢深深的望了對方一眼,看到對方仍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他伸手從對方左邊大衣襟里抽出一瓶酒,隨手彈了幾個硬幣,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去。

“哎哎,這酒好貴的,你給的錢根本不夠”,那人吆喝著追上了舒暢。

舒暢止住了腳步,他冷冷的瞥了對方一眼:“你還要錢做什麼?你還有花錢的時間嗎?”說罷,他揚長而去,留下了傻楞的街頭人。

舒暢決不允許別人對他做事指手畫腳,不管這位接頭人是否是有意跟來,還是無意識的走到這里來做生意,知道交易秘密的他,決不能游離在舒暢的控制范圍外,阿薩邁人不去做,那麼舒暢來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剛來望向對方的那一眼,采用了類似催眠術的手法,而他最後告別時那句話,則是為了加重催眠效果,醫學上把這叫做“安神語”。

舒暢一路晃著那瓶幾個硬幣換來的酒。這是一瓶保加利亞葡萄酒,品質並不高,然而它在世界葡萄酒中卻也有獨特的地位,因為它是葡萄酒中唯一的烈性酒。

一般來說。釀造葡萄酒的酶在周圍酒精度數超過十八度時,就會自己醉倒。所以,天然釀造的葡萄酒酒精度數一般不會超過十八度。超過了十八度就意味著人工調配的“化學葡萄酒”。

但保加利亞葡萄酒卻是葡萄酒中地一個特例。這地方地邪,連釀造葡萄酒的酶也習慣引用烈性酒。它們在酒精度數達四十度時仍能繼續工作。所以保加利亞出產這種葡萄烈酒聞名于世。

舒暢在保加利亞時來去匆匆。沒顧上尋找這種獨特的葡萄酒,而凡是追求高品質地凱瑟琳,因為這種酒的檔次不高,也沒興趣提醒舒暢。到最後,舒暢還是在卡爾索斯基嘴里聽到這個酒地名字。嗜好烈酒地軍火販子聽說舒暢自保加利亞來。還一個勁地責備他沒給自己帶幾瓶葡萄烈酒。

碼頭上。迪倫正迎候在那里,除此之外。是卡爾索斯基安排的幾個助理。站在那里眺望黑海,遙遠的海中央卻少了卡爾索斯基那艘龐大的游艇。

“我們接到命令,海豹號將立即返歸塞浦路斯”,迪倫一邊謙恭的說話,一邊使著眼色:“卡爾索斯基先生派來了助手,安排閣下從陸路趕往目地地。”

舒暢卻有點不願意,他不顧迪倫地眼色,不悅地回答:“接到命令,誰的命令?我記得我才是海豹號地船長,它還在接受誰的命令。”

卡爾索斯基的助手邁步上前,回答了舒暢的話:“我們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卡爾索斯基先生經過一夜考慮決定答應幫忙,我們將安排你前往目的地。先生,您需要交代一下嗎?”

卡爾索斯基的人站在碼頭上,這片碼頭區域已沒有外人靠近,舒暢拉著迪倫找到僻靜處,低聲詢問:“怎麼回事?”

迪倫不鞠躬不說話,他刻板的板著臉,低聲回答:“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但埃里克傳來話:世界改變了。僅僅這麼一句話,他與塞浦路斯聖殿遺址聯合發出請求,要求我們的游艇立刻返回塞浦路斯。”


世界變了,改變了什麼?

“好吧,這麼說我將獨自前往目的地了?為什麼他們只召回我的船,難道他們沒有叫我同時返回嗎?”

“閣下,此時此刻,你更應該是個旁觀者而不是個參與者”,迪倫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種表情,但他說這話,說明他多少知道點隱情。

“好吧,就這樣吧。”一堆人在外面等待他們交談結束,舒暢不好窮追細節,他只好簡單的結束了話題。

烏克蘭東南小鎮,此鎮無名。

之所以它沒有名字,是因為它原本屬于一個秘密基地,編號為K-113|種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懶得給小鎮取名字,因此,這個鎮便至今無名。

在烏克蘭境內,類似這樣的小鎮還有許多,而它們的衛星城市,或者說家屬居住的地方卻很有名,它們都貫與共青城,共青村,共青鎮的名字,散布在這些基地外圍,並拱衛這些基地。

原先,這些基地可以說是共青城市民工作的地方,但現在基地荒蕪,于是,也有許多懶得奔波的人定居于此。

小鎮不大,兩三百戶居民而已。鎮里全是厚重的蘇聯式建築。離小鎮不遠的一處山峰,那里有一座古老修道院改建

,這座學院孤立在峭壁之上,上下都需要通過纜車相

今天,小鎮里來了一位客人,這是一名有達達相貌的醫生,他拎著醫藥箱,走近小鎮一戶人家,為居民的孩子看病。

烏克蘭地廣人稀,在廣袤的大地上,類似小鎮這樣的定居點並不很多,難得來一戶居民,小鎮的孩子一路圍觀,看著這個醫生利落的為病人醫治完畢。

這名醫生雖然年輕,但很穩重。他沒有像普通陌生人一樣,一進小鎮便東張西望,或者問東問西問個不停,只是沉靜的治好病人,便拎起醫藥箱離開。經過學院的纜車時,他也只是好奇的眺望了一下遠處的山峰,一句閑話也沒問。

曠野中岔路很多。非常滿意醫生服務的小鎮居民親自開車送這位醫生返回附近的共青城。這名司機似乎很好奇,他目送著醫生返回自己的家,看到一名身體微胖地金發女郎親熱的將這名醫生迎進屋內。便順著街道走了幾步,找到一位在花園忙碌的家庭婦女。順便閑聊幾句。這位醫生鄰居。

通過這名家庭主婦地介紹。該村民得知:這位醫生是保加利亞人,他一個月前來到小鎮,開了一家診所。這座共青城並不大,所以病人並不多,但這位醫生似乎頗有積蓄。一點不為生意上的事情發愁。而他地太太是一名好廚師。每天都做不同地菜肴。飄出地菜香味引得鄰居們垂涎不止,但這名醫生似乎很孤僻。從不召開家宴招待鄰居。

也有鄰居希望先邀請他們,借此得到回請,但每次邀請總會得到一份蛋糕作為回禮,醫生本人則彬彬有禮的遠離了鄰里社交活動。

“不過,他的醫術絕對可信”,那位鄰居向村民保證說:“我不知道他的醫術有多高明,也沒有什麼大人物找他治病,但所有找過他的病人都說他地醫術高明,這一點,我們鄰居確信無疑。因為我們聽到了病人出門時地談論。”

那位村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問:“你認不認是我?”

這位家庭婦女搖搖頭:“我好像見過你,你應該是附近小鎮的,我看地臉熟,但我不能確認……”

“我是附近小鎮的”,那個村名點點頭:“我在小鎮上居住了二十年,索契夫共青城的居民都認識我,我也認識他們,但我不認識你。”

那位家庭婦女陽光燦爛的笑了,她略有點慚愧的回答:“我也是新搬來的,不過我搬過來三個月了,我想共青城里我該認識的都認識了。”

那村民點點頭,他向對方道了謝,搖搖晃晃的轉身告辭,身影消失在街尾。

隔壁的房子里,舒暢站在巨大的俄式落地窗戶前,擰著眉頭看著那位村民與鄰居交談。他的眼光銳利,又恰好懂得唇語,所以雙方的交談被他一字不納的的察覺到。他就是剛才那名醫生,迎出來的家庭主婦就是凱瑟琳,而那位正與村民交談的家庭主婦……她就是琳達。

預先趕到烏克蘭的琳達與哈根扮作一對夫婦,提前在俄烏交界處潛伏起來,等接到舒暢的通知後,他們提前來到索契夫共青城,租下了一間房子,而隨後趕到的舒暢租下了房子的隔壁。

凱瑟琳從父親那里收獲的是一個含糊地址,圖拉姆雖然鎖定了通訊位置,但只能確定一個數十公里的大概范圍,要想在遼闊的烏克蘭大地上尋找這樣一個地方,無異于大海撈針。

卡爾索斯基的幫助最終確定了通訊信號傳來的方向,那便是剛來的那座高山學院。為了尋找進入高山學院的途徑,舒暢至今圍在這座小城中生活了一個月。

“煩悶啦,這樣無所事事耗了一個月,竟然還沒有找見潛入的途徑,難道這地方會比中情局的情報大樓更加禁戒嚴密嗎?”舒暢百無聊奈的站在窗簾後面,低聲嘟囓:“讓我把生命中的幾個月、幾年,耗在這里,真令人頭痛。”

“這樣不好嗎?”,凱瑟琳很滿意這樣的家庭生活,舒暢為她停下了腳步,對此她不免有點內疚,有點感動,為了報答這份情意,她每天都像個斯拉夫婦女操持不停的干家務活,這份操勞反令她非常好快樂,非常幸福,一點不覺得時間難耐。

“四處漂泊的生活畢竟不是生活的本來面目,我覺得你過去那樣四處漂泊是不正常的,你不覺得現在很幸福嗎?一個家,一張隨時期待的餐桌,一個隨時為你操勞的小婦人……

瞧,我以三星廚師的身份,每天只為你忙碌,因你的快樂而快樂,因你的激動而激動,你不覺得幸福?是不是,因為房子里的女人不是你所期待的人,所以你還有煩惱?”

凱瑟琳最後的話已經有點酸酸溜溜的味道了。她指的是琳達。

當初獲得舒暢另有女人的消息後,琳達曾經暴怒,曾經抗爭,但這一切最終被舒暢強力鎮壓下去,他地強硬令琳達感到不知所措。但她畢竟對那個棲身所很為留念,對棲身所的主人還抱有希望,在一切為了任務的大前提下。她忍了下來,開始配合舒暢地工作。

忍耐一旦成了習慣。它就不可避免的成為本性。暴烈地琳達從此就像按

地馬。雖仍桀驁。但總地說來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

凱瑟琳並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她只是覺得舒暢與這位女鄰居態度之間有點曖昧。這位女鄰居望著自己“丈夫”的目光像是望著一個生意合作伙伴,但望向舒暢眼里含著柔情,甚至有點乞憐的感覺。

此外,舒暢常常半夜悄悄跑到隔壁房間。雖然那里***隱隱約約。暗地里黑影出沒不斷。確實有一副開會商議地架勢,但那位女鄰居地態度總令凱瑟琳感到不快。也讓她總忍不住嘲諷。

與往常一樣,那個天性懶鬼並沒有回擊她地話,他懶洋洋的回到沙發上,一頭紮進沙發里。

電視里放著無聊地俄語電視,凱瑟琳歎了口氣,手里無意識的將一副盤子擦了又擦。

有些時候,西方婦女的勤勞是超乎中國人想象的,即使最勤勞的中國婦女站在她們面前,也常常自感巨愧。這也是為何西方人總覺的她們懶惰,並且她們住進哪一片區,就導致該片區房租房價下跌的原因。

早在希臘城邦文化時期,希臘十八達人曾提出“責任”的概念,其中,婦女的責任要求她們能在操持家務的同時,還可以做到“冷靜的達到征服丈夫的目的”。對這句話的具體要求有很多,其中有一條就是“當丈夫勞苦歸來時,用一顆感激、充滿敬業而且專一的心來回報他;當丈夫生病時,她應該知道怎麼照顧……”

因此,對西方婦女來說,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首先應該是一位敬業的家務工作者,而後她還要是一位護士,懂得簡單的護理知識;還要是一位心理治療師,能夠治療一些心理疾病等等。

西方文明是在希臘文明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斯巴達這個婦女的責任便成為一種規則,被西方世界奉行了四千余年。在西方電影中,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場面,一遇到大規模戰爭,那些家庭婦女召集起來,個個都是合格的護士。也就是基于這種教育。

操持家務是西方婦女的基本技能,她們的窗戶每天都要擦一遍,床單被褥也經常換洗。男人的襯衣和襪子穿一天就洗,否則的話丈夫會來打屁股。

還有廚房,進入她們的廚房,不要說油煙了,連鍋底都锃光瓦亮——因為每天都擦鍋底,所以反而容易清理。

一個女人做這麼多家務,按中國人的理解,她應該每天從太陽升起忙到日落,長久下來積勞成疾、面容衰老不堪,連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但是沒有,這麼繁重的家務活,她們基本上花一個上午的時間全能干完,下午則是她們的傳統交際時間。千百年來始終如一。男人也默認了她們這種休閑方式。

這是因為每一位西方婦女都是名效率學專家,在處理家務上,她們有許多古老的諺語教導她們提高效率。大多數家務諺語都具有詩歌般韻律,但它們都沒有傳入中國,也就沒有現成的譯法,舒暢只好根據字面意思,拙劣的翻譯。

比如這句:“兩只手不為一件事奔波”。意思是說,當你擦窗戶的時候,需要提水。決不能只提著桶去水龍頭那,要帶上你的髒抹布。洗完抹布再順便提水回來。這樣——跑一次路,至少干兩件活。

據說,她們水龍頭,操作台、爐灶之間的設計也是有講究的,三角形布置,依照效率學原則分布在三個角上,這樣無需走路,只需轉動身子,就可以完成洗菜,切菜和炒菜三個動作。

俄羅斯延續了東正教的風俗,而且自詡為最正宗的教旨,並自稱“正教”,所以,俄國女人在勤勞方面超過了北歐婦女。凱瑟琳來到這個地方,周圍的氛圍令她不由自主的學著那些家庭婦女操持起來。然而雖然忙碌,她這段時間卻覺得很快樂。

“我們應該多跟鄰居交往”凱瑟琳知道自己父親近在咫尺,然而她卻表現的最為耐心:“現在才多長時間,美國人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想潛入那里都沒有成功,我們這麼短的時間……也許與鄰居交往一下,會摸個頭緒。你太孤僻了,所以消息閉塞。”

消息閉塞?也許,該跟圖拉姆練習一下了。

此前,因為卡爾索斯基本身就是個軍械販子,在他面前玩竊聽無異班門弄斧,所以在會面時圖拉姆並未露面。而後埃里克招走了游艇,圖拉姆也隨迪倫前往塞浦路斯。

隨後,由于舒暢的行動類似間諜界常說的“孤島行動”——意思是人員一旦撒出去,將不再與總部聯系,行動全憑自主。直至任務畫上句號,才能重新聯絡總部——所以他便失去了圖拉姆的一切信息。

舒暢走進洗手間,取出那個無號碼手機,開機,撥通電話。鈴聲才響一下,那頭已接起了電話。

“天哪,你在哪兒?我找你找的快發瘋了……這世界都亂套了,你怎麼還在執行那被人遺忘的任務,快出來,現在沒人在乎你的任務了……知道嗎,塞浦路斯那老鬼醒了——我聽說你知道那個千年妖怪的存在……”
H哥 發表於 2016-7-16 10:33
第一一七章 機會終于來了
舒暢的頭嗡嗡作響,他沒聽清圖拉姆後面的話,腦子快速轉動著消化這一消息。

千年老妖怪醒了,十三氏族的格局即將變更。他會做什麼?會再度制造一群強力戰士,還是用血腥與恐怖手段統合十三氏族,然後把這一組織作為自己作惡的工具。

“喂喂,你在聽嗎?那老東西正在找茬,所以有勢力的大頭目都躲了起來,現在我躲藏的很好,你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聯系,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圖拉姆不由分說匆匆掛上了電話。

舒暢走出洗手間時,凱瑟琳也正在打電話,她向舒暢打了個手勢,繼續在電話里聊著:“好的好的,你准備好了通知我。”

掛下電話,她一臉喜色的向舒暢解釋:“我剛才約了幾位鄰居去地獄之門游覽,你覺得我們需要帶什麼?野炊工具,你想吃什麼類型的燒烤?巴西式?阿拉伯式?韓國式?”

舒暢明顯的提不起心思吃,他怏怏的說:“游覽,你父親再沒有聯系過你,你還有心思游覽,不過,地獄之門這個名字有趣,算了,去看看吧。”

所謂地獄之門是指烏克蘭一個奇特的景致,那是一個燃燒的大洞穴,三十五年前,一對在此鑽探的鑽井工人正在打井,地面突然發生塌陷,將井架整體吞入一個巨大的深淵里。

由于這個深淵深不見底,里面充滿了天然氣,救援人員不敢去打撈鑽井設備,他們點燃了天然氣以消除它泄露爆炸的東西。這一燃燒便燃燒了三十五年。

目前看來,洞中的天然氣還遠遠沒有燃燒完畢,人們猜測,它也許還將繼續燃燒三十五年。

這處洞穴位于一個大平原上,當太陽落山後,洞穴燃燒發出的赤紅光芒,仿佛黑魆魆的大地上一只張開的魔眼。它用赤紅的光巡視這個世界,那紅色光芒直令人想起地獄之火,于是人們便把它稱之為地獄之門。

得到的贊同,凱瑟琳顯得很興奮。西方婦女天性愛交際,凱瑟琳這段日子里每天下午待在家里看電視,對這種日子她已經無奈的快要發瘋,現在,有了與鄰居交往的機會。與附近地家庭主婦聊一聊家常鄰短,這種單純的家庭主婦式的快樂,男人們無法理解,但女人們樂此痼癖。

因為都是社會動物,家庭婦女與鄰里的交往,是她們唯一的社會活動,正是這種交往。才讓她們感覺到社會的存在、自己的存在。

不一會的功夫,凱瑟琳搬出一堆燒烤工具,她滿意地整理著背囊,將這些東西擦拭乾淨後放進去,一邊還略有遺憾的說:“哎呀,這些東西一個星期前才擦過,現在看起來有點烏烏的。我應該用清潔劑好好擦擦它們……鄰居們看到這種東西,不會笑話我懶嗎?”

還擦,那些東西在舒暢看來已經亮的跟鏡子差不多。再說,燒烤的東西,煙熏火燎,誰會在意它亮不亮呢,乾淨就行了。

“我認為,你最好不要帶這套工具”。舒暢若有所思的說:“我等了一個月,才趕到去無名小鎮的機會,馬上就跟過來一個人調查,接著就有人邀請我們野餐,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這不正是個機會嗎?”凱瑟琳反問。

“不錯,我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答應你地……不過,你最好收起你那浮華的毛病。這套燒烤工具是德國貨吧。它是最有名的野炊灶具。這價格不是普通人。普通家庭能夠置辦的起的。

我們到了外面,肯定有人在觀察我們。這樣的東西不適合在鄰居間展示,所以,我們最好什麼都不帶,只帶兩張嘴去。或者一瓶酒。”

凱瑟琳終究還是沒有嚴格按照舒暢的要求只帶兩張嘴,一瓶酒。她烘烤了一個大大地香草蛋糕,裝在一個精致的桃木石盒中,提到了地獄之門,這份蛋糕很受歡迎,立刻便被瓜分乾淨。

搞這樣的野營活動,男人的興趣在于食物與狩獵,而女人的興致在于分解,她們瓜分完蛋糕後,便撲向了原野,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忙的不亦樂夫。此時,男人們還聚集在燒烤架旁,一邊閑聊著一些無意義的話題,一邊繼續吞咽動作。

他們聊的並專心,不時地還用眼睛偷瞥那位怪誕的醫生鄰居。這位醫生鄰居只和他們家談了一下彼此的名姓,便繼續保持一貫的冷漠,對大家所聊的話題不甚參與,別人還在繼續聊天,他已經走到了地獄之門那洞穴口,專注的凝望著洞穴里燃燒的火焰。

地獄之門並不向外噴出火柱,它地燃燒是緩慢地,一縷縷火焰在洞穴內壁地石縫間跳躍著,遠看整個地獄之門通紅火亮,站在近處看,那火焰是跳動不停的。這是因為石縫中溢出地天然氣緩慢而游弋不定。

整個洞穴內壁像是聖誕節懸掛的彩燈一樣,一處處微小的火苗閃爍不定,然而萬千這樣的火苗卻彙成一罐燦爛的燈壁,它略給人灼熱的感覺,但洞穴孔並不是熱浪翻騰,令人無法接近。在冬日的夜晚,那股熱流反而讓人覺得很溫暖。

這個洞穴並不是單一洞穴,據說里面四通八達,連著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洞穴。烏克蘭的地下據說都是這樣的喀斯特地形,在肥沃的地表土壤下,密布著大大小小的溶洞。這些溶洞從來沒有人探索過,就因為里面密布沼氣。

前一段時間曾有報道,在烏克蘭某個湖泊里發現一條怪魚,體型像鱷魚,但是體表卻沒有鱷魚的鱗片,身體也遠比鱷魚龐大。科學家們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推測,這是一條生活在溶洞里的史前淡水鯊魚。它由于一個意外事件,從與湖泊相通的溶洞里游進大湖。

然後這個史前怪魚由于對外界境況完全無知,而湖泊里的食物魚類便把這個闖入它們領域里的怪物當作食物瓜分了,而後這個曾經強悍的史前巨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個推測由于沒有證據佐證,所以並沒得到科學界的承認。但這個事例從另一個方面佐證出烏克蘭地下的

多麼詭異與繁多。

鄰居們將最後一批食物放到烤肉架上,這是一個蘇聯式烤肉架,是其中一位鄰居帶來地,它粗大笨重,然而卻結實耐用。幾個人翻烤著最後一批食物。有個鄰居想起那位不合群的醫生似乎沒吃什麼,便好心的邀請舒暢。

舒暢搖頭拒絕了,他繼續站在洞穴邊,觀察著地獄之門,面容雖然平靜,但腦子里卻翻江倒海。

“這個人,這個韃靼人可夠怪癬的,怪不得不願意與鄰居交往。不過他的妻子卻是個難得的女人”,一個鄰居小聲嘀咕。

“還有他的酒”,另一位鄰居好心提醒:“好久沒有喝到這麼好的保加利亞美酒了。”

蘇聯解體前,保加利亞作為華約組織,很多物質價廉物美地輸向蘇聯,在座的這些共青城的老居民,都曾在配給制下享受過保加利亞美酒。但蘇聯崩潰後,再想喝到這樣的美酒,則需要外彙。

幾名曾在配給制下享受過老大帝國余暉的鄰居們贊同的點頭,其中一名鄰居感慨的說:“是呀,好酒,我嘗嘗那個味。這樣一位美麗、開朗、精通廚藝地好女孩怎麼就跟這個冷冰冰的人生活在一起,現在喝到這麼好的酒。我也什麼都不說了,感謝我們的美麗鄰居,感謝她丈夫的好酒。”

幾名鄰居齊齊舉杯,遙遙向舒暢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以這瓶酒做媒介,那些鄰居們顯然與舒暢拉近了距離,雖然舒暢依舊顯得孤僻,但他們不再把舒暢看待一個外人。而看做好鄰居的丈夫……嗯,也就是說,他們接納了凱瑟琳,順帶著承認了她丈夫的存在。

按照通常地規矩,參加這樣的宴會過後,要寫一封致謝函,附贈一份小禮物以示感謝。有機會的話。最好附贈一份宴請單。回請一下諸位。不過。舒暢回的禮物很重——每人一瓶保加利亞烈性葡萄酒,但請柬卻沒有。他依然保持一貫的孤僻。獨來獨往,只是見到鄰居,開始打招呼。

偶爾,他也參加鄰居琳達舉行的家宴,但他總是最後一個到,第一個離開,到場時間不足三分鍾。

“出席的時間比總統還短”,鄰居們有時也在抱怨。但管他呢,他的“妻子”很受歡迎,這位妻子廚藝高超,鄰居之間地宴請總喜歡招呼她幫忙,而她也有求必應,有她參加的宴席,頓時檔次提高不少,于是凱瑟琳就成了附近最受歡迎的家庭主婦。

這樣煩悶的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在此期間,舒暢那只無號碼手機一直保持開機狀態,但始終無人聯絡。

聯絡還是來了,無名鎮上那位曾陪送舒暢回家的村民彬彬有禮的敲開了舒暢的門,他帶來了一個渾身裹著黑大衣地陌生人。

“郝旦先生,聽說你是位技藝精湛地內科醫生,我們有位病人,在高山學院,想請你出診”,那位陌生人彬彬有禮地說。

“郝旦”是舒暢的化名,在韃靼語中,它是石頭地意思,在蒙古語中,它被譯為“丘力居”,這個名字曾經是三國時代,韃靼先祖部落首領的名字。

進入烏克蘭之前,卡爾索斯基要求舒暢選一個化名,以便他提供各類身份證件,舒暢想到自己本是壞蛋一個,難得英雄助美一下,干脆就叫“好蛋”。結果卡爾索斯基卻搞來全套郝旦的身份證明。這套證明不是偽造的,是受惠烏克蘭官員發出的官方證明,與之相伴的是一套完整的旦履曆,從他幼兒園算起,一直到他入境,所有的經曆都清清楚楚,並且有據可查。

那位無名鎮的村民,在詢問完琳達的當天,拐去了市政廳,從那里查到了舒暢的檔案,而後動用一切手段調查舒暢的背景。按照卡爾索斯基預先的布置,他們獲得了滿意的答案,這才有了聘請舒暢出診的行動。

索契夫小城並不大,原先小城上有三名醫生,但接到消息的埃里克與黑水公司聯手暗算了小城上的一名醫生,卡爾索斯基出馬,又將一位正在外地旅游的醫生暗算,于是小鎮的醫生緊張起來,唯一遺留的那個醫生是名婦科醫生,他因為這個專業得以幸存下來。

現在小鎮上能治內科病的,只剩下舒暢一名醫生了,這是在小城醫生短缺情況下,有市政廳出面邀請而來的一名醫生。有了市政廳這份擔保,高山學院的人本來就降低了部分警惕性,再加上對方的履曆調查的很清楚,所以他們無可選擇的找上了舒暢。

可他們並不知道,所謂市政廳出面邀請舒暢前來定居,那是出于卡爾索斯基的授意,只有這位地頭蛇才能如此完善的使用官方力量。而有了這個淵源,那位村民去市政廳調查舒暢檔案,實際上等于向舒暢與卡爾索斯基發出了警告。

後面的行動就可以解釋了,高山學院派出的調查人員本就是外來人,在當地無法停留過久,他們找到的那些人都是卡爾索斯基派出的演員,他們扮作舒暢的舊識,同學,鄰居,朋友嘮嘮叨叨的向調查人員打聽這位醫生的情況,並給調查人員留下一個印象:

這名醫生外表冷漠,內心熱誠,雖然不善言談,性格有點孤僻,但從不關心他不該關心的問題,但凡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總能在他那里獲得支持。

這次,高山學院的出診要求也沒有獲得拒絕,雖然道路很艱苦,坐在搖搖晃晃四處漏風的纜車里,人到高空,寒風一股股的往車里灌,這名醫生依舊是那副鎮定自若的表情,仿佛這點艱辛相對于解除病人的苦痛來說,不算什麼。

纜車門打開了,腳下是個平台,平台下面就是高山學院的石堡。

這里曾經是一個修道院,為了躲避奧斯曼帝國的襲擊,那些昔日的東正教徒們將城堡修的又堅固又險要。舒暢略有點急切的邁出懸梯,他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想早日結束這段無聊的等待,以早日結束這個無聊的任務。
H哥 發表於 2016-7-16 10:34
第一一八章 你是我們選擇的一個目標
峰頂上的白雪尚未融化,腳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一出纜車門,領路的那位高山學院的學員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舒暢的反應好像慢了半拍,他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形,然後才迎著風打了個哆嗦。站在纜車平台等侯的學員便立刻遞過來了一件羽絨服,舒暢也沒客氣,他接過這件充滿汗味的衣服披在身上。

山上山下溫差過大,舒暢上山時,似乎沒計算到山上如此寒冷,他穿的衣服並不多,不過,他這麼做倒也符合常情,因為比鄰黑海的烏克蘭,現在地面溫度不過零上五六度而已,耐寒的人穿件毛衣就可以過冬,很少有人在此時還披著厚厚的大衣。倒是許多烏克蘭姑娘耐不住寂寞,開始在春寒料峭中展露她們的大腿。

舒暢的衣著裝扮是按高山學院派來的向導為衡量標准的,不過,這里面稍有差別的是,舒暢根本不怕寒冷,只是為了不引起對方懷疑,所以才與那位向導同時打寒顫。

一路踩著咯吱咯吱的末期積雪,舒暢他們攀過一個小坡,進入了高山學院的內屋。這座古老的城堡建築風格有著濃厚的宗教味道,牆面上的浮雕全刻著十字軍時代的著名英雄人物,他們有的持騎士大劍,有的拿著玟瑰花枝扮溫柔態,也有的單膝點地,垂首沉思做祈禱狀。邁步走過這些雕刻英雄形象的勇士長廊,舒暢跟著向導慢慢的向城堡後半部分走去。

來來往往的學生裝扮上也帶著濃厚的宗教風格,他們穿著類似苦修士的長袍,帽兜翻起遮住眼部,低著頭默默的,專注的走路,整個庭院沒有一句交談聲,只聽見一片腳步聲在石廊內回蕩。

城堡前部是光明,白雪皚皚中,光線甚至有點刺眼。但城堡後半部則屬于黑暗世界。狹小的石窗不能給房間帶來更多的光線,而為了抵禦寒風,城堡地窗戶又修的盡量小,這層窗戶上還掛滿了厚厚的冰雪,讓屋內的一切顯得更加幽暗,偶爾的亮光都是奢侈的。

向導仿佛很適應這種黑暗,他輕車熟路的帶著舒暢穿過一個又一個門,漫長的走廊無休無止,舒暢隱隱感覺對方是在帶自己兜***。可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然邁著恒定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在黑暗中追尋向導的腳步。

也許兜了幾個***。向導推開了一扇大門,開始盤旋向下,他們下了一層又一層。

其實有捷徑可以尋,比如順著樓梯階一直往下,但這位向導總是每下一層帶舒暢兜個小圈。走到另一個樓梯間,再下一層,如此周而複始。

黑暗中,舒暢的眼睛亮地像鷹,他肚里暗自計算著步伐。這是一個塔式建築,塔心中空並一直向下。現在他們已經下了十一層了。

這座城堡的地面建築只有七層,而現在,舒暢已經深入地下四層。看來,城堡向下拓展的空間仍無止境。

這座山峰是空心的,舒暢頓時醒悟。建造這座城堡的修道士在山頂發現了一個溶洞,這個溶洞直通山底,教師們在地面上蓋了這座修道院,以掩飾溶洞地入口。而後來,有人又把地底天然氣開采出來,用做整個學院的能源動力。這就是高山學院想隱藏的秘密。

舒暢的行程到此為止了,就在舒暢剛要裝出疲乏的樣子,准備要求少時休息時,行程結束了。

向導又推開一扇大門,領著舒暢走近。

屋里的奢華布置讓舒暢嚇了一跳,外表看毫無起眼地房子,里面看雕梁畫柱,許多浮雕上都包著金箔。令房間顯出一種富麗堂皇的氣勢。

房中央擺著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虛弱的老人。他露在被子外的皮膚上布滿了老人斑,這老人斑灰暗毫無生氣,猛一看,差點讓人誤以為是尸斑。

整個房間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臭氣,這是尸體的味道,一般人之將死,身體都會發出這種類似腐爛的味道,西方人將這種味道謂之為“死神的腳步”。

舒暢面色平靜地坐在病人的身邊,依照程序取出了聽診器,向導殷勤的替舒暢端來一杯水,舒暢帶上了聽診器,舉起了聽筒。

“不用了,我要死了,我知道我要死了,眼看著世界將離我而去,而我要永墜黑暗中,此時此刻,我最需要的不是醫生,而是巫師。”

老人說話有氣無力,但依舊條理清晰,可以想象,當這個老人年輕時,是多麼一個精明人物。可現在,他畢生的努力終歸零,他依舊要去那永恒的黑暗之界。

“我不是巫師”,舒暢收起了聽筒,用平靜的語氣回答:“不過,我學過心理學,你要覺得需要傾訴,如果你覺得這對你的病情有用,你可以說,我聽著。”

那個病人嘿嘿笑起來:“連聽診器都不用了嗎?你是醫生,不應該放棄最後的努力。”

“從來沒有永生不死,長壽,或者說享年百余歲,未必是件好事,大多數時候,它是一種悲哀。”

“嘿嘿嘿嘿……你說話像一個千年吸血鬼,你也是其中一員嗎?”

房間里很黑,淡淡的燈光照在金箔上,本應該讓這房間充滿了金燦燦地光芒,但那些金箔因年代久遠,反而具備了一種磨砂效果。人們可以感覺到它的富麗堂皇,但卻沒有到只醉金銀地境地。

奢華,但不浮華——這就是中間房間給人的感覺。嗯,也許黯淡的燈光反而讓這個房間有一種滄桑感,在這樣的燈光下,在這樣的房間里與一位垂死的老人進行交談,仿佛是穿過時間的長廊,與曆史對話。

“確實,用不到聽診器,我相信你的狀況自己也知道,你現在需要的是‘臨終關懷’,需要我叫牧師嗎?”

“不需要,這里不會再讓牧師踏足,我知道這個規定,所以我找來一位醫生而不是牧師。

多久。久的我都已經忘記了時間,啊哈,我要說我兩百歲了,你信不

“我不信”,舒暢平淡的說,那與其像是一位醫生履行他最後的職責:“只有傳說中吸血鬼可以很長壽,但請注意,是長壽而不是長生。你不是吸血鬼,你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免得了生老病死,怎麼會活兩百歲?”

“這是你第二次提到吸血鬼了”,老人嘎嘎的笑了起來:“難道你見過他們。難道你是他們中的一員?不,你不是,你身上沒有他們地味道,我聽說,你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走……你通常的手術都安排在白天。不是嗎?”

“我見過”,舒暢一板一眼的說,那神情,像是一個偏執的醫生維護他的真理:“沒有讓人相信這一點,他們確實存在,只不過。與常人略有不同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履曆上說你是位成功的醫生,但惟獨沒有提到為什麼你肯放棄那麼優越的生活,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現在我知道了,讓我猜猜。

你和你地同事發生了爭論,你本想把這個爭論限定在學術范圍內,但最終,你收獲了不信任。人們以為你瘋了。你受到了排斥,所以你才接受市長的邀請,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

哦哦,我明白我地人為什麼調查不出原因,他們不是醫生,所以他們去調查,沒有哪個醫生肯向他們介紹詳情,因為這太離奇了,想要解釋它必須運用很多醫學術語。可這些醫生也不願說,就因為它過于離奇。以至于想要解釋的人都覺得無聊,不是嗎?”

舒暢打斷對方的嘮叨:“說說你。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說嗎?為什麼不說下去?”

“好吧,既然你是醫生,那或許就能理解我下面的話,讓我長話短說吧,生命的本源是什麼?”

“各個器官都不要衰老,協調一致地組成一個整體,這就是生命,無論動物生命。

哪一塊出了毛病,則會影響整個機體,人最終的衰老首先就是器官的衰老,而器官的衰老源于人在生長過程中,細胞里積累了太多無法排泄的垃圾。

比如鉻的吸收,假設人每年攝取十個分子地鉻,活六十年,那六百個分子的鉻,足以阻止細胞膜失去活力……

算了,我跟你討論這些干什麼,瞧,本來是你陳述病情,結果卻變成了我上醫療課了,讓我們回到正題吧。不管你活了多久,就我所看到的,你的機體已尚失了大部活力,我不知道你靠什麼維持,但你早該死了,十年前就該死了。

或許,你的醫術比我更高明,我該聽聽,這幾年你是怎麼與死神抗爭的。”

“瞧瞧瞧,一次打擊你就失去信心了,你不願再談起那些敏感話題,你願意相信真實的存在。我就是真實,你說錯了,我五十年前就該死了。

可你知道我們腳下是什麼,這里是索契夫,烏克蘭的十四個研究基地之一,前蘇聯最神秘地超能力研究所,你感到震驚嗎?”

舒暢站起身來:“我不震驚,可我今天要回家吃晚飯。”

老人嘎嘎的笑著:“你是個聰明人,聽到我們調查你,居然毫不驚訝,一聽我說要告訴你秘密,馬上就說要回家吃晚飯。放心,在索契夫共青城里,我們不怕你泄露秘密,也不怕你潛逃,這里就是一個大牢門,一旦你進入這里,你就是籠中人了。回家吃晚飯,那是你唯一接觸外界的機會,可外界依舊是攏在一個更大的籠子里。”

那名向導替舒暢端上水後已悄然離退,房間里剩下舒暢與那位老人。老人指了指床邊的凳子,繼續說:“坐下吧,我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們長話短說吧,這里有先進的儀器,有最完善的醫療理論,我們可以治愈大多數病人,但治愈不了最終的病症——死亡。

最近,我們的研究迫切需要新鮮血液,為此我們不得不對外大量招募人員,你是我們選擇地一個目標,但你沒有選擇。我們需要你,你可以每周一三五待在這里治你的病人,二四六來到我們這,協助我們完成試驗,至于我剛才說地那些……關于人體的那些醫學問題,很抱歉,我沒有時間向你詳細解釋,留在這里,你自己需要用眼睛發現。”

舒暢沉默了片刻,問:“為什麼是我?”

“不是因為你離我們最近”,老人還有氣力幽默:“你的醫術……讓我們別討論這個話題吧,在我看來,你受過完整的醫學教育,為人又沉默寡言。這就夠了,我們需要的是醫學助手,而不是學科帶頭人。只要你能夠擁有上面兩點,我們就決定接納你。

更何況,在調查過程中,我們隱隱發現你似乎與一個神秘組織保持著聯系……哈哈,別告訴我,那兩名醫生的死與你無關,這事太巧了,所有的巧合里面都隱藏著秘密,雖然我們暫時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我們推測,你可能希望躲藏一段時間……為什麼這麼推測?哈哈,你的太太不是個甘于平淡的,她做事很認真,做事認真的人常常不甘于平淡。

順著這個猜測再推理下去,我們以為你向某個組織求助之後,他們便替你制造了這個機會,你只希望在這里躲藏,等到風聲平息,你便會離開這里。

為什麼……行李,你房子里頭有幾個行李箱一直未打開,我們猜測,你大概想隨時拎起行李走路……不,你不可能是沖我們而來的,這恰恰是我們最能肯定的。因為我們之前並無交際,而你從來不曾聽說過我,也不曾聽說過高山學院。你是帶著茫然的神態進入索契夫城。我們調查了你的鄰居,調查了你的病人,這一點我們確信無疑,你甚至不知道我們烏克蘭的風俗習慣。”

老人自信過分的,他這麼肯定的恰恰是最錯誤的。

“那麼,我還能如期離開嗎?”舒暢貌似問了一個傻問題。
H哥 發表於 2016-7-16 10:35
第一一九章 一片群魔亂舞的景象
“不要問這樣的傻問題”,老者微笑的回答:“這不是眼前你該考慮的問題,至于以後,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

“只要不是阿拉伯的諾言就行”,舒暢低聲嘀咕。那名向導引著舒暢走出這間房間,這次他不再繞著路走,而是直奔樓中的電梯間。身後,一大群人慌亂的奔跑,他們沖進舒暢走來的那間房子,隱約中,舒暢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大長老死了。”

原來不是阿拉伯的諾言,是個死人的諾言。

長老許諾時,房間里並沒有其他人存在,如果他不向其他人交代,那麼這諾言就是一句空話。

原來這樓里還有電梯,起先那位向導的行為純粹是瞎折騰。這電梯很古老。穿過了那扇承重的橡木門,里面是一個鐵柵欄門,拉開這個鐵柵欄門,進入到一個類似升降梯的東西。里面的按鈕還是那種機械式的搬動閘,閘搬上去電梯上行,搬下來電梯下行,搬到中間則切斷電源,卷揚機停止工作。

老外喜歡把東西造的“萬年老不壞”,從這個電梯的古舊程度來看,它應該誕生在二十世紀初年,由于它實在結實耐用,加上在這山府中,要重新安裝數十噸的大型電梯實在麻煩,所以,高山學院的人就失去了更換它的興趣。

這個古老的電梯,沒有樓層指示燈,操作電梯的向導時不時的把電梯停下來,竄出電梯查看一下他們究竟到了幾樓。

其實,鐵柵欄外的橡木門上標識了樓層號碼,舒暢站在運行緩慢的電梯里,完全可以看清那上面標識的數目,但是燈光太幽暗,隨行的向導卻需要走到跟前才能看清。

看到那位向導來回奔波,舒暢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表情,不。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仿佛神游屋外,又像是在打盹。

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向導耐心地向他解釋:“我們這里計算樓層是向下計層,地面上的建築都不算,這里是地下十一層,我帶你看看你的宿舍,至于你的任務,我想。這需要等待分配。”

舒暢聽天由命的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隨著對方走出電梯。

這里似乎是專為安排初晉人員的,整層走廊空蕩蕩的。只剩下這兩個人的腳步聲,空洞而單調。

所有地房門似乎都未加鎖,向導行進過程中,常隨意的推開幾扇門,卻又不滿意的搖搖頭。反手關上了門。終于他走到了一間不大不小地房門前,推開門往里頭望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這間房子歸你了。”

舒暢臉上的萬年恒冰終于融化了,他露出一個笑容:“我可以請你進去做客嗎……你至少應該向我介紹一下房間里的設備,電源開關。”

向導詫異的看了一眼舒暢,晃了晃腦袋。遲疑地邁步走進房門。

房間的燈亮了,向導抬手指點著房間內的電器,介紹說:“這里除了沒有電視,沒有互聯網,其他的設備應有盡有。當然,作為一個醫療研究機構,這里的按摩、健身設備也很齊全……”

舒暢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他揚起手似乎想向對方打招呼。向導臉上堆起客氣地笑容,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卻凝固了。舒暢揚起的那只手突然化作手刀擊在他的喉嚨上。

這一擊力量之大,一下子擊碎了他的喉骨,那人說不出話來,他臉上帶著不甘、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軟軟的倒下了。他似乎想問:“為什麼這麼著急動手?”

可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舒暢沒理倒在地上還在抽搐的尸體,他慢條斯理地解下外衣,一個個擰下衣服上的金屬紐扣,而後輕輕一搓。搓開了紐扣上的金屬皮,露出了里面的灰黑色橡膠物質。而後他躬身脫下了自己的皮鞋。拔下鞋跟,與那些紐扣疊放在一起。

這些東西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它叫“黑索今”。

黑索今是一種高分子粘結炸藥,它是以粉狀的高能猛炸藥為主體,加入高聚物粘結劑以及增塑劑、純感劑物質而形成的混合炸藥。這種炸藥可塑性極強,可以加工成雕像,甚至紡織成衣物。

把它作成紐扣,外面包一層金屬,假裝成金屬扣子——這種技術在中國很成熟,很多外表渡著金亮的塑料物件,在中國常被當作不鏽鋼物品販賣。比如衛生潔具里面的許多“不鏽鋼”件,實際上就是塑料包了一層薄金屬皮。

舒暢是個大師級地造假販子,對于這些造假伎倆多有涉獵。來之前,他的一身裝扮已經過徹底改裝,比如這種假金屬扣。

然而,黑索今雖然是當今世界上最濃烈地炸藥,對付這種堅固的城堡,幾名紐扣的藥量顯然不夠,這就需要加上一副鞋跟,這玩意也是“黑索今”塑膠制成,仿制的與原來名牌鞋上的鞋跟幾乎完全一樣。

舒暢撕下了自己衣服的襯里,將這些炸藥緊緊的捆在一起。他又轉身打開了自己的醫藥箱,從里面取出一試管硝酸,一試管純堿。

黑索今的爆炸點是280,經過嚴格搜身,舒暢不可能把引爆藥帶進來,那就需要自制炸藥。作為一個醫生,藥箱里帶一管硝酸,一管燒堿,雖然有點怪異,但這種化學物品量不大,人們一般不會特別注意。

燒堿與脂肪混在一起會產生甘油,甘油遇到硝酸就是烈性炸藥硝酸甘油,這種炸藥極不穩定,稍加振動就會爆炸,振動嗎,電梯帶來的振動足夠了。至于脂肪,地上那個向導身上有的是。

也許不需要振動,硝酸過快的滴入甘油中,化學反應產生的熱量也能使硝酸甘油爆炸。唯一遺憾的是,這種爆炸無法控制,舒暢不知道爆炸會在電梯運行到哪一層發生。

不過這樣更好,只要炸毀了電梯,舒暢至少能為自己爭取到時間,有這24小時時間,足夠把這個地方翻個底朝天了。

在等待爆炸的時間里,舒暢翻動著房間。尋找自己能用上的設備。沒等多久整個房間突然震動了一下,接著便是猛雷響聲。

響聲過後,整個房間一片黑暗,整個地下世界也一片黑暗。黑暗中,舒暢只聽到許多房門開關的聲音,天井里響起了各種語言的謾罵聲。

摸著黑,在黑暗中舒暢從自己藥箱里摸出一個血袋。這個血袋制成應急輸血袋模樣,里面裝地是從凱瑟琳體內預先抽出的鮮血。舒暢在黑暗中捏爆了血袋,袋中的血化作一團血霧漂浮在舒暢周圍。過了一會,血霧消散,露出了兩眼血紅的舒暢。

此時。待在家里的凱瑟琳渾身一震,呆滯了片刻後,她立刻沖到了鄰居琳達家中:“他行動了,我感覺到了,他開始行動了。”

扮作琳達丈夫的哈根立刻從躺椅下摸出一只大號馬格南:“執行撤離計劃。我立刻前去接應。”

此刻,高山學院地底,舒暢獰笑著打開大門,在黑暗中,他像一個蝙蝠一樣的無聲無息的滑動。地底世界現在是一片群魔亂舞的景象,無數手電筒漫無目地四處晃動。到處是驚慌的臉,到處是無措的嚷嚷。

舒暢地臉不時出現在那些人身旁,他一臉詭異的表情,聳著鼻子向狗一樣四處亂嗅。如果此時有燈光,那麼看著一張猙獰的臉,拎著一個醫藥箱,面目詭異的湊進自己的脖子,人們一定會歇斯底里地小叫。

然而。黑暗成了舒暢最好的掩護,他漂浮在那些焦急的人當中,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下了一層又一層,舒暢粗粗一算,分布在各樓層的人約有六七十個,但其中卻沒有一個人具備他尋找的氣味。

黑暗中,現在已經不知身處第幾層。舒暢無聲無息地歎息,正在納悶中,忽然,一絲光亮吸引著他。

整棟大樓都失去了電源。哪里還有光線。

順著那絲光線走過去,走到近處。卻又找不見光線的所在。

舒暢伸手摸了摸,這是一堵牆,手指尖隱隱感覺到氣流的坲動。啊,這是一個牆縫,喀斯特地形的岩壁經常被水腐蝕出莫名其妙的穿洞,這是一條新腐蝕出來的穿縫,牆那邊的光線透過這個縫隙射了出來,走近了,因為角度關系,反而看不到光線的存在。

石灰岩並不堅定,舒暢繃緊手指露出堅硬地指甲,他輕輕掏了一下,掏出一個拳頭大的深洞,便再也掘不動。

光線已經再度露了出來,然而,石灰岩後面是混凝土,厚厚的混凝土不知怎麼裂了一道細縫,但剩余的部分依舊堅硬,它不是人的手所能挖動的,舒暢的手也不行。

從醫藥箱里取出一只粗大的針管,舒暢拎出一瓶“蒸餾水”,把它吸入針管,緩緩的將針管內的液體注入到那個小縫中。不久,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酸腐味,那是濃硫酸地味道。

過了一會混凝土縫隙被硫酸腐蝕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深,舒暢一遍一遍地往里頭注射硫酸水,直到硫酸將牆壁腐蝕穿。

這個縫隙小的似乎鑽不過去人,縫隙的牆壁上,硫酸液還發出知啦知啦的響聲,然而,舒暢一晃身,當他身體再度出現時,卻已經到了牆後。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廳,整個大廳的布置類似一間煉鋼廠高爐車間。大廳中央,從地面到高空聳立著一個矩形鍋爐狀物體,俯身向下觀看,地面有幾個螞蟻般大小的人影晃動著,他們似乎全未注意外界的變化,正圍著一個手術台似的長櫃忙碌著。

那個長櫃緊貼在“鍋爐”旁邊,通過粗大的電板連接爐體。舒暢所站的這個平台,似乎是維護鍋爐所用的行步平台,有一個十字形的天梯直通鍋爐頂部。

大廳***通明,但舒暢卻像隱形一樣,大搖大擺的順著垂直的懸梯一層一層向地面走去,他走的悄無聲息,仿佛一團空氣在飄動。

下到兩層樓道時,平台上出現了巡邏人員,這幾個巡邏人員長的膀大腰圓,渾身毛發濃密,兩臂肌肉賁起,神情警覺而機敏。

人不多,四個人而已,然而這四個人卻很令舒暢頭痛。他們散布在平台四周四個角,大廳太大,舒暢做不到同時襲擊兩人,甚至無法保證能干掉其中一個時,其余的人不被驚醒。

大廳里很靜,幾個圍著手術台的人都沒有交談,他們連取用器械都輕拿輕放,這時,在如此靜寂的大廳里,即使醫生咳嗽也響如霹靂。

咳嗽聲響了,它是炸響,不僅四個警衛被驚動了,連舒暢也覺得胸口如招重擊,他無法控制的坐倒在地,渾身發抖,使不出一點力量。聲音來自那個手術台。從那里湧來一股舒暢極為熟悉的氣味。

一嗅到這個氣味,舒暢的第一個念頭是“逃”,可此刻,他的身體仿佛不受指揮,他像夢游般的挪動雙腿,走過一名口瞪目呆的警衛,走下懸梯,走向那個手術台。

越靠近手術台,他的表情越掙紮,他想竭力控制自己的雙腿,但他卻控制不住,他半擰著身子,似乎很不情願,似乎很不甘心,但又似乎無可奈何。

此時,舒暢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手術台前的幾個人,但他們卻像夢魘一樣,毫無作為的看著舒暢走過來,他們雙手懸在空中,嘴微張著,手里還拿著各種手術器械,似乎原本要發出質問或者相互探尋,但他們最終凝固在那里。

時間好像凝固了,一切都靜止不動,連儀器上閃爍的燈都停止閃爍保持常亮,在凝固的世界里,唯一移動的是舒暢,他仿佛穿過了時間長廊,穿過了曆史。

突然間,他腦海中仿佛爆炸一樣,所有的記憶都跳躍出來,有他本來的記憶,有來自那兩位男爵的,那位傭兵的,那位瑜伽大師的,還有那些阿薩邁人的。

所有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讓舒暢分不清身在何處,分不清自己是何人,他頭痛欲裂,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不受控制的跳動,眼珠也在瘋狂的亂轉,穿透了所有的記憶,穿透了時光。他來到手術台前,凝望著台上那具人體。 本帖最後由 H哥 於 2016-7-16 10:37 編輯

H哥 發表於 2016-7-16 10:38
第一二零章 你也是個被劫持者?
“你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殺我的?”一個巨大的聲音在舒暢腦中轟響著。

這是,舒暢的腦袋正經曆一場信息分化,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跳動著,所有的肌肉都在顫動,讓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片刻固定,猛然看起來像一個長滿驅蟲的肌肉,處處都是蠕動的情景。

那聲音轟響的時候,舒暢多少恢複了一點自控力,他稍一沉思,毫不猶豫的問:“我該怎麼救你?”

“啪啪啪”,寬敞的大廳里響起了鼓掌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警衛所處的平台上用炫耀的嗓門高聲喊,聲音里充滿了贊歎:“精彩,太精彩了,諸位來欣賞一下我的傑作——多基因融合體。”

舒暢身上的蠕動已漸漸平息,他抬頭仰望二樓平台,那里新出現了三個人影,為首者有著典型英國紳士的外型:蒼白的臉頰、藍色的眼珠、梳的紋絲不亂的頭發、做工考究的西裝、紮的規規整整的領帶、袖口上的寶石閃閃發亮……

圍攏在手術台邊的幾名科學家沖著平台上的那個人鞠躬致敬,其中一名醫生帶著諂媚的笑容問候的說:“依貢先生,你難得來解剖平台,剛才似乎發生了腦電波外逸,我們正打算巡查原因。”

他又一指舒暢,補充說:“這個人……?”

“我制造了他”,曾經的惡魔依貢挺起了胸膛,驕傲的向幾名醫生引介舒暢,此時,舒暢的表情癡癡呆呆。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信息沖擊中清醒過來。

“瞧,當外面地醫生還在為多基因融合體而進行實驗時,我已經制造了一個成體,他現在就站在你們面前,多麼完美。”

依貢話題一轉:“不過,此人似乎有弑父傳統,我制造了他,他卻毀了我的研究基地。逼迫我不得不潛伏逃亡。

而台上的那個人,則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令他成為自己的血裔,造就了現在的他,但他卻因為一個青澀、狂妄、無知的小女孩,再度上演了一場‘殺親’劇目……伯爵,我說的正確吧,我們都是同樣遭遇的人,我們都因為眼前這個人而陷入困境。怎麼?你對他沒有怨恨嗎?”

依貢擺了擺手:“腦電波外逸,這不算什麼,眼前這個人就是答案。我們可以困住伯爵地身體。在一般情況下,也可以困住伯爵的思想,但這個人的出現卻讓伯爵有了釋放的載體,他們身上流淌著同一血液。他們是一對共鳴體。”

手術台邊的人聽到這話,已經畏懼了,向後面退去,他們希望拉開與舒暢的距離以保持安全,看情形,他們曾吃過不少苦頭。知道伯爵的厲害。

離舒暢稍遠處的三個人退的及時。他們順利地避開了舒暢的身體。但離舒暢最近的兩個人,才走兩步卻再也賣不動了。他們地情景似乎再現了舒暢剛才的形象。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似乎竭力想指揮自己的雙腿,然而雙腿卻不聽使喚。

遠遠地平台上,依貢看到這個情景,他猛地哼了一聲,那哼聲像一個炸雷直接在舒暢腦袋里炸響,他身體晃了晃,其中一個人突然恢複了自由,他腳一落地,竟因為用力過猛摔了一個趔趄,而後他連滾帶爬的向遠處逃去。

站在平台上的依貢一揮手,那個正在逃竄的醫生竟然漂浮起來,他緩緩的升向二樓平台,在漂浮過程中,他驚慌的大喊大叫。然而他終于平安地到達了平台。

看著腳下地地面,那名剛剛逃生地醫生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試探地跺了跺腳,確認腳底下的堅硬,這才回過神來。

此時,地面上,那位僵硬醫生已被舒暢抓在手里,他依舊保持那種冷漠的表情,一言不發,靜靜地抬頭看著高處的依貢,然而他心里卻像發生了一次海嘯,仇恨,憤怒,如山呼海嘯般在他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看到我的強大,你為什麼不驚起?”站在高處的依貢笑盈盈的俯視著舒暢。

“你為什麼不下來?我不喜歡抬著頭說話”,舒暢開口了,他的語調很平靜,嗓音沒有一絲顫抖,仿佛高高在上的依貢僅僅是一個陌生的路人,不值得為之情緒波動。

“一次被絆倒,那是失誤;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摔倒,那是愚蠢。我不會走近你的,我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我的孩子,我的傑作,你終于來了。你肯重回我的旗下嗎?”

不等舒暢回答,依貢扭頭朝圍攏過來的警衛叮嚀:“這個人速度極快,對付他只能站在遠處用槍打,千萬不要靠近他,或者妄想跟他比速度。”

警衛們還沉靜在震驚中,剛才依貢露的的那一手實在匪夷所思,以至于他們不敢相信依貢還是一個人類。

舒暢用力一捏手中的人質,那名醫生發出淒慘的叫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而後這名醫生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撞擊過,渾身骨骼咔吧咔吧一陣亂響,整個身體癱軟成一堆泥,一團血霧從他的身上飄起,直接沒入舒暢體內,舒暢手一松,那人的尸體已經像一碗湯一樣被傾倒在地上。

“咳咳”,舒暢咳嗽了兩聲,引起眾人注意:“你剛才問我為什麼不驚奇?啊哈,對我來說驚奇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以前,我很是仰視你,覺得你如此你如此神奇,以至于更接近神。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接觸了一家游戲公司……你知道,我的附庸是個游戲迷。

據說,那家美國公司已經開發出了用腦電波操縱游戲的人物動作,目前市場上已經有類似的設備出售。這啟發了我。

既然腦電波可以通過電子設備放大輸出,操縱游戲中的人物,那麼,如果有人懂得特殊技巧,也可以做到不用任何輔助儀器完成腦電波輸出。

你在荒島上。制作的那個‘真實幻境’,咋一看,類似于催眠術的效果,但實際上是操控他人腦電波地技巧。剛才,你向我們演示了這個技巧。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把上百斤重的人體提起來。”

舒暢雙手一攤,眼睛沒有看那些恢複正常的科學家與警衛,繼續說:

西一旦揭穿。就失去了那份神秘,你不是神,你依是一個特殊的人。腦電波操控也有一個類似催眠術的弊病,那就是接受者如果情緒平穩的話,外來腦電波就找不到切入點,因而無法實現操控。

剛才那位人……他的情緒正處于驚恐狀態,所以你操縱了他,他的力量與你地力量合在了一起。你完成了把他從地面提起的動作……你為什麼不下來?”

依貢站在高處,優雅的笑了,笑得不溫不火。仿佛是故友交談:“瞧,我們都不是普通人”,依貢這話說的別有意味,他稍作停頓。又繼續說:“想必這段時間里,你也一直在研究腦電波。看來,我邀請你共同參加我的研究,真是做對了。你願意嗎?

下去?讓我們拋棄那些虛偽吧,你從剛才那名死者的腦子里獲得了信息,足夠你判斷眼前的一切。那下面有捆住伯爵的裝置。手術台周圍有巨形太陽燈。完全模擬赤道狀態的陽光強度。伯爵雖然是一位馬士撒拉。但他在重傷地情況下,依然被這個太陽陣所困住。

當初。我就是不小心走近太陽陣,才被你們這些突襲人給毆成巨傷,你以為我會再犯類似的錯誤嗎?不,即使你答應參加研究,我也決不允許你走近我身體三十米范圍內。”

舒暢慢慢的挨個打量那些警衛,一邊看一邊搖頭:“你怎麼找了一群廢物,嘖嘖!這群人根本擋不住我,而你,你很清楚,因為你創造了我,我地神經足夠堅韌了,你的思維控制對我沒有用。”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依貢嘴角浮現出嘲諷的笑容:“我剛剛得到信息,電梯已被炸毀,完全修複它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在此之前,我們只能依靠吊桶與上面保持聯系。這是個完全封閉地地下世界,我很好奇,你怎麼離開這呢,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這會輪到舒暢嘴角浮出冷笑了:“這麼說,你也是個被劫持者?”

剛才站在平台上的那個醫生連忙插嘴道:“不錯,現在凡是地下世界的人都是被劫持者。聽說他們的大長老死了,除了少部分警衛,這里原先的掌控者全去參加大長老地葬禮了。”

這話才一落地,舒暢已經跳了起來,他快速地向遠離依貢方向奔跑。這時站在平台上地人終于領教了依貢剛才說的,舒暢地速度快的驚人,平台上的幾個人只眨了幾下眼,他已經竄上了二樓平台,撲向一名呆楞的警衛。

那名警衛才拉開槍栓,手中猛然一空,舒暢冷冰冰的臉晃過他面前,還彬彬有禮的說了聲“謝謝”,隨即,槍聲在大廳里回蕩起來。

既然知道地下世界除了幾個警衛,幾個頭目都不在此地,舒暢毫無顧忌的大開殺戒,中了幾槍的依貢立刻高舉雙手:“投降投降,我們合作,我們合作逃出這個地方。”

舒暢已經撲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他嘴角還帶著冷冷的嘲諷,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詢問:“用意念操控物體,這應該是前蘇聯異能研究所的伎倆,我在電影中看到過用意念阻止子彈,你為什麼做不到?”

“那是電影”,依貢爭辯的說:“速度那麼快,力量那麼大,用火藥推動的彈丸怎麼選擇著力點?”

依貢說這話時,身上已飄出淡淡的血霧,血霧越飄越濃,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老,最後竟變得如同石像一般粗糙,干枯……

舒暢一松手,這具石像已變成一堆灰沫,他拍了拍手輕輕的撣掉手上的灰,干巴巴的說:“你不應該再來惹我,你毀掉了我的生活,一直以來,我都以你為複仇對象,你的那些伎倆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麼,見到我出現,你應該倉皇逃脫,不應該趾高氣昂,你錯了,那次,你必須支付代價。”

等舒暢重新回到那個碩大的手術台前時,整個地下大廳里已空無一人,舒暢仰眼看看頭頂上的太陽燈,默默沉思片刻,立刻轉過身,嫻熟的切斷了整座大廳的總電源。

應急燈發出幽幽的藍光,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片藍盈盈的光芒中,舒暢回到手術台前時,台上躺的伯爵依然毫無動靜。他默默的上前,拔掉了伯爵身上插的各種儀器、設備,取出一塊乾淨的床單,輕輕覆蓋在伯爵身上。

現在的伯爵不像初見時那樣肌肉豐韻,他顯得干枯灰白,甚至比那位才死去的大長老還要充滿死亡氣息。舒暢凝望了片刻,心里泛起一陣哀傷,他默默的轉身離開了手術台。

初擁過後的舒暢被伯爵刻意壓制了許多能力,剛才,在此見到伯爵時,伯爵一上來便解開了舒暢能力的封錮,所以舒暢剛才才會經曆那番信息爆炸。

先施予再所求,伯爵的身體已被禁錮的不能動,他只能利用舒暢這個精神共鳴體。揭開舒暢的封錮後,他坦然的詢問舒暢來此的目的,受惠的舒暢自然毫無猶豫的答應解救伯爵。耗盡了精神力的伯爵隨後便陷入了沉睡,這場沉睡不知道何時能夠蘇醒。

二樓平台上還有許多房間,包括一座巨大的監控室,剛才依貢就是從那里走了出來。此外還有許多封閉的房間,那里禁錮了許多“試驗材料”,禁錮他們的房門都是厚重的混泥土門,大廳里打殺的聲音一點沒有驚動到他們。

舒暢挨個打開了那些厚重的大門,與這些“試驗材料”們簡單的交談幾句,曾經擁有的共同語言,使他與這些人有著許多共同語言,簡單的交談之後,將其中桀驁難順者一一鎮壓,舒暢得到了十二名同伴,他們願意與他一起逃出這個地下世界。

領著這十二個人,舒暢砸開了最後一間科研室大門,那里似乎是成果展覽廳,四周依牆擺滿了櫃子,存放許多標本。

大廳中央的長書桌上,還有三名埋頭工作的醫生,他們聽到開門的聲響,看到一群“試驗材料”走過來,紛紛詫異的責問:“你們怎麼回事?誰准許你們出來的?”
H哥 發表於 2016-7-16 11:33
第一二一章 多麼偉大的傑作
舒暢邁步向前,平靜的盯著其中一位中年人:“斯諾法.埃德蒙醫生?你女兒凱瑟琳.埃德蒙委托我來接你。”

斯諾法大夫疑惑的抬起頭來:“你怎麼確定我是斯諾法,我怎麼確定你認識凱瑟琳?”

舒暢淡淡的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只雪茄,摸出打火機點燃了粗大的雪茄,並順手把打火機遞給埃德蒙醫生。

埃德蒙醫生在舒暢點煙的時候已經皺起眉頭,這不奇怪,凱瑟琳第一次遇見舒暢時,也很討厭他叼著粗大的雪茄,然而舒暢的執拗最終制服了凱瑟琳。

“我不抽煙”,埃德蒙醫生皺著眉頭看著遞過來的打火機:“給我打火機干什麼,你沒有允許就在我面前抽煙這很不好。”

舒暢叼著雪茄,含糊的說:“這里面有個閃卡,存儲著一段凱瑟琳的圖像,那是她想對你說的話。”

埃德蒙醫生接過打火機,轉身擺弄了幾下,露出USB接口,將插在計算機上。

圖像里,凱瑟琳提到父親的電話,提到她要求舒暢解救父親的行動,他提到舒暢時,表情有點扭捏,為了證實舒暢的相貌,還有一段她與舒暢的合影,合影中,她態度親昵的摟抱著舒暢。

“我女兒怎麼會喜歡一個煙鬼?”埃德蒙醫生嘟囓著拔下了打火機:“這里深入地下數百公尺。根本無法與外界溝通。所以跟她地通訊時斷時續,我給凱瑟琳打過電話,是我到地面上打的,那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我改變了主意,我現在不打算走了。你告訴凱瑟琳,讓她好好的生活下去,至于我,也許等到我老了,還會有機會與她共度余生。”

“為什麼?”舒暢平靜的問。

“為什麼?我到哪里再找這麼好地研究條件,你問我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問:為什麼有的人類興旺發達起來,而另外一些與之相似的人類卻消失了?你為什麼不問:在無序、混亂的生存進化背後。是不是存在著某種規律或動力?”

“我對這種學術問題沒有興趣,我只對逃離這里有興趣!”

“怎麼逃離,我聽說電梯井已被炸毀了,實驗室內的生活物資並不充足,只要他們掐斷我們的食物供應,過段時間,我們全會餓死在這里”,埃德蒙醫生旁邊,另一名研究者不慌不忙的回答,他依然低頭看手中的資料。剛才地吵鬧、爭辯,都沒有讓他抬頭看一眼。

“我有辦法”,舒暢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他們不敢掐斷我們的食物供應。因為我們也有致命武器在手里——那副鍋爐。”

躺著伯爵的那個手術台,旁邊立著大鍋爐,是一個原子能反應爐,舒暢剛才已經發現了。

所有的科學依據都必須依照能量守恒定律,這是物理學的三大基石之一。當初,朝鮮核危機中。那位朝鮮紅太陽聲稱自己已經制造出了一枚原子彈。並多次搞試爆。而美國物理學家卻根據朝鮮的電力供應狀況。確定朝鮮沒有能量合成一枚原子彈,那些所謂的試爆都是用大劑量的普通炸藥搞出來的玄虛。

知道這點後。任朝鮮怎麼嚷嚷要求增加援助,國際社會依然抱著逗你玩地心情觀看他們表演。

這座地下實驗室情況也是這樣,要進行大量的科學實驗,必須依靠強大的能源支持,利用地底天然氣發電,雖然可以滿足部分能量。但地底天然氣溢出量不穩定,用它來發電,滿足生活用電綽綽有余,用到試驗上就顯得能量不足。

這是,不冒煙隱蔽,能輸出強勁而穩定地電力的核電站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剛才,那個煉鋼爐形狀的大鐵爐就是一座中型核反應爐。它支持實驗室的實驗用電,與外界的生活用電顯然采用了兩套回路,所以外界斷電了,(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 6k.Cn更新最快)這里依然***通明。

核電站雖然是安全,比一般火力發電站汙染也要小,但它依然是極不穩定地,引爆這座核電站不需要外用炸藥,只需把反應爐內地降溫棒,或者鏈式反應地減速棒抽出,反應爐內急劇上升的溫度便可以達到上萬度,爆炸會在瞬間來臨。

這是一次核爆炸,舒暢地意思是說如果上面的人以饑餓相威脅,那麼毫無退路的“試驗材料”們,就用引爆和反應爐來玉石同焚。

“不行”,埃德蒙醫生顯然知道那個反應爐的情況,他焦急的吼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毀了這個研究基地。你知道麼——進化是自然界的一種基本力量。這種力量使古老的生命之火得以延續。惟有善于進化者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學會繼續進化的人,與競爭對手相比,就多了一種選擇,它會變得更加具有能力,從而在競爭中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

達爾文認為,整個進化程序都是偶然的,突變是偶然的,篩選也是偶然的。一切都是沒有計劃的,不是事先安排的,沒有方向,也沒有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程式。而這間實驗室卻讓人類的進化不再是隨機事件,它讓進化朝著人類預期的方向,可控制的加速。

這是人類智慧的精華,經過了三百萬年的進化,人類才能做到這一點,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來當這個救世主,自己來當神靈,你怎麼膽敢毀了這一切。”

舒暢身後的人都沒有說話,舒暢把雪茄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一腳:“你說的對,自己的命運應該自己掌控,而不是他人,不是神,也不是科學家。

我只知道。你們不能以任何理由,把人類當作實驗材料……嗯,這麼說也許太高尚了點,我們說實際地吧:

我受凱瑟琳委托,把你帶出去,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帶你跟凱瑟琳見面——這是我的承諾,我必須完成它;此外,這里有許多人想逃出這個牢籠,你不能因為自己喜歡,就妨礙到他們的逃生希望。如果你這想這麼做,我會全力阻止——哪怕凱瑟琳事後為此流淚。”

舒暢最後一句話是明擺的威脅,他這句話說完,身後那些實驗材料一起點頭表示贊同。他們被囚禁在

<去研究觀察,像小白鼠一樣任人擺布,帶給他們的感覺只有屈辱。

“不,你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看看這里吧”,埃德蒙醫生情緒激動的拉著舒暢來到那排陳列櫃前,指著其中一個標本問舒暢:“你看到了嗎?本世紀地傑作。”

“一個海綿而已”,舒暢不屑的撇撇嘴。轉身指揮身後的那群人:“找兩個大櫃子,對,就是那種運送人體器官的恒溫箱。越大越好。”

埃德蒙拽住了舒暢的手,他從那個標本屏下抽出一疊化纖織物,猛地將這匹布一甩,柔軟的布順風抖開,然而它卻沒有垂下來,整匹布在空中居然像棍子一樣立的筆直。

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功嗎。這老頭貌不驚人。竟然是個內功高手。這功力,氣灌布匹竟然束布成棍?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多麼偉大地傑作”,老頭一邊揮舞著布棍一邊嚷嚷,他這一開口,顛覆了舒暢對內功的所有認識,竟然還有人能一邊說話一邊運氣。

舒暢用手輕輕一點那個布棍,整匹布頓時柔軟的垂下來,他詫異的抬起指尖看看,指尖沒有感受到什麼氣流,難道自己也成了內功高手,破解了對方的內功?

“這就是海綿,你知道嗎,海綿的身體很柔軟,柔軟的像水一樣能夠流過很細小的縫隙,然而一旦遇到敵害,它可以在瞬間把自己的身體變得比平常堅硬十倍。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在起作用,是一種酶,這種酶可以0.2秒內,讓細胞壁突然堅硬起來。

如果把這種酶的基因提取出來,移植在棉花上,我們會得到什麼,會得到一件平時很柔軟,一遇外力撞擊可以瞬間堅硬五千倍地衣服,將這種纖維與化纖混紡,我們可以得到瞬間堅硬五萬倍,甚至五十萬倍的衣服。

這是什麼,這是世上最好的防彈衣,平時它柔軟似水,透汗透氣、隔潮防水,但這樣地衣服,即使在近距離內,步槍子彈也打不穿它,你能想象這麼驚人的成就嗎?”

舒暢口瞪目呆的看著滿牆壁的成列櫃:“你是說,這些都是他們取得的成就?”

“當然”,埃德蒙拉著舒暢走到另一個標本屏前,熱心的解釋說:“提取基因,轉移到非人內身上僅僅是第一步,但這一步必然要邁出……這是變色龍,你知道變色衣嗎,這也是采用類似手法制作出地變色服裝,它可以根據環境改變顏色。”

埃德蒙醫生高舉著雙手,手舞足蹈地說:“想象一下,如果這些基因與人體融合在一起,那麼,人類是不是變地多種多樣。比如,骨骼可以柔軟似水,堅硬似鐵;皮膚可以根據環境改變顏色……”

舒暢打斷他的話,吩咐後面地人:“趕快行動,先用恒溫棺把手術台上的人裝起來,然後啟動電源,我負責封閉這里的防禦系統,留幾個人……”

埃德蒙醫生對舒暢的滿不在乎極為憤怒,他大聲的吼道:“你是個瘋子,你這個冷酷的,我女兒不該認識你這樣的鐵石心腸的人,你竟想毀了這一切,你膽敢,這是多少人的心血……”

“毀滅,誰要毀了它我跟他急”,舒暢表情刻板的說:“這些都是我的戰利品……嗯,我們的。快去收集資料,從這逃出去,你們都需要一些謀生手段。每人選一樣,不要太貪心。”

舒暢的後半句話是對身後的那群試驗材料說的。他早就知道能在依貢的邪惡手段下存活下來,都不是簡單人物,沒想到這群人居然個個都是多基因融合體。

看來,依貢經過舒暢的那次多基因融合嘗試後,找到了新方法來抑制基因融合的排斥反應,或許這里面,這位埃德蒙醫生幫了大忙,想必他也因此受寵,難怪他不願意離開這個基地。

“海綿體,忽軟忽硬,這個話聽起來有點淫蕩;皮膚像變色龍,聽起來像指刺客……這兩項技術歸我了,今後,我打算做個紡織大王。”舒暢毫不在意剛才他說過的話——每人只取一樣,不要貪心。不過,其余的人到對他多吃多占的現象毫不在意,他們按照舒暢的分派,紛紛行動起來。

埃德蒙醫生還在咆叫,雖然他已經被捆在凳子上,可他依然嘴里說個不停,一會斥責,一會哀求,一會謾罵。

那些試驗材料們已經把手術台上的伯爵裝進了恒溫棺,另一只空棺抬到了舒暢腳下,舒暢嫻熟的撥拉著那些人收集過來的藥品,從里面挑出一個藥品,非常熟練的注入蒸餾水,用針管吸取了慢慢一瓶藥水。

屋內僅剩的三個科學家詫異的看著舒暢的功夫,埃德蒙醫生試探的問:“你也是名醫生?你打算……你要給我注射什麼。”

“冬眠劑!我需要你冬眠一會。”

“我跟你走”,另一名科學家立刻嚷嚷道。緊接著,剩下的那名科學家也醒悟過來——這個人只准備了一副恒溫棺,那麼,剩下的人命運可想而知。

“我也一起走”,他急速的喊道:“我是位優秀的皮膚科醫生,雖然我不怎麼有名——當然,我也不可能有名,但我相信,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皮膚科醫生。帶我走,我會對你們有用的,出去以後我會為你們整容,讓你們換一個面目,重新生活在世上。”

“我是外科醫生”,最早說話的那個人趕緊介紹自己:“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出去以後,我可以跟著你們,有我在,哪怕你們被人切斷了腿,我也會再給你們移植一條心腿。”

十二名實驗材料顯然曾經與這三人相處的很不愉快,況且,帶上這樣的累贅,爬下高山學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臉上露出不滿的表情,有些人甚至躍躍欲試,准備動手。

“帶上他!現在,整個地下實驗室的活人只有這些了,帶他們走吧,不過,我要預先說明,路上,我們將竭力幫助你們,但如果情勢不允許,相信你們也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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