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妖魔人生 作者:赤虎(已完結)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47
第七十二章 報復是一種美
    舒暢用指頭比劃著法軍公布的演習區域。
    這是一個狹長的三角形三角形的尾端向後延伸形成一個類似匕的倒刺從尾端那個起始點擴散出一個約長2oo里的扇面舒暢現在正處在扇弧附近。
    有經驗的人一看這道狹長的扇弧立刻就能明白此次演習是一次純正的反潛演習。潛艇在規定的區域內使用各種偽裝技巧而水面艦艇則使勁各種手段破解潛艇的偽裝。
    可僅僅這麼簡單嗎?
    演習區域的起始點距阿米蘭特群島還有段距離不過這段距離對於核潛艇來說不算什麼它完全可能從阿米蘭特群島方向駛入演習區域開始演習或者演習開始的區域正是阿米蘭特只不過法軍公布的演習區域省略了演習預備階段。
    演習區弧角正對著阿米蘭特。最重要的是如果舒暢猜測是實那麼伯爵的銅棺出水時法軍的潛艇剛好駛過那片海域甚至距離出水點近在咫尺。
    舒暢的手指沿著法軍的演習區域不停的滑動他的手指頻頻敲擊在阿米蘭特。圖拉姆看出他的心思不以為然的說:「這跟我們沒關係也許伯爵當時出的腦電波過於強烈某些不相干的人也有感應到可這與我們無關讓伯爵去頭疼吧。」
    舒暢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圖拉姆沒有回應。
    圖拉姆將手中的鋼筆轉的飛快繼續說:「這幾天我把事情的前後仔細想了一下我認為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我分析了伯爵地性格——伯爵孤傲很久了。他獨立於盟會特立獨行從不合群。以伯爵的性格他會向盟會求助?
    我分析了伯爵的身世漫長的歲月過去了他見慣了朋友的辭世他已經沒有了親人。當今世上。他唯一的直系血裔只剩下你們兩個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地也只剩你們兩個。
    一個孤傲的、極端自我的過度自信的擁有變態藝術美感的伯爵。會因為追殺他的血裔唯一直系血裔。低下他高傲地頭顱向盟會求助?如果那樣伯爵就放棄了自信不能親手抓住你們虐殺你們這也不符合藝術美感。
    報復是一種美看著仇敵的鮮血飛濺聽著仇敵地哀號。欣賞仇敵的慘叫與求饒這是一種美。我族對藝術美感有極為偏執的追求你認為伯爵那變態的血液會放棄對這種快感的追求?
    不我怎麼考慮都認為。伯爵不會四處宣揚他遭受了一次『殺親』。他會來追殺你。獨自一人親手追索——也只能如此。」
    舒暢明白了圖拉姆的意思:無論法軍現了什麼甚至法軍抓住了蘭卡。繳獲了伯爵的銅棺都不會涉及到舒暢。相反無論過去將來舒暢殺親的事都不會在血族流傳。他現在唯一擔心地應該是躲避伯爵本人。
    然而這個局面也只是稍稍緩解了舒暢的窘迫他不值得為之慶賀。無論如何伯爵積累千年的家世與閱歷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對於挑戰權威中國人跟外國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因為中原大地上沒有千年不落地帝國所以「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那些昔日仰視的人隨便一個變故便會成為平民地腳底泥。
    而其他國家不同除中國外世界各地隨處可以找到延續千年甚至數千年的國度。即使國家滅亡在封建體制下只要他們向新王效忠他們的私人財產也會受到保護。
    在這種文化氛圍下他們對權威地仰視態度不是中國人所能理解的。而在封建庇護制下那些過去的權貴人物總能找見一群擁護者。因為在基督教的感恩教育下曾經受惠的人如果忘恩負義連他們的宗教都不允許。
    有這樣的文化即使到21世紀那些沒落貴族們仍不乏至一些非洲小國也不例外。昔日的酋長登高一呼四方雲集的現象並不鮮見。這使得那些昔日權貴即使沒落破敗平民百姓也不敢隨意冒犯。
    伯爵的情況也是如此他雖然不敢揭開真相他雖然遠離盟會避世千年但他永遠不會缺乏支持者。這些人或許不明真相不過幫助伯爵查找個人、資助一些輔助工具提供藏身之處他們會無怨無悔、竭盡全力的
    「這麼算來費力克斯那群人還能用。」舒暢的手指滑動停在了迪拜的位置。
    圖拉姆翻了翻白眼:「至少他們的錢還可以用……如果你逃脫的本領足夠強我們甚至能夠利用迪拜的會所。因為伯爵即使出現在會所上我猜測他也不敢當面揭穿你。」
    舒暢斜著眼看了看圖拉姆:「地窖里有四個阿薩邁人俘虜他們雖然已接近人干但多少還有生氣。可他們後來怎們都死了呢?你埋在地窖下的那段日子難道沒對他們下手?」
    圖拉姆垂下眼帘手指在地圖上亂畫:「酒窖崩塌后許多人乾脆進入了休眠以便節省體力而我跟他們不熟所以不敢沉睡。那四個人是清醒人的唯一食物他們是你的俘虜作為你的血裔我有權享有其中一個。」
    「這麼說如果集會是在白天即使伯爵出現在聚會上我倆也有能力逃脫。」
    「不見的這些阿薩邁人的等級太低只夠維持我短暫暴露於陽光下還不清楚有什麼後遺症。而伯爵我認為他或許能在陽光下待更長時間。」
    「那就讓伯爵知道這點」舒暢壞笑著說。
    如果讓伯爵知道他倆有能力在陽光下短暫活動那麼這兩人一旦跑路唯有伯爵能夠追出來。以舒暢的變態伯爵孤身一個人不見的能留住他倆。但這事過後伯爵遭遇殺親的事就隱瞞不住了。他便成了整個血族的嘲笑對象孤傲的伯爵會這麼做嗎?
    這是無賴手段圖拉姆心領神會笑得很奸詐:「不錯要想阻止他地行動唯有讓他知道我們這項能力。」
    舒暢的手重重拍在那張法軍演戲圖上。下令:「聯繫埃里克。」
    圖拉姆沒有深思爽快的執行了舒暢的命令等他回過神來舒暢已走出艙室。他忙完手裡的活兒目光又落在法軍演戲圖上。
    「還找埃
    什麼?要查清他們真真的演習區域找埃里克還不如是名級黑客啊。」
    埃里克那方接到舒暢的電話大喜過望。自獲得舒暢地支持后。這伙兒狼人隊經濟狀況越來越好。他興奮的聯繫上舒暢在電話里大叫著:「到吉布地來我聽說你在附近我們又存了一批貨物請幫我們運走。」
    舒暢還沒有回答埃里克緊接著用略有點羞愧的腔調說:「你能不能再跑一趟西班牙幫我從范布倫那裡要些覺醒劑……你知道的我們人員傷亡較重。現在經濟寬裕了我想補充點人手你跟范布倫家族又很熟……」
    「我也缺人手」舒暢也沒客氣:「你幫我找一名船長再送兩名狼孩來。」
    「ok。ok。」埃里費用從提成里扣。」
    「海豹號」這次進入吉布地是在正午遠處海灘上趕海的人還在忙碌。就在他們身邊沙灘上曬變形地啤酒瓶呈現出各種奇形怪狀。
    舒暢從望遠鏡里觀察著那群身穿橡膠衣揮汗如雨的華人勞工心裡不禁一陣苦澀。在這玻璃瓶都能曬歪地酷暑當中穿著密不透風的橡膠衣揮汗如雨的勞作著。究竟是什麼力量使他們寧願選擇背井離鄉掙這份辛苦錢?
    可他們依然快樂。
    沙灘上不時回蕩起他們的笑聲。他們用方言談論著今日的收穫昔日的家園。談論著每一件值得他們快樂的事。
    他們為這種生活而快樂!
    埃里克帶著幾名雄壯的大漢迎候在碼頭他們背著碩大地黑帆布包滿臉也是收穫的快樂。他們身後兩名小男孩瞪著桀驁的目光兇狠的盯著遊艇靠向泊位。
    天氣太熱船上的人都沒有上甲板迎候。唯有船上地兩名狼孩表現的很興奮他們站在船頭沖埃里克叔叔高聲打著招呼利落地將纜繩扔上岸去。
    「這是那批貨物」菊廳空調開得很大幾名傭兵橫七豎八的躺在沙上牛飲著冰涼的啤酒埃里克將三個金屬箱推向舒暢敲打著箱壁繼續說:「你可以拿走其中一箱作為傭金一箱原石送到孟買給那個印度混蛋。那些原石加工好後由你負責出手。
    上批地貨款我們很滿意。所以這一批我們就全權委託你了……喏這是你要的沙漠探險裝備。」埃里克指指那幾個大帆布袋補充說:「全是最上等貨色……你要的汽車停在指定位置——不好搞啊!」
    上一批鑽石是在舒暢遊艇下的工作室內加工的。當時舒暢與蘭卡邊學邊做雖然手法並不純熟但加工出來的成品質量並不比市面上的普通貨色差。這批貨物隨遊艇進入了悉尼由唐寧等人全部吃下所以它的售價比通過普通渠道銷贓要高出三成。
    按事先的約定舒暢取走三成加工費兩成傭金但這批貨物由於是成品而且售價又高所以僅埃里克所獲的那部分以過原先整體銷贓的總價。所以埃里克這次也不講價任由舒暢自由揮。
    船艙里沒有外人所以埃里克也沒有忌諱他大大咧咧的一揮手說:「法軍演習的事聽說他們撈起了一樣東西可這兒事是高度機密具體是什麼東西我們還需要花點時間。」
    「船長」埃里克一指身後:「我帶來的這幾位都有船長資質你挑。」
    「這兩名小狼孩也是給我的吧?」舒暢望著那兩名十七八歲的孩子垂涎欲滴現在船上的那兩名孩子只有十歲左右雖然他們的力氣已不亞於普通成*人可他們的基礎知識還沒有學完為他們打基礎是件很繁瑣的事。
    這兩名小孩就不同了十七八歲學完了基礎知識年輕氣盛精力旺盛在普通人來說正是進入大學培養專長的時候。這樣的人上船稍加訓練個頂個能用。
    「麻煩你了」埃里克看到舒暢的目光轉向那兩名狼孩也沒客氣:「我們的覺醒需要有血族在場幫助穩定情緒如果你忙就麻煩你找幾個幫手他們……」
    埃里克一指這兩名小孩補充說:「他們的進展由你決定你可以在任意時刻幫他們覺醒而後的教導由格倫負責格倫呢……」
    正午的太陽曬得甲板燙腳格倫此刻正待在底艙與琳達一起擺弄那些設備。馬立克在埃里克登船后也沒有露面他待在廚房百無聊賴的看著姚胖子做菜。
    「我找他交代一下」埃里克毫不見外的擺了擺手丟下這群人繼續狂飲。
    舒暢跟這群人不熟他指頭隨意點了一下選擇了其中一名壯漢:「你就你了你是我們新任的船長把你的名字告訴我的管家迪倫回頭他會替你在港務辦公室註冊。」
    那個人一臉傻相茫然的回答:「我?我的名字那我得查一查我用什麼名字考的船長證?」
    「怎麼你有許多名字?」
    「當然童年的名字對我們的意義非同小可我們只在退役后才用那個名字安享晚年現在么……我叫格里高拉.里昂.斯通。你叫我斯通或者里昂。」
    外國人習慣關係一般的人稱呼姓關係親密則稱呼名如果關係極為親密可以稱呼對方名姓中一個片段。比如舒暢此前就曾把「蘭卡」稱呼為「阿卡」。
    「我喜歡『斯通』這個詞(意為『石頭』)今後就叫你斯通船長吧。」舒暢掃了一眼眾人隨口問:「對了哈根吶?我最近沒聽到他的消息他還好吧?」
    艙內的人隨口回答著舒暢的話甲板下馬立克正坐在廚房無聊地看著姚胖子準備著午餐。
    「怎麼了好像來的都是你熟人你怎麼不上去看看」姚胖子一邊嫻熟地舞著菜刀將案板上的菜切成不同的形狀一邊一心二用跟馬立克扯著閑話。
    馬立克眼睛似睜似閉看不出是否清醒。姚胖子的話沒有得到回應他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你不上去豈不與他們見外了……呀我到是想抽空上去一下我有個請求想向老闆說一下。」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48
第七十三章 雨過天晴色
   中國人在外國最大的不便是語言障礙。而產生語言障礙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找不到願意教授他們口語的教師或者沒有合適的語言環境。
    姚胖子在海外淘金數年外語進步都沒有他在遊艇上工作數月取得的進步巨大。由於有舒暢這個媒介船上幾個外國人想表達的意思天天給他灌耳音數月下來姚胖子不僅基本的口語對話沒有問題還至少記住了四十多種菜肴的英文、法文寫法。
    因為這些菜肴是舒暢常點的迪倫拿來的菜單有時用法文書寫有時用英文。舒暢怕要胖子看不懂常在菜單旁用中文標註。偶爾他還嫌那些菜肴不夠正宗便親自來廚房施點兩手。
    姚胖子在國內是獲得二級廚師證書的他考這個廚師證就是為了在獲得簽證是為自己加分。因為中餐廚師屬於技術工種有這份證書比較容易出國。
    二級廚師的證書含金量並不高目前在中國國內廚師學校遍地開花只要有錢有門路甭說二級了特級證書也能搞到手。
    姚胖子的二級證書不是拿錢買到的他是憑真功夫獲得的。他家境並不寬裕本來按這種資歷他這輩子也就是在一個酒店裡噹噹主廚邊進修邊討生活。
    幸好他有個親戚遠在吉布地知道他證書級別不高但卻有真材實料最重要的是他的薪金也無需太高。所以就把他弄出來在自己的酒店裡主廚。
    再後來國內的證書越越爛。連一些小年輕都拿著特級證書到路邊小店找工作也有些人勇闖海外。於是姚胖子所在的店裡高級別地廚師越來越多起來。
    那些小年輕腦子靈活肯鑽研沒過多少日子他們便取代了店中元老的姚胖子。姚胖子自然不服。於是與那些年輕人多有衝突。這倒讓當初拉他出國的的那位親戚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姚胖子的證書貨真價實所以他做菜也追求一個真實他不肯變通堅持用原產材料做原汁原味的中國菜這麼做成本自然下不來。而那些小年輕來了后。肯用當地材料糊弄洋鬼子甚至將味道變通的符合當地口味。
    他們這一變通。酒店地生意反而好了許多。看到這種情況姚胖子雖然是元老但他親戚也沒有偏袒於是姚胖子的處境更尷尬天長日久倒加重了那位親戚的負疚感。
    恰好此時舒暢託人尋找廚師要求是味道正宗。而姚胖子的存在對酒店效益沒有增益。但在味道正宗上卻不做第二人。那位親戚便順水推舟將姚胖子轉送給了舒暢。
    做家庭廚師不追求效益所以不喜歡偷工減料的姚胖子來到遊艇上如魚得水。舒暢給的工資高在豪華遊艇上做工有面子又有裡子而負擔十餘人地飲食。這點工作量令干慣酒店活的姚胖子體重急飆升。
    在船上體重增加可不是好事船地艙口、樓梯、床鋪長寬都是固定死的。這些鐵傢伙硬邦邦的毫無通融的餘地。過胖之後姚胖子爬上甲板都很困難。所以他一般不上艙面活動待在底艙閑暇無事。到有大把的時間鑽研舒暢教過的西餐做法。
    如今的姚胖子可以稱得上是「學貫中西」了他不僅對中餐菜式很有心得還會做四十餘種西餐糕點與菜式這在中餐廚師中絕對是個另類。
    而舒暢記得的菜式都是些百吃不厭地西餐經典菜肴加上迪倫的品味讓這些菜肴搭配的美崙美央。姚胖子自認為憑著這些技藝便是投到洋人開的餐館也足以勝任。
    不過姚胖子雖然動了這個心思但他還沒有現在辭職的意思。平心而論他自己也認識到與舒暢接觸地這幾個月是他收穫最大的幾個月。且不說舒暢教給他地那些菜式他遠未做到技藝嫻熟。最重要的是對於菜肴搭配這項技術姚胖子遠沒有學到精髓。
    西餐中什麼菜搭配什麼酒用什麼器皿是很講究的。迪綸家族用了數百年時間研究這些這才使他們地家族代代相傳成為有名望的管家家族。
    姚胖子不過在船上數月雖然學會了四十多種菜肴但他接觸的酒卻有上百種這些等級不同、名目繁多的酒令姚胖子眼花繚亂費勁腦汁只記住了其中數種而已。至於他們所搭配的菜肴要胖子靠死記硬背只做到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種狀況令姚胖子頗為氣餒所以他現在壓根不敢提辭職的話題。
    不過……重返吉布地到讓姚胖子想起來自己的薪水問題。姚胖子總在船上衣食住行都不需要付費他又不喜歡逛街所以到現在他不知道那些薪水如期打在卡上也不知道卡上現在究竟有多少錢。
    這次重返吉布地岸上又有熟人頓時使他升起了登岸走走的念頭。
    馬立克依然保持著似睡未睡的狀態。他似乎沒有注意姚胖子說些什麼因為他耳朵本來就不好使他的座椅正對著廚房門口頭一下一下點著打著盹。
    為了上菜方便遊艇上的廚房一般都設置在艙口「海豹號」也不例外。馬立克喜歡待在廚房不是為了好吃僅僅是為了看守住艙口。
    沒有人曾經對馬立克下過這項命令但馬立克作為一個老兵已經習慣了執行任務自從母機晶元安裝上之後不在甲板上執勤的時間裡馬立克總是習慣蹲在廚房自覺的把手艙口——反正除此之外他也無事可做。
    馬立克的耳朵並沒有完全失聰如果帶上助聽器他也能恢復正常聽覺。可退役后的馬立克耳聾已經成了一種身份的掩飾。所以大多數情況下即使他能聽見別人的說話。也裝作聽不見。
    中國人喜歡扎堆喜歡聊天姚胖子突然離開同伴兒待在遊艇這狹小的空間天長日久他滿肚子地話都堆到嗓子眼裡。
    馬立克聽不見這無所謂。有人傾聽就好結果廚房便形成了一幅固定場景:廚師揮動著胖乎乎小手不停地在案板上
    —這是他唯一的減肥運動。他一邊忙碌嘴裡還嘮嘮不停。在他的案板前馬立克像個忠實的老狗一樣半睡不醒的躺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盹躺椅邊上斜靠著一支衝鋒槍。
    剛才。姚胖子說道馬立克沒有與他地舊日夥伴兒打招呼也不完全正確。剛才埃里克爬下艙口時兩人曾相互擺擺手這算是打過招呼了。由於馬立克的失聰埃里克這些人也明白與他交談純粹是雞同鴨講。所以埃里克打過招呼之後。未作停留便去找格倫。
    這也是馬立克刻意製造的現象他以耳聾迴避了朋友間的應酬。他保持這種離群索居的孤獨不想與任何人生過度親密的交往這是對自己、對朋友地一種保護。
    多年來。馬立克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所以。他一點不覺得遊艇生活的難捱。相反由於遊艇上有舒暢這樣強大地存在他反而享受到難得的精神放鬆。
    在這樣一個酷熱的夏天。在甲板被陽光曬得燙的時刻躺在冷氣十足的廚房懶洋洋的打著盹這種精神上的寧靜不足為外人道。
    在這種懶洋洋的氣氛下太陽漸漸西移並最終沉入海平面。姚胖子罕見地爬出底艙親自端著晚餐送上餐廳。
    夕陽西下飽灌一肚子冰啤酒的狼人們已準備告辭姚胖子送上晚餐蠕蠕的開口:「老闆我想登岸去一下找一找過去的昔日同伴還有把這幾個月的工資匯回去。你看能不能准我幾天假?」
    狼人們接過晚餐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天太熱馬立克等人沒有走上甲板的意思餐廳里只有巴布在伺候著。同伴們不在舒暢也沒有進食地**他晃著手裡一杯冰水聽到姚胖子的話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行啊讓你地親戚今晚就來我們要採購一些淡水和食物另外讓他通知那群商人我有批貨物想出手。」
    吉布地華商們採購的那批黃金恰逢金價上漲在這短短几個月里黃金增值4o%左右參與的華商賺足了暴利。聽說舒暢又有貨物出手他們立刻趕到了船上。
    此時已接近午夜碼頭上靜悄悄一片唯有華商們乘坐的車那盞盞車燈照亮著「海豹號」所在的荒僻泊位。
    駕駛廳的停火已經熄滅唯有菊廳的燈還亮著。甲板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正用水沖刷著甲板以便給甲板降溫。華商們踩著濕漉漉的甲板走進菊廳上次見過的那個氣派十足的管家不在其中廳里只有舒暢與一個面色蒼白的白人青年。
    舒暢似乎正在表演中國茶道他用一個天青色的瓶子斟滿茶水緩緩的注向兩隻天青色的盤子。幾名華商略一打招呼馬上把目光停留在他所用的茶瓶、茶缽上。
    這套茶瓶、茶砵造型簡潔雅緻、乾淨利落有一種特別古樸的年代感。彷彿經歷了千年的風雨歷史的滄桑。與清亮的明、清兩代瓷器形成鮮明的對比獨束一帆。
    「宋瓷?汝窯產品?」一名華商半信半疑的問。
    宋代的茶具與明清時代截然不同宋代的茶壺多成瓶狀也就是現在的花瓶造型而茶碗則呈盤裝。這種茶具在蒙古入侵之後中國本土已徹底消失唯有在韓國和日本仍保持著類似飲茶習俗。
    而後來這種茶具及飲茶習俗完全叫做「日韓茶道」。
    幾名華商出國前雖然層次不高但出國后掙了些錢已開始擺弄起古薰。其中一個華商對瓷器略有了解見到這副造型獨特的茶具心中且驚且喜。
    他知道對面這個華人青年豪富但他仍不肯相信對方會用上千萬的茶具作為日用享受。
    嗯雖然這年輕人一出手就是百萬黃金的貨還乘坐這麼一艘豪華大遊艇滿世界玩可無論怎的他也不應該用上千萬的國寶瓷器喝茶吧。……茶水斟在上千萬國寶茶具里喝上去什麼味道?
    舒暢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他一回手又取出一個茶缽邀請到:「來一缽?」
    那位華商嚇得一哆嗦連聲推辭:「可別可別當不起啊當不起。」
    見到舒暢不以為然的態度他驚異未定的追問:「雨過天晴色這是真品嗎?」
    舒暢沒有回答他斟上一缽茶遞到那人面前那人卻不敢接就在舒暢手上觀察著嘖嘖讚歎著:「真可謂『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不錯層滋潤介於絲綢光澤與羊脂美玉的質感之間缽體隱布的魚子紋晶瑩奇妙之處不可言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雨過天晴碗』?」
    停了片刻他充滿期待又不敢置信的問:「難道你說的那批貨就是這套茶具?」
    舒暢收回了端茶缽的手將茶缽輕輕放在桌上「這套茶具你們吃不下。」他淡然的補充道。
    那華商伸出半個指頭很小心的問語調之溫柔令其餘商人很詫異:「我能再看看它嗎?最好能有副十倍放大鏡。」
    舒暢挑起大拇指:「你是行家至少是半個行家。」
    其他的商人也不是獃子他們多少都察覺了這套茶具的珍貴對舒暢竟敢用這樣的茶具喝茶他們心裡抓狂甜酸苦辣紛至沓來。
    那位華商細細的觀察著茶具並不時向其他華商賣弄著自己的淵博此時眾人望向舒暢的目光已充滿了狂熱。這是什麼樣的年輕人啊價值千萬的國寶竟被這樣一個懶洋洋的年輕人拿來喝茶真是暴軫天物啊。
    紈絝啊紈絝有見過紈絝的沒見過這樣紈絝的。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憤怒也有人不以為然。這些人大多屬於實力不夠的華商他們自知這輩子不可能擁有這類千萬古董所以只想努力更多的掙錢。
    「舒老闆你這次運的是什麼貨物?」終於有人忍不住跳出來問。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48
第七十四章 眾人發財的狂笑背後

    茶瓶茶缽擺在茶几上瓷身閃爍著絲綢光澤卻又有羊脂美玉的溫潤質感晶瑩剔透溫膩可愛。
    真品宋瓷之所以有這層玉質珠光是因為瓷面存在一層氣泡它對光線形成一定的散射觀看時有一種朦朧的乳濁感覺象一團霧水。這就是行家所說的「聚沫攢珠」。在放大鏡下看這層細密的粉狀氣泡包裹有膜壯晶瑩體當你用的正好是1o倍放大鏡時會現.=一樣凝聚在一起。而1o倍以上的放大鏡觀看氣泡反然模糊
    宋以後由於蒙古人用屠刀完成了我們為之歌的「民族大融合」從此這項工藝絕傳。於是人們吧觀察瓷器表面的「聚沫攢珠」作為鑒定真假宋瓷的必要手段。
    那位好事的華商喋喋不休地講述完宋瓷的真偽鑒賞而後擺弄著他手中的十倍放大鏡向同伴炫耀正是他索要十倍放大鏡的舉動使他贏得了舒暢的「行家」的讚譽。此刻他正為證明不負「行家」的美譽不依不饒地拉著同伴用十倍放大鏡觀察。
    「國內現在已看不到這樣的國寶了」那位華商慨嘆道:「現在好一點的貨都在國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寶貨不負此行不負此行!」
    「國內古董店不可能賣真貨」舒暢端起茶碗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下悠閑地抿了口茶水:「有文物法存在國內的古董店裡不可能有真品!一件也沒有。」
    舒暢一直沒來得及向華商介紹圖拉姆而他的存在只是為了讓現場顯得更高檔——國人常迷信洋大人有這麼一個洋痞子存在雖然他一聲不吭。可大家都覺得舒暢的話令人深信不疑。
    「你是說——國內古董店裡賣的全假貨?不可能呀!」華商紛紛驚嘆。
    「當然!法律禁止國內古董店誠信營業所以你不可能在古董店地貨架上找到一件真品而真正的古董從不在店面上交易……不過拍賣行准許賣真品法律恰好容許他們公開倒賣古董。」
    聊了一會關於古董的話題華商們把話頭轉到生意上:「舒老闆上次帶我們了一筆小財。這次舒老闆給我們帶來什麼?」
    「上等白葡萄酒——澳大利亞產的不含奢侈稅。怎麼樣諸位感興趣嗎?」
    華商們不約而同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一人先開口。
    上等白葡萄酒是一種奢侈品在歐洲各國銷售要徵收奢侈稅——國內把這稅叫做特別消費稅。奢侈品的消費對象極為穩定消費得起的人更在意貨品的身份純正。所以走私貨反而不易出手。在歐洲。有走私低檔白蘭地、中檔紅葡萄酒地卻很少有人走私白葡萄酒原因就在於此。
    黃金也算是一種奢侈品華商們此前接手黃金是因為國內對它有巨大的需求貨物容易出手。但對於白葡萄酒他們就要考慮考慮了。這東西國內需求有限國外則講究身份證明。因此很難買出一個好價錢。
    圖拉姆完全聽不懂大家說什麼他只是按舒暢的要求一直低頭把玩這套茶具。這行為落在華商眼裡只認為他是想購買這套茶具的商人雙方似乎尚未談攏價錢。所以這洋人還在猶豫。而舒暢不介紹這正說明此人身份詭異。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迴避這洋人了。
    「只有這些了嗎?」那名「半個行家」指點桌上的茶具試探地問:「類似這樣的貨再沒有了?」
    舒暢咧嘴一笑:「這樣地貨。我應該向諸位收購。」
    在華商們的詫異中舒暢一指南方解釋說:「那裡是索馬利亞——也就是美國『黑鷹墜落』地地方我記得不久前蘇富比拍賣行曾經拍賣了一件宋瓷賣主就是在索馬利亞掘的……諸位守著這麼一件大寶庫怎麼就沒動靜呢?」
    「索馬利亞?索馬利亞怎麼會有中國瓷器?而且是古董舒老闆您在開玩笑吧。」
    「沒有開玩笑。諸位可知道索馬利亞人在晉代就曾航行到中國做買賣在中國史書上曾記載:中理國前來朝貢——實際上就是索馬利亞商人去騙錢的。
    索馬利亞人從晉代就霸佔亞洲航路做轉手貿易把中國瓷器輸送到歐洲這在西方歷史中記載過。因為這個緣故索馬利亞人酷愛中國瓷器至今他們還保留一個習慣:用中國碎瓷裝飾外牆。
    摩加迪沙一道特殊的風景就是:土牆外面鑲滿碎瓷碎瓷越多越說明屋主富裕而且屬於年代久遠的大家族。他們牆上的碎瓷各個年代都有其中也不乏宋代產品。
    不過我要提醒各位明面上收購是不可行的索馬利亞人從不出售外牆的碎瓷因為那是他們身份地象徵。」
    舒暢最後一句話帶著壞壞的笑容華商們心領神會。
    「可碎瓷不值錢」「半個行家」插嘴說:「那國家戰亂這麼久了完整瓷器不好找了吧!」
    「當然要好找人人都財了」舒暢鄙夷地看了對方一眼:「找不到宋瓷你可以找明清瓷呀……還有吉布地也屬於索馬利亞過去建立的阿克蘇姆大帝國就在眼前找找也能有收穫。」
    舒暢的話令華商們眼睛一亮。戰亂頻頻的索馬利亞去不得可眼前地吉布地卻不成問題。如果眼前真存在這好東西也算是一條撿錢的路子。
    「太好了我們回去馬上就動人手翻一翻……不過這葡萄酒我們實在吃不下下次若有紅葡萄酒我們倒是可以考慮……先生還有別地貨嗎?」
    舒暢沒有告訴那些華商所謂中國古瓷即使在古代也是一種奢侈品只能在大城市大港口那些累世傳家的富豪中才能找的見。那些森林中地非洲野人根本用不起而經過西方社會對非洲長達數百年的搜刮。好東西基本上都轉移到英國貴族地壁櫥上只給索馬利亞人留下滿牆的碎瓷片而已。
    不過有舒暢這個贗品大師存在索馬利亞人會愁沒有中國古瓷嗎?而埃里克那裡找個偽裝的非洲土人也不成問題。
    呵呵相信不久后這裡會形成一個淘寶熱。在眾人財的狂笑背後
    好躲在暗處得意奸笑。
    聊完了索馬利亞的「寶藏」。舒暢可有可無的回答了剛才那位「半個行家」的問話:「除了白葡萄酒外倒是還有些其他貨物可這些貨物也有點麻煩。諸位知道血腥鑽石嗎?」
    華商地話里充滿了狂熱:「當然當然我們可是在非洲啊怎會不知道這玩意?不過。這貨我們插不上手。因為玩這個貨的人都是些暴徒。即使冒著風險搞到手我們也沒地加工呀。」
    「若是這樣的話」舒暢摸著下巴一臉沉思狀:「我倒有加工途徑可沒有銷售渠道。你們誰有興趣轉行做鑽石我來負責尋找加工商其餘的人就地收購也是條活路。」
    「這……我還需要想想。這麼說舒老闆手裡有成品。」
    舒暢嘆了口氣:「燙手呀在吉布地就近出手那是找死唯有回國內銷售。才能擺脫鑽石協會的監控。可這沒用大克拉的鑽石太引人注目。唯有那些不值錢地小碎鑽才容易出手。那都是加工時落下的小碎渣你們誰要?我論公斤稱給你們。」
    小碎鑽本就是按公斤稱地甚至用這些小碎鑽加工出的成品也是按公斤稱的。這類成品鑽飾就是各大商場經常出現的「特價鑽戒」、「特價耳釘」等貨品。那上面鑲嵌的絕對是真鑽。但珠寶商鑲嵌這種「顯微鑽石」的目的不是為了賣鑽石是為了賣金屬是為了把鑲嵌鑽石的裸戒托、裸釘託賣出天價。
    其中一名華商嗖地站起來嚷道:「給我給我我一個親戚是做珠寶生意的上次那批金子就是由我出手的……他聽我在非洲老向我打聽血鑽的事。給我就好……正像你說的:越小越有賺頭。」
    ……
    華商們在遊艇鬧騰到天亮才盡歡而去不僅舒暢帶來地小碎鑽被他們全部吞下而且在這種熱烈哄搶的氣氛下他們把原先不想要地白葡萄酒也吃下許多。
    「有用嗎?」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圖拉姆歪了歪嘴問。
    「市場是需要培育滴」舒暢意味深長地笑著:「你難以想象華商群體的巨大這個群體一旦覺醒他地能量令你咂舌而我現在做的就是為它澆花鬆土。」
    「可跟他們打交道你永遠要擔心出賣」圖拉姆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立馬回到了自己的事上:「我還有點私活有人委託我破解某博物館的保安系統……英國的很有點麻煩。」
    說罷圖拉姆一頭扎進了計算機室里。
    晨曦里舒暢聽完圖拉姆的話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有機會總想出賣」是中國人迴避不了的惡俗。曾經有段時間荷蘭阿姆斯特丹華人黑幫威風一時無兩他們龐大的人口基數讓義大利黑手黨都要迴避三分。然而他們在與越南黑幫遭遇時內部人的相互出賣之下令他們快崩潰。
    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們仍不忘勾心鬥角結果當他們再次遭遇俄羅斯黑幫時毫無抵抗力的覆滅了。那些靠出賣與背叛贏得的權利也像飛灰一樣一錢不值。
    阿姆斯特丹華人黑幫的覆滅並未被引以為鑒接著紐約華人黑幫把阿姆斯特丹的路重複了一遍再接著是溫哥華……
    2o世紀九十年代后在西方國家華人黑幫大都已成為.&1t;.整體來講他們並不存在即使在各地唐人街里孑遺的物種也多是俄羅斯人或者義大利人、日本人的附庸。
    想起這點到令舒暢泛起了一陣無力感——市場培育好了又怎樣?為了爭權奪利他們不惜出賣與背叛!這非人力可以改變令人徒呼奈何……
    姚胖子是在第二天日落時分返回船上的此時舒暢已把該卸的貨物全部卸完他一登船海豹好便起錨出海。望著地平線上漸漸消失的6地姚胖子深深嘆了口氣。
    登岸之後查賬的結果令姚胖子十分滿意。雖然他從沒動用過老闆替他辦的信用卡但銀行列印的明細表表明這老闆支付薪水很是爽快工資按月打入賬內從無拖延現象。
    這種規律性的入賬也令姚胖子的信用等級上升不少他在銀行享受到了從未享受到恭敬原先那些高傲的銀行職員現在低聲下氣因未能及時郵寄對賬單而反覆向他道歉——這本不是銀行的錯胖子身在遊艇飄移不定銀行往哪寄對賬單。
    但銀行做出這個姿態正說明他們對姚胖子這個客戶源極為重視這很讓姚胖子虛榮了一把。
    有了新工作薪水漲了后姚胖原打算多寄點錢回家可現在他有了新打算所以他最終只按過去的額度寄回家一筆錢。此刻望著遠去的大6姚胖在心裡暗暗吶喊:「孩子他娘等我多攢點、多學點也自己開家餐館——中西餐合璧的那種到時把你娘倆接來好好享福。」
    正沉思間身後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歡笑聲姚胖回身一看身後多了幾名女子身穿少的不能再少的衣物正在菊廳的樓頂相互抹著防晒油。
    這是幾名白人女子身上沒一點混血的跡象。
    姚胖嘆口氣想起了上次離開吉布地的景象:「哈上次是黑人模特這次換白人了……」
    船艙里舒暢看著圖拉姆兩手翻飛在鍵盤上飛舞格倫與馬立克也圍在一旁但他們眼神茫然表情很無聊。
    「還有三小時到亞丁我打算在亞丁上岸——船繼續航行至孟買而後返回穿過紅海進入地中海我們在西西里島的巴勒莫匯合!」圖拉姆停頓的間隙里舒暢插話說。
    「隨你……我可受不了岸上的太陽再說帶上我你也不方便所以我就不去了」圖拉姆回答。
    「我去」格倫回答:「船上呆著無聊正好做做運動我去!」
    「運動……你把那叫運動真有你的!」圖拉姆轉向了馬立克:「大叔你會留在船上陪我嗎?」
    「當然我老了不適合那樣的劇烈活動了!」馬立克回答。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49
第七十五章 沙漠中的游牧
    門拜尼亥特麥邊緣布阿井正午。
    舒暢把玩著一枚金幣擰著眉頭仰頭看著炎炎烈日格倫躺在他身邊只剩吐舌頭的力量。
    他們身邊停著一輛形狀怪異的汽車汽車的水箱里冒著蒸騰的熱氣。
    陽光灼熱曬的地面燙汽車的鐵殼都能直接煎熟雞蛋即使不煎雞蛋那件鐵傢伙冒出的騰騰熱氣令人如進烤爐、如入桑拿那種熱烘烘的感覺讓人抓狂。
    理論上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刻靠近汽車所以舒暢與格倫都躲在離汽車幾步遠的地方百無聊賴的等待太陽落山心裡還只嘆息這裡沒有樹木、沒有遮陽傘。
    一陣風吹過黃沙滾滾沙礫打著車上出一陣沙沙聲在一片沙沙聲中車底下爬出身穿橘色沙漠服的琳達她在沙塵中使勁拍打著衣服抖落身上的沙土用沙啞的嗓門說:「好了。」
    舒暢拋耍著那枚金幣懶洋洋地回答:「真好了?你確信……好像它也用不著了或許我們應該找個地方把它存起來。」
    琳達愛戀的撫摸著車身渾不顧鐵殼的滾燙:「這麼好的車我再動一次試試。」
    舒暢沒有回答格倫依舊躺在地上吐舌頭。
    這輛汽車是紐西蘭產品。
    紐西蘭並不出產名牌轎車以舒暢追求名牌的個性很難想象他會購買一輛紐西蘭車。但這輛車例外因為它有一個顯赫的名字叫「雷電」。
    六年前一名紐西蘭人用手工製作了兩輛汽車他把這兩輛汽車命名為「雷電1號」、「雷電2號」。相比於世上的眾多汽車款式。上並無創新。然而隨著它的誕生汽車的新時代開始了。
    這是一輛水6兩棲汽車。
    它的外型類似吉普底殼採用一次成型地鋼衝壓而成重量輕而密閉性能極佳。入水后四個輪胎可在計算機控制下翻轉成水平狀態;引擎動力也可變換成尾噴式螺旋槳狀態。所以它可以在6地用吉普狀態行駛入水則像摩托艇一樣。把江河湖海變成通衢大道。
    那位紐西蘭人製造出這輛水6模型車後由於喊價過高一直未能將專利技術售出。收購者考慮到他的高昂價格及特定客戶群對它的市場狀況沒有信心所以也不肯出高價。
    然而這輛汽車的多用性以及方便性。還是征服了許多用戶的心。多年來不乏委託他手工製作的客戶。而影視作品里也屢現它的身影如oo7電影中。
    六年時間過去了那位紐西蘭人加工了九輛手工水6車這些車輛沒有品牌沒有型號便被統一命名為「雷電」。不久前這名紐西蘭人更研究出能夠潛水地水6兩棲車而手工車的熱銷終於讓大汽車廠下定決心。收購他的專利技術。
    舒暢這輛雷電車就是那批手工車的最後一輛加上前兩輛他製作的樣品按順序這輛車排在第十一位所以被稱為「雷電十一號」。
    目前。有大汽車商參與新上市的水6車已不再叫雷電。他們做工更精良流線型車身更符合空氣動力學能潛水地功能讓車身密閉效果更佳。然而。那批手工製作的雷電卻一躍成為紀念碑頗具古董價值。
    舒暢打算以後將世界島地蝸居作為據點這種水6兩棲車對他格外有實用價值所以他要求埃里克為他定製一輛。
    那名紐西蘭人早就不動手了估計現在正在享受專利帶來的億萬錢財這輛「雷電十一號」不知道埃里克怎麼弄到手的不過他的Jeep車型卻正適合沙漠旅行。
    舒暢在亞丁登6在隱蔽處找到了這輛預先藏好的汽車便駕著它一路向北來到布阿井。到了這裡車再也走不動了。
    這輛車雖然是被水6兩棲設置設計上已經儘可能多的考慮到渾濁河水對車輛的影響但它唯獨沒有考慮沙漠。估計他們以為大沙漠里沒人開這種水6兩棲汽車。
    葉門沙漠可以算地球上最極端環境之一酷熱乾旱淡水混濁不堪。那些細小的沙粒——舒暢幾乎懷疑它們應當叫做原子城因為連密閉極好地玻璃瓶里也能現沙粒的存在。他認為這些沙粒是穿過了分子間隙才抵達密閉瓶中的。
    無處不在的沙粒令車輛走不了多長時間空氣濾清器便被胡的嚴嚴實實而酷熱地天氣使水箱內的水蒸極快最終導致舒暢磕磕絆絆來到布阿井汽車徹底不合作了。
    幾個人輪流修車車輛從哪裡看機器都正常可它就是不運轉。
    格倫修了幾遍車后現在他徹底放棄了而後輪到了舒暢上陣而後他也與格倫一樣選擇了放棄唯獨琳達很有信心她一遍一遍清洗濾清器檢查引擎替軸承上油重啟車載計算機……
    原本舒暢沒打算帶琳達來沙漠但她得到這個消息后立刻堅持登岸。因為在她看來在遊艇密閉空間里待著足不出百米範圍這是比海軍6戰隊地禁閉懲罰還殘酷的虐待。能有一個上岸的機會她絕不放過。
    舒暢倔不過她便把她當作旅行抱枕帶了出來。一路上為了體現自己存在地價值琳達再苦再累也不抱怨乾的比誰都多格倫、舒暢都放棄了她還上下忙碌不停。
    「雷電11號」沒有動著任琳達反覆上下折騰它的合作。早有預料的舒暢連眼皮都未抬用睿智的表情說:「我現在算是徹底知道——為啥阿拉伯人喜歡駱駝了那玩意雖然度不快但在這沙漠裡面騎駱駝才是王道才是科學。」
    琳達大怒一拍車身吼道:「切。我在上下忙碌你卻躺在地上研究半天就現這樣一條『科學真理』?」
    「真理總是最樸素滴!」舒暢繼續拋弄著金幣說:「歇歇吧
    陽落山我們背上包走。」
    琳達一言不。立刻又鑽入車底繼續折騰起來。
    舒暢望著周圍的風沙面無表情手裡專註地揉搓著那枚金幣。
    如果有人細細觀察那枚金幣會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枚金幣的一面頭像居然是舒暢的側面剪影。
    這不是偽幣這是一枚澳大利亞政府承認的正式合法金幣。
    澳大利亞地帕斯城是世界鑄幣中心許多國家的硬幣都是由帕斯鑄幣廠鑄造。這中間不僅包括哪些沒有錢幣防偽技術的亞非拉小國甚至歐元硬幣。部分也有帕斯鑄幣廠承擔。
    帕斯鑄幣廠有個對外開放的旅遊項目就是容許遊客親自動手鑄個硬幣或紀念章。紀念章就不提了遊客鑄造的普通金屬幣也沒有合法流通地位。然而貴金屬錢幣比如金幣、銀幣、金幣等鑄成之後它便是澳大利亞財政部正式承認的合法錢幣。
    這種錢幣一面必須採用正式錢幣圖案另一面則完全由遊客做主。大多數遊客都喜歡採用鑄幣廠提供的風景圖案或袋鼠。以當作旅遊紀念。而某些特別自戀地人比如像舒暢這樣的則會鑄上自己的頭像以便自我欣賞。
    澳大利亞政府雖然容許這種錢幣流通但一般來說人們只會拿它當紀念品。誰也不會把它當錢花掉因為它比真錢還貴——政府收取了模具製作費、成本費、鑄造費……后。這種紀念幣的真實價格已過了面值。你真要把它按面值花出去澳大利亞政府會對你表示由衷感謝。
    風還在呼嘯捲起的沙塵有一陣沒一陣。琳達依舊趴在車上。反覆折騰。
    風吹過沙丘將整片的沙海吹出一片片魚鱗。風中傳來微微地駝鈴聲格倫耳朵一動像狗一樣豎了起來並朝鈴聲響起的地方轉動。
    這聲音極其細微連久經訓練地琳達都未察覺她依舊趴在車上舞弄著扳手。但這個響聲不僅驚動了格倫連舒暢也已察覺。他收起金幣沖著鈴聲傳來的方向聳動著鼻子使勁嗅了嗅。
    「不是他們」他低聲嘟囓了一句。
    布阿井原本是沙漠中的一個泉眼殖民時代英國人在這裡蓋了一座軍營把方圓百里的唯一一個泉眼圈在院中通過控制這個水源英國人達到了控制方圓百里游牧部族的目的。
    現在這所軍營已經廢棄了可殘牆斷壁的英**營依然是方圓百里游牧民族遷徙的中轉站。
    遠處地來人漸漸近了來的是一個游牧部落。透過坍塌的殘牆已可以用目力看清他們在地平線上的黑點。格倫跳了起來快地拎著長槍潛伏在殘牆下。舒暢看到他的動作也開始檢查自己地武器。
    其實所謂「沙漠游牧部落」確切地說法應該是「沙漠商隊」。他們不居住在沙漠中而是反覆遷徙這種遷徙其實就是長途販運。
    沙漠里不長草不長糧食真要有部落定居在沙漠中哪怕是定居在沙漠的水源地他們地生活成本也遠比北京高昂。所以所謂「沙漠中游牧」其實是中國人對於阿拉伯人的誤解。
    阿拉伯人扼守在亞洲與歐洲之間他們控制亞非商路有千餘年的歷史從印度、從中國滿載地船隊在阿拉伯半島卸下貨物全憑阿拉伯人用駝隊一隊隊輸往歐洲。而後又是他們把歐洲的貨物運向亞洲。
    能穿洋過海的船哪怕是最小號的海船載重也在百噸以上。而一匹駱駝所駝的貨量也就數百公斤因而一船貨物需要整個部族一起上陣動用上千匹駱駝。於是這些部落便成年累月處於遷徙狀態這就是人們誤認為的「沙漠游牧」——他們牧放的是東西方的貨物。
    「游牧」的阿拉伯人保持這種生活方式達千餘年久而久之就成了以家族為單位的、不放牧的「游牧部族」這種生活方式也成了他們的傳統。到了二十世紀當世界已不再需要他們駝運貨物時——真神保佑在他們的地盤上又現了石油大量的石油……
    即使是「游牧」部落平常也居住於沙漠邊緣只在運送貨物時才穿越沙漠。等他們抵達另一個部族所在地后便會由另一個部族接力將貨物運往更遠處。販運貨物的所得被他們用來從印度、非洲購買糧食及生活必需品並從歐洲購買武器、生活設備。
    沙漠中心的水井是這些「游牧」部族的珍寶但每一座水井的擁有者平常並不居住在水井所在處他們還是居住在沙漠邊緣靠給過往的商隊帶路掙取水井使用費。按規則即使你知道水井所在處也需向水井擁有者申請嚮導。
    布阿井是三大部族共有的一座水井英國人撤走後為爭奪這座水井的所有權生了一場長達十數年的部族戰爭。後來三個實力最強的部族達成妥協共同擁有了這座水井所有前往布阿井的游牧部落都不需由三部落出人帶路。
    舒暢進入沙漠時並不知道沙漠里存在這種規則格倫知道但他認為自己一行進入沙漠是為殺戮而來越隱蔽越好。所以他也就沒提醒舒暢的意識而琳達……對於「沙漠游牧」她比舒暢還無知。
    殘牆很低矮不能完全遮蔽舒暢他們的身影這也是舒暢不到殘牆下躲避烈日的原因。在舒暢現對方的同時遠來的「游牧」人也現了院中的車輛他們在射程外停下腳步相互討論一番兩名游牧人脫離隊伍向布阿井走來。
    「轟隆」一聲琳達終於動了汽車。她沒注意到緊張戒備的舒暢與格倫興奮地大喊:「看吶我成功了!我就知道我會成功我就知道只要我堅持我就能成功。」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50
第七十六章 戰鬥在沙漠中
    茫茫黃沙的曠野里這動機聲傳的格外遠外面的頓時停住了腳步他們低聲商議片刻立即轉身向來路奔去。
    格倫舉槍瞄了瞄現身邊的舒暢並無表示他無聲地放下了槍。
    「怎麼回事?」舒暢還在愣神:「汽車聲又不是大炮他們怎麼跑回去了。」
    格倫眯著眼觀察那兩位跑回去的阿拉伯人這兩人邊跑邊揮舞手大聲嚷嚷著什麼而動機聲琳達的歡笑聲蓋住了對方的話音只看到兩人嚷嚷完后那隊阿拉伯人立刻掉轉方向向遠處奔去。
    「無人出迎」格倫輕聲回答:「這井有主我們該有嚮導;遠方來客卻無嚮導出迎所以他們必須迴避。」
    明白了。
    格倫的意思是:按規則應該有位嚮導帶領舒暢一行來到水井在另一隻駝隊來到水井時這位嚮導應該出迎並向對方說明身份。
    沙漠里人跡罕至隨便找個地方埋個人也許一千年都不會被人現——在這樣的瀚海中找一具屍體比大海撈針容易不了多少。故而幾乎所有的沙漠商隊都有兼職做劫匪的癬好。這麼做也恰好達到了壟斷商路的目的。
    如此以來沙漠的危險就不止是黃沙、乾渴、迷路……等等了那最大的危險來自兩條腿的人類白天言笑盈盈的夥伴夜裡可能會爬起來割斷你的脖子。在漫漫黃沙中他們連掩埋都懶得做風、沙自會完成後面的一起——這就是所謂的「沙漠迷路」。
    所以在沙漠中與人打招呼其危險性要遠高於在中國救護警察他媽。在中國救護警察他媽中國法官不過是把你變成「彭宇」。雖然成了罪犯雖然傾家蕩產賠償可你畢竟還活著。但在沙漠向陌生人打招呼你卻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失蹤人口」人間蒸。
    舒暢的目光投向了水井。
    英國人在地時候給水井砌了個井台現在井台上更扣了一扇厚實的鐵蓋原先有三把大鎖鎖住了井蓋。不過舒暢是誰。那是蒼蠅飛過也要折下一條腿來的的人物他哪會靜心等待主人來再向他付費等他開鎖……所以這三把鎖的命運可想而知。
    在沙漠中所有的陌生人都不可信任因此。嚮導的地位就顯得格外重要。他們多是沙漠水井地主人。這些人的存在就好比一種擔保所有進入沙漠的人都在他們那裡登記。而後由他們作為中介進入沙漠。兩支駝隊相逢時也有他們出面彼此約定互不干涉。
    現在遠方來了個駝隊舒暢這方沒有嚮導出迎那麼水井的殘牆後面很可能是個陷阱所以對面才要慌忙迴避。
    不過他們終究還要來。因為這井是附近唯一的飲水點。
    那邊琳達已經平靜下來。看到自己的歡呼沒得到響應兩臭男反而專註地趴在殘牆邊向外張望她好奇地向那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慌張退去地駝隊。
    「3o分鐘」。舒暢伸出了手。
    格倫翻了翻白眼:「毫無意義傻子才跟你打這賭。」
    「不好!」琳達畢竟是人類。還有點羞恥感:「我們破壞了人家的鎖子……主人找上門來了。」
    「等他們動手」舒暢惡意地說。
    從遠處看來對方地駝隊至少有一百來人。上百匹駱駝。他們終究要與舒暢交涉等他們來到水井看到這裡只有三個人還背囊豐厚很有可能心起惡意。而舒暢心中正盼望如此。
    和格倫交往久了琳達已習慣對方說話簡略的方式。所以也明白了舒暢的意思她腦海里猛然閃過自己初次登船時與舒暢近身搏鬥的片段經不住打了個寒戰。
    「和這人近身搏鬥——找死!」
    如果真要打賭舒暢絕對輸了對面的駝隊足足在兩小時后才遣人過來顯然是對方不了解底細所以打算等人走了再進入水井但沒想到舒暢比他們還有耐心。
    迎著對面過來的兩個人影舒暢深深的嗅了嗅入鼻是一股濃濃的汗臭味令他噁心欲嘔。
    這就是所謂狼與狗共同地時間迎面走過來的東西你不知道他是狼還是只狗。或許狼、狗同體一念成狼一念成狗。
    格倫也在聳動著鼻子:「六點鐘方向五個人;四點鐘方向七個人;九點鐘方向三個人……沒問題吧?」
    琳達這時已從車上跳下來她正用膠帶纏兩個彈夾聽到格倫的說法立刻提議:「退到房子里。」
    六點鐘方向有人悄悄掩進意味著這座水井已被徹底包圍連背後都有了人三個人守不住這麼大的院落所以琳達建議退入兵營的房子里。
    沙漠里乾燥如果風沙不掩埋建地房子可以數百年不倒。這座英國兵營由於過往的駝隊需要歇腳所以經過了簡單地修繕屋頂還算完好。退入房內三個人只要守住門窗只要彈藥充足就能堅持到最後。
    可格倫不是被動挨打的人舒暢也不是。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琳達並不知道的秘密——舒暢從不懼近身搏鬥。
    讓一個吸血鬼靠近身邊而且是能夠從皮膚吸血地吸血鬼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更可怕?
    舒暢擺了擺手用手語示意琳達潛伏起來自己還昂然站在院心等那幾個人的到來。
    對面的兩個人走得很慢等院落的左右、前後都響起了呼哨聲他們才邁進大院。
    院牆並不高據說英軍撤離后憤怒的阿拉伯人拆毀了院牆只留下幾層牆基和院內的軍營房屋所以這院牆僅相當於一個台階而已。既然它不存在隱蔽作用所以。當呼哨響起來的時候前後左右包圍上來的阿拉伯人已現出了身影。
    「尊貴的客人向你們致意真神保佑你們。」迎面來地兩個嚮導眼珠亂轉似乎在尋找什麼最終將目光落在井蓋旁三八毀掉的大鎖上。
    舒暢以手撫胸剛張口想回答對方的問候。那人已打了一個
    呼哨。前後左右響起了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
    「你毀壞了我的水井神啊看你幹了什麼?」那位阿拉伯人尖利的叫著。
    「很抱歉」舒暢一點沒有慌亂平靜地說:「先。請讓我感謝你地問候向您致意。願真神保佑您。
    其次我不知道這座水井是有主之物我涉過了茫茫沙漠又渴又累只需要幾滴甘甜的井水就能挽救我們的生命我想水井的主人一定不願看著旅人渴死在他的井邊。所以。我打開了井蓋並願意事後支付他費用。」
    「您用什麼支付我費用?」那名阿拉伯人跳著腳大聲出一連串咒罵。
    「我的行李里有……」
    「你沒有行李」那位阿拉伯人打斷了舒暢地話:「這院里的東西都是我地包括你。也是我的俘虜。你必須另外拿出東西來否則的話。我要你的血洗刷我的恥辱。」
    這時這群阿拉伯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出了信號遠方的駝隊已在沙丘頂現身。他們不慌不忙的向院落中心走來。
    院落左右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格倫與舒暢。格倫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a-47扔在地上乖乖的舉起了雙手。
    「投降吧琳達抵抗毫無意義。」格倫喊道。
    琳達慢慢的從窗口現身把槍扔出窗外。
    這三個人裡面唯有舒暢能說阿拉伯語其他人只能用英語交談。可這支商隊走南闖北隊員聽得懂多國語言聽到格倫喊話之後不等那嚮導言包圍他們的一名持槍者立刻用英語喊道:「全部出來還有沒有人?再不出來我們就開槍打死你們。」
    格倫雄壯一看就是個類似保鏢一樣地人物;琳達也一身肌肉活脫脫一個暴力女;而舒暢則顯得文弱。這些人的問話都沖著這兩個人而忽略了舒暢地存在。有幾個人見到琳達現身還垂涎欲滴的向她跑去邊跑邊摩拳擦掌打算借搜身的功夫乘機揩油。
    琳達顯然明白了他們地意思她忍無可忍雙手一翻兩支手槍出現在掌中爆烈的沖奔近的人開了槍。
    格倫反應最快琳達槍聲才一響起他雙手一晃掌中也出現了兩支短槍乒乒乓乓打了起來。舒暢反應最慢他笑嘻嘻的看著面兩個驚得口瞪目呆的嚮導突然出現的變故讓這兩人的長袍像風吹過的水面抖起陣陣漣漪。
    「我們有一百個人」剛才跳騰最歡的那位嚮導表情很疑惑對眼前的情景難以置信他結結巴巴的補充說:「你們只有三個人。」
    「對於三頭獅子來說一百隻羊不算多」舒暢笑得很溫和很憨厚。
    「你?獅子?」兩個嚮導當中不怎麼說話的那個很驚訝。
    這時院外的那支駝隊已接近了院牆聽到槍聲他們沒有停頓立刻催動駱駝興奮的吆喝著沖向院內。
    舒暢身影一晃已晃到那位不怎麼說話的人面前他單臂一揮那人忽然現自己的腦袋竟然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到了背後正在衝鋒的駝隊隨即一陣劇痛他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那位嚮導吃驚的看著舒暢一拳打擰了同伴的脖子並開始舉著他同伴的身體向衝來的駝隊射擊。
    「乒乒乒」槍聲響個不停眼前這位身材瘦弱、相貌文靜的人手裡竟拎著一個大號的馬格南手槍。
    他把手槍打得像機槍一樣槍聲連成一片眨眼之間一個彈夾十五子彈打空他左手一松右手掉下一個彈夾接著那個空著的左手在右手上一抹一支新彈夾裝入槍中。槍聲繼續不間斷地響了起來那支閑下來的左手又扶起了他同伴的屍體。
    這一切做的是如此迅捷他同伴的屍體尚未及倒下便又被那人扯在身邊當作掩體。
    這名同伴不是水井所有人他是商隊派來的護衛人員為了防止嚮導從中搗鬼按規定嚮導接觸陌生人時駝隊要派出一名翻譯目睹雙方打交道。
    戰鬥進行的很快一連串颳風一樣的槍聲響過之後駝隊的正面衝鋒被打退了格倫已搶到丟棄的長槍跟前有了重火力之後他的子彈壓制了左右商隊人員的突擊。
    現在那些商隊人員不敢露頭他們趴在地上把槍舉過頭頂盲目的亂掃。一顆流彈甚至擊中了那位嚮導。所有人都在找隱蔽防止被流彈誤傷。只有舒暢站得筆直。這時他已鬆手丟棄了那具掩護的屍體。手裡拎著打光了子彈的馬格南不停的摔著胳膊。
    手槍的射擊頻率比早期的機槍低不了多少然而從沒有人把手槍當機槍使那是因為手槍的后坐力全由手腕承受即使強悍如施瓦辛格打完一槍后也需要緩一下等手腕再次控制了槍柄才敢開第二槍。
    舒暢拿手槍當機槍使即使**強悍到了他這種程度也承受不住火藥的連續衝擊。所以打光兩匣子彈后他的手腕已經完全麻木只好不停的甩手回氣。
    「動手太早」格倫依靠著殘牆為自己的ak-47推上了一個新彈夾。舒暢回過氣來便裝新彈夾便附和地說:「是呀剛才的做作白費了……不過我贊成。」
    黑夜才是血狼組合最適合的領域哪怕這兩人化身俘虜只要商隊靠近了他們便完全成了魚肉可惜琳達沒有忍住。不過舒暢也完全贊同琳達動手他低估了沙漠駝隊的人品顯然沒有想到這群人竟敢當面侮辱他的女人。
    不知什麼時候琳達已爬上了屋頂她用居高臨下點射結束了最後的戰鬥。槍聲平靜下來格倫竄出殘牆去搜羅彈藥補充。
    琳達滿頭汗水從屋裡跳下來走近舒暢身邊憂心忡忡:「我剛才看見他們有重機槍和火箭筒我們只有幾支ak-47怎麼辦?」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50
第七十七章 仗打完事沒完
     撤離」是想也不用想的一旦舒暢他們讓出水井在中根本找不見藏身之處面臨近百人的追殺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他們不會動用火箭筒」腳下傳來微弱的話音那位被流彈擊中的嚮導虛弱的說:「快給我包紮水我要喝水。」
    舒暢輕輕的點點頭琳達麻利的從車上拿下急救包替對方包紮好傷口但當她準備給嚮導喂水時水被舒暢打翻了。
    「為什麼?他們不會用火箭筒?」舒暢詰問。
    水瓶躺在地上涓涓的向外流水水滲到了沙地里一眨眼的功夫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水水給我水。」嚮導舔著因失血而乾枯的嘴唇焦渴的喊著。
    舒暢的腳踩住了水瓶冷酷的盯著對方無動於衷:「按照你的規則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了你的一切都屬於我包括你本人。」
    「現在已經廢除奴隸制了」到了這個時候那位嚮導還有幽默感令舒暢不禁莞爾。
    「因為水井」格倫抱著滿載的槍支重新出現在院內他向舒暢解釋道。
    別說舒暢連琳達也明白過來:「我明白沙漠里水源寶貴所以在水源附近交戰雙方都不敢使用炸藥因為一旦震塌了水井需要重新開挖。
    在這樣乾旱、酷熱的沙漠也許不等水井瓦好所有的人都渴死了。他們還沒法不挖因為他們攜帶的水都是定量供應的。抵達水井前他們最多有一兩日的儲備不可能趕到其他的水井。」
    「沒一兩日水」腳底下那位嚮導虛弱地說:「只有少數人還有半皮袋水。其餘人都把最後一點水給駱駝了。」
    舒暢的目光掃向這位嚮導他忙不迭的回答:「我投降我投降快給我水。」
    舒暢嘿嘿一笑:「你很聰明給他水。」
    這位嚮導雖然得勢便猖狂但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他也知道做小服軟。因為「投降」則意味著能活一命。與其生死難卜地躺在這裡忍受饑渴還不如爽爽快快地承認失敗。
    格倫沒理會院內的討價還價他似乎還不滿足自己的收穫丟下懷裡的槍支轉身又跑了出去。
    「手機?……這裡沒有信號阿拉伯人在沙漠里不需要手機。我們要手機有什麼用?」那位嚮導喝了幾口水才一喘過氣來。立刻饒舌地應付舒暢地盤問。
    舒暢溫和的笑了起來他手畫了個圈指了指這座大院周圍:「你眼睛看不見鼻子總該聞到吧?你聞聞周圍都是什麼味。」
    這場戰鬥進行的很徹底格倫與琳達嚴格按照狙擊教科書所要求的槍槍都『doub1e『.u后沒有傷者全是死者。
    最恐怖的是正面七十餘人正面衝鋒。被舒暢一人擋了回去。他沒有受過狙擊訓練不過大號的馬格南槍彈打在人身上。一槍一個窟窿。所以戰鬥過後周圍沒有哀號者。大地顯得靜悄悄地唯獨風中飄散著濃濃的血腥味。
    舒暢笑得很溫和很甚至可以說優雅但這種優雅地笑容溫柔的問話再配合空中飄蕩的濃厚血腥味卻舒暢顯得令人毛骨悚然。連琳達一不小心瞥見他的微笑都像觸電一樣渾身打了幾個哆嗦面色蒼白。
    「你想幹什麼?救命!別這樣對我我有四個老婆、11個孩子需要養活我有心臟病不能受驚嚇可憐可憐我吧。」那名嚮導聲嘶力竭地喊著這時他連傷痛都不顧了兩腳拚命亂蹬身子縮成一團似乎想找一粒沙子掩藏自己的身軀。
    舒暢裂開了嘴向他露出了牙齒笑得越和煦:「你知道我問的什麼如果你不想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有有一部通訊電台但我誓這部電台已經不能用了我們剛剛穿過了魯卜哈利沙漠。四天前電台就壞了我們失去了通訊聯絡。
    手機還有一部衛星電話可電池已經沒電了。我們準備在布阿井休整再想辦法弄到電池。」
    沙漠中通訊設備出了故障是常有地事因為酷熱和高溫會令電池液沸騰並燒穿電池壁強腐蝕性的電池液滴在電池板上會讓通訊設備徹底報廢。
    魯卜哈利沙漠位於沙特境內緊挨著葉門的拜尼亥特麥沙漠前者是後者的數倍大。這個商隊能穿越魯卜哈利沙漠那麼通訊設備壞了也不足為奇。
    舒暢在審問嚮導格倫鑽進鑽出幾趟不僅帶回了駝隊人員遺留下的槍支、駱駝還把屍體上地衣服全部拔了回來。等他忙完這些后便開始坐在水井邊緣藉助井台的掩蔽開始翻檢那些衣物地口袋將所有帶字的紙片放成一堆。當舒暢詢問完嚮導便把這堆紙片遞給舒暢。
    「全是阿拉伯文你看看有什麼線索。」
    舒暢自始自終沒有問對方運的什麼貨物他問完對方地武器裝備、人數、剩餘的水量、駱駝的數量就是沒問貨物情況。
    翻看著格倫遞過來的那些紙片舒暢失望的搖搖頭:「沒什麼意義全是些詩文還有一些禱告詞。」
    經過這一番折騰太陽已漸漸西沉晚霞的餘暉令整個天空變成金紅一片黃沙漫漫里天是金黃色的地是金黃色的這一刻分不清天與地的界線。不過周圍的氣溫因太陽的西沉變得涼爽起來。
    落日的餘暉中駝隊派過來一名談判使者。他高舉著一條白汗巾邊走邊大聲表明來意。
    舒暢沒有反對容那人邊喊邊走進大院在他進院前琳達撿起一條帶血的毛巾勒住了那嚮導的嘴。拎起他躲進了房內。格倫把剩下的衣物卷吧卷吧與槍支彈藥一起全扔進了房裡自己則持槍站在門口禁戒。
    大院里只剩下了舒暢還有他
    的一團血跡。此刻舒暢雙腿微微叉開兩手握拳背笑著看著那談判使者走近。
    那人進到院里。先打量了一下舒暢又看了看他腳底下那團血再掃了一眼站在屋門口的格倫疑惑地問:「美國人?」
    海風已經把舒暢吹的皮膚黢黑這段沙漠旅程更讓他黑的像摩爾人。
    來人肯定不了舒暢的身份不過。舒暢站立的姿勢被叫做「巴頓式立正」。這是美國空降兵、坦克兵最喜歡用的姿勢。而站在門口的格倫體型彪悍加上剛才那通交火。舒暢他們顯得訓練有素所以對方不免如此猜測。
    舒暢搖了搖頭否認了對方地問話卻不肯說自己到底是哪國人。
    「我們涉過茫茫大沙漠又累又渴我們急需要休息。我向你誓我們不希望交火。我們只要求進來補充水分吃點乾糧而後繼續前行。
    我誓我們是正規的商人我們不是劫匪。這次衝突是個誤會。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們只要求派三個人進來空著手。只帶水桶打完水后我們繼續走自己的路。而你們也可以選擇自己的方向前進。請答應一個旅人焦渴的請求。我誓。我們不想傷害你!」
    舒暢望了望正在西墜的太陽眯起眼睛微笑地看著這名使者:「誓?『阿拉伯的誓言』?這沒用你們是攻擊不成而要求談判地你們什麼都不肯承諾只要求打水。
    先生你覺得我很傻嗎?你認為我的智力有問題?……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如果你們真想談判請拿出誠意來。」
    「先生我們還有7o個人!」使者意味深長地警告說。
    「第一次衝鋒你們丟下了31具屍體」舒暢柔柔地笑著人夠兩次衝鋒的……你們還等什麼?」
    「先生我已經看到你們只有一輛吉普這車最多坐四個人你們的彈藥已經不足了你們已開始用我們丟棄的彈藥了——讓開水井我們放你逃走你們至少有兩個小時時間。兩個小時后我們開始追捕……當然我們也可能不管你們只顧走自己的路。先生你打算賭一賭嗎?賭我們追不追殺你?」
    「不賭!」舒暢說的毫不猶豫。
    也許是舒暢的笑容感染了對方對方地神態也很輕鬆他很納悶地問:「為什麼?不賭你還有機會嗎?」
    舒暢仰臉朝天沉思片刻方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天快要黑了!」
    低下頭來看對方滿臉疑惑鬱悶的表情舒暢笑得很燦爛:「你聽說過有誰跟自己的貨物賭嗎?」
    「什麼意思?」
    「剛才那位嚮導說:我們都是他的俘虜所以我們的貨物都屬於他包括我們自己。同樣地道理當你們成為我的俘虜后你們所有地一切都屬於我我絕不跟自己的貨物賭。」
    頓了頓舒暢又補充說:「你剛才問我是哪國人我現在告訴你:我是中國人。我從小聽慣了領導的諾言你認為——像我這樣一位聽慣『領導諾言』地人會相信『阿拉伯諾言』?」
    舒暢微笑著平靜地說:「戰爭已經開始只有拿槍的一方徹底失去扣動扳機的力量戰爭才會結束——從來如此今日也不例外!」
    「先生再開火我們不會集體衝鋒我們有7o個人7o槍;我們帶的子彈很富足。我們的重機槍可以打穿土牆;在這片土地上我們還會有朋友而你們不會有後援……先生你確定要與我們打到底嗎?」
    遠處地平線上數個鏡子樣的東西一閃一閃那是駝隊的人在用望遠鏡觀察這裡。
    太陽沉入了地平線可是天空還很亮但它最終將恢復黑暗。所以舒暢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與對方閑扯:「你的意思是說——想來場阿富汗式戰爭嘿嘿你可以試試我已經有了三十多桿槍足夠打到天亮了!」
    所謂「阿富汗式戰爭」是指美軍推到塔利班后阿富汗部族間為了爭奪地盤爭奪權力真空而進行的戰鬥。曾經有兩個部族進行了一場總計三千人的大合戰雙方槍炮打得熱火朝天「激戰」24小+_古薰迫擊炮彈都打光了結果雙方總計陣亡三人。
    事後有軍事學家評價說:即使3ooo相互扔石頭扔一天一夜傷亡總數也不止三人。但阿富汗人竟能把戰爭打成這樣真令人嘆為觀止。
    從那以後這種相互在射程之外開槍打*炮的襲擾式戰爭便被稱為「阿富汗式戰爭」。而阿拉伯式的部族戰爭基本上都是「阿富汗式戰爭」——誰跟誰都是親戚打傷了誰都心疼。所以都在射程之外開火誰的聲音大而持久勝利便屬於誰無可爭議。
    你想想聲音大了代表武器先進聲音持久代表彈藥充足——富人啊富人獲得勝利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對面這位使者的意思正是打算把舒暢拖入一場「阿富汗式戰爭」。他們人多彈藥足而且還有重火力。完全可依靠人數優勢動零零星星的短突滲透並四處騷擾槍打個不停看舒暢寥寥幾個人幾桿槍怎麼和他們「鬥富」……
    「槍需要人操作先生你有幾個人最多四個……這是最後機會了你確定還要打嗎?」使者已經不願意了他陰沉著臉惡狠狠地反問毫不理會舒暢的笑容燦爛。
    舒暢最後望了一眼天空:「停止吧。我們這對話毫無意義——血已經流了誰都不會放下槍還談什麼?好吧告訴你你們的重機槍已移動到布阿井背後你不用耗時間了。」
    「先生你放棄了最後的機會——告辭!」「你以為我會放你走嗎?」舒暢的笑容變冷。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51
第七十八章 談不攏,繼續
    我是使者」那名來者不慌不忙的舉起手慢慢的毫不停頓的背過身去向著他的來路走去:「你要開槍請在背後開槍而我絕不會停下我的腳步。」
    舒暢又羞又惱看著對方鎮定的向外走去他才做了個舉槍姿勢格倫與琳達不約而同的高聲阻止:「讓他走我們不能傷害使節。」
    使者的身影出現在沙丘頂上時戰鬥開始了。
    一輛高原馬車上架著挺重機槍衝進了院子機槍手興奮的高聲怪叫著瓢潑般的把槍彈傾瀉而出。
    那位談判使者才走出大院時舒暢已竄回了廢棄的軍營。
    這是一座二樓式建築樓的骨架用巨大的石料砌成外牆則是磚石混合。現在二樓的外牆已全部拆毀只剩下一個個空架子般的房間。舒暢他們選擇的是一間四面牆壁完好的屋子。
    「說是完好」其實也不確切這間房子的窗框已被全部劃去只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子彈掠過那扇空窗戶打在房頂碎石飛濺令人抬不起頭來。
    在這挺重機槍面前外牆壁像紙糊的一樣子彈打在酥了的磚石上一槍兩中。這些穿透牆壁的子彈因為動能喪失沒有直線飛行它們滿屋子亂跳軌跡捉摸不定令房間里一片「噼啪」作響。
    面前的子彈壓得房間里的三個人抬不起頭來他們只好緊緊的趴在地面。
    院里響徹著得意的怪叫攻進院裡面的人瘋狂的向舒暢他們地隱蔽處傾瀉著彈藥。整個外牆被打的千瘡百孔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全部崩塌。
    「可惡」舒暢怒不可遏。他翻過身來仰面朝天躺著。他雙手握緊那支大號的馬格南兩眼圓睜緊盯著那片殘牆。
    「就是現在」他大吼一聲沖著那牆壁開了火。
    「咚咚咚」「乒乒乒」……一連七槍。彈著點打成了一個圓圈第八槍打在這個圓圈的正心將牆壁打出一個圓洞土屑橫飛塵埃消散之後洞里露出一個人的肩膀。舒暢毫不停頓的沖那肩膀開了一槍。直接將半個肩膀打飛。
    緊接著一個黑黢黢的金屬鐵塊高高揚起。快地掠過洞口。舒暢再補一槍他幾乎可以看到高旋轉的彈頭擊在那個鐵塊上火花飛濺彈頭跳入半空而那個鐵塊立刻呈零件狀。
    機槍聲戛然而止。
    剛才那個肩膀就是機槍手的肩膀被打飛肩膀的機槍手鬆脫了機槍槍柄在後坐力的作用下向上揚起。舒暢那一槍正擊在扳機部位。將扳機附近的金屬件打成一團漿糊。
    機槍聲才停格倫已跳起他竄到窗口快地掃射著沖入院內的阿拉伯人。槍聲狂野只一眨眼功夫。格倫打空了十個彈夾。
    「水井」乘著槍聲地間歇。格倫大吼。
    琳達以海軍6戰隊教授的標準姿勢翻滾著跳上了二樓。她趴在二樓的地板沖水井附近的阿拉伯人快的扣動著扳機。
    舒暢已經換上了長槍。他身子一躍而起在空中掠過窗戶斜斜飛向屋裡另一個角落。掠過窗戶時他快的連開數槍身體重重的撞在另一面牆上狼狽的打了個滾。
    「哈原來《黑客帝國》里地特技這麼難。」他忍不住自嘲。
    舒暢是想學《黑客帝國》中的空中射擊場面然而他卻忘了槍支的后坐力。在空中飛躍時槍支的后坐力全由身體承受第一槍便使他失去了平衡剩下的幾槍只是下意識地扣動扳機而已。
    天色越來越朦朧那位嚮導正躺在舒暢身邊大叫大嚷。整個戰鬥期間捆的結結實實地嚮導嘴一直沒閑他不停的驚叫著詛咒著求饒著。他用腳奔跳不止想站起身來逃離戰火。
    夜色中舒暢的兩眼變得赤紅他地語氣冰冷的如同北極圈的寒風:「你想站起來……我幫你。」
    他不由分說的兩腳一勾那位嚮導的身軀便向空中飛去飛向了敞口的窗戶他尖聲叫著但這叫聲立刻變為哀鳴旋即轉為慘呼最後寂然無聲。等落地時他的身體已被院里的阿拉伯人打成了篩子。
    現在只剩下琳達的槍聲了她打的不緊不慢一個短連射過去停頓片刻又是一個短連射。格倫指了指井台對趕到窗邊的舒暢伸出兩指。
    琳達又一個短連射打的井台塵土飛揚。槍聲剛停立刻竄出一個人影他瘋狂的舉著槍沖琳達藏身處掃射。
    但三支槍口傾斜著子彈立刻吞噬了他暴雨般的子彈打得他身體連連打轉。
    槍聲才停井台後面又竄出一個人影這人沒有開槍他懷裡抱著個大水袋只顧低著頭曲曲折折的向前猛跑。
    院里三個人正忙著換彈夾等他們換上了新彈夾這人已跑出了大院正低著頭向遠處跑去。
    琳達連幾槍都未掌握住此人奔跑的路線而打空。
    格倫已經收起了槍他悠閑的數著院里的屍骸。舒暢一言不的舉起了長槍瞄準那人露出的水袋一角深吸了一口氣連開數槍。
    水袋破了水傾瀉而出。那人身體一頓連忙用身體、用手指去塞水袋上的洞。
    沒有槍響琳達在二樓沒有開槍因為舒暢已經接手了。她相信以舒暢的能力這個人絕不會逃脫。
    舒暢也沒有開槍他反而收起了槍緊跟著格倫爬出窗戶走向院內。
    等琳達回過神來再想對那名倖存者補上一槍那人已逃出了射程範圍。
    沙漠中射擊不是件簡單事。因為沙漠溫差變化大光線差異明顯在炎熱的天氣下光線都有扭曲感。而海市蜃樓現象正說明沙漠光線的不可信。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準確射擊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以舒暢和格倫的強悍在剛才的戰鬥中也是用連射地方法或者近距離抵近射擊
    戰鬥。相比這兩人琳達顯然做不到百米之外射擊移
    所以。一看那人跑出射程她只得放棄。
    「為什麼?為什麼放他走?」怒氣沖沖的琳達下到院落里沖正在打掃戰場的舒暢憤怒的喊。她確信如果不是舒暢有意放水那人絕不可能逃脫。
    「做得對!」格倫在一旁簡短的評價。
    那位談判使者回去後院里的虛實已經無法隱瞞。而對方衝進院內地目的就是為了搶水這正說明駝隊焦渴。
    一袋水算不了什麼。漏水的水袋一路傾泄等那人逃回去。也剩不了多少。
    完整的一袋水上且不夠他們分享那點殘水只夠幾名腦潤潤嗓子。
    阿拉伯人等級森嚴想依靠這袋殘水引起他們的內訌那就是小說情節。但是飲過水后的領因未能完全解渴他們會更加渴望暢飲。同時他們飲過了水。更有責任使部眾都飲上水所以他們等不了多久就會動新一輪地攻擊。
    「十一個人」格倫已經清點完人數:「包括那名幸運兒。」
    五個人負責衝鋒、戰鬥卻有六個人負責搶水。那駝隊是眼見舒暢他們人少。想壓制住舒暢他們后完成搶水任務。一旦他們飲足了水更大規模的襲擊將接踵而來。
    但他們低估了這三個人地戰鬥力。
    「二十三隻彈夾」格倫臉色沉重的補充說。這場戰鬥消耗了二十三隻彈夾。而繳獲除一堆空彈夾外剩餘的子彈只夠裝滿七隻彈夾。
    舒暢本身沒帶多少子彈。而前面的戰鬥繳獲了三十餘桿槍七十隻彈夾。僅僅一場戰鬥就耗去了四分之一彈藥對方只來了十一個人。
    粗算起來對方還有六十多名戰鬥人員足夠再動六次這樣的戰鬥。
    沙漠中的人很少裝備其他槍支他們最喜愛的選擇就是ak-47這種槍不怕沙塵故障率低。而更精密的美式、德式槍械在沙漠中常生關鍵時刻掉鏈子地現象。
    這次繳獲也不例外舒暢他們現在雖然不存在槍彈不匹配問題但目前的形式很嚴峻。
    「我去」舒暢與格倫交換了目光立刻下定了決心他一言不的脫去了渾身衣物從吉普車上取出通話器只帶了這麼一個通話器便**的走出院落。
    琳達屢次欲言又止但看到格倫深以為然的表情她不好開口等舒暢走出院子她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這樣行嗎?他只帶了通話器。」
    格倫重重的點點頭拍拍她地肩膀豎了個大拇指示意她放心便轉身前去檢查吉普車上的物品。
    這輛吉普車造型別緻外型嶄新剛才的動機聲又證明了它地完好。顯然這輛吉普車已經成為駝隊領的內定戰利品。
    剛才的戰鬥匪徒們都盡量避免在車邊進行現在車身除了前兩部分添了兩個彈洞外其餘部分都完好無損。那些放在車上的行李物品反而因此得以保全。而特意放在屋裡的東西在重機槍橫飛的槍彈下已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格倫扭開了車載通訊儀器琳達還不放心的眺望著舒暢離去的方向。
    舒暢果然不愧是精善潛藏的瑜伽師沒走幾步路他的身影已憑空消失了那個方向只留下一片濃濃的黑暗。
    這本該是個星光燦爛的夜晚可惜烏雲遮蓋了星光。
    「星光燦爛」同時意味著沒有月亮無月又不能見星再加上這片沙漠中沒有任何人造光源天一黑下來夜色用「伸手不見五指」形容都覺得稍有欠缺。確切地說這是一個完全沒有一點光線的大自然。
    沙漠里的沙子還在散著白天吸收的熱量這讓埋身在沙堆中的舒暢感到渾身暖洋洋的。他慢慢地控制住心跳停止呼吸身子漸漸的沉入沙底。
    透過沙粒中傳來的細微空氣舒暢輕輕的調整了一下方向順著汗味、鮮血味道傳來的位置一寸寸的向前挪動。
    地面上傳來一聲「咩」叫某隻駱駝感覺到腳下沙土起了變化它站起身來快跳幾步快的離開了這塊詭異的沙地。
    幾名駝夫聞聲跑過來沙底下的舒暢感覺到幾隻大腳隆隆的碾過他的身體。地面上那幾名駝夫喊叫著拚命扯著受驚的駱駝可那匹駱駝怎麼也不肯回到原地卧下。
    駝夫們又哄又勸許久之後那匹駱駝似乎覺察到沙面恢復了正常它才在駝夫的牽引下重回原地卧倒。
    駝陣閉合了。那些駱駝圍成一個圓圈卧倒駝隊里的夥計們忙著搬運駝架把它們連成一排砌成一堵牆。可他們不知道現在駝隊中多了一名吸血鬼。
    舒暢慢慢的浮向地面現在他離地面只隔一層二十厘米的沙礫。沙上面是一隻箱子。舒暢僅把一隻右手露在箱外地面上的人聲已隱約可以傳入他耳中。他側耳傾聽著對方的談話等待著時機。
    舒暢一直很奇怪現代社會了阿拉伯人為什麼還「游牧」?大輪船一裝就是幾十噸貨物而飛機也能空運上百噸。阿拉伯商隊單靠人拉肩抗運送的貨物怎麼能比航運與空運的貨物比成本。
    然而眼前琳琅的貨箱告訴他阿拉伯人確實還在「游牧」。什麼樣的貨物值得這樣搬運?這或許是個謎今晚這個謎底就要揭開。
    一陣沙沙的腳步走進舒暢所在的貨箱身在沙下的舒暢立刻根據其為判斷出來的是兩個人他們的目的似乎是搬動這隻箱子。
    二十厘米的沙礫掩蓋不住舒暢的存在只要腳一踩上去就會現沙子的異常。而兩人逐漸走進又使舒暢不敢做大動作他只好竭力繃緊手指緩緩伸出了尖利的指甲刺向地面。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52
第七十九章 走私商隊
作者:赤虎
    啊」一名阿拉伯人忽然出一聲驚叫身子一凝前。
    另一位阿拉伯人現對方一聲驚叫後半天不見動靜推了推對方感覺到觸手僵硬而冰冷:「怎麼了?扭傷肌肉了?」
    那名阿拉伯人目光獃滯眼珠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聽到對方的問話。那人見到這副摸樣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遇到了殭屍。才準備在推一下這具殭屍開口了。
    他用呆板的語調辭彙之間毫無語氣變化活像語音軟體出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踩、上、了、一、個、釘、子。」
    「哦嚇了我一大跳。這點破事行抬起腳來」那人上前推開同伴用提著的馬燈照了照沙地。沙地很平整自己同伴剛才踩的腳印清晰地印在軟沙上腳印中不見半點血跡。
    他將馬燈放到地面斜眼看了一眼同伴對方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的凝視前方連抱腳看一下的動作都沒有。
    他撇了撇嘴:「哪有釘子?」
    說罷他伸手一捋那個腳印正準備繼續嘲弄對方几句沒想到手捋到腳印後部時掌心撞上一個堅硬的東西。
    感覺這個東西像柄匕直刺入他的掌心。他方要尖聲高叫卻現自己渾身的力氣正快的順著傷口流失。那些昔日記憶像走馬燈一樣掠過他腦海許多記憶他曾經以為早已遺忘現在現那些記憶仍儲存在他腦海深處……
    這時剛才那位獃滯坐著著的阿拉伯人已軟軟的倒下。過了一會兒掌心受傷的那位阿拉伯人神色獃滯的提起馬燈。忽的一口氣吹滅了***。
    大地重新陷入黑暗中。一陣沙沙地聲音響過舒暢從沙底露出一隻手臂這隻手臂在地面上一撐他**裸的從沙子里鑽出彷彿新誕生的「大地之子」。
    那位掌心受傷的阿拉伯人面朝外盤膝坐著。舒暢旁若無人的扒下另一個人的衣物慢條斯理的穿在自己地身上。而後他腳一撥拉撥進他剛才爬出來的那個沙坑幾腳將沙土推平拉過箱子蓋上。而後他抖了抖長袍輕聲對那位仍坐著的阿拉伯人說:「走吧。」
    那名阿拉伯人呆板的站起身來。機械的點亮了馬燈拎著這盞馬燈。他領著舒暢橫穿整個營地來到了駝隊領所在的帳篷。
    駝隊領很頭疼。經過布阿井時他本想順手牽羊而後將那兩男一女埋在哪個沙丘里沒想到那兩男一女也不是善茬。他們頑強地抵抗精確的射擊令他兩次衝鋒丟下了四十多條人命。現在。他騎虎難下。
    幾個頭領在帳篷里吵成一團他們用阿拉伯語那獨有地快頻率喋喋的訴說著各自戰與不戰的理由。當然大家一致意見是還是與布阿井那兩男一女繼續打下去。直到徹底解決對方。
    所以他們所謂的不戰。是自己小隊不戰讓別人小隊戰。
    還記得「阿富汗式戰爭」嗎?三千人交火。大場面三人陣亡其中一人還是因為年紀過大勞累過度導致心臟病作。可這麼「慘重」的傷亡數字就已經令兩大部族覺得承受不了。他們哭著喊著要求美軍介入進行停火談判。
    現在這個小小的駝隊陣亡總數已經達到了十五個阿富汗戰爭的傷亡這簡直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世紀大戰。在人員近半數陣亡地情況下這場戰爭已經到了必須別人接受的地步。
    「我們的通信設備壞了無法與外界聯繫但對方還完好。那個女人的裝束打扮很像美軍……
    這很可能是一支執行特殊任務的小分隊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地援兵趕到之前結束這場戰鬥並且有多遠跑多遠。」其中一名小頭目快地說。他一邊說一邊稍作停頓在停頓的間隙他不停地舔著乾枯的嘴唇。
    領從侍從那裡取過一塊濕潤的白絲巾用這塊絲巾輕輕地沾了沾嘴唇而後將這塊絲巾輕輕的遞給下一位。傳遞絲巾的過程令帳篷內的吵鬧停頓了一下。
    領揉揉脹的腦袋猛然間他放下了手臂抓起了身邊的槍緊接著那些小頭目們也個個覺異常他們的手紛紛撫上了槍桿。
    整個營地太安靜了帳篷外沒有一句說話聲沒有一句吵鬧唯有曠野中吹來的風夾雜著黃沙行進在帳篷間出沙沙的聲音。這聲音充滿了孤獨與寂寞。
    錯了除了風聲還有駱駝的呼吸聲偶爾還有噴鼻聲……還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正走向這座帳篷。一個人的腳步很重帶起的沙聲很大而另一個人落腳很輕行走之間像一匹腳掌充滿肉墊的駱駝。
    「誰在外面?」領游移不定的高喊。他自認為駝陣守護嚴密在一覽無餘的大沙漠上任何人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鑽入駝陣不引一聲告警。
    可是營地裡面怎麼會突然失去了人聲失去了人氣?
    帳篷撩開了答案揭曉。領認得進來的人。這是他一個遠房侄子在駝隊里打打下手。這個素日伶俐的侄兒沖滿帳篷的槍口咧開一個獃滯的、毫無生氣的笑容。
    劫持他背後有人劫持。不止領想到了這點滿帳篷都是拉動槍栓的聲音其中一個人還高喊:「卧倒!」
    帳篷口來人爽快的卧倒在地。領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這侄兒還伶俐。」
    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帳篷里的小頭目們齊齊扣動了扳機沖著他身後狂掃。槍聲響成了一片槍膛里拋出的滾熱彈殼不一會兒鋪滿了地面。
    無數個打空子彈的長槍出空洞的格格聲。這是槍機空敲出的聲響。許多人忘記了裝新彈夾他們大都繼續保持著掃射的姿勢。面面相覷。怎麼回事?他身後空空蕩蕩。
    「怎麼回事?人呢?」這句話終於被喊出來一個小頭目驚魂地大聲喊著。
    他地意思不是在問領侄兒背後的劫持人他是在問:這麼劇烈的槍聲響過怎麼連個過來詢
    都沒有——「人都死哪去了。」
    「在這兒?」從地底下傳出來一個聲音接著一隻手臂從沙中冒了出來這隻手臂彬彬有禮地做了個敲門的動作。似乎在徵求主人的許可。
    緊接著沙土飛揚一條人影從沙中竄出。
    飛沙眯眼飛揚的沙塵中那些人最後地記憶是自己正在緊張地裝新彈夾。
    這已經不是戰鬥了一群普通人讓一名吸血鬼靠近身邊。只剩下單方面的宰割了……
    舒暢悠閑地在帳篷中踱著步翻檢著這些人的各種物品。他一邊擰開通話器。呼喊格倫趕來支援一邊不緊不慢的打開領的箱子從裡面拿出幾件嶄新的長袍漂亮地絲質內衣換下自己身上那套污穢的衣服。
    格倫趕來還有一段時間。舒暢更衣完畢他提著馬燈晃晃悠悠地走出帳篷目的明確的走向營地幾個特製的大箱子。他雖然腳步堅定。但這樣一盞孤燈漂浮在死寂的、毫無人氣的營地里卻像鬼火一樣妖氣森森。
    「手錶……箱包……。雪茄煙……葡萄酒。我就知道必定是這些徵收高稅的奢侈品否則。他們長途跋涉無利可圖。」
    等格倫趕到營地時營地里已是另一番景象。數十盞馬燈在地上擺成一個奇怪的符號舒暢盤坐在***中央身邊堆滿了大大小小地盒子他滿臉全是滿足的表情像是人生大事了結而流露出的得意與暢美。
    「這是什麼?」格倫沒理營地里的狀況到處倒卧的屍體說明了一切他指了指舒暢想知道他如此怪異地原因。
    「這……」舒暢用手指劃了划腳前這片***:「北斗天罡大陣——七七四十九盞燈斗轉星移……怎麼樣?我完全模仿電影上的設計很有氣勢吧?」
    格倫一指舒暢腳下地盒子:「我是問這東西。」
    「表手錶世界名表排名在世界前三十位的名表各個都有你挑!」
    據說人一生消費的手錶數量世界平均水平在2.7塊左右伯人酷愛擺弄名貴手錶他們一生人均消費11塊手錶而且表。
    美軍在進行阿富汗戰爭時他們深入到極為荒僻地山區卻現一個令人咂舌的現象那些極窮困、極寒酸的牧羊老頭手腕上帶的都是幾世紀的古董名表。
    這場戰爭使許多美國士兵了大財他們在山區里收購的溫徹斯特古薰槍、古董打火機為他們的腰包添了厚厚的一筆但惟獨手錶令美軍士兵收購起來很難。
    那些阿富汗老農民很在行他們肯與指針式機械錶交換那些電子玩意他們不屑一顧。僅偶爾流出的幾隻古董表極大的轟動了收藏界也讓大拍賣行美美賺了一筆。
    阿拉伯人自有一套對手錶的定義他們只鍾愛那些品質卓越名表。這支駝隊顯然走慣了商路他們攜帶了品種繁多、款式各異的名表裝滿了兩隻大箱子。其餘的貨品則是名牌旅行箱包各類名酒和最高級的高夫雪茄、羅宋雪茄及古巴雪茄。
    格倫顯然對這些手錶沒有興趣他比較中意手腕上的動功能電子錶這隻電子錶是軍用類型它攜帶有微型通話器、gps和簡單的計算功能類似手機、步兵通話器、全球定位器的混合體。所以舒暢的慷慨並沒得到響應。
    「你擺這麼多燈就為了看看手錶?」格倫不屑的揚起了眉。他的意思很明確既然舒暢取得了最後勝利他完全可以從別人的記憶中獲得貨物的總量與價值沒必要像個撿了糖果的孩子一樣挨個顯擺。
    舒暢有點不好意思他訕訕的收起了手錶將他們裝入箱內令箱子恢復原樣。
    格倫在營地刨了個大坑他將那些匪徒的衣物全部扒下而後挨個檢查他們的牙齒以防留下身體特徵。檢查完的屍體被他推入坑中掩埋起來那些衣物則扔進了火堆。而後他將一些裝食物的箱子拆開也扔進火堆燃燒。
    大火越燒越旺格倫這才轉向領帳篷將那裡頭的屍體連帳篷一起扔進大火。
    火光熊熊映紅了半個天空舒暢則忙著整理駝隊的貨物。
    天蒙蒙亮時舒暢他們才牽著長長一隊駱駝返回布阿井。琳達迎了上來。
    「昨晚的大火幾十裡外都能看得見火光。我讓圖拉姆查了一下可他說無法查出附近是否有人跡路過。不過他說有個無線電信號在快接近這裡……我認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當然無法查出來。衛星搜索只能檢查周圍是否有電子設備出的信號如果過路的商隊為了省電沒有開機想在茫茫沙漠中尋找幾個微弱的紅外線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些手錶!」格倫語氣鄭重地提醒。
    「什麼?」琳達望向了駝隊。
    「這支商隊在走私手錶與名牌箱包裡面還有些女士珠寶表你可以任意挑選數量不限。」舒暢依舊慷慨。
    「這批貨價值多少?」
    「很難說全看走什麼銷售渠道了。不過總而言之一支百人的走私商隊貨物總值都在人均數萬元沒這個數他掙不上錢。」
    「可這批手錶……」琳達幸災樂禍地看著舒暢:「如果它是真貨那麼每支表上都會有編號與證書即使是走私也能查出它的流向。如果它是假貨就一錢不值……總之這批手錶賣不出錢來連送人都不行。因為一旦有人留心它我們就無法隱藏這次殺戮。」
    呀三千多隻手錶全部用來自我欣賞——天哪不好玩了。
    晨曦越來越強烈舒暢顯得越來越煩躁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頻頻咬牙露齒臉現猙獰之色。
    琳達只以為舒暢是在心煩手錶事件格倫多少知道點內情他歪著頭看看了舒暢:「你是不是感覺到血液沸騰?」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52
第八十章 還有五天的路
    舒暢的臉色像是在苦忍他現在已說不出話來聽到格他費儘力氣只做到輕輕點點頭而已。
    格倫眼珠轉了轉一腳踢起一個大木箱:「用這個!」
    那正是那個裝手錶的木箱這會兒舒暢說出話來——「不行!」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麼這個……」格倫一腳踢起另一隻箱子將裡面的盒子扔了滿地。此時舒暢已無法開口格倫沒有猶豫一把拎起舒暢將他塞進箱內。
    琳達起初看到舒暢煩躁不安她摸不清狀況沒有插話。等看到格倫與舒暢為手錶而生爭執她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心理——得又犯了死要錢的毛病。哈哈你也有今天看我……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掃到滿地亂仍的小包裝箱才看一眼立即尖聲驚叫:「不行!天哪這是路易.威登(LouIsITTon)夏日綻放的菊花……啊這裡這是浮誇大膽奢華的古馳(gunetbsp;    這還有聖保羅(po1o)、普拉達(prada)、迪奧(dior)、巴寶莉(Burberry)、酷茨(nete1)、d&g、阿瑪尼(armani)
    天哪瞧你幹了什麼格倫你竟把帕特里克.考克斯(patrinetbsp;    格倫正忙著把舒暢裝入箱子里此刻他顧不上爭論快地檢查了一遍箱子確認箱子沒有漏風漏光后他「乒」地一聲合上箱子扯起一塊篷布蓋上。
    這時太陽躍出地平線。灑下萬丈光芒。
    陽光下格倫伸展身體出一聲興奮地狼嘯。笑聲中琳達抱著大包小包嗔怒地、怨恨地、不滿地沖格倫大喊:「看看你幹了什麼……你你怎麼騙老闆鑽進了箱子裡面……透氣嗎?」
    其實。舒暢雖能在陽光下活動但本質上他依然是個血族也保留著濃厚的血族特性比如畏懼陽光——尤其是剛進食過血食后。
    在展現普通人特徵時舒暢表現的完全與常人一樣:吃普通食物呼吸同樣空氣。在日光下行走……等等;而一旦吸食過新鮮血食舒暢立刻展現出吸血鬼特徵——一點陽光就能使他化為塵土。
    這特徵是舒暢的致命軟肋。一直以來他都在竭力隱瞞這點。此次行動前他要求格倫接應也是為了隱藏這個弱點。不過現在看來格倫雖是個悶葫蘆但他一點也不傻。
    在白天來臨時負責把血族隱藏起來正是血、狼組合中狼存在的本職。
    完成本職的格倫沒有回答琳達他重重一腳踢飛了一個說不上裝什麼地包裝箱。自顧自下令:「我牽駱駝你開車——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我不!」琳達一旦堅持起來她的混脾氣一點不比格倫弱:「我要帶上這些包包!我一定要帶上這些包包!」
    在琳達修車時格倫已經領教過她的倔脾氣當時連舒暢都對此舉手投降。此際格倫也不例外他高舉雙手:「好吧好吧。2o個箱包而已你撿起來放在車后……我們必須馬上出——現在、馬上!」
    女人是與傳說中的龍一樣的動物見到美麗的、亮閃閃的。可愛地東西立刻智商歸零。而女人與龍不同的一點就是女人無需親眼看你只要告訴她:傳聞那東西很流行。她也會如斯響應把智商調整為零。
    現在琳達看到了親眼!而且那些東西果然如同傳說一樣個個亮閃閃、美麗、可愛更恐怖地是它們都很流行——那麼剩下的事就沒商量了。
    得到批准的琳達動作很快她閃電般完成了打掃現場的工作。這批高檔箱包都是原包裝多採用鐵盒、木盒包裝為了在穿越沙漠時不讓皮包污損駝隊又細心地在包裝上加了一層防塵布。琳達將箱包堆在車后迭起高高一層而後心情快樂地動了汽車甚至高興的哼起歌來。
    第三天駝隊進入了魯卜哈利沙漠舒暢才有力氣從大木箱子中爬出。他沖著落日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出一聲呻吟:「陽光真美麗!我愛你。」
    琳達正牽著一匹駱駝興高采烈的經過舒暢身邊這時地他正在駱駝右側。這匹駱駝一左一右馱著兩隻長條箱左邊是他珍愛的手錶箱子右邊則是他自己。
    在沙漠中長途販運為了防止酷熱損壞貨物使貨物變形開裂運載貨物的箱子都採用厚實的桃木箱。箱子裡面還做了防水防塵處理他躺的箱子正是其中之一。現在當他恢復正常呼吸后這種加了泡沫墊的箱子頓時氣悶難堪。
    爬出箱子的舒暢一臉新生的喜悅他看到處於興奮狀態地琳達以為對方是在為他的重生而喜悅禁不住真誠的補上一句:「我愛你!」
    琳達被這句話頂了個趔趄她驚恐的看著他諾諾的說:「我沒錯……那箱軍火不值幾個錢你還缺軍火嗎?可這些包太可愛了。」
    舒暢躺在箱子裡面地這幾天也曾斷斷續續的聽到過箱外地一些動靜。沒有他琳達與格倫誰也不服誰兩個都是犟脾氣可格倫是個悶葫蘆吵不過琳達只好用行動堅持自己的主張所以整個隊伍里只剩下琳達的聲音。
    琳達剛才像個做錯事地小孩子一樣坦承錯誤舒暢知道他說的意思。
    兩天前「雷電十一號」耗盡了最後一滴汽油這時隊伍才到魯卜哈利沙漠邊緣前面的路還長著呢迫不得已格倫下令丟棄雷電車。
    汽車琳達並不反對一是因為那不是她的車。而是因為在沙漠中你無法扛著汽車走。汽油耗盡的汽車大都扔在沙中車主若還有一絲眷戀也許會僱人將汽車拖出沙漠可那筆費用比買新車還貴。
    但扔下汽車
    達的箱包卻沒處放了。她翻檢了駝隊帶的貨物決定箱軍火全部丟棄。空出箱子來裝自己的包。
    那箱軍火只是普通貨色格倫一點看不上眼。可是剛在布阿井幹了那麼大的事他不希望別人順藤摸瓜找到駝隊的行跡所以。他堅決反對沿途丟棄貨物。
    女人一旦偏執起來是無可理喻的為了自己心愛的手袋。琳達煥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她徹夜不睡在沙丘里挖了個巨大地沙坑只為掩埋那箱丟棄的軍火空出箱子及駱駝。
    可是理論上這匹駝隊的貨物都屬於舒暢所以。看到舒暢醒來又情深意長說了一句「我愛你」她立刻聯想到對方的魔鬼性格擔心這是懲罰她的先兆所以。先制人搶先道歉。
    「扔了就扔了」。舒暢不以為然的說他翻身跳下駱駝極目向夕陽落處眺望:「呼吸真好!」
    他感慨地說。
    格倫不愧是狼人。他一個人把這一百餘匹駱駝照顧地很完美。原本整支駝隊至少需要二十名駝夫但現在他一個人就令上百隻駱駝服服帖帖跟著他走。
    現在駝隊正向西方行進落日底下格倫牽著駝在茫茫的黃沙上沉穩地邁著大步那形象活像一幅剪紙畫。
    琳達還忐忑不安的牽著她的寶貝駱駝尾隨在舒暢身後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走。舒暢翻腕看了下手錶忽然嘬唇打了個響亮的口哨整支駝隊齊齊的站住了腳步。
    格倫拽了一下駝一向聽話的駝現在腳下紋絲不動。他扔下韁繩回身向舒暢走來。
    這聲口哨來自駝隊原先駝夫的記憶而格倫一向以種族特性指揮駱駝遇到這種天長日久的訓練口哨駱駝當然條件反射地遵從了舊日指令。
    「就地紮營?」格倫徵詢舒暢的意見。
    「殺駱駝丟貨物。」舒暢下了命令。
    格倫瞥了一眼舒暢的手腕他手腕上帶的是一隻美軍6戰隊員配備的特種電子錶現在錶盤上正顯示著一幅衛星定位畫面。
    「你確信?」格倫尋求確認。他並不反對丟棄貨物殺駱駝。他們偏離沙漠駝隊固有地路線已經三日這片地域恰是最理想的隱藏點。
    沙漠里沒有路所有地路線都是以水源而定。不管走私商隊的路線多麼隱秘他們最後仍要採用兩個水源地之間最近的路徑。
    每個部族都掌握幾條隱秘地水源經過千年的經商大多數駝隊的路線都已經固定那些偏離了正常路線過一日以上的沙漠也許一萬年都不會有人踏入。所以此地隱藏正好。
    但格倫這話還有另一層意味不知情的琳達立刻跳了出來:「不!你不能這樣做這批貨物價值數百萬美元裡面還有你喜歡的各種手錶我希望把它們帶出沙漠……我堅決要求把它們帶出沙漠。」
    格倫沒有說話舒暢望向駝隊從駝掃到尾駝:「有主的駱駝都打有烙印這批駱駝一旦在集市上露面人們馬上知道它們屬於誰而且我們另有目的。」
    琳達沒問他的「另有目的」是什麼當遭遇沙漠駝隊時他孤身上路格倫毫不勸阻而後他動身迎接舒暢他們牽回了整支駝隊事後並未向她解釋。
    這些行為琳達看在眼裡雖然她早已習慣了舒暢做事鬼鬼樂樂可依然感覺到自己在隊伍里成了外人成了整支隊伍的拖累。
    也許她當初硬要參加這支隊伍犯了一個大錯誤。
    看到舒暢顯得頗為難琳達決心挽救這個錯誤:「也許我在隊伍里幫不上什麼忙也許我可以牽著駝隊繼續前行而你們干你們自己的事。」
    她說完這句話現舒暢的表情很輕鬆似乎她的話正中對方下懷她穩了穩心神晃了晃腦袋以晃掉那些不好的想法接著說:「我既然不跟著你們走那就可以打開衛星定位系統按圖拉姆的指令前進。我在明處這樣行進恰好可以掩護你們的行動……這不是教科書中常說的『掩護操作』嗎?
    有了圖拉姆的衛星定位我可以在距離城鎮一日的行程里宰殺駱駝而後徒步行進到市鎮僱人來拉運貨物——只是最貴重的貨物。其餘那些貨物你可以在這裡拋下比如我們不需要的那些軍火……」
    舒暢重重的點頭表示欣賞她的建議:「留手錶……」
    頓了頓他看到她期盼的目光又補充說:「還有那些箱包手袋!」
    格倫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雪茄!」
    「當然!」琳達爽快地應承著。
    這批貨物裡面數箱包佔得體積最大一隻桃木箱只能裝3o只箱包卻可以裝千餘只手錶至於雪茄則可以裝上萬隻甚至可以裝入箱包里完全不佔用多餘體積。
    上品的雪茄氣味芳香裝入箱包里不僅不污染手袋反而替它增色不少。因為買得起千(歐)元包的人一定了解上品雪茄的味道不會把這芳香當作污染。
    琳達得了許可心裡也知道佔了大便宜馬上快樂地回復:「好呀好呀就這麼定了你的傷剛好挖坑的事我包了!」
    看了琳達的動作才知道什麼是「坑王之王」據說起點第一坑王「天下無智」兩年挖了十五個坑可琳達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十五個……嗯如果加上她前幾天完成的那個級大坑更無愧與「坑王」稱號。
    第二天日出時分琳達滿載著3oo名牌箱包興沖沖地揮手向舒暢告別。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格倫踢了踢滿地遺棄的酒瓶問:「目標距離多少里。」「2oo我們還有五天的路要走。」
H哥 發表於 2016-7-14 17:53
第八十一章 遺忘之城
    朝太陽站著舒暢閑閑地看著自己的影子在地面上滑
    5鍾確定自己影子的移動方向後他左腳站在影子的起始點右腳穩穩地向影子移動的方向邁去。
    這一步間距一英尺(3o厘米)既不能多也不能少。
    現在他站得筆直面孔正對的方向是正北。
    當然如果他在南半球的溫帶地區他面對的是正南。
    而後他翻腕看了看手錶。
    他腕上帶的是一支Ic萬國表。這是一支最受工程師歡迎的手錶在手錶界常有「商人用RoLex(勞力士)醫生用omega(歐米茄)大學教授及工程師用Inetbsp;    商人用勞力士是為了顯示富有、顯示經濟實力;醫生用歐米茄是為了用精確讀秒的功能確定病人的脈搏;而萬國表錶盤上複雜的功能指針贏得了工程師與大學教授的喜愛。
    舒暢將手錶的時針指向自己的影子十二點與時針之間的中間線指向的正是正北。它恰好與舒暢面朝的方向吻合。
    「確認了嗎?」舒暢腳下的沙丘里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
    「確認!」舒暢用腳在地上劃了道線畫出他剛才測定的北方。而後根據這道線畫出了羅盤圖。
    「偏差多少?」腳下傳來悶悶的聲音。
    「亮度確定沒有偏差!」舒暢伸手抓向地面一塊看起來像沙土般的篷布被他掀開露出一個大洞也露出洞穴上躺著的格倫。
    篷布中間開了一個小洞小洞下面放著一個罐子。它半埋在沙中。
    舒暢輕輕跳向洞中他身起落下的震動令篷布上一陣滴答響。那是水滴滴落在罐中的聲音。
    舒暢他們與琳達分手時他將身上的電子設備全部交給琳達帶走甚至連腕上地電子手錶也取下讓琳達帶走。而後他與格倫從沙漠駝隊的遺物里挑選了一些沒有一點個人標記沙漠旅行物品。
    這一改裝他們身上的裝備完全回到了十八世紀。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現代科技的味道。雖然這身設備不是十八世紀的工藝所能製造出來的但這身樸實卻讓兩人像瘋狂的探險者。
    由於失去了現代科技地幫助所以舒暢只能靠最原始的方法來判斷他們的走向甚至靠最原始的方法在沙漠中採集飲水。這個沙坑以及沙坑上搭的篷布沙中半埋的接水罐都是一種最簡易、最有效地沙漠生存手法。
    格倫一點不擔心迷路。因為他有一個靈敏的鼻子有誰見過迷路地狗呢?更何況他認為奪去了幾位阿薩邁人記憶的舒暢。雖然第一次踏上這條路但記憶力他已經把這條路走過上百遍啊上百遍。
    篷布被重新拉上黑暗裡兩人沉默了許久一向少言的格倫反而先開了口:「還有多遠?」
    「四十英里日落時分我們動身天亮就能趕到那裡。」
    洞里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黑暗中舒暢遞過來一截小鐵管。它的形狀類似於上品雪茄的外包裝。不鏽鋼製成在這酷熱的空氣下。還帶著一絲冰冷的感覺。
    也許是處在黑暗中也許是山洞寂靜無聲格倫居然有心思開起了玩笑:「現在可不是抽雪茄地時候。」
    「范.布倫家的新產品……能幫你隱藏種族特性讓你看起來像一位普通人。」
    格倫默然無聲的接過那根鐵管頓了頓。他問道:「留尼汪?你們似乎沒有過多接觸。」
    舒暢對這個問題不予回答停了片刻。洞里又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舒暢連忙阻止:「不進了小鎮再喝。」
    窸窣聲停止了。格倫接受了這個建議。
    洞穴里只剩下篷布上人造露水的滴落聲「滴答滴答」一聲接一聲。
    隨著時間地推移「滴答滴答」的聲音逐漸減弱乃至稀疏。等半天也沒有響起一聲地時候沙穴里的兩人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掀開了頭頂上地篷布。
    傍晚來臨了。
    格倫從沙坑中揪起水罐大大地喝了一口而後稍作停頓舉罐示意:「你不來點。」
    舒暢正在爬出沙坑動手飾防雨篷布聽到格倫的話他稍猶豫一下嘆了口氣說:「很難啊我身上需要點汗味表現的像個普通人類但我又擔心這味道不利於潛伏……我們需要潛藏到正午才動手我怕被他們現。」
    「那你就不喝了」格倫咕咚咕咚喝了個暢美然後抹抹嘴唇:「這點水我一人都不夠你到地方再喝也不遲。」
    說罷他晃晃腕上的寶璣手錶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炫耀地說:「手錶不錯……現在19點我們有十小時時間。」
    舒暢沖他翻了個白眼。
    表當然不錯了十大名表中寶璣排名第四而萬國才排名第五勞力士不過撈了個第九。
    格倫這塊表屬於xx系列該系列最早是由寶璣公司在上世紀專為法國海軍空戰隊研製的在5o周年時寶璣特地出的白型。它具備飛返計時功能夜光指針及數字時標可以說完全用機械取代了現代的電子軍表。
    這隻表唯有一隻。臨出時格倫一眼就挑中了這隻手錶。舒暢原本因為它帶有濃厚的軍用特徵而予以放棄格倫挑好之後他還勸了幾句但等到他現這隻表的材質之後立即懊悔自己的走眼。
    法軍配備的xx系列手錶採用的不鏽鋼材質這隻手錶完全模擬當初的款型以至於舒暢把它的銀色表面誤以為依舊是不鏽鋼。
    不鏽鋼錶帶有明顯的軍方特徵但白金版的手錶則完全不同了。考慮到現在美國普通家用型直升機只需要四萬五千美金而一輛普通型的賓士車在澳大利亞不過兩萬八千多美金這樣一隻價值五萬七千美金的手錶就不
    士兵能配備起地。
    它屬於耀富的阿拉伯人。儘管他們並不會用該手錶的大多數功能。
    眼中看到舒暢的懊惱格倫時不時的還要拿手錶出來刺激一下舒暢。也許是寂寞的沙漠多少影響了他的脾氣也許是他想宣洩臨戰前地緊張。
    舒暢此行是想抓捕一名阿薩邁人一方面是為芙蘿婭的實驗提供實驗材料另一方面是想確認阿薩邁人已放棄了對他的糾纏。
    阿薩邁人精善潛蹤隱跡。數百年來他們除了在中世紀被人攻到巢穴此後再無一例類似事件生。這是他們百年余來次被人摸到門口。他們會有何種反應?
    舒暢很期待。
    「總要有第一次不是嗎?」舒暢背著一個旅行者慣用的大行囊裡面也裝的是普通旅行者常用的物品他拄著一根沙漠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即使他擁有幾位阿薩邁人地記憶。即使他自認為強悍可是身處在無人跡的大沙漠里。身邊只剩下格倫這個悶葫蘆那股臨戰前地緊張情緒還是令他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
    此時舒暢完全是一付阿拉伯人的打扮。頭戴那個著名的阿拉法特式黑白方格頭巾撩起的頭巾遮住了他的下半截臉身穿一付阿拉伯長袍腳上蹬著一雙酷茨沙漠靴。
    他這付打扮如果現在出現在機場一定會叫安保人員叫去。渾身上下搜個遍。可現在是在沙漠里這打扮卻是他的通行證。
    格倫現在的裝扮像一個稱職地保鏢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獵裝背著一個不亞於舒暢的大旅行包尾隨著舒暢亦步亦趨。身體強壯的他似乎沒感覺到行裝的重量。他悠閑地走走停停不時地聳著鼻子四處猛嗅。
    舒暢也在嗅著空氣。他時不時的停下校正一下自己地方向:「鹹味味道是從哪個方向飄來的。我們走的方向很對。」
    雖然沒有人監視他們但舒暢表演得很盡責他裝出一付典型地紈絝形象虛弱無力的邁動著腳步似乎不堪重負走幾步喘幾下。
    如果這時有人在觀察他們見到這幅畫面就會以為領頭的是一位錢多的沒處花的偏執狂他想完成穿越沙漠的壯舉以便為自己增加談資但又擔心獨自一人力不能勝任所以雇了一位經驗豐富的壯漢隨行。
    而格倫表現的漠然與隨意為這幅畫面增添了一個有力的印證。
    沙漠中的水源鹵化嚴重地下水又苦又咸所謂空氣中飄的鹹味是指沙漠中的水井味道。極度的饑渴會極大的提高人對濕潤氣體的嗅覺沙漠中的旅人常會在數裡外嗅到水井散的那股苦鹹味。
    舒暢的表現完全符合一個沙漠探險者的身份。
    沙地很軟每走一步腳步要陷一下所以在沙漠中跋涉度難以提高。但這對舒暢他們不是問題。由於行進度過快前半夜他們已經走完了絕大多數路程為了拖延時間等待天亮他們只好裝出疲憊不堪的模樣盡量在目的地外延拖延。
    路總有走完的時候天亮了。
    格倫在一個沙丘邊卧倒他攤開手中的地圖藉助晨曦確定自己的位置。舒暢正在他身後挖著隱蔽所。
    格倫口瞪目呆他反覆確認著身處的位置把地圖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地方這地方怎麼會出現一座城市?」
    說是城市並不確切它更像一個小村落或者擁有堅固外牆的軍事堡壘。但是雖然它佔地不大考慮到沙漠中人口不多這等規模的小鎮已經可以算一座城市了。
    這是一座消失的城市。中世紀時它是某阿拉伯帝國的重要驛站。但隨著該帝國的分裂再加上沙漠化的侵蝕這座小鎮在一場瘟疫過後消失在人們的視野。
    「瘟疫?」格倫取出望遠鏡盡量壓低姿勢從遠處觀察著這所城鎮:「那場瘟疫是不是突如其來而後所有的知情者都死了……我怎麼聽著這故事鬼氣森森。」
    這城市豈止鬼氣森森它像被遺忘千年一樣灰塵滿面、破敗、死寂。半截城牆掩蓋在沙土之下一眼望過去所有的房屋都塵沙半掩沙地上連個老鼠的爪印都找不見更別說人的足跡。
    沙漠裡面的風也好像迴避了此處。這座遺忘之城中沙地平整如鏡完全沒有那種風吹過的魚鱗狀斑紋。
    沒有一株草沒有一個動物沒有一片房瓦也沒有一點雜色入眼一片黃茫茫連殘垣斷壁都呈現出沙土的顏色。
    「傳說中這是片詛咒之地據說這裡的人受到了詛咒。即使後裔能逃家萬里也會莫名其妙的死亡而進入這裡的人也擺脫不了厄運當街橫死。
    可這一切不過是蠱惑人心的手段因為這裡是阿薩邁人的一個前哨站。」舒暢挖好了隱蔽所也趴在格倫身邊用望遠鏡觀察並低聲向他介紹情況。
    「前哨?不是大本營?」
    「我還沒那麼蠢直接挑戰對方的大本營」舒暢低哼一聲表示不滿:「據說自從中世紀阿薩邁人堵到門口以後他們接受了教訓不再直接從家裡出來所有的人都被專門運送的人在沉睡狀態下運送至幾個前哨站。為了防止泄露那些負責運送的人終生不得踏出前哨。
    而我取得的記憶直到這個前哨為止。每當他們回去時就進入這個城內飲下水井裡的苦水一覺醒來便回到了大本營。外出則正好相反。」
    「苦水?睡夢?有意思這麼說城裡黃沙的平整不是自然原因而是為了掩飾進出的腳印人為的平整……那麼好吧就讓我們從外圍開始剝開阿薩邁人的后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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