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妖魔人生 作者:赤虎(已完結)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16
第四十章莫名其妙的襲擊(2)
  不能不說狼人的戰鬥意識強烈,被打的丢盔卸甲傷亡過半逃至此地,喘息未定又個個想回去繼續殺戮。
  這場殺戮持續了整整一個白天,第二天,傍晚時分,舒暢才帶着幾名狼人,扛着大包小包重新返回遊艇。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這次,我好像也落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埃裏克張了張嘴,疑惑地看了舒暢一眼,又上下打量歸來的戰友,見傷亡情況可以忍受——實際上,傷者多爲輕傷,且無一例陣亡——他默默搖搖頭。哈根好像知道他想說什麽,連忙圓場:“我們最好現在起錨——這地方待不下去了。”
  舒暢喘息中順便打量周圍。此時甲闆已變成了一個大要塞,留守的狼人堆起了大沙包架上機槍,船名标志已被篷布遮起,不時有狼人鑽入水底,而水下叮叮當當的悶響連續不斷,偶爾還有光焰傳出,海水像開鍋似地翻騰。
  “恐怕油料不夠”,這裏面,拉吉拉丘最想走,但他身爲船長不能不考慮更多:“我們一直用最高速航行,航油消耗巨大,現在的油料,隻夠用經濟航速航行到霍比亞(摩加迪沙北方),而霍比亞……衆所周知,那裏比摩加迪沙還不如。”
  “格倫在哪兒?”舒暢問。
  “在水下,正使用美國海軍常用的Broco焊接法進行水下焊接!”哈根回答。
  “他上來後,來我艙裏一趟!”舒暢說完,指揮那些狼人把包裹擡回自己艙内。身後,埃裏克看着他的背影,低聲嘟囔:“他戰鬥了一整天……天,可天色剛黑。”
  “别思考……”,哈根在他背後輕聲提醒:“我剛才問哈根,他們最近的行程疑點太多,綜合伯爵的态度,我也認爲這裏面有問題。可我們現在不能思考。”
  埃裏克面色大變:“你是說……上帝!……一個能在白天活動的吸血鬼?”
  “也許”,哈根頗爲含糊地說:“誰知道呢,據說,某人已發明了抵禦陽光的方法,可短暫行走于陽光之下……這是個科技時代,萬事皆有可能,不是麽?”
  “‘短暫行走于陽光之下’——這辦法百年錢就有了。”埃裏克悶悶地嘟囔:“可他……”
  “我說的短暫,是指連續兩三天”,哈根低聲回答:“據說,這事與範·布倫有關……我們還是别談了吧。”
  格倫“嘩”地鑽出水面,沖衆人擺出一個“ok”的姿勢,艙面上響起一片歡呼聲。哈根不引人注目地連續向他打了幾個手語,格倫點點頭,抓住船上懸下的繩索,翻身爬上船面,也不理會歡呼的人群,一聲不響地往舒暢卧艙行去。
  “我現在想知道,此時此刻,你聽我的命令還是聽哈根,或者埃裏克的”,卧艙内,舒暢直截了當地問格倫。
  “你的!”格倫毫不猶豫地說。
  舒暢滿意地點點頭。
  他這話的意思是問:在埃裏克、哈根都在的情況下,格倫屬于狼人隊伍,還是屬于海豹号。格倫的回答令他很滿意。
  “下面一個問題是:馬立克是不是狼人!”
  “不是!”
  舒暢靜靜地等格倫解釋,可格倫除了那句“no”之後,再無回音。
  “好吧,就像你說的,一個老兵,一個退役老兵,隻想安靜地躲起來渡過餘生——我就不追問了。他還是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兵,不是嗎?”
  “他是聾了!”
  “但他不啞!”
  仍沒有解釋。
  “罷了!說正事吧……範·布倫小姐送給我們一件禮物——足以驅動火箭發動機的幾節核電池,我聽說這種電池有輻射洩漏,所以,一般隻用在太空飛船上,我們可用來做什麽?”
  “可以用!血族有強大的自我修複能力,所以他們并不在乎那點核輻射,從它被發明出來後,許多血族都私下用它做自己的能源——有它在,血族使用耗能巨大的空調、冷凍設備,才不會令人感到詭異。”
“如果用來驅動海豹号的馬達……”
  格倫搶着說:“那麽,我們的行蹤将更飄忽不定——我們可以把油艙改裝成淡水艙、食品艙,甚至武器艙,然後,加油對我們來說隻是掩飾,我們能出人意料地連續不靠岸航行,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世界任何地方……”
  “47年——按照箱内說明書的介紹,我們可以連續航行47年,才耗盡它的電能,但輻射問題……”
  “閣下,安裝好的核電池是封閉在厚實的鉛箱内,隻有更換的時候才有核洩露。”格倫解釋說。
  “好吧”,舒暢一指腳下兩個大箱子:“它就在這兒。按功率換算,它足夠支持馬達全速運轉,還能帶動我們的照明、空調、通訊電路……去把它安上。通知拉吉,立即起錨。”
  “遵命”,格倫頓了一頓,又補充說:“閣下,我建議你見一下埃裏克!”
  舒暢沒有先見埃裏克,他先找來了迪倫。“我們的病人還好嗎?”他問。
  “好得很——閣下,我們的醫助給士兵們包紮了傷口,目前,所有傷員都已得到安置,此外,拉拉小姐她們也得到了應有的照顧。”
  “我有一個問題——現在,我們已經沒必要去西班牙了……嗯,正确的說,是沒那麽迫切了,現在我需要一個地方,能夠躲避阿薩邁族的地方。
  我懷疑,在碼頭郵局,有人已盯上了我,這人很有本領,我屢次未能甩脫,後來我忍無可忍,曾開槍恐吓。但以我的目光竟然無法鎖定他的位置——這人很擅長利用人群與建築物隐蔽自己,而且,他對我充滿敵意……”
  迪倫打斷舒暢的話:“他身上有駱駝味嗎?或者熏香味?”
  “什麽意思?”
  “沙漠裏生存的人,他們朝夕與駱駝相處,缺乏水源令他們不常沐浴,所以身上常有股駱駝的汗味。爲了掩蓋這汗味,他們喜歡用香料熏衣——因而,他們身上總有這兩股味道——駱駝味與熏香味,就跟印度人身上總有股咖喱味一樣。”
  “有!”
  “那麽,當他靠近你時,你有恐懼感嗎?”
  “有!”
  “一千多年來,阿薩邁族以血族爲食,生存的競争讓血族對他們的接近産生了恐懼感,下意識地想躲的遠點——這是一種血族的自我保護功能!……現在,我問最後一個問題,閣下,他給人一股腐屍的感覺嗎?”
  “腐屍?——我不清楚!”
  “當人死亡後,屍體開始液化,這種體液粘到人身上,氣味往往數月難以消散,這味道普通人嗅不到,但可以感覺到它的存在——那是死神的味道!閣下,你感覺到了嗎?”
  “抱歉,我壓根沒有這一經曆,體會不了那種感覺!”
  “閣下,我建議你去悉尼!”迪倫端直了身子,鄭重地說。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26
第四十一章7克拉的眼淚
  舒暢沉默片刻,平靜地說:“請埃裏克來吧!”
  迪倫微微躬身:“閣下,我這就安排飛機——到了悉尼,模特們的傷口應該好了,我安排她們乘飛機去法國。”
  舒暢默默點頭。
  埃裏克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着哈根與一名随從同行,手裏還拎着一瓶普洛瑪莉茴香酒,樂呵呵地向舒暢發出邀請:“嗨,happy,喝一杯,爲我們安全離開摩加迪沙,爲我們的友誼,爲我們相識,happy!”
  埃裏克前一句happy是稱呼舒暢,後一句是祝酒詞,兩句話連在一起,格外有味。可舒暢聽了這話,翻了翻白眼:“你happy我不happy,見到你們,我又要破費,還要用我的酒來慶祝……天哪,是普洛瑪莉,這酒我藏的好好的,你怎把它找出來的?”
  埃裏克使勁聳了聳鼻子,嘿嘿笑着:“世上沒啥能躲過狼人的鼻子,尤其是酒,而且是好酒。”
  哈根也沒理會舒暢的吝啬,他笑呵呵地到了三杯酒,叮叮咚咚向杯中放冰塊。透明的酒液遇到冰塊,隻用1秒便混濁起來,變成乳白色的懸濁液。一股濃厚地茴香味淡淡地飄散在空中,埃裏克迫不及待地舉起杯子鲸吞而下。
  “啊欠!”他響亮地打了個噴嚏,随後他簡潔地贊歎說:“酷!”
  茴香酒在希臘就叫“Ouzo”,傳統上,喝茴香酒就需要打個噴嚏。而茴香酒中最好的品牌是普洛瑪莉。
  這種酒中的茴香精油稀釋或者冷凝後,會結晶成白色體。它如八角鹵水般的味道一開始着實讓人難以下咽,但就如老煙槍般,希臘茴香酒迷們深爲這奇味上瘾,就如法國人癡愛苦艾酒一樣。
  舒暢接着舉起酒杯,慢慢酌下這杯苦酒,輕輕放下空杯。哈根還要給他斟上,他擺手止住了。
  “你們打算在哪兒登岸?”舒暢把杯子扣過來,示意自己不再需要。
  哈根毫不勉強——反正是舒暢的酒,他自己不喝也不能給他剩下。他向自己杯中添足了滿滿一杯,也沒顧上回答便狂飲起來。
  “真是好酒——”,埃裏克放下杯子,那位随從馬上接過酒瓶,爲衆人添酒,自己也斟上一杯。乘這功夫,埃裏克回答道:“在哪兒登岸——随你安排!”
  “下一站:悉尼”,舒暢平靜地回答:“我在岸上發現了阿薩邁人,我必須躲開他們,所以我改變了行程。迪倫可以給你們安排一架水上飛機,你們可以在中途任何地方離開。”
  “阿薩邁人——哈!現在你更需要我們了。狼人的鼻子加上吸血鬼的眼睛,才是對付阿薩邁人的最佳組合。好,飛機來的時候順便拐去貝魯特,把那兩個狼崽帶來,他們會對你有幫助的,至于我們,就不摻和了,我們随你安排,在中途任何地方登機,而後直飛孟買。”
  “不”,哈根插話說:“去吉布提,我們需要哪些軍火。”
  “怎麽?”舒暢被這句話弄懵了。
  “我們……遇到接應後,向外突圍,可越向北阻擊越頑強,所以我們隻好掉頭向南,來到了摩加迪沙,所以,我們并未得到你放在吉布提的軍火。”
  舒暢坐回到椅子上,慢悠悠地說:“那些阿薩邁人,是不是一路追蹤你們,而來摩加迪沙守株待兔的?”
  “不清楚……我不認爲他們會知道我們間的聯系,我想這可能是個巧合。你從吉布提出來後,沒出現在蘇伊士運河附近,他們肯定要去南方港口尋找。我認爲,如果你去蒙巴薩、達累斯薩拉姆,或許也能遇到他們。”
  “爲什麽?”
  “兩個原因——”哈根豎起兩根手指:“第一:阿拉伯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能輕易數清每艘通過紅海的遊艇,所以,你在不在紅海,一目了然。
第二,你的遊艇屬于中型遊艇,而印度洋很大,你不可能沿途不加油穿越印度洋,所以,隻要他們守住亞丁,就可以确認:你還在非洲東海岸,你也隻能在非洲東海岸。
  然後,隻要測算你的油量,就可以确定你的補給點——這一切都是小學數學,就這麽簡單。”
  “幸好……”舒暢心有餘悸地擦了把汗。沒想到他留下這麽多破綻。
  “幸好,你現在不是遊艇了,你是醫療船”,埃裏克咂了咂嘴,又給自己到上一杯普洛瑪莉,繼續說:“我們走的時候,會幫你帶走那三位姑娘。我們會替你掩飾,這算免費幫你……喏,你的酒錢。”
  埃裏克随手抛到桌上一塊亮晶晶的晶體,奇形怪狀,醜陋不堪,唯一值得誇獎的是它體積不錯。舒暢順手撿起,端詳片刻,不自覺的咂了咂嘴。
  “怕有20克拉吧,不過,這石頭裏有天然石縫,加工出來會裂成七八克拉的幾塊,抵酒錢是夠了,但我的軍火、我的遊船受傷,我租飛機的費用……血鑽血鑽,每粒都帶着鮮血啊,我流的心血,嘩嘩地……”
  “夠了”,埃裏克鎮定地再抛出一塊稍小點的晶體:“加上這塊,夠了吧?”
  “不夠”,舒暢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再加上一條銷售渠道,我認爲這還不夠!”
  哈根立刻插話:“你說的我都知道——格倫告訴我們,你找到了一條銷贓渠道,在吉布提。可血鑽銷贓并不想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原石毛胚并不值錢,值錢的是加工工藝,那些華商隻要敢找人加工,立刻會被逮捕……所有的加工商都被鑽石協會控制,他們不可能直接銷售毛石。”
  舒暢得意地晃着腳,這一刻,仿佛有無數小惡魔在他頭上轉來轉去——不,小惡魔哪有他歹毒,應該說——“有無數小舒暢在他頭上轉來轉去”。
  “誰說‘所有的加工商都被控制’,你眼前就有一個不被控制的加工商,他制造的赝品常被人當作真品買賣,你認爲他的手藝會差嗎?”
  埃裏克張着嘴,發了半晌呆方醒悟過來。
  “我給你提成”,他爽快地說:“你需要什麽機器,我幫你采購。”
  “迪倫——”舒暢點醒對方:“那家夥一直待在大戶人家,買點加工設備還有問題嗎?”
  科技進步到現在,鑽石加工已不需多少名師技藝了,強大的計算機可以根據毛石的紋路做出切割建議,工人們依此将毛石手工切割,而後嵌鑲在數控機床的刀頭上,其後的工作都由機器負擔。其中需要的手工技藝,遠比不上制作瓷藝術品複雜。舒暢對此充滿信心。
  “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到世界各地購買鑽石樣品,我需要盡可能多的了解鑽石腰線的秘密,把那些腰線徽記掃描下來,在我們自己加工的鑽石上,刻上不同徽記,冒充正規鑽石商出品——這不是銷贓了,而是走私……”
  “價格至少貴三成”,哈根兩眼發亮地附和:“你有個納瑞林珠寶店出來的小夥計,自己也是個僞造高手;你的船遊蕩在公海,擁有強大的防空能力,我們的貨物交接可在公海上完成……”
  “就這麽定了”,埃裏克拍闆:“納瑞林那裏,我們交付毛石的一半,另一半留在海豹号!”
  “幹杯!”三隻酒杯碰在一起,發出叮當的響聲。舒暢仰臉喝下這杯酒,心裏止不住的樂。
  好呀,這下遊艇上人人有事幹了——蘭卡加工鑽石、圖拉姆負責網上業務,其餘人各負責保安、護衛、駕駛,人人都在做牛做馬,外快嘩嘩地——混吃等死的夢想終于實現了,生活啊,happy!
  太陽再度升起時,舒暢心滿意足地躺在二樓小宴會廳,仰臉望着頭頂上透明躺椅(天窗),心滿意足地聽着格倫與迪倫彙報。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27
第四十一章7克拉的眼淚(2)
  遊艇一般都帶有雙套動力系統,一套是電動,一套燃油動力。這樣,在燃油将盡的情況下,可利用潮汐發電帶動馬達緩速航行,并尋找最近的加油點或者發出求救信号。否則,在茫茫大海上,一旦遊艇油料耗盡,隻有等死的份。
  格倫的話兒并不複雜,三下五除二就搞定,所以他的彙報簡單。但騰出一個百噸的油艙之後,涉及到問題就複雜了。格倫不得不繼續待着,等待舒暢征詢他的意見。
  “我們可以留下20噸油,在艙面上附上淺淺一層,下面安裝隐秘艙室。油艙左右設置兩個水密艙,平常可增加浮力,出入油艙時,可把油料注入這兩個水密艙。這樣一來,檢查人員隻會看見滿滿一艙油,而我們所有的設備隐藏在油艙之下……”迪倫介紹說。
  “行了行了,詳細方案我不聽,你看着辦吧”,舒暢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補充說:“多去幾個偏僻海港,多注冊幾個船名,我需要随時換名玩……嗯,圖拉姆在哪兒,今後計算機這塊交給他了。”
  “圖拉姆……”迪倫最挂上了微笑:“他最近發現了血腥之美……”
  打從舒暢給人做完整容手術後,圖拉姆從血肉橫飛中發現了創造美麗的樂趣,他整日懇求船上閑散人員垂釣,晚上忙着解剖那些垂釣物,在鮮血淋漓的氣氛中發掘美麗。這幾日,他已經如癡如醉,甚至忘記打遊戲。
  舒暢笑着擺擺手:“我們在馬爾代夫海面停泊,那附近船隻稀少,等飛機到後……”
  甲闆上響起悠揚的歌聲,這是某個模特唱的,聽得出,由于傷口原因,她竭力避免用力嘶唱,歌聲反而因此帶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它極盡悠揚,極盡哀怨,卻顯得哀而不傷。仿佛低聲訴說,婉婉傾訴。
  舒暢停住話,好奇地問:“誰?”
  迪倫側耳聽了聽,搖頭說:“今早,我已通知她們:有飛機來接她們去巴黎。也許是心情愉快,誰知道呢?”
  格倫聳了聳肩,插嘴說:“呻吟!”
  “什麽意思?”
  “這種壓低嗓門,從喉嚨裏發出的顫音,跟呻吟的音階完全相似”,格倫說到這兒,盯着疑惑的舒暢回答:“必有人熟悉這種低音。”
  “哦!”舒暢一點沒不好意思的感覺:“明白,是拉拉。她唱的什麽?”
  “Confrontedyouatdreamland,Iwepttearsinweightofsevencarat!”
  這首歌是《面對夢境中的你,我流下了7克拉的眼淚》,歌中說:
  “太陽讓我懂得了樂觀爲人。
  月亮讓我懂得了冷靜處事。
  上帝讓我懂得了謙容忍讓。
  死神讓我懂得了獲取能量。
  你讓我懂得了愛的價值所在。
  面對夢境中的你,我流下了7克拉的眼淚。
  我向你微笑。
  我孤獨地行走在漫長的旅途。
  爲不被寬恕的過往。
  爲沒有填補的缺憾。
  爲未曾兌現的諾言。
  爲了重逢。
  不爲任何。
  隻爲你。”
  “死神讓我懂得了獲取能量……”舒暢咀嚼着這句話:“咦?!死神讓我懂得了獲取能量——誰告訴她的?”
  格倫簡單地回答:“妄想!”
  迪倫忠實地向舒暢解釋格倫的意思:“格倫先生以爲你的了妄想症,這種病症表現爲:總懷疑被周圍人出賣、迫害、虐待……可我認爲,大人的症狀并不嚴重。”
  什麽什麽,還不嚴重呐,這不就是說舒暢瞎猜嗎——還文明人,罵人都罵得這麽彎彎繞!
  好吧,我不跟你計較。
  “可這首歌……”
  “閣下,這是首流行歌曲,已流行許多年了,它說的是某女人離開愛人的依依不舍,我保證,其中沒有一克拉血族成分”,迪倫彬彬有禮地解釋。
“離别的歌曲有很多,可她爲什麽選這首歌?”
  “天知道……”,格倫咧咧嘴,回答:“也許,是爲了七克拉鑽戒!”
  迪倫闆着臉,一絲不苟地繼續解釋格倫的話:“這首歌很流行,自它流行後,‘七克拉鑽戒’就成了富人們約定俗成的一個諺語,意思是:奢華而富庶的、帶有炫耀性質的求huan——我特别提醒閣下:是‘求huan’而不是‘求婚’。”
  “明白——這不就是包二奶專用克拉數,誰不明白?誰?”舒暢眨眨眼,閃電般計算七克拉的價值——150萬港币起價,純淨度、加工工藝好的賣1000萬也擋不住。
  啊!!一夜情要花這麽多,太敗家了。
  “好了好了,我們别談拉拉的眼淚有多重了了,各位,忙去吧。”舒暢立刻轉移話題。
  是我們要談的嗎?——迪倫納悶地起身告辭。格倫跳起來,特地走到舒暢身邊,歪着頭端詳片刻,直到舒暢被看得心裏發毛,準備發火,他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聲不響地走了。
  “搞啥額,都怪怪的”,舒暢郁悶死了。沖天花闆發了一陣呆。
  一陣嬉笑聲漸漸走近艙門,他連忙撸了把臉,順手拿起一本醫學雜志,裝出專心緻志的樣子,等待艙門敲響。
  “博士,不打攪吧?”拉拉從門縫裏探進頭來問。
  “啊,不,我剛才還在聽你唱歌,唱的真好”,舒暢放下書本,笑着迎進幾位美女。
  “你喜歡,好呀,等我傷口愈合後,我每天唱給你聽!”拉拉喜笑顔開。
  “先生,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其中一位模特真誠地向舒暢說:“先生,您不知道,作爲黑人模特,能做到像納奧米那樣的很少,大多數黑人模特隻能掙紮于底層社會。我們離開吉布提時,心裏忐忑,對前途很茫然。而你給了我們信心。先生,我真不知該怎麽感謝你!”
  “……我們”,另一位模特補充說:“先生,是我們全體感謝你。你不知道,做模特,身材好隻能做報酬最低的服裝模特,如果加上美麗和性感,就可以升級爲珠寶首飾模特,像克勞馥辛蒂亞、像納奧米。
  現在,先生不僅給了我們好身材,還給了我們一付性感美麗的容貌……先生,你改變了我們一生,可我……”
  “我們”,拉拉加上一句,以手撫胸:“博士,我知道手術極其完美,這樣的手術,憑我們的收入根本支付不起。我們商量了半天,想問一下博士:您需要我們做什麽?”
  “什麽也不用做”,舒暢再度肯定地回答:“你們的手術全免費……好吧,也許在将來,我會讓你們幫個小忙!我可以保留這個權利嗎?”
  “博士,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您召喚”,三名模特鄭重發誓:“我們欠你一個請求,我們随時準備償付。”
  聽到這裏,舒暢突然表情一凝,他想起自己忽視了什麽。心裏變得火燒火燎。
  整容手術過後要避免多說話,減少表情肌運動,幾位模特都是追求美近乎偏執的女人,說完正事後,她們稍停片刻立刻告辭。拉拉曾想多留一會,可舒暢卻沒有挽留的意思,她也順勢告辭。
  美女們一走,舒暢立刻喚來馬立克,劈頭就問:“埃裏克說他将負責帶走那些女孩,這什麽意思?”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36
第四十二章斯卡波羅集市的告别
  馬立克笑了,他打了幾個手勢。
  舒暢立刻不滿地說:“别裝了,我知道你能開口。”
  馬立克啞聲笑着,口音别扭地回答:“閣下,這個意思通常是說——把她們沉入海底。我們現在唯一的破綻就是她們,掐斷這條線索後,我們就徹底擦去了身後的腳印,不是嗎?”
  舒暢将身子重重地靠回椅背,緩緩地搖動着腦袋,緩緩地。
  原來如此。
  怪不得人人都不在乎這群美女是否探知了隐秘,不在乎是否是她們爲海豹号招來追索,更不在乎狼人重返吉布提是否引來追蹤……原來,她們的命運早已決定。
  格倫走的時候,曾好奇地上下打量舒暢許久,他不能理解舒暢怎能眼看這群人踏上不歸之路,還假癡不癫地關心對方唱什麽山歌。
  所以有都以爲舒暢早已知道,可惟獨他不知道——生命,原來可以被這樣忽視。
  “太陽讓我懂得了樂觀爲人;月亮讓我懂得了冷靜處事;上帝讓我懂得了謙容忍讓;死神讓我懂得了獲取能量‘你讓我懂得了愛的價值所在。
  面對夢境中的你,我流下了7克拉的眼淚。
  我向你微笑,我孤獨地行走在漫長的旅途。爲不被寬恕的過往、爲沒有填補的缺憾、爲未曾兌現的諾言、爲了重逢。
  不爲任何——隻爲你。”舒暢輕聲哼着這首歌,一遍又一遍。
  良久,他方開口:“不可改變嗎?”
  “嘿嘿,我們是一群妖魔呀……除非,你想引來無盡的追蹤!”
  “追蹤……我在岸上曾遇到一次追蹤,迪倫懷疑對方是阿薩邁人”舒暢仰躺着,回憶說:“那人……一想起那人我就感到出奇郁悶。
  當時,我在前面走着,街上有零零星星的人,我注意到背後敵意的目光,我不想讓街上人感到突兀,所以總借助牆角店門這些環境物轉身,想查看背後跟蹤的是什麽人。
  可令我郁悶的就在于此,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但我每次轉身,他不是躲在另一張臉後,就是竄進一間路邊商店——時機掌握的恰到好處,仿佛我的動作都預先向他申請,所以他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
  “這是最基本的跟蹤技巧”,馬立克打斷舒暢的回憶:“間諜培訓的畢業考核——口香糖跟蹤術。
  他能預判你的動作,你覺得很神奇?其實很簡單——人體的運動軌迹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杠杆運動。而杠杆運動的關鍵就是獲得力矩。也就是說,人類的大多數運動,其行爲先兆就是尋找力矩。
  比如,一個坐着的人想要站起來,他首先要把身子前傾,以獲得站立起來的力矩,如果這時你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無法獲得力矩,他就無法站立——因爲,杠杆運動,沒有力矩他使用的力量就是無限大。
  怎麽‘杠杆’……連這兒也不懂?好吧,我解釋詳細點:所謂站立動作,就是把自己的身體當作一個杠杆,支點、重心在肚臍,傾斜身體,肚臍之上獲得腰力,肚臍之下獲得腿力……沒有傾斜,你所有的力量作用在一條直線上,你永不可能站起。
  明白了?……轉身動作也是個杠杆運動,這時,身體中線是杠杆的支點,你必須傾斜肩膀獲得力矩,左傾是向右方發力,反之相反……你明白了。
  所有人體運動的先兆,就是身體重心的搖擺——這就是運動學。一個好的間諜,能根據對方身體的細微變化,提前把握對方行動的方向……若能更進一步,打斷對方對力矩的獲取,那就是最高明的拳師了,我們一般把這類拳師成爲‘人體指揮家’。”
  “明白,你的意思是說:那人也許是阿薩邁人,但更可能是個受過培訓的間諜。”
“對——各國間諜的畢業考核都大同小異,而其中第一課就是‘追蹤’,至高境界是:明明對方知道你在跟蹤,但他卻拿不到把柄,無法當街做出劇烈反應。
  曾經有個學員,在畢業時把一個偷情的丈夫當街逼瘋——他獲得了對方妻子的感謝,但卻被特工組織開除,因爲他最終暴露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人快要把我逼瘋,卻又令我無法甩脫——他的考核很優異!”
  馬立克含笑看着舒暢,突然問:“你爲什麽岔開話題,你在躲避什麽?”
  “什麽,……沒,……,我隻是想知道,那人怎會在摩加迪沙跟蹤我,這其中……”
  “這都不重要”,馬立克寬厚地笑着:“阿薩邁族也好,卡瑪利拉盟會也好,魔黨也好……該來的早晚要來,躲避永不是辦法——你回避一切,回避不了自己的心。”
  “心……”舒暢沉默片刻,回答:“我不能忍受……放她們走,這是我的最後決定。我還是船主,不是嗎?”
  “這就對了”,馬立克鼓勵地拍拍舒暢的肩膀,粗魯地說:“這是妖魔第一課:當做便做。因爲無論選擇什麽,終究要面對——我們是妖魔,不是嗎?
  選擇生活、選擇工作、選擇職業、選擇家庭、選擇他媽的一個大電視。選擇洗衣機、汽車、雷射唱機。選擇健康、低卡裏路、低糖。然後在一個星期天早上,搞不清自己是誰,選擇在沙發上看無聊透頂的節目,往口裏塞垃圾食物。一邊選擇你的未來……
  但你幹嘛要如此做?你也可以選擇生死搏殺,選擇挑戰死亡,選擇頹廢,選擇不作爲……理由呢?沒有理由,我們是妖魔,還要什麽理由?”
  原來上帝把所有人都騙了,因爲地獄才是最美的!佛知道真相,所以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來頹廢,誰來頹廢?”,舒暢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當做便做——停船!讓運輸機起飛,來這裏跟我們彙合……它帶來追蹤也罷,帶來風暴也罷,就它了。讓拉拉她們安全離開,帶上她們的形象設計師,我不想再看到眼淚。”
  “必然有眼淚”,馬立克爽朗地笑着:“隻有死人才沒眼淚。”
  這命令傳達下去後,迪倫先是一愕然,而後不以爲然地搖搖頭:“這不可能,我們要采購的東西隻有美國能買的到,從哪兒起飛的飛機要跨越整個太平洋,才能飛到印度洋中心,怎麽可能一點安排都沒有,就讓飛機起飛。”
  格倫聽到這消息,倒是滿意地點點頭。“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他勸解道。
  迪倫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停船——這個命令可以先執行,至于讓運輸機起飛,不着急——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接下來幾天,海豹号停泊在海面,以肉眼難以辨認的的速度,悄悄地向澳大利亞飄蕩,舒暢對于迪倫玩的漂移伎倆視而不見。當初他決然下令停船,隻是受馬立克鼓動,覺得不慷慨激昂一把,對不起激蕩的心情。而冷靜下來,他也明白,遊艇若立刻停泊的話,位置離海岸太近,近的可以被搜索飛機或岸基雷達輕易發現。
  遊艇最初的停泊點接近當初舒暢抛銅棺的位置,進過數天“飄蕩”,遊艇越過塞舌爾海域,接近馬爾代夫。舒暢也放開了心情,繼續混吃等地的生活,每天也就是關心下美女的乳房,與模特交流一下解剖學,順便……
  哎,最遺憾的就在“沒有順便”。因爲模特們的刀口愈合緩慢,過于奔放的情感交流會令她們的刀口崩裂,所以舒暢隻能過過手瘾嘴瘾,一點“順便”的事都做不了。
  至于船上的狼人,那就更慘了。原先船上沒外人,模特們也暴露慣了,不介意舒暢采用免包紮法處理她們的傷口,而現在船上多了一群狼,雖然模特進出不再方便,但由于停泊地處于熱帶,爲避免傷口化膿,她們也隻好繼續把傷口暴露于外。
于是,整船的惡狼日日看見美女赤裸相對,在他們面前展示姣美身材,卻連抱抱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過過眼瘾,那股邪火可不得炙熱燃燒。直到……直到傳來運輸機起飛的消息。
  這段海上飄蕩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舒暢白天與馬立克交流戰鬥技巧,晚上抱抱美女釣釣魚泡泡澡,不知不覺中過了12天。等運輸機起飛時,海豹号剛好漂移至查戈斯群島。
  “今晚抵達……此地正好”,聽到運輸機起飛的消息,埃裏克煞有介事的仰望暮色降臨的天空,精神振奮:“這地方鳥不拉屎,隻有軍機出入,絕好!”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36
第四十二章斯卡波羅集市的告别(2)
  “絕好——怎麽說的?也不看看這啥地方”,打從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後,舒暢的臉一直是綠的,那是種苦膽色:“還‘絕好’,一不小心,我們可要跟海底魚鼈做伴。”
  查戈斯群島什麽地方,這是英國領地……嗯,後來英國人又把它租給美國佬,美國佬“爲了全人類的和平,爲了印度洋人民群衆的安全”,對這裏的原住民進行了暴力拆遷,而後把這兒建設成海軍補給中繼站。
  這可是亞洲暴力拆遷的大本營啊!而且美國人還酷愛“誤炸”。自從美國人來後,這裏已劃爲軍事禁區,隻準美軍飛機出入,偶有其他船隻飛機進入,美國人“誤炸”沒商量。
  最近,美國佬又承攬了阿富汗與伊拉克的暴力拆遷工程,群島上空,戰略轟炸機日夜起落不停地,正是最緊張的時候,如果那個美國小子在天空看海豹号不順眼,隻消手指微微一動,那又是一起“誤炸”了。
  此時此刻,不去惹人注意已夠提心吊膽的了,還招一架運輸機來闖禁區——這不是肥豬跑進屠戶家,或者,中國足球隊遇上巴西隊——找死外加八個零!
  “不必擔心”,埃裏克看舒暢苦着臉,有點不忍心,他上前拍拍舒暢的肩膀,說:“别把美國佬看的神通廣大,他們隻能在雷達屏幕上看到我們,可我們知道美軍敵我識别信号的編碼。”
  “一艘小船誤入,美國人可能不暇理會,但一架飛機……”舒暢還是不放心:“我認爲查戈斯群島以南更空曠,更加人迹罕至。”
  “嘿嘿……查戈斯,還有一個稱呼,叫‘海豹(突擊隊)的熔爐’,美軍的‘海島求生’訓練都在此完成——我恰好有幾個熟人在查戈斯服役,他們從伊拉克帶回許多好東西,作爲一個古董商人,你不打算登島采購一番嗎?”
  正說着,寂靜的海面上響起輕微的摩托艇聲,這聲音細不可辨,但夾雜在濤聲中出現,說明對方已經很接近了。舒暢瞥了一眼埃裏克,見到對方隻顧舉起望遠鏡張望,很沒面子地用傳聲系統質問拉吉拉丘:“船長,我們的雷達、聲納系統,有沒發現船隻接近。”
  “不可能發現”,埃裏克連望遠鏡都沒放下,插嘴說:“他們用的橡皮艇是特制的,民用雷達、聲納系統不可能發現他們!”
  拉吉拉丘遲鈍地回答終于傳來:“老闆,我好像發現了一艘潛艇,就在我們船下……它什麽時候出現的?”
  還有這樣的笨人,守着各種先進儀器,竟然問甲闆上的舒暢。
  “民用的……”,埃裏克一語道破原因:“等我……要知道,海豹突擊隊訓練,耗費可是很巨大的,我們正好補充點彈藥,這軍用品……”
  “你走了,飛機怎麽辦?”舒暢追問。
  “沒問題——飛機是來運送貨物的,采購點美軍收藏品,正好打包運走,長官們對這種事都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太深入,他們不會幹涉。”
  埃裏克拍拍舒暢肩膀,補充說:“在美軍飛行禁區裏做生意,正好隔絕一切雷達信号,等再度駛出禁區時,你想扮成誰都行……我今晚就回,天亮飛機起飛,不耽誤。”
  天漸漸亮了,橡皮艇送回了埃裏克,此時,狼人們一把飛機運載的東西寫下,兩名貝魯特來的小狼孩一路心情緊張,現在總算抵達安身之處,馬上蒙頭大睡。埃裏克看望了睡夢中的狼孩,立刻指揮手下全副武裝登機。幾名模特也拿着自己行李,歡歡喜喜地向舒暢告别。
  此一去,她們将開始全新的生活。
  大海是美麗的,遊艇生活是豪奢的,她們此行獲得的收益是巨大的,然而,日日對這一望無際,了無人煙的浩渺,終是有厭煩的一天,所以模特們對能重回人間,充滿了激動。獨有拉拉戀戀不舍,她揪住舒暢的衣袖,喃喃地說:“你說還想聽我的歌,我現在拆了線,給你再唱一首吧。”
拉拉并不知道她曾在死亡邊緣轉了一會,臨登機前,埃裏克還找舒暢确認此前的命令。她快樂地向舒暢展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撥動吉他弦,目光卻帶着濃重的憂郁。
  兩三秒後一段音樂的前奏響了起來,一種熟悉的心痛從舒暢胸口蔓延開去。僅僅那幾下撥動琴弦,幾個不多的音符蹦出來,但它們卻具有驚天動地的穿透力,頓時,将舒暢的心靈擊倒。
  舒暢喘不過起來,他身體貼上了滾燙的艙壁,企圖平靜那激動的難以抑制的心情。
  空中飄舞的每個吉他音符,都帶着拉拉憂傷的微笑,如此憂傷。
  她的眼神年輕而悠遠。
  “這個調子……好熟……它讓人聽後有種好想失去了什麽的感覺!”舒暢輕聲自語。
  “是《斯卡波羅集市》!”迪倫在舒暢身後,一闆一眼地解釋說、
  原來是《斯卡波羅集市》——這是一首源自中世紀的迷歌,在電影《畢業生》中曾作爲主題吟唱。
  拉拉唱了起來,這樣寂靜的黎明,歌聲水銀一樣流瀉、月光一樣漫溢,輕柔而清晰,就象夢裏誰澄清的眸子,有着北方秋日天空的顔色。
  這一刻,舒暢發現自己好惶恐,就想蹲在原地把頭埋起來。
  我是一個孤獨的人,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我在等着誰?我在找着誰?我錯過了誰?然後才覺得自己沒理由不孤獨。
  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時,舒暢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誰說——“好歌都是前世聽過的”,難道他前世在天堂聽過這首天籁之音?來這個世界時那音符就已融在基因裏,所以再次聽到就很親切,很不陌生?
  一切皆有可能!
  據說,斯卡波羅集市是古代北歐的維京人在英國建立的大型集市,每年8月會有爲期45天的交易商會,熱鬧非凡。而在斯卡波羅集市抓到的小偷常被街頭法*判處樹上吊死,于是“斯卡波羅集市”這個英文詞組也意爲“沒有先兆”。
  那時大約是中國宋代。
  而這首歌中,主人公的愛人不告而别,讓主人公無從追尋,仿佛毫無先兆,因此這首歌定名爲“斯卡波羅集市”,它是一千多年前的尋人啓事——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歌中用芫荽、鼠尾草、迷疊香和百裏香作爲尋人的标志,令整首歌顯得那麽芬芳,那麽豔麗。
  在中世紀,這四種植物各有寓意——芫荽代表毅力;鼠尾草象征流失的數千年時光;迷疊香表示忠誠,摯愛和挂念;百裏香象征勇氣,在中世紀時騎士的盾牌上就有他的女人給他繡上的百裏香的圖像。
  在這首歌中,垂頭喪氣的歌者用這四種在中世紀衆所周知的植物,期望他的心上人能夠用愛的溫柔來消融他們之間的誤會和痛苦,用毅力來度過他們分離的艱難時光,用忠誠來陪伴孤獨的日子,用勇氣去挑戰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并最終回到他的身旁。
  “朋友,你要去斯卡波羅集市嗎?”
  世界也是一個大大的斯卡波羅集市……
  飛機在水面上滑翔一段距離後開始騰空,并轟鳴地向雲層深處飛去,圖拉姆望着飛機漸漸遠去的身影,突兀地問:“她分明是想留下……你爲什麽不留她?”
  “魚和鳥可以相愛,可它們在哪裏築巢呢?”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45
第四十三章摸上來一個炸彈妞
  “魚和鳥可以相愛,可它們在哪裏築巢呢?”——舒暢這句話讓圖拉姆思量許久。
  “魚離不開水,鳥離不開天空。如果相愛的它們在天空築巢,魚将爲了愛而失去生命,反之,鳥将爲愛而抛棄生命——終有一方爲愛而死,難道這就是它們的宿命嗎?可那真的是愛嗎?”
  有誰知道?
  舒暢已經返回二樓的宴會廳,這間宴會廳已被舒暢惡意地命名爲“ju花”,馬立克正在廳裏等他交流戰鬥技巧。濤聲的間隙中傳來底艙頻繁地叮叮聲,那是格倫在倒騰新到的貨物。
  格倫如此折騰,并不全是一身精力無處發洩而沒事找事。這是船舶航行的必須。
  船舶的貨物裝載是一門學問,在海事學院裏甚至被當作博士課題。因爲海上波濤起伏,如果船舶貨物擺放不合理,很容易被大風巨浪吹倒打翻。
  一般來說,爲防止船隻傾覆,裝載貨物的重心要恰好位于船隻中線。爲能讓船隻操作靈活,這個重心還要盡可能低,盡可能與船隻本身重心吻合。
  因爲貨物裝載要求嚴格,所以,基本上船隻每添加(減少)一次貨物,都要進行全船調教。
  大多數船隻都是通過壓艙水和油艙來平衡船隻重心的,不過,現在海豹号燃油消耗殆盡,而運輸機運來的貨物又都是船上必須的裝備,所以格倫隻有揮汗如雨将它們徹底擺放到位,以求一勞永逸。
  圖拉姆在船頭發了一陣呆,此時,運輸機的身影已消失在夜空,船上各艙室的燈火已經熄滅,連駕駛艙的燈光也因船隻停泊而熄滅,唯有“ju花”廳内燈火通明,人頭晃動。海面上除了輕微的波濤外,似乎還響蕩着《斯卡波羅集市》的輕吟,底艙格倫的勞動聲,透過狹窄的艙口傳出,仿佛這首歌的畫外音,模糊中透着無奈。
  “生活就是這樣”,圖拉姆歎了口氣,準備返回艙室蒙頭大睡。可他的擡起的腳在空中頓了一下,方若無其事地落下,走過艙口時,他好像無意地蓋子蓋上——通向底艙的門關上了,甲闆顯得更加黑暗。
  事實上,當圖拉姆的腳停頓在空中時,整艘船都仿佛頓了一下,底艙格倫的腳步突然中斷,ju花廳内晃動的人頭也同時凝固——他們如此一緻都處于一個相同原因:船尾發生一下輕微的起伏。
  按說,停泊的船隻受波濤的沖刷,都會節律性地輕微擺動,這種節律頑固而持之以恒,長久下來,人們會把腳下的晃動視之爲必然,即使微又差異也會被感官忽略。可圖拉姆正在回味音樂,他踏着音樂的節拍一步一晃,正在發洩人生感慨,船尾起伏的幅度突然增大,讓他又漏了一拍的感覺,加上格倫與ju花廳的異常,讓他馬上反應過來——有人登船了。
  不過,底艙格倫與ju花廳内的停頓隻是眨眼的功夫,随着他們恢複常态,圖拉姆馬上知道該如何應付,他有樣學樣,馬上裝作若無其事,順手合上了通向底艙的艙蓋,吹着口哨向駕駛艙走去。一進駕駛室,他立刻鎖死門。
  現在,侵入者隻剩一條路了——登二樓去ju花廳,哪裏有全船最強的兩個人存在。
  屏住呼吸,圖拉姆突然感覺自己的感官靈敏了許多,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那侵入者隻有一個人,他靜靜地縮在船尾,輕輕地呼吸着,身上的海水無聲地流到腳下,等海水流的差不多,他輕輕地,很有技巧地抖動下身子,甩幹身上的水滴,而後無聲無息地移動了。
  那一刻,圖拉姆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隻腳的形象,那是隻光的腳,腳趾分開的很大,每一步的走得很穩,沒走幾步,腳下的水迹已經消失,而後,那隻腳停頓了一下,圖拉姆耳中傳來了一陣細微的擦拭聲——侵入者在擦去腳痕。
“很細心”,ju花廳裏的舒暢低聲嘟囔一句,他走過去,伸手扭開了音響,一陣輕微的音樂聲響起,掩蓋了所有的聲音,也掩蓋了侵入者的腳步。
  “是海豹突擊隊的技巧”,馬立克低聲解釋:“身上穿的是‘鲨魚服’,可以讓水無聲流到地下……每一步都踏在波濤起伏中,很專業,很熟練……”
  “五十公裏”舒暢調轉話題,繼續之前的讨論:“你是說,當時速達到五十公裏時,任何東西都是兇器?”
  “不錯”,既然舒暢不把來人當回事,馬立克也把他放到一邊:“所有的殺戮技巧,最終都追求一個‘快’字,而人類不斷突破,也是爲了超越速度壁壘。子彈爲什麽比弓箭威力大,是因爲速度;激光爲什麽比子彈強,是因爲速度。
  速度——就是動能。一張紙鈔,如果時速達到五十公裏,可以輕易砍斷一雙木筷,當然,也可以輕易砍斷人的脖子。五十公裏,就是高手門檻。這個速度并不難超越,泰森的拳頭時速就超過100公裏。”
  侵入者的腳步已輕輕踏上台階,正在向樓上摸來——他不能不來這裏,因爲他隻有一人,而船上發出的聲響表明這裏人手衆多,所以他隻有擒賊擒王。冒險來這裏劫持人質。
  “杠杆……”屋裏的課程似乎已跳躍到下一節:“杠杆運動最主要的是尋找支點,人體構造中,有許多節省體力消耗的構造,比如手臂,分成兩節,或者加上手腕成爲三節,這是便于人依據情況延長力臂……”
  門輕輕地推開了,話音嘎然而止,唯有音樂在輕輕飄蕩。
  是個女人,任誰也沒想到進來的是個女人。
  她像個小子一樣一頭短發,從發根看,她應該是一頭褐發,但發梢處已被海水泡的發灰。
  從體型看,這是個極端暴力的女人,她全身像健美運動員一樣,全腱子肉,本該是女性特征的乳房也被肌肉覆蓋。幸好,她的身材并不臃腫,一米九的個頭讓這身肌肉反透出一種健美味道。
  這身爆炸似的肌肉撐在黑色的潛水服裏,因爲緊張的情緒繃得緊緊的,連胸上的櫻桃小點也凸現出來。那雙灰褐色眼珠因緊張而透露出狂亂與絕望的信息。一進門,她兩眼立刻盯在戴眼罩的馬立克身上,赤手空拳擺出攻擊姿勢——因爲他的剽悍也因爲他是屋内唯一的聲響來源。
  “歡迎光臨”,舒暢彬彬有禮地向對方鞠躬緻意,但對方仍不錯眼珠地盯着馬立克。
  馬立克很憨厚地笑了一笑,緩慢地把雙手攤開,示意他沒有武器,而後,他一寸寸移動雙手,把手放在沙發茶幾上。
  侵入者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但她不敢放松,隻快速地瞥了一眼皮膚慘白,顯得瘦弱無力的舒暢,擺手示意對方把雙手舉起,放在她視力可及的地方。
  “你确信?”舒暢一臉傻笑,很詫異、很白癡地問。
  怒了,那女子瞪大眼睛,但她的主要精力還鎖定在馬立克身上,對舒暢她隻用眼角掃示意:“别羅嗦,快點!”
  “好吧!”舒暢歎了口氣,雙手舉起随意一落,穿過了距離間隔,落在對方胸乳上:“這下,我們誰都能看的着”,他咂了咂嘴,似乎對手感很不滿。
  爆發了!
  那女子渾身繃緊的肌肉猛烈地爆發了,她像頭發怒的獅子,狂野地、歇斯底裏地一拳向那張可憎的、嬉皮笑臉的小白臉擊去。
  她對自己的拳速很滿意,憤怒使她超水平發揮,她确信這一拳落在對方臉上,絕對會把那張可憎的臉轟個稀巴爛。
  胸前的乳突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不是疼痛,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是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心癢,是不軟不硬、适可而止的酸軟……
是xing騷擾,這絕對是xing騷擾!
  軍營中曾經的屈辱豁然湧上心頭,她更憤怒了,她把全身的力氣彙集在拳上,鐵拳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飛奔。
  忽然間,她覺得臂彎一軟,拳頭竟然莫名其妙地改變方向,,胳膊折疊起來,這拳竟向自己的胸膛飛來,耳邊還聽到房間裏那位剽悍的眼罩男,以笨拙的口舌,無比無辜地解釋:“你弄錯了,這屋裏最強的不是我。”
  大恨!但晚了。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46
第四十三章摸上來一個炸彈妞(2)
  她才聽到前半句,已經發現拳頭改變方向的原因,那個壞笑的人已竄到她側面,用幾根指頭搭在她的肱三頭肌上竭力外推,因這一推力,她的上臂已全部外展,導緻拳頭順勢回縮。
  她氣急敗壞,她竭力想控制拳頭,可就在這時,那壞小子的指頭又動了,他像是愛撫一樣,輕柔地、但堅決地順着她的上臂撫mo至手腕,他捋過的地方呈現出一種熱辣的燒灼感,皮膚仿佛被喚醒似地、充滿饑渴地渴望手指再度光臨。
  但她的拳頭……她的拳頭卻因此再度失去轉換方向,順對方的“撫mo”騰地展直。拳風呼呼,她耳中清晰地聽到拳力的爆炸,這一拳暴怒地打出,拳中蓄積的憤怒、狂躁、爆裂全部傾瀉而出……打空了。
  因爲,此時對方已到了她身邊——嚴格地說是鑽入她懷裏,而她這一拳卻奔外而去,所以這一拳隻能打在空氣中。
  改變支點,改變力的方向——這是中國甲骨文時代,希臘人發現的物理定理。一切,就這麽簡單。
  拳雖打空,但她因這一拳産生的劇烈扯動,令整條胳膊上肌肉灼痛,她憤怒的大喊:“不!”
  這時,她模糊地感覺肩膀湧來一股沖力,她身體踉跄地向外跌去,但她一隻胳膊已落在對方手裏,所以這個動作最終變成類似于探戈舞的“外展”。
  此時,對方的另一隻手一路彈動,從她的小腹快速地彈動至她的喉下——這是一個NBA籃球标準的快速運球動作,隻不過哪隻手不是在拍籃球,而是在拍打她的肌膚。
  等這隻手掠到她的喉下,她的軀體正不由自主的“外展”,于是,那隻到了喉下的手又重新一路向下。“嘶”——一聲漫長而悠揚的聲音随着那手的移動,随着她身軀的外展,連綿不絕。
  這是拉鏈的聲音,那隻彈動的手一路在尋找着拉鏈拉手,到了喉下,他終于找到了目标,于是,随着她的舞姿,她的潛水服從喉下一直拉到小腹。
  “騰”地一聲,兩隻胸乳掙脫束縛彈跳而出,深深的乳溝處掉出一個防水袋。沒等袋子落地,她高叫一聲——“不”,奮力擡起右腿,向對方踢去。
  這時,她肩上再度用來一股力量;
  這時,她隐約聽到那個剽悍的眼罩男憨厚地嘟囔“沒我的事了”……
  這時,她聽到一陣悉瑣的聲響,那眼罩男邊向門外走邊說“該解除警戒了……”
  這時,肩上傳來的力量再度把她拉向對方懷裏;
  這時,對方伸腿一撩,那個掉下的防水袋改變了飛行方向,向沙發上飛去……
  這時,那隻原先拉拉鏈的怪手順着她的小腹蜿蜒而下,到了她大腿,而後還在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她的膝彎,哪隻手掠過的地方一陣熱辣辣,竟讓她有一種興奮的刺激感。
  她身子一空,整個身體騰了起來,那隻高翹的腿,那隻無奈的手還在對方手裏,于是,她的姿勢變成倫巴舞裏的“高踢腿”——躺在舞伴懷裏的“高踢腿”、衣衫盡開的“高踢腿”、氣喘籲籲紅潮滿臉的“高踢腿”……
  這時,她聽到房門發出一聲輕響,那個眼罩男已走出了房間。
  “不”,她聲嘶力竭地喊着,竭力在對方懷裏扭動身子……
  成功了,她翻騰地在空中旋轉起來!
  “不”,她繼續高喊。因爲對方的手撫上,随着一聲“嘶”,她腰間一空,敞開的上裝立刻向下滑落,“嗡”——對方手中多了一根細絲,它在空中伸展,發出陣陣嗡嗡的嘯音。
  那是她的腰帶,也是她的武器。
  這根鋼絲一段筆直而鋒利,一段盤成奇異的彎曲。筆直的那一段抖直了相當于一柄刺劍,彎曲的那一段是個萬能鑰匙,可以打開世間大部分鎖具。
這鋼絲可承重4噸,成龍拍攝《我是誰》時,曾用這種鋼絲懸吊跳下大酒店的高樓。那種奇異彎曲實際上是一種鎖扣,把筆直那段鎖入,成爲一根腰帶。
  解開這根腰帶需要特殊手法,即使她本人,平常穿脫也需靜下心來,按步驟仔細開鎖。但這玩意到對方手裏,卻沒耽擱他一秒時間。
  “這怪手,平常一定解慣了女人腰帶”,在翻滾當中,她無聊地閃過這念頭。
  能不無聊嗎?她現在就像一個被扯線的木偶,身體肌肉全不由自己做主。她翻滾、她踢腿、她跳躍、她轉身、她低頭、她揮拳,全憑對方操縱,基本沒她啥事,所以她隻有無聊瞎想的自由。
  随着她的“舞蹈”,地闆不時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從她身上不斷地掉下一兩件金屬物——小鉗子、小剪刀、小鐵條……還有小槍。
  “不”,她喃喃喊道。此時,對方已與她貼面而立;此時,她以被對方洗剝的不着寸縷,此時她這聲有氣無力的喊叫,倒像是向對方婉轉求huan。
  “不”——兩腿因被人撐開,她疲盡力竭地喊叫着。
  “不”——身體裏闖入一團火熱,她被那巨大的沖力刺激的尖叫起來。
  她竟然高潮了。
  “不”,她挺動着身子迎上對方的撞擊,響亮地喊叫着。耳邊恍恍惚惚傳來一聲問話:“你是誰?”
  “不”,她用力繃緊小腹,下意識地回答:“海軍陸戰隊上士、電子機械師琳達·喬依·傑瑟普、俄勒岡人。”
  又一下撞擊洶湧而至,琳達感覺到那猛烈的快感,她意志模糊,隻顧全身享受那股快感,耳中卻又聽到一句:“爲什麽登上我的船。”
  這是刑訊逼供——琳達清晰地意識到這點。這項技術還是美軍發明的,在越南戰場,美軍曾用藥物配合,來審訊意志最頑強的女俘虜,它的名字就叫“快感拷問”。
  琳達僅僅堅持了幾毫秒的功夫,就不由自主的尖叫起來:“不!我是……”
  一浪接一浪的強烈快感向她湧來,她已完全陷入無意識狀态,她嘶聲高喊,她有問必答,她毫不隐瞞,她借助這高喊盡情發洩……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志漸漸恢複。
  這是間寬敞的艙室,艙内亮着弱弱的熒光,她躺在一張碩大的床上,床大的足以讓她連翻兩個筋鬥。
  奢華,這是艙室給與她的第一感覺。長這麽大,她從沒見過如此衆多的奢華品聚集在一起。現在,它們就擺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身體軟軟的,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才醒來的時候,她發覺自己的身體還在有規律的抽搐,那股強烈的刺激似乎還留在她體内,令她皮膚格外敏感。
  艙外傳來陣陣腳步,偶有說話的聲音輕輕傳來——正是這些動靜,是久經訓練的她慣性地驚醒。但現在,她卻發覺醒來毫無意義。
  可能此前的歡愉帶來的刺激過于強烈,以至于繃斷了舊有神經反射,導緻她肌肉反應極爲奇怪,她費盡力氣想挪動右腿,以翻下床鋪,但最終換來的卻是左腿肌肉痙攣。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一個嗓音謙和地說:“埃裏克已經打招呼了……女兵失蹤……例行檢查而已……你的模特……”
  琳達聽出來了,這聲音她很熟,正是可惡的憲兵中尉馬維。
  而另一個聲音她更熟,就是那個聲音對她進行了“快感拷問”,導緻她現在渾身癱軟的惡棍。
  這個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對方談着,聽着聽着,渾身酸軟的琳達感到,對方話音有股穿透力,雖然聽不清他說什麽,但每當對方開口,琳達的身體就發出陣陣顫抖。
  腳步聲停了,就停在門口。琳達想躲,可渾身乏力。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54
第四十四章圖拉姆的計劃
  門緩緩地推開半扇,從門縫裏可以看到正是那可惡的馬維,他站在門邊,身子半擰着,扭頭跟人交談:“很遺憾,我聽說那三名模特都很漂亮,我竟然錯過了……”
  緊跟着,舒暢那笑嘻嘻的賊臉出現在門縫中,琳達第一感覺是“他的眼睛好亮”,随即,她覺得那眼裏仿佛隐藏着什麽,她不由自主地想看清楚——那是海水,幽暗而深邃的海水……
  啊,還有草原,俄勒岡草原,農場,我又回答了爸爸的農場——“媽媽,你沒死”。
  這一刻,琳達放聲大哭,她竭力呼喚着父親母親的名字,忘了身處何處。然而……
  然而,她嘴裏發出的竟是一串串鳥鳴,她的呼喚和叫喊全成了無意義的鳥語,她能清晰地聽到無恥的馬維發出一連串的恭維,那聲音曆曆入耳,可她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小鳥叫聲真清脆。閣下,我認爲它的羽毛是我所見過鳥中最美的。”馬維語氣中充滿讨好意味。
  “謝謝……我們再看看别的房間吧。”那個邪惡的人回答。
  “别走!……妖魔?……催眠術!救我,我願跟你回去!”琳達聲嘶力竭地喊着,但這聲音傳入她耳中,仍是一連串無意義的鳥鳴。
  門輕輕地合上了,琳達像待在鏡子裏人一樣,旁觀着艙門合攏。這世界仿佛跟她隔了一層玻璃,她明明感覺到它的存在,卻無法觸摸,無法穿越。
  門并沒有完全合攏,似乎那妖魔有完全的自信——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暴露。
  話語音隐約從門縫傳來:
  “……例行公事,請務必理解……”——這是馬維。
  “你估計她會去哪?”這是那個惡魔。這聲音極其具有穿透力,琳達覺得那話音使她渾身肌肉都在顫動。
  “按距離推測……,按時間推測……,附近隻有你們一艘民船……我們準備明日向她親屬發唁電……”
  “她還有親屬嗎?”
  對方停頓片刻:“估計沒有了,他父親破産……有一個遠親……”
  惡魔也有人性?回答的停頓更長,似乎在默哀,而後,那惡魔說:“讓我們忘了她吧,還是讨論一下彼此的事業,……,你打算賣多少錢?”
  一陣咯咯地笑聲響過,馬維回答:“先生,我還沒有參觀你的會客廳呢?”
  “也好,我讓管家預備最好的香槟,我們在哪兒詳談。”
  聲音漸漸遠去,琳達将注意力返回自身,恍惚間,他覺得自己真是一隻小鳥,正在一個精緻的籠子裏忽閃着翅膀,并引亢高歌。
  “做個小鳥……真快活”,琳達心頭一陣輕松,迷迷糊糊中,她又看到舒暢那雙眼睛,随即,她眼前仿佛升起探照燈,什麽景物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光明。
  “不行,……催眠術,我必須破解催眠術——我不是小鳥,我是人;我不是小鳥,我是人,看看自己,看看呐,我是人!”
  琳達竭力按教科書上的要求進行自我催眠,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緩緩睜開眼睛,望向自己的手指——“記住,這是人的手指,我應該看到手指……啊,不!”
  當她勉強看到一根手指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快感猛烈地沖擊她的神經,這快感如此強烈,令她渾身皮膚都在收縮,瞬間,她像做雲頂飛車般飛向半空中,高潮的刺激一波接一波湧來,她的肌肉發生陣陣抽搐,她弓起了身子,發出一聲快樂之極的呐喊。
  随後,當她繼續回味那快感的餘韻時,她發現:她還是隻鳥,她依然在籠子裏歡唱,隻是籠子上方多了一雙閃亮的眼睛,那雙惡魔之眼在天空旋轉不停,帶着贊賞的神态俯視籠中之鳥。“我是小鳥,做鳥快樂”,琳達喃喃“鳴叫”。
  正當她樂爾忘憂的時候,天空中那雙眼睛忽然像流星墜落,琳達驚慌地叫了起來。那雙眼睛似乎聽到了琳達的召喚,越墜越緩,最終墜到一人的高度,鑲嵌到了人臉上。
  “在底艙給她找個單人間”,眼睛的主人說。周圍的景緻逐漸變幻,最終還原到原來的艙室,原來的大床。原來的那個惡魔正站在床邊,對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話。
  這時,喊破喉嚨的琳達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她發現自己恢複了對身體的控制,活動小指、活動中指、大拇指——啊,這還是自己的身體,不是鳥。
  “不是鳥!”惡魔仿佛讀懂了琳達的心思,他俯身看着琳達,得意地奸笑着:“認識一下,海軍陸戰隊上士琳達·喬依·傑瑟普,我是妖魔happy!歡迎你來到妖魔世界。”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琳達這句話脫口而出,卻突然憶起了此前的快感經曆——我招了,我全招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琳達吃力地問。
  “4個小時”,舒暢微笑着,深受撫mo着她,安慰說:“别擔心,到我這兒,你安全了,誰也不能要走你。”
  “謝謝”,琳達縮了縮身子,輕輕地回答。同時心中輕聲自語:上帝知道,我反抗了,可我失敗了。
  了解美軍秘密的琳達知道,“快感拷問”是一種很邪惡的刑訊技術,被它打倒的犯人,會在潛意識裏埋下向刑訊者讨好、獻媚的意識。這是一種意志的征服,從此以後,被征服者對外人還會産生強烈的距離感和性冷感。
  琳達此前竭力想從催眠中醒來,就是想打破這種意志枷鎖,可她失敗了,這失敗會在她心中埋下陰影,令她不再敢嘗試,或者把她的努力引入歧途——譬如剛才。
  “空孕素,……,那是禁藥,他怎會……”琳達清楚的記得,這種拷問需要一些激素配合,但所需的激素已被美軍列爲禁藥,嚴格保密。
  對方怎會知道這個秘密,而且還把它用在自己身上。
  似乎,不記得對方給自己用藥……可當時那種情況下,便是他用藥了,自己也無法察覺。
  在琳達沉思時,那位管家跟舒暢交流了幾句,而後轉身離去。琳達剛剛醒來,意識飄飄蕩蕩,總不能集中注意力,所以沒聽清對方的交談,等那人走後,舒暢坐到琳達身邊,手掌輕輕撫在她的身上。
  這是怎樣的一“撫”啊,那隻落下的手掌令琳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感到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她說不出這種顫抖是出于興奮,亦或是出于激動——總之,它不是恐懼。
  這種顫抖令她羞恥,可她控制不住,她不由自主……
  “好了,安心歇息,我會讓人送晚餐來”,舒暢拍拍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起身離去。
  琳達心中失望的快要歎息出聲,她竭力忍住,可以就發出“哼哼”的喉音。
  門關上了,琳達絕望地流下了眼淚。
  我的眼淚爲誰而流——她詫異地問自己,可她回答不出。
H哥 發表於 2016-7-9 16:55
第四十四章圖拉姆的計劃(2)
  “怎麽樣?”,船頭,馬立克迎上舒暢問。
  “這是個冷感女人”,舒暢總結說。
  “冷感,可我昨晚聽到,她比誰都叫得響亮——比我記憶中的所有女人。”
  “問題就出在這兒”,舒暢歎了口氣:“軍中……”
  “我明白!”馬立克回答。
  别以爲美國出了個比爾·蓋茲,美軍大兵的素質就該有多高。實際上,美軍裏面除了軍官是受過教育外,大頭兵反而是正常社會混不下去的地痞惡棍,純屬美國人渣。
  細分起來,美國大兵由三部分組成,一類是混不下去的社會殘渣地痞流氓好勇鬥狠之輩;一類是犯下了輕微刑事罪,被法院判處社區服務,嫌丢人,幹脆到軍營,以役期折換刑期;最後一類則是偷渡客,走投無路之下期望用服役換取綠卡,并換取教育基金,以此融入美國社會。
  當然,美軍當中也有部分一腔熱血者,但在人渣堆裏,他們基本就跟雞蛋裏孵出孔雀一樣罕見。
  正是這種人員組成,讓美軍醜聞層出不窮,虐俘、強奸市民、拍女兵*、逼女兵獻身……等等醜惡公然行于光天化日之下。而琳達正是其中受害者之一。
  想當初,琳達正在大學學習,可沒想到父親因破産舉火*,失去收入來源的琳達靠助學貸款完成了學業,爲償還貸款,畢業後她隻有兩個選擇——到偏遠地區服務,享受減免還款優惠;投軍,享受免還款待遇,同時享受高薪。
  爲盡快自立,琳達選擇了後者,沒想到她從此跌入仇恨深淵。
  像她這樣毫無背景的女兵,在軍隊中,從來就是“送死你去,背黑鍋你去”的倒黴蛋,還有不斷忍受上司的xing騷擾。雖然她也竭力奮鬥,甚至通過了海軍陸戰隊的體能考核,但仍擺脫不了受歧視的待遇。
  受父親影響,加上軍隊裏受迫害的遭遇,使琳達對男人有極度惡感,進而發展成爲女同性戀,這讓她更受不了男兵們的xing騷擾。這次到查戈斯群島出勤,種種原因加在一起,琳達爆發了,她失手格斃了兩名對其不軌的士兵,而後踏上了逃亡之路。
  查戈斯群島隻有一個軍港、一個空港,剩下就是星羅散布的小珊瑚島,群島最大的島嶼不過數公裏長。其他的可想而知。
  琳達是在一個受訓的荒島上出逃的,她利用簡單的訓練設備做成浮筒,一個荒島一個荒島漂流。她曾躲在水下看着憲兵中尉馬維駕着巡邏艇繞着珊瑚島一圈一圈巡查,她用最頑強的意志躲過了一次一次搜索。
  絕望中,她看到一架水上飛機飛過她的頭頂,并逐漸降低高度,她知道,這架飛機即将降落,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于是,她奮力向飛機降落處遊來,但沒想到她好不容易遊到附近,飛機卻又起飛了。
  一艘停泊的船雖也能讓她歇息,但更易暴露她的行蹤。馬維一旦發現船的存在,她隻能束手就擒。但爲了追上飛機,她已持續遊了數小時,抵達船側後,再無力氣繼續前進。于是她隻好登船,希望能劫持到船主,在馬維趕來前離開。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在艙内找錯了對象,本以爲瘦弱可欺的“貧血男”,卻讓自己吃了平生第一大虧。
  不過,她更沒想到是,若她早來一會兒,見到了未起飛的飛機,那情況更糟,因爲那時有一群狼在船上。
  不過,幸好那群狼的接頭人之一就是馬維,他自認對埃裏克了解很深,知道對方以傭兵爲生,隊伍清一色男人,絕不會收留一位女性。所以他登船後便失去警惕,隻剩下例行公事心理,沒想到中了舒暢的催眠術,把琳達看成一隻籠中金絲雀。
“馬維跟我達成一筆交易”,舒暢繼續對馬立克說:“我将購買他一批‘淘汰設備’,重新武裝一下船隻……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停泊,不是嗎,停泊的越久,越讓他們摸不清行蹤。”
  據說,美軍最近取得重大突破,在阿富汗戰場,他們創造性地達到每1.17萬發子彈消滅一個敵人的優秀記錄。從這一紀錄可以看出,美兵對不限量供應的彈藥有多揮霍。
  當然,跟這一紀錄相應的是美軍倒賣彈藥的記錄。據說,流散在外的每十枚毒刺導彈,就有3.4枚是美軍士兵賣出去的。至于美兵倒賣出去的槍支,那更是沒數。
  因爲槍管有壽命限制,美軍一次訓練要打上萬發子彈,槍管很快能到達壽命極限。所以,部分有門路的人渣兵就幹脆用新槍打上幾發子彈,而後連槍帶彈藥轉售他人。
  連美國國防部都羞答答地承認:許多打死美國兵的槍支,都是美國造的。
  這種“報廢”槍支買賣也有後果,若是流散到恐怖分子手中,一旦他們被俘槍支被繳,順着槍号追查過來,就有兩三個替死鬼要倒黴。但舒暢是被當作埃裏克的武器運輸商介紹給馬維的,所以馬維不用擔心追查,這錢反而賺得即安全又快捷,他能不動心麽?
  “你想把船停在這兒……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你打算随後去哪裏?你有計劃嗎?”馬立克一疊聲地問:“我承認,在這裏躲藏一段時間對我們有好處,可我們不能在這躲一輩子,不是嗎?”
  等待——舒暢在摩加迪沙的露面,已完成了引開别人注意力的任務,下面要做的是等待芙蘿娅的消息。可如果要把這打算說出來,那就必須談起芙蘿娅、談起她的出現就要談起伯爵……
  還是不說的好!
  “我建議,你還是按原定計劃去悉尼,我們将在那裏完成必要的工作”,馬立克建議。
  “不,我有另一個計劃”,圖拉姆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兩人身側:“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怎樣才能讓我們的船安全的像陸上堡壘?”
  “你想到了嗎”,舒暢調侃地問。
  “當然”,圖拉姆回答:“沒想到,我怎會找你商量……聽我說,我有一個計劃:讓迪倫帶船去悉尼,而我們……對了,你那個寶貝可靠嗎?”
  “寶貝”這個詞源出花花公子雜志,有“玩伴”的意思,圖拉姆指的是琳達。
  “什麽意思?”馬立克與舒暢齊聲問。
  “我沒想到,你會留下一名企圖奪船的侵入者,不過,我的計劃裏剛好差一名機械師。如果她值得信賴,我建議算上她!”
  “可我并沒有聽過你的計劃!”馬立克回答。
  “可我們怎麽離開呢?”舒暢問了最實際的問題,讓迪倫駕船走的話,這茫茫大海,他們怎麽漫遊過去:“坐船離開?——我相信,附近除了這艘船,最近的船也在數百海裏之外。”
  “一個邪惡組合……”圖拉姆得意地晃着一個指頭,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需要一名優秀的策劃者——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就是我……”
  “還需要一名優秀的探子——蘭卡,年齡雖小但懂得多國語言,可不引人注意地探聽我們需要的秘密,有意思的是,我們現在還多了兩名幫手。
  我們還需要一名‘開路者’爲我們掃除前進障礙;一名‘接應者’,攔阻追蹤和火力掩護——馬立克與格倫恰好可以勝任。
  此外就是兩名身手敏捷,相互配合的‘行動者’,我認爲老闆的身手不錯,完全能勝任我的計劃。當然,如果老闆能控制他的‘寶貝’,這計劃就更完美了。”
  舒暢笑了:“你說的這麽嚴重,不會是讓我們潛入五角大樓吧。”
“五角大樓——”圖拉姆笑得很得意:“那是公開遊覽的場所,申請一張遊客證就可随便進去,我計劃近的地方,可比五角大樓難多了。”
H哥 發表於 2016-7-9 17:04
第四十五章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水下摩托艇!”圖拉姆得意洋洋地高聲喊出這個答案。
  所謂水下摩托艇也被叫做“鲸艇”,它最早是被當作“單人魚雷”設計出來的,至今它的外形仍保留有魚雷的模樣。在和平年代,水下摩托艇既被當作一種旅遊玩具,向遊客提供淺水灣潛水的動力,同時,它也當作小型船艇的緊急動力源。
  與此同時,軍方也在繼續使用這種無噪音、無油污染、按裝使用方便,維修便捷的動力裝置,作爲水下突擊利器。
  海豹号上本有兩具“鲸艇”,但那上面沒有水下定位系統,也沒有水下聯絡裝置,所以它隻适合當乘客玩具,供乘客興之所至,在遊艇附近潛水嬉戲用。
  這次,埃裏克動用關系搞來了四具軍用水下摩托艇,這種微動力水下摩托艇,要是配上遊艇附帶的核電池,确實能實現遠距離移動。
  “向北走,在赤道附近就是馬爾代夫最南端的甘島,而後我們坐飛機抵達目的地……”
  “切……我們現在在南緯7度”,馬立克打着手語,冷笑着回答:“抵達赤道的甘島,往少的說要跨越七個緯度,一緯度約合111公裏,我們至少要航行700公裏。摩托艇的時速是多少——30公裏,我們要在水下潛遊25小時,至少25小時。”
  馬立克說到這兒,笑得越發燦爛:“水下泡25小時——我相信你能做到。可這是赤道,白天陽光燦爛,水下摩托艇的工作水深爲30米,這樣的水深根本不能遮蔽陽光……你确定要這麽做嗎?”
  舒暢火上澆油:“我已跟馬維約好了交易時間,你認爲,他看到我突然消失會想到什麽——那失蹤的女兵!”
  “這些我全考慮了”,圖拉姆不慌不忙地說:“我做了個計劃,周密的計劃。你們打算聽聽麽?”
  舒暢扭過臉去,一付“我不認識他的模樣”,自顧和馬立克打手語交談,圖拉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預料中的期待,怏怏不快地嘟囔:“你們都不打算聽?……很好的計劃啊!
  聽我說,我們此前曾遇到潛艇潛入船下,雷達沒有反應的經曆……這讓我認爲有種很不安全的感覺……老闆,你不想讓這船更安全麽——我有一個計劃,可以實現你的夢想。”
  “‘我的夢想’,還是你的”,舒暢反問。
  不管了,反正對方問話了,這表示他感興趣。圖拉姆立刻接茬說:“處理器,強大的處理器——我發現問題出在計算機上。憑我們現在的計算機處理能力,即使我們擁有軍用雷達與聲納,也不能分辨潛艇的僞裝。
  埃裏克曾經告訴我們一個識别信号,但這并沒給我們帶來方便。不錯,我們的運輸機是安全降落了,我不知道埃裏克是怎麽與軍方溝通的,但考慮到他們在伊拉克雇傭了許多傭兵。我認爲,這很可能隻是針對埃裏克的特例——軍方默許他接走士兵。
  但那艘潛艇呐?我懷疑它并沒有離開,仍在水下監視我們,隻是我們沒有發現。”
  舒暢被他毫無頭緒的話說懵了:“你想說明什麽?”
  “我做了一個小程序,發現利用後門能進入了軍方網絡……我認爲,這是一筆難以想象的資源,想想看,我們可以利用埃裏克的識别碼,直接讓網絡安全系統誤判,認可我們的進入,并能利用他們的資源,這該是多麽美妙的事……
  但遺憾的是,我懷疑埃裏克的識别碼有使用期限問題,而同時我也無法擦去數字腳印,因爲我的計算機芯片不行,這種民用芯片帶有标記……各位知道‘大耳朵’嗎!”
  “聽說過”,馬立克打手勢:”那是個強大的監聽系統,正式代号是‘埃希龍’,意思是‘梯隊’,它通過電子監聽系統,大量截獲人們使用電話、手機、傳真機和計算機等通信工具傳輸的信息。一旦你的交談中出現某些其“感興趣的”關鍵詞,這些電子‘大耳朵’就會把通話自動記錄,并傳送給相應情報機構……據說,法國也擁有這樣覆蓋全球的衛星監聽系統。”
“不錯,我在那裏發現了這個秘密,我的民用芯片裏固化了數字腳印,而我使用的程序裏攜帶了‘敏感詞’發送系統……我讨厭被監控,所以我需要一個沒有數字标識的芯片。
  如果我們擁有了這個就徹底安全了,我可以随時悄悄出入軍方網絡,必要時,甚至可以調動軍方力量打擊對手……這太美妙了,虛構一個秘密行動,指揮一群精英,我們還怕什麽阿薩邁族,來一個滅一個,不是嗎?當然,我們船下的潛艇也不是問題了,我随時可以用司令官的名義讓它走開。”
  “你讨厭被監視的感覺?……”馬利克嘲諷地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舒暢壞壞地把話接過去,續道:“……全球有數十億人呐,電腦電話傳真更不計其數,如果‘大耳朵’人人都監視,那是海量的信息,什麽處理器能受不了——所以,你想被監控,套用一句我們那疙瘩的話:還不夠級别。”
  圖拉姆使用“電玩語言”說出他的打算的,這種“電玩”語言特點是簡潔、直奔主題但毫無頭緒。總結起來,他說了六層意思:
  第一:他可以利用後門進入軍方網絡;第二:那裏的資源令人垂涎;第三:他的CPU不行,出入的痕迹無法消除;第四:無法消除出入痕迹意味着他隻能浏覽,不能利用軍方資源幹私活;第五:他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第六:由于識别碼有期限問題,所以動手要快,必須在識别碼失效之前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否則,他将永遠失去進入軍方網絡的機會。
  舒暢雖然對他出言嘲諷,但要說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圖拉姆繼續說下去時,他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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