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妖魔人生 作者:赤虎(已完結)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4 10:13
第十五章 被人逼到無人可用的地步(2)

更新時間2008-3-9 15:38:00  字數:2796

  舒暢不客氣地回答:「其實,你要不說這番話,我已經在懷疑——這次孟買之旅本身就是個圈套,一個讓我從此不見天日的陷阱。現在你這麼說,我至少知道你不是同謀。」

  「我肯定不是同謀」,哈根苦笑了一下。

  此時,電梯已經停頓,蘭卡頂著托盤,哼著不知名的歌,向這間屋子走來,在空蕩的大廳裡,他的歌聲響的極為悠遠。充滿了神佛的禪味,空寂,悠遠,婉轉,如泣如訴。

  哈根瞥了一眼蘭卡,搖頭拒絕了他遞上來的食物,繼續完成他的話題:「……這次行動,你獲得了六千萬歐元,而我只得到一點布倫先生的委託金,但我們卻失去了一份召集令……」

  「六千萬歐元並不多」,也許是因為心臟不再跳動,舒暢現在的感情冷漠了許多,他無動於衷地反駁說,不經意之間,他發現自己的腔調,竟然與布隆克霍斯特伯爵十分相像。

  「我雖然不懂基因學,但我知道,這項研究要精確到微米、納米。至少需要購置一架電子顯微鏡,價值數千萬美元。然後,開動一次電子顯微鏡要花數百萬人民幣的電費和維護。

  數百萬美元,只夠買研究所需要的打印紙。俺們哪兒的股市曾玩過數十次這樣的噱頭,投資幾百萬,買堆打印紙,說是納米概念,然後騙老頭老太太的錢——我再智障,被玩了幾次還能不明白,六千萬歐元只夠依貢幾個月的花費,這不是他的全部資金,所以,這事沒完!

  你覺得六千萬多麼,我分你一半,咱一人三千萬歐元,算我補償你的,你拿它僱人手——能在陽光下活動的人手。我們來反監視、反跟蹤、反擊——我一定要搞清楚,誰在惹我?」

  「三千萬——謝謝你的慷慨,這筆錢足夠滅亡一個小國的……高爾伽耙,謝謝,我不喜歡吃這種辣味沙司,吃進去感覺嘴裡好像在冒涼風似的……

  郭杜裡雞,這個我喜歡。什麼?要先生先挑選,他不會吃熟食的,他現在只吃生食,血淋淋的牛肉那是他的最愛。」哈根後一句話是對蘭卡說的。這時,電梯聲再度響起,那是格倫回來了。

  「我去」,哈根使了個眼色,一把奪過咬著郭杜裡雞,邊走邊吃。

  「先生,你真的喜歡生牛肉嗎,我不知道,我沒買那東西」,蘭卡怯怯地說。

  「別聽他的……你去把圖拉姆喚來,我需要採購一些電腦設備,把這裡改裝一下,讓它完全電腦化——全自動的報警器,監視器,紅外線掃瞄儀,等等,你跟他商量一下,拉個採購清單」,舒暢馬上支開蘭卡。

  格倫回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有人跟蹤那小孩」。

  「奇怪?誰會注意這樣一個孩子」,舒暢想不通:「蘭卡現在的行蹤只有金店老闆納瑞林知道.除此之外,……他搞轉賬都是躲在計算機後面,通過網絡完成的,依貢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他頭上,再說,依貢不是還沒消息嗎?

  納瑞林……我與他的交易已經完成了,我如數購買了他店裡的珠寶,那筆佣金足夠補償他失去蘭卡的損失——在他看來,一個下等種姓的人,應該不值得他如此折騰。」

  「不是金店的人」,格倫憨憨地回答:「金店的人身上有股金屬味道,還有處理黃金常用的硫酸味,他的身上很乾淨……

  嗯哼,你知道,大多數印度人身上都有股咖喱味,但這個人沒有。我懷疑它不是印度人。這人很警覺,發現我注意他之後,立刻混入人海。要不是我離不開的話,我會跟上去查個究竟。」

  「你做得很對」,哈根讚許地說:「你剛才的任務不是反跟蹤,而是查清蘭卡的忠誠度。

  我們人手太少,所以,現在我們第一步要做的是查清楚誰值得信任,而後我們才能決定:我們該信任誰。

  好吧,現在蘭卡也能當個人手使用了,格倫,給你槍,這裡的安全由你負責,我去尋找幫手。舒,晚上見,你看完那些棚戶人後直接來阿波羅碼頭,我在13號泊位等你。」

  當夜色再度來臨時,舒暢終於開始了他吸血鬼生涯的第一次夜獵。

  夜色下的孟買是最為迷人的,這是一座與紐約、巴黎、倫敦並稱為「世界七大國際之都」的城市,燈火輝煌的孟買被譽為「夢幻之城」,多彩的霓虹燈將這座城市裝扮成一座「不夜之都」。

  舒暢站在一座無聲塔下,嗅著南面「空中花園」飄來的馨香,毗鄰的尼赫魯夫人公園透出的五光十色將他的臉映的陰晴不定,圖拉姆雙手插在兜裡,吹著口哨,站在他身後。此時,無聲塔上傳來陣陣禿鷹扇翅的聲響。而後,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地下傳來,像是一個人絕望的嘆息。

  圖拉姆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深吸一口氣,玩世不恭地說:「又一個靈魂走了,啊,也不知道他是升入天堂還是下地獄……嗯,大人,你怎麼選這麼一個地方,我還是不喜歡屍臭味,這個地方,味道太臭了。」

  「無聲塔並不無聲」,舒暢裹著一身黑衣,簡直是一幅標準的吸血鬼打扮,他神思不屬地說:「以後,我們就要習慣於這種味道了。嗯,這幾座無聲塔建於什麼年代?」

  「不知道」,圖拉姆目光左右打量,他指著北方,說:「我只知道那座『空中花園』有120多年歷史了,花園內擺放著不同種類的花卉,供遊人欣賞。人在其中遊覽,有如置身於空中……」

  他又指指西側,繼續說:「那裡是耆那教玻璃寺,有一百零五年歷史,寺廟由大量玻璃建成,規模不大但精巧美麗,非教徒可免費入內欣賞,但須赤腳進入……

  至於無聲塔……我不知道它建於何時,不過,拜火教存在有四千年歷史了,這東西,應該淵源很深。」

  舒暢身後的五座無聲塔呈梅花形排列。這是拜火教徒的鳥葬場地(即天葬場),當拜火教徒死去後,祭師們依據死者的身份地位,將死者屍體放置在不同的石塔上,任由禿鷹啄食。

  被啄剩的殘骸經風吹日曬後,便自動掉進石塔裡的天井中,然後經下水道流入阿拉伯海。而殘骸墜落時的那聲悶響,則被拜火教徒稱為「離世之嘆息」。

  孟買是拜火教的聖地,雖然拜火教分佈於全世界,但教徒極少,全世界不過10萬教徒,而其中孟買就有6萬。他們多是教授、科學界人士,是孟買最有勢力的社會集團之一。

  圖拉姆特地提到拜火教的淵源流長,是想提醒舒暢——拜火教雖然人少,但勢力龐大,在他們聖地活動,需要格外注意,不要做出冒犯之舉,免得招惹教徒的報復。

  「放心吧」,舒暢聽出了他的意思,安撫他說:「我選這個地方停留,是因為在西區,在馬拉巴山上,只有這塊地方安靜。」

  當然安靜,沒人願意在黑夜裡,接近這片死亡之地,篤信佛教的印度人生恐打攪別人的安息,所以,這裡雖處於西區的喧嘩中心,但行人卻寧願繞道,也不願走近無聲塔。

  這個時候,走來的一定是自己人。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從遠處急速馳近,伴隨腳步聲的還有喘息聲。

  確實,是自己人,蘭卡邊跑邊恐懼地喘息。

  「開始吧」,舒暢輕輕一聲嘆息,迎向了蘭卡。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4 19:10
第十六章 兇悍的瑜伽大師

更新時間2008-3-9 21:42:00  字數:2353

  第1016章兇悍的瑜伽大師

  棚戶的存在,是孟買的一大頑癥。而棚戶的產生,是由於熱帶地區生活成本的極度低廉。

  孟買正是個熱帶城市,一年四季溫暖如夏,一條短褲就可在這座城市裡打發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所以身在孟買,窮人不存在服裝費用。

  熱帶城市水果極端豐富,許多水果不但可以補充維生素,還可以用來充飢。這又使老百姓不必為食物發愁。

  有人曾經這樣形容孟買人——勤快的孟買人知道踹樹,而後撿起樹上掉落的果子果腹。而懶惰的孟買人,只知道在樹下拉根繩子作吊床,而後等待水果掉進嘴裡。

  上帝是如此寬待孟買,以至於即使是懶惰的人,在孟買也餓不死。

  衣食住行是生存的四大要素。出行,底層老百姓不用擔心額外花費,安步當車即可。剩下的問題就是「住」了。孟買的棚戶就是在這種氛圍下誕生的。

  孟買的法律規定,房主不得隨意驅趕租房客,解除租約需徵得房客同意。在這條法律的庇護下,房客故意欠租,堅決不搬現象極為嚴重。由此造成孟買房東寧願將房屋空著,也不願出租,以免引來麻煩。

  這一現象制約了孟買房地產發展,有能力購房者不願投資地產,房地產商就不願蓋新樓,越發導致房價居高不下。而無能力購房者,卻連租房子都租不到。

  幸好,孟買氣候宜人,白天夜間溫度變化不大,隨便找塊地方到頭就可安睡,無須為夜深露重而發愁。最終造成了棚戶的盛行。

  不要以為,住棚戶就是底層社會的窮人,在孟買許多公司裡上班的白領也乾脆不買房子,他們豎四根木棍,上面搭塊布,而後以此為家。

  他們不是因為窮才不得不如此,在他們的棚戶外,常常停著自家的豪華汽車。他們只是因為懶,懶得在退休之前置業。

  就這樣,孟買人過了一代又一代。

  孟買人對於修建棚戶是很執著的。世界各大機場都在為驅趕鳥類而發愁,但孟買機場卻不為鳥事發愁,他們在為棚戶頭痛。

  據說,機場安全員上個廁所的功夫,飛機跑道上就會出現幾位搭棚戶的印度人。為此,他們不得不頻頻關閉機場跑道,並驅趕搭建棚戶的人群

  多年以來,印度政府為了驅趕棚戶人家也下了許多功夫,但印度沒有暴力拆遷政策,即使是非法搭建的棚戶,那也是民居,政府工作人員也不敢隨意闖進。於是……

  與之相對的是,棚戶人家生活設施簡單,你在這裡不讓建棚戶,他們把木棍從地上拔起,夾著木棍與篷布,到另一個地盤重新搭建棚戶。

  幾十年如一日,如此不尷不尬地相持下去,懶散的印度官員對待棚戶侵入的投訴,也越來越漫不經心。

  久而久之,地球人都知道了——在孟買,如果某一天早晨,你醒來發現自家院子裡多了幾個棚戶人家,不要報警、不要起訴、不要發火、不要爭執——這些都沒用,你得自己想辦法請他們走路。

  這就是哈根他們面臨的局面,他們雖然理直氣壯地擁有那所房子的產權,但在外敵不明的情況下,他們卻不敢把事鬧大。

  蘭卡吹著口哨,沿著大馬路走在前方,一幅天真爛漫的樣子。一路行來。舒暢等人躲閃著,貼著牆根悄悄尾隨。幾個棚戶人家聽到小孩的口哨臨近,偶爾有人翻個身子,看到來的是名小孩,他們嘟囔一聲,又翻身睡去。

  僅僅幾天功夫,那所房子周圍已變成一個大垃圾堆,腳下污水橫流,舒暢等人遠遠地聞到陣陣惡臭。他們小心地順著牆根走,沒想到牆根卻是最污穢的地方。

  棚戶裡沒有下水道設施,更可怕的是,孟買市內公廁鳳毛鯪爪,故而住在棚戶裡的人只好衝著牆根方便。

  據說,每天早晚,孟買海堤上的一大「景觀」就是一排屁股,有白有黑,都蹲在那兒大便——而這些人恰恰是棚戶人家中最講究衛生的人,他們不願在牆根撒尿,只好到海濱方便。

  顯然,侵佔了哈根房子的棚戶人家不在此列。舒暢等人一路走來,已有無處下腳的感覺,加上臭魚爛蝦的腐敗味,讓這片地方簡直堪比世間最厲害的毒氣彈。一行人當中,只有蘭卡早已習慣了這種環境,圖拉姆與舒暢早已窒息難當。

  好不容易走過了「地雷陣」,身後的棚戶又傳來陣陣鼾聲,舒暢掂著腳尖,望了望熟睡的人群——夜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好時機。

  「你留在哪兒」,舒暢一指前方的街口,交待蘭卡。

  「好的!大人,若是有人靠近,我就吹口哨——這樣……」蘭卡嘬起嘴唇,吹了聲口哨。棚戶裡隨即傳來一陣翻動聲。

  舒暢揮了揮手,示意蘭卡快去路口。等他在路口發出無人的信號,舒暢轉頭,平靜地對圖拉姆說:「有人醒了,他正在等我們。」

  「老闆,你動手,我攔截」,圖拉姆眨眼間做出一個計劃,生怕舒暢不肯,他還解釋說:「我們打cS時,好的戰隊都是配合嫻熟的……」

  舒暢舉步向前,以行動代替回答。圖拉姆一晃身子,閃電般隱入黑暗中。

  嗖地一聲,棚戶裡竄起一個人影,他竄上支撐棚戶的竹竿,姿勢怪異地用手點著竿頂,雙腿盤起,略一打量周圍,立刻用手一撐竹竿,雙腿緩緩曲張,身體懸空倒立,作了個藝術體操中的單手倒立動作,目光灼灼地望向舒暢。

  黑夜中看不清這人的臉色,但他那毒辣的目光讓舒暢感覺到雙頰陣陣發燙。舒暢略一猶豫,果斷地舉起腳,踏著滿地的污水,踢踢踏踏地向那個懸空而立的人走去。

  瑜伽,這個人展現的是大師級別的瑜伽——懸空漂浮、埋地重生、鋼針穿體、吞火等等,都是些瑜伽大師才能玩轉的花樣。對於瑜伽大師展現的種種駭人技藝,有些已被證明僅僅是魔術而已,但有些技藝,目前的科技術平尚無法解釋。

  對方也沒有猶豫,這位瑜伽大師展現出如此高超的技能,就是想用這種駭人技巧嚇退舒暢。現在見到警告無效,他身影一晃,撲向舒暢,斗大的拳頭帶起猛烈的拳風向舒暢臉上轟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4 19:11
第1016章兇悍的瑜伽大師(2)

  舒暢不能退,他現在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肌肉。當瑜伽師挑釁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時,他突然感到身上細胞慢慢擴張,渾身的力量像是水庫注水似的滾滾奔流至肌肉,這股力量讓他身心陷入愜意而沉淪的境界。

  那種沉淪讓他得熱血沸騰,讓他不由自主迎向了拳風。

  「轟」——兩拳對轟,發出一聲類似於兩個鼙鼓相撞的悶響。拳風激盪之下,周圍的棚子東倒西歪。那位瑜伽師的身子像風中楊柳般向後飄去,他飄上了現場一根唯一不倒的竹竿,單腿直立穩穩地站在桿頂。

  舒暢活動了一下手指。

  令他驚訝的是,這樣級別的雙拳對轟,他的手指卻沒有感覺到痛疼,要擱以前,他的手指連帶手臂,會粉碎性骨折。

  沒有時間思考了,那位瑜伽師再晃,反向身後撲去。這時,舒暢眼角瞥到一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在那群驚醒的棚戶人家中遊蕩。他像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地貼至人身後,一手摀住別人的嘴,另一隻手一晃,被他摀住的那人立刻軟軟倒地。緊接著,他再度幽靈般飄向另一個人。

  那些棚戶人根本沒察覺這條鬼魅,他們只顧張著嘴,呆愣愣地看著眼前劇烈打鬥的兩人。因為這場搏鬥的劇烈超出了他們的常識,令他們震撼,令他們迷茫,令他們無所適從。

  那個鬼魅般出沒的黑影正是圖拉姆,這次瑜伽師撲擊的目標正是他。舒暢毫不猶豫揮拳攔阻,身子一躍,右拳猛擊對方肋下。

  瑜伽師迫不得已,身子一擰,回身防守。「咚」,兩拳相交再度發生一聲悶響。

  「快!快!快!」,舒暢一拳接一拳,全然不顧對方的反應,全然不顧招式的破解,只知道一拳接一拳,拳拳力大勢沉。沒有招式,沒有技巧,拳拳實在,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猛,令瑜伽師應接不暇。

  瑜伽師大都經驗豐富,卻被舒暢這種亂拳逼得透不過氣來,不得不一拳接一拳,實打實的接下來。此時此刻,技巧全無用途。兩人以快打快,常人眼裡,只見眼前一片胳膊亂舞,像是千手觀音臨世。

  好不容易帶到一個機會,瑜伽師選好了角度,用手掌堵住舒暢轟來得快拳。一聲悶響,響聲未息,舒暢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他眼比手快,也比思維快,目光掃見那位瑜伽師的胳膊神奇地一彎一拐,繞過舒暢的拳鋒,指尖閃閃,撫向他的脖頸。

  舒暢的眼睛雖看到對方的動作,可他的肌肉卻不聽話,沒等他收回拳頭,對方的指尖已劃上了他的脖子,發出一陣「咯吱吱」的聲響,類似劃玻璃那樣令人牙酸。

  這種效果讓對方一呆,不過,這位瑜伽師顯然是高手,在舒暢反應過來之前,他旋即手握成拳,攥住舒暢的脖子向自己懷裡一拽。隨後他雙手一擰,啞聲向竄動的圖拉姆開口:「且……慢……」

  瑜伽大師的嗓音嘶啞,顯然,語言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多餘,許久未開過腔的他言詞笨拙,只說了一個詞已讓他費盡了力氣。

  然而,場中停下來的並不是圖拉姆,圖拉姆還在四處飄擊,直到最後一個棚戶人家倒下,他才拍拍手停了下來。在此之前,瑜伽師的話音已嘎然而止。

  這不是因為瑜伽師不善言辭,而是因為他懷中多了一個吸血鬼。

  當舒暢被他拽入懷裡時,他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惡臭味——據說,瑜伽修行者一年才在恆河洗浴一次,這是傳統習俗。但身處熱帶的孟買,這種惡俗簡直令人難以靠近。

  而後,舒暢忽然嗅到了一股甜香,在濃濃的惡臭中,這股甜香是那麼誘人,竟讓舒暢感覺到一陣*的興奮,他身不由己地將嘴湊上去,神使鬼差地咬上了那根*的大動脈,隨即,他感到嘴裡湧入陣陣熱流,居然有種極樂的歡喜,他歡暢地顫抖著,於是就更加拚命地吸吮。

  剎那間,舒暢眼前掠過一幅幅畫面,有童年時的記憶,有學藝時的艱辛,有成年時的遊歷……當然,還有瑜伽格鬥術的使用技巧。

  最後湧入舒暢腦海的是驚愕,極度的驚愕,畫面越來越緩慢,以至於舒暢都能體會到那種愕然——「怎麼,難道我眼花了,我的指甲能劃開山石,怎會化不開這人的皮膚……危險,這人的同伴在攻擊我的鄰居,抓住他……我的力氣怎會消失,啊,這人在咬我……他在吸血!!!」

  無數的驚嘆號後,那股意識逐漸飄散,舒暢也明白了原因——他在吸血,吸這個骯臟的、久未洗浴然而卻本領駭人的瑜伽大師的血,而那股意識正是瑜伽大師的畢生經歷與經驗。

  不知怎的?對於初次吸血,舒暢心中沒有厭惡,只有陣陣心花怒放的感覺……

  「你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吸血鬼之吻」,舒暢放下軟軟垂倒的瑜伽大師,劇烈地喘息著,腦海裡不由自主地翻動著瑜伽大師的記憶。

  「無一漏網」,圖拉姆喜滋滋地湊近舒暢,骨子裡殺戮的潛質,讓他在這場殺戮過後禁不住心情愉快,但他望了一眼舒暢後,喜悅頓時變成恐懼,他閃電般縮身,邊退邊驚恐自語:「額地神咧,你怎麼會有心跳。」

  舒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指瑜伽大師說:「這是他的記憶!」

  圖拉姆舒了口氣:「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我可是親眼看到你進行初擁的,瞧我想的——一個有心跳的吸血鬼,可能嘛?」

  舒暢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四周,圖拉姆立刻指著遍地人體解釋:「大人放心,我只是把他們弄暈了。」

  他這聲「大人」叫得真心實意。

  剛才的吵動已經醒了四周的鄰居,四周燈光紛紛亮起,估計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出門查看,舒暢站在那裡,簡短地吐出一個詞:「無聲塔。」

  「對!」圖拉姆恍然大悟,手腳齊動迪清理著現場:「我怎麼沒想到,那真是個拷問、藏屍的好地方……馬上就好……來得及。」

  舒暢揮了揮手,用命令的口氣說:「你先去,我留下。」

  等周圍的鄰居出門,看到的是一付空蕩蕩的局面。原先的棚戶已不翼而飛,連他們搭建的棚子也沒留下半點痕跡,地面乾淨而清潔,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曾經的存在就像一場雲煙,了無蹤跡。

  「奇怪」,鄰居們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無法確定眼前的事實。

  此時,舒暢正躲在街角的黑影裡,內心狂喊著:「我有心跳,是的!我有心跳!我是個有心跳的吸血鬼,我還可以行走於陽光之下!」

  圖拉姆走時,只以為舒暢是因為初次吸血,心qing動盪,此外,他們也需要觀察附近其他棚戶的動靜,所以沒堅持帶舒暢同行。而舒暢趕走圖拉姆,則是要竭力掩飾,怕這個秘密被人發現。

  「我明白了,我明白伯爵為什麼快快躲出去——因為他發現了這個秘密,卻又無法面對,無法解釋。所以他只好躲避。

  同時,能生活在陽光之下,對他是莫大的誘惑,所以他才那麼快地答應治療芙蘿婭,他想通過芙蘿婭的病情,探尋這一能力的本原。」

  舒暢躲在街角,他渾身發軟,卻浮想聯翩。

  「伯爵不願公開這一秘密,他寧願等我自己發現,那就是說,他也想對其他人隱藏這一秘密。因為對血族來說,出現這樣的吸血鬼,足以顛覆整個血族的概念,並給血族帶來莫大誘惑,所以,他要隱瞞。

  不過,他什麼也不教我就匆匆離去,讓我自生自滅,自己開發血族的能力,未嘗不是心存惡意……對了,他想徹底控制我,控制這種力量。也就是說,他對我有敵意,但他又知道,掌握他八成力量的我,一旦力量覺醒,對周圍的敵意不會沒有察覺,所以他才要盡快躲開。

  或者,他找芙蘿婭並不是想揭開這一秘密,而是想尋找這股力量的破綻,因為對於血族來說,一個不懼陽光的血族,無疑會在角鬥中佔據莫大便宜……」

  不知過了多久,晨曦漸漸露出,舒暢的氣力也慢慢恢復。

  陽光打在臉上,產生陣陣燒灼的感覺。雖然在理論上,舒暢覺得自己能不避陽光,但他卻不敢輕易嘗試,感覺到身體狀況不妙,他立刻聳起身子,用剛學會的瑜伽身法快速地向馬拉巴山山上奔去。

  無聲塔高聳的身影在晨曦中顯得格外孤寂,隨著塔身越來越清晰,陽光也顯得越來越灼熱。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來了,紅彤彤的太陽在海面上露出身影,舒暢越奔越快,撲向了塔頂。

  「大人,快點」,塔井的深洞內傳來圖拉姆的喊聲。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4 19:11
第十七章 世界的災難

更新時間2008-3-10 9:12:00  字數:2146

  第十七章世界的災難

  太陽嗖地躍出地面出來了,初生的太陽將天空與海面照耀的一片通紅,也照得舒暢身上冒出了青煙。

  就在太陽躍出海面那一刻,舒暢腳尖一點大地,像蝙蝠一樣冉冉躍起,輕飄飄地落在石塔背陰處。緊接著,他身子掛在垂直的塔壁上,像猴子一樣四肢交替攀援著,又像跳蚤似地在垂直的牆壁上快速蹦跳著。

  他的身子每次跳躍均上升一段,當太陽漸變白熾時,舒暢已翻上了塔頂。

  這些動作說起來很複雜,但其實只耗用了數次呼吸的時間,當太陽放射出萬丈光芒時,舒暢眼角瞥見塔頂平臺上似乎躺了一堆人,這些人呼吸微弱,但都有心跳。

  情況緊急,舒暢來不及細看,他呼地一聲,從塔頂竄入塔穴墳井。

  孟買的西區本來就是組成孟買的七島之一,馬拉巴山是這座小島的制高點,山上有幾個洞穴直通海底,後來,這數個洞穴便被拜火教人改造為鳥葬塔。塔頂是個大平臺,可以讓拜火教徒舉行各種喪葬儀式,塔心的墳井則直通海底。

  潮漲潮落,塔內的海水也起起落落,舒暢落入塔內時,潮水正在一波波上湧。

  「漲潮了」,此時的舒暢渾身冒著青煙,彷彿是地獄出現的惡鬼落入井中,但他毫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只顧觀察周圍的環境。

  「是呀」,圖拉姆躲在墳井的一個凹處,哆哆嗦嗦地躲避日光的直射。海水的不斷侵蝕,讓洞底非常寬大,足夠藏下一艘小船,圖拉姆已躲進洞深,他還不放心,哆嗦著說。

  「海水的高潮時間是月曆日期乘以0.8。今天是月曆(農曆)初六,那麼今天的最高潮時間是6乘0.8——也就是說:清晨與傍晚5點左右,海水達到最高潮……我們會有一個艱難的白天。」

  一般來說,漲潮並不可怕,因為那時潮水方向是往裡面送的,人不會被沖走,而且因為海水上湧,此時的水質最好。而退潮的時候是最不宜下水的,因為海水退去時力量很大,會把水裡的人一直往海中拖。

  舒暢跳入塔中時恰好最高潮時分,此後進入退潮,他們將努力與海水搏鬥,並爭取在腳尖大的礁石站穩。等到他們疲盡力竭時,恰逢漲潮。此後,他們需要邊與自己的疲倦搏鬥,邊盡力把身子沉在礁石上。

  這是因為上漲潮水的不斷衝擊,會令人抓不住礁石而滾落海中。而不斷上漲的海水會不斷淹沒他們的落腳點,令人無法歇息。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白日」,舒暢淡淡地回答:「向洞裡找找,我們需要一處藏身地,一處任何時候陽光都不能直射到的藏身地。」

  不知怎的,圖拉姆感覺舒暢這番答話很敷衍,像是對此完全無所謂,他的話音裡反帶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不過,再艱難,我們也必須熬過去」,舒暢補充說。

  是的,他心裡現在充滿喜悅,因為剛才陽光打在他身上,除了給他帶來一點隱隱的痛感,再無其他效應,至於他衣服冒出青煙,那是因為這衣服來自一位血族,沾染上部分血族的屍氣。

  此刻,舒暢心中只剩下陣陣狂喜!他真想放聲吶喊——我-真-能-行-走-在-陽-光-之-下。

  血族追求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結果導致自身患上類似於噗林癥地痼疾,這種因為血紅素生成過程中的基因變異而產生的光敏色素,一旦接觸日光就會變成烈性的毒素,能引起患者嚴重貧血,毒素會將面部器官腐蝕,皮膚上也會佈滿紫紅色疤痕。令人快速衰老,直至身體變成一堆灰煙。

  現在的舒暢,具備了血族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具備了4倍螺旋體的肌肉,卻沒因此患上血族常見的光敏癥。這意味著:一個強大的、能在陽光下行走的吸血鬼出世了。

  這也許是世界的災難,但落在舒暢頭上,卻是莫大的幸運。

  潮水一遍遍沖刷著井壁,舒暢心中的狂喜也像潮水一樣一遍遍沖刷著他,他竭力忍住歡喜外露,但整個穴井的氣氛卻因為他的快樂而輕鬆。

  這是一個天然的海穴,千百年來海水不斷的沖刷,讓它的底部遠比上面寬大,躲開頂部的洞口,隨便找個崎嶇礁石安置下來,舒暢忽然想起:「壞了,我約了哈根去阿波羅碼頭的13號泊位,我們現在,顯然我們趕不過去了。我擔心哈根會以為我們發生了意外。」

  「這還不是意外嗎?」圖拉姆抱怨地嘟囔:「幸好我安排蘭卡先回了。否則,那群狼人會因此而發狂的。」

  舒暢定下心來,抬頭向塔頂所在望了望,又問:「那些棚戶……」

  塔頂方向傳來一聲尖叫,似乎有位被扔至塔頂的棚戶人清醒過來,等尖叫平息,圖拉姆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猩紅的嘴唇,說:「我已經拷問過他們的記憶。啊,確曾有人暗示他們——在兒搭建棚戶無人干涉,於是他們都去了。

  我已經挖掘出那人的影像,而後我又給他們灌入了某些恐怖畫面——對它們來說,那是海量的恐怖圖像。可惜時間太緊,否則,我會把他們清晨那段記憶搞的似夢似幻,讓他們在似真似假裡,不敢確定……」

  「咚」——井中傳來一聲巨響,過了一會,順著潮水飄來一個人體,他飄至舒暢身邊,可以看到那人閉著眼睛,臉上帶著無比幸福的微笑,落在水裡之前就已經斷氣,他激起的巨大水花,彷彿是為圖拉姆的話作註解。

  舒暢與圖拉姆面面相覷,但他們都沒有動,任潮水將這具屍體慢慢帶離他們身邊,帶進深深的海底。

  過了片刻,舒暢才想起詢問:「什麼樣的恐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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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世界的災難(2)

更新時間2008-3-10 15:59:00  字數:3272

  「電玩裡的」,圖拉姆自鳴得意地回答:「全是動漫風格的——古墓麗影、殭屍約會……等等,全有。」

  頓了頓,圖拉姆好奇地問:「剛才,這是怎麼回事?」

  舒暢考慮片刻,不答反問:「你把他們都丟在塔上?」

  「這是婆羅門塔,也就婆羅門種姓們死後舉行鳥葬的高塔。我想,婆羅門族醫療條件好,死亡率較低,所以他們的塔不常使用。把他們丟在婆羅門塔上,不會很快被拜火教徒打擾。」

  舒暢沉默下來,洞穴內潮水的沖刷聲顯得格外沉悶,一絲殷紅的血色漸隨潮水漂流。圖拉姆聞到這絲血腥味,瞳孔開始發紅。

  舒暢指著水中的血絲,解釋說:「這是個等級森嚴的國度,那些棚戶人多是低種姓的人,他們迫切想改變自己的地位,卻也知道今生無可挽回。

  印度人篤信輪迴,當他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突然處身於婆羅門族死後安葬的無聲塔上,而他們腦海裡又多了無數恐怖場景——類似於傳說中的地獄。對此,他們當然會認為這是神的諭示,諭示他們轉世之後將成為一名高貴的婆羅門族……」

  墳井裡再度傳來一聲咚響,緊接著,咚咚聲響成一片,許久才停歇。

  等聲音靜下來,墳井內的血腥氣越來越濃。此刻,退潮開始了,海水一浪接一浪,把海面上的東西拖向海底。血泊中,舒暢補充說:「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印度人都會作出相同選擇——自殺,以期盡快轉世。」

  圖拉姆凝視著腳下的血色,在血腥氣誘惑下,他已不在乎舒暢說什麼,神思恍惚地隨口回答:「原來如此。」

  舒暢關切地詢問:「你想再次進餐麼?」

  圖拉姆正在竭力與那股誘惑做思想鬥爭,這會兒他意志還算清醒,只見他目光通紅,盯著腳下的血色,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日光之下,血族不適合進食。」

  「那麼,安睡吧」,舒暢建議說。

  「不,再等會兒。」圖拉姆堅持道。

  「那我先睡了」,舒暢毫不客氣地盤膝而坐,按照記憶裡的瑜伽打坐方式,修行起來。

  此前,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圖拉姆沒注意舒暢的異常。現在周圍平靜下來,他又陷入血液的誘惑中,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飢餓感,而舒暢此時已陷入假寐中,腦海裡一遍遍重溫著瑜伽師的技巧。

  「殊途同歸,人類對人體潛能的開發,竟可以達到這個程度,嗯嗯,戰鬥人種,這不是和狼人近似麼」,舒暢每回憶一遍瑜伽士的記憶,都禁不住嘖嘖稱奇。

  印度低種姓人種被稱為「小黑人」,基因學研究證明,他們是從非洲遷移而來。

  在遙遠的、信息傳遞不通暢的古代,是什麼力量是分佈於世界各地的古文明,走上了一條相同的、開發自身潛能的道路。

  這是人類之謎,誰揭開了這一生命之謎,誰就掌握了通向「永生」的鑰匙。

  永生,也許不可能,但獲得接近人體極限的壽命,或許可能。最近風起雲湧的「長壽科研」,所研究的不就是生命之謎嗎?

  瑜伽格鬥術士一種精神修練法。通過自我催眠、自我暗示等手法,在腦海裡反覆練習跳,踢,刺,擋,閃避等動作,由此獲得擊敗強敵的自信心。並將敏捷的反應變成一種潛意識,達到用空手赤足護身目的。

  動物在面臨無法面對的危險時,常會出現一種假死狀態,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嚇的動彈不得」。瑜伽術修煉可以讓瘦弱的普通人衝出思維誤區,面對強大的敵手大膽進攻或反擊。隨後他們就會體會到,對手並非所想像的那樣可怕。而精神修煉的他們,卻能熟練給以對手最大的打擊。

  ……

  除了精神修煉外,瑜伽術還有許多身體技能訓練,可惜環境限制,舒暢無法施展,所以,他只好不停地鍛煉精神。

  洞穴內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舒暢是在不斷學習中度過這艱難的一天,所以他不以為苦,反以為樂。圖拉姆是在煎熬中度過這一天的,他在飢餓感、日光恐懼感中反覆掙扎,在漲漲落落的潮水中,不斷挪窩。好不容易等到日落西山,他痛快地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嗥。渾不知這聲長嗥為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

  外面已經亂了套了。西區數個棚戶人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早晨起來人們發現他們睡在無聲塔上,不等別人盤問,他們又紛紛跳海自殺。有一位棚戶人跳海前,還喜不自禁地用手機通知了親友。於是,無數人等候在塔外,等待警方前來調查。

  印度警察的效率一向緩慢,一般來說,人們報案後,報案人用騎豬速度趕到現場,警察還沒到。等他們到了,嫌犯夠時間旅行到月球上了。

  這次,他們也不例外,等他們到達時,月落烏啼了。

  可不幸的是,舒暢此刻剛打算爬出墳井。

  更加不幸的是,圖拉姆那聲淒厲的慘嘯,經過井底洞穴的擴音、放大,再加上回鳴,合成疊加,音響效果已經上升到現代科技無法超越的地步。這陣長嘯過後,整個孟買一片寂靜。緊接著,萬眾俯首,齊聲頌揚自己的神靈。

  亂套了,在孟買這個世界各種宗教應有盡有的城市裡,在這個一場雨水後,海水變淡都覺得是神跡的地方,這聲長嘯簡直就是神跡裡的神跡。

  萬眾膜拜之後,又是一片大嘩。印度教徒聲稱是濕婆神奇跡,佛教徒堅持榮耀屬於佛祖,基督徒則聲稱是基督降臨,拜火教認為神跡發生在無聲塔,理所當然是拜火教神跡;

  耆那教、錫克教教徒一聽不願意了,我們的神怎能啥事也沒有呢,我們堅定地認為,這神跡與俺家的神靈有關……

  於是,大騷亂爆發了。地面上趕到的警察彈壓不住,騷亂繼續蔓延。大家都在呼朋喚友,警察只好呼叫直升機相助、就在此時,舒暢爬至塔頂,先探頭探腦一望,立刻連聲哀嘆:歹命,萬眾注目之下,兩名吸血鬼現身,這什麼橋段?……幸好塔頂無人,否則……

  圖拉姆不知道是自己那聲怪叫惹的禍,他爬在塔邊,偷偷窺視下面的人潮,見到海面上全是船,山頂附近人山人海扭打成一片,如此壯觀的毆鬥場面他聞所未聞,竟不住膽戰心驚爬回舒暢身邊。

  「大人,我有一個計劃,可以讓我們安全脫身」,圖拉姆心驚肉跳地說,舒暢連忙用目光鼓勵他。

  「我們可以讓哈根在海濱附近製造一場爆炸,轉移他們的視線,吸引警力……」

  「得,你還嫌不夠亂的」,舒暢下巴一點下面群情湧動的人潮說:「你現在就是扔個原子彈在這兒,他們也會以為那是神跡。」

  圖拉姆眼珠一閃,馬上又說:「我還有個計劃……」

  「別計劃了,弄不好就激化了」,舒暢打斷他的話:「我們下去,從海底走?」

  「海底?!」圖拉姆喋喋地說:「沒人願意在孟買海灘游泳,你知道為什麼?因為孟市每天無法處理的垃圾達1800噸之巨,而偌大一個孟買城竟然沒有污水處理設施,他們任由污水直接向海裡排放!

  你聞聞,孟買附近方圓數公里之內都能聞到臭味,坐在汽車裡關上窗玻璃也可聞到那股臭味。這臭味無處可躲,半夜醒來空氣裡也有股臭雞蛋味。

  現在是退潮,海水臭不可聞,我們已在這樣的水裡等待了一天,你還讓我跳入這樣的海水裡游泳?還要在海底潛游數公里?而且……而且井底還有數具跑得發脹發臭的屍體,你,你還不如殺了我!」

  遠處傳來陣陣馬達聲,幾架警用直升機飛速地向這裡飛來,海面上一股股雪亮的探照燈迅速刺穿暮色,騷亂的擴大令孟買水面警備隊也出現了。

  舒暢二話不說,趕在直升機探照燈光照亮無聲塔前,一頭扎入水中,圖拉姆雖然還未說完他的廢話,但動作一點也不慢,緊跟著跳入井中。兩人的落水聲連成一片,發出一陣悠長的潮湧。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暢感覺到海面傳來的微弱亮光,他奮力上前一竄,踩著水浮出海面。

  海面上猶自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舒暢大口大口地歇著氣,將手提至海面,鬆開了緊攥的圖拉姆頭髮——「夥計,你可以自己呼吸了」,他喊道。

  這段海底潛游路程足足有數公里之長,舒暢粗學瑜伽術,不僅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荏弱的圖拉姆,即使以血族的強悍身體,他也累得只剩喘息的力氣。

  可恰在此時,一束雪亮的探照燈光打在舒暢身上,可舒暢渾身無力,甚至挪不動小指。他只能橫躺於海面,任海水把他帶到天南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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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任何悲劇都有起源

  馬達聲輕輕響了兩下,一聲興奮的狼嘯響徹海面,舒暢鬆了口氣,放鬆了身體。等著一根長鉤鉤上了他,將他拖近海上的一艘遊艇。

  「給你」一雙熱情的手遞來一包血漿,那人自嘲地笑著說:「可惜,你們的口味比較特別,我弄不到你們喜歡的新鮮『食物』。」

  圖拉姆也被撈上來了,他連吸幾口血漿,馬上開口問:「哈根大人,你怎會在這兒等我們?」

  「哈哈」,哈根長笑著說:「無聲塔的海溝通向何方,我們一百年前就知道了。所以,得知你們困在無聲塔我馬上駕船等在這裡,本以為你們會到早點兒,沒想到你們在海底耽擱了這麼久。」

  舒暢臉色陰沉地躲開了哈根遞過來的手,自打看到哈根守候於此,他一直臉色不善。此刻聽完哈根的話,他的臉色越發鐵青。等精神恢復了點,他立刻冷冷地擲下了空血漿袋,陰著臉向艙內走。

  「我為你準備了各種武器」,哈根沒能喊住舒暢,便緊跟著走進艙內,他對舒暢的冷淡視若無睹,自話自說:「你有很多東西需要練習,可我們的時間不多,現在就開始,怎麼樣?」

  舒暢身子頓了頓,一言不發地接過哈根遞來的手槍。笨拙地調轉槍口,檢查這支手槍。

  這是一枝特製的捷克cZ85冠軍手槍,鈦金屬槍體,黑色的槍管,巴西綠橡木手柄,銀與黑,色彩搭配得如此和諧,令它通體散發著可愛的金屬光澤,簡直不像是件殺人武器,而像個大男孩的玩具般令人垂涎。

  男孩對於槍械都有一種自發的敏感,舒暢觀察片刻,立刻找到機關,按動槍身上的扳鈕,彈夾無聲無息地滑出。幾枚銀色的子彈反射著月光,靜靜地躺在彈夾中。

  圖拉姆「啊」了一聲,立刻跳至一邊,躲在艙角堅持不露頭。

  傳說中,吸血鬼是殺不死的,但他們卻可以輕易被銀彈打倒,這是因為銀對他們的血液來說是中催化劑,可以讓他們的血液快速凝結成膠質。

  圖拉姆是新人,他對這種傳說半信半疑,但他絕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區實驗傳說的真假。因為試驗成功他要喪失一條命,實驗失敗他卻一無所獲。所以他只有避開,並躲在牆角里瑟瑟發抖。

  哈根尷尬地一笑,沒有解釋。舒暢撿起彈夾,毫不畏懼地檢視著銀彈頭,隨後,他面無表情地將一粒粒子彈搓出了彈夾。

  一枚枚子彈叮叮咚咚地滾落地上,直至彈夾中剩下最後一粒子彈。哈根的微笑變得僵硬,舒暢臉色越來越青。

  「我討厭別人拿我當猴耍」,他說:「幾個問題,你現在必須回答我。否則……」

  舒暢咳瑯一聲推上彈夾,厲聲喝道:「否則,這最後一粒子彈將打在你的頭上。我不介意在你的腦袋添加一隻眼。」

  「我介意」,哈根好心提醒:「可是,很對不起,做到這一切,你首先要打開手槍保險……喏,就是這兒……現在好了,你可以開槍了。」

  舒暢板著臉,繼續說:「第一,我辛辛苦苦替你們找線索,為此困在無聲塔內,差點爆曬在陽光之下灰飛煙滅,但為什麼你見到我們卻不急著訊問我們的成果?莫非你早知道答案?

  你知道嗎,我們在那裡遇到一個高手,絕對的高手,我們差點回不來了!」

  「還有麼」,哈根嬉笑著:「還有什麼問題,一塊問。」

  「第二」,舒暢看看手中的槍,問:「你說現在就開始訓練,為什麼槍膛裡裝的是銀子彈?我聽說銀對血族來說是一種催化劑,可以將血液直接凝固成固態,所以,被銀子彈打中的血族將永無新生的機會……你想用銀子彈對付誰?」

  「還有麼」,哈根懶洋洋地斜靠在舵輪上,無所畏懼的繼續追問。

  「第三……第三」,舒暢張了幾次口,頹然地垂下槍口,有氣無力地說:「我也不知道該問什麼,我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總感到疑問太多……

  比如:我們為什麼來到這兒?我為什麼要成為血族?伯爵為什麼一下子找到我們的落腳點——當時我們才找剛到落腳點?

  為什麼我會在棚戶裡遇到高手?為什麼我們在孟買遇到敵意對待?誰是我們的敵人?誰又是我們的朋友?這世界怎麼了?到底誰想對付我們?或者我?」

  「這是一段悠長的歷史」,哈根慢悠悠地說:「好在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讓我來跟你解釋吧……

  任何悲劇都有起源,而和人類所寫的歷史一樣,血族也有自己的歷史,雖然絕大部份都屬於傳說。

  血族最早的起源據稱是聖經中的該隱,他因為犯下殺害親兄弟的重罪,遭到神的放逐,隨後因為神秘的際遇,使他轉化成為第一代血族。該隱有十三個孫子,據說這十三名第三代的血族,正是當代十三個氏族(clan)的源頭。

  在中世紀以前,血族成員由於擁有特殊異能和不死之軀,通常可以成為一方霸主,甚至互相爭權並造成一般人的恐懼。到十四世紀左右,天主教廷宗教審判所第一次公開承認血族的存在,隨即大肆進行捕殺。

  雖然血族擁有異能,但是任何一名血族都無法同時阻擋千百名凡人的合作威脅。於是血族的生存陷入空前危機。為了因應惡劣的局勢,當時的七個第六至八代血族氏族不得不進行結盟,於是產生了camarilla(卡瑪利拉)盟派,也稱密黨盟派。

  這七個氏族所組成的盟派,也是至今最大的血族勢力。盟派創立之時立下了六道嚴格的誡律傳統,要求盟派中的後世血族永遠遵行。這就是卡瑪利拉六誡。

  整個戒律傳統的最高宗旨,就是規定血族必須隱匿於人類社會中,絕對不得暴露身份,以免導致血族生存的危機。所以,卡瑪利拉六誡也被稱為『避世』條約。

  按『避世』條約規定,一座十萬人口的城市,有資格存在一名血族,這樣的比例很適合血族潛藏與覓食。

  在卡瑪利拉盟派之下,血族成員還劃分出地方的勢力。每個都市中會有一個血族親王。親王這個稱謂和王室沒有關係,成為親王的也不一定是男性。若按照(西方)爵位劃分的話,這樣的親王相當於城市總督——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侯爵。

  『避世』條約規定,親王是該城市中所有血族的領袖如果血族要創造新的血脈,必須徵得所屬地親王的同意。親王對於新創造的血族,擁有絕對的處置權,他可以承認其資格,納為己出,或將其放逐或甚至殺掉。

  卡瑪利拉條約賦予親王這項權力,是為了控制血族的數量……」

  舒暢目光閃爍:「我記得——帕特裡克.范.布隆克霍斯特先生只是個伯爵,可我不記得他把我引見給誰。也就是說,我是個不被確認的吸血鬼,他們追殺的目標是我?對不對?」

  哈根搖頭嘆息:「你簡直是張白紙。讓我告訴你吧。布隆克霍斯特雖然只是個伯爵,但他卻是托瑞多族的『瑪土撒拉』——這個名字你懂麼……也不懂。唉,好吧,我繼續說——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8 10:21
第十八章 任何悲劇都有起源(2)

更新時間2008-3-11 11:42:00  字數:2850

  哈根搖頭嘆息:「你簡直是張白紙。讓我告訴你吧。布隆克霍斯特雖然只是個伯爵,但他卻是托瑞多族的『瑪土撒拉』——這個名字你懂麼……也不懂。唉,好吧,我繼續說——

  傳說該隱後來流浪到紅海附近,遇見夜之魔女的莉麗斯。他從莉麗斯那學會了利用鮮血而使用魔法和力量,加上上帝對他的誓約「不得殺他」給了該隱永生的條件。而使用魔法和力量需要大量的鮮血,所以該隱就是如此成為了吸血鬼始祖。

  成為吸血鬼後的該隱和莉麗斯生下擁有「最近乎神力量」美稱的13個第三世代吸血鬼。傳說,第三代吸血鬼就是挪亞方舟留下的人類。等洪水退後,他們從方舟中走出來與第二世代吸血鬼發生聖戰,並將所有第二世代吸血鬼殺死。所以,第三代吸血鬼就被譽稱為『最近乎神力量』的吸血鬼。

  在血族中,又有不同的階層(輩分)代表他們的地位以及能力的高低。最低階層(輩分)的血族被稱為『少爺(childe)』,他們是還未被介紹給親王認可的吸血鬼,能力尚未被自己的尊長(Sire)所釋放。通常,『少爺』是被當作兒童般被尊長照養的。

  稍高於最低階層的血族被稱為『血嬰(Neonate)』,他們是最年輕的血族,由剛被引介給親王的新進血族成員組成。各種血族本領剛剛覺醒。目前,當代『血嬰』通常是第十三代至十五代血族之後。

  新進成員經過五十至一百年後,只要奉守誡律傳統,便可能受到長老們的關注,被稱為『附庸』或『僕人(ancilla)』,當代附庸通常是第十二至第十三代血族。他們雖然還很年輕,但是已經具有相當的能力,而且常被當作下一代傳續者進行培養。

  自卡瑪利拉盟約之後,血族的爵位等級就分成兩個體系。一個是城市親王之下的體系,一個是血族傳統領地下的爵位體系。但無論哪個體系,在『附庸』之上的階層都是男爵,男爵之上是子爵——這些爵爺通常都被尊稱為『閣下』。

  在城市親王體系下,子爵之上就是親王。在血族傳統領地內,子爵被稱為『伯爵管家』,或『男爵首領』。他們是伯爵的直系血裔』——譬如您……

  當親王去世後,繼承親王力量最多的血裔將繼承親王的領地,進位成現任『城市親王』。」

  舒暢在此插嘴說:「親王才是個侯爵……這跟我們歷史中的爵位等級不一樣,好歹也是個王爵,王爵怎能低於公爵?」

  「這跟世俗世界的爵位等級都一樣,只與你們國家的爵位制度不一樣」,哈根繼續說:「與親王平行的階層是『長老(elder)』,長老們通常已活了兩百到一千年,他們擁有強大的能力,已在卡瑪利拉議會中zhan有一席之地,掌握了裁決權力。

  當代親王多是第九、第十代血族。他們的爵位雖比伯爵高,但他們與伯爵是兩個概念。這麼說吧:侯爵是後出現的爵位,卡瑪利拉盟會之前沒有侯爵這個等級,只有伯爵領地。盟會之後,新大陸、新城市被重新劃分勢力範圍,領主封為親王、或稱總督,爵位為侯爵。血族舊領則仍由伯爵統領。

  當親王去世後,他的繼承者繼承侯爵爵位,而沒能繼承親王爵位的人,直接獲得子爵爵位。如果這位子爵在親王生前獲得一份領地——多數是城市衍生出的衛星城,那麼這位子爵的爵位有資格傳承下去。否則的話,這個子爵頭銜沒有傳承權,繼承人的爵位將逐階降低,直至降為平民。

  在所有吸血鬼之上,還有一種被稱為瑪土撒拉的人,這些人的存在屬於傳說,他們活了一兩千年之久,是第四或第五代的血族。然而很少人確定他們是否存在,因為經過如此漫長的歲月,就算是不死之軀,也可能因為瘋狂或厭世而毀滅。

  當然,如果他們現在仍存活於世,無庸置疑地,他們絕對擁有十分強大的異能。

  幸運的是,帕特裡克.范.布隆克霍斯特伯爵就是一位瑪土撒拉,而且是我們現在能找到的、唯一一位第五代的、七大最強有力氏族之一的托瑞多族瑪土撒拉。」

  舒暢希冀地問:「你的意思是說,伯爵的資格足夠老了,他可以不顧忌『避世』條約?」

  「不」,哈根回答:「伯爵也需要遵守『避世』條約,但不巧的是,孟買的領主沒參加卡瑪利拉條約!」

  「哈哈」,舒暢乾笑一聲,旋即又停住笑意,盯著哈根,等待解釋。

  「我剛才說過,血族總共有十三個氏族,加入卡瑪利拉條約的有七個氏族,此外還有四個氏族保持中立,其中包括來自印度的雷伏諾族。

  雷伏諾族是旅行者和強盜,像風中稻草般散佈整個歐洲大陸,他們被公認為是吉普賽人的始祖——現代基因研究也證實了這點。

  雷伏諾族來自印度,以印度為傳統領地,行蹤飄忽不定,隨興而至,喜歡獨處,寧願以痕跡和記號與同伴聯絡。因為他們經常引起混亂,許多血族都在迫害排擠雷伏諾族。最終,他們退入了自己的傳統領地印度。

  孟買是雷伏諾族的大本營。他們堅定地維護自己的領地。千百年來,除伯爵外,還沒有其他人能在印度立足。

  最初,我們弄不懂誰是我們的敵人,但你走後我們接到了伯爵的提醒。伯爵自身的強大可以是他無視雷伏諾族的存在,但伯爵一走,雷伏諾族活了過來。

  他們認為伯爵私自發展血裔的行為,違反了『避世』條約。因此,根據條約第二條的『領權』原則,他們有權力收回伯爵的藏身窩;同時,根據條約第五條『客尊』原則,他們有權要求到此旅行的異端——就是我們狼人,向他們申請,並取得他們的許可。

  不知怎的,伯爵走的時候忘了向雷伏諾交待,也忘了提醒我們。直到他渡過紅海,這才想起此事。目前,我們已經確認是雷伏諾族背後搗鬼,所以我們不再需要你報告……你明白嗎?」

  舒暢咳了一下,垂下了槍口。哈根隨即鬆了口氣,畢竟被槍口指著,精神不好受。

  「這個解釋你還滿意嗎?」他問。

  「雖然不很滿意,但總的來說,大多數疑問都解決了」,舒暢扔下了槍。轉頭自嘲地向圖拉姆說:「哈,你不是自詡什麼都知道嗎?原來你只是個『血嬰』,怪不得需要我照顧!」

  哈根撿起了槍,替舒暢裝上另一個彈夾:「你走後,我們雇了些好手來支援我們,另外,我們購置的槍械也將於明日臨晨運抵孟買……你瞧,我們並未閑著。現在讓我們開始訓練吧!如果你不喜歡銀彈,那我們就用普通槍彈訓練。」

  舒暢咧咧嘴:「在這兒,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訓練射擊……你確信你的智力正常麼。「

  「現在全城人的注意力都在無聲塔下,等我們的船繞過神像島,就是在海面上放炮,也無人理會。至於光線麼……我們的靶子都有螢光標誌,另外,你要相信你的鷹眼……」

  哈根說到這兒,又上下打量一下舒暢:「當然,我們也沒打算訓練出一個奇跡射手,你只要學會開槍自保,那就行了。」

  舒暢快速地瞥了圖拉姆一眼,彎腰撿起了槍,並隨著哈根走出遊艇,邊走邊若有所思地問:「你認為,我們在無聲塔下鬧的事,能否會驚動雷伏諾族……嗯,它是否違反了避世條約?」

  「別管它」,哈根拉動槍栓,回答:「人世間所有問題,都是憑實力決定答案的。」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8 10:21
第十九章 實力多少要用銀子衡量

  「嘟、嘟」,兩隻飛蝶快速地彈射至空中,初始還能看得見它那飛馳的黑點,但迅即消失,融入星光暗淡的海面。

  「砰、砰」,微弱的紅光一閃,海面上激盪著兩聲清脆的槍響。但這槍彈產生的效果卻無人知道。

  「Double」,圖拉姆喊道。隨即,他又一扳飛碟彈射器——「嘟、嘟」兩聲,兩支飛碟再度探入空中。

  這次卻沒有槍聲響起。

  舒暢已經放下了槍,圖拉姆見狀關閉了飛碟彈射器,關切地問:「閣下,你打算再換一種槍練習嗎?」

  這已經是無聲塔事件後的第二個夜晚。當晚哈根就登岸去召集助手,接受後繼軍火。遊艇裡只安排了一位未成年狼孩,陪伴舒暢熟悉各種槍械。

  舒暢沒有回答圖拉姆的話,他的臉隱入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圖拉姆吹了個口哨,懶洋洋地說:「其實,大人何必如此麻煩,找個傭兵——最出色的傭兵,我們只要吸了他的血,就可以獲得他的全部記憶,剩下的只是熟練度而已。」

  舒暢悶悶地回答:「圖拉姆,我們少個指導者,我們急需指導者啊。」

  圖拉姆嘆了口氣:「誰知血族的內幕如此複雜!」

  「我缺少指導,所以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能力覺醒……」,舒暢慢悠悠地說:「哈根昨天說的話裡還有很多漏洞,但我們不知道他說了多少真話,隱瞞了什麼內容。這就是缺乏指導者帶來的弊病。

  比如,他說有七個氏族加入卡瑪利拉盟會,還有四個氏族中立,可我記得血族共有十三個氏族,七加四等於十一……剩下兩個氏族吶,他沒有交代。

  比如,他談及親王領地的事情,伯爵與雷夫諾族親王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也沒有交代;我們在血族中究竟處於什麼地位?十三氏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沒有交代。

  他說伯爵是托瑞多族,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潭水很深,我們卻不知不覺闖了進來。沒有一個指導者,我們該如何自處?我現在腦子裡對此一團亂麻,你有什麼建議?

  對了,你不是泡過血族論壇嗎?你現在還可以進入他們的論壇嗎?」

  圖拉姆聳了聳肩膀,萬事無憂的回答:「那位男爵是論壇的管理者,所以,管理員口令在你記憶裡……

  咳咳,我最近倒是去過那個論壇。伯爵去世了,沒有管理員,論壇裡現在一片混亂,我正想問問你管理員口令,好順便接管那個網站。」

  「接管吧」,舒暢立刻答覆:「我們沒有導師,所有的問題必須自己尋找答案,那個論壇將是我們尋找答案的窗口。」

  圖拉姆無聲的點點頭,黑夜裡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俯下身去收拾飛碟彈射器,頭也不抬的說:「我倒知道點托瑞多族的情況,網上曾有人討論過這個問題——畢竟,那是個托瑞多族的論壇。

  據稱,這一氏族的始祖叫托瑞多,是個貴族藝術家。他的後裔繼承了托瑞多的性格行為愛好,根據他們留給血族的不同印象,有人把他們稱為『墜落者』,也有人把他們稱為『裝腔作勢者』、『享樂主義者』。

  在別人印象中,托瑞多族是極其自我、極其追求享受的人,正因為極端自我,所以這個族群,按他們個人情況和當時情緒劃分,成員涵蓋了雅致與華麗、才華橫溢與愚蠢可笑、富於幻想與閑游浪蕩之間的種種情況。

  對他們的任何概括的歸類,都是對這個氏族整體的一種歪曲和傷害。也許,這個氏族唯一的整體特徵就是成員都有著非常出色的審美感。他們中間許多成員『生前』就是畫家、音樂家或者是詩人。而其它更多成員則把數個世紀的時間用在對藝術創作的可笑嘗試上。

  托瑞多族成員無論做什麼事都充滿了激情。在他們看來,永恆的生命應該被好好的享受。他們與梵卓族一起,並稱為『貴族中的貴族』,他們是當初避世盟約的發起者之一,但最後卻將盟會的領導權拱手交給梵卓族,自己去享樂生活。為此,梵卓族也對他們的自由給與了足夠的尊重。.

  托瑞多族成員做事是極端偏執的,他們的藝術美感會讓他們對復仇充滿激情,據說,托瑞多族成員喜歡把一場轟轟烈烈的復仇戰,編排的像一幅著名話劇般跌宕起伏,充滿戲劇感。他們不在乎復仇的結果,只享受復仇的過程。

  因為托瑞多族成員的這種偏執,沒有人願意招惹托瑞多族,閣下,你想,一個不計成果只想讓你窩心的瘋子,長年累月的盯上你,這是個什麼感覺?

  閣下,我說的這個『長年累月』不是以十年計算,而是以百年為單位。托瑞多族有的是時間,他們把仇人當作遊戲夥伴,以此打發無聊的光陰。閣下,什麼人能跟他們耗的起?

  有這樣的個性,加上盟會裡有梵卓族的縱容,雷伏諾族如果想去盟會告狀,和一個托瑞多族伯爵打官司,我認為他們不會佔到便宜。我只是想不通,他們為什麼當初能忍得下伯爵,卻對我們採取行動,難道……」

  圖拉姆說到這兒,也被自己的猜測嚇住了。他嚥下了後半截話。恰好此時,哈根留下的小狼孩從駕駛艙內探出頭來,呼喊道:「時間到了,我們該轉舵了。」

  這番話打斷了圖拉姆的思考,他向小孩揮揮手,遊艇隨即開始轉舵。

  舒暢一邊收拾槍械,一邊讓思緒信馬由韁。

  「明天——我倆不必參與接頭事件,白天是我們的禁忌……唉,我現在明白,為什麼號稱『永生』的血族也有死亡,昨天我們險死還生……」

  圖拉姆一邊幫手一邊附和:「是呀,一縷陽光,就能使永恆化為灰煙。」

  「這還是歸結到一句話——我們缺少指導者,我們必須盡快讓自己能力覺醒,如此,才能應付這個複雜的社會。」

  圖拉姆感慨地搭話說:「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實力是什麼?血族也怕銀彈——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實力多少要用銀子衡量。

  正如先哲曾說過的一句話:自人類發明了錢幣,世界多了一種度量衡,許多事物從此能夠衡量。

  我們險死還生,為什麼?不就是我們缺少幫手嗎?如果我們多幾個接應人員,完全可以順利返回地宮。但我們沒有,所以我們不得不躲在深井裡,以避免陽光照射。

  如果那個深井不能庇護我們,會怎麼樣?我想,只要那口深井是直上直下的,日近中午時陽光可以直接射入,哪怕這種不存在陰影的狀況之出現一分鐘——我想,我們已成為一堆灰煙了——絕無第二種可能。

  我估計,在漫漫歷史長河中,因為缺少輔助人員,不知有多少實力駭人的血族死於陽光之下。

  一縷陽光,再強大的血族也無可抗拒。所以,我們必須採取一種群居方式,我們必須尋找能在陽光下活動的幫手——蘭卡一人太少,加上格倫,也還不夠……

  噢,傳說中,狼族是血族影子,他們幫血族守衛白天,而血族幫他們守衛黑夜。大人與狼人關係密切,我們可以多找幾個狼人助手。

  「但這還不夠」,舒暢補充說:「狼人在戰鬥時不能冷靜判斷。每到月圓時分,還需要我們的幫助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們需要一些普通人,一些能在陽光下正常行走、正常做事的普通人。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要對我們忠心耿耿,見事不大驚小怪。」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8 13:08
第十九章 實力多少要用銀子衡量(2)

更新時間2008-3-12 0:45:00  字數:2606

  「這一些都歸結到錢上」,舒暢感慨地說:「我們需要筆錢建立地盤;僱傭人手為我們做事——有些真相無可迴避,所以我們要用錢來購買他們的忠誠;每當我們走出藏身地,我們需要他們隨身協助……這都需要錢,一大筆錢。」

  圖拉姆難得的神色嚴峻起來:「最重要的是,伯爵不加指導就離開了我們,我們在享受自由的同時,也失去了依靠……我們必須自己保護自己,還需要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下。想想,我們有什麼可以利用。」

  「三位男爵的記憶」,遊艇飛速行駛著,獵獵海風中,舒暢在暗中咯咯笑了:「我們只能依靠三位男爵的私房錢了……因為所有暴露在陽光下的東西,我們都不能碰,幸好他們都有些隱秘財產……眼前這事完了之後,我們去西班牙。」

  圖拉姆緊跟著舒暢走下船艙,海風中斷斷續續地飄來他的回答:「這得做個計劃……孟買可不能白來……黃金……鉆石……」

  「從今天起,我住在遊艇上」,一回到地宮,舒暢搶先向哈根要求:「你的遊艇歸我了,多少錢,我付給你。」

  「你已經付過錢了」,哈根正在擺弄槍支,身邊圍著幾個粗壯的狼人:「你給過我們三千萬,這錢足夠買遊艇了。再說,那艘遊艇是印度貨,不值幾個錢。」

  「我還需要幫助」,舒暢一口氣地說:「我需要幾名普通人——一名熟練的遊艇駕駛員、一名會多種語言的翻譯員,再加上一名聽話的管家、一名技藝精湛的傭兵——最好是一名兇名卓著的傭兵,越臭名昭著越好。」

  哈根詫異地望著舒暢,頓了頓,他似乎明白過來:「好吧,熟練的遊艇駕駛員——孟買是個大港口,唯獨不缺船員船長;翻譯員——在這個62種語言並行的城市裡,滿大街都是語言專家,我馬上給你綁幾個來……格倫,這事交給你,現在就去。到孟買大學,我比較鐘意那裡的人。

  聽話的管家——你在印度考慮這事,做的正確。印度人被譽為『世界上最好的僕人』,聽說上世紀三十年代,連中國的上海灘都用的是印度僕人。這個國家最不缺的就是僕人,我可以給你提供多種選擇;

  至於兇名卓著的傭兵——我想,打完這仗後,你也會有很多選擇。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布魯克、庫茨扎克、卡恩、梅森等人的身影,他們都是大名鼎鼎的屠殺者,我想,他們會出現在今天的聚會上……你準備好了嗎?」

  「勞累了一夜,我需要睡會兒」,舒暢平淡地回答。

  哈根仰天大笑起來,他身邊的狼人也露出意會的獰笑。

  等舒暢再度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精神飽滿。此時的地宮已再度恢復了死氣沉沉,哈根早帶著狼兵離去,只剩下圖拉姆和蘭卡守在舒暢的房間裡。

  「閣下」,圖拉姆躬身行禮:「你所要的人手——那位孟買大學的語言大師已被送上了船,哈根先生說,這人你可以不用歸還。

  還有,我們所要的遊艇艇長今晚上船,管家明天上午登船——您在安歇,我做主替您挑選了,船長是個錫克族人,名叫拉吉拉丘,以前是貨輪的二副,剛通過船長考核。管家是個果阿人,名叫巴布,以前伺候一位荷蘭商人。

  我們的行李也搬運上船了,你看,這裡還有什麼需要攜帶的?」

  「什麼都不需要」,舒暢整了整衣服說。

  圖拉姆垂涎地掃了一眼地宮:「這裡存有伯爵上百年的積蓄啊,就這麼走了,也沒有人看守,閣下,你確定一件東西不帶?

  「哪就帶上我的床吧……圖拉姆,你自己去船上等我,我帶蘭卡去。哈根約我在哪兒匯合?」

  圖拉姆臉上顯出奇怪的神情:「在神像島,而且還約在濕婆神石窟裡……好奇怪的地方!」

  蘭卡閃動著大眼睛,來回看著兩人,他乖巧地一句話也沒說。舒暢看見圖拉姆臉上的表情,好奇地問:「情況怎麼樣?」

  「據說盤查很嚴格」,圖拉姆遞上幾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的手機、通話器、耳機:「聯繫用,你和阿卡一人一份,你可以隨時呼叫支援……

  我聽說:接頭人帶著他們沿途換了六輛車——在孟買這種交通狀況下,能做到不跟丟他們,真夠累人……

  我聽說:接頭後,他們受到了嚴格的檢查,手機、通訊器都被沒收。許多跟蹤設備都失效了。不過,在狼人面前玩反跟蹤,沒用!狼人的鼻子就是最好的跟蹤器,他們已經確定,會面在神像島進行。

  聽說:目前跟他們接頭的傭兵有17名,分屬七個狼人組織,其中有哈根安排的三個人,包括他本人也在內。他在裡面想伺機奪回召集令,並通知同伴。

  另外,哈根在神像島外圍佈置有23名接應者。他們還派了一名百夫長負責指揮外圍。大人的事不多,只需在神像島外圍待命就行,一旦有需要他們會召喚你,行動代號是『皮猴』。」

  舒暢收拾完畢,最後一邊瀏覽這座地宮,對地宮內琳瑯滿目的收藏品,他無所留戀地,視若無睹:「出發!」

  蘭卡拎起他的小皮包,一溜小跑地尾隨著舒暢。他此時才找到插話的機會,忽閃著大眼睛追問舒暢:「先生,我們再不回來了嗎?」

  舒暢頭也不回地回答:「預計,我們有一段漫長的旅途,也許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將居無定所,也無法回頭。」

  蘭卡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這樣啊……先生,你可以給我放一天假麼,我打算與我的父親告別。」

  「可以!圖拉姆,給他40萬歐元讓他安置父母……不用謝我,這是你該得的,你幫我轉賬,應該獲得這筆佣金。不過,我今天沒法讓你回家,明天吧,明天給你放假。」

  「先生,有個這筆錢,我的姐姐就可以出嫁,我的父親可以擺個小攤,我們一家都可以活下來……先生,我……」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舒暢打斷了蘭卡的感激:「我們動身吧。」

  神像島是孟買著名旅遊點,夜裡依然人來人往,遊客不斷。舒暢的遊艇早早放慢了速度,像普通遊人一樣,毫不起眼地靠上了岸,而後,舒暢一付印度人打扮,手裡牽著蹦蹦跳跳的蘭卡,悠悠閑閑地走下遊艇,沿港口的小路向山坡上走去。

  蘭卡剛獲得一筆安家費,這筆安家費可以讓他的父母衣食無憂地生活一生,舒暢的慷慨讓他看到了今後生活的光明,所以他很興奮,打算竭心盡力地扮演好一個乖小孩形象。

  東張西望的他邊走邊用當地土語與舒暢交談,舒暢聽不懂這土語,但不妨礙他嗯嗯哼哼,表示自己明白。周圍聽到這土語的遊客,也沒懷疑這對幸福的「印度父子」的身份。

  也許是初次上陣,舒暢很緊張,頻頻伸手撫mo腋下藏的手槍,以緩解緊張情緒。幸好蘭卡表演出色,讓他們不引人注意地摸到了石窟門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5-8 13:09
第二十章 體藏之技

  神像島之名,據說是由石窟前樹立的巨象石雕而來。可惜的是,現在這座巨象石雕現移往孟買市區、維多利亞花園的博物館裡。

  神像島石窟開鑿於公元6世紀,當時正是佛教衰落、印度教興起的年代,歷經歲月滄桑,目前僅有五座石窟倖存。

  從那些完好的石窟看,它們建造雄偉,猶如一座地下神廟。其雕刻題材多表現印度教三大神之一、濕婆的傳說故事和古印度人民的生活情景。雕塑中的濕婆神、守護神、仙女、飛天及雕飾等造型生動,表現了高超的技巧,為印度教石窟藝術的傑出代表。

  舒暢早就知道,印度教與佛教是兩回事,目前,即使在印度,佛教也是少數教派,而國人通常認為的那些印度佛教徒,其實是印度教徒。而國際上公認的是:印度是印度教大國,不是佛教大國。泰國與尼泊爾才是佛教大國。

  神像島石窟是印度教石窟,它洞內雕刻的是印度教神靈,它的興建正標誌著佛教的衰落。不過,由於中國對世界瞭解太少,國人不瞭解其中的分別。在通往石窟的路上,許多中國遊客在旅行社的帶領下,正以朝覲佛教聖地的儀式湧往石窟。

  這些旅行社僱用的導遊多是中國留學生或是中國僑民,在世界各地,痛宰中國遊客最狠的正是這些「同胞導遊」,他們介紹時故意含糊了印度教與佛教的區別,只顧操著漢語,竭力向遊客兜售宗教紀念品。當這些人路過舒暢身邊時,舒暢冷冷地笑著,面色不善。

  三叉路口聚滿了猴子,夜色下,它們也不安靜,見到舒暢「父子」走來,它們在舒暢身邊跳來跳去,個個死皮賴臉,你進它退,你退它攻,糾纏個沒完。遠處,那些遊客的身影消失在其中一條小路上,舒暢沒得到進一步指示,就在這岔路口停下來,逗弄著猴子。

  機裡傳來沙沙的響聲,借助猴子的喧鬧,舒暢轉過身去,食指緊貼耳邊做了個手勢,口中輕輕地說:「皮猴。」

  「皮猴」,耳機裡傳來一聲響應,對方接著說:「我看到你了,向前走,他們現在第三石窟。」

  舒暢驚疑未定:「我們認識?」

  「認識,我在地宮見過你。」

  「剛才過去了一批遊客……」舒暢猶疑不決地說。

  「第三石窟不對外開放——因為第三石窟早已毀壞,請放心,那些遊客不會去哪裡」耳機裡回答。

  舒暢沖蘭卡做了個手勢,蘭卡也從懷中掏出一幅耳機塞在耳中。

  「你待這兒,有人接近,你知道怎麼做!」舒暢緩步向石窟走去。蘭卡則轉過身去借與猴子們玩鬧,堵著了這條小路。

  神像島原先遍佈石窟,但後來,這些石窟在莫臥兒王朝時期,遭到了有組織的破壞,葡萄牙、英國殖民者先後把神像島當作駐軍點,那些士兵以射擊佛像取樂,結果島上大多數石像千穿百孔,目前,惟有最偏遠最深入地下的五座石窟倖存。

  狼人所說的第三石窟不在倖存的石窟之內,由於窟內石像殘缺不全,這裡連大白天都沒有遊人光顧。如果不是熟人帶領,甚至無法尋到通向第三石窟的那條荒草密佈的小徑。

  此時此刻,石窟附近的猴子都被蘭卡手上的食物吸引而去,加上小路荒草沒膝,這裡連個鳥獸都見不到,一片死寂。天地間唯剩下風吹青草的沙沙聲。

  夜色越來越來濃,舒暢身邊像籠罩了一團黑霧一樣,整個身體融入黑夜之中。他移動得無聲無息,像貓一樣輕柔,腳步聲掩蓋在草聲、海濤聲、猴子若有若無的吱吱聲中。連草中鳴叫的蟋蟀都沒有感覺到他的掠過,這些昆蟲歌唱家的嗓音沒有片刻停頓。

  「注意,前方150米,有兩個暗哨,他們身前布有紅外線探測儀和振動感應器。」耳機裡的提醒來得非常及時。

  吸血鬼沒有體溫,所以身體不向外不散發紅外線,可舒暢的情況特殊,他停頓了下,開始嘗試用瑜伽術讓自己的心跳減緩、減緩,直至他感覺不出心臟跳動,陷入假死狀態。

  奇怪,舒暢明明感覺到自己心臟停止了跳動,但他卻沒有像瑜伽師那樣沉入冬眠。他四肢還能活動,而且他還感覺到另一股力量逐漸升起,逐漸散佈全身。

  那股力量像毒蛇般冰冷,充滿殺意,讓他每個細胞都像爆炸一樣鼓脹。

  而後,舒暢的身體像失去體重一般,隨著清風緩緩地飄蕩,借助草叢、樹木、地形的遮掩,他悄然摸近了兩名守衛。

  這不是血族技巧,這是瑜伽術的「體藏之技」。可舒暢施展出的體藏之技糅合了血族的力量,使這個體藏術施展起來愈發鬼氣森森。

  常人的第六感覺是對熱量的先天性感知,但即使是最優秀的傭兵也不會對一塊冰冷的石頭產生警戒心理。舒暢現在的體溫完全與環境相同,當他飄到兩名傭兵身後時,後者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逼近,隨著一絲暗影閃動,兩名哨兵立刻陷入昏迷。

  「終於,終於有了偷偷毆人的本領」舒暢搓著手,一臉興奮:「今後,我可以打別人,別人打不著我。哼哼,我都打昏了人,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興奮呀,今後的找人多練練,熟能生巧不是嗎?以後不能老砍人脖子,那玩意不時尚了!」

  「優秀的戰士」,舒暢舔了舔嘴唇,看看腳下昏倒的兩個哨兵,垂涎欲滴:「很好的血液,正好是我需要的搏殺技巧。不會是狼族吧?」

  「當然不會是狼族」,耳機裡傳來低低的回答聲:「否則,你的氣味早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請把紅外線探測器和振動感應器清理一下,我們馬上派人接替他們的崗位。」

  舒暢伸出兩個指頭,直接捏爆了那兩個儀器,耳機裡傳來一聲贊嘆:「妙極了,血族與狼人搭檔果然是最犀利的攻擊組合。」

  數個人影悄悄的摸了上來,黑夜中他們的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舒暢向他們打了個手勢,繼續向洞內探去。

  接連清除了數個暗哨與警戒點,舒暢在距洞口十五米處止住了腳步,緩緩地將身體貼近地面,像一塊巨石一樣與地面融合在一起。

  「呼——、呼、呼」耳機裡傳來一長兩短的吹氣聲,這吹氣聲不大,混在周圍的環境音內,像是淡淡的風聲。

  這是軍人間的戰鬥語言,類似摩爾斯密碼,用長短的吹氣聲當作編碼,代替正常的語言。剛才的吹氣聲翻譯過來是問「怎麼了?」,或者「敵情如何?」這時,跟在後面的狼人似乎感覺到情況不對,他們的呼吸聲壓得極低,幾乎微不可聞。

  「洞口有人」,舒暢用緩慢的令人難以忍受的慢動作拔出了手槍,輕輕地擰上消音器,這一平時只花幾秒鐘的動作,他用去了整整十分鐘。

  「那人沒有心跳,體溫冰冷,但卻對周圍的一切充滿敵意」,舒暢便擰消音器邊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後交待。因為不懂戰鬥語言,所以他只好用正常詞彙表達。為了不被人發現,他說話的聲音極度緩慢,也極度輕微——甚至比蟋蟀的鳴叫大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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