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風流邪尊修仙記 作者:三生萬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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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3-5-16 20:04: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1 100511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08
第80章 崇禎震怒亂象紛呈


    崇禎皇帝踹了桌子,這是從宮中流傳出來的消息。

    所有的太監宮女們都得到了小心謹慎,不要四處亂走,不得犯錯的指示,即便如此,還是有一個小太監太過緊張摔了御書房的硯台,被活活杖斃。

    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白色的恐怖氛圍之下,所有人都謹小慎微,生怕犯了什麼錯,引得皇上暴怒被活活打死!

    “皇上,這活佛還是要放的!大明不能再亂了。”一個鬍鬚齊整濃眉大眼的男子恭聲說道。

    崇禎使勁的揉著眼角,張開雙眼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一雙猩紅似要擇人而食的血紅瞳子。

    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容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屠掉整個村落。所謂天子腳下,至少這裡應該是天下最太平的地方才對。

    雖然京師周圍的莊子之前已經被皇太極帶人屠了一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屠,這就已經叫崇禎暴怒了,對方還以一種最羞辱的方式,將村民釘成人柱,戳在那裡!

    這比直接往崇禎臉上抽嘴巴子還要叫他難受,這簡直就是蹲在他的頭上拉屎了。最可恥的是,他還要將活佛放走,這等於是被人威脅成功了。

    崇禎此時真想下令將活佛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旁人拿活佛沒有辦法,但他身邊有天逞的高手在,殺活佛沒有任何難度。

    但是這個千刀萬剮就在嘴邊,他就是吐不出來,因為早晨之時仙師的話語,這天下亂象不夠,妖孽未現,這使得他不得不聯想到這喇嘛教的活佛一殺,那麼這個亂象是不是就夠了?要知道喇嘛教也不是省油的燈,殺了他們的活佛,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這是一個難題,一個或許夠或許不夠的難題,但這絕對是一個無法選擇的難題,因為他只能選擇不殺,崇禎不能打這個賭,萬一殺了活佛,天下亂了,妖孽出了,那麼這大明江山或許真的就如他夢中的一般只剩下一半了,甚至是如常笑之言,大明就亡了。

    崇禎最終喉嚨裡面咕咚一聲,嚥下了一口氣,隨即崇禎整個人都似乎衰老許多,鬢角上的幾縷青絲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放!”這個字幾乎是崇禎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隨著這個字從口中吐出,崇禎整個人都好似被抽走了魂魄一般,頹然無力起來。

    旁邊的幾位大臣聞言,齊齊開口道:“皇上,萬萬不可,這是那群喇嘛的要挾,萬萬不能呢個放了活佛,此風一開,以後無論那個都會到京師旁邊來耀武揚威,若是誰想要從皇上這裡要人,都去屠戳京城四周的百姓,那麼……”

    崇禎無力的擺了擺手,面色艱難,最終沒有說話。

    看到皇上的這個舉動,最先開口的那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連忙躬身道:“皇上聖明!”

    “聖明個屁!”崇禎輕聲言道,聲音很小,誰都聽不到,或許這四個字只是在他心底蕩漾一圈而已,並未被他吐出來。

    隨即崇禎站起身來,微微晃了晃,慢慢的離開了這處理軍機要事的文淵閣。

    看著崇禎疲憊的身影消失,那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旁邊的一位富態的大臣不經意的朝其淡淡一笑低聲道:“張大人,這群喇嘛確實不好招惹啊!”

    中年男子目光微微一閃,對方這句話一語雙關,內中的意思,他自然能夠聽得出來,他有些事情需要這些喇嘛幫忙,但卻沒想到這些喇嘛這麼辣手,出手就屠滅了整個村落,樹立了五百餘個人樁。

    張大人嘴角動了動,最終卻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坐在座位上閉上雙眼,養神起來。旁邊的那位富態的大臣微微冷笑一聲,隨即也便去作別的了。

    崇禎直接回到了御書房,隨即宣召天涯。

    天涯將百姓被屠戳的消息禀告給崇禎之後,其實一直都在宮中候著,等著崇禎的宣召,此時的他眉頭緊皺,那幫喇嘛做得太絕了,整個村子五百三十四口盡皆殺絕,一個都沒留下!

    其實天逞的反應並不慢,幾乎是在喇嘛們下手的時候天逞就出手攔阻了,​​可惜天逞的人手在成祖朱棣在位之時最是興旺,隨後便慢慢縮減,尤其是在數十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更是使得整個天逞人員驟減,元氣大傷,根本無法恢復過來,畢竟有修為的人不是隨意就能抓到的,即便抓到了也未必願意給朝廷效力。修出真氣之輩都是不能太過強迫的,因為他們背後往往有這樣那樣的師承甚至仙道門派。

    宮中也曾經特意招攬幼兒從小培訓過幾批,可惜最終的結果並不理想,培訓出來的往往有許多人都無法修出真氣,終其一生只能帶著一把鐵尺。

    真氣這東西也確實不是人人都能修煉出來,其中需要一些機緣也需要一些自身的條件。

    好比陳卓,他要不是遭遇吳叔身死,精神受到重創,苦其心智之後才修出真氣,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出真氣來,甚至永生永世都無法修出真氣,真氣這東西不是靠積累就能夠得來的!

    這就是機緣,在修道之士口中也被成為無上姻緣。

    只有身俱無上姻緣的人,才能得聞大道,畢竟天下這麼多人都與仙道無緣,但你卻才能得聞大道,這就是機緣了,而得聞大道的人之中又不是每一個都將大道當成是大道,許多人都對大道一笑對之,當成是愚妄之術,完全不相信大道,能夠深信大道,並且苦苦修煉,修出真氣來的又是少之又少,這就是無上因緣。

    所以天逞的人一直都在縮減,最終到現在只剩下一百零九個青尺,三十三個銀尺,十個金尺,晶尺有多少,連天涯都不知道,但數量應該超不出一隻手掌。

    這麼點人手還要散佈出去,整個大明這麼大,說是杯水車薪都是勉強了。

    這就是天逞的情況,這一次,天逞損失極重,被喇嘛殺戳了十人,重傷兩人,其中還有兩位銀尺,這種損失是數十年前的仙魔大戰之後從未有過的。

    聽到崇禎傳召,天涯便進了御書房。

    崇禎整個人鬆垮垮的堆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早上的時候他還意氣風發,覺得亂象不大,妖孽未現,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現在他卻有種完全無法掌握的感覺,大喜大悲之下,整個人都被擊垮!

    他有心要抑制亂象,但這亂象卻紛沓而來,這豈不是亡國的徵兆麼?尤其是那個夢,寫在手心的那個有,再次使得崇禎焦慮難安,最重要的還是常笑說的那個大明將亡!

    這是崇禎首次聽到這樣的話,或許整個大明二百餘年的歷史之中他是第一個聽到這種話的皇帝,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緊緊的纏繞著崇禎,叫他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

    崇禎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天涯自然也不會說話,靜靜地等候。

    半晌之後崇禎道:“放了活佛吧!送他離開大明!活著離開。”

    天涯聞言,猛的抬頭,頭頂上的猛虎轟隆一聲,咆哮起來,猛的漲大數倍,但隨即收斂起來。

    “皇上,這群喇嘛做下這麼一番罪孽,豈容他們就這樣平安離開?”天涯淡淡的說道,他雖然是天逞之中的人物,受到皇帝轄制,但以他修出丹氣來的修為,大可以不在乎什麼皇帝權柄,即便是在皇宮之中,以他的修為只要那些晶尺們不出手,沒人留得下他,他們這般的存在留在天逞,非是為了榮華富貴,榮華富貴對於修出真氣的人來說或許還能夠有些誘惑力,但對他們這種修出金丹種子的人物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是以他雖然聽從皇命,但在皇帝面前也不必表現得卑躬屈膝。在人前他或許會表現出一絲恭敬,但是在私下,他和皇帝是面對面的對等存在。

    崇禎皇帝也知道對方的修為地位,並不以他的責問言語為杵,有些無力的道:“今早,明性仙師曾對朕言,天下亂象不夠,妖孽未出,大明江山還算穩固,中午便發生了這件事,朕不知道殺了活佛之後,亂象如何,妖孽如何!”

    天涯聞言,微微一怔,雙目之中顯出思索的神情,他們這些人留在皇家為的也並非是保住一家一姓的江山這麼簡單,若是崇禎無道,那麼他們才懶得理會他,但是現在的崇禎擺明了是為勵精圖治的君主,那麼這天下還是由他來坐最穩妥,明性的修為高出他太多,既然明性如此說,那麼自然不會有差。殺了活佛確實是亂上添亂,說不定真的引出妖孽來!

    天涯目光微微一閃,隨後道:“皇上,我們不殺活佛,但這天下人未必不殺活佛,喇嘛們當年在元朝時的所作所為就極招嫉恨,現在又做出這麼一件事來,已經觸怒中土修仙門派,乃至魔門都會出手。女真韃子來京師附近燒殺搶掠,這些門派懶得去管,因為這畢竟是世俗之中的交鋒,仙道人物不會輕易插手,但這喇嘛教也是仙道門派之一,在大明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招惹眾怒,到時候恐怕不是皇上想叫活佛安全離開,活佛就能夠走得了的!”

    崇禎聞言,嘴角微微一抽,隨即露出一絲苦笑,皇帝又怎樣,終究還是有許多事情無法辦到,好比他為了抑制亂象,強忍怒氣,想要將活佛活著送出大明,但仙道門派盡皆要屠戳他,他這個皇帝根本無法保護活佛,他想要平息亂象,但是現在活佛就像是一顆石子丟盡了湖中,一圈圈的漣漪蕩漾開去,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遏制。

    他拼命地想要摀住,但還是從指縫之中鑽出一縷縷的火苗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12
第81章 宣召常笑瑾芸訴情


    崇禎拍了拍臉,隨後坐直了腰板,原本垮下去的人再次挺直起來!

    崇禎有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挫折打不敗他,這可以叫做精明人的固執,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優點,往往在他瀕臨崩潰的時候,他總是能夠重新振作起來,當然也可以稱其為死豬不怕開水燙,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麼擔心什麼的都是多餘的了,他只要做好該做的就成了。

    “能不能護住活佛離開,是那些喇嘛的事情,你們不必再插手這件事了,明天就將活佛還給他們,叫他趕緊離開大明,也可以告訴他們他們的處境,剩下的事情,朕這個皇帝想管也管不了了!”

    天涯聞言點了點頭,隨後道:“皇上,天逞這次損失了十人,重傷兩人,再不想辦法,再經歷幾次這樣的事情,皇上就無人可用了!”

    崇禎聞言點了點頭,卻無奈的一嘆,他不是不想想辦法,而是確實沒辦法,仙道之中的事情,他這個世俗皇帝能夠插手的實在是不多。也就是京師這一塊,仙道門派得給他這個皇帝面子而已!出了京師,大明江山萬里,仙道門派那個都不會將他當回事!當年太祖之時可是力壓仙道門派的,到了成祖之時仙道門派也不敢造次,這二百年過去,到了他崇禎手中,一切卻都變了。

    隨即崇禎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他一想起來就有些牙根癢癢,但不得不說他的那句話使得他心亂了,因為崇禎敏銳的覺察到,似乎一切都在朝著常笑所言的那句話的方向運轉,那天常笑似乎有話還沒有說完……崇禎擺了擺手,天涯便退出了御書房,去安排活佛的事宜。

    常笑今天心情很不好,一早就走了,直到中午才黑著一張臉回來,甚至連瓶兒都未理睬,一頭鑽進了書房之中沒了聲息。

    常笑心情不好,常家的下人也不怎麼在乎,在他們看來常笑早就應該心情不好一點了,常笑給常家惹下了這麼大的禍事,竟然一直悠閒自得,毫不在意,這種表現使得所有常家的人都看不過眼,也就是一直跟在常笑身邊的常福常有還有瓶兒依舊如故。其他的都是一直在京師的常家人,在常笑來京師之前跟常笑這個公子基本上沒什麼交集。他們可是一萬個看不上常笑的。

    “把自己氣死才好!”這是常府下人們之間悄悄流傳的話語!

    就在常家所有人都詛咒常笑的時候,上次傳召常笑入宮的兩位司禮監的公公又急匆匆的趕來,奉聖諭皇帝傳召常笑進宮見駕。

    府中常家的下人聞訊一愣,隨即各個心口拔涼,在他們看來這是皇帝要下手殺人了。雖然這些下人不待見常笑,但常笑畢竟干係著整個常家的興衰成敗,干係到他們的飯碗問題,是以真的到了這個時候,那些詛咒常笑的下人們反倒笑不出來了,各個擔憂!為常家,更為自己!

    瓶兒去叫常笑,叫了半天才將常笑叫來。

    常勝得到消息鞋子都沒穿好就急急趕來,塞給兩位一臉不耐的公公每人各二十兩銀子,然後拉著常笑叮囑道:“公子爺,這次去見駕可千萬不能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了,當今聖上真的被公子觸怒了,天子劍隨時都要揮下來的姑奶奶都保不住你,公子爺,為了常家,為了你父親,為了常老爺子,常勝求您了,萬萬不可再得罪皇上了!”

    常笑此時的臉色依舊鐵青,淡淡的看了眼常勝,這年過半百的半老頭子就差跪在他面前哀求他了,這份關心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許為了常家,或許是為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常老爺子,或許是為了他自己,但還算是真切,常笑領情。

    常笑嘴角微微一呲,似乎是要笑,但模樣說出不的猙獰,他的心態還沒有從那些人柱上剝離開來,“叔父放心,上次我不過隨口嚇嚇皇帝,他要是不咬鉤,我就無計可施,說不定被一刀宰了,現在他咬鉤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常笑一把撥開有些愣怔的常勝,隨著兩個一臉不耐的公公離開了常府。

    常勝愣怔半晌,一陣風吹過,常勝才感覺到腦門子冰涼一片,伸手一摸才知道他的腦門上出了一層冷汗。

    什麼叫做嚇嚇皇帝?這話是隨便說的?這不是嚇皇帝,這是嚇我啊!

    還給皇帝下鉤?這、這、這,這是恨自己活得太長麼?

    不過聽完常笑的這番言語之後,常勝的心莫名的穩定許多,安穩不少,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看著常笑走出的大門,雖然那大門空空蕩蕩的,早就沒了常笑的身影,但他卻似乎還是看到了一個他難以企及的人物的背影朝著皇宮走去。

    ‘非常人行非常事! ’

    這句話不由自主的便蹦到了他的嘴邊。

    兩位司禮監的公公這次對於常笑依舊沒什麼好臉色,因為他們知道皇帝現在正在發火,發很大的火!

    在他們出來的時候,剛剛又有一個太監一個宮女被杖斃,都是因為犯了一些不相干的小錯,皇帝在這個時候傳召常笑,後果可想而知,不用想他們都知道,這是崇禎皇帝要殺人了!

    在他們眼中,這個常笑已經死掉了,現在走在他們旁邊的只是一具屍體,對於毫無價值的屍體,他們自然沒必要再對他有什麼好態度,皇帝傳召的又急,方才被常勝的二十兩銀子耽擱了幾句話的功夫,現在自然是要找回來的,不然皇上磨好了刀等著急了,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兩位公公連連催促常笑騎馬快行。

    常笑卻根本不理會他們,依舊不急不慢的乘車而行。

    兩個公公恨的牙根癢癢,但卻也拿常笑沒有辦法,在他們看來,這是常笑明知見駕必死,是以在有意拖延時間,想要多活一會!

    兩人一路上打好了無數腹稿,皇帝要是怪罪下來,他們要如何將罪過全都推到常笑頭上。

    常笑的馬車剛剛出了常府不久,迎面便有一輛馬車急急趕來,見到常笑的車,對方連忙停下,從中探出一個女子的腦袋來,正是巧福,巧福揚聲問道:“車內可是常公子?”

    常笑聞言一挑車簾,見到是巧福,不由得微微皺眉,他是不大想見到瑾芸這些人的。

    巧福見到轎帘之後的常笑的鐵青面孔,又看了看前面的兩個面色更加不善的公公,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縮回轎中,隨後瑾芸竟然從轎中鑽了出來。

    這可是大街之上,瑾芸是大家閨秀,此舉可算是拋頭露面了。

    瑾芸此時滿臉焦急,她也是剛剛聽到皇帝傳召常笑的消息,這個消息還是從王長旭那邊聽到的,她這回消息靈通的過分了,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王長旭太關心常笑了,比瑾芸還要關心常笑,他早上得知皇帝震怒,下午就听到皇帝傳召常笑,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常笑必死無疑了,說不定要當場杖斃。

    當時瑾芸正在王長旭府中做客,王長旭聽到這個消息後便哈哈大笑,瑾芸笑著詢問何事如此開心,王長旭便隨口說了,瑾芸聞言花容失色,連告辭都沒說,就急匆匆的跑出來,本來是要告訴常笑趁著旨意未到,趕快逃走的,哪知道還是落後一步,常笑已經被兩個公公帶出了常家,此時再跑就是抗旨的株連大罪了。

    瑾芸當時聽了王長旭的常笑必死的猜測,心中已是惶恐,此時見到常笑臉色鐵青,便以為事實確是如此,常笑自己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心中惶恐不已的瑾芸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勇氣,提起裙裾直接從自己的馬車上蹦下,幾步就上了常笑的馬車。

    巧福和春來兩個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張開成了個o形,自家小姐這是乾什麼?拋頭露面還好說,這,這,直接鑽進人家的馬車裡去算是怎麼回事?

    不光是她們兩個納悶,常笑也被瑾芸的舉動驚呆了,他自從和瑾芸打交道開始,瑾芸便矜持無比,一起走了十多天的路連面都曾露過一次,每次說話都是隔著一道車簾,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鑽進自己的馬車之內?

    瑾芸攜著一股香風鑽進車中,此時已經是滿臉緋紅,不過這緋紅也不過是轉瞬即逝,隨即變得煞白無比。

    常笑乾咳一聲道:“瑾芸小姐,你這……”

    瑾芸卻急急開口道:“常公子,你雖對瑾芸無意,但瑾芸卻早在佛前許願,今生非公子不嫁,公子此去見駕千萬拖延些時間,瑾芸使不上別的力氣,但王長旭王大人總算還對瑾芸這個老友之女顧念一些舊情,你雖然得罪過他,但王大人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輩,瑾芸就算是磕破腦袋也一定要求他進宮為你說話,他是御史,他的話,皇帝也多少會聽,你萬萬拖延時間。”

    連珠炮般的說完,瑾芸的腦袋猛的湊到常笑臉頰邊上,滾燙的紅唇在常笑臉上輕輕一啄,隨即瑾芸嗖的一下從常笑的車中鑽出,提著裙裾趕著投胎般的鑽回自己的車中,隨即那馬車便原路而回,疾馳而去。

    常笑眨了眨眼睛,至今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這瑾芸今天怎麼瘋瘋癲癲的,嗑藥嗑多了麼?不對啊,這個時代沒有冰毒這種高級貨吧!

    常笑摸了摸臉頰上那還有著幾分灼熱的唇印,嗅著車中的淡淡芳香,要是沒有這些,常笑一定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不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16
第82章 沒有人情只有交易


    瑾芸倏忽而來,飄忽而去。

    不光是常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連兩個公公也都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一個要死的人怎麼還有這等艷遇?這麼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直往轎子裡鑽。

    哼!狗屎運!咱家才不稀罕!

    常笑莫名其妙的進了皇宮,隨後宮裡傳出消息來,常貴妃去見皇帝,皇帝沒見。

    這個信號,似乎說明常貴妃受到常笑連累都失寵了,而且常貴妃顯然是想去給常家最後的一點血脈求情,可惜皇上不給這個情面。

    由此可見,常笑死定了!

    這是公認的事實!無法改變!沒人懷疑結局會有什麼變化!

    包括王鳳麟等所有的人在內,他們甚至都不再關心常笑和常家了,因為一切都已經註定,結局百分百不會有什麼變化。

    然而他們忘記了,當初在玲瓏樓的時候他們也以為自己準確無誤的預測到了結局,認定青裊無論如何都不會見常笑。

    兩位司禮監的公公傳喚常笑進宮的時候是瓶兒去叫的常笑,因為常笑的書房外只有她能接近。

    瓶兒畢竟還是稍小一些,當時只覺得皇上又要召見公子了,嚇得忙忙活活的找公子,當把常笑送走之後,才從其他下人們的言談之中,得知公子此去怕是有去無回了,這才害怕起來。她連忙又去問了常勝,常勝臉上神色多少也有些黯然,只是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瓶兒至此才發現事情或許真的會走向那個可怕的地步。

    默然半晌後的瓶兒,獨自回到屋中,從櫃子最底下翻出一條淡粉色的絲帶來,這是常笑上次帶著她在廣濟寺遊玩之時為了叫她不再為那兩千多兩銀子肉疼,哄她開心而給她買的,雖然只是常笑隨意買來,並且隨口一說,說這淡粉色配她的小臉很好看。

    當時她就歡喜的不得了,雖然這絲帶並不如何名貴,但這是公子給她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禮物,是以被她小心謹慎的珍藏著,壓在了櫃子最底下。

    瓶兒原本是要將其做成一條腰帶的,但是現在這一條絲帶卻被拋上了房樑。

    瓶兒小手使勁的將其打了個結,然後安穩的坐在床上,看著這絲帶在房樑上圈成一個圈微微的晃動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沒什麼神情,並不悲傷,或許是有點淡淡的歡喜。

    瓶兒只是這樣的在屋中靜靜地出神,不知道這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心中在回想著怎樣的快樂時光。

    “王大人,瑾芸求您救救常笑吧!”瑾芸跪在王長旭面前,哀求道。

    瑾芸本來在王長旭家中做客,王長旭和王夫人都對瑾芸有意,想要將這個故人之女收入房中,為王家傳宗接代。

    不得不說,瑾芸確實是長了一副好生養的身材,屁股微微有些大,有些翹,肉嘟嘟的很有質感,這在過去可是典型的帶子揣崽儿的模樣。後來王夫人又稍微了解了下,才發現瑾芸此時竟然薄有家私,雖然不一定說財力雄厚,但她帶走了瑾家和黃家的兩家財產,家底比他們王家都要厚實,這樣的好生養又有錢的女子就更不能放過了。

    心中有著這樣的心思,王長旭和王夫人對於瑾芸自然是百般照顧,使得瑾芸以為這兩人真的是顧念舊情的好人,卻不知道他們心中懷有的齷齪心思。

    要是讓王長旭選一個天下最討厭的人,那麼這個人非常笑莫屬,他這一生遭遇的最大的侮辱最大的蔑視就是在常笑身上,對他這樣一個對於張顯聲名極為在意的人物,最恨的就是被人不理不睬的漠視。

    就在不久之前,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剛剛說出常笑被召進宮中,一定會被活活打死的言語之後,瑾芸會變得這麼惶恐,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從他面前飛速的蹦走,這使得他莫名其妙,比被瑾芸闖進馬車之中親了一口的常笑還要莫名其妙。這使得他感覺到瑾芸和常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很不一般。

    結果沒多久,瑾芸便又回來了,便出現了眼前這一幕,瑾芸跪在地上為常笑求情,請王長旭出手救救常笑。

    這叫王長旭大感意外,因為瑾芸在他面前一直都保持著一種自矜的態度,從未低聲下氣的求肯什麼!甚至王長旭都覺得瑾芸這個自矜的丫頭永遠不會有低三下四的一天。

    原本王長旭以為瑾芸找上門來不久就會有求於他,到那個時候,他想要瑾芸怎樣便方便許多,哪知道瑾芸一直都是一種淡淡的對待長者的態度來對待他,從不開口相求什麼,似乎真的只是來認識一下他這個父親的故人而已,這使得王長旭有些不大好下手,他這幾天甚至都開始琢磨著要不要私下找兩個潑皮之類的混混去給瑾芸找些麻煩,這樣瑾芸就會求到他,這樣這塊鮮嫩嫩的美肉他才好下口吃到嘴裡,現在這樣光看不吃已經叫他各種心癢難耐了。

    其實瑾芸還是高看了王長旭,王長旭有名,是因為他是瘋狗,見誰咬誰,一般人不敢招惹他,基本上都是怕被狗咬的心態多些,並非是他在皇帝面前有多大的地位,說話多麼好使。

    陷害別人,罵臭別人,這才是王長旭的專長,叫他去救人,這不是難為他麼?叫他去救常笑,這就不是難為他,而是和他作對了。

    王長旭和王夫人對視一眼,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也和常笑那小子有關,這使得王長旭心中怒火滔天,但面上卻依舊和藹可親,只是微微皺眉,關切的問道:“瑾芸,你和那常笑是什麼關係?竟然如此為他求情?”

    瑾芸梨花帶雨的道:“瑾芸當初在德陽城被蔡家陷害,污我舅父是通匪之人,要遍抄我的家產,是常公子救了我,為瑾芸舅父正名,一路上也是常公子護送我到了京師,常公子對瑾芸實有大恩。”

    王長旭眉頭狠狠一擰,聲音帶出一絲冷淡道:“瑾芸,你和那常小子之間有了苟且之事?”

    瑾芸一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臉上露出羞憤的神情,道:“叔父何出此言?我瑾芸乃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雖然家道中落,但也是知書達理,明白事理之人,怎麼可能私下和男子有什麼苟且之事!”

    瑾芸說得斷然,羞憤,王長旭自然看在眼中,這種情緒做不得假,王長旭心中一鬆,沒有被常笑破身,那就好。

    隨即王長旭心中一動,嘿笑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歹毒念頭,不過這個時候笑可不應該,他便連忙收起笑容,面帶為難的神色,伸手拉著瑾芸的手道:“快快起來。”

    瑾芸想要縮手,但看王長旭一臉沉思,並非有輕薄念頭,再加上對方乃是長輩,她便也沒有太多想法,被王長旭拉了起來。

    王長旭心中微微一顫,這手好軟、好滑、好細膩,好似水做的一般。

    隨即王長旭便不著痕跡的鬆開瑾芸的手,這就是王長旭的高明之處,他非是急色之輩,瑾芸這塊嫩肉已經到了他嘴邊,要吃也不急在一時,免得燙嘴。

    王長旭抽走了手,瑾芸便更放心,本來她的心神就都在常笑身上,此時連忙繼續求肯道:“叔父,常公子對瑾芸有恩,還請您務必出手相救。 ”

    王長旭卻眉頭緊鎖,面上露出十分為難的神情來,在屋中踱步,瑾芸的一顆心隨著王長旭的腳步七上八下的亂擺,估摸時間,現在常笑應該已經快進宮了,耽誤一刻,常笑的性命都危急一分。

    王長旭在地上轉了一圈,背對瑾芸的時候,看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雙眼微微一撇,一副我就知道你的神情,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瑾芸旁邊,親切的拉著瑾芸的手道:“瑾芸,你叔父他雖然在京師之中薄有名望,但常家小子犯的是滔天大罪,當著皇上的面說大明江山要亡了,莫說是當著皇上的面說,就是私下裡談一談都是大罪,我家老爺平日為官最是秉正,不知道得罪了許多宵小之輩,要是為常家小子說話,說不定就會被這些宵小們扣上一個欺君犯上的大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王夫人說得嚴重,瑾芸也是一愣,她只想著救常笑,卻不知道為常笑說句話會有這麼大的風險,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畢竟少小之時便在深閨之中,許多成人世界之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並不十分清楚。

    王夫人見瑾芸愣怔,眼中淚水滾滾,嚇得不知所措的神情,然後白了王長旭一眼,似乎在說便宜你了。

    隨後王夫人才道:“不過,你是瑾長的丫頭,我們夫婦兩個無論是和瑾長還是瑾夫人都是極親近的關係,常家小子雖然得罪過我家老爺,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麼我家老爺也不會再記恨與他,可是……罷了,老爺,你就去為那小子說句話吧!能不能救得了他的性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瑾芸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夫人,隨即噗通一聲跪在王夫人面前感激的道:“瑾芸多謝嬸母大恩。”

    王長旭依舊面上帶著幾分難色,看了瑾芸一眼,心中卻冷笑不已,以他的閱歷怎麼看不出瑾芸對那常笑有意?不過這樣也好,有趣得很,常笑你死了,傾心於你的女子卻被我壓在了身下,為我懷胎生子,想一想都覺得解恨,比親手殺了常笑都舒坦妥帖!

    “老爺,你還在猶豫什麼,常小子現在恐怕已經進了宮中,多等一刻都是萬分危急,萬一皇上一怒下手殺了他,那麼就萬萬來不及了。”王夫人這話卻是看著瑾芸說的,提點瑾芸時間的緊迫性。

    王長旭咬了咬牙,隨後一嘆道:“我王家這一脈,現在只剩我這一人,今日若是進宮為常笑開脫,說不定就要丟官罷職,甚至羈押起來,萬一我死了,我王家就絕後了……這……”

    王夫人聞言,也是微微嘆息道:“這、這卻是有些為難……”這話卻依舊是看著瑾芸來說的。

    瑾芸是知道王長旭年過四十卻一直無後的事情的,此時聞言,最初還有些愣怔,但忽有所覺,隱約明白過來!

    她只是閱歷少些,但卻非是蠢笨之人,王長旭和王夫人之間的你來我往一下點醒了她,原來如此!

    瑾芸心中一苦,隨即淡淡的譏諷一笑,然後朝著王長旭跪下道:“王大人若是能夠為常笑開脫罪責,保住他的性命,瑾芸願意為王家傳宗接代。”

    叔父變成了王大人,顯然瑾芸明白得很,這是一筆交易,不是人情,什麼顧念舊情都是假的,她自己的身子才是對方顧念著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22
第83章 為他值得常大忽悠


    “瑾芸願意為王家傳宗接代。”

    王長旭聞言,心中不禁嘿嘿奸笑,常笑的女人現在落入他的手中了!他怎能不開心?

    不過他城府也深,面上卻不會露出半點痕跡來,既然瑾芸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場交易,那麼他也沒什麼必要繼續裝清高,當然一點點姿態還是要拿著的。

    “瑾芸,常笑那小子值得你如此做麼?”王長旭略微為難的矜持一下之後,便順其自然的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了。

    瑾芸雙目迷離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隨即,瑾芸的雙目便堅定下來。

    那個痛揍蔡公子,拉著她橫穿數條街道,掌擂蔡伯爺,一身錦衣舞刀如龍的男子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在見到常笑之前,瑾芸的心上人應該是個文弱的書生,滿腹才華,錦繡詩詞,仰頭望向星河,明媚之中帶著淡淡的憂傷!

    但是見到常笑之後,這些便都化為烏有,瑾芸被強橫霸道的常笑徹底征服,瑾芸的經歷告訴她,滿腹才華抵擋不過民匪的刀槍棍棒,錦繡詩詞更救不了被蔡公子扯著拋頭露面的她,明媚之中的憂傷更加洗刷不掉舅父黃松玲身上被潑的髒污。

    在瑾芸眼中,常笑充滿了陽罡魅力,她的心已經被徹底征服了,所等待的也只是**被征服而已!

    但當時的她還不確定,也沒有勇氣確定,直到廣濟寺之中佛前許願,與常笑相遇,瑾芸那個時候便知道了,自己這一生都將託付在常笑身上,常笑不喜歡她沒關係,她有勇氣叫常笑喜歡上她!同時她也不甘心,常笑憑什麼不喜歡她?佛都說他們兩個有緣的!

    “值得!”這兩個字從瑾芸口中吐出來如金似鐵,堅定不可動搖。

    王長旭眼角狠狠的一跳,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滔天怒火來,老子喜歡上一個女人還被常笑佔了先,在心中留下了這麼重的位置,他道了聲好,轉身便回屋去穿官服,準備進宮!

    不是為了保住常笑的性命,而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常笑不死,或者死得不夠慘,他就上去狠狠地再踹一腳!錦上添花這種事情他是不屑去做了,落井下石什麼的,才是他的最愛!

    “說說吧,你憑什麼敢在朕的面前說朕的江山要亡了。”崇禎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一邊揉著眼角,一邊淡淡的看著身前不遠處束手而立的常笑。看得出此時的崇禎很疲憊,心中壓抑著一種無處發洩的怒火,就像是一座活火山隨時都要噴發出滾燙的吞滅一切的岩漿。

    有時候見皇上也不一定就需要跪著,常笑自然是能不跪就不跪,沒人叫他跪,他也就假裝不知道有這個規矩,誰叫他是一個草民呢!

    常笑在觀察著皇帝的一舉一動,這是一個極不規矩的行為,是犯上不尊,不過常笑現在不怕,他知道在得到他的答案之前,崇禎不會殺他,因為崇禎害怕了,心有恐懼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破解恐懼的線索的。

    常笑想要謀取皇位,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後興起的第一個念​​頭,也是最具挑戰性的一件事,是以他需要力量,而這力量恰恰是要從自己這位皇帝親戚手中藉過來,是以常笑要好好表現一下。

    “皇上覺得這天下亂不亂?”

    崇禎皇帝眼角微微一跳,早上的時候他就接觸到了這個問題,當時的他覺得天下不亂,但到了中午他就覺得這天下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就像是黃河決口,已經開始亂了。

    崇禎沒有回答,常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其實叫常笑說出這大明為什麼會滅亡,他也是完全不知道的,這種問題需要去問史學家,常笑現在要做的就是引導崇禎,他不需要說出具體的原因來,他只要引導這個精明至極的皇帝的思維走上明朝必亡的道路就成了。常笑的策略說白了,就是忽悠!

    “皇上覺得哪裡最亂?”

    崇禎揉動眼角的手指微微一頓,不由自主的就去想,九邊應該最亂,那裡有女真韃子作亂,不久之前,皇太極甚至曾經跑到京師周邊來郊遊,不對,或許應該是內患最亂,陝西連年大旱處處都是流民,處處都是民匪,女真不過是體外之疾,民匪卻是腹內之患,這個最亂,也不對,民匪不過是腹內之患,而這朝堂百官各個都是巧言令色之輩,妄圖清名卻不願為天下盡心,整日勾心鬥角絞盡腦汁卻不願在政事上稍有作為,民匪是腹中之患,那這百官就是腦中之瘤了,還有,如今朝廷處處用錢,年年虧空,百姓賦稅更是年年登高,這……簡直是處處皆亂,處處都是最亂……常笑在崇禎雙目眼神變幻的時候,又問道:“皇上,這大明天下,什麼地方是好的?”

    崇禎聞言,思緒又被帶到這裡,南邊還是好的,那邊工商發達,沒有戰災天禍,只是土地稅負卻年年減少,沿海之處多有匪患,不過總體上還是好的… …這是說我大明只剩下一半的意思麼?

    常笑見崇禎目光游移,有些恍惚,便知時機到了:“皇上,長此以往,大明將會如何?”

    崇禎聞言不由自主的便生出一個大明將亡的念頭來,這個念頭其實他並不陌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個大明天下究竟糟糕到了什麼程度,這個念頭他雖然不是這麼明確的想到過,但卻也總是縈繞在他的心頭,一直都是他不敢承認不敢去想罷了。

    不過崇禎目光隨即一凝,迷離變得清明,目光如電般的看向常笑,冷笑一聲道:“朕差點被你兜進圈子裡去,說來說去,你還是未曾說出為何大明將亡!”

    常笑心中微微一凜,這崇禎還真是不好對付,被他忽悠了一圈竟然這麼快就自己鑽出來了。

    不過常笑也不是就這麼兩把刷子就敢在皇帝面前大言不慚,“皇上,天下處處皆亂,萬里江山日漸糜爛,大明為何將亡,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何必為難草民呢?”

    崇禎聞言目光冷冷的掃了常笑一眼,隨後道:“還是等於什麼都沒說,不過這些不重要,說說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朕平息這天下亂象!”

    崇禎這話出口,常笑便明白,崇禎終究是入套了,只不過這個套不是他常笑設下的,而是在崇禎心中自己的套,事實上這個也並非是套,而是事實!

    常笑聞言便要張口,崇禎卻微微俯身向前道:“想好了再答,若是你的回答叫朕滿意,朕自然不會為難你一個草民,若是叫朕不滿意,朕就一定要好好為難為難你這個草民!朕不滿意千刀萬剮都嫌不夠快意!”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好牛逼的樣子!”常笑心中對於要自己當皇帝如此牛逼一下的願望不由得更加強烈起來。

    “皇上,治亂世當用重典。”

    崇禎等著常笑繼續說下去,常笑卻不說了,崇禎雙目微微一瞇道:“就這麼一句?”

    常笑點頭。

    崇禎不由得一愣,在他看來常笑總也應該有一番言論來論述自己的與眾不同,卻萬萬沒想到常笑說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句人盡皆知的言語!

    崇禎怒極反笑,“這句話還要你來告訴朕?常笑你是嫌一刀斬頭不夠痛快,千刀萬剮株連九族才來得快意?”

    常笑面上沒有絲毫懼色,道:“皇上,草民的這句話人人皆知,但卻未必人人都能夠用,亂世當頭,首重震懾,人人皆知重典,卻不知該對何處施以重典,重典二字用對了自然是治亂之道,用錯了,卻是助亂之為,皇上可知何處當以重典?”

    崇禎一愣,治亂世當用重典這句話誰都知道,但內中道理他卻並未深究過,想了想後道:“自然是對流民草寇施以重典!”

    常笑一笑道:“皇上錯了,草民流寇不過是疥癬之疾,九邊之亂也不是不能平息,大明真正的問題不在此處,而在官,皇上,國之大患永遠都是官,治國就是治吏,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將不國。如果臣下一個個都寡廉鮮恥,貪污無度,胡作非為,而國家還沒有辦法治理他們,那麼天下一定大亂,老百姓一定要當陳勝吳廣。攘外必先安內,九邊之患只要能夠維持,就先不去管它,流民於野​​有一半是天災,但終究還是官的問題,尤其是文臣這些東西,不願為皇上效力的只知道狗咬狗的,該殺的就應該殺了,殺光了免得浪費糧食!相對的武將這東西只要有用不是庸才便可以養著,什麼時候國家平定了什麼時候再殺也來得及。”

    常笑不懂治國,但有一個人,常笑深信他一定懂,常笑不懂大道理,不過有一個人的語錄,他背了不少,這個人就是嗎,新中國的領袖。治國就是治吏這句話就是這位領袖之言。這位領袖還有一個死對頭,是個光頭,攘外必先安內便是他的一句名言。

    國家領導人之類的角色,往往在某些方面思維有著共同之處,要想打動崇禎,常笑的思想等級是不夠的,只有用這位領袖的霸氣來鎮壓他。然後再用那位失敗了的領袖的言論來打動他!兩個領袖幹一個皇帝,常笑覺得勝算很大。

    更何況現在還加上了一個常笑,後面殺臣的一段話,就是常笑自己加上去的,老朱家是有傳統的,殺臣這種事情朱元璋沒少幹,剝皮食草什麼的做得順手異常,朱棣手下的臣子鮮血也是不少,歷史上最殘酷的夷十族就是朱棣幹的!

    常笑深信,這種觀念一定深深地烙刻在老朱家的基因裡,至少太祖的所作所為,後世子孫一定是崇拜的,不方便明面上讚揚,但心中一定是深以為然的。

    所以常笑後面一句話是投崇禎的喜好而言,果然,殺了省得浪費糧食這句話,深得崇禎之心,他登基三年對於朝堂上的文官們實在是太熟悉了,一個個飛揚跋扈,對他這個皇帝沒有半點恭敬,這也就罷了,只要你能做事,崇禎還是有這個度量能夠容人的,畢竟此時天下處處糜爛,亂成一鍋粥,最缺的就是辦事的能人,偏偏這些文臣一個個屁事不幹,整天對罵,互相構陷。

    當初崇禎除掉魏忠賢後,打算重建內閣,挑了十幾個人候選,官員就開始互相對罵,這個是漢奸,那個是貪污犯,搞得崇禎很頭疼,總之內閣這地方的幾個位置,選誰都有人罵,我幹不了你也別想上。逼得崇禎沒辦法,只好抓鬮決定內閣成員,包括現在被吏部尚書王永光罵得體無完膚的首輔錢龍錫都是那次抓鬮抓出來的,國家大事靠抓鬮決斷,可想而知這幫文臣把崇禎這位皇帝逼迫到了什麼地步!歷史上這位皇帝臨死留下的遺書都寫著群臣誤朕!可見他對這百官之恨有多深。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何況是兩位領袖級別的人物加上一個大忽悠常笑,這些言論用來對付崇禎這個二十出頭​​的毛頭皇帝,其實是有些欺負人的!

    紫禁城封禁的時候,常笑從快要關閉的城門之中走了出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26
第84章 平安歸來百思難解


    常笑平安回家,瓶兒掛在房樑上的那條絲帶自然也就被扯了下來。

    其實常笑剛剛進屋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畢竟瓶兒住的是外間,他住的是裡間,一進門先看到一條上吊繩掛在自己面前,當時的常笑駭得三魂六魄都險些飛散了。

    他在崇禎面前裝得一副淡然模樣,按他想來,用兩個領袖一個常大忽悠來拾掇崇禎這就是雙王加炸彈無往不利啊,但話是這樣說,其實常笑心中也是怕極的,皇帝要殺他當真是簡單容易,常笑也不是那種心中毫無畏懼之輩,天下之人真敢拍著良心說不怕死的,屈指可數,常笑顯然不在其中。

    從紫禁城出來之後常笑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內衣都塌透了,回家的路上,常笑的腳都皮飄起來了,很有種御風而行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雙王加炸彈將崇禎這毛頭皇帝鎮住了,萬事大吉了,哪知道一進門就看到一條上吊繩懸在自己面前。

    常笑前世受到影視作品毒害不淺,在這些作品裡,皇家賜死一般不是毒酒就是上吊繩,常笑驟然看到這繩子還以為崇禎反過勁來了,沒有被他忽悠住,特意派人將上吊的傢伙式先送來了。

    然後瓶兒就哭得五花六道的撲上來,當時常笑心中是哇涼哇涼的,手腳都冰涼了,這一看就是一副生離死別的晦氣場面。

    在這一瞬間常笑真的已經準備去書房取槍大幹一票,然後投奔不知道在那個山溝裡面蹲著的李自成去了。

    後來知道原委之後,怕極了也氣極了的常笑,抓起瓶兒丟在床上,剝掉瓶兒的小褲褲,對著那粉嫩嫩、溜光水滑的小屁蛋就是一頓狠抽!

    抽得瓶兒笑一聲哭一聲的,房外不知道的還以為屋內在哭喪,常笑在安排後事,至少可以肯定常笑這次是死定了!

    常笑出宮回家了,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有點晚,因為所有人都不再關注常笑了,認為他必死無疑了,是以常笑回到了家睡了一晚上之後,常笑沒死的消息才傳到了四處。

    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因為皇帝依舊暴怒,晚上的時候雖然沒有杖斃了小太監,但卻一口氣罷黜了四名官員,其中兩個被判了個流千里,妻女收入教坊司,這可是十分嚴厲的手頓了。

    這就古怪了,匪夷所思了,皇上的怒氣這麼大,沒有絲毫消減的痕跡,為什麼卻沒殺常笑?奇了怪了!邪了門了!

    或許是覺得一刀殺了常笑不夠爽利,要叫常笑擔驚受怕幾天,嚇個半死然後才殺,一定就是如此,對!皇上手段毒辣啊!

    鬱鬱寡歡的王長旭沒能找到機會落井下石,這使得他感到很失敗,因為崇禎皇帝和常笑一直都在御書房內相談,他沒有機會露面,對於常笑竟然能夠從皇宮之中平安離開,王長旭是完全想不通的,最後也將其歸結到了皇帝要慢慢殺常笑這條因由上,因為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回到王府的時候,瑾芸正倚門翹首而盼,焦急的等待消息,王夫人則有一搭沒一搭的安慰著瑾芸,心中卻暗暗禱告,希望瑾芸這又圓又翹的屁股爭氣,為王家留下一點血脈。

    王長旭回來之後,臉上的各種鬱悶各種惱怒的神情盡皆消失,換了一副頗為自得笑呵呵的神情,遠遠地看到瑾芸便笑道:“不必擔憂了,常笑回家了!”

    瑾芸聞言,一直繃緊的整個人一下鬆垮下來,險些站不住摔倒。

    王長旭看在眼中更是惱怒非凡,但臉上依舊是春風滿面,揉了揉眼角笑道:“這次我真是拼出了老命為這常家小子求情,幾番對陣下來,險些被皇上罷官,幸好當今聖上還顧念一些我的顏面,最終將常笑放歸家中。”

    聞言,瑾芸滿心歡喜,但隨即整個人卻變得冰涼,面上蒙上了一層死灰,朝著王長旭一躬身道:“瑾芸多謝王大人,瑾芸會謹記自己的承諾。 ”

    王長旭聞言,嘿然一笑,看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被常笑離開了皇宮的消息搞得一懵,不過她和王長旭畢竟是老夫老妻,雖然沒有溝通,但也知道要說什麼。

    王夫人走到瑾芸身邊熱絡的拉著瑾芸的手道:“瑾芸,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你從今天開始就嫁入我們王家吧!聘禮什麼的我們王家絕對不會虧待你!”

    瑾芸聞言微微皺眉,不著痕跡的抽出被王夫人攥著的手,她想說'瑾芸雖然家道中落,但婚聘之事也不能馬虎。 '但隨即這話便被收回口內,她的心此時已經死了,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做小老婆,使得她已經沒了其他念頭,只覺得這一生了無生趣,是以這個婚聘的過程越短越好,越短她的痛苦越少。

    最終瑾芸道:“瑾芸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後天嫁入王家,瑾芸只想悄悄地嫁入王家,王夫人甚麼都不必操辦了。”

    王夫人是能省就省,畢竟是娶小老婆,要是太風光了她這個正室反倒失了面子,瑾芸要求從簡,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王長旭此時道:“瑾芸,你既然已經準備嫁入我家,那麼我希望你和常家小子能夠一刀兩斷,要是被我知道你和那小子私下見面的話,我保證會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從現在開始,我會叫府上的人跟著你,這個,你不要有什麼怨言。”王長旭雖然不一定有叫常笑死無葬身之地的能力,但這番恐嚇的言語用來嚇唬一個沒怎麼經歷過太多世事的小姑娘還是有足夠的威力的!他當然怕瑾芸見常笑,一旦見了常笑,那麼他的謊話就穿幫了。

    瑾芸神情淡淡的,一雙瞳子好似蒙了一層灰一般,點了點頭,便離開了王府,當然王家的下人就在後面跟著。

    送走了瑾芸,王夫人連忙上前問道:“老爺,常家小子真的從宮中出來了?”

    王長旭鬱悶的道:“這種事情怎麼能夠騙人,真是奇了怪了!見了鬼了!”

    第二天中午,司禮監那兩位來過常家兩次的公公畢恭畢敬的送了一身官袍和印信到常家。

    至此,各種猜測全都消散無踪,因為不用想都知道,常笑這是受寵了!走了狗屎運了!

    官袍擺在了常笑面前,兩個公公此時一個個點頭哈腰,比最初來到常家之時還要恭敬。

    宦官之所以如​​此容易翻臉其實也怪不得他們,他們那個圈子裡面比外面的世界更加殘酷,更加黑暗,笑人無恨人有他們圈子裡是赤裸裸的常態。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權利就是第一位,他們獻媚的不是某個人,而是某個人身後的那個權利。從這個角度上說,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太監們也是忠誠的專一的。

    常笑得寵他們自然恭敬,常笑失寵,他們自然懶得理會他。

    常笑對於這兩個太監的前恭後倨,倨完又恭的來回變臉並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思還不至於容不下這麼兩個無足輕重的太監。

    依舊是一人五十兩將兩個一臉恭敬的公公打發走,常笑圍著官袍轉一圈,然後用手揪著官服正看著。

    常勝聞聽到這個消息後從外面飛奔進來,確實是飛奔,速度快得常笑都覺得驚心,常勝一看到這官服一張臉就抽了抽,隨即嘴巴咧開,歪歪著晃蕩幾下愣是沒吐出一個子來。

    常笑不懂這官服是什麼品級,看常勝這個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叔父,你這是幹嘛?”

    常勝揉了揉眼睛,深吸口氣才有些遲疑的道:“公子,這是送錯了吧。”

    常笑一愣捏著官服轉了轉道:“這東西不會送錯吧。”

    常勝隨即也知道,這東西是萬萬不會送錯的,他咽了口吐沫,一雙眼睛瞪著官服有些艱難的道:“恭喜公子,這是錦衣衛同知的官服,公子從現在開始就是錦衣衛的同知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30
第85章 許以高官換爾罵名


    “錦衣衛同知?”

    常笑不以為意的道:“錦衣衛,那不是狗腿子麼,這同知是七品還是八品,還是不入流?”

    常勝一愣,看了常笑一眼,然後艱難的道:“公子,是從三品。”

    常笑對於品級這東西沒什麼了解,不過三品官員聽起來似乎挺大的,想了想道:“和知州相比,差多少?”知州是一城之主,便相當於市長了,這樣比較一下常笑多少有點概念。

    常勝覺得呼吸有些艱難,鬆了鬆脖領道:“和知州沒法比,您以後要是見了知州千萬別瞪眼,一瞪眼,或許能夠將他嚇死。”

    常笑捏著官服的手指不由得一鬆……常笑當官了,從三品,錦衣衛同知。

    嚇死人了!

    怎麼可能?

    整個京師上層建築炸開了鍋!

    錦衣衛同知,在錦衣衛系統之中,排在第二位,上面僅有一個指揮使而已,也就是說,常笑一夜之間成了武官之中的佼佼者,成了錦衣衛的第二號人物!以往錦衣衛之中已經有了兩位同知,常笑這個同知等於是後加上來的,具體職務,負責事項,等等等等都是未知。

    皇帝究竟玩的什麼把戲,所有人都猜不透。

    常笑卻明白,這個遊戲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常笑清楚,這個官職不是白給的,崇禎拿高官厚祿來換常笑一樣東西!

    崇禎是要常笑做一條幫助他殺官的瘋狗,在這場戲中,崇禎將會扮演一個不知情的無辜角色,甚至是崇信奸妄的昏君,而他常笑則將成為一個眾人唾罵的對象,一個標準的奸妄之臣,青史上將會留下常笑如何如何招人恨的種種罪證,這個角色演得好的話,說不定常笑能夠代替秦檜的位置,也找個地方專門跪上幾千年!

    崇禎打得好算盤,不過常笑卻沒什麼不爽的地方。

    他所需要的就是單純的力量而已,有了力量,對常笑來說才有機會!

    叫我當狗,你這主人得有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覺悟!

    常笑淡淡一笑,召喚道:“瓶兒,瓶兒,給你家公子穿戴上看看,帥不帥氣!那些良家婦女看到本官能不能春心勃動!”

    常笑說道這裡,心中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被他忘記了,似乎有點重要的樣子。不過此時瓶兒已經顛顛的跑來,公子做了大官,她自然高興得什麼也似。

    小嘴巴合不攏的給常笑上下裝扮,只不過時不時的還要揉一揉小巧的屁股,常笑也覺得昨晚下手太狠了些,心中莞爾之餘也就暫時忘記了​​心中冒出來的那件事的小芽芽。

    常勝的世面是沒少見的,但是一個人從白丁,一下成了從三品同知,這步子邁的實在有點大,不,要說邁步的話,扯碎了蛋也不可能邁這麼大,或許只有竄天猴能形容常笑此時的一步登天的情形。

    常勝委實好奇,以他的沉穩心性都壓抑不住的問道:“公子,你究竟和皇上說了些什麼?”

    常笑一笑不以為意的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麼,我就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這句話,常勝是不信的,對於常笑對於皇上的不恭敬他也有些免疫了,在他看來,當今皇上雖然年輕,但也不是誰都能將其嚇唬住的,當初的魏忠賢都嚇不住他,不過常笑不說常勝也不方便繼續追問。

    常勝心中一直還有一個疑問,此時正好說出來:“公子,你給青裊姑娘的信中究竟寫的什?她為何會見你?”

    全京師,只要是男人恐怕心中都有這個疑問,常笑聞言一笑道:“為何見我?大概是欣賞本公子的文采吧!哈哈!”

    常勝看著臭屁非凡的常笑,連連搖頭,表示完全不可相信,相對來說,常笑的兩個回答之中還是嚇唬住了皇帝靠譜點。

    常笑今天心情不錯,他在宦途上終於邁出了第一步,雖然是個被人利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拉出去殺頭的得罪人的角色,不過常笑依舊開心,能夠將崇禎這個皇帝忽悠住,常笑還是頗為自得的,甚至可以說有點沾沾自喜了。

    常笑穿上官服轉了幾圈便將將官服脫了,這東西雖然威風,但卻並不舒服,一上身便有種什麼東西在體內流動,常笑依稀能夠感覺到一點點,但並不明顯,總之是一種神鬼辟易的感覺。常笑突然覺得這官服說不定還有辟邪抵擋道法攻擊的功效。甚至有種對修為大有裨益的感覺。

    常笑的感覺沒錯,官服就好比和尚的袈裟一般,承載著萬民生機,被萬民無形之中供奉,不知不覺之間便生出自有的靈氣來,一般的道法攻擊對於三品官服來說都是可以抵禦的,若是皇帝的龍袍那就更了不得了,真龍天子,天命所歸,關係到億萬生靈的福祉,金丹境界的存在都無法以道法傷害他,當然若是捧上草民一個手中砍柴刀一把,這龍袍也沒什麼作用,皇帝的世俗權力保護他不受世俗百姓的傷害,龍袍等物只保護他不受道法侵襲。

    然後常笑便出了常府,他總覺得有些什麼很重要事情被忘記了,想不起來,似乎是在街上發生的事情,是以他便出來轉轉,回憶一下,一出了常府,剛到門口,看到一頂轎子當先走過,常笑猛的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是瑾芸,這丫頭早上的時候鑽進他的馬車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番話語,又在他的臉上狠狠地叨了一口,對,就是這個事情,有仇不報非君子,常笑決定現在,馬上,立刻就去找瑾芸報仇!

    “闖我的馬車,我就闖你的閨房,在我臉上叨一口,嘿嘿……我就叨一百口……”

    常笑是個有仇必報的角色,特別是對於這種仇恨,常笑從來都是不會任由其過夜的!

    常笑本來就心情大好,此時更是好上加好,美人傾心要是還裝假正經,那就是王八蛋了。

    常笑現在已然明了,瑾芸覺得他進宮兇多吉少這才對他表白愛意,甚至願意為他去找王長旭求情,這行為已經說明,瑾芸對常笑的愛意了,之前種種原來都只是陰差陽錯的誤會而已。一個女人在你將死之時還願意為你付出,那麼這樣的女人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不珍惜的不是王八蛋,是龜孫子蛋!

    常笑正準備喚了府中馬車去見瑾芸,卻有幾匹快馬還有數十個一身甲胄的軍卒從身旁跑過,護衛在剛剛從常笑面前過去的馬車周圍,這群人速度不慢,但有條不紊,一看就是受過嚴格操練的。

    在京城之中快馬疾奔的情況實在不多。更何況是有這些兵卒護衛,常笑微微皺眉望去,那縱馬圍著轎子來回走動的十幾個人之中,有半隻耳朵格外醒目,一下就落入常笑的眼簾之中。

    常笑一留心注意,立即在耳邊傳來飄忽的聲音,其中隱約有活佛二字。

    “是陳卓!這小子急匆匆的要做什麼去?馬背上的東西是什麼?看樣子要出遠門啊。活佛?”

    常笑現在一聽到活佛二字就面色鐵青,不由自主的便會想起郊外的那個釘滿人樁的村落,和那個愛笑的小女孩,常笑略微瞇眼,轉身便跑回常府書房之中,將左輪槍和一堆零件還有幾十發子彈丟進囊中,騎了一匹快馬,從後追去。

    常笑剛上馬,一個女子探頭探腦的出現在巷子口處。

    昨天瑾芸回到客棧之後,終於繃不住,大哭一場,巧福和春來也就知道了王長旭逼迫瑾芸的事情。

    這兩個丫頭原本對於王長旭有著格外的好感,覺得他成熟瀟灑,淵博明理,此時卻連比罵娘更髒的字眼兒都吐出來了,她們勸說瑾芸偷偷離開京師,但瑾芸只是搖頭不從。

    第一王府的家丁已經跟上了她,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想走不是那麼容易的。第二瑾芸怕自己一走,王長旭對付常笑,瑾芸畢竟對於朝堂之事有些無知,從小受到家庭影響也不小。

    以往不論是他父親還是黃松玲都十分懼怕張口就咬人的御史,被御史纏上那是不死也得被潑一盆糞水,誰人不怕?是以瑾芸便覺得王長旭若是對付常笑的話,常笑必定要有一身麻煩。甚至有可能重新被皇帝念起殺頭。

    是以瑾芸不走,兩個丫鬟勸說無果,還是巧福靈巧,既然瑾芸不走,那麼她便將這事情告訴常笑,小姐所做的都是為他,他怎麼也不能拍拍屁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眼睜睜看著小姐往火坑裡跳!

    巧福有這個心思,便說要看看常笑是不是真的被皇帝從紫禁城之中放出來了,偷偷從客棧之中溜了出來,王家的家丁只是盯著瑾芸,瑾芸身邊也有幾十號人伺候著,他們是盯不過來的。

    巧福一路便來到了常家所在的巷子口,哪知道正好看到常笑縱馬而走,巧福張嘴吆喝一聲,可惜距離太遠,常笑已經消失在街角,巧福狠狠地一跺腳,拔腿去追,但她一個小女子那裡追的上馬匹。跑了三五步就放棄了。

    見不到常笑,巧福就想在常家留個話,總要叫常笑知道原委。

    剛巧了,常有此時從府中追著常笑出來,結果也是跑到門口就打消了追的主意。

    兩人同時開口叫常笑​​,剛好對眼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38
第86章 靈寶怪莽天涯發威


    巧福也是認識常有的,知道他是常笑身邊的近人,一見到他便連忙上前。

    常有也看到了巧福,他和之前的常笑一般,都極看不上瑾芸以及瑾芸身邊的這些人,見到她們心中就暗暗不爽,尤其是在常笑剛剛收了官服,成了朝廷三品大員之後,之前常笑被人認為隨時都會被殺頭的時候不來,偏偏官服前腳進門巧福後腳就湊上來,常有見到巧福心中就是蔑視,覺得對方厚顏無恥,覺得自家公子有了權勢成了依靠,所以才湊過來交好。

    是以巧福急急走過來剛要張嘴,常有先將後槽牙露出來,一笑道:“呦,這不是巧福姑娘麼?你不在家伺候你們小姐跑我們常府門口來幹什麼?哦,是了,是了,是你家小姐派你來傳話的吧!”

    巧福一愣,連忙點頭,還未說話,常有滿臉鄙夷的道:“你家小姐還真是厚臉皮,我這一個下人都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主子,看到我家公子富貴了便跑來巴結,我家公子若是死了,估計你們早就忘記我家公子這號人物了,呸!沒見過這麼噁心人的東西!我家公子才懶得理會你們!”

    常有說完轉身就縮回了常家大門呯的一聲將大門關得嚴嚴實實。

    巧福空有一副伶牙俐齒,卻被常有一連串的言語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氣得小臉煞白,小肚子鼓鼓的,頭髮根根直立,直到常有關了大門巧福才從被氣懵了的狀態下緩過勁來,跑到常家大門口狠狠的砸門。

    常有早就在裡面將大門插上了,他心中和巧福當初對待常笑是一個意思,左右都不待見,我家公子這麼幫你家小姐的忙,說是救命之恩都不為過,我家公子大度,不要求你家小姐以身相許,但你家小姐總也得有個謝意吧?沒有,完全沒有,就是一個白眼狼,青樓裡的婊子都比她強!最好離我家公子遠遠地!

    巧福在門口叫罵幾句,隨後旁邊便有人好事者圍觀起哄,巧福終究還是皮子嫩,另外她也知道輕重,她這麼敲門叫罵沒來由的辱沒了自家小姐,不知道根由的還不一定怎麼傳自家小姐的壞話,是以只好氣得一跺腳,咬著牙一邊哭一邊回了客棧​​。

    常笑遠遠吊著陳卓幾個出了京城,隨即常笑便停了下來,因為出城之後,陳卓這邊人手便多了起來,湊在一起足有四五十人,常笑還不會看對方的修為,但顯然這些人修為不差,至少也和自己一樣各個都修出真氣來了。

    對於常笑這個平日裡見到一個有修為的修仙者都十分稀罕的人來說,這場面未免太過壯觀了些。

    他也不便繼續跟的太緊,反正對方人多,他便吊在後面慢慢緩行也丟不了目標。

    對方一路上走得不慢,並且中途還和一千餘個人馬如龍的軍卒匯合,聲勢更壯。在這些軍卒之中還有一個人物,以常笑不入流的眼力都能夠看得出他頭頂上龍虎交匯,神鬼辟易,見到這樣的人物常笑就更不敢跟的太近了,又往後拉開距離,常笑此時心中已經確定這些人不一般,在他看來這些人或許是要去剿滅那群喇嘛的,這倒是深合他的心意,那群喇嘛確實是人人得而誅之。

    京師城外,天涯親自攜著一千神機營軍卒押著王人弗,也就是喇嘛教的活佛到了一處山林之外,這山林現在被一股濃煙籠罩,內中煙氣滾滾也看不出裡面有些什麼究竟。天涯一聲令下,天逞的幾個鐵尺紛紛舉起一團團火焰圍著一千神機營軍卒晃動起來。這一千軍卒便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雙目恍惚,隨即心神便被暫時迷堵,只聽號令卻看不見聽不到。並且這一千悍卒此時周身血氣沸騰,烈血陽罡之氣噴簿而出,在觀氣之士眼中可以看到烈焰沖霄之況。如此一來這一千軍卒就成了最好的屏障,什麼道法都侵襲不入!

    天涯這才冷笑一聲,揚聲道:“喇嘛教的鼠輩們,你們的活佛在此難道不敢出來迎回麼?”

    天涯的聲音好似虎嘯一般,攜著一股凌冽的狂風,將籠罩著整座山林的煙氣直接吹散了大半,真的是地動山搖飛沙走石。

    凝成金丹種子,修出丹氣,一聲一息都具無窮威勢,一言一語都具無窮道法,不再是真氣境界靠著一張張符籙或者一件件法寶才能施展威能的存在能夠望其頂背的。

    山林之中傳出來一聲狼嘯,隨即一個紅袍喇嘛腳踏紅雲飛了出來。

    這喇嘛滿面銅鬚,一顆光頭油亮漆黑,面目猙獰,又長著一雙銅鈴般的血紅瞳子,雙目一開一合便有紅色光芒噴吐出來,整個人被大紅的袈裟一裹好似一團紅焰一般。

    能夠腳下踏雲,這在中原起碼是修出罡氣的人物,丹碎成罡,罡氣一成自然而然便可上天入地,不過天涯卻看得出,這喇嘛並非是修成罡氣之輩,依舊是相當於丹氣境界的修為,之所以能夠駕雲飛遁,是因為他有一件靈寶在手。

    靈寶和真寶在等級上沒有區別,威力上也相若,只不過靈寶乃是由活物煉化而成,本身有一定的靈識,保存了一部分的智慧,而真寶則是由五精之氣焙煉而成,本身還沒有生出自己的靈識來。靈寶的缺點是催使一些有智慧的生物會出現一些偏差,而真寶則如臂使指,隨心所欲。

    說白了靈寶算是半個活物,而真寶則是主人身體的一部分。

    “德勒次仁久聞中土修士道法通天,正好見識一下。桀桀!”這火焰一般的喇嘛張狂的獰笑道。

    天崖淡淡一笑道:“就憑你還沒資格見識中土高人,滾!”

    天涯的滾字出口,頭頂上的龍虎兩相噴薄而出,虎嘯從風,龍嘯從雲,整個天空都微微一黯,那德勒次仁飄在空中臭屁無比,猛的被這龍吟虎嘯衝撞,身子陡然一歪,竟被從那團紅雲之中被生生的震了下去。

    德勒次仁還沒有修出罡氣,架不得風,踏不得雲,這要是從空中摔下去那是必死無疑,山林之中甚至發出陣陣驚呼。

    那一團紅雲也被天涯的一個滾字震得一散,內中竟然顯現出一頭頭頂上生出一個石榴子般的肉疙瘩的怪蟒來,這就是德勒次仁方才駕馭的靈寶了,當然,在在喇嘛教之中這種靈寶被稱為護法魔神。

    這怪蟒被震得一抽,在空中猛地團成一圈,隨即便一聲嘶吼,在空中猛地一竄張開大口一口將從空中跌下的德勒次仁叼在口中,隨後便化為一團紅雲投進了山林之中。

    天涯無聊的搓了搓馬韁,他有無窮道法,但也難以擺平天下萬民之事,要想為萬民尋福祉還是要靠真龍天子,是以他也要聽命於皇帝。

    然後山林之中奔出十餘個喇嘛來,這十餘個喇嘛修為都只是真氣境界,在天涯眼中也就是些跑腿的,顯然對方是要試探一下,自己這方是否真的有放歸活佛的誠意。即便他天涯將對方殺光了,山林之中的喇嘛們也不傷筋動骨。

    天涯冷哼一聲,也懶得計較這些,就算是他個人再怎麼光彩,也依舊是來給對方送人的,怎麼說都是他們這邊失敗的成分多些。

    “我要的神魂在那裡?”天涯淡淡的問道。

    對方出來的那幾個喇嘛之中便有德吉,天涯索要吳叔神魂的要求,早就已經提出來了,他自然早有準備,吳叔將他的一條胳膊卸掉,他本來是要吳叔永世受苦的,是以只是用灌頂壺一直折磨吳叔,並未損毀他的神魂,怕的就是神魂一損,吳叔便有可能不知道痛了,此時倒是成全了吳叔。

    雖然他深恨吳叔,但德吉也不願節外生枝,畢竟在他眼中活佛最是重要,是以將灌頂壺一催,內中便有一線淡淡的漆黑煙氣飄出。

    天涯隨手一抓,將那黑氣攝入手中,略略看了眼,隨後一擺手,一千軍卒之中跑出一輛馬車來,馬車沒有簾子遮擋,內中正是王人弗,也就是密宗活佛。

    這十個喇嘛一見到王人弗頭頂上的靈光,便齊齊躬身施禮,這確實是活佛無誤了!

    過程比這些喇嘛想像的要簡單許多,大明皇帝竟然真的將活佛送了回來,原本在他們屠村之時便已經打算魚死網破的鬥一場了,甚至都沒想過全身而退,畢竟這裡是大明腹地,活佛又在對方手中,在他們眼中救出活佛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只是想要拼命爭鬥一場,一盡人事。

    沒想到大明皇帝還真就是個軟蛋,一捏就爛,竟然真的要放活佛。

    這使得這些喇嘛生出輕視之心來,要不是剛才天涯略施手段,震懾了他們一下,再加上神機營的軍士各個彪悍,烈血陽罡之氣沖天的話,他們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迎回活佛,喇嘛們自然心滿意足,天涯淡淡的道:“你們的所做所為,已經觸怒了中土修仙教派,我雖然將活佛還給了你們,但是你們能不能活著走出大明,我可不敢保證,即便是當今聖上也難以保你們平安,你們好自為之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0:48
第87章 中土無人誰敢殺佛


    常笑此時正在遠處遙遙窺視,最開始他看到山林之中紅雲托著一個喇嘛升起,便是心神激盪,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這般的踏雲術法,這比腳踏飛劍來得還要神氣!

    常笑心中一方面恨極這喇嘛一方面又是羨慕至極。

    當他見到天涯一個滾字竟然就將對方從天上震下去,常笑更是佩服的無以附加,他在這麼遠的距離都感到那一聲龍吟虎嘯的威勢。耳膜之間還在微微發漲。

    在他看來道法修煉到了天涯這個地步可以說得上是神鬼莫測了。

    本來常笑以為這一次定然是大明出動兵馬去剿滅喇嘛,為那一村百姓報仇雪恨,也為崇禎皇帝找回顏面!

    但卻沒想到雙方說了幾句話之後,一輛馬車便從軍中馳出,馬車沒有掛簾,常笑自然看得清楚,車上端坐其中神態安詳的正是王人弗,也就是喇嘛教的活佛。

    就在常笑詫異的時候,喇嘛一方已經將人接走了。

    常笑明白了,這群人不是來剿滅喇嘛的,而是來交還活佛的,這個結果使得常笑一對眼珠子險些蹦出來!平日裡說是目呲欲裂,常笑總是覺得是小說誇張之言,但此時的常笑眼角真的有種要迸裂開來的感覺。

    這崇禎是他娘的吃屎長大的?這群活佛跑到大明天子腳下耀武揚威,屠了整個村子,豎了無數人樁,他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巴巴的將活佛還回去,這他娘的是有卵子的男人能夠辦出來的事情麼?

    常笑胸口劇烈的起伏幾下,隨即便深吸一口氣,皇帝不管,老子管!常笑一邊冷聲罵道,一邊伸手朝著他的包裹摸去!

    “中土修仙教派將以你們為必殺之輩,你們好自為之吧!”喇嘛們將活佛圍住叩拜之時,天涯淡淡的說道,說完,轉身帶領大隊人馬離開。

    山林之中忽的傳來一陣猖狂大笑。

    又有一個喇嘛一步一飛的竄了出來,每一步都邁出足足有三十餘米,這份功力雖然還算不上是御風而行,但在丹氣之境內也算是強手了。至少是有希望碎丹煉罡的。這人顯然才是這群喇嘛的主心骨,那個德勒次仁在他面前實在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存在。

    在對方猖狂的大笑之中,天涯微微瞇眼。

    就見這個喇嘛一身白肉,和其餘的喇嘛的黑瘦模樣完全不同,白胖胖的好似裹了一層麵粉一般。一步邁出身上的肥膘便抖上三抖。看著他就覺得五花肉噁心。

    這喇嘛張狂的哈哈一笑道:“中土修仙教派?要是數十年前你拿他們來嚇我或許我那次還會懼怕一下,但是數十年前的那場中土神魔大戰,使得中土道魔佛三家元氣大傷,精英弟子,宿老魔怪盡皆死個乾淨,如今這中土天下還值得一提麼?嘿嘿,他們不來便罷,來了保管你們中土教派還要葬送幾家!中土無人啊,哈哈哈……”

    天涯雙目微微一窄,不光是他,天逞的所有人都是義​​憤填膺,可惜他們修為太低,完全不是這丹成之輩的對手,不然早就衝出去拼命了。

    天涯嘿然冷笑道:“那次?這個名字我記住了,你說我中土無人,沒人殺得了你家活佛?”天涯此時心中已經暴怒,要是對方這般藐視中土修仙之輩,說不得他也得動手給這那次點顏色瞧瞧,他不會殺活佛,但殺了這那次卻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次傲然一笑道:“當然,有我那次在這裡,我看你們中土那個能夠殺我活佛……”

    嘭!遙遙的一聲悶響,隨即那次身邊一臉安詳的活佛眉心之處猛的跳出一道血花,後腦勺更是啪的一下,好似西瓜爆裂一般,紅的白的連帶化為無數碎渣的腦殼骨一起狂噴出去。

    活佛臉上還保持著那安詳的笑容,身子晃了晃仰頭栽倒。

    那次的笑聲猶在耳際,但那次的臉已經變得沒了顏色。

    不光是那次,那次旁邊圍繞著的十餘個喇嘛各個是臉上大變,沒有半點人色,張大了嘴巴,卻一點聲音都吐不出來。

    即便是對面的天涯,一雙眼睛都瞪得老大。

    這是怎麼回事?以他天涯的修為都一點未曾感覺到法寶靈氣的波動。

    若是偷襲者以法寶真寶靈寶之類的東西遙遙攻擊活佛的話,他必定能夠感知到。

    不說他天涯,就是對面的那次也絕對不會沒有察覺,肯定能夠將這攻擊攔截下來,哪怕是修為沒有恢復過來的活佛自己說不定也可以避開這攻擊,即便躲不開,也不一定能夠致命。

    畢竟活佛在密宗的地位和大明的真龍天子也差不了多少,都關係到民生福祉,一生下來就有八寶庇護,一般的道法傷不到他,再加上活佛生下來便有不壞金剛體,一般的刀槍加身也損傷他不得,這也正是陳卓無法殺死活佛的原因所在。活佛要是感知到危險,八寶自然勃動,庇護與他,一般的靈寶真寶都是難以傷他分毫的!

    但現在活佛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倉促而詭譎!或許連活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世間恐怕沒有死的這麼窩囊的活佛了!

    他不是死在道法神通之下,而是被什麼東西貫腦而死,而且這東西威力巨大,甚至將活佛的後半個腦袋都全部炸開。

    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威力?

    這個疑問好似巨錘一般敲擊著場中所有人的腦袋!

    遠處嘭的又是一響,這一下打破了靜寂詭譎的氣氛。

    那次忽有所覺,心中一動,身子連忙朝後一仰,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鼻子上蹭了一下然後飛馳而過。

    那次就見血光一閃,半個似乎有些熟悉的鼻子在他面前一飛,隨後他知道了,鼻子上的劇痛告訴他,他的鼻子被人打掉了半個!

    那次徹底瘋狂了,袍袖猛的一擺,一陣狂風刮過,他大步邁出,一步就是四十餘米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狂奔過去。

    恰在此時,那次就覺得後背有猛虎覬覦,頭頂有真龍威壓,即便是他也不得不馬上停住腳步,朝著天涯怒目而視。

    天涯此時將自身修為催動到了極致,雙目之中一龍一虎來回游走,死死地盯著那次,那次要是再去查看聲音來源,天涯定然要出手將其滅殺掉。

    他們這個層次之間的交手爭鬥,半點馬虎都不能有,稍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是以那次只得停住腳步防備天涯背後下黑手。

    天涯此時哈哈大笑三聲,譏諷的道:“那次,你說中土無人,你的鼻子怎麼沒了?”

    天涯之言一出,天逞四五十號人齊齊哈哈大笑。喇嘛教的人則各個面色如土。

    那次一張白胖臉此時變得鐵青,相對於鼻子上的疼痛,​​他心中的剜心之痛更是叫他難以忍受。

    天涯笑道:“活佛我交還給你們了,人死在你們手上這卻懶不得我們,我看你們還是趕緊收斂活佛的魂魄助其再次轉世吧,不然小心被中土之人將其神魂攝走,煉了靈寶出來!那時你們喇嘛教就真的顏面不存了!”

    天涯之言,一下提醒了那次,那次此時也顧不得滿臉狼狽,追查那聲音來源,連忙做法,收斂活佛神魂。

    活佛的神魂對於任何修道之士來說都有無窮好處,活佛的肉身死了,再轉世一個便是,要是神魂丟了,那就沒得玩了,這其實才是喇嘛們最害怕的地方。

    天涯雖然面上嘲諷對方,心中卻極為警惕,對方究竟是以什麼手段來攻擊活佛和那次,他根本就無法理解。

    聽聲音好像是火槍,但火槍這東西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一般的火槍,連活佛的皮都打不破,更何況是將活佛的腦袋貫穿炸爛,甚至連那次都吃了大虧。

    那次的水準天涯能夠窺出個大概,比那駕雲而出的德勒次仁要高出一籌,和他只在伯仲之間,他和那次放對的話,勝負難料。

    那次確實有說出中土無人的話語的本錢,畢竟中原仙魔大戰之後,宿老之輩損失殆盡,僅剩下的也都各個受創不輕,此時還都在養傷恢復,輕易不會出來,而各派精英弟子幾乎死絕,能夠出來游走的丹成境界的存在少之又少,他天涯都算是碩果僅存之輩了,剩下的那些就更不必說了,有許多碰到那次還真就是白送給對方的吃食。

    也就是說對方能夠這麼簡單的傷到那次,那麼要想傷他也不是難事!

    究竟是什麼人?什麼手段?

    常笑一路疾奔,從一槍沒有幹掉那次,那次朝他狂衝過來的時候,常笑就跑了。

    他改良後的阻擊步槍,只是增加了射程而已,開了兩槍之後,槍械金屬磨損的厲害,已經算是廢品了,不能再用了。

    雖然他懷中揣著狀況穩定的左輪槍,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完笑,對方連阻擊步槍的子彈都能夠躲開,那麼躲避左輪槍估計也沒什麼難度,槍械這東西用來對付高明的修仙之輩就是個出其不意,萬一對方有了防備,那麼用處就不大了,所以他才不要命的狂奔。

    雖然身後沒人追來,但是常笑依舊不敢停下,一路跑到自己的馬前,一骨碌上了馬,隨後便放馬狂奔。

    不過此時的常笑心中固然有所恐懼,但更多的則是興奮,槍殺活佛其樂無窮啊!

    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前世的領袖所說的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其的言語的真意了,幹就要幹這種好似老天般的東西,幹掉了他才有成就感,什麼活佛在老子面前就是狗屁!

    常笑一路狂奔進了京師,隨後便將馬匹隨意一丟,在城中轉了幾圈,直到天色黑透了才回到了常府。

    常笑也怕被喇嘛們記掛上,這些傢伙手段殘忍卑鄙,他常笑自己不怕,但他身邊還有許多人,如瓶兒、常福、常有,這些人的安危他是不得不考慮一下的!

    常笑此時不由得又想起前世的一個人物來,這個人做好事從不留名,原本常笑覺得有些沒必要,現在清楚了,不留名本身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很有必要!

    常笑卻不知知道,那次已經被天涯攔下來,隨後又忙著收斂活佛魂魄,幫助活佛轉世,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理會他。

    常笑今天很開心,在下人眼中他當然開心,不光是他開心,常府上下各個開心,因為自家公子從待死之輩一下成了三品大員,這簡直就是無尚榮光啊,常家也從幾天前的破落戶一下就成了包發貨,他們現在出去都腆胸迭肚的,威風無比。

    京師之中在常笑剛來的時候處處傳言說常家出了個了蠻橫霸道機智絕倫的不起的小輩。後來常笑得罪了皇帝,京師之人都說,常家出了個愚蠢無比的敗家小輩。

    現在整個京師則都在說,常家小輩出門踩了狗屎,走了狗屎運了,還有說常家祖墳冒青煙的,總之各種羨慕妒忌恨的言語四處蔓延著。

    京師之外怎樣,常笑現在已經完全懶得管了,活佛被他一槍幹掉了,胸中淤積的怒火消散了六七成,畢竟,沒有什麼事情比當面殺人父母更叫人仇恨的,活佛在喇嘛心中可不就是父母一般麼。

    常笑當晚大醉一場!

    第二天清晨被瓶兒早早的喚醒,洗漱之後,準備去錦衣衛所在的衙門口報導。

    這是例定的程序,瓶兒是不懂這些的,但是常勝懂,常勝現在已經將自己的地位徹底擺在了管家和師爺的位置上。

    本來他在常笑面前還可以稍微有一點叔父的身份,但是現在的常笑已經是三品大員,他這個假叔父的身份還是不要再提的好,畢竟常老爺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以後的榮華富貴還要寄託在常笑身上。

    常勝現在已經確定,常笑非是池中之物,以後終歸是要有一番作為的,跟著常笑,不會有錯,當初他見到常老爺子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1:05
第88章 君若路塵妾若濁泥


    活佛被殺!

    這種事情曠古未聞,是喇嘛教的一大恥辱。不光是俗世被震動,連仙道之中門派都被驚動。許許多多的仙道門派知道皇家放歸活佛之後,都是摩拳擦掌準備將活佛和喇嘛一個不剩的全部留在大明境內,之所以沒有在京師之外出手,是為了給大明皇家一些顏面罷了。喇嘛歸途的半路上已經有不少仙魔甚至妖道之中的存在候著,就等宰殺活佛,哪知道人沒等到,卻等到了死訊!

    什麼人能在千名軍卒的庇護下,數十個喇嘛甚至還有最少兩位相當於金丹高手的喇嘛手下將活佛殺死?這簡直就是一個傳奇,甚至有人隱隱傳出說是一些宿老之輩出手,雖然大部分人都不信,但卻不得不信,因為除了宿老之輩的人物誰能做到當眾斬殺活佛?還將金丹後期高手那次的鼻子抹掉,甚至連面都未曾露過!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了。

    活佛被殺的當天晚上崇禎書房裡面又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崇禎的心情似乎變得更差了,不是因為活佛的死活,而是因為他這個皇帝的權威,崇禎覺得什麼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切的一切全都游離在他的手掌之外,連一個他想要放走的活佛都死在了郊外。死在了京師城邊兒上。

    這天下似乎又朝著大亂走進了一步。

    “這就是殺死活佛的東西?”崇禎看著桌子上擺放的一顆金屬彈頭皺眉問道。

    天涯點了點頭道:“正是此物,此物橫跨近三百丈距離,直接洞穿活佛頭腦,將活佛肉身殺滅。”

    崇禎將彈頭抓起細細觀瞧,隨即放在鼻端嗅了嗅。

    天涯道:“是火藥的味道,不過這味道似乎和以往的火藥完全不同,味道也有差距。”

    “你是說,這不是修仙之輩所為?”崇禎看向天涯。

    天涯搖頭道:“肯定是修仙之輩所為,這東西上有股淡淡的真氣流動,肯定是以真氣凝練出來的。更何況沒有哪個鐵匠能夠將這金鐵之物打造得這麼圓融。”

    崇禎無奈的將身子靠向椅背,既然是仙道上的事情,他這個皇帝也是在無暇顧及,莫說仙道,現在俗世的事情他都管不過來,焦頭爛額了:“修仙之輩的事情你去處理吧。”

    天涯點了點頭退出御書房。

    今天是瑾芸大喜的日子,不過瑾芸的房中沒有半點喜意,瑾芸的眼睛紅腫著,但神色已經轉為淡然。

    巧福卻依舊在咬牙切齒的痛罵,罵常笑,罵常有,罵所有的姓常的人,罵所有的男人,春來則在旁邊不住垂淚,這喜事看起來比喪事還要叫人揪心。

    巧福回來之後便將自己在常家大門口的遭遇告訴了自家小姐,哪知道瑾芸竟然狠狠地責備了她一頓,意思就是怕常笑知道了原委,會和王長旭鬧起來,這樣的話她的犧牲就白費了。

    這使得巧福越發為自家小姐不值。

    屋外的天色一點點的濛濛亮起來,屋中卻依舊黑得叫人感到壓抑。那盞搖擺不定,燈油快要燒光的火焰,微弱的就像隨時要被掐死一樣。

    桌子上擺了一副大紅的行頭,疊得整整齊齊,鳳冠霞披一樣不少,這是王家大夫人昨晚遣人送來的,不過從未打開過,擺在那裡誰都不去看一眼。

    外面傳來叩門的聲響,一個老婦人喜氣洋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瑾小姐,咱們是王家的喜婆,來接您過門兒了。”

    瑾芸應了一聲,卻沒有動,雙目緩緩挪移,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空洞沒有一絲神采,看向那一套鮮紅的喜衣,腥紅的色彩刺得她微微瞇眼。

    少女那個未曾幻想過自己喜衣上身的情形?夢中的男子總是百般如意,千般隨心,但事實上又哪有這般誠心如意的事情?

    待了片刻屋內沒有動靜,外面又傳來喜婆催促的聲音:“小姐,咱們再不起轎可就誤了時辰了,那可是不吉利啊!”

    瑾芸緩緩站起身來,一頭如瀑長發傾瀉下來,素白色的小衣襯托得瑾芸好似一朵淡雅的幽蘭一般。

    旁邊的巧福此時早就沒了聲息,罵也罵不出來了,只是垂著淚和春來一起上前將那一套喜衣展開,給麻木的瑾芸一件件套上。

    巧福低聲道:“小姐,常家的畜牲根本沒有一點人性,小姐對他的大恩他卻假作不知,甚至還辱罵小姐,小姐你何必為了他這般作賤自己,咱們不嫁了,咱們回老家去,憑小姐找個什麼樣的如意郎君找不到,何必要去給人做小。”

    瑾芸目光閃了閃,隨即看向窗外,半晌之後,淡淡一笑道:“巧福你錯了,辱罵你的只是他家的下人而已,常公子肯定是不知道內中詳情的,雖然我和他接觸不​​算太多,但我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絕非這種人,我為他做的,他早晚會知道,他一生一世都會記著我的好,秦觀說得好,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只要他心中記著我,念著我,覺得對不起我,那麼我就比留在他身邊還要感到開心快樂!”

    “我想明白了,我這一生就是剋人的命,當初剋死了自己的父母,後來剋死了舅父一家,再後來喜歡上了常公子,常公子卻險些被皇上殺頭,一切其實都是我的錯,既然這樣,那麼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一個逼迫我的人,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我要是剋死他的話,心中不會內疚。”說著瑾芸莞爾一笑,自己開始整理起身上的喜衣。

    十指芊芊,在血紅的喜衣上來回游走。

    巧福和春來經受不住,不由得嗚嗚痛哭起來。

    “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沈各異勢,會合何時諧。”輕輕地詩句在屋中淡淡的迴響著。

    常笑官服上身,轉了轉,自我感覺十分不錯,殺活佛這樣的事情已經被他拋在腦後了,這種事情自己爽一爽就成了,沒必要牢記在心中。當然他也是不大清楚一個活佛究竟有多大的份量,這個份量不是指在俗世之中的份量而是指在修仙一界之中的份量。

    常笑發現這官服上身便有一大好處,那就是自己體內的真氣都被這官服滋養茁壯,說不出的感覺,這是萬民信力匯聚之感,就和佛家的金身一樣,官服上身便可聚斂信仰之力,做個好官百姓信服自然是信力更強。常笑這身官服是錦衣衛同知的,是以這信仰之力內帶著一絲辛辣和血色,這和這個官職的職責有很大關係。

    常笑現在出門便不用再做馬車了,而是坐轎,官轎!尋常百姓即便再怎麼富裕,也只能坐兩人的轎子,但常笑可以坐四人轎子,這才是官老爺的威風所在,馬拉車算不得什麼,還是以往那句話,騎在人頭上的威風才是真正的威風。而且這四人轎子一出去,別人就知道你是三品往上的官員!

    景泰四年令,在京三品以上得乘轎。弘治七年令,文武官例應乘轎者,以四人舁之。其五府管事,內外鎮守、守備及公、侯、伯、都督等,不問老少,皆不得乘轎,違例乘轎及擅用八人者,奏聞。蓋自太祖不欲勲臣廢騎射,雖上公,出必乘馬。

    也就是說公侯伯這些人物都不能乘轎!

    常笑一路慢悠悠的前往錦衣衛辦事衙門。

    其實一般的官員剛剛上任是不會做這種轎子的,會被御史們口誅筆伐落人口實,被批個囂張跋扈都是輕的,但是常笑不怕這些,老子就是要威風一些,說真的,這轎子常笑以後也不打算坐了,實在不舒服,也不快,沒有騎馬來的省事快捷。

    到了衙門口,常笑在轎內略微整理了一下儀容才下轎,隨即便看到了一個陰森森的大洞好似猛獸張開了大口,一股股的涼風從衙門口之中往外吹。

    常笑嘬了嘬腮幫子,不愧是朝廷鷹犬啊,這衙門口一站便似乎有血腥氣從大門之中鑽出來,沁進皮膚裡!而且這衙門口冷清的連麻雀都不拉屎,空空蕩蕩的,大白天拍鬼片的好去處。

    常笑邁步進了錦衣衛衙門,這衙門倒還有門房,一個五十歲往上的老頭,一見身穿同知官服的常笑走進連忙上前,滿臉堆笑的道:“您是新上任的同知大老爺吧。”

    常笑點了點頭,越過影壁,朝著衙門裡面望了一眼,隨即有些納悶的道:“咱們衙門裡的人都哪裡去了?”

    老頭連忙道:“回大老爺,現在時候還早,兩位僉事,兩位鎮撫,還有十四所的千戶老爺們一會才會來。”

    常笑看了看天色,一笑,確實是有點早了。

    隨即便邁步進了錦衣衛衙門,昨天他的官袍下來,這邊就已經給他騰出了地方,原本錦衣衛只有兩個同知,他是第三個算是特例,不在成例之中,一般的地方都被佔著,所以他的地方安排的就比較偏,又是臨時草就,是以多少有些簡陋,不過常笑不在意這些。

    在外面看簡陋,走進了自己以後的辦公之處後,還真是簡陋,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一樣都沒有。

    若是不算在部隊,常笑也算是首次為官了,新鮮感十足,時候還早他便在院子之中轉一轉,等著。琢磨著自己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怎麼燒。

    哪知道這一等就從七點等到了11點,整個錦衣衛衙門依舊空空蕩蕩的。鬼都沒有一個。

    常笑有些繃不住了,被迫害心裡膨脹起來,心中琢磨著是不是這幫狗腿子要給他個下馬威,便又來到門房,朝著那老頭招了招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21:09
第89章 衙門報到長旭大婚


    見到常笑招手,看門的老頭連忙賠笑上前。 “老太爺您有什麼吩咐?”

    常笑臉色自然不大好看,問道:“這人甚麼時候才來?”

    看門的老頭抬頭瞅了瞅天時,然後咧嘴笑道:“就來了,就來了,這個點就開飯了。”

    常笑腿肚子有些轉筋,什麼意思?開飯了才來?感情這衙門就是食堂?

    常笑倒是知道,現在的錦衣衛早就不復當初的榮光,崇禎皇帝以往也不怎麼太待見錦衣衛,但也沒想到錦衣衛已經人浮於事到了這種地步。

    看門的老頭依舊賠笑,常笑也懶得再問什麼,正要轉身回去,門外果然有稀稀拉拉的幾個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腳蹬薄底快靴的五大三粗的爺們儿朝著這邊走來。

    這幾人一見到門口站著的常笑這身官服,對視一眼後齊齊湊上前來給常笑鞠躬問好。

    常笑細細瞅了他們的神態,內中只有恭敬,看起來倒不似有什麼作偽,故意刁難他這個新上任的同知。

    其實常笑多慮了,在中國這個官為本的制度下,屬下刁難上司的情況那都是特例,除非是上頭有人的,才會不卑不亢,亦或是上司擋了自己財路的,否則絕對沒人會無緣無故的與自己的頂頭上司為難。尤其是常笑這種聖眷正隆又是世家出身,宮中還有人能說得上話的,不知根底的那裡敢欺負他。雖然私底下肯定會罵一句靠著娘們儿上位的小白臉,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得周到的。

    常笑一一點頭,細細打量這五個錦衣衛。

    這五個看官服應該是五品千戶,往常笑身前一站,常笑就嗅到了人渣的氣味兒,這沒啥,人身上的氣味都是工作性質決定,他們這些人幹的就是狗腿子的角色,為皇帝效命的勾當,身上沒有人渣味兒那才是有問題,沒有這個味道,說明他不是一個好錦衣衛,就好似在部隊之中,痞子兵往往要比那些蔫兵要強一些。

    這四五個人一看就是油滑得周身抹油的傢伙,說起話來滑不溜手,雖然恭敬,但也十分有度,既不會叫常笑不爽,但也不會給人一種極為親近的感覺,畢竟,現在常笑的職責未定,手下無人,光桿一個,更像是掛職在錦衣衛,他們和常笑過於親近,過於巴結的話,那麼就得罪自己現在的頂頭上司了。

    這五個千戶分別是秦毅、張寧、耿忠、裴三兩、張大年。

    幾個千戶和常笑客套完,便朝著衙門裡走去,常笑見陸陸續續已經有人來了,又不是針對他,也就不在門口把著,準備回自己的辦事間等著。

    他剛剛上任,雖然昨晚也惡補了一些錦衣衛的知識,知道錦衣衛掌管侍衛、緝捕、刑獄之事,乃至密緝,基本上既是儀仗隊,保鏢,也是特務組織,還有自己的刑獄,算得上是一套完整的小朝廷班底,遊走在正常的司法體系之外。

    在他想來這錦衣衛系統之中應該是十分繁忙的,但卻怎麼都沒想到是這麼一副場景,其實也是他不大清楚,這些錦衣衛在外面都有辦公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不會來這衙門裡,除非是有什麼要事或者是點卯,否則都是在外面辦公。說忙不算太忙,要說閒也實在有點忙。

    常笑一邊往回走,一邊支著耳朵偷聽那五個錦衣衛千戶的言語,在他想來他們見到自己之後怎麼都得評說兩句,他耳朵好這個優點自然不能浪費掉!

    果然,方才一臉恭敬地張大年低聲罵道:“這就是新來的同知?嘖嘖,還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屁毛沒乾過,直接飛到咱們頭頂上拉屎了!”

    裴三兩冷笑道:“不過是個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小子罷了,來咱們這也不過就是個掛職,估計就是個光桿,手下沒半個人聽差,養在咱們錦衣衛光吃糧食罷了,咱們也別得罪這小子,等他在咱們這裡掛一段時間,有了資歷,自然就調走了。”

    其餘幾個都是點頭。

    常笑也是點頭,他們所言和常笑揣測的他們對他的看法完全一致,他這樣的毛頭小子一步登天,飛升過來,換誰都會這麼想。

    常笑正不欲繼續探聽,張大年卻又笑道:“那王大人真是老牛吃嫩草,他四十多歲都鼓搗不出一個娃子來,現在看來這是要放開韁繩,最後一搏了!”

    秦毅笑道:“就他?一會我吃過了午飯,就去菩薩那裡燒香,助他生個沒屁眼兒的胖娃娃!”

    哈哈哈……這種事情常笑是不怎麼關心的,誰知道那王大人怎麼得罪了這群千戶們。

    裴三兩卻繼續說道:“不過聽說這王大人福氣不賴,娶的小老婆白嫩嫩水靈的很,還不到二十,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己帶著一大把的家產,金山銀海,死爹死媽死全家的,一身的富貴啊,這麼大一塊肥肉,真不知道這老小子怎麼把這麼好的大姑娘弄到手的,說不定是使了什麼腌臢的下三​​濫的手段!哥幾個說說,咱們是不是在這個角度下手整他一下?敲他一筆狠的。”

    張寧卻連連搖頭道:“你找死麼?周僉事和汪同知今天都到那王長旭府上做客吃宴去了,你動他不用說汪同知,就是周僉事都能捏死你!”

    王長旭這三個字猛的敲在常笑心坎上,他微微怔了小片刻,才有些緩過勁來,富家女,死爹死媽死全家,張長旭,瑾芸,這一個個的線索在常笑腦海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起來。

    常笑眉頭陡然就立了起來,一聲大喝,前面的五個千戶駭了一跳,到底是長走夜路沒少幹壞事兒經常得罪人的,裴三兩嚇得刀都抽出來了。

    常笑幾步走到他們五個面前,一張臉黑得嚇人,即便是這五個千戶見慣了兇惡場面,也被駭得心尖兒打個突突!

    “那個辦喜事?”常笑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來。

    五個千戶一愣,張大年立馬又恢復恭敬地模樣道:“回同知大人,是御史王長旭!”

    “所娶何人?”

    張大年拉了下裴三兩的衣角,裴三兩連忙有些尷尬的道:“這,小的們的職責雖然是監察百官,但這王大人是昨天晚上才傳出要納小的消息的,咱們下邊還沒來得及往這個方面探究,不過知道是個住在客棧的女子,剛來京師不久,家中富貴,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別的細節大人給小的一刻鐘的時間,小的保准打聽得一清二楚。”

    常笑一擺手,這些資料足夠他確認東西了。

    臉色漆黑的常笑邁步就出了錦衣衛衙門,隨即又回轉過來,錦衣衛門口栓了三匹馬,這東西是常設在這裡的,為了有突發事件傳遞消息用的。

    常笑翻身上馬在衙門裡就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那馬兒吃痛,嗖的便竄出了衙門!

    五個千戶愣怔在那裡,半晌之後才回過味兒來,這位常同知是怎麼知道他們悄悄說什麼的?張大年和裴三兩冷汗忽的就下來了,剛才他倆可是沒少說這常同知的壞話!

    王長旭府上,今日雖然不算是張燈結彩,但也算是有些辦喜事的氣氛,事情畢竟倉促,瑾芸又不願意張揚,又是納小,是以王家在準備上便簡單了些。

    不過王長旭可還真就沒打算小辦,能請的親近客人都請來了,務求熱鬧!

    他心中恨極了常笑,原本以為常笑必死,哪知道昨天卻傳來常笑成了三品同知的噩耗,這消息震得他足足一刻鐘都沒有站起身來。

    當時王夫人便害怕了,覺得常笑太不好惹了,便要王長旭退了這門親事,畢竟瑾芸對常笑有意,誰知道常笑對瑾芸如何?萬一是兩情相悅,那常笑定然決不干休!

    王長旭閉目冥神半晌之後卻冷笑道:“常家小子何德何能,竟然一步登天成了錦衣衛的同知?他這樣走狗屎運的傢伙,不知道有多少人嫉恨!你以為我現在推掉這門婚事便不得罪這小子了?從我逼迫瑾芸嫁入王家那一刻開始,我和常家小子便有他沒我了,嘿嘿,我就娶了這瑾芸他又能拿我如何?好好好!”

    說到這裡,王長旭竟然笑了起來,道:“他常笑今日得了官服,想必明日就要上任,從一個白丁一步登天,成了朝廷從三品大員,當真是春風得意啊,但是他卻想不到,在他春風得意的這一天之中,他的女人卻成了我的胯下之物,嘿嘿,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叫常笑難堪的呢?”

    “這婚我還不要悄無聲息的辦,趁著他常笑明天第一天點卯,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就將親近的人物都邀來,到時候就將這瑾芸和常笑之間的事情當成是笑談一般在酒桌上說出來,哈哈,那樣一來他常笑顏面必然掃地,以後都沒臉出門見人了,而這瑾芸已經入了我的房中,他還能將我怎地?妙、妙、妙啊!”

    “他常笑不過是個得了寵的奸妄之輩,我和他不干休的鬥,卻正好揚名,鬥得越狠越顯出我的清正,不與宵小之輩為伍,嘖嘖,這真是送上門來的名聲,哈哈,這常笑沒死,太好了!”

    王長旭本就是個將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物,他處處求名,之所以被常笑得罪也是因為受到了常笑的輕視蔑視,使得他名聲受辱,現在這無疑是個揚名的好機會,他自然不願意放過。

    王夫人還覺得有些不妥,但她本就是以自家夫君為天的,王長旭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她勸說兩句無用,也沒有話說,只是冷笑的譏諷道:“我家夫君真是好算盤,裡外裡的便宜全都叫你賺去了,黃花的大姑娘也要落在你的枕側了,不知道以後我這等舊人還有沒有笑的時候。”

    王長旭哈哈一笑拉著王夫人的手道:“夫人,你在這裡吃個什麼幹醋,咱們之間還需要說什麼承諾之言麼?那瑾芸不過是肉胚子好看些罷了,咱們也就是將她當做​​生孩子的肉壺罷了,她和那常笑不清不楚的,老爺我玩過了她,她若老實本分,那便罷了,要是以後她有什麼其他的心思,老爺我就將她弄死,反正她若生了娃娃也是​​要交給夫人養大的,少了她這麼個娘,對孩子對你都是好事。“王夫人聞言,心中微微一喜,隨即嗔道:“說得好聽,你是惦記她的那份家產吧,他死了,這麼一大筆產業,就都是咱們王家的了。”

    王長旭聞言哈哈大笑,使勁在王夫人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道:“知我者夫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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