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風流邪尊修仙記 作者:三生萬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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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3-5-16 20:04: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1 100510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0:31
第50章 元陰滋養肉身變化


    常笑不知道,這瀾光乃是魔女修煉的是魔門正宗的《魔女心經》,元陰濃烈,乃是天下大補之物,一旦採補了可以說是好處無窮,不光是滋養元神提升修為,甚至還可以生出萬魔不侵的好處來。

    畢竟魔女修煉的便是種種擾亂心神的魅惑之術,常笑的一番採補等於將魔女的這些魅惑之術全部收進腹中,雖然他不會施展,但這些魅惑術除非是法力高出常笑許多倍的人物來施展,否在對常笑來說是沒有半點用處的,至少魔女瀾光以後想要對付常笑就根本沒有辦法了,除非她修為提升到高出常笑數倍的地步!

    這也是為何喇嘛們即懼怕魔女,卻又各個都想要採補魔女的緣由所在,一旦採補了魔女便心魔不生,外魔難擾,修行上的好處簡直是無窮無盡。

    常笑修習的便是房中之術,本身就具備採陰補陽的手段,而常笑胸口上掛著的那塊不知名的雞血石玉佩也起了很大作用,至少現在,這塊玉佩已經消失不見了,似乎化為道道紅絲徹底的鑽進常笑的皮肉之中了。

    常笑在瀾光的洪潮還未散去的小臉上捏了一把,瀾光不由得有氣無力的嬌哼一聲,看著到這原本不可一世趾高氣昂的魔女現在的柔弱模樣,常笑心中不由得大大的爽快,很有一種征服了一個世界的感覺。常笑甚至有種衝動,想教教她怎麼唱征服這首歌。

    瀾光現在酸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一雙長長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一臉得意賤笑的常笑,眼中噴出一股股的凜冽寒意,恨不得將常笑千刀萬剮,生吞活剝,常笑這般抽取她的元陰,等若將她的修為抽走了大半,二十餘年的苦修現在全都成了常笑的嫁衣。

    看著瀾光現在惡狠狠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常笑便心中異樣的興奮,伸手去捏瀾光柔嫩的嬌俏臉蛋,也不知道瀾光如何保養的,這臉蛋滑不留手,吹彈可破,捏在手中就像是捏著一塊勁道異常的果凍一般,當真是手感非凡。常笑**一動,下身便再次挺立起來。常笑心中一盪,正想著是不是一邊教這魔女唱歌一邊再來一夥。

    哪知道癱軟的瀾光不知道突然之間那裡來的力氣,脖子一扭,竟然一口咬在了常笑的手腕上,常笑猛的吃痛,捏著瀾光臉蛋的手便一鬆,瀾光忽的一下好似風兒一般從地上蕩起,隨即穿窗而走,倏忽之間消失不見!

    瀾光消失了,但是她惡狠狠地聲音卻留了下來,在浴室之中來迴盪漾著:“常笑奸賊,他日我必將你千刀萬剮,叫你飽受凌辱,以報今日被你羞辱之仇!”

    常笑甩了甩胳膊,對於瀾光的言語他是半點都不放在心上,他現在看著手腕上的那一排整齊的牙印,心中合計著是不是應該打點什麼疫苗之類的東西。

    常笑現在只覺得神清氣爽,呼吸似乎比以前順暢了許多,而且一口氣吸收的空氣是以前的三倍甚至四倍,現在想想以前的氣管就好似是喝飲料用的吸管一般,現在則像是水龍頭,大量的空氣湧入到肺部帶來了更多的氧氣,這些氧氣充斥進常笑的血管之中,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常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感知都變得異常敏銳,就好似渾身上下長滿了舌頭上的那種味蕾一般,哪怕是風輕輕吹過,都能夠嘗出風中的鹹淡來,常笑高興之餘,也苦惱的覺得自己以後應該遠離糞車之類的東西了!

    不光是身體皮膚的感覺更加敏感,對於常笑來說,進步最大的還是雙眼雙耳和鼻子,現在的常笑,雙目可以清楚地看到五十步外的一根草葉上面的細細絨毛,這樣的眼神視力用來開槍狙擊的話可以說佔盡了好處,可惜,沒有這麼趁手的傢伙。

    而聽覺上常笑現在可以聽到牆外的那些侍女們胸口的心跳聲,雖然不是那麼清晰,但是現在的他只要閉上眼睛,就能夠知道門外站著幾個人,大體的位置在那裡!

    不光這些,常笑現在閉上雙目,甚至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的筋脈變化,氣血流動,這在修行上有個說法叫做內視。可以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這樣找尋竅穴探查筋​​絡,存思觀想就方便無比了。

    嗅覺上也是一般敏銳,原本常笑鼻子能夠分辨的味道十分有限,比若說香氣,那麼就是香氣,但是現在卻可以分辨出香氣之中蘊含著的別的味道,此時的常笑才知道有些香氣是辣的,有些香氣是腥的。

    這些在愣頭青遺留下來的那本書中都有介紹,這是煉出真氣之後,真氣在周身運轉,提高了周身感知的緣由。

    莫名其妙的有美豔女子送上門來,一番顛倒之後,發覺自己修為大進,修成了真氣,踏進了仙門,世間最幸之事莫過於此!

    隨即常笑發現胸口上的玉佩沒有了,這將常笑駭了一跳,不光是玉佩沒有了,胸口上後背上的三根紅線也消失無踪了,這使得常笑驚疑不已,不過他閉目內視之後心中更多的是釋然,玉佩還在,只不過不知怎麼樣竟然鑽進了他的身體之中,在胸口處盤恆!他能夠清楚地看到胸後背上的六根紅線此時已經確確實實消失無踪了,也不在肺腑之間,是完全的消失了,在常笑看來這應該是自己修出真氣來,將這心血之毒給破掉了。當然保險起見還是要去見一見青裊取得解藥才成。

    現在已經月上正空,常笑雖然神采奕奕,但是肚子卻餓的受不了了,一番顛倒消耗了常笑太多了體力,修出真氣之後對於食物的消耗也明顯增大,是以今天就放棄了去找青裊的念頭,隨意穿戴好後便喚了僕從去弄些吃食。

    那些在門外伺候的女子見只有常笑一人出來,各個驚疑,進了屋中之後卻哪有其她女子?這些侍女一個個使勁的揉著眼睛,睜開眼睛之後依舊看不到有人,臉上都露出見鬼了的神情。

    剛剛到了新地方,瓶兒也好,常福常有還有林管事都忙得打轉,瓶兒自然是將常笑的房間親手打理一遍,雖然這房間都是常勝親自看著人收拾的,但許多東西還是瓶兒收拾了之後放心妥帖。

    忙碌了許久,瓶兒才想起自家公子來,月亮已經到了頭頂,時辰也不早了,公子難道在和別人宴飲?可不要喝多了!

    瓶兒便連忙收拾了衣服去找常笑,哪知道剛剛出門,常笑已經一步邁了進來。

    瓶兒下意識的喚了聲公子,但隨即就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覺得自家公子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同了,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就是有一種容光煥發,脫胎換骨的感覺。

    常笑此時剛剛吃個足成飽,滿滿一桌子菜,一大桶飯,半點不剩,看得那些伺候的丫鬟侍女們越發堅信自家公子是妖怪變的,要不然怎麼肚子比水缸還要能裝?

    常笑看了眼瓶兒,一笑,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不大,但都是純糧食的,多少有點後勁,常笑此時臉上已經蒸騰起一抹紅暈,呵呵一笑,用大手使勁磋磨了下瓶兒的腦袋瓜,當然這個愛溺的情緒更濃些,搞得瓶兒細心梳理的頭髮好似雞窩一般,常笑哈哈大笑,徑自走到床前,鞋也不脫直接倒在上面呼呼大睡起來。

    瓶兒咬著小牙牙,心頭氣惱,卻也有絲甜蜜,使勁的捏了捏小巧的鼻子,常笑身上的酒味兒實在是太衝了些。

    然後瓶兒上前去給常笑拖鞋寬衣,幸好瓶兒熟練,也會使勁,要是換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哪怕是十七八歲的恐怕可拾掇不了虎背蜂腰一百四五十斤的常笑。

    一番收拾,終於將呼呼大睡的常笑的外衣除去,蓋好了被子,瓶兒坐在圓凳上呼呼的喘著幽蘭之氣,擦了擦頭頂上冒出來的香汗,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看著呼呼大睡的常笑,心中有什麼東西蕩漾起來,輕輕搖晃。

    總覺得自家少爺光彩閃閃的樣子,十分好看。隨即瓶兒使勁揉了揉自己胸口的兩團不爭氣的小肉肉,怨憤起來,自己怎麼長的真麼慢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0:36
第51章 常笑玩火夾著尾巴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依稀還有星星懸在高空的時候,常笑便起來了,其實半夜他就睡不著了,修煉出真氣之後,常笑所需睡眠時間便縮短了一兩個時辰,以往要睡足四個時辰,現在只要睡兩三個就好。

    常笑半夜醒來之後卻並未下床,而是躺在床上運轉真氣,在體內不停遊走,一個竅穴一個竅穴的游動,可惜他的真氣實在是太過微弱,要想提聚起來十分吃力,走了十個竅穴便再也走不動了。

    說是微弱,這是常笑自己的感覺,實際上相對於尋常修士來講,剛剛修出真氣來的修士絕大部分真氣連丹田都走不出去,需要用精元二氣反復溫養、壯大之後才能走出丹田,用來衝擊竅穴,常笑此時的真氣相對於和他相同境界的修士來說已經算是相當渾厚了,畢竟他採補了魔女瀾光的大半修為,雖然這部分修為損失不少,但留下來的也足夠常笑受益了。

    常笑真氣走進的是小腹部向下的十個竅穴,膝眼穴、梁丘穴、复溜穴、陰谷穴、血海穴、承山穴、解溪穴、委中穴、足三里穴、陽陵泉穴,這十個穴道經過真氣走了一圈之後,便又鼓又脹,還有些酸麻之感,每一個竅穴裡面似乎都存儲了一些真氣,熱乎乎的。

    常笑覺得腿部比以往要有力許多,但可惜他經驗不足,只用真氣運轉了一條腿,沒有將兩條腿都轉一圈,是以這一條腿感覺非常有力,而另外一條腿則感覺得了風濕一般酸軟。

    以至於常笑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顯得有些跛腳。

    常笑睡在裡屋,伺候他的瓶兒就睡在外面,隨時等著伺候常笑,昨晚瓶兒看常笑看得太久,以至於現在還沒醒,常笑聽得到瓶兒均勻的呼吸之聲,甚至都能夠嗅到瓶兒嘴中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是以常笑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抓了九環大刀,還有幾張精鴉門的紋火符和另外一種圖案不同不知道是什麼名堂的符篆出了屋子。

    常勝知道常笑好武,特意在院子之中開闢了一片寬敞地方,去了花草,鋪上厚實的青石,旁邊放滿了斧鉞刀叉各種兵器,還放了幾根木樁子,常笑都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常笑將那些兵器挨個摸了摸,還是覺得手中的九環大刀順手些,便在院子之中操練起來。

    本來的常笑是不會什麼刀法的,甚至前世連長刀這種冷兵器都沒怎麼碰過,後來逐漸和常公子的這個身軀融合,漸漸地也將刀法使練的純熟起來,顯然常公子在武道上確實狠下過一​​番苦功,只不過這些苦練打下的底子都便宜了常笑。

    操練一番,常笑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頭頂上微微有汗水蒸騰而起,常笑甚至能夠感覺道一些雜質隨著汗液排出了體外,除了兩條腿一條有力一條無力之外,身上真是處處舒爽,無不愜意!以往刀法施展之間力道夠不著的地方現在都是順暢無比。一口氣能夠連續揮刀二十次,也不覺得累!以往最多揮出十次便要喘息使不上力道了。

    要知道這二十次要是連番劈出去,恐怕一般的武夫都無法抵擋!

    收了刀,常笑將那幾張黃符摸了出來。

    不過常笑四周看了看,已經有早起的下人們在院子裡面收拾走動了,要是弄出個火球來未免太過驚人了些,常笑想了想走到了後院之中,這裡有一座亭子,亭子下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池中雖然是死水,但打理得不錯,清澈透明,秋日的錦鯉正肥,成群的在水中游盪著。

    最重要的是,後院這裡若不是打掃時間輕易沒有下人進來,常笑四下看了看,又閉目細聽一下,果然沒人,就將紋火符取了出來。

    按照陳卓之言,只要將真氣灌注進這紋火符之中便可,沒什麼難的,要想施展符篆最重要的是要有真氣。或者說有了真氣就可以施展符篆了!

    常笑琢磨著陳卓能夠放出一米多高的火球,那麼他放出來的火球也就是半米左右,畢竟陳卓修煉的時間長,怎麼都要比他厲害不少。

    常笑從丹田氣海之中引動真氣,隨著常笑意念的引導,小腹之處的丹爐蓋子一下被揭開,一股真氣從中竄出,常笑的小腹立時便鼓起一個拳頭大小的疙瘩,這疙瘩一路向上蛇行,一直到了嗓子眼,常笑就覺得乾嘔難受,自然不自然的一張嘴,噗的一下將這口真氣噴到了紋火符上。

    紋火符轟的一下爆裂來開,通紅的火焰形成了一個直徑兩米的火球,常笑首當其衝,身上立時著起火來。

    也幸好常笑反應快,畢竟有陳卓的前車之鑑在,是以他一見到眼前全是火焰,一轉頭就跳進了水池之中,這才沒有被火焰毀容。

    常笑狼狽的從水中站起的時候,天空之中的火焰已經開始消散,呼啦啦的化為數十團,又燃燒了小片刻後才在空中消失無踪。

    常笑抹了一把臉,看胸前燒焦了的衣服,心中不由得暗暗叫了一聲娘。玩火自焚說的就是這回事吧!

    雖然狼狽,但常笑高興的不得了,比當初打中的第一個十環還要開心一百倍!

    看著剛才自己放出的火焰的規模比陳卓要厲害一倍,常笑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難道自己轉眼之間已經這麼厲害了?至此,陳卓的仙師地位,在常笑心中一下就崩塌了。

    常笑從水中爬到岸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火球什麼的這麼簡單,所謂仙家道法當真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常笑也不理會濕漉漉的衣服,這秋日清晨的寒冷似乎已經無法侵襲到他了,常笑又取出另外一枚和紋火符圖案不同的符篆來,這符篆上面的朱紅紋路和紋火符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麼名堂,常笑正要催動真氣嘗試一下,忽然聽到遠處有人朝這邊急急走來,常笑從這腳步聲就能夠斷定來人是瓶兒。

    常笑便收了這枚符篆,不一會,果然是瓶兒慌慌張張的跑來,頭髮都沒梳攏。

    這水池就在常笑的房子後面不遠處,想必是瓶兒被水聲驚醒,又沒有看到常笑,才這般驚慌的跑來。

    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常笑在瓶兒有些幽怨的眼神注視下灌了一大碗薑湯,瓶兒顯然生氣了,端起碗便退開了,雖然依舊是恭謹模樣,但誰都知道這小丫頭心中特別不爽。

    常笑都不知道這一向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丫頭怎麼竟然敢給他臉色看,難道是管教得少了?有時間一定要教她唱一唱征服!

    常笑心思大,隨即就將這件事忘記了,因為常勝一早就來了,在等他,按照常勝的安排,常笑今天的日程排的可是滿滿的。

    “公子,宮裡面的姑奶奶那邊我已經遞進話去了,想必姑奶奶用不了多久就會招您入宮,這幾天我會帶著公子去拜會幾位老爺子的故舊,這些人身份雖然不算太高,但在朝中都是咱們常家的臂助,有吏部左光都左侍郎,戶部的林躍林侍郎……”

    常笑擺手打斷常勝的話語,直接開口問道:“有位叫做王長旭的御史,叔父你可知道?”

    常勝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少爺也知道他?這位王御史在京師之中算是一號人物,乃是清流之中排到前三的人物,一張嘴巴極是歹毒,就是老爺子都被他參過好幾本。”

    常笑哦了一聲隨即問道:“此人品性如何?”

    常勝不知道常笑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答道:“這人自號清雅居士,是個表面方正的人物。”

    表面方正那就是說私下不怎麼樣了。

    常勝捋了捋鬍子,略微思索了下後才說道:“這王長旭出身貧寒,是萬曆四十八年間的探花出身,泰昌年間做過翰林院編修,到了天啟三年閹黨顧秉謙、魏廣微入閣的時候受到提拔,在戶部做了一任郎中,閹黨倒台之後,這王長旭出奇沒有受到牽連,便一直在御史這個位置上坐著,未曾大動,公子,此人是屬瘋狗的,見誰咬誰,沒有必要可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常笑此時深深地看了眼常勝,一副其貌不揚的模樣,沒想到能夠將一個人知道的這麼詳細,連哪年的探花出身,一生的履歷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個年份都知道,這王長旭恐怕還不是常勝十分熟悉的那種人,要是熟悉的恐怕將他們祖宗三代都能夠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怪不得常老頭子要收他做義子,這人確實不一般。

    常笑當然也不是要去招惹王長旭,而是為瑾芸打聽的,雖然瑾芸快要入城的時候對他不冷不熱,但總算也是黃玲鬆的後人,不看瑾芸如何,光看黃玲松殺妻殺女破釜沉舟的這份氣概,常笑也得幫忙打聽一下。

    常笑詢問了王長旭的地址,常勝自然知道,常笑喚了常有進來,將地址吩咐給他,叫他帶上一個京師之中熟路的僕役去給瑾芸送信,然後才繼續問道: “叔父,蔡家在京師有個郎中,還有個什麼官職,實力究竟如何?”

    常笑當街收拾蔡家的事情常勝早就已經聽說了,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聞言一笑道:“蔡家早就沒落了,下一輩兒能不能夠保住這個伯爵的爵位都不一定,他們家在京師不過是兩個正五品的郎中罷了,在地方上或許能夠呼風喚雨,但在京師這地方,丟塊石頭都能砸到五品官,他蔡家和咱們常家比起來,差得遠了,給他們潑天的膽子也掀不起風浪來。”

    常笑本來就覺得蔡家沒什麼了不起,此時聽到常勝親口說出來,就更放心了。

    常勝說完話鋒一轉,開口道:“公子,在地方上怎麼折騰都成,但在這京師之中,就不同了,京師之中……”

    常笑一笑打斷常勝的言語道:“京師之中藏龍臥虎是吧?勳貴無數是吧?叫我夾著尾巴的做人是吧?”

    常勝聞言,莫測一笑,搖了搖頭,道:“公子錯矣!並非是咱們常家惹不過別人,京師確實是藏龍臥虎,但咱們常家才是那條龍,勳貴確實是無數,但是咱們常家才是勳貴之中的勳貴,在這京師之中,咱們常家也就是比朱張王三家略低一籌,刨去朱家皇族,咱們在京師能排進前三,所以除了這三家外,其餘的都不必太放在眼中。當然那些內閣的閣老們公子還是要離他們遠一點,不過也就是遠點就成,內閣這些人今天富貴,保不齊明天便逐回原籍,甚至掉了腦袋,跟咱們這種世家是無法相比的!”

    “當年老爺子之所以要離開京師,也不全是急流勇退,而是咱們常家勢力太大,當初咱們在京師之中才是皇家之下第一家,張王孫劉四家聯合起來要對付咱們常家,老爺子痛定思痛這才抽身離開,老爺子這麼一走,這四家便鬥了起來,現在幾年過去了,孫家劉家已經煙消雲散,張家王家也鬥了個天翻地覆,咱們常家還是好好的,甚至更得聖眷。”

    常勝略微頓了頓,給常笑思考的時間,然後繼續說道:“公子既然回到了京師,那麼怎麼也得做出點什麼事情來才成,不求今天東西,但怎麼也要露些崢嶸出來!不然那些牆頭草的官員們會以為咱們常家無人呢,張王兩家也會覺得咱們常家可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0:42
第52章 定要佔理徒步逛街


    常勝接著道:“尤其是現在,老爺子身體不佳,萬一有個好歹,就沒人能夠震住這張王兩家了,張王倆家和咱們常家算是世仇了,要是老爺子過去了,定然會跳出來將咱們常家切割得體無完膚,所以咱們的時間還是很緊張的,公子要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但有一點,必須佔理,不能出人命,要是沒有道理還出了人命的話,宮中的姑奶奶也幫咱們說不上話,甚至會連累她。”

    常笑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以為常勝也要說出一番京師之中的人物不好惹叫他夾著尾巴做人的大道理來,沒想到這常勝竟然開口就縱容他在京師胡作非為,只要有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聽起來似乎很牛叉的樣子。至少唬得常笑一愣一愣的。

    常勝見常笑面色變換了幾下後恢復如常了,然後又道:“公子,常勝說句不應該的話,你父親為官棱角太少,這本是好事,是守成的人物,但用在咱們常家卻不大合適,常家一脈單傳,只有公子一個後人,不能開枝散葉,是以處處都被人逼迫,常勝也不怕跟公子細說,就拿我來做例子,我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常家後人來做的,迎來送往聯絡宮中,這是至關緊要的位置,但現在也只能由我這個義子來做,要是常家子孫繁盛的話,許多關要處都可安排子弟佔據位置,要是您有四五個兄弟在各處為官彼此之間互為臂助的話,常家肯定不是現在這個局面。”

    “當初也正是因為此,老爺子才不得不退出京師,所以常勝說句不應該的話,公子當前有兩件大事要做,第一,嶄露頭角,露些崢嶸出來,震懾宵小。第二開枝散葉,有子有孫,子孫成才,旁人才能生出忌諱來。老爺子當初給您找了那位黃仙師做師父專門修習房中之術,有一半是為了您能一改常家一脈單傳的逼仄局面。”

    常笑聞言細細思量,只覺得這常勝思路確實清晰,至少比常夫人看得明白通透,常夫人或許是因為在五峰縣呆的時間稍微長了些,抑或本身就是女流之輩,所以格局不大,雖然也想常笑有個官身闖出一片格局,但總是守成的成分大些,老是叫常笑在京師不要出格,不要得罪這個不要得罪那個,所謂不遭天妒是庸才,一個人想要勇猛奮進又怎麼可能不得罪人呢?

    這常勝在京師時間久,知道不進則退的道理,更知道常家表面風光,但險流暗藏,正處於一個最危機​​的時刻,長老爺子在,自然能夠震懾虎視眈眈的敵人,長老爺子萬一死了,常家又沒有人能夠震住對方,就靠常笑父子二人恐怕那些敵人就會衝上來將常家撕成碎粉。

    常勝說這番話語的時候,雙目看似無意,實則緊緊地盯著常笑​​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變換都看在眼中。

    常笑在五峰縣胡作非為的事情,他是清清楚楚的,有些事情甚至比常夫人都清楚,他這半個外人,格外關注常笑這個下一任常家家主的動靜!

    在他看來,常笑也就是個紈絝子弟,成不了大器,文采一般也就是在練武上下了些心思,沒事就仗著自己的家世欺男霸女,是個神煩鬼厭的角色。

    常家現在要不是處在危機的邊緣,他還是很樂意常笑做個這樣的紈絝子弟的,這樣的話,才更能凸現他常勝的重要性。

    但是現在不成,常家必須要有個人出來撐場面,撐不住,常家就敗了,他常勝在京師得罪的人也不少,常家敗了,他的結果也好不到那裡去。

    是以常勝才會如此推心置腹的說出上面這番言語來,將常家面臨的局面一一給常笑剖析出來。

    常笑一來,常勝便尋了安插在常笑身邊的近人打聽了常笑一路上的行為,要不是常笑在德陽城的一些表現十分扎眼,常勝恐怕也不會一大早的就跑來對常笑說這些,因為他在常笑身上看到了常家振興的希望。

    說實話他在京師也有些撐不住了,說到底他畢竟是個義子,許多事情可以去辦,但總歸不是那麼底氣十足,甚至由他出頭更顯得常家無人,境遇窘迫。

    常笑來了就不同了,只要常笑有幾分可以扶持的,他便傾盡全力將常笑打造出來,為了常老爺子的知遇之恩,也為了他常勝一家的富貴持久,與公與私他都得在常笑身上拼命才成。

    常笑的反應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是叫常勝滿意的,並不似當初他從下人口中了解到的那般輕浮孟浪,相反此時常笑雙目之中滾動的那種思索情緒就分明是老成之輩才有的。

    若是輕浮之輩,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或者全盤相信或者全盤否決,尤其是常勝特意拿自己做例子述說他這個位置的緊要性,這話可是白說的,他就是要看看自己說這話語的時候常笑有什麼表情變化,是否會因為他這個義子身份露出不屑的情緒,沒有,完全沒有變化!

    常笑要不是個深沉內斂滴水不漏的人物的話,那麼這沒有表情對常勝來說就是最好的表情,說明常笑是將他當成自己的家人了,至少不完全是外人。常笑此時的態度將決定常勝以後怎麼去做,以及如何對待常笑。

    察言觀色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有閱歷的人,經過大事的人才具備察言觀色的本事,這本事不是一個毛頭小伙子隨隨便便能夠做到的,沒有時間和閱歷的積累,說自己能夠察言觀色那純粹是胡扯,常勝對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便十分推崇,他在京師左右逢源,沒有這一套本事是根本玩不轉的,他此時對常笑有了一個基本的預估,那就是常笑是個可以做事的人物,這對常勝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常笑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道:“叔父之言,常笑謹記在心。”

    常勝點了點頭,他知道常笑是個愛胡鬧的性子,欺男霸女算得上是無惡不作了,繃不住還是又說了句:“至關重要的是一個理字,沒有理是不成的。”

    常笑聞言一笑道:“叔父放心就是。”

    本來常勝要帶常笑去見幾位勳貴,但常笑言道:“等我真的露出些崢嶸了再去見他們不遲,現在去了未必就受人待見!”

    常勝略想想也便從了常笑。

    一番話談完已經是中午,常勝在自己的家中安排了一次家宴,常笑常勝同桌聚飲,還有常勝一家相陪,常笑帶來了一些禮物送給常勝的兩個兒子,還有常夫人,一番言談之後也算是賓主盡歡。雖然常勝是義子,但常笑確實對他沒有什麼輕視​​之心,常笑最重實力,常勝顯然是個能做事的,能做事有本事就值得他尊重,相反的家世這些東西常笑還真就不怎麼砍在眼中。

    說起來他常笑除了身體是常家的外,其餘的都和常家沒關係。真算起來和常勝也就是半斤八兩。

    待到下午夕陽西墜,這個時候是這個時代夜生活的開始,青樓妓寨之中的姑娘們此時也都睡飽了,開始梳妝打扮,塗脂抹粉,爭取能夠多吸引幾個恩客,有個好收成,在姐妹之中揚眉吐氣。

    常笑也在瓶兒的伺候下,打扮妥當,帶著常福常有還有一個叫做常祿的對京師極為熟悉耳目靈通的家丁,直奔京師之中最有名的煙花之地。

    京師之中有三樓四美之說,三樓是指玲瓏樓、胭脂樓和春夢樓,這三樓便是京師青樓之中最了得的所在了,是行業內的魁首!也被稱為青樓行當之中的三鼎甲!

    這三樓之中聲色犬馬極盡能事,是文人墨客、富家公子、紈絝子弟最喜歡流連的場所,也是爭風吃醋、炫富斗勇、揮金如土的妙處。

    所謂四美就是煙花地的四朵花魁了,每年都要評選一次,而且都只有清倌人才能被稱為花魁,要是破了身,就是殘花敗柳,即便姿色了得,才藝無雙,也當不上花魁之稱了。

    這四朵花魁分別是,玲瓏樓的青裊姑娘,胭脂樓的銀翹兒姑娘,春夢樓的凝香、凝色姐妹雙姝。

    其中以青裊姑娘才藝最佳,但因為不露半點顏面,又因為男人的那點齷齪愛好,是以在名氣上略微輸了凝香、凝色姐妹雙姝。

    常祿在常笑身邊嘴巴不停的說著四美的特色,很是話癆,不由得叫常笑想起前世北京的出租車司機來!

    不過這小子說話之間淫詞浪調不少,穿插各個美人的各種黃色笑話,又說了京師之中哪個勳貴為了某個美人和另外的勳貴吃醋爭鬥的事情,娓娓道來很有說書天賦,至少常笑聽得是津津有味。

    嫖娼在常笑前世是個頂沒技術含量的事情,不外乎一手錢一手人。

    但是在這個時代卻不同,嫖娼是個技術活,尤其是面對這種京城四美,不是你有錢有權就能夠一親芳澤的,要知道這三樓也不是好惹的,都有這樣那樣的背景,真要敢在他們那裡以權壓人硬碰硬幹起來的話,被碾為齏粉的肯定是對方,真正知道輕重的是不會在那裡動權的,動錢卻是沒人管,青樓做的就是銀錢買賣,沒理由往外推錢不是?她們巴不得京師所有的富家子都到她這邊來鬥錢鬥富。

    常笑一行並未坐車,常笑很想逛一逛這個時代的京城!

    前世的北京常笑去了許多次,但卻無法將現在的北京和前世的北京聯繫在一起,一絲一毫的關聯都沒有,或許去了紫禁城常笑才會將兩個地方重合起來,除此之外,兩者雖然是同一個地方,但完全沒有半點相同之處。不光風物不同,連人也大大的不同。

    相較來說,這個時代的京城多了一絲人氣兒,是那種熱乎乎很親近的東西,不像是前世的北京,不論走到那裡哪怕周圍人山人海也依舊是冰冷冷的感覺,為何如此,常笑也說不清楚。

    或許就是那種人心之間沒有太遠距離的感覺吧。

    徒步在街上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一處繁華所在。

    鶯聲燕舞好不熱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0:50
第53章 脂粉巷中衣冠不整


    這裡的繁華和前面街路上的繁華完全不同,遠遠的便能夠嗅到一股脂粉的香氣,這味道膩膩的,叫人有些厭倦,但也說不上如何難受,對於常笑來說,心中沒來由的小小激動一把,這合法的煙花之地畢竟是初次到來,傳說之中的酒池肉林啊,**墮落的根源啊,萬惡之泉啊!

    常笑前世不是沒有逛過天上人間那樣的地方,但那種地方也要遮遮掩掩,很難做到極致,畢竟不是合法的勾當。

    我來了,京城的花姑娘們!

    常笑心中盤算,解了身上的心血之毒的話,要怎麼對待這位青裊姑娘,霸王硬上弓這種事情常笑還是做不出來的,這是賤事,超出了常笑的底線,其餘的麼,反正不能便宜了她,她既然和愣頭青有關係,那就別怪常笑心狠不懂得憐香惜玉,畢竟常笑被愣頭青害得太慘,唯一可惜的是那塊玉佩不見了,被收進了肚腹之中取不出來,這是個問題。

    常笑此時感受到了夾道歡迎的感覺,四周樓上的姑娘們一個個浪笑著和他們打著招呼,將常福、常有這個兩個奴才都搞得暈乎乎的,尤其是被胭脂水粉的味道一蒸,更是有些暈頭轉向,他們畢竟沒見過這種世面,常祿卻顯然常來此處,處之較為泰然。

    常笑環顧一圈,隨即就加快了腳步,這都是些什麼娘們儿啊,一個個歪瓜裂棗,中人之姿在這裡就算是難得的美人兒了,難道古代女子都是這個模樣?不對啊,瓶兒也好瑾芸也罷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在客棧之中遇到的那個小寡婦也是俊俏的很呢。

    常祿看出常笑心中的疑惑和不耐,便開口道:“公子,這邊都是些庸脂俗粉,上不得檯面的,真正的三大樓在後面呢,那裡的娘兒才是真正的娘兒,公子且寬心,別往兩邊看,前面這些沒得髒了公子的眼睛掃了興致!

    常笑聞言看了常祿一眼,這小子倒是個伺候人的材料,當三世子真是好啊,獨苗三世子更好,全家都是我的,也沒啥窩裡鬥,要不是這明朝沒今天蹦躂了,常笑還真要消沉在這紈絝生活之中了。

    常笑此時才知道馬車的好處,如他們這般走路的,衣著瀟灑的,模樣俊俏的,看上去有些身資的,當真是搶手貨,那些娘們儿看見了就往他們身邊鑽,拉拉扯扯挨挨蹭蹭的還是好的,上下其手的都不是沒有,那些坐在馬車之中的就沒人敢去騷擾,常笑心中詫異,這是遇到馬路痴漢,不,痴娘了麼?不是說古代人矜持麼,怎麼一個個跟瘋了似的佔便宜?

    四人有些狼狽的從這片街上穿過,常笑胸口不知道被那個娘們掏了一把,掏一把沒啥,常笑也不在乎,但將他的一身綢緞衣服搞得皺皺巴巴,甚至還撕開了一個不大的小口子,這可就難看了。

    常福、常有更是心有餘悸,他們兩個賣相也算不錯,常福身子瘦些,險些就被拖進路邊的青樓裡去,幸好常有和常祿拉著,死命拽了回來。

    常笑看了眼身後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不甘的眼神,心有餘悸的道:“京城的娘們都這樣麼?”

    常祿連忙搖頭,又有些疑惑的納悶道:“公子,今天真是邪了,估計他們都是看著公子模樣俊俏、風流瀟灑,這才變得這般狂盪不羈,平日小的自己來的時候可沒受過這個待遇。”

    常笑聞言,略微想了想,然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嘉許的拍了拍常祿的肩膀。

    常祿被常笑一拍,身子立馬輕了幾斤,連忙繼續拍馬匹。

    常笑悠悠然,哈哈一笑,看向前面。

    街道之前,三大樓成掎角之勢,分佈路邊。

    常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殺機四起,這三大樓好似三個絕世高手相持而立一般,雖然內中都是一片片的鶯歌燕舞,笙樂高歌,但處處透出你死我活的氣勢來。

    常笑都沒想到這三大樓竟然挨得這麼近,生意場上如戰場,這三家恐怕天天都因為搶男人打破頭。

    不用常祿提醒,常笑便從三家青樓之中找出了胭脂樓,這個一點都不難,因為掛著匾額呢。

    這三家青樓的格局各不相同,春夢樓較為素淡,裝修上注重格調,沒有雕金畫銀的浮華,反倒是多了一些綺麗的色彩。

    胭脂樓的氣勢則十分濃烈,處處透著奢華氣息,金玉雕飾,紅柱彩漆。

    若說春夢樓是個素裹的嬌羞女子的話,這胭脂樓就是個濃豔的少婦。

    而玲瓏樓最是不同,裝修也罷格調也罷,都無法與其他兩家樓相比,佔地面積更是無法比較,佔地最大的胭脂樓足足相當于玲瓏樓三個了,玲瓏樓說得上是玲瓏兩字。

    但這玲瓏樓也有玲瓏樓的妙處,透出一股淡淡的出塵氣息,有種如在雲端的縹緲之感,這就了不得了,胭脂樓的濃艷也好,春夢樓的素雅也罷,都是人間氣象,而玲瓏樓卻給人一種天上人間的感覺,從這個格局上說,玲瓏樓要大勝對手一籌。畢竟人間的名妓再怎麼金貴也沒有天上的仙女來得動人心魄。

    是以,其他兩家門內都是人聲鼎沸,酒酣耳熱的喧囂之聲不絕於耳!

    只有玲瓏樓之內安靜異常,能看到不少在胭脂樓門前還大聲喧嘩調笑的文人公子,到了玲瓏樓門前都不由得收斂了許多。

    常祿介紹道:“公子,胭脂樓和春夢樓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只有玲瓏樓只賣藝不賣身,內中的姑娘們全都是碰不得的,只許看不許摸。”

    常笑微微皺眉,“出來賣還搞這麼多花樣?難道進去就是聽曲兒看舞不成?”

    常祿似乎是怕常笑去了壞了玲瓏樓的規矩,連連點頭道:“就是如此,前年張家的一位遠方親戚來到玲瓏樓內非要動手動腳,最後是被活活從樓上丟下來的,好險沒落下殘疾,從那之後基本上去玲瓏樓的人就都規矩了。”說到這裡,常祿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小的聽說這玲瓏樓實際上是皇上養在宮外的外室,那青裊姑娘就是當今萬歲的枕邊人呢。”

    常笑聞言不由得哂然一笑,這種言語他是不相信的,皇帝老子會將自己的女人養在宮外任人漁色?就算是蒙上面紗也不成啊。這種言論定然是民間以訛傳訛的八卦消息。

    常笑邁步便走向玲瓏樓。

    玲瓏樓門口也如其他兩樓一般站了兩個知客的龜奴,但這這兩個龜奴可是沒有半點龜奴的模樣,根本不似其他兩家那般迎來送往點頭哈腰,完全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就像是兩尊門神戳在那裡,一般人進出他根本不管你。

    不過常笑便被攔住了,其中一個龜奴雙目微微一開,掃了眼常笑皺巴巴的衣袍,還有胸口處的一個小小的破口,冷哼一聲,一伸手,攔在了常笑身前。

    “對不起,玲瓏樓的規矩,衣冠不整者謝絕入內!”

    我嚓!

    這不是前世的那一套麼?

    常福、常有一听就不樂意了,馬上就要發作,他們在五峰縣可是橫行無忌的角色,即便覺得京師之中龍蛇混雜,但一個青樓把門的龜奴他們可不會看在眼中。我家公子乃是皇親國戚,難道連你們青樓的門都進不去?

    常笑乾咳一聲攔住他們兩個,剛要開口,從後面走來幾個已經有了三四分醉意的公子哥。

    其中一個哎哎叫喚兩聲,然後笑道:“那裡來的鄉巴佬,穿得皺巴巴叫花子一般,竟然也敢到玲瓏樓門口來閒晃,快快給你家爺爺​​滾開些。”

    常笑聞言心中微微一愣,怎麼這麼快就有這種戲碼上演了?

    常福已經怒然大喝:“哪裡來的狗東西竟然敢在我家公子身後亂吠?”

    常笑也轉過身來,回頭望去,就見身後是四個公子哥,模樣還算不錯,都是一副沉迷酒色的模樣,眼袋微黑,為首的一個最是虛弱,常笑甚至感覺得到沉迷酒色夜夜笙歌的他活不長久,另外三個常笑卻看出些不同來,這兩個雖然也是面色微微發白,但腳步紮實,一看就是有些武功基礎的,雖然喝了酒,但往那裡一站就像是釘子一般,扎得穩穩的。

    “看來這京師也不完全都是紈絝子弟。這三個就很有模樣。正好,正好,公子我正要找茬惹事,想要露些崢嶸找他們下手這是最好不過了。他們先出口罵人,又自稱爺爺,我就站到了這個理字!”

    常笑心中冷笑,隨即卻微微皺眉,雙目離開三個公子哥,朝著四周望去,這邊一吵鬧,立時就有人圍觀,這裡本就是人多如流的地方,自然不乏好事者。

    常笑沒理會身前的四個公子,目光在人群之中轉動一匝,隨即又抬頭望向春夢樓三樓開著窗戶的房間。

    此時那開口罵人的公子,已經站了出來,暴怒異常的指著常福喝道:“狗奴才,你他娘的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如此說話,真真瞎了你的狗眼!”

    常福畢竟沒太大的見識,在五峰縣的時候縱橫無忌,但是到了京師還真是有些發怵,離開五峰縣的時候又被老夫人訓斥一番,叮囑不可生事,尤其是回身看到這四位公子的衣著打扮之後,常福更是沒了底氣。

    為首的公子一身皂袍,上面繡滿了華貴的紋樣,腰帶上鑲著一塊鴨蛋大小的老玉,光是這一套行頭恐怕都在三百兩上下。

    反觀常笑,衣著只算是中等偏上,以往的常公子還好些打扮,但五峰縣畢竟不是京師這種繁華之地,風尚落後許多不說,也比不得京師的奢華氣象,再加上常笑本身不喜歡太過張揚的衣著,更不喜歡衣服上滴了噹啷的掛著零碎,是以穿在身上的都是面料昂貴,但款式簡單鬆快的服飾,在常笑前世,這個叫做簡約,但在這個時代就叫做寒酸了。

    對方四個公子各個光鮮,富貴逼人,常福自然沒了氣勢。雙目有些發楞。

    常福一蔫,常笑又在四處張望,對面的四個公子哥更加囂張。

    罵人的公子哥,上前一步,揚手就打了常福一個巴掌,啪的一聲脆響,這一巴掌打得常福原地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0:57
第54章 四位公子陰謀詭計


    眼見著常福被一巴掌抽得轉了個圈坐在地上。

    四周看熱鬧的人盡皆大笑起來。

    那四個公子哥更是齊齊戲謔的大笑。

    其中一個笑罵道:“狗奴才,連王侯爺家的六公子都敢招惹,還不快快縮著脖子滾你娘的蛋,要不然活活打死了你這狗奴!”

    這公子哥在罵常有的時候,一雙眼睛卻看著常笑,這就叫做打狗欺主了。

    常笑此時目光在四周遊走了一圈,重新回到場中,靜靜地不帶任何情緒的看著眼前這四個公子哥,旁邊的常祿低聲在常笑耳邊道:“公子,是王侯爺家的六公子,王家在這京師之中……”

    常笑擺了擺手止住常祿的低聲耳語,隨即一笑,看向擋在他身前不許他們入內的兩個龜奴,道:“這四位公子的衣著可算是整齊?”

    那兩個龜奴微微皺眉,看了眼王家六公子為首的四個公子,然後不卑不亢的道:“自然是整齊的。”

    “這般衣著可能進入你們這玲瓏樓?”

    “自然是可以的!”

    常笑呵呵一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為首的公子哥,笑道:“你是王侯爺家的六公子?”

    那為首的公子哥冷笑一聲道:“不錯,你的狗眼長得倒是端正,正是王宸,王某!”

    常笑點了點頭,道了聲久仰,旁邊圍觀的眾人一見常笑已經慫了、服軟了便轟然起哄,譏諷不已!

    捂著臉蛋子站起身來的常福、常有還有常祿盡皆畏縮,不敢再大聲出氣了。

    四周的譏笑聲,常笑彷若未聞,繼續笑茲茲的看向其他三位公子哥,道:“這三位公子都是什麼來頭?”

    王宸冷笑一聲道:“鄉巴佬兒,小爺我就教你一個乖,好叫你知道京師之中的爺爺們都是那家那姓!兄弟們告訴告訴他吧!”

    一個一身翠綠袍服的公子眉毛一挑道:“爺爺我是吳家的二公子,吳岩。”

    一個一身錦袍的公子道:“吳家三公子,吳岸!”

    還有一個氣息最沉穩的,在常笑看來是這四個公子之中武功最高的一個,這人冷笑一聲道:“黃,黃皖!”

    常笑一一點頭,對方報個名字他便道一聲久仰。

    周圍人見常笑自家奴僕被人打了,還這般溫順,便都覺得這人是個軟蛋,好好的一場熱鬧怕是煙消雲散了,便要紛紛散去。

    此時突然有人在人群之中喊道:“咦。這不是才剛剛來到京師的常家公子麼?”

    旁邊立時有好事的疑惑問道:“常家?京師哪有個常家?土包子​​吧?”

    最先開口那人連忙道:“怎麼沒有,不過也是八百年前的老黃曆了,當初常家常老爺子在京師之中也是一號角色,和張王兩家號稱京師三大家族,怎麼樣,想起來了?”

    “哦!想起來了,不就是靠著常貴妃興旺起來的常家麼,當初得罪了王家,嚇得灰溜溜的逃出了京師,沒想到現在還敢回來啊!”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極力貶低常家,力捧王家,原本要散了的眾人聞言又都不動了,這不是和說書一樣麼,反正天黑了很閒,正好看看熱鬧。

    王宸聽得那兩人說完,得意的笑道:“我當是哪裡來的鄉巴佬,原來是常家的小子,知道爺爺們的姓名之後就滾遠點,以後少在爺爺面前擋路,不然爺爺們一腳就將你踹出京師!滾回你的老家五峰縣去,哈哈哈!”

    常笑撓了撓鼻尖,他的推斷一點都沒錯,他就說麼,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隨隨便便就能撞見紈絝子弟裝叉,原來對方是早有預謀的,說不定這四位公子哥之前就已經一路跟著他們一行,現在跳出來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徹底殺掉常家的威風。常笑最開始也以為是紈絝子弟酒後胡鬧,但他看到這四個公子哥的眼神的一剎那,他就知道有問題,沒這麼簡單。

    常笑這次要是示弱,那麼以後的結局可想而知,常笑甚至能夠想出來,明天一早,在京師勳貴之間便會流傳出常家的子孫是個好欺負的軟蛋,昨夜被王家的公子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的逃走了,就像是當年他的爺爺一般,云云。

    這樣一來京師之中和常家交好的勳貴恐怕就要重新掂量一下下一步還需不需要繼續交好常家了,更不用說那些本來就是牆頭草的人物了。畢竟常家只有常笑這麼一根獨苗,他要是扶不起來的一塊爛泥的話,那麼常家就算是絕了希望,實在沒有交好常家得罪張王兩家的必要了。

    常笑還知道,在對面​​的春夢樓三樓上正有王家的或者是其他家的人物在看著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不然你嫖個娼,在這秋日冷風之中開個什麼窗?即便不怕酒菜冰冷,難道就不怕著涼不舉麼?

    常笑不得不說,對方這一手極其高明,若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或者是原來的常公子,驟然在京師這種地方碰到這樣的事情,恐怕不是勃然大怒和對方火併,就是蔫頭溜走,常笑可以肯定在這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有王家或者是吳家、黃家的家丁,剛才一問一答好似說書般的兩個肯定是他們三家的人,他這邊一動手,說不定對方就要來一場群毆,到時候一樣是他常笑被揍得起不來床,從而丟盡顏面!

    王宸說完,常笑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常某想要知道你們的姓名並非是要躲得遠遠地,而是在要記一筆賬!”

    正笑得張狂的王宸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微微瞇眼道:“常小子,你什麼意思?”

    常笑嘴角裂開,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道:“記好了,以後要抄誰的家滅誰的族!”

    說完常笑看了常有一眼,常有正被對方的氣勢所攝,被常笑一望,微微一怔之後立即明白過來,連忙從懷中取出紙筆來,稍加研磨便在紙上記錄起來。想必是在記錄剛才自曝名號的四個公子的姓名。

    常福、常有隨身帶著紙筆這個習慣由來已久,源自常公子每每提槍遇入之前都要吟詩的風雅習慣。

    “什麼?”

    王宸為首的四個公子顯然覺得自己耳朵有問題,沒聽清常笑剛才說了什麼。

    就是圍觀的眾人也都是愣了愣,隨即一個個都興奮起來,原來以為這常公子是個軟蛋,現在看來倒也並非如此。說不定還有一場好戲可看。

    王宸向前邁了一步站在常笑對面,瞪著眼睛便要開口繼續羞辱常笑。

    可惜常笑的身高比他要高出半頭,氣勢比他還盛,王宸是想要開口理論,鬥一鬥口角!他可是四個人之中的君子。

    常笑卻沒這個心思,大巴掌忽的一下扇了過去,啪的一聲,王宸王公子直接被扇得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三個圈子才吧唧一聲栽在地上。

    愣了,全都愣了!

    王宸邁了一步上前,常笑這個巴掌恰好就到,這簡直是王宸自己將臉蛋子送上去讓常笑抽一般。

    誰都以為王公子和常公子要有一番口角之爭,辯出個子丑寅卯,最起碼也得等到說得面紅耳赤才會動手,哪想到常笑竟然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乾淨利落的脆響至今還在迴盪著,一時半會都不會停歇。

    這一巴掌就好似抽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一般,有的甚至下意識的去捂臉。

    這可不同於王宸王公子扇常福的那一巴掌,那巴掌說破天去也就是公子抽了個下人奴才,這種事情無時無刻不在發生,一點震撼力都沒有!

    而現在這一巴掌則不同,這可是常笑常公子扇了王侯爺家王六公子的臉,這等於是常家狠狠的扇了王家一巴掌!

    乾脆,利落,帶響!

    常笑笑瞇瞇的道:“常福,這巴掌是公子為你報仇的!以後記住了,再有什麼狗在你家公子身後亂吠,不要和狗理論,先扇他一個桃花盛開再說!要是再叫我見到你們畏畏縮縮的孬種樣子,就趕緊給我滾蛋!”

    常福聞言原本縮起來的腰板不由得挺直起來了,常有也有了底氣!只有常祿有些發傻,顯然他是知道王家是何等威勢的。

    常笑一邊說一邊邁步走到從地上剛剛坐起來,還有些迷糊的王宸跟前,微微俯身,一隻手抓住王宸的下巴,固定住,另外一隻手猛的掄圓了,啪!又是一巴掌,直接將王宸抽出去兩米多遠,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

    常笑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道:“這巴掌是公子我給你討要的利息!”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常笑又抽了王宸一個巴掌。

    王宸被抽了第二個巴掌反倒立時立時清醒過來,原來自己是被人扇了嘴巴了,而且還是當眾左右開弓連扇兩個,王宸一張嘴吐出兩顆槽牙來,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手指氣得哆哆嗦嗦的指著常笑,哇哇大叫,可惜他兩邊的臉蛋被常笑抽得豬頭一般,說出來的話沒人能夠聽得懂。

    但意思是明白的,王宸身後的那三個公子哥此時也反應過來,他們是來折辱常笑的,不是來被常笑扇嘴巴子玩的!

    吳家兄弟還有黃皖猛的衝了上來,動手廝打,吳家兄弟和黃皖都有些武功底子,其中以黃皖最佳,吳岩次之,至於吳岸就算是很一般了。

    三人猛的衝上來,其中吳家兄弟怎麼衝上來就怎麼飛回去了。

    常笑的手段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尤其是在常笑修煉出真氣之後,伐毛洗髓,武道修為又有進境,雖然常笑只以真氣疏通了一條腿上的穴道,但用來對付吳家兄弟完全不在話下。這條腿速度極快,這吳家兩兄弟方才就是被常笑這隻腳一腳踹回去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1:02
第55章 請脫衣服始料未及


    這個世界上道理有很多種,有一種叫做誰先動手誰先沒理!

    王宸最先扇了常福一巴掌,現在又一哄而上,準備群毆常笑,怎麼看都不佔理!

    最重要的是他們自稱是常笑的爺爺,這可就更不佔理了,官司打到崇禎皇帝那裡去常笑都不怕!

    不過這個黃皖卻確實有些紮手,一看就是在軍中歷練過的,不是假把式,出手虎虎有風,專門找身上的竅穴下手。

    常笑和他對了十餘招,隨即一隻手叨住黃皖的手臂,另外一隻手按在黃皖的肩膀上,在黃皖驚慌的表情下,常笑齜牙一笑。

    隨即就听咯吧一聲,黃皖的整條胳膊立時麵條一般的噹啷下來。

    周圍眾人不由得驚呼出聲,還以為常笑將黃皖的胳膊打折了。

    其實不然,關節技常笑也是很會一些的,這是叫人喪失攻擊力的最好辦法,也是不用手銬的時候叫對方服帖的最佳手段!

    常笑此時不過是將黃皖的胳膊扭脫臼了而已。

    黃皖本來如老虎般兇猛,此時一條胳膊被廢,立時成了沒有牙齒的老虎,被常笑一腳踹中胸口,噔噔噔倒退七八步,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捂著胳膊呼哧呼哧的喘氣,一時半會站不起來了。

    常笑這一番爭鬥,利落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周圍圍觀的人中其實有七八個王家和吳家黃家的家丁,以至於他們還沒有想到要衝出去動手,戰鬥已經結束了,說是戰鬥,其實也不過是常笑一方虐待對方罷了!

    這七八個人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家公子吃了虧終歸不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此時自然要賣力氣,彌補過失。

    這七八個人都是練家子,基本上都有吳家兄的手段,但比黃皖都要略差一籌。

    常笑收拾他們依舊不費力氣,常笑的身形好似化為一條蛟龍,在七八個壯漢之中騰挪穿梭,一個打八個,鬥個精彩絕倫,每放翻一個,便迎來圍觀眾人的齊聲喝彩。

    基本上,這就是常笑的個人表演,常笑在冷兵器群鬥上或許不若這些人,但在這種近身搏鬥上,常笑施展的種種技巧可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都是百年流傳的古武術和未來科技相結合的成果,再加上常笑本身就比這些人要厲害,是以收拾起他們來有若切菜一般。

    片刻功夫,七八個壯漢倒了一地,哎呀呀的叫個不停!

    此時王宸才反應過來,今天不是他們叫常笑出醜,而是常笑叫他們出醜了,站起來,身上的髒污地上的其他三個公子也顧不得了,轉身便走。

    常笑卻幾步攔在王宸身前,十分客氣的笑道:“王六公子,先別走,咱們的帳還沒算完呢!”

    王宸此時已經怕死了常笑,常笑在他眼中就好似一個妖魔一般,他見過的如他這般身份的人中一句話不合就扇嘴巴子動手的也就只有一個常笑而已,此時他被常笑一攔住,立時倒退幾步絆在一名家丁身上,踉蹌幾下險些一屁股坐倒。模樣有些滑稽,立時引來周圍眾人的一陣大笑。

    王宸此時一張臉好似豬頭一般腫大,要不然肯定能夠看出他此時臉色在青白之間變換個不停。

    常笑邁步上前,圍著王宸轉了一圈,隨後很是關切的幫助王宸整理了下衣物,拍掉一些灰塵,甚至還親手展平了王宸衣服上的數個褶子。

    王宸被常笑親切的舉動搞得蒙了,連害怕都忘記了,“他要幹什麼?難道這常笑知道得罪了我,現在害怕了?”王宸想了想便推翻了這個荒誕的推斷。

    圍觀眾人也是奇怪,看著常笑在王宸身上打理衣物,一個個莫名所以,有些心思齷齪的甚至以為常笑看上了王公子的俊俏模樣,瘦削身材,想要將其引為床上密友,不然怎麼會好似娘們一般的幫助王宸整理衣物?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定定的留在常笑臉上,這些目光都充滿了古怪的味道。

    常笑整理完了王宸的衣物,隨後看了看,露出滿意的神情,笑著對王宸說道:“王公子,脫了吧!”

    王宸一愣,不明所以,嘴中含含糊糊的說道:“脫?脫什麼?”

    常笑呵呵一笑,道:“當然是衣服啦,穿上你這身衣服我才方便進這玲瓏樓啊!”

    王宸整個人都哆嗦起來,手指點著常笑的鼻子叫道:“常笑,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上次蔡伯爺也這樣點過常笑,這次換了王宸,人不一樣,結果一樣!

    常笑其實滿喜歡別人這麼指他的,因為接下來指他的人就要給他鞠躬作揖!

    常笑一把攥住王宸的手指往下微微一壓,王宸便猛的在常笑面前低頭貓腰,殺豬般慘叫起來。

    常笑哈哈一笑道:“兔崽子,還不快快幫王公子寬衣?”

    常福、常有還有常祿此時和其他人一樣都驚呆了,還是常福機靈點,恍惚了下立馬上前,抽了王宸的老玉腰帶,常有也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將王公子的華貴衣袍褪了下來,此時的王公子身上就剩下一層內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扒掉衣服,可以說是奇恥大辱了。

    常笑拿起衣服比量一下,隨即便丟給常福,這王公子的衣服不合他的身高,常福穿起來還算不錯​​。

    隨即常笑又將吳家兄弟和黃皖的衣服扒了下來,給常有、常祿一人一件,常笑留下的是黃皖的錦袍,黃皖和常笑身高相仿,這衣服的顏色,常笑也喜歡,順手便披在了身上。

    此時常笑的三個奴才也已經換了王公子等人的衣服,還真是人靠衣裝,這三個奴僕換了華貴的衣物之後竟然也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很是招搖。這對吳家兄弟和王宸三個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不光被剝掉了衣服,還被下人穿上,這豈不是將他們等同於下人奴僕了。

    四個公子哥在七八個手下的攙扶下,在人群的哄笑聲中臊得面色通紅,遮面落荒而逃,王宸穿著小衣還不忘回頭撂下各種狠話。

    對於這種喪家之犬的亂吠,常笑一向是不怎麼在意的!

    略微整理了下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這衣服是常笑直接套在外衣外面的,腰帶也沒扎,好似袍子般披著,無論怎麼看都不舒服,整理也不過是略微順眼一點點而已,常笑看了眼那守在門口的龜奴,這兩個龜奴愣了愣,隨即眼觀鼻鼻觀心的不言語了。

    常笑哈哈一笑,對著四周的圍觀眾人一抱拳,攜著三個家丁進了玲瓏樓!

    此時胭脂樓三樓的一間兩百餘平的大室之中,靜寂的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屋中坐在三個人,三個中年人,這三人都是王家、吳家和黃家的長輩!

    他們都是為了常笑而來,不,或者說是為了常家而來,畢竟常笑代表的就是常家。

    一個長髯垂胸,面色微黃,但氣度沉凝,一看就是閱歷豐富,經受過不少風浪的人物這人是王葉章,是王宸的叔叔,禮部侍郎。

    一個略顯富態,臉上泛著一層油光,有些像是商賈,但卻也有一種難言的官威,這人是吳家的長輩,吳岸、吳岩的父親,吳咎,戶部侍郎。

    另外一個模樣則有些猥瑣,一雙綠豆般的眼珠不老實的亂轉,他是黃皖的親舅,同時也是王宸的叔叔,王鳳麟。

    此時三人都沒有說話,桌上擺的酒菜也變得沒了滋味,因為常笑的舉動,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

    就在一刻鐘之前,他們還在歡顏笑語,推杯換盞,但從常笑一巴掌將王宸扇飛的時候開始,三人便都靜下來了,那些舞姬都被趕走了,本來以為今天就是教訓一下常家小子,叫他知道在這京師之中已經沒有他們常家的落足之地了,叫王宸他們好好羞辱常家小子一番,也給那些牆頭草們看看,常家究竟有個什麼樣的孬種後人,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常家非但沒有孬種後人,反倒是他們王吳黃三家的後人窩囊無比。這個結果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可以說這一次他們三家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要打對方臉現在反倒成了一個笑話,被人狠狠的教訓一頓,甚至當街連衣服都給剝掉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了,想必明天京師之中就會傳揚出常家小子教訓王吳黃三家公子的事情來。

    若只是丟了面子,自家子弟挨了一頓打,這三位也未必會如此,他們默不作聲,更多的卻是因為常笑的一番表現,強橫霸道,和他父親的圓滑世故、謹小慎微的風格完全不同。

    這樣一個凶橫的常笑叫他們後背都生出一股涼意來,常笑代表的是常家,常家是否能夠興旺全在常笑有沒有本事上,現在這個常笑不說大的本事,這凶橫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世家之人最怕什麼?不是你實力雄厚,佔據多少優勢,而是怕那些亡命之徒,魚死網破之輩,世家之人求的是個長長久久,平平安安,自己這輩子不出頭,還有子孫輩,只要香火傳承不斷,只要爵位還在,那麼就有復興的希望。

    但他麼一旦碰到那些一根筋,動不動就玩命死磕的,就沒招了。

    正所謂兇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們沒來由的在常笑身上感覺到了這種動不動就會拼命地兇惡之氣,這種氣息他們也曾經見過,但都是在一些沙場老卒身上才有,這常笑竟然也帶著這種危險的氣息,這是叫他們最頭疼的東西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1:13
第56章 玲瓏樓中青裊何在


    吳咎打破平靜道:“王大人,我看這常家小子的底細咱們還得細細緻致的打聽一番,以往傳來的消息看來有誤,咱們可沒料到這個小子這麼扎手。”

    王揚,舞蹈賞心悅目,有著一種難言的古樸韻味。

    舞台兩側是一排排的案几,案几之後坐著各色人等,表情各異,但此時這些人都在齊刷刷的看著常笑。

    能夠進這玲瓏樓之中的都不是一般人,至少不是一般的有錢有權的人,說白了這裡就是整個京師勳貴們最頂級的休閒娛樂會所,這些人絕大部分都知道常家,也知道當年常家和王家之間的齟齬的來龍去脈,此時見到了常笑,不少歲數稍長者不由得憶起常家當初的風光來,心中不免生出幾許唏噓,看向常笑的眼神便多了些玩味。

    這裡的人有些是常家的故舊好友,有些則是牆頭草,也有有些是常家的敵人,和常家沒什麼牽連的反倒不算太多,一般都是新近冒起的一些沒什麼家世的官場新秀。

    常笑環目四望,看向圍觀自己的一眾人後,這些人才收回目光,繼續言談或者欣賞舞蹈。

    這玲瓏樓內果然不同於其他兩樓,其他兩樓站在外面都能夠聽到裡面的粗言浪語,划拳行令的吵雜聲,甚至是當眾上下其手的放蕩嬌嗔,但是在這裡一般人就算是普普通通的說話都要壓低了聲音,生怕吵到別人丟了身份。

    常笑目光在這樓中一掃,覺得花魁青裊不大可能在這裡陪客,便朝著一個雲鬢高聳,一身唐裝的女子招了招手,這女子名叫鄢姻,乃是這第一層的管理者,相當於後世的大堂領班了。或者說是老鴇,不過玲瓏樓不出賣肉身,是以沒有人敢稱其為老鴇,只是叫其鄢姻姑娘,姐姐之類的。

    鄢姻微微皺眉,對於常笑的輕浮的招手舉動有些不喜,但還是裊裊婷婷的走上前來,微微一福,操著一口溫軟之中帶著一絲清涼冰冷的言語,輕聲開口道:“公子何事?若是想要入座欣賞舞樂的話,只要付足五十兩,是空位都可的!”

    常笑鼻端飄過一絲淡淡的香氣,清幽喜人,看了鄢姻一眼,三十歲出頭的模樣,保養得宜,皮膚看上去沒有半點皺紋,白嫩透紅,模樣在常笑眼中都能夠算得上是中上之選,尤其是她此時穿的是一身唐裝,胸口處微微露出兩團白膩,被收緊的衣服壓迫著擠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溝壑,那兩團滑膩在燈火下閃閃發亮,眩人眼目,偏生鄢姻卻一臉清高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冷模樣,越發顯得她好似冰凍牡丹般妖媚動人。

    但隨即常笑感到有那麼一絲不妥之處,隨著這女子的言語出聲,常笑就覺得自己流汗了,渾身上下都流汗了,但常笑確認的感知一下,卻並非是流汗,而是有什麼東西順著汗毛孔朝外鑽出去了,輕輕發散著,這種感覺只是一瞬,眨眼之間便感覺不到了,以至於常笑都以為是幻覺。還心中自嘲,興許是好久沒有見過穿得這般惹禍的美人兒了,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了,不然怎麼心動成這個模樣?

    常笑目光大膽的在鄢姻光閃閃白膩膩的胸前游弋了片刻,使得鄢姻眼中露出厭惡而驚異的神情來,這才開口道:“青裊姑娘何在?我要見她。”

    常笑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場中眾人雖然各做各的,但似乎都在聽著常笑說話,看著常笑的一舉一動,是以常笑一開口他們便聽個真切,還未等鄢姻說些什麼,樓中的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果然是土包子,鄉巴佬兒,青裊姑娘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麼?在這京師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個豪富男子勳貴高官為了見青裊一面而打破腦袋,這常家小子竟然進來之後直接說要見京師四大魁首之一的青裊,這不是蛤蟆吃天鵝肉,這分明是是癩蛤蟆想吃鳳肉啊!

    要知道在座的一眾人物,身份高低都有,但他們都有個夢想,那就是單獨見上青裊一面,親耳聽青裊給自己單獨撫上一曲,要是能夠一展歌喉那就更好了,若是能夠看到青裊為自己一人柳腰輕折,翩然起舞一番,那真是立時就死都覺得痛快,不負此生了!

    但他們很清楚這不過是個幻想罷了,他們許多人天天泡在這裡揮金無數,最終甚至連青裊的面都未曾見過一次!甚至都不敢提想要見青裊姑娘的要求。

    總而言之,青裊是在座所有的人的夢中情人,是求之而不得,魂牽夢繞,為之癲狂的瑰寶,現在常笑這個剛進京師的小子竟然想要加先兒,一是完全不可能,二是常笑立馬成了在座諸人的公敵,老子官拜某某,在這裡花了上千兩上萬兩耗費了無數時間都不曾見到青裊,更不敢說要見青裊,你常家當初確實了得,但現在還算個什麼?你常家小子更沒有一絲半毫的官身,憑什麼和我搶?甚至還如此大大咧咧好似呼喚尋常妓女一般的直呼青裊之名,要去見她,在他們看來,常笑之舉就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的行徑。

    鄢姻聞言面上立時罩著一層寒霜,每天想要見青裊姑娘的人不計其數,但都是知理的,即便有些開口了,也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青裊姑娘什麼時候有時間云云,哪有如常笑這般,隨意張嘴,要見青裊就像是在尋常青樓之中招喚一個普通妓女一般,這是對青裊最大的侮辱了,更是對玲瓏樓的一種蔑視。

    鄢姻聲音越發冰冷,道:“公子,青裊姑娘現在並不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說完鄢姻轉身便走,絲毫沒有對待顧客恩主的模樣。和那些在門口守大門的龜奴一般,在這裡花錢的似乎不是爺,而這些姑娘們才是奶奶。

    常笑呵呵一笑,絲毫不以為杵的道:“她不見客沒關係,本公子親自去見她總成了吧!她住幾樓?包房多少……呃,那個房間?”說著邁步就要上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1:28
第57章 鳳麟奸計借父砸人


    ……圍觀眾人本來還是譏笑常笑自不量力,沒有見識,現在卻一下都靜了下來。

    這常家小子在說什麼?不光想見青裊姑娘,竟然還要登堂入室?去青裊姑娘的閨房?瘋了麼?腦袋被驢踢了麼?這常家的鄉巴佬難道也和當初那個張家的遠房親戚一般,以為自己有些權勢就要在這玲瓏樓之中折騰一番?

    常笑邁步剛走出幾步,便被幾名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鑽出來的龜奴攔住。

    本已經轉身離開的鄢姻聞言慢慢的轉過身來,上下打量常笑一眼,隨即瑤鼻微微一哼,帶動得胸前的兩團膩脂微微一震,道:“常公子要是覺得自己有些權勢就想在玲瓏樓之中撒野的話,那是找錯了地方,我勸公子還是速速離開,免得自取其辱!”

    常笑看著身前三個健壯龜奴,微微瞇眼,隨即一笑,灑然道:“我有一物,姑娘轉交給青裊姑娘,她若不願見我,我轉身就走便是。”

    說著常笑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信封之中正是愣頭青遺留下來的精鴉門的紋火符。常笑現在也只能拿這件東西當做敲門磚試一試了,當然,青裊要是依舊不見他,那麼他也不會轉身就走再也不來,總還有別的辦法。

    鄢姻微微皺眉,看了眼常笑手中的信封,想了想才接了下來,纖細的素手微微一動,便要拆開來看。

    常笑卻探手輕輕搭在鄢姻素白香嫩的手腕上,呵呵一笑,低聲道:“這是我給青裊姑娘的私信,外人不大方便拆閱!”

    鄢姻微微皺眉,使勁擺動兩下手腕,常笑才收回手指。

    常笑這個舉動在一眾人眼中可謂是輕浮,甚至是低級下流了,當然,若是在一般青樓之中這個舉動沒有什麼,手搭手什麼的平常的很,但在這玲瓏樓之中便不同了,在這裡一個個女子都好似仙女一般,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能夠在這裡聽歌看舞便已經是一種享受了,這裡有一種難言的氣息,好似能夠收斂人的**滌清人的心神一般,任誰都生不出**的心思來,甚至做些下流的幻想都會生出一種恥辱感。

    看到常笑動手動腳的這一幕,場中所有的人都憤怒了,老子來這裡好幾年了都不敢動手摸,你小子怎麼竟感如此,有不少人還自認為是鄢姻的朋友,更是齊齊出聲喝止常笑。

    常笑納悶的看了他們一眼,就見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眼中噴火,顯然是一副怒火熊熊的模樣,常笑不由得大是奇怪,不就是一幫嫖客麼?一個個在這青樓裡怎麼還整的跟衛道士一般。這是這個時代的裝叉潮流麼?

    常笑伸手攔阻對方其實還真就沒有別的心思,只是順手而為,是前世的習慣使然,倒還真不是有意輕薄,在常笑眼中這個舉動並不算太出格,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在這個時代就不同了,男人和女人之間連拉手都是很少的,非是極親密的關係不能如此,正因為如此,才有許多描寫女人小手多麼多麼美妙的詩詞流傳下來,什麼紅酥手之類的,就是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況下才被寫出來的,要是如常笑前世一般一男一女一見面,甭管認不認識,先握握手,甚至擁抱一下親吻對方臉頰,就根本不會有這種悶騷之中帶著各種痛苦的詩詞出現了。

    但這裡是青樓,在青樓碰下手似乎沒什麼了不起,不過這個青樓卻並非是常笑理解的那個青樓罷了。這裡沒有嫖客,有的只是犯賤的男人們,和仙子一般不能碰的女子。

    所有的人都憤怒了,鄢姻卻並未發怒,而是露出十分的好奇神色,再次上下打量常笑,這一回認真許多。

    常笑不由得又有了一種流汗的感覺,這一次常笑不由得警覺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沒有出汗,那麼從毛孔之中揮發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鄢姻目光微微一閃,深深地看了常笑一眼後,將信封遞給旁邊的一個侍女,吩咐兩聲後,那侍女便搖曳著曼妙的身姿上了樓。

    此時大廳之中歌舞都停住了,所有的人都怒目看向常笑,他們都在等著常笑一會被青裊當眾拒絕出醜的!這幾乎是肯定的,必然的,絕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劇情故事。到時候他們就要好好奚落常笑一頓,叫他明白明白先來後到的規矩!要是能見青裊姑娘也應該是我們先見!

    此時王鳳麟也從門口走進了玲瓏樓之中,略略一望,見所有人都在看著常笑,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然後找了一桌極為親近的走了過去,低聲詢問起來,片刻之後,了解了來龍去脈的王鳳麟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絲大事成矣的笑容來。

    也不知道青裊姑娘住在幾樓,那侍女送信之後便沒了動靜,常笑漸漸沒了耐心,看了眼鄢姻,就見鄢姻也在略顯好奇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狐疑起來,難道這娘們儿在使拖字訣?根本就沒有將信送給青裊?

    常笑正在肚子之中思量,突然聽到一聲輕笑,聲音不大,但卻極為刺耳,常笑微微扭頭,見到一個四十餘歲面貌略顯猥瑣,一對眼珠丟溜溜亂轉的傢伙,正是王鳳麟。不過發出笑聲的卻並非是王鳳麟,而是王鳳麟旁邊的一個男子,之所以常笑第一眼看到的是王鳳麟,實在是王鳳麟那雙丟溜溜的眼珠子太過扎眼,一看就知道這眼珠亂轉的傢伙就是這聲輕笑背後的指使者,至少常笑第一眼就知道這人在使壞!

    那開口輕笑的男子就坐在王鳳麟旁邊,約莫四十出頭,一身衣裝寬鬆得體,倒也瀟灑,模樣也算中上等,面白如玉,丹鳳眼,元寶嘴巴,一派文人風骨,周正的很。一看就是名仕的做派。

    這男子見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雙目露出得意之色,這才開口道:“常家小子,這裡可不是你能夠撒野囂張的地方,看到你,我便不由得想起當年你父親常友章,常大人也曾到這玲瓏樓之中一坐,不知道諸位可還記得這件舊事?”前面的話自然是對常笑說,後面的話卻是對著在座的其他人說的。

    有些知道當年舊事的聞言不由得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不知道的則低聲詢問旁邊的人。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了當年的那場舊事。

    那中年男子略微頓了頓,這才開口道:“說起來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一年前,你父親常友章來京師述職,我等邀他到這玲瓏樓中一聚,那時候這玲瓏樓的魁首還是葒笙姑娘,我等有幸觀賞到仙子的翩然之舞,當真是平生一大幸事。”

    說著在旁人羨慕的眼神之下,中年男子露出一副至今猶在回味的表情,不知道的光看此時中年男子那滿臉的難以忘卻的回味表情,還以為他和葒笙之間發生了什麼呢!

    中年男子微微嘆息一聲,這才收斂了那份回憶的表情,看向常笑一笑道:“呵呵,可惜常大人酒後無德啊,傾慕葒笙那般的仙子人物,本是人之常情,但他卻……”中年男子說道這裡不由得呵呵一笑,引發周圍明白事情原委的眾人們一陣哄笑,然後中年男子才開口道:“可惜,你父親卻昏了腦子,竟然當眾想要為葒笙仙子贖身,說是傾盡家財,甚至私下與我說休了老妻也在所不惜,結果被葒笙仙子當眾訓斥了幾句無恥下流,呵呵,常大人風流,當時在京師這可是一樁美談啊!哈哈。”

    這中年男子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當年的葒笙仙子比現在的青裊仙子還要紅,簡直是諸人的偶像,容不得絲毫侵犯和褻瀆。

    常友章早年便在常老爺子的安排下四處歷練積攢人望政績,久在外地為官,回到京師的時候並不多,初次見到葒笙之時立即驚為天人,恨不得傾盡所有為其贖身,這個心思是男人都有,算不得什麼。

    可惜他被人算計了,當初邀請他前來的人許多都不懷好意,見到常友章為葒笙傾倒,宴飲到了酒酣之時,便紛紛縱容常友章為葒笙脫籍,抱美歸家,以後便可日日溫存,豈不快哉?

    常友章不知道玲瓏樓之中的女子從不出樓的規矩,也喝得興起,便當眾說出一番傾慕言語來,其實也都是些青白話,沒有什麼大不敬的言語,酒後失言本也沒有什麼,但常友章一句青樓女子命運多厄,身份低賤以賣笑而求生計,最終難免淪為以色事人的皮肉之道,一下惹惱了葒笙,被葒笙當眾訓斥,隨即拂袖而去,使得常友章成了京師一大笑柄。

    當時這中年男子和王鳳麟便是縱容常友章為葒笙贖身的元兇之一。至於那句散盡家財休了老妻也在所不惜的言語,常友章是否說過就沒人知道了,前面那句肯定說過,後面那句就不一定了。

    此時這中年男子重提舊事,又是在常笑這般口口聲聲要見青鸞的情況之下,不免使人覺得常友章和常笑乃是一丘之貉,今天在這玲瓏樓內常笑要重蹈常友章的覆轍了。

    這乃是王鳳麟的奸計,他在春風樓便想要藉助常笑的父親出醜的這件事來打壓常笑,正愁怎麼挑撥常笑失態,沒想到常笑竟然這麼配合,在玲瓏樓之中一番表現處處出格,都不必他來推波助瀾了。

    只要常笑今晚在玲瓏樓吃個憋,他這邊便可散佈些言語出去,叫常笑父子成為一大笑柄,這樣多少可以折平,稍稍掩蓋王、吳、黃三家公子們在常笑手下吃虧的事情。

    用你父親幹過的齷齪事兒來嘲笑你打擊你,這種事情很不道德,但卻很有用,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根本沒法反抗,即便再旺的氣焰也要瞬間跌入低谷,絕大部分不是怒火攻心大打出手,便是羞愧無地,掩面而走。這就是打人打臉,罵人揭短的好處所在了。一下就打在你的痛處上,叫你咬牙切齒的痛不欲生!

    可惜,常笑不是一般人,他也從沒覺得常友章是自己的父親,所以常笑沒有絲毫火氣,更沒有覺得有什麼需要掩面的羞愧緣由。

    在眾人的嘲諷聲中,常笑緩步走到那中年男子的桌前,先是躬身一禮,然後才笑瞇瞇的客氣開口問道:“既然認識家父,想來也是我的長輩,沒敢請教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身子往後仰了仰,頗為自得的淡淡的一笑,慢斯條理的道:“你這小輩若非無知之輩的話,也應該聽過我的名號,我是王長……”

    常笑卻恰在中年男子要將自己的名號報出來的時候很不屑的一擺手,非常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語,道:“我沒有問你,問的是這位。”常笑笑著看向坐在中年男子旁邊的王鳳麟。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1:35
第58章 鬥智鬥勇初露崢嶸


    “我沒有問你!”

    常笑十分不客氣的輕蔑言語使得中年男子眼角猛的抽了抽,嘴裡醞釀著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怎麼都吐不出來了,不上不下的咔在他喉嚨裡十分難受。

    這常笑方才明明是在對他說話,現在卻這般作態,這簡直就是將他當猴耍,當眾抽他一巴掌一樣,不過他也有些涵養,強壓住心頭的一口惡氣,心中生出今天一定要叫長小子好看的念頭來。

    王鳳麟一對兒轉動不休的眼珠子有些納悶的看向常笑,不知道這常笑為何找上他,明明自己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隨後溫和的呵呵一笑道:“王鳳麟,我倒是和你父親見過幾面,算是有著很深的交情,你可以稱我一聲叔父!”

    常笑心中不由得哦了一聲,心中暗道:“又是王家的人!”

    常笑面上帶著笑意道:“原來是王叔父,剛才我還在門口碰到了王家的子侄,叫做,對,叫王宸,不知道他是王大人甚麼人?”

    王鳳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剛剛出主意要王長旭出頭,以常笑的父親常友章的腌臢丟人事來嘲笑常笑,本以為自己算是聰明的了,沒想到這個常笑眨眨眼皮的功夫就拿方才王宸的丟人事來反擊。

    你以我父親的舊事來嘲笑我,那我就用你家的子侄剛才的出醜來反擊你。一個是舊事,一個就發生在方才,而且常友章不過是被訓斥幾句,王宸一夥卻連衣服都被常笑剝下來了,就差光屁股裸奔了,兩件事放在一起一比較,一下就見出高下來。

    常笑的這種反擊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高智商行為,智商低的觀察力差的人根本不明白其中的關竅所在,甚至根本不知道中年男子說話嘲笑常笑乃是王鳳麟在背後指使的,完全不明白常笑為何要對王鳳麟說話,而不是氣急敗壞的和開口揭短的中年男子爭論!

    是以他們看得莫名其妙,被常笑一提又想起方才在門​​前發生的極為有趣的事情來,注意力一下就從常笑的父親常友章身上轉移到了王宸​​幾個公子哥身上。

    有人看不出門道來,但一些眼睛剔透的人物此時卻重新打量起常笑來。眼神之中多出了一些莫名的色彩。

    被人搬出父親的齷齪事兒來羞辱,在古代可是大忌,這個時代講究子不言父過,更不能聽,聽到了就要拼命!這是孝道。就算是在常笑前世這都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但常笑還能夠不急不躁,甚至眨眼之間就能夠想出這個即轉移目光,又狠狠還擊對方的高招來,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及。

    而且常笑還一眼就看出誰是真正的主使,有的放矢,直奔主要目標王鳳麟,順便冷落了剛才盛氣凌人點出舊事來譏諷常友章的王長旭。

    用短短的時間,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做到了這麼多的事情,分辨目標,轉移話題、反擊對手、冷落閒子,了不得,了不得!這個常笑很了不得!

    此時此刻,在聰明人心中,常笑的份量一下增長不少,以至於常家的份量都變得又重了一些。

    王鳳麟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眼珠轉動幾下,收斂了一臉的和藹長輩模樣,面色微微一板道:“年輕人好勇鬥狠終究是難成大事,都是匹夫所為,不知道賢侄給青裊仙子的是什麼信件?”

    王鳳麟也不是一般人物,幾句話帶過王宸的事情,在這個場合,這件事情上越糾纏對他們王家就越沒好處,王宸他們的人已經丟光了,這已經不是言語能夠扭轉的了,繼續這個話題他佔不到上風,所以將事情一句話帶過,重新將話題調回給青裊的信上,這麼做就是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到了那封信上,使得他們不要老想著王宸出醜的事情。

    王鳳麟此時已經在心中盤算,怎麼樣能夠借題發揮,算計常笑一番,畢竟王宸被常笑扇了兩個嘴巴,整張臉都腫起來了,牙齒都打掉了,受傷著實不輕,這兩巴掌不能白挨,怎麼也要叫常笑好好吃些苦頭才成,常笑沒有官身,也沒有爵位,王宸可是在工部有個掛名的七品主事,吳家兄​​弟和黃皖也多少有些官身,這當街行凶毆打朝廷官員的罪名可是能大能小的……常笑聞言呵呵一笑,打仗也好,唇詞交戰也罷,最重要的就是主導權,他可不願意按照王鳳麟的想法轉換話題,這話題也不是王鳳麟想轉就轉的。

    常笑連連點頭道:“叔父所言極是,我也覺得王宸和那幾個公子哥好勇鬥狠,難成大事,竟然敢對我自稱爺爺,真真是沒有王法了,我怕他們繼續口出狂言,被宵小之輩聽去借題發揮,到時候說不定要給王家惹下滅門誅族的滔天大禍,是以才替叔父小小的懲戒了他們一下,叔父您就不用謝我了! ”

    呃?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有些腦子轉動的慢的半天都不明所以,怎麼這常笑打了王宸,倒好像是王家欠了常笑的人情,需要好好謝謝他似地?

    旁邊有明白的,點出關鍵道:“常笑是什麼人?常笑的姑姑是什麼人?當今萬歲爺是常笑的什麼人?常笑的爺爺是當今萬歲爺的什麼人?”

    幾個問題一問,即便再怎麼遲鈍的也立馬就醒悟了,自稱是常笑的爺爺,那豈不是要做當今萬歲的老丈人了?這言語確實犯上了,還是明知常笑身份說出來的,這可是大不敬啊。雖然平時也沒人追究,但真要在這上面做文章的話,王家還真得嚇一跳。抄家滅族倒談不上,但這個不敬之罪也是難逃,要是常家不依不饒的話,王宸他們幾個至少得剝層皮下來。

    常笑此言一出,王鳳麟的臉色立即青一陣白一陣的變換起來,他倒是沒聽到王宸說出如此言語,但想來常笑不會以這種事情誣陷王宸,王鳳麟心中暗暗罵道:“王宸這小兔崽子,也太是不堪了,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嘴巴一張什麼話都敢說,常家小子這兩巴掌抽得太輕了!”

    所有人都看著王鳳麟,王鳳麟難堪至極的對著常笑尷尬一笑道:“竟有此事?那,多謝賢侄出手懲戒了!”

    啞然!

    王鳳麟是個什麼人物,在場的絕大部分都知道,在他們眼中,王鳳麟是個一肚子壞水沒事就是陰招損招一起出手的傢伙!是個既不好招惹的人物,而且嘴皮子尤為厲害,和他旁邊的中年男子並稱君子雙壁,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他們兩個。

    沒想到這君子雙壁今天竟然在常笑三兩句話之下便一起吃了個啞巴虧,王鳳麟自家子弟被狠狠揍了一頓不說,還要當面感謝常笑,喊一聲打得好,這就不是沒面子的事情了,這簡直就連裡子都沒有了。裡子面子全丟光了!

    而中年男子此時一張臉鐵青,他最先出口,但常笑卻根本不搭理他,他的鼻孔此時在不停地擴張著,顯然也氣得不輕。

    常笑爽朗的哈哈一笑道:“王叔父何必客氣,下次再叫我碰到王宸這樣敗壞王家名聲,給王家招災惹禍的王家子弟,常笑還是會出手替王叔父教訓他們的!”

    這話真毒,簡直就差當面說,以後你們王家的子弟我見一次就打一次!

    一個人怎麼能夠惡毒至此?

    此時一直被冷落的中年男子實在坐不住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坐冷板凳,被人輕視,冷哼一聲,開口道:“常家小子……”

    他話剛出口,常笑卻朝著他一擺手,好似攆蒼蠅一般厭惡的道:“去去去!”

    呃?那中年男子一下又被噎住了,他有一肚子話要說,他有無數妙語要吐出來,他已經打好了幾份腹稿,要用最華麗的言辭將常笑罵個狗血噴頭,但現在這些話,這些妙語都沒有了,氣得渾身哆嗦的他只想用最骯髒的言語來罵娘!

    對於一個好風光,好引人矚目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輕視他、低賤他更叫他怒火滔天的呢?

    沒有了,常笑一看這中年男子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那份洋洋自得的模樣,深深的暴露了他心目之中渴望揚名渴望被人圍觀的悶騷之念,對於這種人,常笑辦法很簡單,不叫他說話,輕視他,無視他,最終憋死他!

    中年男子果然被憋得臉色鐵青,一肚子言語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恰在此時有腳步聲從樓上走了下來,所有的人不由得都朝著樓梯望去。

    就見給青裊送信那個侍女緩緩走了下來,王鳳麟正愁常笑無恥混賬他無言以對,見到侍​​女下來不由得大喜,在他看來這下常笑終於要吃癟了,開玩笑,青裊那般的仙子怎麼可能見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11:40
第59章 無數心碎仙子青裊


    對於王鳳麟來說,一個勇猛的人並不可怕,一個心黑手辣的人也不可怕,一個機智善變的人也不可怕,但當這三種人變成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有些可怕了。

    此時的常笑就是這種人,雖然荒謬,但王鳳麟確實在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趁著常笑還年輕,要想辦法將他徹底打壓下去,將他踩進土裡!

    所有的人都看向那送信的侍女,青裊自從接替了葒笙的地位,出道的一年來從未私下見過任何人,無數人想要求見青裊姑娘,最終都是鎩羽而歸的結局。

    他們都自以為知道故事最終的結局,他們都在等待著青裊姑娘的拒絕,然後他們將群起而攻之,拿常笑來給後來人提個醒,青裊仙子這樣的存在,要見也得見我,而不是你。

    王鳳麟此時已經想好了如何奚落常笑,一定要叫常笑灰頭土臉,找回剛才的場子!

    而那中年男子更是一臉陰沉笑容,深深吸氣,正在醞釀氣勢,喉結上下滾動著,就等著常笑被拒絕,然後他將讓常笑為輕視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爹當年都被我玩得聲名狼藉成為笑柄,更何況是你小子!”

    整個花廳之中的氣氛陡然壓抑起來,沉重起來,凝固起來。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就差一根火柴,這裡就會一片沸騰!

    “公子,青裊姑娘有請!請隨我來!”那侍女緩步到了常笑身前,說出這番話來。

    傻了!

    整個花廳之中的男人都傻了,那王姓中年男子慣性的嘴巴張開要噴出最犀利的言語來諷刺常笑,此時就保持著這種猙獰模樣,張著大大的嘴巴,露著後槽牙和氣管,一動不動。

    而王鳳麟一直在亂轉的眼珠子此時也定定的定在那侍女和常笑身上,一臉的愣怔,嘴角還有點歪。

    所有人都靜止了,不會動了,腦子轉不過來了!

    常笑耳邊聽到了一顆顆玻璃心破碎的聲音,碎片稀里嘩啦的灑了一地,恐怕再也撿不起來了。

    常笑哈哈一笑,環視眾人,然後一拍身邊的常福,指了指,常福激靈,立即跑過去,常笑轉過身來對著愣怔在那裡的王鳳麟一拱手道:“王叔父,這是王宸的衣物,剛才被常笑借來,現在物歸原主,麻煩您幫我捎給王宸。”

    常福此時將王宸和吳家公子還有黃皖的衣服一股腦的抱上來,堆放在了王鳳麟的桌子上。

    這些衣物剛才已經被常笑丟在了垃圾堆裡,現在抱出來雖然也不怎麼髒,但也無法叫人聯想到乾淨,總之是破破爛爛花花綠綠的堆在王鳳麟眼前,就像是一塊最羞恥的招牌,在向眾人展示剛才被剝掉衣服狼狽逃走的四個公子的模樣。

    王鳳麟嘴角都歪了,常笑一拱手,隨即囂張無比的大聲哈哈哈一笑,道:“美人相約,就不陪叔父飲酒了!”便隨著那侍女步上樓梯。

    所有人都看著常笑一步步走上樓梯,最後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哪怕已經看不見常笑了,這些人依舊看著樓梯口,聽著那緩步上樓的聲音,這聲音每登高一步,便距離仙子一般的青裊近了一步,而他們這些人就距離青裊仙子遠了一步,聽著那踩著樓梯向上的腳步聲在頭頂上一聲聲響起,他們都有種錯覺,那就是這雙腳將他們一個個踩在腳下,一下下的跺進爛泥之中。

    哀莫大於心死!

    宴飲不歡而散。

    所有人都選擇了離開。

    不管相干還是不相干的,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他們苦苦追求青裊仙子而不得一見,現在卻被剛剛進京的常笑拔了頭籌,這就叫做失敗,這就叫做慘敗。

    所有人都在想常笑送去的究竟是怎樣一封信,能叫青裊姑娘屈尊相見,對,他們不是輸在文采相貌上,是輸在那封信上,一定是信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從不私下見客的青裊才會見常笑!

    這樣一想,這些人的心情多少舒服一些,邊走邊開始談論起今天王鳳麟和那位王姓中年男子被常笑欺凌的事情來,這個時候只有說一說別人的不開心的事情,自己才能開心起來!

    王姓中年男子整張臉都黑了,和王鳳麟灰溜溜的離開。

    不一會整個花廳就空空蕩蕩的,除了王鳳麟桌子上的那一堆爛衣服之外。

    鄢姻喚人將那些衣物拿去丟了,然後看向樓梯之上,目光若有所思的閃了閃。

    常笑隨著侍女一路向上,到了第三層的時候,整個樓層的格局就改變了,全都是一個個小房間和過去的中式包房差不多,這倒叫常笑有種恍若回到前世的感覺。

    到了第四層,這裡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用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另外絕大部分則是姑娘們的閨房。這裡乃是外客的禁地,但是今天常笑卻隨著侍女走了進去。

    到了這層,越往裡走香氣越濃郁。

    越往裡走,常笑越有種周身流汗,甚至大汗淋漓的感覺,常笑方才在花廳之中便已經生出警覺來,現在則越發警惕。

    此時的常笑已經不再將這裡當成是普通的青樓了,現在回想起那些在一樓的男子們各個古怪,一個個看上去至少對與女色方面都是清心寡欲耳目清明的模樣。一個人無論怎麼隱藏也不可能將自己的慾念藏得這麼深,在這青樓之中,看到這麼多的美女,一點都不動心,常笑是完全不信的!

    常笑隱隱感覺,這座玲瓏樓在抽取這些人對於女色的**之力之類的東西,這種感覺很莫名,很奇妙,很縹緲,但也很真實,現在想想能夠和愣頭青那樣的修仙之輩扯上關係的青裊,肯定也絕不是普通人,要不然愣頭青憑什麼說青裊能夠幫助自己驅毒?

    “或許要好好拿青裊出氣的想法,不大容易實現了!”常笑心中暗暗想到。

    終於侍女的腳步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很普通的一個房間,與其他的房間沒有任何區別。

    “公子請進,青裊姑娘在等您!”這侍女說完便原路返回。

    常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四周走廊空空蕩盪,一個個房間之中一點聲息都沒有,仿似鬼蜮一般,有的只是漸漸遠去的踩在地板上的吱吱聲,叫人背後有些發冷!

    常笑深吸口氣,隨後收拾心情,敲了敲門,內中傳來淡淡的聲音:“請進!”

    聲音不大,也說不上多麼動聽,和普通的女子聲音差不多,不過內中卻有一種隱隱的悲傷情緒,常笑微微一愣,咂摸一下這悲傷情緒的由來,隨即推開木門。

    出乎常笑的意料,門內簡單的很,空曠的很,沒有一絲一毫的女閨模樣,這叫期待見識一下古代女子閨房的常笑大感失望。

    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一個面帶輕紗的女子,對,再加上一個不大的鏡子,這就是屋中所有。和樓下的奢華富貴比較起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常笑愣怔一下邁步進了屋中,腳步聲甚至在這屋中還能生出空曠的回音。家徒四壁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常笑上下打量端坐在一張胡凳上的青裊。

    這青裊身材不算太高,不瘦不胖,正是那種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成的正好狀態,端坐在那裡便有一個完美的曲線弧度展現出來,說得上是玲瓏浮凸,可惜一張面孔都被輕紗遮掩,常笑無法看到青裊的面容。

    青裊給常笑一種霧濛濛的感覺,似乎對方就是一團水汽凝成的一般,輕輕一碰就要飄散掉,當真有種女子是水做的柔弱無骨的感覺,常笑甚至生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近看的感覺,生怕呼出來的氣將這青裊吹散在空氣之中,此時的常笑倒有些明白樓下那些傢伙們為何如此將青裊敬若天人了,這確實是個叫人不敢親近的人物。

    “林大哥叫你來的?”蒙面的青裊面紗輕擺,率先淡淡的問道。

    “原來那個混賬愣頭青姓林!”常笑順著青裊的話語點了點頭道:“正是。”

    “林大哥說了些什麼?”

    常笑道:“他叫我傳話給青裊姑娘,就說他去大嵐深山之中去修行去了。”

    “他沒有什麼東西要你交給我麼?”

    眼前的乾乾巴巴的對話場面,寒酸的房間環境,都和常笑想像之中和花魁見面的香艷情形完全不同,以至於常笑都變得乾乾巴巴,直接說道:“有,但我中了心血之毒,你得先幫我把身上的毒解了,我才能夠將東西交給你。”常笑交不出來玉佩,除非是開膛破腹,可惜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還做不到這個地步,所以常笑決定先騙青裊將自己的心血之毒解了再說其他,解毒之後青裊要是索要玉佩,大不了他轉身就走。

    青裊哦了一聲,一直看向他處的雙目這才朝著常笑身上望來,這是一雙漂亮非常的眼睛,內中好似含有秋水一般,波光粼粼,常笑就覺得這雙眼睛之中有一種莫名的波動,一圈一圈的朝著自己衝擊過來,好似大海的潮汐一般。

    青裊隨即輕咦一聲驚訝的道:“玉佩怎麼在你的胸中?”

    常笑當真被駭了一下下,怎麼?剛才那一波波衝擊過來的是x光線麼?還是核磁共振?怎麼能夠透視?那我還穿衣服幹嘛?

    青裊一下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常笑身前,伸手就要拽常笑胸口的衣服。

    常笑連忙退後一步,一隻手攔在身前,道:“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自重!”這話是衝口而出的,連常笑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他一個大男人好似還怕對方一個女子將自己怎麼樣似地。

    青裊卻根本不管這個,青蔥般的手指竟然繞過常笑的手臂,再次飛快的朝著常笑胸口探去,竟然十分靈動,常笑頭皮微微一麻,這娘們身手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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