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風流邪尊修仙記 作者:三生萬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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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3-5-16 20:04: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1 100509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0:49
第10章 人之將死其心也毒


    常笑還來不及細想,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哞吼。

    那洋女人發了瘋一般,化為一陣狂風朝著常笑猛衝過來,速度太快。

    感受到一股腥風直撲胸前,常笑下意識的身子一旋,肚子一縮,撕拉一聲,常笑胸口的衣服被生生扯了下來。

    這洋女人的指甲果然厲害,簡直堪比刀子了。幸好常笑閃得快,不然這一下說不定就要被她撕下一塊肉來。

    常笑後脖子上冒出一層冷汗,心中暗叫一聲好快,眼角餘光看到一個白影朝著自己左肋飄來,常笑手中的長刀刀尖兒猛的一擰,迎著那撞來的東西便砍了過去。

    錚的一聲金鐵交擊的鳴響。

    常笑一刀結結實實的斬在洋女人脖子上,常笑卻笑不出來,反倒是面色一變,虎口濺血,手中的長刀嘎嘣一聲從中崩斷,那洋女人好似完全沒有受傷一般,兩隻手爪繼續朝著常笑胸口抓來。

    常笑沒時間去想對方的脖子怎麼這麼硬,他知道要是被這髒兮兮的爪子抓到,至少要被撕下來一塊肉來,刀已經斷了,他左手正抓著還在冒煙的轉輪打火槍,此時也顧不上了,用這火槍在胸前一架,另一隻腳猛的一彈,一個直踹正中那洋女人胸口心臟處。

    常笑這一下非但沒有將那洋女人踹走,反倒好似一腳踹在了凸起一個顆粒的鋼板上,將常笑腳心硌得鑽心一般的疼痛。

    常笑發誓,上輩子他雖然閱女無數,但卻從未見過這麼堅挺的鐵鑄般的**!

    而他架在胸口的那柄轉輪打火槍被那洋女人雙爪一抓,發出一聲金屬悲鳴,麵條一般彎曲變形徹底報廢了。

    這是什麼武術?九陰白骨爪?

    不過常笑反應也快,這一腳踹上去感覺不對,立馬由踹變蹬,身形一竄堪堪從那兩爪之間脫身。

    就是這麼一個照面,就使得常笑背後冒出一層毛汗,衣襟都濕透了,前世他也沒少搏殺,但還是首次面對這麼厲害的東西,簡直是個人形機器,尤其是那對空洞無神的雙眼,更是叫常笑覺得自己面對的就是一個化身女人的鋼鐵戰士,這裡不是過去而是機械做主的未來。

    那洋女人嘶吼一聲又要朝著常笑追來,常笑瞳孔一縮,正要拉開架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嘯,這聲音有些蒼白,但隨著這一聲呼嘯,墳邊上躺著的紙人紙馬突然活了過來,朝著洋女人猛撞過來。

    啪啪啪啪,紙人紙馬在洋女人身上撞得粉碎,看起來似乎沒有傷害到洋女人分毫,但那洋女人前行的速度卻陡然變慢,衝出十餘步之後一個跟斗摔倒在地,沒了動靜。

    常笑一愣,今天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全在他所認知的世界之外。

    此時常笑耳邊傳來微弱的聲音:“快,快,戳爛那鐵尸的心臟,沒了主人的控制,那鐵尸一會就要屍變了……”

    常笑聽到這個言語心中最先蹦出來的是一句封建迷信,但他卻一刻都不停留,來到愣頭青身邊,操起他的寬劍,幾步來到那洋女人身邊,剛一過來,常笑便聞到一股劇烈的腥臭氣,其間還伴隨著一股騷味,刺鼻難聞,那洋女人身上生出一層渾濁的屍水,味道就是從這屍水上來的,繼而這身軀上竟然開始生出一層層的白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生長,看上去就像是某種菌絲一般。

    常笑心中也生出忌諱來,二話不說,一腳踏在這洋女人的後背上,手中長劍扑哧一聲插進洋女人的後心,洋女人喉嚨之中發出一聲嘶吼,猛的直挺挺的站起來,將踏著他後背的常笑直接頂飛了。

    洋女人雙手瘋癲的舞動幾下,胸口腥臭的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走出了三五步,終於一頭栽倒,再也不動了。

    常笑被這洋女人頂得飛起一人多高,直接拍在地上,摔了個實在的,不過他身子板好,一個跟斗就蹦了起來,眼見那洋女人徹底不動了,心臟之處也確實被刺個透心涼,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身後傳來愣頭青微弱的聲音:“你是那個淫賊吧,咳咳,你人品不好,本來俺是絕對不願意和你有什麼牽扯的,但是現在這裡也沒有旁人,俺想拜託你一件事,你願意答應就答應,若是不願意,千萬不要勉強,但你一旦答應了就務必幫俺辦到。”

    常笑扭頭看向這個愣頭青,雖然長的壯些,但畢竟不過是十六七歲,正是少年之期,風發之時,一身本領也是上佳,可惜竟然殞命在這荒墳亂崗,當真是可惜可嘆!他此時倒是忘記了自己前來就是為了殺這愣頭青的。

    不過常笑也不是見到個陌生人向他求助他就不顧一切答應下來的人,而且是這種臨終之人的求助,肯定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所以根本不用猶豫,常笑一口回絕, “不好意思,我不能答應你什麼。”

    那愣頭青一愣,他沒想到常笑拒絕的這麼乾脆,他甚至沒想到常笑會拒絕他,隨即愣頭青臉上露出一絲慘笑,此時的他口鼻鮮血淌個不停,胸口一片血​​跡,已經是出氣比進氣多了。

    看著這雙眼睛,常笑心中一痛,好似看到了當初死在他身邊的年輕戰友一般,同樣的眼神,出身未捷身先死,同樣的充滿了遺憾。不過常笑的心腸沒有那麼軟,不會隨便答應什麼。

    愣頭青慘笑一聲,原本梗著的腦袋一下軟了,躺倒在地,雙目有些發直的看著天空,艱難的嘆息道:“師父說得對,俺這性子成不了道,什麼事情都要管上一管,最後自己的性命就交代在這個好管閒事上了,不怪師父不傳俺真傳道法,俺根本就不是那塊料!俺現在才知道師父當初之言的深意,他說俺做個遊行天下的俠客綽綽有餘,但做個修道之士卻完全不夠格,心境不成,心境不成啊!”

    說著愣頭青伸出顫抖的手指頭指著常福道:“我要不管他的死活,我根本不會落到這個地步,那孽畜早被我一刀切掉了腦袋,我的心腸不夠硬,不夠硬啊!婦人之仁,婦人之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說到這裡或許是一口氣堵住胸口,愣頭劇烈的咳嗽一聲,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一張臉瞬間化為金紙之色。

    愣頭青一隻手猛的抓住蹲下身來的常笑的肩膀,雙目暴突,張開嘴來又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這口鮮血和第一口不同,這一口直接噴在了常笑臉上。

    常笑一張臉瞬間鮮血淋漓。

    常笑一下愣住了,最開始還以為是這愣頭青心血澎湃沒控制住,但看到愣頭青此時的那雙眼睛他便知道這是愣頭青故意的,常笑心中不由大怒,本來他蹲身要扶起這愣頭青,幫他順順氣,不然他嘴巴鼻子裡面冒出來的鮮血全都倒灌了回去,看著就憋氣,沒想到竟然被愣頭青故意噴了一臉!

    常笑擦了一把臉後扭頭就走,他也懶得和一個將死之人過多計較。倒是常福、常有早就來到常笑身後,眼見自家主子吃虧,上前就要給氣息奄奄的愣頭青送行,被常笑一聲吼喝退了回去。

    常笑不打算再和這愣頭青說一句話,讓他自生自滅吧,剛走出幾步,身後卻傳來愣頭青咯咯咯的笑聲,笑到後來卻成了哭聲,常笑最看不得這種娘們儿作態,心中更生厭惡。

    卻聽到愣頭青沙著嗓子吼道:“你中了我的心血劇毒,若找不到解藥絕活不過三個月!”

    常笑聞言險些笑出聲來,這不是武俠小說之中常出現的那一套麼?對於從科技發達的時代過來的常笑來說,他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三月之後才發作的毒,又不是狂犬病和艾滋病,一個毒藥還搞什麼潛伏期,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愣頭青大話欺人,可笑可笑!

    愣頭青似乎知道常笑不相信,他此時也不知道被哪裡來的一口氣撐住,或者是迴光返照,總之他直著脖子艱難的說道:“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就叫你的那兩個奴才看看你的心口和後背是不是出現了幾條蚯蚓般的紅線!那就是我的心血之毒。”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扭過頭來看向愣頭青,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不論這愣頭青說什麼,常笑都是不信的。 “小子,你這套江湖把戲,對爺爺我完全沒用……”

    常笑不信,但常福、常有兩個卻是飽受封建迷信迫害的,也經常聽說什麼中毒幾年之後不得解藥立時七竅流血,腸穿肚爛的事情,是以常笑不信,他們卻信得很,兩人齊齊朝常笑胸口望去,常笑胸口的衣衫被那洋女人扯掉一大塊,露出健壯的胸膛,自然是一覽無餘,常福、常有一看,立時慌張的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常笑正說著,猛的被常福、常有打斷,心中大感不快,但看他們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胸口,滿臉驚慌,不由得也低頭看去。

    這一看常笑就愣呆了,就見他胸口果然有三條紅色的蚯蚓般粗細的紅線呈放射狀圍繞著心臟。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0:52
第11章 惡人當世好人難活


    身上突然長了東西,任誰都會感到害怕,常笑下意識的用手去摸,但手指一觸及這幾根紅線,常笑心臟就猛的一抽,整個蜷縮起來,劇烈的疼痛疼得常笑幾乎難以呼吸。

    不過這疼痛在他手指從紅線上離開之後便消失無踪,常笑愣怔了,今天一天,他愣住的次數比前世幾十年都多,他發覺自己以往的世界觀正在一點點的崩塌,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在以前都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哪怕是在那個科技進步到了發達程度的時代。每一件事都像是一柄大錘,揮舞起來砸碎他的世界觀。

    “怎麼回事?”

    愣頭青咯咯笑了起來,不過這笑聲半道而停,愣頭青劇烈的喘息幾下,吐出一口鮮血後慘聲道:“俺學藝十三年,好不容易煉出真氣,出了師門,總想著要做一番事業出來,藉此磨礪心智增強修為,沒想到這第一步就沒有邁過去!”

    “俺這一生光明磊落,沒做過一件虧心事,自認無愧​​于天地,沒想到今日竟然以這巫毒之法害你,這是俺一生最大的遺憾!”

    “但是沒有辦法,俺有一件事需要你幫俺去辦,只要你在三個月之內幫俺把這件事辦妥了,自然會得到解藥。師父說得對,這天下終究是惡人的,做個善人終究是不會長命的!更不可能在修道之途上走得長久!心善之人心中禁錮太多,怎麼都不若惡人來得瀟灑隨意!俺懂得太晚了!”

    說著,愣頭青顫抖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玉佩,愛惜的放在手中摸索著,然後開口道:“你去京師,將這個帶給一個叫做青裊的女子,她會給你解藥,去你身上之毒,切記,對她就說俺去大嵐深山之中去修行了,萬萬不能說俺已經死了,就說,就說俺……”

    說到這裡愣頭青強撐著自己的那口氣一下消散了,後面的話語終究沒有說出來。

    常笑眼角狠狠地抽了抽,猛的跳起來重重地踹了已經變成屍體的愣頭青一腳。

    他心中這個恨啊!

    自己這才剛剛得了一具軀殼,還有一個大好的身世,以後天高海闊,想怎樣就怎樣,雖然適逢亂世,但亂世對於軍人來說沒什麼不好,他很開心,還想著要做一把皇帝,哪知道突然蹦出這麼個東西,竟然說給自己下了毒,還要自己去京師送信,不然就得毒發身亡,當老子是跑腿的麼?

    常笑怒氣勃發,就差鞭屍了,但跟一個死人置氣實在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常笑使勁的揉揉腦袋,看向身邊的常福、常有。

    這兩個顯然是將愣頭青的話信以為真了,此時都是面色如土,看著常笑胸口的彎曲紅線哭喪著臉說不出話來,上一回公子被這愣頭青拍了一巴掌得了離魂症,他們挨了幾十板子,屁股都打爛了,這剛消停幾天,沒想到又被這愣頭青下了毒,這回就不是挨板子了,就算是公子再怎麼護著,老太太都得打斷他們的腿!

    還是常福機靈些,一拍手道:“主子,快去找黃仙師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乃是一隻腳踏入仙道之人,肯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常笑撇了撇嘴,心中正想駁斥封建迷信,但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具渾身上下沒了皮的屍體,還有那個身子骨好似鋼鐵一般堅硬長滿白毛的洋女人,常笑還真就說不出封建迷信這四個字來。

    此時的他心中好似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很多不解紛紛湧上心頭,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應該更加美好更加和諧才對。

    常福見常笑看著兩個洋人的屍體,連忙道:“主人,反正是兩個佛郎機鬼子,崑崙奴一般的東西,死了也就死了,只要沒有苦主,衙門裡的人才懶得去管,咱們還是先看看如何解毒才是正題。”

    常笑微微搖頭,走向那洋鬼子的沒皮屍體,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搞清楚這個世界竟是怎麼回事,不然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沒頭腦的事情,可就沒有這次的好運氣了。

    常笑細細觀察,將那沒皮的屍體上上下下看了個透,沒什麼發現,又走到那長著白毛的洋女人身旁,用樹杈將其翻轉過來,常笑想了想,用樹杈挑開她的前胸衣襟……一旁的常福、常有不由得面色一變,常福更是乾咳一聲,囁嚅的勸道:“公子,這屍體沒什麼好玩的,況且都長毛了,你看這味兒這麼騷臭,您要是好這皮白的,小的明天就給您弄十個八個過來,這東西髒啊……”

    常笑最開始還沒聽明白,聽到後來才明白,常福這混賬竟然是以為他要姦屍……常笑抓起樹杈就砸了過去,常福身子小,靈活得很,一閃身就避開了,當然,常笑也沒想真打。

    “難道我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就是一匹種馬?見到什麼都有衝動?”常笑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種悲哀來。

    常笑當然不是對這屍體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人怎麼會有那麼硬的**,就是現在,常笑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腳心那裡還是鑽心的疼,這全是那一腳踹在了這洋女人奶尖兒上造成的,但是他剛才用樹杈戳了戳,那東西鬆軟得很,這使得常笑大感摸不著頭腦,難道是硬氣功?

    常笑此時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似乎不是他所了解的那個世界,或者說他對那個世界的了解並不全面。

    常笑又走回愣頭青身邊,指著屍體道:“搜搜,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他自己則上前將愣頭青死死攥著的手用力掰開,將那枚玉佩拿了過來,細細端詳,這玉佩像是用雞血石打造的,上面血絲殷紅,在陽光下好似流淌起來一般。

    常笑前世的時候,雞血石很值錢,但在這個時候雞血石恐怕都沒什太大的名氣,所以這塊玉佩應該沒有什麼了得的價值,而且這玉佩上沒有什麼花紋,就是刻畫了一個小門一樣的圖案,這小門雕刻的還算是精緻,但雕工也就是一般般,沒什麼藝術價值。

    常福抓著一個青布口袋送到常笑面前,道:“公子,這愣頭青身上就一個破口袋,沒什麼別的東西了。”

    常笑倒是見過這個口袋,那張拍在洋鬼子腦門上將洋鬼子定住的黃符,就是愣頭青從這口袋之中抓出來的。

    常笑展開口袋,往裡面瞧了瞧,就見裡面是兩打黃符,幾兩散碎銀子和銅板,除此之外還有一本翻舊了的書,這書連封皮都沒了,直接露出裡面已經發黃皺巴巴的紙來。

    常笑隨手一翻,看了幾眼,就感到有些頭疼,這繁體字要是少的話,他看起來還勉勉強強,但要是許多字兒堆在一塊,那就頭疼了,更何況寫這書的人似乎生怕浪費紙張,每一個字都是用的蠅頭小楷寫就,雖然筆劃清秀俊雅,但常笑依然看得想要拽頭髮。常笑看了看只好將書合了,丟回布袋之中。

    常笑又拿出那黃符來看,這黃符比正常的紙張要沉重,很堅韌​​,不容易損壞的同時又很薄,似乎是用什麼特殊的材料製作出來的,最起碼常笑可以肯定這紙裡面含有金屬礦物,黃符上面用硃砂畫著各種圖案,和常笑後世看到的那種鎮宅符差不了多少,當然,有區別常笑也看不出來。

    常有此時在遠處叫道:“公子,這墳裡有些不對勁。”

    常笑收了黃符,幾步來到墳前,這墳不看他都感到古怪無比,那洋鬼子難道整天藏在荒墳裡?這樣的話豈不是傳說之中的吸血鬼?還有這墳中當時冒出來的大火是怎麼回事?

    剛到墳前,常笑就聞到一股惡臭,常笑站在墳邊上捏著鼻子探頭朝著墳裡望去,結果又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見這墳裡全都是發黑的髒水,咕嘟嘟的還在冒泡,好像這墳底下有一汪泉眼一般。

    太邪門了!

    常笑搖了搖頭,實在看不明白了,這裡也沒什麼其他的東西,或許墳裡有,但是看看這黑臭的髒水,恐怕沒有那個願意去沾。

    常笑皺著眉頭揮手帶著常福、常有回了五峰縣。

    駱駝峰下的墳場之中多出三具詭異的屍體,常笑本以為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揚開來,但這個消息從始至終沒有傳來。就好似那三具屍體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至少常笑耳朵中沒聽到關於駱駝峰下出現三具屍體的傳聞。

    後來常笑才知道,現在正是明官三年大計的時候,所謂大計就像是後世的審核政績一樣,政績分四等,稱職、平常、不稱職、貪污闒茸,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麼一件三尸命案,五峰縣縣令的考績一定是不稱職,頭頂上的烏紗十有八九保不住。

    所以縣令大人就將這件事壓下來了,畢竟只是兩個番鬼,還有一個不明來歷的少年,更沒有苦主,最關鍵是這案子太詭異了,一個皮被剝光了,一個渾身長著白毛,就那個年輕漢子還算正常點,但肚子也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掏了一個洞,這種案子一看就知道沒法破,更何況這縣令也不是吃白飯的,稍微調查就知道這件事和常家常公子有關聯。

    得!調查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涉及到常公子的案子就更不能管了,常家可是能吹枕邊風的皇親國戚,他一個小小的縣令那敢得罪!

    所以一樁三尸命案就這樣化於無形,據說那三具屍體在墳崗上隨便挖個坑就都埋了。

    愣頭青要是知道自己死後是和曾經鬥得你死我活的兩個洋鬼子同穴,不知道心中會是個什麼想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0:54
第12章 一路顛簸直奔京師


    常笑現在面臨的最大的問題是胸口上的三根蚯蚓般的紅線到底是什麼東西,除此之外他後背上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三條紅線,這六條紅線不碰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旦稍稍碰觸,立時就是疼入肺腑,常笑曾經嘗試用刀將這六條紅線挖出來,他在紅線邊緣下刀,割了一個深達四厘米的口子,連骨頭都看見了,結果發現這紅線是從肋骨骨頭縫之中鑽出來了,就像是爬山虎一般在肋骨上一圈圈的纏繞著,即便沒有ct設備,常笑也知道這紅線在肋骨後面的胸腔裡還不知道有多少。

    常笑覺得世界變了,變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也習慣了這種變化,原本堅​​信科學的他,現在再也不會說什麼封建迷信了,一味的崇信一樣學問,哪怕他是科學,本身也是一種迷信,所以常笑現在放寬了心,將自己當成一張白紙,什麼都能接受。

    知道自己確實無法解決身上的紅線問題之後,常笑決定去一趟京師,他本就想要暫時離開這個家一段時間,去那裡都無所謂,既然如此不如就去京師走一走,順便看一看這大明王朝的都城。

    下了決定,還需要一個藉口,離家的藉口,常笑不想說自己身上中了毒,這樣他這具身軀的娘,那個常夫人非得尋死覓活不可,絕對不會叫他離開,所以他需要一個藉口。

    常笑對於以前的那個常公子還有許多未知,胡亂編瞎話就不大容易,所以他叫來了常福、常有,叫他們幫他編個瞎話。

    這話剛說出來,常笑就覺得常福常有用異樣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不由得微微皺眉。

    常福笑道:“公子,難道你忘了京師裡面您的姑姑早就叫你去京師了?說是在那邊給您在京衛指揮使司安排了一個七品的經歷,雖然官職不大,但您股姑姑說了,有了官身再向上走就不難了,前一段時間還專門來信催了呢,就是老夫人都叫您去混個功名,不過公子你一直都覺得那裡都不如在家自在,京師裡面權貴遍地都是,不能欺壓良善,不能淫玩旁人妻女,肯定無趣,所以才沒去,您要是想去京師直接拿這件事去和老夫人說就成了。老夫人肯定答應。”

    常笑一愣,還有這樣的好事?來了竟然就有官做?這個常公子還真是沒什麼大志啊!給官都不做!

    常笑一笑道:“我倒忘記這件事了。”說完便邁步去找他這具身軀的娘。

    常笑其實是不大願意見到常夫人的,畢竟這老夫人的兒子等於是死在他手上,但硬著頭皮也要見,見完了他就拍拍屁股走人,要真是有了一官半職,他一時半會也不用再回到這個地方了,如此正合了他的心思。

    見面從始至終常笑就說了一句話,“我要去京師。”這是常笑盡量學著常公子的做派說的,其實這和常公子平日的表達能力差遠了,常公子只用一個嗯字就能把這個意思清晰無誤的表達出來。

    常老夫人自然是不捨,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什麼性子,真要是去了京師,那裡貴人遍地,真要是惹到硬茬子上恐怕就捅出潑天大禍來,可惜明明知道,常老夫人也沒法拒絕,常笑在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以前還怕他爹,他爺爺,現在老頭子去了江南,老太爺又得了病,精神不大好,自然也就管不了常笑了。

    常笑其實根本沒等常夫人說出什麼話語,撂下那句話轉身就走了。

    然後就回去籌備去京師的事情了。

    當然,具體的事情用不著常笑辦,常福、常有兩個被老太太叫去說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擦著汗走出來,去張羅各種路上需要帶的東西,給姑姑送的禮物,等等,忙得不亦樂乎。

    這籌備事宜就忙活了三天,第三天一早,雞剛叫常笑便爬起來了,常福、常有兩個比他還早,已經在指揮著套車了。

    在瓶兒的伺候下常笑穿好了衣衫,這才出門。

    不甘不願的去給老太爺請了個安,其實就是遠遠地看看,老太爺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一天裡面有兩三個時辰清醒就算不錯了。

    遠遠地看一眼,常笑連那老頭子長的什麼樣都沒細看,就看見一個身材寬大的老者躺在床上。

    這老者面色蒼白,還有一層淡淡的虛汗,伺候的丫頭不時用毛巾擦拭,常笑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這個老頭了!

    隨後常笑又去見了常夫人,常夫人有千言萬語要說,常笑還真就乖乖的站在那裡聽著,本來常笑是想要看一眼留個嗯字就走的,但這一來就走不了了,不是因為什麼親情之類的東西羈絆,而是因為常夫人此時講的都是常家在京師之中的種種關係,和各個勢力之間的瓜葛,仇人是誰,朋友是誰,誰能夠用得上,誰兩面三刀,誰需要虛與委蛇,等等、等等,每一樣對於常笑都有大用途。

    常笑雖然是混黑道的,但是官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他也多少明白些,要不然光憑一個心黑手辣他也不可能將三任市長玩弄於指掌之間。

    所以他聽得很認真,記得很仔細,只不過那些繞口的官職名字實在叫他感到難受,前世什麼市長省長,科長、局長很簡單,到了這裡就變成了什麼郎中、主事、尚書、左右都御使、通政使之類的,繁瑣不說從字面上還分不出高下來!

    還好老夫人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給常笑整理出來了一個名目,上面分門別類的將常家的關係一一記錄下來,有了這個東西就好辦了。

    常夫人其實也不是尋常女子,常老太爺早就不管瑣事了,常友章又常年在外,整個常家這幾年都在她的打理下,一切井井有條,也就是常笑這個老來得到的兒子她收拾不了罷了。

    常夫人此時說出來的東西清晰明白,也沒有哭哭啼啼的捨不得常笑,一晚上的時間,常夫人也想明白了,常笑願意上進總比窩在這一縣之地要強,宮裡的關係也就是保住他們家三代富貴而已,現在到了常笑這一代就算是第三代了,常笑要是混不出個名目來,這常家就得敗在他的身上,常家雖然人丁艱難點,但沒有富貴了要人丁還有什麼用?

    常笑拿了名單,常夫人又拿出一個錦袋,內中放的全是寶銀號的銀鈔,一萬五千兩,當做他去京師的花銷。

    常笑對於這一萬五千兩沒什麼概念,他要是知道這一萬五千兩銀子相當於後世的一千萬人民幣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常家還是很有錢的,隨隨便便就拿出這個數目的現銀,要知道前世常笑身家也過億了,但都是不動產,是死錢,真正能夠在手頭上流動的現金也不過幾百萬而已。而且這還是以防萬一用的,不能隨隨便便動用。

    光看一千萬或許還不算大數目,但能一下隨隨便便拿出一千萬作為花銷的,後面的資金就沒法算了,要知道,這一萬五千兩現銀不是用來打點關係的,像他們家這個層次打點關係不會直接給現銀,都是一張畫一幅字一個玉壺之類的,說是花銷就是平時吃飯打賞下人用的錢。用來送禮的東西恐怕價值更高。

    常夫人也確實是下了血本,畢竟常家就這麼一根苗,錢再多留著幹嘛用?有了官身就是富貴,就是源源不斷地財源。

    然後常笑就帶著常福、常有,十輛盛滿各種禮物的大車還有以林管事為首的一百個家丁出發了。

    常笑叫了常福,給了他些盤纏,叫他帶著十個人先走一步去京師,去打探一下那個叫青裊的女子究竟在哪裡,京師想必不會太小,愣頭青死得太著急,也沒說出這個青裊究竟在哪裡落腳,常笑只能希望這個青裊不太難找。

    一起隨行的還有瓶兒,常笑本來是不想帶著這小丫鬟的,他對這貼身伺候他三年的小丫鬟很有戒心,女人的心思都極為敏感,在常笑心中,女人的心思和那條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常笑的惡獸也差不了多少。

    可惜常夫人覺得他路上不能沒有人照顧,瓶兒雖然害怕常笑,但離開常笑還真的不願意,常笑的貼身丫鬟可不是誰都能當得了的,在下人之中也是一份光彩。況且瓶兒還有其他的任務在身。在常夫人看來,常福、常有兩個加起來都不及一個瓶兒有用。

    五峰縣距離京師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正常走的話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果趕路的話二十天左右也就到了,常笑不著急,胸口的紅線還要三個月才發作,前頭已經有常福去打探消息了,他去早了也沒多大意義,所以不快不慢的走著。

    此時正是秋高氣爽,一路皆是官道,官道兩旁紅楓翠柏相映成趣,很有一種踏青郊遊之感。

    常笑坐在寬敞的馬車中,這馬車車廂雖然不算太寬,但很長,都可以睡覺了,馬車之中各種吃食果品都有,不過什麼都好,就是這馬車有點太顛,是以用軟墊墊著,或許是因為墊得太厚,坐久了腰酸屁股疼。

    常笑旁邊小心翼翼的坐著瓶兒,這小丫鬟隨時等著伺候常笑,當然,如果常笑想的話,各種伺候都包括在內。

    可惜常笑對於這麼小的丫鬟實在無法提起性趣來,要是換成一個十八九的大丫鬟的話,常笑倒是很想體味一下這車中之樂,至少也要她以口舌溫存一下。

    突然覺得有點精蟲上腦卻無處發洩的常笑不由得一嘆,隨後常笑笑了,京師裡面的女人應該有很多吧,這古代女子玩耍起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沒來由的常笑第一個想起來的竟然是賓館裡面的紅床……這個時代要是還沒有這種大型玩具的話,他準備發明一個先!

    想到紅色,常笑面色又陰沉下來,一想到自己身上還有六條蚯蚓似地噁心東西,什麼性趣都煙消雲散了,這簡直就是催命符,常笑有種想要去將愣頭青挖出來鞭屍的衝動,說起來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愣頭青叫什麼名字。他就是被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的小屁孩擺了一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00
第13章 饑民互食不慕美羊


    常笑將愣頭青的那個口袋又拿了出來,擺弄了下玉佩,又翻翻那些黃紙,最後將那本幾乎翻爛了的書拿了出來。丟給一旁的小丫鬟瓶兒道:“讀讀。”

    常笑現在已經恢復了大半的繁體認知能力,完全可以看懂書上的繁體字了,但他還是覺得麻煩,直接叫瓶兒來讀。

    小丫鬟瓶兒一張笑臉立時漲的通紅,低聲道:“公子,咱們坐車呢,上次你叫奴兒給你讀金瓶梅,讀到一半你就那樣,咱們在車上可不好那樣…… ”

    常笑愣了愣,隨後使勁揉了揉腦門,暗暗嘆道這常公子的花樣還真多,叫這小丫鬟讀些淫詞浪調,嘖嘖,有時間我也找個試試!

    或許是古代人天一黑就沒啥事兒可干了,只能幹這些事兒,所以在這方面現代人比古代人差遠了啊!

    常笑沒好氣的瞪了眼瓶兒,瓶兒立馬將紅紅的臉蛋藏在了書後,一看不是那些污穢文字,便開心的讀了起來。

    “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

    常笑連忙叫停,問道:“這什麼意思?”常笑前世是當兵的,文化程度自然只能說是一般,還是很一般的那種,這還是相對於那個世界來說,到了這個世界除了半生不熟的認識幾個繁體字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和文盲也沒啥區別,一旦涉及到什麼典故更是一問三不知,這開頭第一句話就叫常笑不知所謂,變態,變什麼態啊?

    瓶兒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常笑,道:“公子這是宋代程明道的一首詩,道通天地有形外說的是大道無形,思入風雲變態中,說的是存神天外可以於風雲變幻之中來去自如。”

    常笑還真沒想到這一個小丫鬟竟然懂得這麼多,隨後想起來了,這瓶兒是常家從兩歲開始便收留的,是專門給他養著的通房丫頭,也就是小老婆預備役,自然管教的嚴,先生來教課都是這小丫鬟在旁邊陪著,也學了不少,實際上文化程度比常公子這傢伙還要高明些。

    常笑心中大嘆自己運氣好,找了這麼一具身軀,不但來了就有官做,還是皇親國戚,又是獨苗沒人爭產業,連個丫鬟文化程度都不低,嘖嘖,就是太小了點不好下口。

    隨後常笑仰倒身子,叫小丫鬟繼續給他讀。

    常笑聽起來有些意思的就是這書中對於力氣、精氣、元氣、真氣、丹氣、和罡氣的劃分,書中說,力氣就是正常的體力,這個沒啥,而從精氣開始就有意思了,書上說:“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也說:“人之所以生者,精氣也。”

    書中意思是說,生命始於父母陰陽交合之際,而遊魂投入母胎,藉父母的精氣而成身形,即'精氣為物'之義,此稱為生。

    生命終結源於身體的衰老,陰陽的分離,由此魂失其所,此稱為死。

    身體一死,魂既失所,再為遊魂,再遇陰陽交合,而感氣分相投,又是一生之始,此即'遊魂為變'之義。

    遊魂為變是死生之際的一大轉變,但這轉變後的新生命不一定是人生,這要看他生前是何居心而定,居心在人可以仍舊為人,居心在鬼神,在其它動物,則為鬼神或其它動物。

    常笑聽到這一段的時候心中一震,叫瓶兒仔細解讀,這一段說的豈不就是他遊魂投入常公子身體的情形麼?雖然常笑依舊不明白其中附體的緣由,但關於這一段常笑聽了便深信不疑了!

    關於元氣書中說:“天地者,元氣之所生,萬物之祖也。”天地都是元氣構生出來的,元氣充足的人百病不生,身體強健,元氣稀薄則身體衰弱。

    至於真氣則是由元氣和精氣結合化生出來的,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按書中所說,一旦將真氣修煉的強大起來,便可施展無窮道法神通,修出真氣便等於是一隻腳踏進了修仙之途的大門檻。

    而丹氣,據說是要煉出金丹種子來,何謂金丹書中沒有細說。罡氣則又是由丹氣演化出來,書中同樣沒有細說。

    常笑想起當初那愣頭青說自己剛剛修煉出來,顯然愣頭青是一隻腳踏進了修仙之門了,常笑一想到自己也可以隨手放火甚至騰雲駕霧成為仙人,心中不由一喜,現在的他可不是剛來之時了,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接受了神仙鬼怪的說法。

    可惜,瓶兒大致讀了十餘頁,常笑便逐漸沒了精神,顯然這是一本修道的科普書啊,講的都是些淺顯的修道道理,什麼存神出竅,什麼胎息修煉還有什麼張果服氣法,等等、等等,但都是隨便點一點,說了個大概沒說具體修煉細節,就好似是個綱目,這些東西對常笑沒啥用處,便叫瓶兒停下,收了起來。

    然後瓶兒將常夫人準備的那份名單拿了出來,或許是因為得了常夫人的指示,瓶兒一有空就給常笑講解這個人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常家在京師是怎麼樣的情況,常笑對於這個卻很上心,這是他以後混世界的根本,也難為瓶兒將這麼多人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路晃晃蕩蕩的走了十餘天,算是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常笑已經不再坐車了,將那車給瓶兒一個人享用,他則騎了一匹馬,在他來說,馬背上比在車上還要舒坦一些。而且還可以和林管事多聊聊天,這林管事是老江湖,知道的看到的都很多,常笑現在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這一路走來,道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眼前的景象可真叫常笑笑不出來,就見路途之上,處處都有衣衫襤褸的難民,常笑從林管事那裡得知陝西大旱,而且是連續很多年的大旱,他們這一條路正好和陝西通往京城的道路相交,所以難民突然就多了起來。

    這些難民要只是衣衫襤褸皮包骨頭也就算了,但他們一個個神情木然,彎著腰麻木的往前,似乎根本不知道要去那裡一般,這感覺就像是喪失了魂魄的行屍,這才是最可怕的,行走在其中,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感覺,尤其是在清晨的霧氣下,就像是墜入了無邊地獄之中。

    常笑還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這些難民之中沒有孩子,也很少有婦女,都是些男人,甚至連老人都很少。

    這就有些奇怪了,不過常笑的好奇心也沒那麼重,在他看來或許就是因為婦女、孩子、老人行走較慢,所以才慢慢被落下了,亦或是這些人抵抗力太差病死了。

    雖然他心中還有些別的想法,但是他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問旁邊肯定知道事情真相的林管事和常有,他不大願意知道事實的真相。

    他心不願意去接觸的事實真相,一個時辰之後便被證實了。

    不知道是誰最先發現了難民隊伍之中有個女人,這女人穿的襤褸胸口卻扎得嚴實,其實這女人已經餓得皮包骨頭了,就算不穿衣服也看不出什麼來。

    之所以她被發現是因為她背著一個竹筐,竹筐之中傳出了一聲被悶在層層包裹之下的嬰兒啼哭,就是這一聲小小的幾乎聽不見的啼哭,周圍麻木的難民陡然直起腰板,齊齊看向這個女子,一雙雙飢餓至極的眼睛之中綻放出貪婪的光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人就有個名字叫做'不慕羊',意思是說女人的肉吃起來比羊肉還要佳美,小孩也有個名字叫做'和爛骨'說小孩的肉軟爛好嚼,一煮就熟。

    常笑看到前面的騷亂,詫異走過去的時候,那女子已經被難民拆分了,藏在籃子之中被厚厚的草死死壓住的孩子也被扯出來,撕成了不知道多少碎片,不要說肉,就是灑在地上的鮮血都被難民抓起來和著土粒往下嚥,碰到要是咬到石頭就在嘴裡好似含糖一般的含上好久才捨得吐出去。

    這一番爭搶食人,就活活噎死了兩個,搶奪之中彼此毆鬥重傷了幾個,這兩個噎死的還有重傷的再次被分食,這感覺就像是一群烏鴉在搶奪地上的腐屍一樣。

    很難想像這些看上去骨瘦如柴應該一點力氣都沒有的難民,此時竟然會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能夠將人的胳膊從肩膀上生生的撕扯下來,能徒手敲碎人的腦殼,挖去腦漿。

    即便是常笑心思如鐵,此時也不由生出寒意!要是依常笑的脾氣此時就應該將這些沒有人性的難民都殺了,但是他知道,殺了這些難民不過是招來更多的難民來分食人肉罷了,有幾個人是願意吃人肉的?彼此相食都是被飢餓所迫,這能怪誰?

    也有不少難民眼中匪光四射,盯著常笑他們這一行人,可惜也就是看看而已,常笑這一行人有近百條持刀大漢,腰中還有不少都別著火槍,哪個不長眼的會撞上來找死?是以一路走來倒也太平。

    一行人未曾停留,一路走過,常笑不願回頭去看,也不願意去想這隊伍之中為什麼沒有老人和女人孩童,常笑以前常聽說亂世亂世,當時他沒什麼感覺,但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亂世。

    正走著,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喧嘩,聲音潮水一般的湧過來,緊接著就是難民們的大聲呼喝,一個個撒腿向前狂奔。

    常笑一怔看向旁邊的林管事。

    林管事是走慣了道的,眼中露出警惕的目光道:“公子,看難民這架勢是碰到民匪了。”

    “民匪?”

    林管事雙腿一蹬馬鐙,噌的竄起站在馬鞍上,張目一望,隨即臉色一變,連常笑的問話都不回,連聲叫道:“退退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03
第14章 香氣熏人半途中邪


    林管事說完一屁股砸在馬背上,一邊撥轉馬頭一邊道:“公子,前面民匪太多,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避。”

    十輛車的車隊並不算太大,轉身就走,一直退出去一里多地,等了一晚上,第二天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民匪了。

    一晚上常笑也基本從林管事那裡弄清楚民匪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就是所謂的義民或者說是土匪,總之就是沒飯吃,活不下去,又想要活下去的那些人。

    昨天跟著他們一路前行的那些難民們一聽到有民匪非但不逃,反倒是嘯聚而去,就是加入民匪去了,因為成了民匪就可以隨著大夥去搶,也就有飯吃了。這些民匪就是這麼出來的,且聲勢越來越大!

    很有登高一呼萬鳥影從的架勢,沒辦法,大家都沒飯吃,活不下去了,只能團結起來去找那有飯吃的搶。在這方面說得上是萬眾一心。

    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這是常笑心中突然蹦出來的話語。

    遇見了這兩件事情之後,常笑不再慢慢行路了,和林管事打個招呼,其實不必他打招呼林管事就已經安排完了。

    車隊將速度提升起來,常笑騎馬技術不算高明,有些跟不上馬隊了,他也沒必要糟那個罪,騎馬緩行和縱馬疾馳完全是兩個概念,便重新坐回馬車裡。

    十輛馬車都是雙馬的,車上的東西也不算沉重,速度快了許多,急急趕了一天,臨天黑的時候來到了一處小村落處,這小村落本來是來往客商的休息之處,整個村子的人除了種地以外,就靠著給村裡的兩家客棧忙活賺點銅板。

    但是今日這村落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兩座客棧更是被徹底破壞,所有能吃的能用的東西都被搶光,好似蝗蟲過境一般。

    常笑從馬車上掀簾走了下來,刺鼻的辛辣味熏得他眼睛發酸,即便是軍人出身,這種整個村子被屠的情形他也是首次見到,就見村中,浮屍處處,甚至許多屍體都被撕咬過,這副景象真當得上是人間地獄。

    林管事他們似乎見慣了這場面,還進了村子轉了一圈,林管事拍馬過來道:“公子,這裡沒有歇腳的地方,死了這麼多人肯定不乾淨,咱們往前再趕趕吧,找個山坳也好。”

    常笑點了點頭便鑽回馬車裡面了。

    常笑此時才真正知道自己回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之中,不親身經歷,任書中寫得如何淒慘都無法描繪此間情形萬一。

    他們這邊剛剛準備摸黑前行,就看到遠處有光亮朝著他們這邊靠近。

    馬蹄聲也隨之傳了過來。

    “前面的可是去京師麼?這一路大不太平,咱們結伴同行如何?”喊話的聲音從後傳來。

    林管事不願節外生枝,揚聲回道:“我等路趕得急,不方便同行。”說完就拍馬前行,不再理會後面的人了。

    常笑對於這個時代不大了解,當年的常公子也基本沒怎麼出過五峰縣,所知只比常笑多一點而已,所以常笑自然不會瞎摻合,便回了馬車上。

    一行人走了足足大半夜這才找到一處山坳,秋天的夜晚也已經比較寒冷,尤其是這山坳裡面濕氣還要重一些,更顯得夜涼刺骨。

    但是這裡乃是荒野不能生火,不然引來了民匪就麻煩了,只能將十輛馬車圍起來當風,湊合一晚。

    第二天天濛濛亮的時候常笑便醒了,他不是公子哥出身,自然沒有公子哥的臭毛病,看了眼睡得還熟的瓶兒,常笑悄聲走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常笑就微微皺眉,因為在他們的車外百丈的地方也有一隊馬車停著。清晨的霧氣有些重,影影焯焯的。

    林管事正在一旁張望,看到常笑醒了便小跑過來道:“公子,是昨晚要求同行的那伙人,後半夜追上來的,沒什麼不妥的舉動,我就沒有驚動公子。”

    常笑點了點頭,這山坳在這裡,你能停下來休息,別人自然也能。

    常笑張目望了望,霧氣之中,對面的車隊有四輛車,沒什麼氣派,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是看馬匹數量推斷的話應該是三十多人。

    此時那車隊裡面死氣沉沉,似乎還都在睡覺。確實沒什麼異常之處。

    常笑微微皺了皺鼻子,道:“這是什麼味道?”

    林管事一愣,隨即嗅了嗅,疑惑的道:“有些像是脂粉氣,公子不說我還真沒聞出來。”林管事咧嘴一笑,對面車隊裡要是還有女人的話那就更沒什麼可​​疑的了,想來對方也是看到他們人多勢眾,所以才靠過來想要找個依靠。

    常笑想了想,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陰霾一閃而過,又仔細的聞了聞這氣味,隨後搖搖頭,暗笑自己被愣頭青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給搞得神經了,剛轉身常笑猛的又轉過身子,一把抓住林管事的手腕,林管事被常笑駭了一跳。

    常笑壓低聲音道:“這女人身上的香氣怎麼這麼重?距離這麼遠還能聞得到?而且咱們這裡是山窩,風根本就不往咱們這裡吹。”

    林管事一愣,隨後目光猛的一閃,他是老江湖了,只不過鼻子不太好使,那香味又實在太淡,這才沒有註意,但這個淡不代表這個香氣真的很淡,能夠隔著百丈距離,有不靠風吹動,直直透過來的香氣,怎麼說都應該是極為濃郁的!

    林管事最初沒在意,此時經常笑一說,他也感覺出不對來了。林管事用舌頭往手指上舔了舔,然後伸在空中,感覺了下,確實沒什麼風。

    “公子回車,咱們現在就出發!”林管事臉色凝重起來,出門在外,小心無大礙,雖然他現在還覺得對面那隊車馬應該沒什麼問題,但詭異的東西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林管事說完便匆匆去招呼還在睡著的家丁起身。

    近百人的隊伍一動作,立時紛雜起來,馬匹也被驚動,嘶鳴起來。

    常笑進了馬車,一雙眼睛微微瞇著,盯著對面沉在霧氣之中的車隊。

    越看常笑心中越不拖底,他們這邊鬧成這樣了,對面的車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是死氣沉沉的模樣,看著就叫人發堵。

    幸好常家這些家丁也是常家餵大的,有些紀律,雖然照著軍隊差遠了,但還是十分麻利,這就看出世家的好處了,只有家中從小養大的家丁才能這樣,要是從外面招來的家丁那和主家是不可能完全一條心的,出了事情說不定就亂了,就像是頭婚和二婚之間的區別一樣!半路夫妻怎麼都不如原配。

    常家馬隊片刻整頓便收拾停當,林管事看了眼百丈之外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車隊,眼中的警惕更重,招呼一聲,整個車隊便開始行進。

    那車隊比他們略微靠前一些,橫在路中間他們要想繼續前行便要在兩邊繞過去,所有的家丁都看出不對勁來,邊走邊注視著那死氣沉沉的車隊。

    此時太陽還隱在山後,頭頂上雖然已經白濛濛的,但山下這裡還是有些黑,清晨山中又有不少霧氣,所以對面的車隊究竟是什麼情形他們這邊也看不清楚。

    常笑一行不急不緩的兜了個大圈子,繞過了那安靜得叫人感到不舒服的車隊,回歸到官路上,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充溢四周的香氣突然變得濃重起來,這香氣熏熏然叫人有頭重腳輕之感,更有種想要翻江倒海嘔吐的感覺。這感覺就像是暈船一樣。

    常笑在車中便感覺到有些不適,瓶兒年齡小身子更要弱些,此時已經被這香氣熏得面若桃花一般,一雙大眼睛之中閃爍起妖媚光芒,猛的俯下身子,張開小嘴一口便隔著衣服叼住了常笑的那話事。

    常笑正覺胸腹難受,冷不防關鍵部位被瓶兒一口叼住,心中一驚,剛要推開瓶兒,哪知道瓶兒已經上下動作起來,小舌頭更是不停旋轉,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麼多的口水,將常笑的衣服都濕透了,那感覺幾乎和沒有隔著衣物沒什麼分別了!

    常笑腦袋咚的一下炸開,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差一點就沉浸在這快樂之中。

    差一點,就是沒有!

    常笑使勁咬了一口腮幫子,劇痛使得他一下清醒起來,抓住瓶兒的雙肩將她從自己的胯部一下搬了起來。

    就見瓶兒現在面若桃花,雙眼裡面波光閃閃,媚眼如絲,櫻桃小口中噴出濃濃的香氣,口水滴滴答答的流淌。一隻小手使勁的去抓常笑的腰帶,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拽著自己的衣領,露出一片白膩膩的胸口來。

    一看這模樣,常笑就知道有問題,這和前世那些嗨大了的吸毒女沒什麼區別,常笑想也不想,一個手刀準確的切在瓶兒脖頸上,小丫鬟嚶嚀一聲身子便軟了,常笑將她放在一旁,挑開門簾朝外望去。

    就見外面已經亂了套了,近百個家丁一個個盡皆面紅若血,鼻息沉重的嘶吼著,只有林管事、常有和其他幾名特別強壯的家丁還保有一絲清明,手中抓著一塊布摀住口鼻,抽出腰刀朝著他這邊趕來。

    一邊跑林管事一邊呼喊:“公子快快屏住呼吸,將布用水打濕了摀住口鼻。這香氣太邪門了。”

    常笑聞言,連忙將車中水壺裡面的水打濕了衣襟,扯下來摀住口鼻,隨後扯著愣頭青的那把寬劍一個箭步也從車上竄下來。

    林管事還有那幾個家丁一湊過來,常笑就聞到一股騷味,常笑看了眼他們用來摀嘴的布,正冒著熱氣,常笑心中不由得讚歎一聲:“不愧是老江湖,應變能力就是強。”

    此時那些面色如血般的家丁已經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將胸口撓出一道道血痕,雙目也因為充血而變得赤紅起來。

    本來就有些濃厚的晨霧不知為何此時變得更加厚重起來,二三十米外就已經看不清楚了。

    常笑覺得這個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他不懼怕任何敵人,但是此時這種莫名其妙的情形卻叫他​​感到有些束手無​​措,這是他不擅長應付的局面!

    “林管事,什麼情況?”

    林管事緊捂著口鼻,所以聲音有些發嗚,朝​​著常笑靠了靠,常笑連忙退後些,林管事這才想起自己捂著口鼻的是什麼,連忙說道:“公子,麻煩了,估計是什麼邪門手段!早就听說最近陝西大旱死的人太多,處處都不乾淨,沒想到在這官道上也能撞邪。”

    這話說的和沒說一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06
第15章 一吼破法紅袍喇嘛


    此時濃霧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陣的笑聲,這聲音十分悅耳動聽,好似能夠鑽進人的心扉之中一般。

    本來就已經狀似瘋狂的家丁們聽到這個聲音,陡然變得安詳起來,好似夢遊一般,臉上帶著傻傻的笑容,跌跌撞撞的朝著濃霧之中走了過去,似乎被這聲音徹底迷住了一般。

    林管事叫了一聲不好,“他們被迷住心竅了!”

    就算是常笑都知道任憑這些家丁循聲而去的話定然會出事,常笑突然之間就想到了那在他們旁邊紮營的空蕩蕩的車隊,不由得打個寒顫,或許那個車隊根本就沒有問題,之所以一片寂靜就是因為車隊之中的人都被這聲音勾走了,現在輪到他們了。

    就在此時常笑身後的車上也傳來響動,常笑和林管事還有常有等人駭得回頭去看,就見瓶兒晃晃蕩蕩的從車上走了下來,雙目瞪得大大的,內中沒有半點神采,空洞的就剩下灰黑色的眼仁,一步步的朝著那聲音走去。

    常笑一把拽住瓶兒,還沒待常笑開口,瓶兒一張臉陡然扭曲,張開小嘴朝著常笑便咬了過來。

    這感覺和當初那惡獸撲過來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幸好林管家手疾,將刀鞘一下架在兩人之中,這一口才沒咬到常笑。

    瓶兒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沒有多大力氣,被常笑一把抓住雙手,抽了瓶兒的腰帶將她的手手腳腳牢牢捆住丟回車裡。

    林管家看著那些家丁面上露出猶豫神色,隨後狠狠地一咬牙,小聲道:“公子這些東西招惹不得,咱們還是遠遠躲開,免得引火上身。”

    這些家丁都是跟在林管事手下不少年的老人,彼此都熟得很,甚至有些還和林管事有不遠不近的親戚子侄關係,但林管事他們的任務是護送公子去京師,在他們眼中公子的安危大過天去,所以只能咬牙棄了他們,保住公子的性命!林管事做出這個決定顯然也是十分痛苦的。也只有他這樣的老江湖能夠在此時進行這種割捨!

    其他幾個家丁聞言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常笑卻皺眉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麼?”常笑可不想當光頭司令,在這難民如潮的地方,要是沒了護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命,看到那血淋淋的人食人的場景之後,常笑覺得這個世界處處都充滿了不安全因素,他雖然對自己的軍事素養有信心,但好漢架不住群狼,更何況是比狼還兇猛狡猾的人,所以只要能救這些家丁,常笑是絕對要救的!

    林管事遲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不知道這辦法有沒有用,但不管是有沒有用,都會惹來不乾淨的東西,公子是千金之軀……”

    常笑看著那些家丁的身子已經有不少沉入霧氣之中,隱隱快要完全沒進去了,低聲吼道:“不要娘裡娘氣,吞吞吐吐的!快說,有什麼辦法?”

    常有和其他幾個家丁也看向林管事,常有就不說了,其他幾個家丁和那些被迷住心竅的家丁可是從小光屁股玩大的,那是真有感情。見死不救他們也做不出來。

    林管事連忙道:“喊!大聲喊,將他們喊回來!”

    常笑還有常有和其他幾個家丁都愣住了,喊?要是喊有用你怎麼不早說?再說了這些傢伙一個個目光呆滯一看就是中了不干淨的東西,光憑喊有什麼用?

    林管事道:“我以前走關外的時候,聽說過,人身上有烈血陽罡之氣,尤其是陽氣重的男人噴聲一吼,神仙也得抖三抖,只要陽氣夠重,什麼妖術邪法都能破!知道為什麼小孩得了離魂症要反复叫他的名字麼?知道人受到驚嚇的時候為什麼本能的尖叫出聲麼?都是為了噴出這口陽罡之氣破解邪祟,要想將他們救出來,恐怕也就只有試試這個法子了。”

    說到這裡林管事又道:“公子這個法子不一定有用,萬一咱們這裡一喊那些人沒招回來,反倒把別的東西引過來怎麼辦?公子你是千金之體……”

    “你才千金呢!”

    笑不等他說完,已經直起腰板,扯開嗓子叫喚起來,“大河向東流啊……”這是常笑認為最有陽剛之氣的歌了!

    林管事一愣,隨即感激的看了眼常笑,也跟著扯著嗓子喊起來。

    常有和其他幾個家丁也不閒著,齊齊開口,他們這邊有十個人,是這近百家丁之中最強壯的,聲音也洪亮,齊齊扯著嗓子怪嗥還真就有種雄壯的氣勢,好似群獅狂嘯一般。

    別說,他們這發聲一喊,濃霧竟然真的變得稀薄不少。

    甚至有幾個家丁身子擺了擺,有些掙扎猶豫的模樣。

    沒想到真的有效!最複雜的問題往往解決的方式非常簡單。

    常笑幾人一見這個情形,扯著嗓子叫喚的更兇,那些家丁的腳步越來越遲緩,終於有一個家丁在吼聲之中晃了晃腦袋,然後扭過頭來莫名其妙的看著好似神經了一般大吼的林管事和公子爺。

    林管事大喜,連忙吆喝道:“小二子,趕快回來,你們中邪了!”

    小二子愣了愣,似乎是在考慮究竟是他中邪了,還是神經病般嚎叫的林管事中邪了。

    林管事一雙眼睛立馬瞪了起來:“快他娘的回來!再他媽的站著不動老子敲了你小子的命根子!”

    被林管事這一吼,小二子好懸沒坐地上,連忙撒腿往回跑。跑回來林管事就叫他一起吼,小二子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在林管事的積威下連忙大吼裝起神經病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數十個家丁陸陸續續的跑了回來,然後莫名其妙的跟著一起喊。

    人數一多,聲音便變大起來,那濃濃的霧氣竟然被震得越來越淡薄,遠處的情形也逐漸清晰起來。

    終於所有的家丁都被召喚回來,那濃霧也徹底消散,直到此時,常笑才知道原來日頭已經升起了這麼高了,約莫已經有上午十點左右了,方才一直被霧裹著常笑還以為一直都是清晨。

    一見到陽光,所有的人都心中一鬆,尤其是被陽光一曬,覺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都被吹散了。

    常笑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快給喊破了,不過他沒休息,而是拽著話都說不出來的林管事還有常有帶著十餘個家丁朝著那半夜在他們旁邊紮營的車隊走去。

    沒了霧氣阻隔,在陽光的照射下,一切都清清楚楚,就見這車隊鴉雀無聲,一個人都沒有,靜的叫人毛骨悚然。

    留在原地的只有四輛馬車,還有三十匹馬,其餘的什麼都不缺,就是缺人!

    林管事叫了聲邪門,然後道:“公子,此處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快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辛樺嶺,那裡有落腳的地方。

    常笑點了點頭,他可不想自己的隊伍第二天變成這般極靜模樣,所以有些東西還是要先搞清楚,常笑叫林管事搜了搜這四輛車。

    車上裝的都是些藥材,其中不乏山參、靈芝、虎骨之類的貴重藥材,除了這四輛馬車之外,還有一輛寬大的馬車,車內有些女人用的東西,顯然是帶著女眷的,而且不是一個女人,看情況車內起碼有四五個女人,其中至少有兩個孕婦,這是林管事這個老江湖看完車子之後說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藥材商人販藥帶著女眷幹什麼?”

    林管事猥瑣一笑,但隨即感到場合不對,道:“公子爺這您就不大清楚了,這小女孩和懷了孕的女人加上女人肚子裡面的孩子都是藥材,還都是極為貴重的藥材,元朝的時候那些蒙古韃子最信的就是密宗喇嘛了,這群喇嘛就有一味藥很出名,叫做甘露丸,這甘露丸裡面就要用到女人,不光女人還有男人。”

    “這甘露丸需要的材料有一千多支,其中最主要的有五甘露還有五大肉甘露,公子你可知道這些都是什麼?”

    常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林管事臉上已經寫清楚了,其中至少有女人還有男人。

    林管事確實是有點水準的,不愧是跑慣了東西南北,開口就道:“這五大肉甘露就是人屎、人尿、男精、女血還有骨髓,五肉就是狗肉、牛肉、羊肉、象肉最後一個就是人肉了,元朝的時候只要是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家都願意朝喇嘛們捐贈換取這甘露丸,連服用,你說這麼大的需求得死多少人?這還是比較出名的,什麼紫河車啊、葵水啊、人皮、人骨、人頭髮都是藥材。人這玩意兒渾身都是寶啊!”

    常笑還真不知道古代將人當藥材,這些藥商豈不是和土匪一般?不過常笑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擺了擺手,退回自己的車隊。

    那些家丁看到這整車的名貴藥材雖然有些不甘心,想要弄點拿走,但一想想他們的主人現在的下場,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退回車隊。

    車隊此時已經準備好了,常笑一貓腰鑽進車裡,隨後馬車便開始行動起來。

    常笑他們一行走了之後,兩個紅色的人影不聲不響的出現在靜寂的車隊之中。

    這兩個人影一個消瘦無比,另外一個則極壯,都是皮膚黝黑,披著火紅色的僧袍,頭戴雞冠帽,面目有些猙獰猥瑣,一看就是兩個喇嘛!

    其中一個皮膚乾裂得好似乾涸河床的喇嘛道:“竟然破了魔女的迷竅招魂法,要不是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陽罡之氣太盛,我就叫他再也醒不來。”

    另一個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丹增,天魔女已經盯上他們了,你還怕沒有機會享用他們麼?”

    丹增嘴角裂開一線,點了點頭:“益西你說得對,咱們先去享用那些花一樣的男女,等到夜晚降臨咱們再去享用這些命好的傢伙們。”

    說完兩個喇嘛齊齊一笑。

    兩個喇嘛見到這個場景都淫笑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08
第16章 一路疾馳民匪屠堡


    兩個喇嘛走上前去,一人踹倒幾個精壯漢子,從中將兩個孕婦拉了起來,叫她們坐在自己身上動作,那幾個精壯漢子滾到一邊也不做聲,就去折騰其她女子去了。

    益西單手放在胸前,做拜佛之狀,一隻手卻揉捏著身上女子的胸前白肉,面色虔誠,若不看跨坐在他身上的這女子,光看他此時的表情還以為他在持經誦佛。

    使勁拍了拍身上的孕婦的屁股,叫她的白胖屁股扭動的再激烈一些後,益西皺眉說道:“奇怪,咱們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天怎麼去找智慧女的德吉哈爾巴還沒有回來?這次咱們要是先找到智慧女說不定咱們也能成為哈爾巴,甚至是翁增,那時咱們就有更多的男女享用,佛法會更精深。”

    丹增也和益西一樣,一隻手豎在胸前,另一隻手撫摸著女子大大的肚子,聽到益西的言語嘴巴不由得咧了開來,露出一口黑黃色的牙齒。

    益西看了眼丹增臉上的笑容,心中生出一絲鄙夷,又道:“這些算不得什麼,若是我們密宗喇嘛能夠恢復元朝之時的地位,那麼這整個天下都是咱們的,所有女子都人我等隨意取捨,你也不是沒聽那些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堪布們說的話,當初大元億萬民眾都是咱們信徒,忽必烈做皇帝的時候薩迦五祖八思巴更是成為了大元國師,皇帝都要聽從他的訓誡,要真的恢復了那個時候,咱們喇嘛就是整個天下的王!”

    丹增臉上的笑容更勝,但隨即露出一絲怒容,氣吼吼的道:“本來咱們這次來中原找尋轉世活佛的,可惜半路上碰到了德吉哈爾巴,仗著修為比咱們要高些,便被他抓來尋找智慧女,娘的,如此一來要是森達他們找到了活佛的話,咱們可是一點功勞都沒有!雖然給活佛找智慧女也是一件功勞,但怎麼及得上找到活佛!”

    益西聞言臉色也陰沉下來,嘴中喃喃的道:“該死的德吉哈爾巴!”

    益西和丹增心中怒火升騰,推開狀若瘋癲般盤坐在他們身上瘋狂的扭動腰肢的兩個孕婦,扯過兩個精壯漢子分別壓在身下……常笑一行一路急馳,常笑坐在馬車裡感覺身下的馬車都要散架了,當然,這只是做慣了汽車走慣了平穩柏油路的常笑的感覺而已,其實這馬車還是十分結實的!

    或許是因為民匪剛從這裡經過的緣由,這一路上基本看不到什麼行人,越發顯得冷清。

    常家家丁們心中都被一層陰霾籠罩,昨晚經歷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只能用撞邪來形容這種事情,所以一路上大家都沒什麼言語,一路悶頭急行,天將黑的時候終於來到了辛樺嶺。

    常笑現在在這些家丁眼中不一樣了,因為他們都聽說了,昨晚是公子爺不顧安危出手救的他們,不然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是以此時的常公子贏得了他們發自真心的忠心。以往的忠心是對常家的,但卻不是對常公子這個人。

    辛樺嶺遠遠望去就是一片山林,不過山林之中有個土堡,叫做夯堡子,和村子不同,這土堡就是個小型城池,雖然簡陋一點,但也是十分堅固的,內中民眾手中都有傢伙,防賊防盜防難民!還給過往的商人行人提供庇護賺取錢財,要是特別艱難的時候,也出去搶東西,說白了就是民匪據點。

    常笑得知這裡面全是民匪的時候,還以為林管事腦袋秀逗了,聽林管事說完他才知道原來民匪也有區別,這種守家待地的民匪是講信用的,良心大大的好,做的是長久生意,不是一錘子買賣,收錢辦事很和諧,只要交了保護費那就好吃好喝好招待,還提供女人過夜,和那種蝗蟲過境般的遊匪是不同的。

    沒辦法,這一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住這裡,住野外的話誰都怕再遇到昨天晚上的邪門事情,更何況今天家丁們趕了一天路都疲憊非常了,找個安穩的地方歇腳是最好的。

    常笑一行小心謹慎的靠近辛樺嶺的夯堡子。

    一路上沒遇到什麼情況,走到夯堡子之後,常笑對民匪放心了!

    所有人都對民匪放心了,因為這裡沒有民匪,一個都沒有!

    這堡子已經破了,五米人多高的土牆被推倒,堡子裡的人都殺光了,能燒的也都燒光了,屍體都被啃吃了不少。

    看著這還有淡淡的煙氣升騰的堡子,常笑一行真是欲哭無淚,緊趕慢趕就趕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林管事的臉色很難看,低頭小聲說道:“公子,這民匪看起來不大一般啊,這堡子我來過,裡面有近萬人,青壯少說也有四五千,手裡面都有傢伙,連弓箭都有,甚至還有火器,風氣也極彪悍,幹別的不說,守著這麼個厚牆土堡應該沒問題,看這爭鬥的樣子似乎一瞬間就被破了,這民匪簡直比曹閻王的隊伍還厲害。”

    讓民匪聞風喪膽,被稱為曹閻王的曹文詔的大名常笑找個軍人是聽說過的,不過光是一個曹閻王還叫他聯想不起來那位號稱當世第一良將的曹文詔,他此時也懶得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晚上不太好過!

    堡子裡面屍陳處處,自然不是住的地方,尤其是發生了昨晚的邪門事情之後,對於這種不乾淨的地方常笑一行都下意識的避開。所以常笑一行又朝前走了半個時辰,找了一處開闊的曠野紮營。

    按照林管事的想法,這裡通風好,不像是山窩裡面不透氣,夜風一起,就不怕那女人胭脂般的味道。

    一行人急行一天,都累得不行了,雖然一個個心中都很不安,但紮營吃過飯後便紛紛靠著馬匹睡了。

    常笑睡不著,他身體好,精神也好,再加上他一直都在馬車裡,雖然屁股都快被顛成八瓣了,但他並不累。

    瓶兒不成,小丫頭沒糟過這個罪,再加上昨晚的事情還有那人人相食的場面使得她身心都受到不小的衝擊,精神有些緊張,但身子卻散架一般的蜷在車裡,被常笑拽著拉下車。要是瓶兒不活動活動繼續坐在車裡的話,明天再這樣跑一天就真的散架了,不散架也得大病一場。

    常笑現在不信邪都不成了,他的心中常常暗自感嘆,馬克思主義在這裡不好使啊!

    所以常笑白天鼓搗了一天愣頭青的黃符,什麼招都試了,連指尖舌尖都快要咬爛了,但不管他怎麼往上噴血這黃符都沒什麼反應。常笑只得放棄了,其實他清楚的知道,按照那本道書之中所說,他沒有修煉出真氣,所以催不動這符篆。

    常笑估摸此時應該是晚上九點左右,天空之中已經有月亮升起,但風高雲​​厚,一輪圓月時不時躲在雲層後面,使得大地忽明忽暗,尤其是在這曠野之上,很有一種雲濤飛度,光影變幻之感。再加上遠處有幾棵孤零零的枯樹,樹枝突兀,在這忽明忽暗之間好似活了過來,張牙舞爪越顯陰森。

    瓶兒一直處於膽戰心驚的狀態之中,常笑還好,他的世界觀早就已經粉碎了,這種生生死死的情形也已經遭遇過無數次了,不說當初執行任務,就是後來退伍也因為腦袋裡面有顆沒取出來的子彈隨時可能會死,相對於那段時間現在的常笑其實還是蠻輕鬆的,起碼身體沒毛病……除了那該死的六條紅線!

    一想到這個常笑就渾身都是氣,卻無處發洩,畢竟愣頭青已經死了,你怎麼揍他他都不會還手了。

    於是那個叫青裊的女子就成了常笑心中的發洩對象,常笑決定,見到青裊得了解藥之後,就將愣頭青已經死了的消息告訴她,你不是叫我千萬不要說麼,那老子就偏要說出來!叫你死不瞑目!敢害老子!

    想到這裡,常笑終於笑了,已經很驚恐的瓶兒看到常笑這個笑容的時候更加驚恐了。

    此時殘破的夯堡子裡,丹增和益西的身形出現在這裡,和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身材不高有些矮胖的喇嘛。這喇嘛模樣長得更加醜陋,黝黑的面膛上遍布一個個麻子,下巴上還有顆痣,痣上長著三根粗粗的黃色長毛。

    丹增和益西對這喇嘛極為尊重,不敢有絲毫不敬。

    益西捧著一個尖嘴銀壺,有些諂媚的笑道:“尊敬的德吉哈爾巴,這堡子已經被您帶領那些民匪夷為平地了,正是收斂魂魄的時候。”不管益西怎麼討厭這個德吉哈爾巴,他都不敢表現出來,對方的身份修為都不是他能夠頂撞的。

    德吉哈爾巴嗯了一聲,接過那銀壺,將蓋子拔開,手指在銀壺上圈圈點點比劃了半天,銀壺壺口冒出點點星光來,這星光一出來便四處亂飛,在慘敗的堡子裡面螢火蟲般的亂逛,不時好似撞在什麼東西上,抓住什麼費力的飛回銀壺,然後又飛走,就像是辛勤採蜜的蜜蜂一般。

    “腳底光那蠢貨沒什麼見識,有我德吉哈爾巴幫助他,他竟然還不敢去攻打德陽城,那裡不過駐守著萬把人,他卻足有五萬人,就算是用人堆都能堆進城去,更何況有我相助!這個蠢貨!”

    丹增小心的接口道:“尊敬的德吉哈爾巴,你是說智慧女就在城中?”

    德吉哈爾巴冷哼一聲,“當然,不光是智慧女,我甚至覺得轉世活佛也在那裡。”

    益西聞言整個人一下精神起來,找智慧女是德吉哈爾巴的任務,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過是跟著沾光罷了,但尋找活佛可是他們的任務,一起​​出來找活佛的十三波人,早就走在了他們前頭,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找到活佛了,沒想到德吉哈爾巴竟然說活佛就在德陽!

    益西有些疑惑的道:“活佛圓寂的時候曾經親自給我們指明道路,他說一路向東,到了能夠看到滿山火焰的地方就能找到他的轉世之身。可是德陽那地方我們兩個也去過了,根本沒有滿山的火焰。”

    德吉哈爾巴一臉得意的嘿嘿一笑,下巴痣上的三根黃毛都翹了翹,道:“你們去的時候當然看不到滿山火焰,但昨天我去了一次,就見到了滿山火焰!你們可知道這火焰是怎麼來的?”

    丹增和益西兩人眼睛都亮了,連忙搖頭表示不知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11
第17章 天地之中垂青之地


    德吉哈爾巴哈哈一笑道:“滿山楓了,德吉哈爾巴晃了晃銀壺,內中傳來水晃動的聲音,但若是細細分辨的話,就能聽出來,那聲音不是水聲,而是數百人哀嚎的聲音匯聚在一起變成的聲音。

    德吉哈爾巴冷笑一聲道:“沒關係,那腳底光沒有膽子,我就想辦法給他長長膽子,這灌頂壺之中已經盛了三百多人的魂魄,只要再有百十人的魂魄收進其中,便可給那鞋底光灌頂,將這些魂魄注進他的腦袋之中,將他催生成護法魔王,那樣就不怕他不聽話了!”

    益西和丹增連忙點頭稱是,讚頌德吉哈爾巴的智慧神通!

    原本益西和丹增是極為討厭德吉哈爾巴的,但是此時不同了,他們的目標相同了,真要是能夠找到轉世活佛,那麼他們的功勞就太大了,從此之後可以得到無數好處,身份地位不說,在修行上也必將一日千里。若是活佛能夠引導他們重入中原的話,那麼他們甚至能夠成為堪布,壽元增長到三百年,想到這裡原本在他們眼中討厭至極的德吉哈爾巴現在已經變得就像是親人一樣了。

    要說五十年之前,他們這些喇嘛還沒有再次進入中原的勇氣,畢竟經過大元的一番折騰之後,原本散沙般的中原各個修仙教派都擰成了一股繩,針對他們密宗喇嘛,朱元璋本來就是個和尚,後來被佛家推出來,又得到了明教,白蓮教還有許多道家教派的支持,甚至他自己就打造了一支天逞軍隊,專門對付他們喇嘛。

    哪怕是明朝現在風雨飄搖他們也不敢再打這個主意,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最可怕的不是明朝皇帝,而是明朝背後的以漢族為主自認為是天下正統的修仙教派。

    但五十年前的中原大地上的那場道魔大戰改變了一切,中原的教派終究還是一盤散沙,彼此和好了兩百年便再也無法維繫,終於爆發了道家和魔宗的大戰,那一場大戰究竟是為何而起一直都沒有流傳下來,就算是那些活了三百年的堪布們也說不出究竟為何,總之,這場征戰的結果就是,道家無數門派隕落,魔宗更慘,魔宗雖然人多勢眾,但因為心法的關係,真傳往往只傳授給一名弟子,這弟子一死這一宗便算是徹底隕落,數百魔宗分支現在只剩下十餘個苟延殘喘。

    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佛門都被牽扯進去,連佛國極樂都被破碎了,各派老宿紛紛隕落,年輕的精英弟子也在這場征戰之中死傷殆盡,還活著的大部分都是些水準一般的庸碌弟子,中原修仙教派成了這個樣子,正是他們密宗喇嘛重歸中原的大好時機,這一代活佛很可能恢復薩迦五祖八思巴的榮光。也正是因此,此次活佛才將轉世的地方放在了大明境內。

    當然,動心思的不光是他們密宗喇嘛,益西便知道,西方的那些歪門邪道也開始打中原的主意了,他們就碰到過幾次金毛的白皮狗,算是嚐了個鮮,採補了一下洋貨,就是這些白皮狗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要知道只有佔據了中原廣大的地域、數量眾多的人口、富饒的出產,還有那幾座氣息濃郁的靈山才能得到密宗或者說所有的宗派修煉的資源,沒有這些,密宗想要出現一個堪布至少也要百年時間,有了這些,十年就可以出現一個。甚至更快!這也是為何中原被稱作天地之中的緣由所在,這是一片得到了天地垂青的土地!

    益西連忙道:“尊敬的德吉哈爾巴,我知道有一夥人正好近百十人,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天魔女瀾光正跟著他們,他們的魂魄不像是這堡子之中的許多都已經殘缺不全無法收取使用,咱們現在前去正好收斂了他們的新鮮魂魄來湊足四百之數。”

    德吉哈爾巴聞言點了點頭,堡子之中隨即便恢復寂靜。

    半個時辰之後,在這堡子裡面又出現一老一少兩個人。

    老的滿臉油滑,皮膚幹皺,就像是一個兵油子,年輕的那個則血氣方剛,面目十分端正。

    這兩人身上穿著一套暗紅色的衣袍,胸口處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饕餮圖案,腰間別著一把黑黝黝的火槍,從衣袍的樣式看起來就像是錦衣衛的製式,但無論是饕餮圖案還是暗紅色的顏色,在錦衣衛的飛魚服都完全不同,樣式上也比飛魚服更便於活動。

    若是少部分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這一身袍服的話,就會知道,這是神機營的衣裝,而且還不是拱衛京師的神機營,是潛藏在暗處的神機營分支,最神秘的天逞的服飾。

    神機營有一明一暗兩套班子,一套拱衛京師,一套潛伏在暗中專門對付猖狂無比的淫邪喇嘛和各路妖人。

    明的不說,這暗的一套班子最初的時候都是由各派的修士組成,沒什麼規制,十分零散,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天逞,是專門針對搞得民不聊生的元朝喇嘛設置的,號稱代天行罰,懲奸除惡。

    這個組織並不完全掌握在朱元璋手中,甚至有些時候還會反控朱元璋。畢竟這天逞背後是無數修仙門派,和這些傳承千百年的門派比起來一國帝王實在算不得什麼。

    在明朝立國之後,朱元璋覺得中原各修仙教派的力量過於強大,他們今天能夠推舉他朱重八成就王圖霸業,明日自然也可以推出張重八、李重八,所以朱元璋下定決心要掌握一支可以和仙道門派抗衡的力量,下了極大地力氣整改天逞,在佛家的幫助下,朱元璋將各派修仙人物一點點的逐走,甚至連最初最主要支持他的明教和白蓮教,也是天逞之中佔據名額最多的兩個教派斥為邪教,進行打擊。

    其實各派當時的修仙之輩在明朝建立之後絕大多數都自己走了,回歸各自教派了,留下的一部分都是修仙之途無法再向上走,又對世俗權勢比較熱衷的,整改之後,天逞煥然一新,徹底成了朱元璋手中的一張王牌,不敢說凌駕於其他各派之上,但總算有了一點點說話的本錢,除非那些大派決定自傷元氣否則是不會輕易動他的。

    後來到了永樂八年明成祖朱棣的時候,朱棣創建了神機營,同時將天逞併進了神機營之中,在道法神通之上又裝備了特殊火器,使得天逞更加壯大!

    這一老一少就是神機營之中天逞的人了。

    那年輕的有些焦急的道:“吳叔,這三個喇嘛又要害人,咱們快快趕上去收拾了他們。”

    吳叔臉皮子一板,一臉的油滑消失不見,狠狠地拍了年輕人後腦勺一巴掌道:“狗屁!陳卓你個小王八羔子,要知道這三個喇嘛裡面有一個哈爾巴,是佛氣修到三重的人物,另外兩個也修到了兩重境界的格洛喇嘛,都是有些道行的,我雖然比他們三個每一個都厲害那麼一點,但你能跟那三個之中的那個比?咱們這麼衝上去,我是沒事,你有一半的可能要死在這三個喇嘛手中,你想死麼?”

    陳卓臉漲得通紅,但還有些不甘的道:“可是……”

    吳叔臉上沒有半點好顏色,硬生生的打斷陳卓的話語道:“那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衝上去?後果如何?”

    陳卓聞言沒了吞吞吐吐的樣子,將腰板一挺,大氣凜然的道:“當然是衝上去,吳叔你的道行深,去收拾那個哈爾巴,我雖然還沒有修出真氣,但我有火器,還有咱們營裡的手段,拖住那兩個喇嘛,只要你那邊一的手,剩下的兩個喇嘛收拾起來就簡單了……後果,後果麼,大丈夫死則死矣…… ”

    “去你媽的!”吳叔一腳踹在陳卓屁股上將他踹了一個趔趄,“別他娘的張口閉口就是死,晦氣!要不是老子和你有點狗屁倒灶的親戚關係,老子才懶得帶著你瞎逛,老子給你上一課,告訴你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

    “你也聽到了,這三個喇嘛要去對付前面那一百多人的車隊,即便是他們三個有些道行,但想要拿下那一百人的車隊也不可能硬碰硬的來,只能施展些蠱惑之術,怎麼也要損耗不少修為,等到他們拿下了那車隊就是他們修為的低谷期,那個時候咱們出其不意猛然下手正好撿個便宜,更何況那個時候咱們身後的幾個兄弟就趕過來了,把握也就更大……”

    陳卓一聽連連搖頭,皺著眉頭道:“那可是百十條性命,見死不救不是大丈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13
第18章 好人命短惡人命長


    吳叔一巴掌結束了他的短暫發言,接著說道:“這樣有兩個好處,一個,咱們不會有死傷,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必勝,另外,殺了這三個喇嘛,割了腦袋不但咱們有功勞,那百十人的車隊就是一樁富貴,這三個喇嘛將他們都殺了之後,那些大車貨物就成了無主之物,正好咱們營裡的弟兄們分了,補貼家用!”

    本來被吳叔一巴掌拍在地上捂著腦袋的陳卓聞言噌的站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叔道:“吳叔,你這是草菅人命……”

    “菅你媽的,死心眼的東西!”

    吳叔氣得腦袋都冒煙了,但還是按下性子說道:“老子就再教你一次,什麼財貨都不去提,就算前面是你的爹媽,馬上就要被這喇嘛給殺了,你也得等,等到有必勝的把握才能動手,沒有把握就是去送死!混賬東西聽明白了沒?把你那套狗屁大義全都他娘的給我當屎拉出去,再叫我看見你肚子裡面有那麼一丁點,老子先滅了你個王八蛋,省的你以後死在別人手中被收魂煉魄想死都難!”

    陳卓被吳叔恨刨了一頓,不敢說什麼了,但臉上卻滿是不忿,顯然不將吳叔的言語聽進心裡。

    吳叔見陳卓這個樣子,面色不由得又和緩了些,開口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我身邊的兄弟們也有很多和你一樣,當時我們那一批總計有一百三十人,這麼多年下來了,活下​​來的只有十個人,你知道我的那些兄弟都是怎麼死的麼?他們每一個都慷慨大義,以為自己替天執掌刑罰是除妖滅鬼的仙俠之輩。”

    說到這裡吳叔的目光微微晃動了一下,嘆口氣道:“要是他們真的除妖滅鬼之後才死,那也沒什麼,他們要的就是這個,說得上是死而無憾了,可惜,他們往往都是妖鬼沒除成,卻先將自己搭進去了,我的那些兄弟之中起碼有一半都被邪徒收進了妖寶法器之中,生死不能,神魂永受煎熬啊。 ”

    “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不是好人的,好人也絕對不長命,壞人卻一定能夠活千年,一千年咱們是不大有希望的,但一百年還是要追求的,你娘歲數也不小了,你個小王八羔子要是因為腦袋一熱死了,你娘怎麼辦?遇事多想想你娘,你的浮躁心思就能去了大半,我也不多說,若是沒有把握,就算是那些喇嘛正要殺我,你也要轉頭就跑!”

    “記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一怒而死不是英雄,丟下自家老娘終日落淚,下葬都沒個孝子打幡的蠢貨絕對是個狗熊!當然,他們要是正要殺你,沒有把握的話,我也會轉頭就跑,絕對不會看你一眼!明白了麼?”

    吳叔語重心長的言語還真就有點打動了陳卓,他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確實,遇事先想想自己的老娘,還有自己死了之後,老娘所過的日子確實能夠叫人冷靜許多。

    吳叔見自己的這番言語終於有用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拍了拍陳卓的後背道:“年輕人切記浮躁,記住了,那些狗屁大義都是糊弄人的!走吧,咱們先輟上去,別跟丟了!”

    說完從腰間的布袋之中掐了兩張黃符出來,往陳卓和自己身上一拍,兩人身形一下變淡,地面上留下兩道足跡飛快的朝著遠處延伸而去。

    月上半空,越發寒冷起來,昨晚好歹也是個山坳,今日卻是在曠野上過夜,冷風吹起來能夠順著脖子鑽進骨頭縫裡!

    常笑和瓶兒在車下活動一番便早早的回到馬車上,瓶兒這兩天太累,是以白天扛不住悲常笑瞪了一眼後心不甘情不願的睡了整整一白天,剛才又吹了點涼風,活動一下後精神起來,睡不著了。

    常笑白天也摟著小丫鬟睡了一天,常笑最開始倒沒什麼邪念,就是看這小丫頭在車中冷得發顫,估計是沒人疼的主,哪怕蓋上被子也是手腳冰涼,常笑便懷著慈悲心腸施展肉身布施,摟著小丫鬟睡了一覺,別說,雖然小點但摟在懷中手感還是不錯的!當然常笑不會做什麼其他的事情,畢竟小丫鬟太小,什麼都沒長出來,常笑看不上眼。

    對常笑來說,白天反倒比晚上要安心些,多年的爭鬥經驗告訴他,今天晚上一定還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膝蓋上放著愣頭青的那把寬劍,一直提高著警覺,白天家丁看守,晚上他是打定主意要值夜班了。

    瓶兒小心翼翼的坐在常笑旁邊,依舊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今天不同昨天,昨天怕吸引民匪,所以睡覺的時候將燈火都熄了,但是今天林管事將燈火點得通明,一為驅邪,二為容易觀察情況,不說這些,至少這樣叫人感到心安一些。哪怕撞見民匪,也比昨晚發生的情況要好上百倍。

    所以,常笑的馬車上也點著油燈,燈光下是常笑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孔。

    常公子的這具身軀當真是一個好皮囊,模樣說得上的耐看,只不過當初的常公子皮囊不錯,但卻承載著一個卑污的魂魄,相由心生,所以他的模樣多少有些疲賴有些淫蕩,有些玩世不恭的放蕩氣。

    但是換了常笑這個神魂之後,即便是常笑想要掩蓋,也掩蓋不了發自魂魄深處的那種軍人氣質,當兵的常笑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精神頭絕對不是常公子可以比擬的。

    此時瓶兒就那樣偷偷的看著微微閉目養神的常笑,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想著白天被公子摟在懷中的情形,小臉不由得微微一紅,以前的公子不是這樣的,根本不叫她睡在他的床上,只是變著花樣折磨她而已,但是今天她卻感覺到了一絲憐愛。

    常笑被她看得實在有些無奈了,閉著眼睛冷冰冰的開口道:“看什麼看?”

    瓶兒驚慌的連忙扭過頭低下,再也不敢抬頭了,常笑心​​中微微一嘆,那個常公子實在是將這個小丫頭嚇壞了!

    馬車之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瓶兒終歸還是小孩的性子,半晌之後見常笑沒有發作,便又偷偷看了眼常笑,然後低聲說道:“公子,我覺得你好像變了… …”

    常笑的一雙眼睛陡然張開,一縷淡淡的殺氣從他眼中鑽出來,看得瓶兒渾身一顫,身子立馬蜷縮在轎子角落裡,驚恐無比的看著常笑。

    常笑心中確實起了殺機,他早知道這麼一個白天黑夜都跟著常公子的小丫頭根本就不應該留在身邊,早晚會露出馬腳來,在剛才的一瞬間,常笑想出了起碼十個主意叫這個小丫鬟死得不明不白,比如民匪,比如撞邪,比如墜崖……但看到瓶兒驚恐的模樣的時候,常笑微微一嘆,重新閉上眼睛,動手殺這麼一個小丫鬟他還真是有些不屑為之,所以決定換個方式處理這個問題,他是成年人,混了大半輩子,從官場到黑道,要是還靠殺來擺平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鬟那他真是白混了。

    常笑摸了摸下巴,開口道:“我變了?變成什麼樣了?”

    常笑收了殺心,瓶兒立時感覺舒服許多,她敏感的覺得現在的常公子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對待她了,雖然眼神有些可怕,但這種可怕和以往完全不同,便怯怯的道:“我覺得公子變得,變得好起來了……”

    常笑聞言一笑道:“以前的我很壞麼?”

    瓶兒連忙驚慌的擺動小手道:“不是,不是,奴婢只是覺得公子,呃……就是……”

    常笑擺手打斷她不熟練的撒謊,以非常熟練地謊言說道:“人總是要長大的,以前我愛玩,現在該考慮考慮以後的事情了,不是麼?”

    在撒謊上,還有表演上,瓶兒和常笑這個老油條相比,實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瓶兒看著常笑此時的憂鬱眼神,什麼都相信了,人總是會長大的,這話說得多好!

    就在此時悠揚的歌聲突然在遠處響起,不,乍一聽起來好像是在遠處響起,一旦細細傾聽,就好似這歌聲從背後傳來一般,是那種嘴唇貼著耳朵的輕聲呢喃。

    常笑後背的毛陡然一炸,他不但聽到了,還清楚的感覺到有東西趴在他的後背上,往他的耳朵裡面呵氣。

    轎子裡面就這麼大的地方,他後背貼著夾了鐵板的轎壁,什麼東西能夠如此近的趴在他的背後?

    鬼!除了鬼沒有別的東西!

    “吼!”常笑牢牢記著林管事所說的陽氣重的男人噴聲一吼,神仙也要抖三抖的言語,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大吼出來,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嚇的驚叫出聲,不過常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常笑一吼,背後立時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常笑就覺得背後一輕,想都不想抓住瓶兒的小手一個箭步衝出轎子。

    衝到半路常笑就覺得不對,手中抓著的瓶兒的小手不對,這手太涼了些,就像是抓住了一塊冰,又很滑很軟,感覺似乎太過舒服了些,身子還在空中,常笑扭頭看去,就見自己抓住的哪是瓶兒,分明是一個妖豔的**女子。

    這女子雲鬢高盤,渾身上下只有一條飄飄然的絲帶若隱若現的遮掩要害,面目極盡誘惑之能事,媚眼如絲內中好似要滴出水來,一身美肉白得好似冰玉雕成,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瑕疵,偏又柔順若水,蕩漾著股股春意。

    相對於這樣的女子還是那些一身素裝的良家女子更和常笑的口味,至少真實!

    “公子……好好疼惜奴家吧,奴家好冷……”這女子吐氣如蘭的低聲呻吟,一隻手朝著常笑胸口摸來,整個人眼看就要鑽進常笑懷裡。這樣的美女如此誘惑,絕不是常人能夠不承受得了的。

    啪!常笑一拳正中這妖媚女子的面門,這女子一聲尖叫身子轟然而散,消失無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1:15
第19章 魔女瀾光魑魅誘惑


    常笑不是常人,這樣的美女他見得多了,前世的時候,不論是那些電腦​​處理過度的照片,還是那些打了柔光燈,不知道抹了幾斤粉的電影中的女子,比比皆是!常笑前世見多了女人,這種女人在常笑眼中就和雞一樣沒什麼分別,只有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年輕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常笑這種見慣了世面的,最喜歡的還是平平淡淡真真實實的良家!

    常笑站定身子,想要去招呼林管事和常有,卻發現整個營地安靜的叫人心中發怵,所有的人都躺在那裡,但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醒不過來了,至少暫時醒不過來了。

    這些人每一個身邊都站著一個冰豔的裸身美女,一個個姿態勾魂,極盡風騷之能事,此時齊刷刷的看向常笑!

    被九十多個裸身女子這樣滿目春情的觀瞧,對他來說還是頭一次,常笑前世玩的最開的一次也不過是一王九後而已。

    被這些目光一瞧,常笑心中立時微微一盪,整個人有種要飄起來的感覺,小腹之中開始升騰起一股邪火,不發不快,好似要將他渾身燒著一般!

    也是在這個時候,常笑懷中放著的那塊雞血石玉佩發出淡淡的紅光,光芒極淡,幾乎看不到,但這紅光好似一塊吸鐵石一般猛吸常笑小腹之中的那股慾念邪火,常笑小腹之中的邪火瞬間被收個乾乾淨淨。

    常笑激靈打個寒顫,心底一禀,連忙收攝心神。

    對面的女子之中傳來一聲輕咦,隨即九十多個赤身女子齊齊朝著常笑走來,一邊走一邊媚笑著,雖然都是媚笑,但九十多個女子各個不同,有的風騷入骨,有的卻矜持羞臊,有的愈發還休,有的冰艷異常,這九十餘個女子好似涵蓋了天下所有的女子的一切情緒,無論常笑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在這裡都可以找得到。

    常笑不是正人君子,更沒有柳下惠那般的坐懷不亂,他只是一個正常男人,唯一與常人不同的,不過是多了一個見慣了美女的前世而已,被這九十個女子一圍,被這九十多雙眼睛一瞧,心中立時又有些動搖,男人的本欲再次升騰起來。這一次那塊雞血石玉佩似乎吃飽了一般,再也不發光了,不再吸納常笑小腹之中的慾火。

    常笑知道不妙,不知道這些女人眼中有什麼東西,似乎能夠將他的魂魄勾引出來一般,就算常笑不懂什麼玄術道法也知道這些女子眼睛有法術,能夠魅惑他,不然光憑皮相他常笑自認為還有些定力,可以收攝住心神。

    常笑狠狠地一咬舌尖,一股劇痛和著甜腥味直衝腦仁,常笑心神驟然一斂,手中緊緊攥住那把寬劍,隨即大吼一聲朝著這群裸身女子衝去。

    只有將這些紅粉化為骷髏他才能夠保持心神,只有將她們的眼睛刨出來,他才能夠不受這眼神的魅惑!

    此時的常笑別無選擇!

    常笑一邊大吼一邊衝入這些嬌滴滴、美艷豔的美女群中,手中的寬劍來回縱橫,即便使不慣,即便這寬劍有些沉重,但常笑依舊揮舞的好似車輪一般,縱橫砍殺之間將一個個的美女斬殺在地,鮮血縱橫流淌,很快常笑腳下便化為了一片泥濘。不過這些女子倒下後不久便重新站起,繼續施展各種媚態勾引常笑。

    使得常笑好似陷入了一灘美人泥中,無論怎麼掙扎,都不能從中掙扎出來。

    此時在常笑的馬車車頂上,一個女子出現在那裡,這女子模樣妖媚,一對細眉宛如兩條毒蛇一般,蜿蜒著鑽入鬢角,一雙眼睛十分狹長,好似狐狸一般,眼睫毛特別的濃密,忽閃一下便好似要刮起一陣風來,嘴巴也有些偏大。

    單獨看來,這女子樣貌完全不能說好看,甚至略微有些難看,但這女子卻似乎有一種魔力般的氣質,這略微有些難看的面目附加在她的氣質上便怦然而變,變得格外的妖媚好看。

    狹長的眼睛變得極盡誘惑只能事,偏大的嘴巴也顯得充滿肉感,就連她臉上的雀斑都變得精緻起來。

    此時已經是秋天了,但這女子依舊赤裸著上身​​,只有一條寬大的九色飄帶遮住**,下面則穿著一件單薄寬大的燈籠褲,光著一對潔白修長的腳丫,在車頂上大大咧咧的分腿坐著,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常笑。

    三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這女子身邊,正是德吉哈爾巴還有丹增、益西三個喇嘛。

    德吉哈爾巴微微皺著眉頭道:“瀾光魔女,你還在磨蹭什麼?快點動手,將他們採補完了之後,我還要收攝了他們的神魂。”

    瀾光細長的眼睛微微一瞇,化成濃濃的一線,以極為悅耳的聲音說道:“德吉,我魔女們的事情好像還輪不到你管!老娘我願意多玩一會就多玩一會,你最好閉上嘴巴在旁邊等著!”

    德吉哈爾巴面色微微一變,雙目透出一絲冷氣,但隨即德吉哈爾巴便控制了情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丹增和益西對望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一絲笑意。對他們來說魔女也好德吉哈爾巴也好,他們都不喜歡,都壓著他們,最好兩隻狗咬狗,那麼他們才感到快意!

    德吉哈爾巴突然笑了起來,幹啞的聲音極為難聽,開口道:“我說魔女為何遲遲不將這個男子拿下,原來是這男子根本不受魔女蠱惑,哈哈,我當魔女們都是媚法神奇,世間沒有哪個男子能夠逃脫,原來還是有男子不吃魔女這一套啊!而且對方還是個普通的凡人,一點修為都沒有,心智都未曾經過磨礪,傳揚出去十八天魔女的名聲可就全都栽在你瀾光的手中了,哈哈!”

    魔女聞言臉上立時變得青一陣白一陣,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將常笑擒下來,確實如德吉哈爾巴所言,她的天魔魑魅之術確實魅惑不了常笑,她已經施展了不少手段,沒想到這常笑竟然都不入蠱,神念恍惚一下便重新恢復清明,這確實證明她的魅惑之術還沒到家!

    魔女無話可說,只能將一心怒火發洩在常笑身上。

    常笑正在場中殺的興起,他上輩子沒殺過女人,甚至沒打過女人,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此時一劍一個將這些裸女斬殺,因為他知道這些裸女不是人。

    常笑此時甚至覺得要是這些妖女就只有這點本事的話,他自己一個人就能對付的來!哪怕她們一個個永遠不死,也沒關係,常笑覺得,支撐到天亮這些妖女就得散了。

    但這些裸女們突然齊齊發聲,唱起優雅悅耳的歌聲來,這歌聲也聽不清究竟是什麼歌詞,好似就是一道旋律,從每一個裸女口中發出,化為一聲聲嬌媚的呻吟,蕩漾在空中,鑽進常笑的耳朵裡,然後探到常笑的心底撓啊撓,抓得常笑小腹鼓脹,下身不由自主的便直立起來。

    在這旋律之下,常笑的一張臉漲得紅赤若火,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雙手雙腳卻逐漸沒了力氣,好似全身的力氣都流到了小腹之下去了,那裡怒然奮起,直欲鑽破衣裳衝出來吃了這些裸女一般。

    常笑使勁晃了晃腦袋,狠狠地咬了幾口舌尖,但此時舌尖好似變成了木頭,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哪怕他已經是滿嘴鮮血,依舊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慢慢的常笑的步伐徹底亂了,手中的寬劍也舉不起來,被當成拐棍戳在地上,要不是這寬劍撐著,雙腿軟的好似麵條一般的常笑此時早就摔倒在地了。

    這些妖媚的裸女們發出咯咯嬌笑,將常笑簇擁起來,爭先恐後的伸出小手去拉扯常笑的衣​​裳,眨眼的功夫,常笑就被扒個精光。

    隨即這些女子一個個湊到常笑身邊,手口齊動,常笑就覺得渾身瘙癢難耐,無數條滑溜溜的舌頭在他身上來回亂動,其中一個更是張開小口將常笑整個都含在了口中,上下套弄起來。

    常笑的意志越來越薄弱,似乎有無數隻手在拉著他,要將他拉近一片粉膩柔軟的雲團之中。

    “這小子完了!不過能撐到現在也算是不錯了。”遠處雖然靠著符篆隱去了身形,但依舊俯在一叢亂草之後的吳叔淡淡的說道。

    一旁的陳卓雙目瞪得好似銅鈴一般,呼吸都是灼熱的,這般荒淫場面那是他這樣的年輕人經受得起的?

    吳叔說完話見沒人答應,扭頭看了眼陳卓,一見他這幅模樣,伸手就在他腦門上啪的拍了一下。

    就覺腦門上猛的鑽進幾道涼氣,好似被丟進了冰窖之中,陳卓激靈一下,連忙收攝心神,道:“厲害,好厲害,距離這麼遠我都險些被魔女誘惑了!”

    吳叔這次倒沒有發火,一笑道:“沒啥,年輕人血氣方剛,我年輕的時候還不如你呢,記得第一次見到魔女的時候,那魔女還沒怎麼施展手段,我就將自己脫光了,準備上馬,帶我出道的師父狠狠地給我支起來的下邊一下子,嘖嘖,那一下險些將我給敲進宮去。”

    陳卓就覺得自己支起來的帳篷一下就蔫軟了,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吳叔,咱們真的不救那小子?我看憑咱們爺倆,救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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