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風流邪尊修仙記 作者:三生萬物(已完成)

   關閉
uuuuuuuuuu 2013-5-16 20:04: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1 100509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2:28
第30章 錢四護徒活佛初現


    “什麼?”王洵風猛的站起身來,背後剛剛被凝固了的血漿凝住的傷口一下崩開,鮮血又淌了出來。

    王洵風身邊的一名將士連忙吼道:“一定是錢四和小公子,他娘的還不快點開門?”

    那衙役面色如土一般叫道:“來不及了,外面全是民匪,現在一開門咱們這裡就守不住了。”

    王洵風一句話都沒說,幾步上了牆頭,往外一看,隨即身軀便是一凝,整個人都有些垮,旁邊的將士紛紛拎刀喝道:“王大人家就這麼一根獨苗,還不快快開門!”說著就要去搶門。

    此時這一道門關係到自己身死,衙役們各個將水火棍和腰間的刀抽了出來,死死護住門口。

    將士們一見如此情形各個憤然,兩邊人眼看就要火併起來。

    “胡鬧!開什麼門?這門一開德陽城就算是徹底完了!”王洵風踹了當先帶頭的軍士一腳,隨後大馬金刀的重新坐下,使勁閉上雙眼,腮幫子咬得突突亂顫。

    常笑也幾步上了牆頭,往外一瞭,還沒等他看個真切,便有一支羽箭擦著他的鬢角飛過,駭得常笑猛的一縮脖子,前世他也是槍林彈雨之中走過去的,腦袋也中過槍,所以這一根羽箭還真就嚇不到他。

    常笑換了個地方,探頭望去,這一回他動作小了許多,將外面的情形看個真切。

    就見衙門外現在是燈火通明,火把處​​處,放眼所及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匪,這些民匪和之前那些燒殺搶掠的民匪完全不同,各個彪悍,有的臉上泛著紅光,一看就是吃精飼料長大的,和那些野生民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最重要的是,這些民匪不似一盤散沙,而是有著明確的紀律性,站在那里人數雖多,但是卻沒什麼嘈雜的聲音傳出來,光是這一點就說得上不尋常了。

    此時常笑明白為何王洵風這般狼狽了,要是他方才不顧王洵風的勸阻一味前衝,碰到這些民匪也就算是撞到了鋼板上,非得將腦袋撞碎粉身碎骨不可。

    此時衙門口的石獅子下面正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手中橫抱著一把鐵槍,背後背負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與那些民匪對視著。

    那小孩一動不動,常笑也看不出是不是受了傷。

    常笑一看這場面就知道王洵風說的沒錯,這門不能開,一旦打開了外面的民匪就會一湧而入,這城池的知州死了,城守死了,城池也就算是徹底淪陷了。對於整個德陽城來說,黃知州和王城守就是一面旗幟,旗幟不到那麼城池就還算是在朝廷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打開了,門也根本救不了王洵風的孫子。清醒的人都知道該如何取捨,但若是門外的是自己的孫子還是獨苗的話,往往沒有幾個人是清醒的,光憑這一點,常笑便佩服王洵風這個人,不愧是半輩子戎馬生涯在血海之中滾出來的人物。

    外面的民匪為首的是個胖子,臉上帶著獰笑,有些市儈,不像是民匪倒像是黑心商人,這胖子看著那背著孩子的中年人笑道:“聽說你背著的是城守王洵風的孫子王人弗?”

    那中年人正是錢四,他是王洵風孫子的棍棒老師,可惜王人弗從小就體弱多病,只是學些健壯身體的手段,一直都未曾學過什麼高深本領,此時他肩膀上中了一劍,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淌,一張臉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有些發白,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不屈,雙手抱著長槍穩如磐石一般,一晃不晃。

    他沒有說話,他在找機會,對面的幾支羽箭正對準了他,要不是這樣的話,他大可以將背後的孩子順著圍牆丟進衙門之中去,他有這個力氣,但現在的情形是他稍微一動,恐怕對面的羽箭就得射過來,他和王人弗沒有一個會倖免,他需要一個機會!

    此時一直伏在錢老四背上的孩子突然仰頭說了一句:“我在這裡!”聲音不大,但腔調有些古怪,一般人不細聽根本聽不出來說的什麼。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也沒在意,一個孩子的胡話,管他作甚?

    德吉哈爾巴和益西已經分頭前行,在城中亂竄,四處找尋轉世活佛的踪跡,在這混亂之中就是他們兩個也得小心謹慎,因為在這德陽城中人口眾多,暴民處處,到處都是陽罡烈血之氣,在這樣的氛圍下,他們的神通手段根本施展不開,最多也就發揮出兩三成而已,要是莫名其妙之間挨了悶棍,那就當真是倒霉透頂了。

    益西此時剛好走到了衙門之外,遠遠地民匪圍成一圈,他在外圍也看不真切,正想直接繞過去,但耳邊傳來了王洵風孫子口中的那句話……我在這裡!

    這腔調和活佛當年的聲音怎麼這麼像?

    益西渾身一激靈,活佛坐化之時,他是十三個在場人之一,只有他們在場的這些人才有資格出來尋找活佛,因為他們是得了活佛引導之人,當時活佛的聲音言語益西記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忘卻。

    益西也不管前面都是民匪,邁步就衝進民匪之中,這些民匪乃是匪中精銳,一直跟在鞋底光身邊,倒也見過頭領鞋底光身旁的這兩個紅袍喇嘛,鞋底光對他們十分敬畏,是以他們也不敢得罪,紛紛閃開,若是換了其他民匪的話,恐怕此時刀槍就要朝著橫衝直撞的益西身上招呼了。

    益西幾步搶進圈子,放目一望,臉上立時露出狂喜之色,就見衙門口的大石獅子之下一個手中提槍的中年男子背負著一個孩童,這和當初活佛所言完全吻合。

    “一直向東走,當見到一座火焰山脈的時候停住腳步,在獅子庇護下,有一個手抓毒蛇的男子背負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轉世活佛。”

    火焰山、石獅子、男子、手中好似毒蛇一般的長槍、背上的孩子。所有的關鍵詞都在此時碰撞在一起,再加上剛才那聲我在這裡,分明就是活佛對他的引導。

    益西不管不顧朝著背負著王人弗的錢四衝了過去。

    錢四一驚,不知道這腰間別著一顆骷髏頭的喇嘛要做什麼,連忙將手中的長槍一抖,火紅的槍纓當空一炸,來了個靈蛇點頭,朝著益西當胸刺來。

    益西在喇嘛之中雖然手段比不上丹增,但也不是庸手,身子一晃避開槍尖,探手就去抓槍身。

    錢四心中一喜,這番僧找死,他在這支槍上下了二十多年功夫,他的這把槍是這麼好抓的麼?

    錢四手腕一抖,手中長槍好似泥鰍一般猛的一縮,鐵槍整個的槍身都弓了起來,隨即猛的一彈,比那一招靈蛇點頭快三倍的速度朝著益西胸口扎去。

    益西光顧了找到活佛的喜悅,此時才猛然一驚,背著活佛這人大不簡單,連忙後退,就這樣還是被錢四的槍尖在胸前挑開一道血花,不過也就是皮外傷而已。

    益西不敢再強攻,退到了安全的距離,雙目閃爍的看著錢四。要是在城外,他有無數手段可以叫這使槍的俗人粉身碎骨,但是在這人群之中,烈血陽罡之下,道法神通都施展不開。

    益西正琢磨間,就听到那胖子首領冷喝了一聲:“使槍的漢子,將那娃娃交出來,待咱們勸降了王老兒,就在義軍之中給你安排個舒爽的位置,要是不交出來,咱們可就要放箭了!”

    益西目光猛地一閃,“放箭!快放箭!射死他!”益西大吼道。

    活佛是不會被亂箭所傷的,哪怕他重新轉世,修為降到了低點,但也絕對不會被凡間劍刃所傷,放箭自然就將那使槍的射死了。

    胖首領看了眼雙目血紅的益西,對於這個喇嘛他是知道一些的,鞋底光那傢伙就差將他們當成祖宗供起來了,就是這次進攻德陽城也是這兩個喇嘛鼓動的,要不然鞋底光哪來的勇氣跟這厚城硬殼!

    雖然胖首領很是不屑鞋底光這種崇信番僧的做法,但他也沒奈何,畢竟鞋底光才是掌事兒的,此時聽到這喇嘛瘋狗似地亂叫,也只得擺了擺手,低聲說道:“別射中那娃娃,咱們還指望著用這孩子叫王老兒投降呢!”

    胖首領身後的幾名箭手都是獵戶出身,弓箭上也算有些根底,這麼近的距離射一個大活人,實在不算難事。

    弓箭上弦,發出一聲吱呀輕響,隨即破風之聲一響,錢四的胸口噗的一聲,一根劍羽死死的紮進胸膛之內。

    錢四一聲嘶吼,身子噔噔噔倒退幾步,直直撞在衙門外的院牆上才停下來。

    錢四知道萬事休矣,也顧不上其他,伸手一抓王人弗的衣領將他從後背上拽下,揚手就要將他丟進衙門院中。

    然而在這剎那的功夫,七八支羽箭篤篤篤的射了他一身,渾身上下好似刺猬一般。

    其中有高明的一箭,正中他扯著王人弗的領子即將發力的手腕,錢四只將王人弗從背後拽出來,還沒來得及丟出去,便已經沒了力氣,整個軟倒。

    王人弗似乎受到了驚嚇,從錢四身邊猛地站起,舉步就要朝著益西這邊走去,但隨即被錢四另外一隻手一把抓住手腕,猛地往自己懷裡一帶,另一隻胳膊摟住王人弗將他死死摟在身前,似乎是要將王人弗當成盾牌保護自己。

    對面的民匪見到這個場面不由得轟然大笑,那為首的胖子嘿嘿獰笑道:“本還以為你是條漢子,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拿主家公子當成是擋箭牌,嘖嘖,真是丟人吶!”

    牆頭觀瞧的衙役們也是不由得嘆息出聲,就是和錢四比較相熟的軍士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大丈夫死則死矣,怎能以孩童作為擋箭牌?

    只有常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也不確定!眉頭緊皺著看著錢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2:31
第31章 為師教你有人偷襲


    就見錢四哈哈一笑,嘴中猛地嗆出一大口鮮血,此時的他身中九箭,因為將王人弗死死摟在胸前又使得他胸口中的箭深深刺入胸腔裡,恐怕內中的臟器都扎爛了。

    錢四邊噴血邊笑著說道:“公子,我雖然是你的師父,但一直都未曾教你什麼,今天為師給你上第一堂課,也是最後的一堂!眼前這些民賊要以你為質威脅王大人,這德陽城雖然破了,但王大人絕對不能死,他死了德陽城就算是徹底完蛋了,你好好記著他們的一張張面孔,咱們師徒兩個先行一步,下了地獄等著他們前來報到的時候再一起報仇!”

    說著,錢四面目一狠,手中的長槍槍頭猛地在王人弗脖頸上一劃,這一下用上了錢四最後的全部力氣,錢四堅信,就算是頑石也能劃出一道深口子,所以他笑了,笑容還沒在臉上完全綻放開來,他便已經沒了氣息。

    場中一下靜了下來,所有的民匪震驚於錢四的狠辣,而牆頭上的衙役軍士們則震驚於王人弗的身死,就是益西喇嘛都微微有些發楞。

    在這一片靜寂之中,被錢四死死摟住的王人弗突然掰開錢四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毫無損傷的站了起來,對著錢四的屍體微微躬身,隨即便朝著益西走來。脖子上連一點劃痕都沒有。

    所有人都愣住了,益西卻狂喜起來,就是活佛,就是活佛!除了活佛還有那個能夠在這矛頭劃頸之下毫髮無損?

    益西虔誠的上前,用最恭敬的禮節問候王人弗,然後從懷中取出四串手珠來,雙手捧在胸前,開口道:“請您從這四串佛珠之中選取一串!”

    王人弗隨意一掃,便從四串佛珠之中取出一串略微有些陳舊的黑色佛珠。

    益西將其他三串收回來仔細看了看,臉上的神色越發欣喜,然後又從懷中取出四根各色絲帶來,請王人弗選取。

    王人弗選了一根藏藍色的絲帶將絲帶掛在胸前。

    益西一見,整個人五體投地的拜倒下去,口中欣喜的說道:“活佛,我終於找到您了!請您隨我一起回密宗。”

    這佛珠和絲帶都是活佛生前最喜歡的物件,王人弗選取的都是活佛當初的物件,由此可見,這王人弗確確實實是轉世活佛。

    王人弗點了點頭,隨即整個人身子猛的一軟,往後就倒。

    益西似乎早有準備,忽的站起來,將王人弗扶住。此時的王人弗似乎消耗了太多,已經昏迷過去。

    益西連忙將他抱起來,此時的他再也不理會衙門之中的人了,他轉身就走。

    所有人此時還在發呆之中。

    眼前的場面實在是太詭異了,就是常笑都覺得腦袋有些發麻,常笑前世倒是聽說過轉世活佛的事情,但是從未想過今天竟然被他撞見了,對於抱走王人弗的喇嘛常笑可是半點好印象都沒有,他這一路上生死搏殺狼狽奔走,全都是拜他所賜。

    常笑旁邊的一名軍士反應過來,放聲大喝:“兀那番僧!快快放下我家小公子!”

    益西那裡去管他怎麼叫喚,只是放開大步急急奔走,他甚至都不想和德吉哈爾巴打招呼,什麼智慧女之類的他想都想!找到了活佛就是最大的功勞。

    他要是獨自一人將活佛帶回密宗,那麼他就是不世功臣,一個拉察的位置是肯定到手了,而且他的地位會水漲船高,他將成為活佛的接引者,有了這個身份對於修為的增長好處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似乎一個堪布都已經到手。那將是三百年以上的壽元,還有更近一步成為活佛的可能。

    益西越想越開心,只恨自己走的太慢,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魔女還有德吉找上來,分功勞。

    他興奮地一路狂奔冷不防斜刺裡衝出一個民匪來,朝他身上就撞。益西一愣,也不大以為意,現在滿大街都是殺紅眼的民匪,有幾個不開眼的也很正常,他下意識的扭身躲閃,那民匪卻從袖中抽出明晃晃的一把短刀,一刀就斬中益西的胳膊。

    這還是益西躲閃的快,要不然這一刀就斬中他的脖子了。

    鮮血猛的濺出,益西大驚,這城中烈血陽罡之氣沖天而起,他的金剛身只能發揮出兩成威能,此時他光顧狂奔,根本沒有施展金剛身,是以一刀下去身體便受了損傷。

    益西勃然大怒,抬腿就朝那身影踹去,到現在他還以為對方就是個不長眼睛的民匪。

    直到對方又從身後拔出一柄火槍來,看著黑洞洞的槍口,益西才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但已經晚了。

    那黑洞洞的槍口中猛的噴出一股白焰,距離太近了,槍口距離益西的腦袋只有一臂距離而已。

    一顆鉛丸打著旋的鑽進益西的臉頰,益西的腦袋猛地往後一仰,踉蹌幾步身子朝後就倒。

    這一槍將益西的半張臉都掀開了,那身影冷笑一聲,此時剛好旁邊的一座房屋升騰起火焰來,將這身影的面孔映照清楚,熊熊的火光之下,是一張狠厲猙獰的面孔,耳朵缺了半邊,正是陳卓。

    他這一槍本是想要效仿常笑,打掉益西的眼睛,可惜他沒有常笑的準頭,哪怕是近在咫尺也都打偏了,不過效果也差不多!

    陳卓抓起短刀掄圓了朝著益西脖子就斬了下去。這一刀他要討回吳叔身死的利息!

    益西臉受重創,但神智格外清醒,眼見這一刀斬來,連忙運起金剛身神通,他本想就勢一滾,但他背後還背著活佛,雖然他想藉助活佛來走上更高的位置,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但他對於活佛的恭敬也是從心底發出的,他就是死也不會拿活佛來為自己擋刀,是以絕對不能翻滾,將活佛暴露在對方的鋼刀之下,哪怕這鋼刀根本傷及不了活佛!

    益西沒有退路,只能運起金剛身硬抗!

    錚的一聲大響,刀肉相交之處猛的暴起一片火花,隨即火花便被腥羶的鮮血壓滅,益西的金剛身在這烈血陽罡澎湃鼎沸的城中,最多也就施展出三成威能,又是倉促施為,打了個折扣,是以脖子還是被陳卓一刀切開一個口子,腔子裡面的鮮血一下噴湧出來。

    益西猛的蹦起身來,喉嚨裡發出嘶哈嘶哈的聲響,益西猛的朝著陳卓一揮手,將腰間那枚丹增的腦殼骨丟了過來。

    這腦殼骨眼窩窟窿裡猛的冒出一紅一藍兩道光芒,好似活了過來,喝罵一聲:“益西你竟然煉我的魂魄和腦殼做法器,我和你不共戴天!”

    雖然這骷髏嘴中這麼喊,但卻依舊要受益西指揮,上下牙齒一張一合的叩擊,發出咔咔聲響朝著陳卓便咬了過來。

    在城中烈血陽罡鎮壓之下,什麼道術神通都要被壓制,以益西的修為來說,手段根本發揮不出三成來,但是此時益西已經玩命了,根本不在乎了。將這件還未完全煉成的骷髏魔放了出來。

    陳卓連忙將手中的短刀朝著那腦殼一刀斬下去。

    這腦殼要是在野外沒有烈血陽罡鎮壓的話,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畢竟這頭殼是丹增這樣的格洛喇嘛的,所有的修仙修佛之輩的骨頭血肉都是寶貝,都可以練成寶器法寶,比一般的材質都要好。尤其是如這骷髏魔般,鎖固了丹增這樣本身就有修為的神魂,更是威力大增。但在這城中恐怕就算不得什麼了。

    陳卓一刀斬在那骷髏上,骷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隨即嘭的一下爆散,化為漫天紅藍光點,隨即消散無踪。

    陳卓屏住呼吸,拍開滿空光點,再去看時已經找不到益西的踪影了,原地只留下一個小娃娃,躺在那裡。

    方才益西認活佛的場景陳卓都已經看在眼中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冒險在這個時候出來阻攔益西,殺益西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將活佛攔下來,他深切的知道這個活佛究竟有怎樣的份量,從德吉將吳叔收進灌頂壺中開始,陳卓就認定,整個密宗都是他的敵人,不死不休的敵人,他發誓要將整個密宗連根拔掉!

    現在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一個轉世活佛,對於密宗來說就是天,只要將這個活佛殺了,那麼就是對密宗最沉重的打擊!

    陳卓不去理會已經不知道藏到那裡去的益西,他揮起手中的短刀狠狠地朝著王人弗脖子上砍去,這是他有生以來揮動的最有力道的一刀!

    嘎嘣一聲,長刀一下崩斷,陳卓雙手虎口盡皆綻裂,而昏迷不醒的王人弗卻沒有半點反應,脖子上甚至連一道傷痕都沒有。

    陳卓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知道自己的修為根本不足以斬殺一個轉世活佛,只有將這王人弗帶回神機營中的天逞去,那裡總有人能夠殺得了這個轉世活佛。

    陳卓將王人弗背起,轉瞬消失在德陽城一片混亂的街巷之中。

    德吉此時也來到了衙門大門口,此時跟在他身後的鞋底光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頭頂上生出十幾厘米的長角,一張嘴裂開到耳際,嘴中露出犬牙交錯的牙齒,一對眼睛大若核桃閃爍著淡淡的紅芒,身子已經消瘦得好似骸骨一般,就像是一副骷髏上面劈了一層人皮!活脫脫惡鬼模樣!

    也就是城中大亂,這才沒人太注意他,要是平時這個模樣上街的話定會嚇死幾個。

    德吉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尊石獅子,眼睛不由得一亮,隨即便聽民匪們說起剛才出現的喇嘛接走一個小孩的事情,德吉立馬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由得狠狠地啐了一口,益西既然找到了活佛卻並未通知他,他就知道益西肯定是帶著轉世活佛獨自去請功了,這個時候益西肯定想不起他來。換成是他德吉也絕對不會想起益西這殺才。

    德吉心中一急,那裡還顧得上在這德陽城中亂逛,轉身就走,帶著鞋底光急急去追益西去了。至於智慧女的事情他也拋在了腦後,活佛和智慧女孰輕孰重他拎得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2:56
第32章 驅走民匪斂屍放賞


    此時德陽城中當真是大亂無比,百姓亂,民匪也逐漸亂了起來,因為從進城開始就誰都找不到鞋底光這個頭領了,民匪本就沒什麼秩序,互相再沒了製約,整個德陽城亂成了一鍋粥。

    就連圍困著衙門的一眾民匪精銳此時都有些混亂了,畢竟他們只是想要搶一把就走,並不打算在德陽常駐,就算他們想要常駐也住不起德陽,德陽四周有三處衛所,總計兩萬餘人馬,一旦他們佔據德陽,朝廷肯定不會罷休,不光是這兩萬人馬還有許多人馬回疾奔而來,到時候他們就會如檣櫓般灰飛煙滅。

    衙門之中一片靜寂,所有人都看著王洵風,王洵風此時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他的孫子竟然被喇嘛當成活佛接走了,這叫什麼事兒?

    喇嘛們在元朝的時候為禍中原,犯下了滔天大罪,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但這仇恨的種子卻並未完全消失,王洵風對於喇嘛就是極恨,以往若是被他看到在城內行走的喇嘛,少說也要抽上幾鞭子,王洵風現在覺得王人弗還不如剛才就死在外面,叫他王家斷子絕孫來的痛快!

    常笑站在牆頭突然開口道:“外面的民匪有些不對,他們想要撤走!”

    眾人聞言紛紛站起身來,幾個站在牆頭上瞭望的衙役也紛紛興奮地道:“這些民匪確實是想走了!”

    本來麼,民匪從來都是呼嘯如風,來了搶一把就走,這次竟然膽大到敢攻城實在是大違常理,民匪此時的表現才是正常的。

    所有人聞言都是一陣輕鬆,外面果然傳來朝著遠處走去的腳步聲,但是王洵風的眉頭卻擰了起來,還未待他開口,常笑又說道:“小心,他們恐怕是在使詐,小心他們捲土重來!”

    王洵風和黃玲松也摸上牆頭,朝外望去。

    果然見到民匪們在逐步撤退,只有少數民匪還盤踞在衙門門口。

    小片刻時間之後,在衙門牆外,突然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一顆捲著棉被燒起熊熊火焰的包裹被扔了進來,緊接著衙門四周轟然火起,從四面八方每一個角落都有火把丟進來。

    一時間足有數百支火把丟進衙門之中,將衙門化為一片火海。

    這一手太陰損了,這個時代的房子都是木頭造的,衙門更是如此,而且這衙門也不知道建成多少年了,木料都乾得有些發朽了,現在又是秋天,天乾物燥,不管什麼東西基本上沾火就著。

    火一起,煙就跟著起來了,尤其是那些棉被生出來的煙,嗆人至極,裡面似乎還包了什麼草,味道辛辣叫人睜不開雙眼。

    衙門之中實在是再也呆不住人了,王洵風和黃玲松各自帶著軍士和衙役朝外衝擊。

    常笑身後也還有七八十人,軍士和衙役兩撥人馬先後衝出去後,常笑也帶著人衝出大門。

    這一番征戰一直殺到了天明,出乎意料,就這麼不到三百人竟然將民匪全部趕出了城,就是常笑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勝利來得莫名其妙。

    總之天亮的時候,闖進城中的民匪大部分都已經被趕出城外了。

    其實民匪早就已經開始四散了,那些小頭領們發現鞋底光不見了之後,便覺得出問題了,本來攻城這件事他們都是不同意的,但鞋底光一意孤行,現在他又沒了踪影,這些小頭領一個個背後直冒冷汗,先後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最後剩在城中的民匪大部分都是些新招納來的難民,這些難民飯都吃不飽能指望他們和軍卒衙役們對戰麼?

    這一戰雖然勝了,但也是慘勝。

    王洵風渾身上下挨了不知道多少刀,黃玲松更是乾脆,直接戰死,屍體就找到半截,另外半截不知道那裡去了,這個結果不奇怪,王洵風人家往前衝那是因為人家衝殺了大半輩子了,黃松玲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也往前衝,那不是找死麼?

    不過常笑知道,黃玲松就是在找死,自己下手殺了老婆孩子,誰還願意活下去?死了乾淨,早死早日團聚!

    常笑也是渾身浴血,上上下下挨了七八刀,不過都是皮肉傷,問題不大,關鍵是脫力得厲害,身後的幾十個家丁都是他帶著往前衝,幾乎所有的敵人都是他直接面對,常笑帶出來的九十多個家丁到最後還剩下三十多個,又在死人堆中找出十來個受傷的,人手算是損失了一半。

    德陽城基本上有一半變成了廢墟,衙門的大火直到第二天才停,案卷什麼的全燒個精光。

    德陽城變成這個樣子,王洵風自責得很,加上傷勢極重,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渾身發燙,高燒不退,常笑去看了兩次,知道王洵風這條命估計也撐不過一兩天了。

    德陽城很快就恢復了秩序,不得不說,這個時代有這個時代的好處,人不是那麼**,大家都是依靠著親族或者依附大戶生存,這一個個的親族就像是一根根的定海神針,起波瀾容易,但穩定下來也十分容易,再加上那些大戶人家和勳貴們的彈壓,幾乎在民匪入城的第二天下午就將大部分的混亂平息下去。再加上明朝的一套備案手段也很有效,雖然德陽城沒了城守和知州,但卻並非處於無人管理的地步。

    所有有些官身的,包括哪些士紳們都動員起來,拆毀已經損壞的房屋,清理城內的屍體,搜查潛藏起來的民匪!

    民匪只是肆虐了一晚,後來又因為沒了指揮亂成一鍋粥,所以糧食被搶走的有限,暫時還能維持,不會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但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了,得加快重建房屋,不然一旦再下幾場秋雨恐怕就得凍死人。不過也幸好天氣逐漸寒冷乾燥,不必害怕生出疫病來。

    常笑這幾天也在忙活,不過不是在忙活著幫助德陽重建,而是四處尋找大夫找仙師僱傭人手,還有尋找死傷的家丁屍體。

    不是他不想幫助德陽重建,而是他自己這邊都顧不過來,十幾個重傷員,其餘的三十多個手下各個受傷,包括他自己,所有家丁之中反倒是只有瓶兒沒受傷,說得上是運氣極佳。

    常笑很羨慕那些打了一場仗之後還能丟下自己手下不管投入各種重建活動之中的人,但在他這裡只有焦頭爛額的先將手下安頓好。

    用了足足兩天的時間常笑等人才將死去的家丁屍體全都找到,有些屍體已經零散了,但常笑堅持要找到全屍,這花了很長時間,但家丁們沒有任何怨言。

    常笑明白一個道理,要想別人給你死心賣命,那麼有一個基本的原則是必須要保證的,那就是他們死後能夠擁有尊嚴,要是他們死後連基本的尊嚴都得不到,那麼你給多少錢他們都不會真心給你賣命,賣命也是看在錢的份上。

    所以常笑收斂了四十多具屍體之後,花大價錢僱人將屍體的傷口全都縫好,保證每一具屍體都是完整的,這才一具具的親自點火化掉,將骨灰用最好的罈子盛放好,遣人送回五峰縣,其中程序一絲不苟沒有半點馬虎。

    常笑沒說什麼,常家的家丁也沒說什麼,但常笑的舉動他們都看在眼中。

    按照林管事所說,身死的人每人家裡都會得到一百兩的安葬費,家裡有孩子還可以進私塾,免費上學。而他們本人直接由常笑發放了五十兩的銀錢使用,要知道二十多兩銀子就能買一個丫鬟,他們一年的工錢也就是三十兩而已,有了這錢就能正經娶上一房婆娘好好置辦些日用了,一個個自然開心至極。

    夠了,這樣就值了!兄弟們沒白死!這一場仗沒有白打!這就夠了!

    找仙師則是因為常笑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邪事,德陽不是他的終點,他還要趕去京師,還有許多道路要走,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找幾個身俱法術的人物。

    可惜,在城中倒是找到了一些道士、神漢之類的人物,甚至找到了一些據說名氣很大的仙師,但常笑叫他們演示幾下後,就知道都是一些坑蒙拐騙騙子。

    常笑當初也是看過走進科學的,對於那些神神叨叨的欺騙手段也是有些了解,就是他自己也會來兩手。不說是常笑,就是林管事那一關他們都過不去。

    再就是僱傭人手,這個倒是好辦,大戰之後尋找幾個沒有活路的青壯那是極簡單的事情,這些事情有林管事和常有操心,這方面常笑倒不怎麼去管。

    第三天的時候,一個軍士急急跑來找常笑,常笑看著這個滿頭大汗話都不說拉著他就跑的軍士,就知道估計是王洵風不成了。

    常笑對於王洵風有著十分的好感,雖然接觸不多,但是王洵風落在常笑眼中是個十足的軍人,有軍人該有的一切氣概一切優點。

    常笑急急趕到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王洵風已經不再躺著而是倚著床頭坐了起來,精神很好,臉色紅潤,整個人容光煥發一般。

    常笑先是一喜,隨即便明白過來,這是迴光返照而已。這容光煥發的模樣是在燃燒自己最後的生命。

    王洵風看到常笑來了,爽朗一笑,對他招了招手。

    常笑連忙走快幾步來到床前。

    王洵風伸手拉住常笑的手,見常笑臉色黯然,便哈哈一笑道:“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這可是一大幸事啊,能死在戰場上也是一種榮耀,要不然等到我老死了,到了下面,碰到那些老兄弟們,他們問我怎麼死的,我要是回答他們我是老死的,那得多沒面子?哈哈!”

    常笑聞言,也是一笑,不錯,男人死就應該死出個樣子來,就好比他前世吧,死因馬上風,也算是風流鬼,雖然有些不堪,但也算是值了,至少死得大不尋常。

    王洵風顯然是徹底看開了,大半輩子沙場來回,想必也對生死沒有那麼在意了。

    見到常笑笑了,王洵風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上上下下的打量常笑,隨後嘆了口氣道:“你很好,常大人有一個好孫子啊,不過,我就是奇怪,他一個文臣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一身血氣的孫子來,嘖嘖,福氣啊,福氣!”

    這話常笑也不知道該則麼接,陪著笑了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2:59
第33章 王城守死贈送家產


    王洵風說到孫子,雙目陡然變得狠厲起來,抓著常笑的手也不由得攥緊了些,隨後又有些頹然的道:“當初人弗降生的時候,便有個和尚來說人弗有佛緣,希望我將人弗送與他做徒弟,嘿嘿,當初我覺得晦氣得很,直接叫人將那和尚打了出去,要知道人弗降生的時候就是遺腹子,他爹剛剛在邊鎮丟了性命,我們老王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他竟然要拉去當和尚,這不是想要我王家斷子絕孫麼?為了這事兒氣得我一天沒吃下去飯,然後又有一個道士上門,說他能破我家人弗的佛緣。”

    “我當時想著反正就是個騙錢的,無所謂,得個彩頭也好,叫道士來破破和尚的晦氣。”

    “結果那道士便給人弗取了個名字,叫做王人弗,就是現在這個名字,按他的說法,是將佛字給拆開了,也就將這縷佛緣斬斷了,別說,這名字我很喜歡,當時就將人弗原本的名字改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名字也沒有拆了他的佛緣,他要就是個和尚也就罷了,我也就認了,大不了叫他生個娃子再去出家,但沒想到他是喇嘛的活佛,賢侄,我寧可王家斷子絕孫也不要這個活佛孫子,你若以後見到他務必替我一刀將他宰了!”

    說道這裡王洵風已經是雙目圓瞪,肺子好似破風箱一般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常笑生怕他這一口氣上不來人就沒了。連忙在他他後背上拍了幾下,王洵風咳出一口漆黑的血塊來,隨即整個人的精神立時萎靡下去,身子往下出溜,再也坐不住了,常笑連忙將他放倒,卻看到王洵風雙目之中流出淚水來,王洵風大呼道:“賢侄,德陽城破,王洵風抱憾終生,抱憾終生啊!”

    說完便沒了氣息,死不瞑目!

    常笑用手在他眼睛上捋了兩下,但這一雙眼睛就是死死瞪著,怎麼都合不上。

    常笑也知道,德陽城這一戰雖然保住了城池,但被民匪入城,死傷百姓無算,一頂至少是無能的帽子就壓在了王洵風頭上,他要是還活著,或許還有機會打幾個勝仗,但是現在他死了,這頂帽子就永世都摘不掉了。

    歷史這東西只看結果,王洵風一生征戰,勝多敗少,但最後這一仗敗了,他以前的勝利就全都化為泡影了。

    常笑沒來由心中一痛,站起身來,此時王洵風的幾個侍衛也已經看到王洵風過去了,一個個悲慟至極,虎目淌淚卻都沒出聲,只是呼吸沉重。

    常笑微微一嘆,開口道:“將王大人好好葬了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去找我!一周之內,呃,七天之內我不會離開。陪王大人過了頭七。”

    那侍衛連連點頭,常笑要走,其中一個長得有些粗壯的漢子卻攔住常笑道:“王大人曾有遺言,叫我等以後跟著公子,還請公子收留!”

    說完這些侍衛紛紛跪下。

    常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年頭武將身邊都有一些私兵,這些私兵才是真正忠於將領的人物,是武將自己花銀子餵養的,不敢說各個都是死士,但起碼都是忠心不二的,而且這些人大多都不在軍籍之中,一旦入了軍籍那麼將領也就調用不動了,就徹底成了朝廷的人了。這些都是軍將的體己人。

    王洵風征戰大半輩子自然也有私兵,現在王洵風以死,僅有的一個孫子還成了喇嘛教的活佛,王家就算是徹底沒了後人,民匪紛亂,王洵風的宅子也遭了殃,唯一一個老妻雖然沒有受傷,但本就有重病在身,眼睜睜的看著王洵風重傷將死,孫子又被搶走,一口氣上不來竟然先走一步,王家至此算是一清二白,這些私兵就成了無主之物了。

    這些私兵要是平時有些積蓄那還好些,要是沒有恐怕生活就會成問題,只能零散的投奔他人,為奴為僕甚或投軍從小兵做起。

    王洵風將他們送了常笑,一個是給常笑人情,另外也是給這些私兵一個生計,畢竟常笑怎麼說都是皇親國戚,以後前途不一定太高,但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王洵風對於常笑極有好感,和常老爺子又是數十年的交情,這件事就算是順理成章了。當然還有些私兵不願跟著常笑,王洵風臨死之前便給了些盤纏將他們遣走了。

    常笑此時也正好缺人,正在四處招攬民壯,這些私兵又各個都是雄壯之輩,王家死絕了,他們身世也就乾淨得很,不怕舊主有什麼心思,他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他胸中還有抱負,是以點了點頭。

    誰知道這些侍衛又拿出來幾個包袱,還有一些散碎東西,其中還有常笑送給王洵風的那柄五陽劍和王洵風的那把九環大刀。

    常笑略微詫異,這些侍衛開口道:“這是主人的家產,現在都是少主的了。”

    常笑一愣,看著那幾個包裹,還裝不了一車,再看看躺在床上的王洵風,用手摸了摸九環大刀的刀身,這刀絕對是一把好刀,也不知道隨著王洵風多久殺了多少賊寇,刀身上全是麻花點,雖然處處劃痕,但刀鋒卻極堅韌,雪亮之中不見半點崩口之處。

    常笑感受著刀身上傳來的冰冷肅殺,似乎感受到了王洵風這一生的徵殺,不由微微一嘆,隨即點了點頭,道:“你們拿這些錢財先安頓了王大人的後世吧!王大人的頭七過了,你們便隨我前往京師。只要有我的前程,便不會慢待了你們。”

    說完常笑便離開了王府。

    隨後常笑又去了黃府,黃玲鬆的居處。

    常笑只是在外面看了看,他和黃玲松沒什麼交情,自然不方便上門,來看一看也就是為了緬懷一下這位殺妻殺女最後身死刀下的父母官。

    當一個人有了最親近的親人之後便會變得懦弱起來,那個渾身顫抖,身著便服滿心想著逃走的黃玲松就是如此,當一個人沒有親人無牽無掛的時候往往就是無畏的,那個手拎長劍隨著王洵風衝殺在前的書生黃玲松就是如此。

    不知道九泉之下妻女相見,黃玲松會是怎樣一副表情,他對得起德陽城,但恐怕對不起親手殺死的老婆孩子吧。

    常笑微微一嘆,正要離開,卻聽到黃府之中傳來一陣喧嘩,還有淡淡的飲泣之聲。

    常笑微微皺眉,傾耳細聽,還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就見黃府之中吵吵嚷嚷大步走出幾個人來,這幾人五大三粗,為首的卻是個面白書生,衣著說得上是華貴兩字。

    他身後的幾個壯丁從黃府之中推推搡搡的推出一個小娘子來。

    這小娘子看上去十六七歲年紀,面目清秀,身姿婀娜,滿臉悲戚,柔弱的好似一汪泉水一般,稍微一碰就要盪出一個漣漪。小娘子後面還跟著兩個丫鬟,上去撕扯想要將小娘子救出來,但她們怎麼敵得過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手掌一扇,就將她們兩個放到在地。

    那面白書生冷笑著大聲道:“黃玲松那混賬勾結匪類,引賊入城,害得整個德陽城生靈塗炭,哪知道城中有王城守王大人擎天巨柱般的人物在,識破了他的奸計,驅逐了民匪,他見造反不成,殺妻殺女,畏罪自盡,他自家死了倒也乾脆,不過這筆賬咱們可不能就這麼揭過了!他沒了妻女還有這麼個甥女在,等到朝廷搬旨下來,少不得將你打入教坊司,做個千人騎萬人踏的官妓!”

    白面書生聲音很大,幾句話就招來不少閑漢圍觀,這年頭知州大人家的女眷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又聽那白面書生說得句句在理,紛紛憤怒的呼喝起來,言語污穢下作,十分不堪。

    常笑雙眉微微一挑,旁邊的常有都看不下去了,低聲道:“公子,這些人也太他娘的混賬了,黃大人為了守城連自己婆娘孩子都殺了,斷了退路拼命戰死,他們竟然這樣血口噴人!”

    常笑微微擺手,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收窄成一線,定定的盯著那白面書生。

    老百姓知道什麼?他們就知道仇官仇富,恨人有欺人無,別人究竟怎樣他們並不關心,只要言語對了他們的心思那便是群情激奮,尤其是在這信息不暢的時候,市井傳言怎麼說他們就怎麼信,也不管其中有沒有道理。

    這白面​​書生寥寥幾句話便扣了一頂通匪的大罪給黃松玲。這罪過可不小,按照後果來說,抄家滅門都夠得上了!

    那白面書生見四周人越來越多,越發張揚起來。

    扯住那女孩的皓腕,揚聲道:“各位鄉親各位父老,黃玲鬆身為父母官不思報效朝廷,卻為一己之私私通匪類,將咱們德陽城賣給了民匪,就在那晚你們的父母慘死,兄弟慘死,妻女被禽獸糟蹋,全都是拜黃松玲所賜,黃松玲他死得倒是乾脆,但咱們的仇難道就不報了麼?”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那一晚的燒殺搶掠好似重新回到了眼前,一個個雙目血紅,鼻息都粗重起來,雙目閃爍著兇芒盯著那個小女孩。

    面對民匪這些百姓好似綿羊一般,但面對這樣一個小娘子,這些百姓卻變得比狼還要凶狠。

    其中也不是沒有知​​道原委的百姓,有些剛張口說了幾句公道話,便被旁邊的人拉走,拖進巷子裡。

    常笑看得清楚真切,這白面書生說完之後就,有幾個閒散呼喝的最大聲,拉走那些百姓的也都是這些閒散們。

    常笑對常有低聲說了幾句,常有一愣,隨即露出猶豫的神情,吱唔道:“公子,這種閒事……”他話還沒有說完,被常笑一瞪,連忙轉身就走。

    眼見場面越來越大,那白面書生大感得意,雙眉一軒,正要眉飛色舞的繼續潑髒水。

    突然就覺眼前金光一綻,身子打著旋的飛了起來。

    直到他摔在地上吐出三顆槽牙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不明白,但他身後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在愣了下神之後明白過來。

    是常笑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拳將這白面書生放翻。

    白面書生身後的四個個漢子一愣隨即大怒,揮起拳頭朝著常笑身上招呼。

    常笑此時肺都氣炸了,要是繼續由著這書生栽贓,恐怕以後的史書說不定就會加上一筆黃松玲通寇,甚至朝廷都會被這種言論左右,說不定一個抄家滅門,甚至拉屍出來凌遲的慘禍就在這謠言之中醞釀出來。

    黃玲松平日為官究竟如何常笑不管,但臨陣之時拼命赴死,這就是難得,今天這個閒事,常笑管定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3:01
第34章 閒事我管凌虐太歲


    四個粗壯漢子也就是家丁水準,怎麼是常笑的對手,幾下就放翻在地,那十餘個隱在人群之中煽動人群的閑漢也跑了上來,將常笑圍了起來。

    之所以沒有馬上上手攻擊常笑是因為常笑將腰間的長刀抽了出來,另一邊還掛著一桿火輪槍,面對這長刀長槍,他們這些閑漢還真就沒膽子硬衝。

    那白面書生此時也弄清楚了狀況,惱羞成怒的蹦了起來,手裡攥著自己的槽牙聲嘶力竭的呼喝:“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誰?你他媽的……”這話他說出一半便咽了回去,因為常笑將手中的轉輪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這白面​​書生哪見過這場面,駭得身子一縮縮到了一個健壯的閑漢身後,估計覺得這樣安全了,露出半個腦袋喝罵道:“我是蔡家的三公子,蔡子光,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蔡家的大名一出,那些閑漢聲勢立即一壯,各個凸肚揚頭,那些百姓都露出懼怕和憎惡的神情,顯然這蔡家很有地位,而且名聲不大好。隱約聽到百姓之中有人驚呼是蔡伯爺家的蔡太歲。

    嘭!

    常笑手中的轉輪槍槍口猛的冒出一股白煙,與此同時,蔡公子的耳朵嗖的飛了起來。

    愣了!呆了!所有人都驚住了!

    真敢開槍?這可是蔡家的三公子啊!蔡家可是有爵位的,是伯爵啊!

    蔡家平日在德陽城是橫行慣了的,他家是世襲的爵位,朝中又有人當官,哪個惹得起,就是黃知州生前見了蔡家的轎子都要避著走的。

    常笑深深吸了口槍口冒出來的白煙,那辛辣的火藥味使得常笑感到一陣舒爽,肺葉都擴張開來,就著這味道,常笑從口袋之中掏出盛放火藥的紙袋,將他裝進槍口,用通條壓實,丟進鉛丸,轉動轉輪吱吱呀呀的上弦。

    有條不紊,從容不迫。

    一群人靜靜地看著他做完這些,此時那蔡公子才感覺到耳部劇痛襲腦,嗷嗚一聲叫出聲來。

    蔡三公子從小就只有他打人沒有人打他,何時吃過這樣的虧?摸了把光禿禿的耳朵,看著滿手的鮮血,蔡公子瘋狂起來,“殺了他,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千刀萬剮……”

    常笑冷哼一聲,手中的轉輪槍口再次對準蔡公子。

    蔡公子媽呀一聲,扭頭就跑。

    嘭!白煙再次噴出。

    扭頭狂奔的蔡公子的另一隻耳朵嗖的飛起,在空中打著旋的飛轉。

    蔡公子哎呀一聲整個匍匐在地,這倒不是那顆鉛丸有多大的衝擊力,他是被嚇得腿軟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一下所有的閑漢都明白過來了,呼啦啦的一擁而上,常笑手中的槍只能打一發,沒了這個威脅他們放心許多,但他們剛衝上去隨即便呼啦啦的退開!

    因為他們看到了極度血腥極度,可怕的一幕,常笑手中的刀將一個閑漢活活劈成了兩半,腸子肚子撒了一地,在秋風之中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他們只是蔡家家丁招攬過來的幫閒,動手打人沒啥,但真面對常笑這樣的殺星那就是耗子見了貓,平日的威風那裡還敢亂抖,不知是那個最先扭頭就跑,隨即十幾個幫閒忽的散了個乾乾淨淨。

    圍觀的老百姓也媽呀一聲扭頭就跑,不過見沒人追自己就停下腳步,遠遠地張望。

    常笑用鞋底擦了擦長刀上的血跡,在青石地上拖著長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步步走向趴在地上渾身打擺,褲襠都濕透了的蔡公子。

    常笑用扁平的刀身拍了下蔡公子原本放耳朵的地方,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這蔡公子立時呀媽爹,呀媽爹的慘叫起來。

    還會外語!

    常笑一把揪住蔡公子的頭髮,將他整個扥了起來,蔡公子又是一陣殺豬般的亂嚎。

    常笑將嘴巴湊在常公子左邊耳朵的地方,當然現在這裡只剩下一片鮮血。

    “蔡家三公子,能聽到我說話麼?”

    蔡公子此時已經嚇傻了,連連點頭。

    常笑一笑,開口問道:“為什麼要給黃大人潑髒水?城中誰不知道黃大人為保德陽殺妻殺女破釜沉舟的鼓舞士氣,還親上戰陣死於匪之手?”常笑的聲音不算大,但保證周圍的百姓都聽得到。

    蔡公子連忙叫道:“我沒有潑髒水……”話沒說完,就听到嘎嘣一聲,隨即手指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常笑將他的食指掰斷了。

    常笑等著蔡公子慘嚎一會後,重新開口道:“三公子你要清楚一件事情,公子我殺你如殺狗兒一般!老老實實的說!”

    蔡三公子那裡還敢亂說,殺豬般的叫道:“是我貪圖黃玲松,不,黃大人家的甥女美色和家產,我想弄髒了黃大人,這樣就可以下手了!”

    這蔡三公子聲音不小,百姓與聞,臉上都露出不堪的神情,有些膽大的,藏在巷子裡房門後,叫罵著要常笑殺了蔡三公子為民除害。

    這種聲音常笑就當是放屁,剛才​​對黃玲松的甥女污言穢語的就是這批人!

    “滾!”

    常笑鬆開蔡公子的頭髮,一腳踹在蔡公子屁股上,蔡公子噔噔噔幾步摔了個狗啃屎,隨即爬起來捂著耳朵撒腿就跑。

    常笑也懶得管他,扭頭看了眼呆呆傻傻的黃松玲的甥女,蔡三公子好辦,這個小娘子卻不大好安排。

    “你的父母呢?去投奔他們吧。這德陽城你還是不要再呆了!”

    小娘子愣了愣神,有些無神的大眼睛看向常笑,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常笑面前,一句話不說只是磕頭。

    常笑伸手要拉她起來,但隨即意識到這樣似乎不妥,然後開口道:“快起來吧!蔡家的人說不定就快來了。你還是收拾收拾離開德陽吧。”

    這小娘子悲戚的抬起頭來道:“瑾芸父母雙亡才來投靠舅父,現在舅父慘死,瑾芸已經再無親人了!”

    常笑此時才仔細打量這個女孩,就見這女孩膚白若脂,一張晶瑩若玉似的瓜子臉,雙目雖然因悲戚氤氳著霧氣,但依舊明亮有神,鼻樑微挺,一張塗朱般的小嘴更是可人,怎麼看面目都是上上之選,不說顛倒眾生,但顛倒常笑是足夠了。難怪那蔡公子會為了他跑到大街上給黃松玲潑髒水。

    常笑心下點了點頭,這丫頭倒是可以養起來,再養兩三年就可以下手了,十六歲也不小了,現在下手似乎也……呃,常笑連忙糾正自己的思想。不過突然之間覺得這個小娘子也不是那麼麻煩了。

    “你確實沒有親人了?好好想一想,一個都沒有了?”

    “瑾芸沒有親人了!”說到這裡瑾芸雙目垂淚,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十足的招人憐憫。在這世道上,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要是沒有親人庇護,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

    常笑點了點頭,心道:“這就好辦了,黃大人,你的後人我就先幫你照料了吧!安息吧你!”

    常笑本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女子又孤苦伶仃的,有他照顧自然比一個人無處可去要強。況且常笑也只是要將她養起來,雖然有些邪念,不過還得看以後如何發展。他是不會用強做下賤的事情的。不說常笑,那個正常男子見到這樣一個孤苦貌美的小娘子會沒有一點想法?人之常情爾!

    “收拾收拾吧,我和黃大人總還有一面之緣,也曾並肩殺匪,黃大人為國捐軀我也不能看著他的後人無依無靠。你隨我去京師吧。”

    瑾芸明顯的一愣,她根本沒想到過要跟著眼前這個男子去京師,她甚至想都沒想要跟著這個男子,憑著對方幾句話就跟他走了,這……瑾芸抬頭看向常笑,刺目的陽光之下常笑的面孔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到那雙瞳子閃閃發光,清澈透明,就像是兩塊最乾淨的水晶一般,而常笑的面容說得上是好看,至少在女子眼中絕對不差,再加上他方才為舅父正名之時的滿腔正氣,雖然下手狠辣了一些,但確實叫瑾芸十分解氣,這樣的男子總不會是壞人吧。

    瑾芸正在心中猶豫不決,突然街巷兩邊傳來呼喝和​​嘈雜的腳步聲,顯然有大批的人在往這邊跑。原本還在圍觀的百姓稀里嘩啦的四散鑽進旁邊的屋中巷中。

    常笑此時也不顧什麼其他,一把扯住瑾芸將她拉起來,護在身後,此時街面上已經出現了兩撥人,一撥從蔡公子逃走的方向趕來,人數約有四十出頭,另一波則相反,人數略少,三十多個。

    瑾芸此時臉上的血色一下褪盡,隨即急急拉了拉常笑的衣角,帶著顫音道:“多謝公子大義,小女子就是個禍水,剋死了父母,還連累了舅父,當初舅父就為了我被這蔡三公子折騰的夠嗆,沒想到現在還要連累公子,公子快些逃吧,蔡家在德陽城勢大得很,我舅父都不敢招惹,你鬥不過他們的。”

    常笑微微一怔,看了下面色慘白的瑾芸,隨即哈哈大笑。

    此時兩撥人馬都已經到了常笑身前幾十米處。

    常笑朝著其中人少的一方​​一擺手道:“常爺我今天不高興,給我打,往死了打!”

    這波人自然是常有去叫來的常家家丁,這些家丁已經不再是常笑從家帶出的那些了,經過了兩次撞邪,一次屠城大戰,每一個家丁渾身上下都已經浸透了血,不說是精兵,但也比尋常莽夫要強上太多。

    對面那些蔡家家丁雖然各個彪悍,但屠城那日全都縮在蔡府之中,蔡府牆高門厚,民匪根本沒破開門,是以沒有什麼交戰,和常笑手下這些攥攥手掌都往下滴血的家丁相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而且這些家丁現在對常笑那是忠心耿耿,誰敢動常笑誰就踏過他們的屍體。

    林管事雖然怕惹出大事,但常笑已經一聲令下,這個時候就什麼都不能管了,先動傢伙再說!

    常笑一聲令下,常家這邊的三十多人好似瘋了一般,抽了長刀就撲了上去。

    對面蔡府那一撥人是來報仇的,氣勢洶洶,哪想到對方比他們氣勢還旺,一個個殺氣騰騰,眼神一碰就當先怵了,再一交手立馬就潰敗了,被常家的家丁沿街一直打出去兩條街,揍到蔡家大門口,屁滾尿流的退回了蔡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6 23:53
第35章 大鬧蔡家喚我何事


    瑾芸愣怔的被常笑拉著一路不緊不慢的跟著在前衝殺的家丁們,蔡家距離黃府不遠,也就是兩條街,要不然蔡家的人也不會來的這麼快。

    常笑拉著瑾芸來到蔡家門口的時候,蔡家正好湧出來百十號人要和常家這三十號人放對。

    不過就是要放對而已,沒敢真動手,出來一露頭又都縮回蔡家大門裡去了。

    因為常家的家丁手中都有轉輪槍,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蔡家手持長棍的家丁。

    蔡家的人一看這火槍就知道對方不好惹,這火槍可不是誰都能裝配的。

    此時蔡家家中已經亂了,蔡令中看著自己兒子光禿禿的腦袋,腫起的下巴,還有被掰斷的手指,已經不是暴怒可以形容的了。

    他家可是伯爵,在這德陽城縱橫了的五十年中誰敢動他家?現在不光打傷了他的兒子,還敢打上府來,奇恥大辱啊!愧對祖先啊!被人騎著脖子拉屎啊!

    蔡家甚麼地位?在德陽城就是常家在五峰縣的地位,這蔡三公子的品性和當初的常公子一樣,估計還比不上常公子,黃家這個事情,要是以前的常公子辦的話,根本就不用栽贓,直接在黃府之內,靈堂旁邊常公子就把瑾芸辦了,玩完了擦擦身子扭頭就走。

    蔡公子比較倒霉,碰到了常笑,丟了一對耳朵,少了幾顆槽牙,掰斷了一根手指,而常公子更倒霉,也碰到了常笑,連命都丟了,身子都被常笑佔了。

    蔡三公子的娘是個胖婦人,下巴上全是肥膘,層疊起來足有三層,扯著嗓子的大嚎,很有唱高音的潛質。

    “老爺,土匪都打上門來了,你就在這兒當縮頭烏龜麼?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兒子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今天要是不報此仇,以後誰還看得起咱們蔡家?哪個不指著蔡家的脊梁骨笑話老爺您?”

    “爹,你要為我報仇啊!他分明是要踩咱們蔡家啊!”蔡三公子也在旁邊含糊不清的煽風點火。

    蔡令中臉上的肥肉哆嗦了下,隨即一拍桌子,冷聲叫道:“不就是二十幾杆槍麼,給我衝上去打,受傷的我養他一輩子,告訴張勛,抓住了那打傷子光的傢伙,每人賞銀二十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管家立即出去傳信。

    蔡令中也不是等閒之輩,又一擺手叫來一個家丁,道:“去,找王貴去,他是王洵風的體己人,現在王洵風半死不活的他就能做主,叫他帶著軍士過來,就說有人聚眾嘩亂,快去!”

    那下人點頭後連忙從後門跑出去了。

    蔡府正門的家丁聽說有二十兩銀子可以拿各個都起了鬥志,要知道那轉輪槍也就開一槍,而且也打不死人,他們人多,衝上去就有二十兩銀子,這買賣幹的起。

    張勛是蔡府的管事,和林管事兩個職位差不多,看家護院的家丁都是他管,老爺發飆了,他自然也得賣力氣。

    不過這人也不是蠢貨,或者說能坐到他這個位置的都是老油子,天南地北都走過,人也殺過,很有些見識!

    張勛招手叫了幾個人從後院扛出一扇厚實的門板來,有這玩意在前面擋著,轉輪槍什麼的就是擺設。

    隨即百十號人排成一隊,呼啦一下又從蔡府之中頂著門板衝了出來。

    常笑並不著急,等到這些蔡家家丁有三十多個從門口衝出來的時候,常笑探手從身邊的一個家丁手中抽過一柄轉輪槍,這槍他現在是越玩越熟練了,甚至覺得這傢伙比衝鋒槍還過癮,幹一槍之後就是白刃戰,這種殺伐生活才是他的夢想啊!回想前世,兩邊拿著機關槍對射的情形實在是太無聊了些。

    常笑手中的轉輪槍對著門板上露出來的手指就是一槍,隨後看也不看又抽過來一支槍,又跟著一槍。

    這門板挺大也挺重,四個人抬著在前面開路,常笑一槍,打飛兩根手指,左邊的重心便偏了偏,三個人勉強還能抗住,常笑沒等後面的家丁上前頂上斷了手指的傢伙,又開一槍,又飛了一根手指,整個門板的重心就徹底偏了,露出一排腦袋來。

    常家家丁也不手軟,在林管事的一聲吼下,齊齊開槍,乒乓的一頓亂響,白煙四竄,可惜這些家丁槍法不成,二十多槍,也就是打到了四五個家丁而已,不過這槍本身就是為了壯氣勢的,開完槍後常家三十多個家丁一擁而上,真似虎狼一般。因為常笑已經拎著刀先沖上去了。

    三十多人對百十多人,按理說是沒懸念的戰鬥,但也得看地形。

    常笑算計的很準,對方剛從大門內衝出三十多個家丁,他這邊就開了槍。

    蔡府的大門倒是不窄,足有四五米寬,但三十多人堆在門口還是將門擠得差不多了,常笑這三十多個家丁面對的對手其實也就是十幾個人而已,後面的蔡家家丁想動手也沖不上來,這麼圍一圈堵著門打,常笑這邊輸了才怪。

    一頓亂刀砍下去,蔡家的家丁都怕了,在張勛的招呼下又都縮了回去。

    按他們所想這樣也就得了,你三十多人還敢往我們蔡家裡面沖不成?我這邊調整一下咱們再來,重新放對。

    哪知道常笑是屬狼的,咬上了就不鬆口,一人一刀合身衝進了蔡家大門。

    在外面被常家兩個家丁看護下的瑾芸,此時都看傻了,小臉煞白,但雙眼之中卻又有一絲明亮的光彩,“這人……這人……這人怎麼這麼兇啊……真厲害!”

    街坊裡面都炸開鍋了,蔡家被人打上門去了,真他娘的解恨啊!蔡三公子,蔡太歲,包括他老爹蔡令中,蔡閻王是什麼東西誰不知道?仗著權勢欺壓良善,平日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還他媽那麼有錢,有勢!沒想到今天報應到了,城中剛剛遭受大災,百姓心中都是憋了一肚子火,此時聞聽蔡家遭殃了,一個個飛奔著跑來看熱鬧,解恨。

    常笑就那麼帶著三十多人衝了進去,蔡家是大戶人家,但在城中人手有限,就那麼百十個家丁,還有幾十個家僕,畢竟德陽城內的地方就這麼大,蔡家不可能也不需要養太多的人,在城外的莊子裡倒是養著不少家丁,但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啊,常笑一行如龍,擋者即破。

    蔡家的人沒見過這麼兇的人物。

    張勛算是見過世面,身手也是了得,但在常笑手中就走了兩招,正要發揮自己十成功力,結果被斜刺裡衝上來的林管事一腳放翻,這悶棍打得太爽了。

    這樣一比較,還是林管事高明一些。

    蔡家裡外裡六重院落,被常笑帶著人一層層的衝破,衝到第三層的時候,不用衝了,抓到正主了,還在等著前邊傳來好消息的蔡令中還有蔡三公子被堵在屋子裡面了。

    蔡令中做夢也想不到常笑敢衝進他的家中。

    常笑一腳踹碎了大門,進裡面就將蔡令中扥著頭髮拽了出來,點了點一臉驚懼縮在娘懷裡的蔡三公子,用沾血的刀背拍了拍臉色慘白的蔡令中的臉道:“你是他爹?”

    蔡令中不過是個太平伯爺,哪見過真刀真槍?被人用刀背拍臉那更是第一次,不過他也是個人物,此時雖然駭得渾身都打著擺子,但依舊梗著脖子叫嚷道:“我是朝廷的伯爵,你敢對我不敬,你就不怕王法麼?我大兒子是禮部的郎中,二兒子是吏部的……”

    常笑的刀背再次抽在蔡令中的臉蛋子上,蔡令中長得很有官威,也就是腦袋大脖子粗,頭肉份量很足,這一抽下去,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這一下將蔡令中抽醒了,他覺得常笑一定是民匪,一定是民匪又打進城裡來了,跟這些民匪說朝廷那一套根本沒用,你跟他說郎中他們估計還以為是大夫呢!

    蔡令中的態度立時軟了,忙不遲疑的道:“英雄,好漢,不知道犬子怎麼得罪了諸位,還請諸位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蔡家有些錢財,願意奉上……”

    常笑聞言,哈哈大笑,扯著蔡令中的頭髮朝外就走,蔡令中就像是被拖拽的生豬一般,慘嚎著手腳並用的緊爬。

    常家的幾個家丁也動手,將蔡三公子從他娘懷裡拽了出來,哪個娘不心疼自家骨頭,蔡夫人不要命的衝上來撕扯,被常有一個窩心腳踹倒,爬不起來了。

    常笑回頭看了常有一眼,一邊拽著蔡令中前行一邊訓斥道:“都是娘生養的,她護著兒子也沒啥錯,下次不帶下手這麼重的!”

    常有一愣,連忙稱是,心中卻道:“公子這是怎麼了?你拽人家爹拽的跟殺豬似地,我不過踹了他娘一腳就落不是了?”不過他可不敢說。

    不敢說敢做,學著常笑,也拽著蔡三公子的頭髮朝外拖拽。心說這樣該沒問題了吧。

    常笑又回頭看了眼,常有一愣,心道:“難道我又錯了?”

    哪知道常笑嘉許的笑著點了點頭,沒說啥。

    “公子的心真是難以捉摸啊!”

    一行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將蔡家父子拖生豬般的拖出了蔡府,丟在大門口。

    一眾圍觀的百姓都驚呆了,這些百姓哪見過這樣的格局?一個個嘴巴張得能塞進去鵝蛋了。

    常笑手下從蔡府的門房之中拖出一條板凳,放在當街,常笑大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旁邊有家丁捧上一碗茶來,常笑對這家丁點了點頭,有眼力見,有前途!

    一邊喝茶,一邊用腳尖點著蔡公子道:“說吧,你叫那三十多人急三火四的找我幹嘛?”

    常笑一問,旁邊的常家家丁都憋不住笑了,許多知道情況的百姓也都捂著嘴偷笑。

    是啊,蔡三公子本來已經跑了,又叫了三十多人殺了個回馬槍,你惹誰不好惹常笑?

    你派三十多人來叫我,好吧,現在我來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蔡三公子臉都綠了,要是上天再給他一個機會的話,他發誓絕對不會叫那三十多個家丁去找常笑,他會躲在家中將受傷的腦袋塞進棉被裡好好哭泣一場。

    蔡公子吱唔半晌,然後福至心靈道:“我,我,我想請,請公子吃飯賠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00:04
第36章 欺人太甚當街教子


    常笑聞言哈哈大笑,將茶水一口乾了,然後點頭道:“好啊,好啊,知道錯了,孺子可教!”

    然後常笑又看向蔡令中,“蔡伯爺知道我為啥把你請出來麼?”

    蔡令中心中這個恨啊,他堂堂一個伯爺這輩子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不過他見常笑不像是要動手殺人的樣子,再看周邊百姓也不似是民匪入城,心中便安定許多,再加上已經派人去找王貴了,到時候軍兵一來,就將眼前這孫子碾為齏粉,出了這一口惡氣。

    有了這個念頭,蔡令中反倒不希望常笑快走了。他心中轉著歹毒的念頭,臉上的神情也漸漸變得不卑不亢起來,冷哼一聲道:“你究竟是誰?你既然知道我們蔡家是伯爵的爵位,怎麼還敢動手?”

    常笑手中的茶碗啪的一聲砸在蔡令中的腦門上,破碎的瓷片四處飛濺,蔡令中一張臉立時就花了,鮮血嘩啦啦的淌了出來。

    這蔡令中自重挺大,被這一下打懵了,竟然戳在那裡一動沒動。愣愣得看著常笑,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的腦袋完全轉不動了。

    不光是他,所有的圍觀的此時都愣住了,有的甚至摀住了腦袋,就好似這一茶碗砸在了他們腦袋上一樣。

    瑾芸更是掩著張得大大的小嘴,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常笑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笑瞇瞇的道:“蔡伯爺,現在是我在問話,可不是你來問我。”

    蔡令中抹了一把臉,蹭的滿手都是鮮血,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眼前這個就是個混賬,和他講道理那吃虧的就是他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看誰笑到最後。

    蔡令中雖然心中咬牙切齒,但卻不敢發作,當著這麼多人也放不下面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還真不知道公子找我有何貴幹!”

    常笑哈哈一笑道:“我請蔡伯爺出來可是為了蔡伯爺好,你養的這個兒子在外面亂潑髒水,胡亂說話,還意圖強姦黃玲松黃大人的甥女,恰好被我撞到,便隨便教訓了下,哪知道貴公子卻不肯干休,所以我覺得大概是教訓不夠深刻,為了治病救人,所以請出蔡伯爺。”

    常笑說著朝著常有一擺手,道:“給蔡伯爺挑一根棍子來,粗實點的,蔡伯爺今天要大義滅親,當街管教豎子,傳揚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話!”

    常有愣了愣,隨即一張臉樂開了花,走到旁邊的一家茶社將支棚子的木桿拽了下來,送到蔡伯爺身前。

    蔡令中整個身子都顫起來了,一臉的肥肉突突亂顫,這小子簡直是騎在人脖子上拉完屎還要尿一泡,真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叫他當街打自己的兒子,他現在就已經顏面掃地了,要是再打了自己的兒子,那簡直就不用出門了,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料。

    這棍子是寧死也決不能打的!

    蔡令中正心中發狠,遠處突然又傳來喧嘩聲,蔡令中心中立時大喜,張目望去,果然是一隊頂盔戴甲的軍士,正朝著這邊跑來。

    蔡令中心中狂喜,哈哈大笑起來,也不顧自己的形象,蹦著高的用粗胖的手指指著常笑叫囂道:“小子,你敢在我蔡府門前撒野,今天我就叫你知道知道我蔡家的厲害,我要剝了你的皮,不,剝了你的皮都嫌太痛快了,我要將你做成人彘,砍斷手手腳腳,用尿泡起來,醃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的百姓正覺過癮,就等著看蔡伯爺當街教子的好戲,這可比戲文裡面的好看得多了!

    哪知道關鍵時刻竟然殺出一隊兵丁來,一個個都知道這戲恐怕看不成了,蔡家是好惹的麼?常笑這一行估計要慘了,蔡家在這城中就是天,不論是官還是兵都得給他們家面子,平日指使起來就跟自家的孫子似地。

    瑾芸見到殺氣騰騰的兵丁跑來,臉上立時白了一白,連忙走前幾步,想要去喚常笑快跑。

    哪知道她剛走出一步,就听到蔡令中殺豬般的慘嚎傳來。嚇得她不由得將邁出去的小腳又縮了回去。

    常笑將蔡令中的那根快要戳在他鼻子上的短粗手指一把抓住,微微向下用力一掰,蔡令中就立即貓腰撅屁股,嚎叫起來,連鼻涕都冒出來了。

    常笑生怕他將鼻涕弄到自己身上,手往前一送,蔡令中噔噔噔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蔡子光身邊。拼命地搖晃手指頭。

    此時那群兵士已經到了近前,蔡令中一見為首的那個身材粗壯虎背熊腰的壯漢,便叫了起來:“王貴,把這殺千刀的混賬給我抓起來,快!我要好好的折磨死他!”

    王貴一愣,他正在操辦王洵風的後事,本來什麼事情都要推掉,但是蔡家不大好招惹,另外又覺得有人竟然敢打進蔡家,這叫他十分好奇,他第一個想法也是民匪又進城了,或者有漏網的民匪作亂,畢竟大亂剛過,城中還是處處廢墟,藏些民匪也很正常,民匪作亂他可不敢等閒視之,所以便趕了過來。

    不過他一見到常笑,便鬆了口氣,又看了眼蔡家兩父子此時的血葫蘆般的窩囊樣子,心中簡直樂開了花,這蔡家父子仗著勢大何曾將他們這些大頭兵放在眼中?就是王洵風都受過蔡家的氣,要不是蔡家在吏部有人作梗,王洵風也不必在這德陽城中窩這麼久,他們早就看蔡家的人不順眼了,不理會在那叫囂的蔡伯爺,王貴上前對常笑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常笑一看,認識這個人,他剛從王洵風的身邊過來,一直伺候在旁邊的,捧著九環大刀的就是他了。

    常笑一笑道:“沒什麼,蔡家三公子犯了王法,我好意叫蔡伯爺管教一下,這樣就不必送去衙門了。不過蔡伯爺似乎不大領情。”

    常笑說著對常有一擺手道:“那就送蔡家三公子去衙門吧,告他個強姦官女之罪,對了,蔡公子有功名沒有?有爵位沒有?要是沒有這就是以下犯上!”

    就蔡三公子這紈絝模樣,那裡有什麼功名,就算有也是買的,一看就沒有官位在身,你老子是伯爺沒錯,但你小子可不是伯爺,又不是官員,去強姦官家之女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麼?

    蔡家父子此時都愣了,呆呆的坐在地上,常笑在他眼中變成了一隻怪物,這常笑怎麼和王貴還有關係?看王貴那恭謹模樣,至少在王貴眼中這小子的身份要比他們蔡家還要尊貴,不然一向對他們蔡家點頭哈腰的王貴怎麼可能不理會他們?

    蔡家父子第一次感覺到後背冰涼,自己似乎招惹到了大麻煩了。

    眼見常有就要上前動手,蔡令中連忙叫停:“等等,等等,你,你到底是誰?”蔡令中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

    常笑重新坐下,看了常有一眼,常有將那根棍子直接丟在蔡令中面前。

    隨即常笑就不說話了。你問我是誰我就告訴你?你是我老子麼?

    常有往常跟在常公子身邊是橫慣了的,陰陽怪氣的開口道:“蔡伯爺,我數三個數,你要是捨不得管教自己孩子,那咱們就抓他送官!”常有覺得自己在一個伯爺面前這般趾高氣昂,這輩子算是夠本了,光彩了!

    “一”

    “二”

    蔡令中覺得自己的臉皮火燒火燎的,但常笑不說他是誰,他還真就不拖底,生怕自己的兒子進了衙門就出不來了,衙門裡的事情黑著呢,他做手腳整死的都不下五個,眼前這個人要是真有驚人背景的話,恐怕子光白天橫著進去晚上就的躺著出來了!

    蔡令中還拿捏不定的時候,蔡子光卻轉過勁兒來了,跪在地上給蔡令中磕頭道:“父親是孩兒一時懵了心腸,辦了糊塗事,幸好被這位公子阻止,這才沒有釀成大禍,請父親責罰孩兒!”

    蔡子光看來也不完全是蠢貨,至少這腦袋就青出於藍,比他爹強。

    蔡令中聞言算是有了個台階下,他心中也惱火,這個混賬兒子給自己找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叫他丟了這麼大的一張臉,心中的憤怒無從宣洩,抓起棍子來朝著蔡子光的屁股就打下去。

    不過這蔡令中到底是疼兒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打得是不痛不癢。

    常有看了常笑一眼,常笑點了點頭,常有立即叫道:“教訓不深刻!”

    蔡令中咬得牙根直響,心中暗罵常笑,做事如此不留情面必遭天譴!

    蔡令中知道今天就這樣了,過了這一關再說其他吧,打也打了,人也丟了,趕緊對付完了回府,要不然圍觀的就越來越多了。

    蔡令中掄圓了狠狠地打下去。

    蔡子光立時呀媽爹、呀媽爹的叫喚起來。

    最開始光聽見他們父子掄棍子和叫喚的聲音,後來蔡令中打一下,周圍的百姓就叫喝一聲彩。

    足足打了十幾棍子,蔡子光的屁股也滲出血來了,蔡令中腦袋上冒出來一層虛汗,蒸籠般的冒著熱氣。

    常笑這才站起身來,淡淡的道:“蔡伯爺大義滅親,常某佩服啊!”說完招呼一聲,常家三十餘個家丁,還有王貴帶頭的那些兵丁們盡皆尾隨常笑施施然離開。

    蔡家的家丁這才衝上來將蔡令中和蔡子光扶進了蔡府,隨即緊閉大門,一眾百姓看得是各個過癮,紛紛打聽常笑究竟是什麼人物。

    按理說這都鬧出人命來了,已經是一件大事了,但德陽城兩天前剛被屠城,死幾個人實在平常,官府的人現在一個個忙得後腳跟踢屁股,哪有時間管這種大戶人家之間的衝突。

    常笑帶著瑾芸再次回到黃府,此時的瑾芸心思又不一樣了,最開始聽到常笑叫她跟他去京師的時候,瑾芸是猶豫的,至少有八分想要拒絕,雖然她無依無助,但卻也不傻,跟著一個陌生男子前往京師,怎麼看風險都太大了!

    但她看到常笑那清澈的眼睛和棱角分明的面孔後,瑾芸覺得自己有七分要拒絕,她歲數雖然不大,但是父母早亡使得她也多了一份心思,不會輕易相信他人,哪怕他的相貌好看,眼神清澈。

    但當常笑教訓了一番蔡家之後,常笑行為雖然血腥氣十足,但看向她的時候目光裡面卻是一種醇厚,一種關懷,沒有絲毫凶狠,更不輕佻,是那種成熟到骨子裡的優雅,就像是一個父親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瑾芸沒見過這麼狠辣的手段,也沒見過這麼溫柔的眼神。

    現在的她,不可抑制的希望隨著常笑離開,立即,馬上!去哪裡都無所謂!

    說到底,瑾芸還是稍微嫩了些。面對常笑這種肉身十八歲,神魂快四十的大叔基本沒什麼太大的抵抗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00:10
第37章 瑾芸姑娘閨房私話


    瑾芸回了黃府,簡單收拾了一下,除了細軟之物外,其餘的都不要了,宅院託人賤價賣掉,大部分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下二十幾個孔武的僕從還有瑾芸的兩個貼身丫鬟。

    常笑自然不方便將她帶回自己宅邸,在前世這不是問題,睡一個床上都不是問題,但在這個時代卻萬萬不能,常笑雖然有壞心,但也就是想想罷了,不能隨便壞了人家名節。

    常有去隔壁商量了一下,怎麼商量的常笑不大清楚,反正是隔壁答應暫時搬出去住,將宅院騰出來給瑾芸。

    不大的宅子,但也富貴,配上瑾芸這種書卷家的姑娘十分班配。

    其中有個插曲,瑾芸一定要自己支付租金,常有有些為難,看起來似乎是對方沒敢要租金。

    但瑾芸十分堅決,常笑只得由著她。

    黃松玲顯然不是什麼清官,說得上是身價巨富,蔡三公子在黃松玲一死就去逼迫瑾芸一是貪色二是謀奪財產。能叫蔡家動心思,顯然財家不薄。

    現在的瑾芸可是頗有身價的。

    瓶兒有些不大高興,但也僅僅是有一點點而已,常公子以往什麼樣子?哪天不是沾花惹草的?瓶兒早習慣了。而且她也知道常笑這樣的人物身邊怎麼可能缺了女人,她一個丫鬟也不可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只要公子去那裡都帶著她就好。

    時間一晃就是七天,京師已經派了新的知州還有城守,常笑去拜祭了王洵風,王貴他們在城外找了一處還算上佳的墓地將王洵風葬了,其實墓地和儀式也說得上是簡陋了。

    時間倉促,又是在城中大難之後,根本沒有那麼多花哨的籌備,也籌備不出來,城中的香紙店舖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就是成殮王洵風屍身的那口棺材還是王貴帶人從別人手中搶回來的。

    常笑看著這一塋孤墳,想起王洵風死前大吼的死不瞑目,不免喟然一嘆,黃土一埋什麼功過是非都與黃土之下的人無關了。

    隨即便準備動身前往京師了。

    常笑一直以為蔡家會來找麻煩,睡覺都抱著火槍和長刀,可惜蔡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倒使得常笑有些失望,更加有些摸不清蔡家的底細了,更叫常笑摸不清底細的還有,大鬧蔡家之後的第四天,蔡家竟然遣了一名管家,給常笑送了一份大禮,說是賠罪!

    打人一拳,對方打過來才算是正常,逃走也正常,但挨了揍還對你笑,這個就不正常了。

    後來常笑了解了蔡家的背景後大致弄明白了。

    蔡家算什麼東西?一個過了氣的伯爵而已,明朝封爵確實不大容易,而且一般都要有軍功在身才成,但這蔡家的爵位不過是和宗室聯姻得來的,還是四代之前的事情,宮裡面已經沒有誰為他們撐腰了,蔡家也就是仗著爵位和在京師做官的兩個兒子在地方上橫行一下罷了。

    說起來常家的關係也是攀附皇室,和蔡家沒什麼兩樣,而且常家還沒混到爵位,按理說要低蔡家一頭,但常家是當紅,宮中有人說得上話,常老爺子實打實的也是幹過一任知府,常笑的爹又深受聖眷,一個蒸蒸日上,一個日落西山,所以和常家比起來,蔡家就只有夾著尾巴的份。

    單純的人會覺得蔡家這種舉動是認吃癟了,但常笑不這麼看,心知蔡家絕對不會就此罷休,蔡伯爺那雙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蔡令中絕對不是個人物,不是一個能夠審時度勢的人物,真英雄吃了虧知道自己對付不了對方,就打碎了牙直接嚥下去,等待時機報仇!

    蔡令中不是這樣的人,他沒有這種胸懷和隱忍,雖然也送上一份禮物來,有些真英雄的模樣,但他這個假英雄裝樣子可以,卻絕對忍不了太久,不過常笑也不去管他,蔡令中這樣的人物成不了大事,犯不上他時時防備!時間耽擱在這個上面實在是浪費。

    三天之後,十幾個傷員的情況也穩定下來,常笑一行終於離開了德陽城。

    過了德陽後,一路便都是順途,人越來越多,沿途的村落也越來越多,如此一來常笑等人都是安心。

    常笑出門的時候帶了九十多個家丁,到了德陽城遭遇民匪死了一半,還剩下四十多個,又將幾個傷勢較重的派人送回了五峰縣休養,人數就只有三十多個了。

    但常笑得了王洵風的百十個私兵,還有瑾芸帶的二十幾個孔武家僕,實力反倒漲高一截,達到了二百多人,況且王洵風的那些私兵比常家的家丁可要強上不少,雖然都是舔過血的,但和這些成天舔血又經過專門訓練的私兵比起來,常家的家丁多少還稚嫩些。

    私兵都是王洵風自己花錢餵飽的,不似普通的混飯吃的大頭兵,這些人是戰場上的精銳,可以說在這個年頭打仗打得就是私兵,所有的硬仗都是他們動手,王洵風在關外可是著實呆了不少年月,打了不少硬仗,之所以王洵風死後財產湊不足一車,估計也和他將所有的私財都用來養私兵有極大的關係。

    這年頭和常笑前世一樣,沾上權的沒有幾個兩袖清風的,海瑞那樣的是怪胎。

    這些私兵對於常笑還是十分尊敬的,若是旁人他們就算有王洵風的命令也未必就從心底願意追隨,但常笑不同。

    第一,德陽城破的那晚,他們可是都看到了常笑如何揮刀衝殺,一路所向披靡,這一點就能折服他們!

    第二,則是常笑痛踩蔡家,三十多人就敢衝進二百多家丁的蔡家,還將蔡伯爺蔡三公子拉出來羞辱,甚至叫蔡伯爺當街打了蔡三公子,這太和他們心意了,常笑所為有勇有謀,有血性,真漢子!

    正如當初王洵風跟他們說的那樣,這常笑將來能成一個人物,跟著他只要運氣不差應該能撈到一個前途。

    常笑來的時候有十車財貨,現在車隊漲了一倍,因為瑾芸又帶了十車財貨,還有一些女人的東西,這還是壓縮壓縮再壓縮,稍微大件一點的都賣了之後的情形,不然恐怕光瑾芸那裡,三十車都不夠用,黃松玲這一任知州可絕對不是白做的。

    常笑這一行人馬彪悍,不管是常家的家丁還是王貴為首的軍卒,都是舔過血的,氣勢自然不凡,沒有那個來招惹他,一路走得順風順水。

    唯一叫常笑有些鬱悶的是瑾芸這一路上和他就像是絕緣的一樣,坐在車中也不出來,車隊雖然在常笑手下的保護之中,但瑾芸那二十多個僕從明顯得了授意,自然不自然的形成自己的一個小圈子,常笑的車隊行他們就行,常笑的車隊停他們就停,自己造飯,自己紮營,平日也沒什麼交集。

    常笑有心湊上去親近一下瑾芸,說些知心話什麼的,但對方擺出這個陣勢來他還真不知道如何破解,他還沒厚臉皮到貼著人家姑娘車簾說話的地步。

    這使得常笑鬱悶不已,瓶兒對於常笑的了解實在太深了,雖然此常笑非彼常笑,但男人麼,有時候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常笑不是那麼霸道,要是換了以前的常公子的話,不管瑾芸願不願意,現在早就鑽進瑾芸車裡去快活了。

    瓶兒看到常笑朝後張望就想笑,心中得意滿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得意什麼,總之看到公子吃癟,她就是開心!

    常笑對於瑾芸的心思其實得分成兩半,好感還是有的,但常笑還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就怎麼怎麼樣了,更多的是壓抑在心頭的邪火所致,常笑最開始只以為自己是精蟲上腦,但是又行了幾天之後,他慢慢覺得情形不對,這邪火太盛了,火燒火燎的好似要從頂門噴出來一般,這似乎和他那個神仙師父傳授的房中術有關。

    隱約間常笑覺得自己的房中術修煉到了一個關隘,精蟲上腦只是一個表象,內中還有更深層次的關係,可惜常公子和黃仙師修習房中術的時候只注重於術,並未將其間道理完全領悟熟記於心,是以此時常笑也想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房中術有術有法,術就是技巧,法則是內在的道理。

    常笑倒也想修修術,可惜所謂的術都要在交媾之時才能施展,他現在身邊就一個小丫頭不好下手,後邊倒是有個勉強成年的,可惜更不容易親近,常笑經常苦著臉長嘆!

    中途倒也經過一些村子,常笑進了村子每次都是興致勃勃,叫常有趕緊去物色人選。

    可惜,每次都是他支著帳篷等半天,常有帶回來的娘們一露臉他就軟了,村子裡面的那些暗娼們對於常笑來說基本上就是絕育良藥,致萎金丹!

    今天也是如此,這是一個大村落,好幾百戶人家,常有出去小半個時辰,帶回來了村中唯一的一個娼女,剛進門常笑就苦著臉給打發了。

    “小姐,我看那常公子不像是好人!”瑾芸的貼身丫鬟春來一邊給瑾芸鬆開頭繩,理順如瀑的青絲長髮,一邊說道。

    “就是,那常公子每到一處村落就派身邊那個傢伙去找尋髒女人呢!而且那些髒女人一個個長得五大三粗,屁股都快趕上磨盤了,真不知道常公子怎麼這樣。”另一個涮洗錦帕的侍女巧福也說道。

    瑾芸眉間也有一絲憂色,不過隨即一笑道:“你們不是說,那些娼女連門都沒進去麼?”

    春來聞言也捂著嘴巴咯咯笑道:“估計也是實在看不上眼吧,這一路上這常公子恐怕很是煎熬呢!”

    瑾芸瞪了春來一眼啐了一口道:“不正經!”但眼中笑意盈盈,不知為何想起常笑憋得搓手亂轉的樣子她就覺得開心,這個倒是和瓶兒十分相像。

    她們主僕三個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在這閨房之中,不禁話題,有些時候兩個丫鬟也從男僕那裡聽來幾個葷笑話說來湊趣,甚至還一起研讀過金瓶梅之類的**,是以閨房之中說些私密話也是正常。

    瑾芸這種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於這些話題也有些偏好。像那種對於男女之事完全不曉,不食人間煙火的大戶小姐,在這個年代其實也是極為少見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00:14
第38章 婀娜身影瑾芸心思


    巧福將洗好的錦帕送到瑾芸面前,說道:“常公子身邊倒也有個小丫頭,伶俐得很,模樣也不錯,有她伺候著應該挺不錯的呀,不知常公子怎麼還這樣,難道就是為了嘗野味麼?”

    春來卻道:“要我看,是常公子根本就不喜歡那叫瓶兒的丫鬟,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火氣?跑了一整天骨頭都散架了,要是和瓶兒有些什麼,還有這個精力找人來折騰?”

    巧福咯咯一笑,然後看了瑾芸一眼,若有意若無意的道:“我聽說這常公子還沒有成家呢,連婚聘都沒有,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模樣家世都不錯,這麼大了竟然還沒有成親。”

    巧福當然不知道,常公子在五峰縣的名聲太臭了,誰家的姑娘都不願意嫁他啊,家境太差的常家看不上,家境相當的,聽說了常公子的為人都躲得遠遠地,對於他們來說當年的常公子就是一個大火坑,岩漿冒泡還沒有底的那種,自家丫頭都是爹娘血肉,谁愿意往火坑裡推?更何況常公子也不急著結婚,花花世界還沒玩夠呢!

    春來也看了眼瑾芸,打趣的道:“小姐,我看這常公子實在不像是好人,你可萬萬不能嫁他啊!”

    聞言瑾芸臉上微微一喜,隨即臉色微微板起,佯怒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以後不許再嚼這些有的沒的。”

    春來和巧福吐了吐舌頭,隨即便轉開話題。

    這年頭男人沾花惹草的風流算不上什麼大錯,尤其是有功名的大戶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常情,要是那個一夫一妻的過日子才是亂了規矩。

    不過,要說瑾芸心中沒有一些小擔心那也是不可能的,女孩子真要喜歡上那個男人,那男人卻當著她的面招宿妓女,哪個女子不吃醋?瑾芸不知不覺的就撅起了小嘴,微微嘆起氣來。

    突然,瑾芸目光微微一閃,透過窗棱,遠處遙遙有個人影從房屋內走了出來。

    常笑一行包下了一整間客棧,就這樣住的還是緊緊巴巴,畢竟一個村子能有多少閑房,常笑這邊可是足有二百多號人。

    是以瑾芸住的距離常笑住的地方不算太遠。一開窗戶就能看到常笑的房間大門口。

    常笑此時一身乾淨利索的蟒白錦衣,十分扎眼,瑾芸一眼就認出他來。

    常笑是憋得太難受,扯了王洵風的九環大刀打算耍一耍,常笑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學不到法術,那麼也不能荒廢時間,白天趕路他在車中也不算太累,晚上又找不到娘們儿來發洩多餘的精力,練練刀消耗一下也是好的,旁邊有林管事和常有跟著,常有伺候,林管事則指點刀法。

    王洵風的九環大刀很重,和愣頭青的那柄寬劍差不多,常笑也有把子力氣,揮舞起來虎虎生風,鐵環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此時常笑的身姿​​落在瑾芸眼中,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颯爽。

    瑾芸的一雙大眼睛閃閃發亮,不由得有些痴了,常笑招妓的事情不知不覺就被她拋在腦後。反正常笑也沒招成,瑾芸心中悄悄許願,但願他一輩子招妓碰到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婆。

    瑾芸這邊正想著,就見一道靚麗的光影搖曳著曼妙的姿態,出現在常笑不遠處。

    是個女子,身姿婀娜的女子。

    一身素白色的襦裙,將腰身凸顯的格外引人,因為抱著一個大大的洗衣盤,所以走起路來有些艱難,若風中細柳一般,一眼看去就叫人憐惜。

    一看這素白襦裙,就知道這女子家中出了喪事,常言說得好,要想俏一身孝,常笑此時身上的也是一身蟒白服色,兩人在顏色上還真是很搭調。

    瑾芸不由得微微皺眉,她一看這個女子就覺得不喜歡。說不出來的不喜歡。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印證了她為何不喜歡這個女子。

    就見這女子抱著大木盆走到常笑不遠處的時候突然一歪,木盆一下摔在地上,盆裡面全是剛剛漿洗好的衣物,立即撒了一地,盆中的水更是濺了常笑一身。

    那女子顯然十分惶恐,連忙跪地道歉。

    常笑覺得很詫異,眼前這個女子不是特別漂亮,但卻有一種難言的氣質,一種叫人一見就想要親近的感覺,不,不是親近,是想要蹂躪的感覺,說白了,這個女子似乎天生下來就是讓男人禍害的,長得太性感了些。

    就見她一身素白的孝服,乾乾淨淨的一張臉,有些肉肉的嘴唇,身上不是很苗條,但也不胖,充滿了肉感,除了胸略微小一點外,做個床友幾乎毫無缺點,很有種狐狸精般的感覺。

    而且這女子眼角隱含春意,怎麼看都不像是良家女子,這種眼神常笑前世經常見到,那些貪慕他的錢財的女子們都是這個眼神,常笑現在招妓都找瘋了,要不是他對自己要求較高的話,早就已經飢不擇食了,這送上門來娘兒他實在很有一種衝動。

    眼見這女子一臉惶恐叩頭不止,常笑一笑伸出手來就將這女子扶起。

    這年月跟女子動手動腳的可不是什麼小事情,看得瑾芸一下就站了起來。

    常笑伸手去拉這女子也是一個試探,對方要是真有意思,那他就能拉起來,對方要沒這個想法,估計就會閃開。

    果然他手伸出去,那女子就將青蔥般的手指送了過來,搭在常笑手心中。

    常笑手心微微一癢,心中不由得一盪,開口笑道:“小娘子姓甚名誰?”

    現在擺明了已經是郎情妾意,你情我願的事情了,沒必要遮遮掩掩,常笑對於這種露水情緣十分在行,不必彎彎繞繞,對方就是奔著你的錢財來的,他也沒興趣跟一個這樣的女子玩什麼情趣,最好是馬上進屋。

    那女子臉上微微一紅,任由常笑牽著她的細嫩小手,也不去理會地上的衣物,低著頭道:“妾身紫嫣,是這客棧掌櫃的女兒。”

    常笑哦了一聲,女兒兩字含義有很多,一種就是親屬關係,另外一種麼,就是妓女對於老鴇子的稱呼了。

    常笑看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常有,常有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他出去找妓,卻沒想到這客棧裡面就提供,怎麼說都是辦事不利了,害得公子憋得在院子裡耍大刀玩兒,實在是不該。

    常笑看了眼這女子身上的孝服,順口問道:“小娘子這是哪位親人過世?”

    紫嫣面上閃過一絲​​悲戚道:“是我夫君,他在營中做個大頭兵,前幾天遭遇了民匪……”說著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憐求君憐愛的模樣,是個男人此時恐怕都想要將她壓在床上好好慰藉一番,情意綿長的恐怕都要為她贖身帶在身旁了。

    常笑卻不同,聞言立馬鬆開了紫嫣的嫩手,好似紫嫣的柔嫩玉手是燙人的烙鐵一般。

    常笑這人當過兵,最恨的就是禍害軍屬,他前世的時候,好幾個兄弟的老婆都有外遇,畢竟兩地分居一年見不到幾面,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雖然有軍婚法約束,但一般的知道了也就是好聚好散,任憑老婆尋找幸福,但碰上那些泡良族,純是為了禍害女人的,他們可不答應,常笑甚至出手打殘過一個勾引兄弟老婆的泡良族。

    一聽說對方是軍屬,而且丈夫剛死,還是戰死,常笑心中沸騰的慾念立時消散了大半,面上轉而露出一絲冰冷。

    紫嫣瞬息之間就感受到了常笑情感的變化,剛才的常笑就像是一塊軟綿綿的蜜糖,但是此時的常笑就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常笑擺手叫來常有,“去拿二十兩銀子來!”

    常有一愣,看了眼紫嫣,隨即有些疑惑,這貨色能值二十兩?雖然確實很好看很引人,不過公子說了他也不能反對,趕緊跑去拿錢。心中嘀咕著還是娘們的屁股好賣錢啊!

    遠遠觀瞧的瑾芸見到常笑對那素衣女子極為親近,手拉手的說話,然後就听到常笑叫人去取銀子,顯然是達成交易了,不由得頹然坐下,臉上的神情很是不妙,說不出來的情緒,總之很不開心。一雙素手揪著手中的濕潤的錦帕,攥出水來都不知道。略微有些呆呆的開口道:“明天咱們就不和常公子同行了!”

    巧福和春來兩女對視一眼,隨即也是微微一嘆,這個天下對於女子來說可不就是這麼不公平麼。男人三妻四妾​​還可以肆意嫖宿,女子卻要從一而終,獨守空房。

    常有顛顛的跑回來,見常笑和紫嫣還在院子裡站著,不由得一愣,心道:“怎麼還沒進屋?難道公子想要在這院子裡表演給對面那瑾芸姑娘看?是了,是了,公子就好這一口,公子說過,人前現弄,其樂無窮啊!”

    出乎常有意料,常笑將盛放銀子的袋子抓了過去,丟給紫嫣,開口道:“二十兩夠你好好活上一年了,不要再操弄這皮肉生意了,好好找個男人嫁了吧!走走走!”說完常笑厭煩的擺擺手,轉身進了屋中。

    嗯?

    常有愣了,公子瘋了不成?不玩還白給錢?

    林管事也是知道常笑為人的,不由得也有些發呆,看著常笑的背影進了屋中,還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常笑這兩天表現出來的猴急模樣他可是真真的看在眼中的!要不然在院子裡面耍什麼大刀?甚至連瑾芸那邊都知道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怎麼公子餓極了送上口肉反倒要吐出來?

    瑾芸一下又站了起來,雙目閃閃,臉上沒了方才的幽怨神情,只覺心情忽然變得特別的好,說不出來的好,就是甜絲絲的,一張臉蛋都有些發燒,常公子果然是個好人。

    巧福和春來也是一愣,看了眼兩眼放光的瑾芸,疑惑道:“小姐咱們明天還自己上路麼?”

    瑾芸頭都沒動,“明天?為什麼要自己上路?”

    巧福和春來隨即都是扶額,心道自家小姐算是沒救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7 00:22
第39章 拒美千里瓶兒幫忙


    最吃驚地還是紫嫣,抱著輕飄飄的二十兩銀子站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細細觀瞧的話,能看出來,她一張臉漲得通紅似血,一口小銀牙將自己的嘴唇都要咬爛了。

    常有心中有氣,他跑了大半個時辰,累得什麼也似,結果給公子找來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娘們儿,卻沒想到院子裡就有個這樣嬌滴滴貌美如花的美嬌娘,怎麼說都是他辦事不利,見她不走,心中有氣,咳嗽兩聲道:“快走吧,公子都給你二十兩賞錢了,難不成你還想要賴在這裡要更多不成? ”

    紫嫣沒理會常有,目光深深地看了眼常笑所在的屋子,隨即扭頭就走,連地上的衣物都不理會了。

    常有叫了她幾聲,她卻沒理會,常有還以為她是驟然得了許多錢財太激動了,一邊咒怨著一邊撿拾衣物裝進盆中丟在角落裡。

    紫嫣將盛放銀子的袋子狠狠地頓在桌子上,那破桌子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旁邊的掌櫃似乎見到了多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哈哈一笑道:“瀾光,看來你的誘惑之術確確實實還沒有到家,這個男子你前前後後施展了多少手段?《魔女心經》裡面的手段起碼用了三成了吧,結果呢?他根本就沒把你看在眼中啊,哈哈。”

    紫嫣將手在臉上一抹,光暈一閃,露出一張面孔來,那細長的眼睛,長長地睫毛,正是魔女瀾光。

    瀾光現在肚子裡面全是怒火,常笑將她的胸脯都削掉了,這個仇可以說是海一樣的深,但是她偏偏拿常笑沒有辦法,種種魅惑居然全都無用。

    而且常笑竟然拿出二十兩銀子來羞辱她,她的魅惑之術難道就值二十兩銀子?

    常笑要真的是柳下惠那般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也罷了,但是從她一路跟踪常笑一行所看到的情況來說,這常笑分明是個好色似鬼般的人物,每到一地最先做的就是遣人找尋娼妓,這樣一個嗜色如命的傢伙偏偏就不把她放在眼中,這簡直是天下最大的侮辱。

    魔女修的就是魅惑眾生之道,這常笑好似誰都能夠魅惑他,就是她瀾光魔女不成,這種挫敗感,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剜進她驕傲的心裡,就好似人人都是天仙女就她瀾光是一口老母豬一般,再加上德吉在一旁言語嘲笑更是叫她心中憤恨不已,偏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得拿那一袋銀子撒氣。

    不錯,坐在旁邊的掌櫃正是德吉,魔女用手段將他面貌改變,常笑又沒有和德吉照過面自然不識得。

    瀾光不願意再聽德吉嘲諷,狠狠地道:“你不是去找活佛麼?還賴在這裡幹什麼,快走快走!”

    德吉聞言臉色也陰沉了些,他一直在追查益西的下落,甚至動用了折損壽元的搜魂之術,哪知道找到益西的時候,益西已經奄奄一息,從益西口中知道活佛被天逞的人搶走了,不由得大怒,直接將益西丟進了一口枯井之中任他自身自滅,他自己一路追踪陳卓來到了這裡。

    陳卓也是前往京師,常笑也是前往京師,雙方自然是同一條路線。

    按理說陳卓早走​​了許多天,早就應該到了京師了,但被德吉綽在後面不得不躲躲藏藏,大兜圈子,前進的速度反倒比常笑還慢一些。

    而魔女瀾光一直尾隨在常笑身後,什麼活佛之類的她們魔女可不在意,她心中只想報仇,女人最引以為傲最珍視的是什麼?自然是母性的特徵,但她胸前的那一對乳鴿卻被常笑一刀削掉,這個仇不報魔女瀾光永生都會被蟲咬蟻蛀不得安寧。

    不期然,瀾光和德吉撞在一處,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德吉拍了拍桌子,咬牙道:“也不知道天逞的小子怎麼這麼滑溜,當初我只抓掉他的半隻耳朵實在是大錯,早就應該將他的腦袋撕下來!現在他也不知道躲進了那個洞裡,就是不現身,不過沒關係,我已經通過經綸送出了信息,其他十二波尋找活佛的引導者,很快就會聚集過來,到時候這小子就插翅也難逃了!”

    對於德吉這些喇嘛來說,活佛就是天,要是活佛落進天逞的手中那簡直就是一件不敢想像的事情,他雖然想要功勞,想要地位,但要是為了這個將活佛陷入危險之中,是德吉的信仰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德吉得到消息後基本上沒有思考就用經綸送出消息,召喚其他十二波尋找活佛的引導者,還有所有在附近的喇嘛。

    經綸傳音是喇嘛之間彼此通信的一種手段,和道家的神符送信佛門的法珠傳音有異曲同工之妙,基本上都是消耗極大地真氣將信息傳送出去,傳送給同樣擁有經綸或者神符、法珠的對象,不過每動用一次都需要消耗極大地真氣,一般人輕易不會用這種傳信方式。除非是遇到特別緊急的事情。

    德吉要不是因為動用了這經綸傳音之術,也不會一直追不上背負著王人弗的陳卓,從而被陳卓東轉西轉刷的團團轉。

    德吉隨即又笑了笑道:“瀾光,我看你的魅惑之術對那小子沒什麼用,不若我來動手幫你宰掉他,你只要跟我好好修煉一番歡喜禪就好,當然,你不許施展媚法,只可用媚術,如何?”

    《魔女心經》和常笑修習的房中術很是相像,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功法,只不過《魔女心經》只有女子能夠修煉,而常笑的房中術卻不禁男女,《魔女心經》是一種單純的採補之術,而常笑修煉的房中術講究的卻是陰陽和合,彼此相濟,從本質上就可看出正邪之分。

    而《魔女心經》也和房中術一樣,有術法之分。

    媚法迷惑心神,媚術卻是床上翻雲覆雨的種種技巧,被魔女的媚術伺候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快事。

    瀾光聞言臉上瞬即露出嬌媚的笑容,嗲聲嗲氣的道:“德吉哈爾巴,你要是想要和我雙修的話現在就可以啊,小娘子我是無限歡迎呢,待吃光了你,小娘子就去收拾那小子。”

    德吉聞言臉色一黑,魔女是喇嘛的剋星,即便得了魔女的承諾只用媚術他也不敢輕易和魔女交媾雙修,因為憑他現在的只能採補實女的修為還降服不了魔女。

    常笑一臉鬱鬱的退進了屋中,瓶兒還在收拾東西,絲毫不知道常笑剛剛打發了一個貌美的女子,二十多天的一路同行,瓶兒和常笑的關係和緩許多,瓶兒不再害怕常笑,常笑也不再怕瓶兒看出他是假貨,總之心中都沒了結,瓶兒在常笑面前也不再那麼拘謹了。

    “公子,你怎麼了?”瓶兒見常笑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就好笑,知道他是被憋的,故意拿話來氣他。

    但與此同時瓶兒心中卻又有些遺憾,不知道公子為何對她突然就沒了興趣,每當這個時候瓶兒就揉揉自己還未發育的胸脯,恨自己不爭氣。

    常笑往床上一仰,有氣無力的樣子,他現在不比剛才,剛才還能揮舞大刀,現在被紫嫣逗弄得內盛外虛,陽火大炙燒得都沒了力氣。

    “瓶兒,距離京師還有多遠啊?”

    瓶兒回道:“公子,聽林管事說,還有七八天就到了。”

    “還有這麼久啊……”常笑一聲哀嘆,將被子摀住腦袋,不再說話。

    瓶兒咬了咬嘴唇,使勁捏了捏自己的胸脯,又摸了摸自己還沒有長出多少肉來的屁股,好半​​晌才下定決心,湊到床前,推了推常笑,膩著聲音喚道:“公子……”

    常笑將腦袋從被子裡面露出來半拉,就見瓶兒稚嫩的將肩膀露出半拉,水晶一般的放著光芒,一張臉羞得撲撲的,低著頭不敢看常笑,用蚊蠅般的聲音道:“公子要是實在憋得難受……就,就,就玩我吧……”

    聞言,常笑腦袋都炸了。

    常笑愣了半晌,一把抓住瓶兒的肩膀,瓶兒嚶嚀一聲,她也不是未經人事,自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只不過以前她都不怎麼願意,但現在她是千肯萬肯,就怕常笑不稀罕她。

    但是接下來沒有發生她想像之中的事情,常笑滿臉痛苦的說道:“三年,三年之後吧,你這身子太小,現在經不起我的折騰了……”

    常笑剛才是真的想要下手了,管他十三還是四十三,但是他隨即想起來以前的常公子是怎麼折騰的,每一次之後這小丫頭都要好幾天起不了床,他常笑不是惜花客,但也有憐香心,這麼一個楚楚可憐的小丫頭,他實在是下不去手。

    瓶兒最初聞言整個人都有些垮,好似要崩潰掉的感覺,但隨即明白了常笑話語之中的意思,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裡立時宣洩出止不住的淚水。

    常笑一愣,連忙道:“小妮子,怎麼了?”

    瓶兒投進常笑的懷中,嗚嗚哭了半晌,將常笑衣襟都打濕了,才開口道:“公子忍得這麼難受卻不碰瓶兒,真的不是嫌棄瓶兒麼?是在憐惜瓶兒麼?”

    常笑摸了摸她的腦袋道:“當然,當然嫌棄,你看看你沒胸脯沒屁股的,公子我可不好這一口。”

    瓶兒聞言一愣,仿似被天雷擊中一般,隨即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扭頭就要走,常笑一看玩笑開大了,連忙一把拉住瓶兒,笑道:“我逗你玩呢,你好好吃飯,好好長身體,三年之後就有前有後波濤洶湧,那個時候公子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常笑一邊說,一邊莫名生生出一股罪惡感來,這是養成遊戲裡面的情節吧。

    瓶兒聞言才破涕為笑,她知道常笑最開始說的是真的,公子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折騰她,公子真的變了,真的長大了。

    想到這裡瓶兒臉色又刷的變紅,發燙,因為她的小手剛好按在常笑長大了的地方。

    瓶兒眼珠轉動一下,長長地睫毛微微一眨,隨即微微一推常笑,將常笑推倒,紅著臉蛋道:“公子,瓶兒有辦法叫你舒爽……”說著就去拉扯常笑的腰帶。

    瓶兒動作輕柔但卻熟練,常笑的衣服都是她伺候穿的,解起來比常笑自己還順手。

    眨眼之間常笑那根好似燒紅了的鐵棍的傢伙就蹦了出來,驕傲無比的聳立著,瓶兒看了常笑一眼,隨即將臉蛋湊到近前,粉嫩濕潤的小口微微一張,便嚴絲合縫的裹了下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