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新的身份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戰國時秦滅蜀後,置蜀郡,以成都為郡治,並按照咸陽城建制興築成都城垣。
為了築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萬歲池和城東的千歲池,既可灌溉良田,養魚為糧,更可在戰時作東、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時蜀守李冰建成的都江堰,形成一個獨特的水利系統,一舉解決了成都平原水澇之禍、灌溉和航運三大難題。
可以說,成都的繁榮有大半原因要得益於都江堰這一聞名的水利工程。其灌溉渠網呈扇形展開在廣闊的成都平原上,使成都平原成為“水旱從人,不知饑饉”的“天府之國”。
長安、洛陽、揚州、成都,為時四大名城。唐中葉後,揚州與成都的經濟繁榮已超越了長安與洛陽這兩大都城,時有“天下之盛,揚一益二”的說法。成都也稱“益州”,“益”即指成都,可見其繁華。
值此隋末之際,雖仍未有這說法,成都也未有如此大的發展,但此時的成都也已經是繁華無比。尤其是值此隋朝滅亡天下大亂之際,在四川三大勢力獨尊堡、川幫、巴盟的力主維護下,不稱王不稱霸,不捲入天下紛爭的戰火之中。使得成都宛如亂世中的世外桃源一般,人民安居樂業。各行業繁榮昌盛,又多有避難者流入,更帶動了成都地經濟繁榮。
在深秋的曙光中,成都的城門緩緩打開,又迎來這亂世新的一天。
隨著城門的開啟,整座成都城似也開始從睡眠中甦醒。城門口處,入城的、出城的。一大早便人流如織,來往穿梭。
在進城地人流中。一名身材高大魁偉的大漢踏著吊橋昂首闊步而入。這人三十歲左右年紀,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地國字臉,顧盼之際,極有威勢。雖只穿了一身粗布衣衫,卻掩不住他那渾身上下透露出的凜凜氣勢。在身邊同樣粗布衣衫的菜農、小販中顯得鶴立雞群。十分突出。
守門軍官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大漢,上下打量著,見他到了城門口,上前攔住,問道:“叫什麼名字?”
大漢微微一笑,答道:“喬峰。 ”
這個喬峰,卻正是沈醉易容喬裝改扮的。準備以現在的身份直接由川入陝,往長安啟寶。他如今乃是江湖上的知名人物。且是巫行雲一方的人。而長安乃是李唐地大本營,為免一路上少惹麻煩,好輕鬆取出寶藏,故決定改裝易容換個身份上路。
易容術他也是學過的,早年得到的那部《神偷秘技》中便有詳細記載。雖然除了扮大盜外並沒多用過,但他記憶力超人這技術卻並沒忘記半分。何況。手頭還有書。只是他從未多練習過,卻未免手生,忙了大半夜才終於裝扮好。
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扮他的結拜大哥,蕭峰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聲貌、形態、語氣、動作,抱括走路的姿勢。扮熟人就是容易,他現在是學的十足像。甚至連武功,他都能模仿照搬。除了內力的運用法門不同外,降龍十八掌地招式他可以從頭到尾,半招無錯的使出來。便是內力。他也可以模仿的十分像。少林龍爪手、太祖長拳。這些他也全都會。擒龍手也可以完全模仿出來。
為免被人識破,他把招牌式的腰間掛的酒葫蘆也收了起來。不過現在報名字。他卻並沒有用“蕭峰”,而是用的蕭峰未被揭破遼人身份前用地姓。
“哪里人氏?”守門軍官又問。
“洛陽人氏。 ”沈醉回答的並無半分猶豫,顯是早已想好。
“嗯!”守門軍官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可有通行證?”
沈醉道:“在下初來,不曾辦理。 ”
守門軍官道:“即如此,那就需繳入城稅。 ”
沈醉卻也不問多少,直接從錢袋裡摸了塊碎銀子便遞了過去。
守門軍官面上一喜接過,在手中掂著,道:“多了,我卻是沒零的找你。 ”
沈醉笑道:“剩下的便請軍爺喝茶了。 ”
“好,進去吧!”守門軍官也是喜笑顏開,客氣地讓開了路。
沈醉大步而進。
北宋的成都他也是去過的,自然是與現在不同。他一路走,四處打量著,似乎力圖找到些相似的地方。川、陝毗鄰,他進城來打算買匹馬代步由陸路入陝前往長安。
信步往前走著,忽然間出現了被人盯視的感覺。走過了半條街,他發現被人跟踪了。跟踪者明目張膽,就在他身後十幾步遠外跟著。鼻中嗅到熟悉的幽香,他不用回頭便已知道了身後跟著的是綰綰。心中苦笑了下,暗道:“難道被她識破了?我地易容術不是這麼差吧!”
想到這處,橫轉進一條無人地巷子裡去。綰綰隨後緊跟而入,她似不怕被人發現,跟的很緊。
左轉右拐,沈醉轉進一條無人地死巷子里後,轉身面向綰綰,裝作初次相見眼神陌生的看向綰綰,奇怪問道:“姑娘一直跟著在下做什麼?”面對綰綰這演技高超的實力派演員,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說話的聲音也是學足了蕭峰,豪放洪亮。
綰綰臉上帶了層面紗,雖看不清面目,但那誘人的韻味絲毫不減,反更增添了絲神秘的誘惑力。她一雙妙目流轉,上下打量著換了面孔的沈醉。柔聲道:“我剛才瞧你地背影與我一位朋友很像,看樣子卻是認錯人了。 ”
“原來如此。 ”沈醉作恍然狀,眼神不露絲毫異樣,點了點頭,道:“若無它事的話,那姑娘就請便吧!”
綰綰卻不走,道:“相識即是有緣。 卻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沈醉抱拳一禮,道:“在下喬峰。 姑娘有禮了!”
綰綰回了一禮,道:“我叫綰綰,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 ”沈醉不想跟她再多做糾纏,頓了下便道:“喬某還有要事在身,綰綰姑娘若無它事的話,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既如此,那就不打攪了。 綰綰告辭!”綰綰又行一禮,起身後退。剛退開一步,卻忽然身形一閃,縱身欺進,當胸一掌向沈醉胸口印至。
沈醉不知她為何突然出手,不由吃了一驚。隨即立馬想到,她可能是在試探自己武功。心中猜想的同時,手下絲毫不慢。左腳向前半步微屈。右手在身側劃了一個圈,一招“亢龍有悔”推了過去。
自然不能用他慣用的武功,用的是他這半調子只知招試剩下自己摸索出配合內力運用的降龍十八掌。他昨夜以易容術化裝好後,剩下地時間便是練習摸索自創這配套的內力運用,直忙到天亮。
兩人手掌還未接實,掌勁已先行交鋒。掌勁交接地霎那。綰綰的掌勁忽然間倒捲而回。天魔功在剎那間提升至極限,以婠婠為中心的方圓一丈之內,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個無底深潭,讓人生出往前撲跌的可怕感覺。
沈醉卻如老樹盤根般絲毫不動,掌勁也未盡洩。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亢龍有悔”這一招的精要不在“亢”而在“悔”,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蓄而不露,留備後手。
綰綰心中微訝。隨即雙掌如蝴蝶紛飛般拍出。漫天掌影含著凌厲陰寒地掌勁向沈醉攻至。
沈醉身形一展,以矯龍昇天之勢騰起半空。一招“飛龍在天”,居高臨下往綰綰擊去。狂猛霸道的真氣如怒濤般當頭傾覆壓下,掌勢直罩住了綰綰方圓一丈的範圍。
綰綰仰頭上瞧,雙手上揚,袖管中兩條白色絲帶如靈蛇般飛出,迅速地在頭頂上空交織出一片大網。
“砰!”
沈醉掌勁盡數傾洩在綰綰絲帶織出的大網上,被絲帶上所附的陰柔勁氣抵消。他藉著反震之力,一個後空翻,落於兩丈開外,喝問道:“綰綰姑娘這是何意?”
帶網消散,綰綰的兩條絲帶又已縮回了袖中,面向沈醉笑盈盈道:“想不到喬兄手底如此硬朗,只是綰綰以前卻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喬兄這號人物呢?”
“在下的底細沒必要告訴你吧?恕不奉陪了!”沈醉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綰綰,倒躍上身後一處人家的房頂,看綰綰沒有追上來地意思,方才穿房躍瓦,迅速遠去。
綰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之內,眼中露出若有所思與饒有興趣之狀。
此時是大白天,沈醉並不想惹人注意,正打算挑個偏僻無人的小巷子落下身形,掠過一個院子上空時,卻忽然院中一聲嬌叱傳出“什麼人!”緊接著一條人影從院中一處房中躍出,攔腰向沈醉一掌擊來。
這女子的聲調陌生而又熟悉,陌生是因為他從沒聽過,熟悉是因為這女子說的漢語不標準且帶著股異域口音。就像他在現代時常見到的外國人說中國話一樣,就是這特殊地腔調令他產生了熟悉感。
心念電轉間,那女子的攻擊已至。不再多想,身形一頓,前進的身形猛地停住,雙掌一封,一招“密云不雨”架住這女子的凌利一掌。
“砰”的一聲,氣勁交擊,兩人各借反震之力拉開距離反退開去。
交手的這剎那間,沈醉已看清了這女子的相貌。果不其然,正如她的口音一般,是個外國美女。
棕色的大眼睛,一頭栗色呈波浪狀的秀發,使人一眼即曉得她非中土人士。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充盈著活力和生氣,令人感到這迷人地**內流動地定是野性的血液,絕不會輕易向任何男人屈服。
此女地臉龐更是明**人,深嵌在兩彎秀眉下的一對明眸,像兩潭香冽的烈酒,充裕著驚人的吸引力,撩人遐思。在嬌巧鼻樑下配的是溫軟而充滿性格的紅色嘴唇,錦上添花地添多了一點淘氣。
原書裡這樣的美女不多,又恰於此時出現於成都的更是只有一個。沈醉立時便猜到了這美女的身份,西突厥國師波斯人云帥的女兒蓮柔,且是西突厥可汗統葉護的干女兒。
“姑娘莫要誤會,我只是路過的!”沈醉有些無奈的向著落於對面房頂的蓮柔解釋道。巧不巧正好路過蓮柔藏身成都的居所,沈醉真有些大嘆自己運氣夠“好”,更好的話說不定蓮柔老爹雲帥也正在這院裡的某個房間內。
“路過的?你騙小孩兒嗎!”蓮柔明媚的大眼打量著沈醉,並不相信他的話。嘴角一撇,往小蠻腰一抹,寒光一閃,拔出纏在腰間的軟劍,迎風一抖,挺個筆直,遙指沈醉,喝道:“留下來吧!”
語落挺劍合身撲上,高速的運行中,劍尖在空中不住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顫動的劍尖讓人無法把握她會攻向何處。森寒的劍氣漫空卷至,籠罩著沈醉的身形。
“我真的只是路過,你不信我也沒法。 打攪了,告辭!”沈醉不想與她多做糾纏,撂下話一招“震驚百里”隔空擊去。後退半步,貼牆而下,雙掌往前一擊。 “轟”的一聲,將丈許長的一段牆震碎,碎磚激射,漫天的灰塵中,他看也不看院中。身形一轉,急速掠去。
房頂目標太明顯,所以他並不上房,只是順著巷子貼地急行,左彎右繞,眨眼間消沒於四通八達的小巷子裡。
院中的蓮柔剛剛化解了沈醉這一招似是而非但同樣威力極大的“震驚百里”,漫天的碎磚頭便鋪天蓋地般向她激射而至。她心中憤恨,卻也無法,只得將手中軟劍展開,揮出一片劍幕護住身形。
“叮叮噹當”聲中,近身的碎磚石盡數被她軟劍擊成碎末。等到她再提氣追出去時,早已不見了沈醉的身影。她四處張望,咬牙恨恨道:“這個混蛋,別讓我再遇見你!”
“好了寶貝,別生氣了,我看他真的只像是個路過的。 ”蓮柔的身邊忽然間多出一個人,金發碧眼,也非中土人士,正是他的父親西突厥國師雲帥。
雲帥是那種能令人一見難忘的人,身形並不魁梧,卻高挺瀟灑,渾身含蘊非凡的力量,氣質高貴,外貌只像是比蓮柔年紀略大的兄長。但他真正吸引人處,是那對深且溫柔而微微發藍的眼睛,與其高聳的鷹鼻與堅毅的嘴角形成鮮明的對照,使人感到他兼具鐵血的手段和多情的內在。醒著一頭披肩的金色長發,悅目好看。
“可他毀了我們的院牆。 ”蓮柔依舊怒氣難消,“即便他真的只是個路過的,那麼現在我們也已經結仇了,我絕不會輕饒過他的!”
“好吧,隨你所願。 ”雲帥輕輕笑了笑,卻又道:“但我必須提醒你一點的是,你的武功不如他。 若單獨遇上他的話,你需要份外小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