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大唐之大醉俠 作者:傭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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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sson007 2013-6-1 11:43: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54940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9
第九十章 新的身份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戰國時秦滅蜀後,置蜀郡,以成都為郡治,並按照咸陽城建制興築成都城垣。

    為了築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萬歲池和城東的千歲池,既可灌溉良田,養魚為糧,更可在戰時作東、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時蜀守李冰建成的都江堰,形成一個獨特的水利系統,一舉解決了成都平原水澇之禍、灌溉和航運三大難題。

    可以說,成都的繁榮有大半原因要得益於都江堰這一聞名的水利工程。其灌溉渠網呈扇形展開在廣闊的成都平原上,使成都平原成為“水旱從人,不知饑饉”的“天府之國”。

    長安、洛陽、揚州、成都,為時四大名城。唐中葉後,揚州與成都的經濟繁榮已超越了長安與洛陽這兩大都城,時有“天下之盛,揚一益二”的說法。成都也稱“益州”,“益”即指成都,可見其繁華。

    值此隋末之際,雖仍未有這說法,成都也未有如此大的發展,但此時的成都也已經是繁華無比。尤其是值此隋朝滅亡天下大亂之際,在四川三大勢力獨尊堡、川幫、巴盟的力主維護下​​,不稱王不稱霸,不捲入天下紛爭的戰火之中。使得成都宛如亂世中的世外桃源一般,人民安居樂業。各行業繁榮昌盛,又多有避難者流入,更帶動了成都地經濟繁榮。

    在深秋的曙光中,成都的城門緩緩打開,又迎來這亂世新的一天。

    隨著城門的開啟,整座成都城似也開始從睡眠中甦醒。城門口處,入城的、出城的。一大早便人流如織,來往穿梭。

    在進城地人流中。一名身材高大魁偉的大漢踏著吊橋昂首闊步而入。這人三十歲左右年紀,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地國字臉,顧盼之際,極有威勢。雖只穿了一身粗布衣衫,卻掩不住他那渾身上下透露出的凜凜氣勢。在身邊同樣粗布衣衫的菜農、小販中顯得鶴立雞群。十分突出。

    守門軍官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大漢,上下打量著,見他到了城門口,上前攔住,問道:“叫什麼名字?”

    大漢微微一笑,答道:“喬峰。 ”

    這個喬峰,卻正是沈醉易容喬裝改扮的。準備以現在的身份直接由川入陝,往長安啟寶。他如今乃是江湖上的知名人物。且是巫行雲一方的人。而長安乃是李唐地大本營,為免一路上少惹麻煩,好輕鬆取出寶藏,故決定改裝易容換個身份上路。

    易容術他也是學過的,早年得到的那部《神偷秘技》中便有詳細記載。雖然除了扮大盜外並沒多用過,但他記憶力超人這技術卻並沒忘記半分。何況。手頭還有書。只是他從未多練習過,卻未免手生,忙了大半夜才終於裝扮好。

    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扮他的結拜大哥,蕭峰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聲貌、形態、語氣、動作,抱括走路的姿勢。扮熟人就是容易,他現在是學的十足像。甚至連武功,他都能模仿照搬。除了內力的運用法門不同外,降龍十八掌地招式他可以從頭到尾,半招無錯的使出來。便是內力。他也可以模仿的十分像。少林龍爪手、太祖長拳。這些他也全都會。擒龍手也可以完全模仿出來。

    為免被人識破,他把招牌式的腰間掛的酒葫蘆也收了起來。不過現在報名字。他卻並沒有用“蕭峰”,而是用的蕭峰未被揭破遼人身份前用地姓。

    “哪里人氏?”守門軍官又問。

    “洛陽人氏。 ”沈醉回答的並無半分猶豫,顯是早已想好。

    “嗯!”守門軍官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可有通行證?”

    沈醉道:“在下初來,不曾辦理。 ”

    守門軍官道:“即如此,那就需繳入城稅。 ”

    沈醉卻也不問多少,直接從錢袋裡摸了塊碎銀子便遞了過去。

    守門軍官面上一喜接過,在手中掂著,道:“多了,我卻是沒零的找你。 ”

    沈醉笑道:“剩下的便請軍爺喝茶了。 ”

    “好,進去吧!”守門軍官也是喜笑顏開,客氣地讓開了路。

    沈醉大步而進。

    北宋的成都他也是去過的,自然是與現在不同。他一路走,四處打量著,似乎力圖找到些相似的地方。川、陝毗鄰,他進城來打算買匹馬代步由陸路入陝前往長安。

    信步往前走著,忽然間出現了被人盯視的感覺。走過了半條街,他發現被人跟踪了。跟踪者明目張膽,就在他身後十幾步遠外跟著。鼻中嗅到熟悉的幽香,他不用回頭便已知道了身後跟著的是綰綰。心中苦笑了下,暗道:“難道被她識破了?我地易容術不是這麼差吧!”

    想到這處,橫轉進一條無人地巷子裡去。綰綰隨後緊跟而入,她似不怕被人發現,跟的很緊。

    左轉右拐,沈醉轉進一條無人地死巷子里後,轉身面向綰綰,裝作初次相見眼神陌生的看向綰綰,奇怪問道:“姑娘一直跟著在下做什麼?”面對綰綰這演技高超的實力派演員,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說話的聲音也是學足了蕭峰,豪放洪亮。

    綰綰臉上帶了層面紗,雖看不清面目,但那誘人的韻味絲毫不減,反更增添了絲神秘的誘惑力。她一雙妙目流轉,上下打量著換了面孔的沈醉。柔聲道:“我剛才瞧你地背影與我一位朋友很像,看樣子卻是認錯人了。 ”

    “原來如此。 ”沈醉作恍然狀,眼神不露絲毫異樣,點了點頭,道:“若無它事的話,那姑娘就請便吧!”

    綰綰卻不走,道:“相識即是有緣。 卻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沈醉抱拳一禮,道:“在下喬峰。 姑娘有禮了!”

    綰綰回了一禮,道:“我叫綰綰,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 ”沈醉不想跟她再多做糾纏,頓了下便道:“喬某還有要事在身,綰綰姑娘若無它事的話,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既如此,那就不打攪了。 綰綰告辭!”綰綰又行一禮,起身後退。剛退開一步,卻忽然身形一閃,縱身欺進,當胸一掌向沈醉胸口印至。

    沈醉不知她為何突然出手,不由吃了一驚。隨即立馬想到,她可能是在試探自己武功。心中猜想的同時,手下絲毫不慢。左腳向前半步微屈。右手在身側劃了一個圈,一招“亢龍有悔”推了過去。

    自然不能用他慣用的武功,用的是他這半調子只知招試剩下自己摸索出配合內力運用的降龍十八掌。他昨夜以易容術化裝好後,剩下地時間便是練習摸索自創這配套的內力運用,直忙到天亮。

    兩人手掌還未接實,掌勁已先行交鋒。掌勁交接地霎那。綰綰的掌勁忽然間倒捲而回。天魔功在剎那間提升至極限,以婠婠為中心的方圓一丈之內,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個無底深潭,讓人生出往前撲跌的可怕感覺。

    沈醉卻如老樹盤根般絲毫不動,掌勁也未盡洩。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亢龍有悔”這一招的精要不在“亢”而在“悔”,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蓄而不露,留備後手。

    綰綰心中微訝。隨即雙掌如蝴蝶紛飛般拍出。漫天掌影含著凌厲陰寒地掌勁向沈醉攻至。

    沈醉身形一展,以矯龍昇天之勢騰起半空。一招“飛龍在天”,居高臨下往綰綰擊去。狂猛霸道的真氣如怒濤般當頭傾覆壓下,掌勢直罩住了綰綰方圓一丈的範圍。

    綰綰仰頭上瞧,雙手上揚,袖管中兩條白色絲帶如靈蛇般飛出,迅速地在頭頂上空交織出一片大網。

    “砰!”

    沈醉掌勁盡數傾洩在綰綰絲帶織出的大網上,被絲帶上所附的陰柔勁氣抵消。他藉著反震之力,一個後空翻,落於兩丈開外,喝問道:“綰綰姑娘這是何意?”

    帶網消散,綰綰的兩條絲帶又已縮回了袖中,面向沈醉笑盈盈道:“想不到喬兄手底如此硬朗,只是綰綰以前卻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喬兄這號人物呢?”

    “在下的底細沒必要告訴你吧?恕不奉陪了!”沈醉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綰綰,倒躍上身後一處人家的房頂,看綰綰沒有追上來地意思,方才穿房躍瓦,迅速遠去。

    綰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之內,眼中露出若有所思與饒有興趣之狀。

    此時是大白天,沈醉並不想惹人注意,正打算挑個偏僻無人的小巷子落下身形,掠過一個院子上空時,卻忽然院中一聲嬌叱傳出“什麼人!”緊接著一條人影從院中一處房中躍出,攔腰向沈醉一掌擊來。

    這女子的聲調陌生而又熟悉,陌生是因為他從沒聽過,熟悉是因為這女子說的漢語不標準且帶著股異域口音。就像他在現代時常見到的外國人說中國話一樣,就是這特殊地腔調令他產生了熟悉感。

    心念電轉間,那女子的攻擊已至。不再多想,身形一頓,前進的身形猛地停住,雙掌一封,一招“密云不雨”架住這女子的凌利一掌。

    “砰”的一聲,氣勁交擊,兩人各借反震之力拉開距離反退開去。

    交手的這剎那間,沈醉已看清了這女子的相貌。果不其然,正如她的口音一般,是個外國美女。

    棕色的大眼睛,一頭栗色呈波浪狀的秀發,使人一眼即曉得她非中土人士。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充盈著活力和生氣,令人感到這迷人地**內流動地定是野性的血液,絕不會輕易向任何男人屈服。

    此女地臉龐更是明**人,深嵌在兩彎秀眉下的一對明眸,像兩潭香冽的烈酒,充裕著驚人的吸引力,撩人遐思。在嬌巧鼻樑下配的是溫軟而充滿性格的紅色嘴唇,錦上添花地添多了一點淘氣。

    原書裡這樣的美女不多,又恰於此時出現於成都的更是只有一個。沈醉立時便猜到了這美女的身份,西突厥國師波斯人云帥的女兒蓮柔,且是西突厥可汗統葉護的干女兒。

    “姑娘莫要誤會,我只是路過的!”沈醉有些無奈的向著落於對面房頂的蓮柔解釋道。巧不巧正好路過蓮柔藏身成都的居所,沈醉真有些大嘆自己運氣夠“好”,更好的話說不定蓮柔老爹雲帥也正在這院裡的某個房間內。

    “路過的?你騙小孩兒嗎!”蓮柔明媚的大眼打量著沈醉,並不相信他的話。嘴角一撇,往小蠻腰一抹,寒光一閃,拔出纏在腰間的軟劍,迎風一抖,挺個筆直,遙指沈醉,喝道:“留下來吧!”

    語落挺劍合身撲上,高速的運行中,劍尖在空中不住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顫動的劍尖讓人無法把握她會攻向何處。森寒的劍氣漫空卷至,籠罩著沈醉的身形。

    “我真的只是路過,你不信我也沒法。 打攪了,告辭!”沈醉不想與她多做糾纏,撂下話一招“震驚百里”隔空擊去。後退半步,貼牆而下,雙掌往前一擊。 “轟”的一聲,將丈許長的一段牆震碎,碎磚激射,漫天的灰塵中,他看也不看院中。身形一轉,急速掠去。

    房頂目標太明顯,所以他並不上房,只是順著巷子貼地急行,左彎右繞,眨眼間消沒於四通八達的小巷子裡。

    院中的蓮柔剛剛化解了沈醉這一招似是而非但同樣威力極大的“震驚百里”,漫天的碎磚頭便鋪天蓋地般向她激射而至。她心中憤恨,卻也無法,只得將手中軟劍展開,揮出一片劍幕護住身形。

    “叮叮噹當”聲中,近身的碎磚石盡數被她軟劍擊成碎末。等到她再提氣追出去時,早已不見了沈醉的身影。她四處張望,咬牙恨恨道:“這個混蛋,別讓我再遇見你!”

    “好了寶貝,別生氣了,我看他真的只像是個路過的。 ”蓮柔的身邊忽然間多出一個人,金發碧眼,也非中土人士,正是他的父親西突厥國師雲帥。

    雲帥是那種能令人一見難忘的人,身形並不魁梧,卻高挺瀟灑,渾身含蘊非凡的力量,氣質高貴,外貌只像是比蓮柔年紀略大的兄長。但他真正吸引人處,是那對深且溫柔而微微發藍的眼睛,與其高聳的鷹鼻與堅毅的嘴角形成鮮明的對照,使人感到他兼具鐵血的手段和多情的內在。醒著一頭披肩的金色長發,悅目好看。

    “可他毀了我們的院牆。 ”蓮柔依舊怒氣難消,“即便他真的只是個路過的,那麼現在我們也已經結仇了,我絕不會輕饒過他的!”

    “好吧,隨你所願。 ”雲帥輕輕笑了笑,卻又道:“但我必須提醒你一點的是,你的武功不如他。 若單獨遇上他的話,你需要份外小心。 ”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30
第九十一章 麻煩不斷

“唉,本想著換張面孔換個身份會少些麻煩,不曾想這才剛一早上,就已經惹了兩個麻煩。不得不說,我的運氣還真是'好'。當然,如果是看美女緣的話,那就是真好了。可惜不是什麼好緣,先後都打了一架。尤其是綰綰這小魔女,當真是難纏的緊。我換了張臉都會被她遇到,也不知我們是不是真的這麼有緣?”
  
成都城外的官道上,沈醉策馬緩行發著感嘆。由於綰綰的出現,他不想在成都多做停留。怕不小心再被綰綰遇上,一個不好就被識破。以至於他連早飯都沒吃,買了馬就直接出城上路。
  
他現在已達到了傳說中的“辟穀”境界,不吃飯也一樣可以維持身體所需,所以吃不吃飯也就並非什麼緊要的事。 “人是鐵,飯是鋼”,這句話對他來說早已不適用。只是習慣使然,被弄得沒好好吃上頓飯還是讓他心情不爽。
  
“我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他哼著歌兒,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得得”的邁著四蹄輕快的小跑了起來。
  
“砰砰叮叮……”前方兩百多步遠外的一片樹林里傳來一陣兒兵刃交擊之聲。
  
沈醉今天不想再惹麻煩,因此心下雖略有好奇,但卻並不打算理會。充耳不聞,雙腿狠夾了下馬腹,馬兒四蹄翻飛急奔起來,他打算策馬快奔而過,遠離這片是非地。
  
但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卻偏偏與你作對。事與願違。
  
沈醉不想理這麻煩,但這麻煩卻偏就撞了上來。就在他將要策馬馳過打斗地點之時,一名四、五歲左右地孩童忽然從林中急奔了出來,眼看著就要與沈醉急馳的馬兒相撞。那孩童一驚,一時怔住,竟不知閃躲動彈,只知嚇得驚聲尖叫。
  
“小傑!”林中同時傳來了一男一女的驚叫聲。
  
  沈醉眼看著要撞到人。急忙勒馬提韁緊急剎馬。他現在力氣如何大,使勁一提馬韁。那馬便立時停住,“唏律律”一聲嘶鳴人立而起。他再一撥馬頭,馬兒便橫轉過了身軀,成了側對那孩童,兩隻前蹄這才重重踏在了地面上。
  
林中兩聲悶哼傳出,是剛才出聲驚叫的那一男一女,顯是這兩人失神之下被對手所剩吃了虧。
  
那被驚嚇怔住的孩童這時才反映過來。腿兒一顫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叮叮叮叮……”林中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聲響,隨即兩條人影從林中先後急射而出,落到了那孩童的左右,蹲身查看,急切問道:“小傑,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這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來歲。手中都握了把長劍,身上都帶著兩三處傷。都是不要緊部位地輕傷,只是他二人身上卻各沾染了大片的血漬,也不知是他們自己地,還是他們對手的,令人看的觸目驚心。
  
  男的似是個讀書人。頭上的書生帽被斜削掉了小半個,髮絲也被削亂,面目俊朗。女子作婦人打扮,清秀美麗,此時也是髮絲凌亂,秀美的臉上還濺了幾滴鮮血。兩人都是一臉的焦急關切之色,看樣子是這叫“小傑”地孩童父母。
  
“嗖嗖嗖……”林中緊接著又躍出了五名手執長劍的白衣女子,將這一家三口連旁邊的沈醉與他的馬一齊圍了起來。這五名女子中有三名女子也受了傷,血染白袍。
  
四名女子緊盯著那一家三口,另一名似是首領。瞧了眼沈醉。冷聲道:“不相干的人立即有多遠滾多遠,否則休怪我們姐妹劍下無情!”說罷。橫移一步,讓開了位置放沈醉走。
  
沈醉本不想管這樁閒事、惹這麻煩,但既然沒躲開撞上了,他便決定要伸手管一管。而且現在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很沒面子。雖然他並不覺著面子這種東西值多少錢,現在這張臉也是假臉,但被個女人威脅走,他還真拉不下這個面子。
  
何況他還差點撞了人家小孩子,又把人小孩子嚇哭,搭手救一把也算是作作補償。更何況他也見不得這麼點的小孩子落難,這未來的花朵還沒盛開,可不能就這麼被摧殘了。
  
瞧了那女子一眼,淡淡道:“眼下這事,我是管定了,就當是給這小朋友賠禮了!你們識相的話立馬就滾,否則也休要怪我辣手摧花。”他說著望向小傑,小傑已被他母親抱在懷裡,卻是已不哭了,只是還眼淚汪汪。兩個被人追殺地年輕父母聽聞他這話,都投以感激之色。
  
“哼,找死!”那領頭女子冷哼一聲,飛身一劍向馬上的沈醉胸口直刺而來。
  
沈醉舉手當胸,輕柔優雅,似慢實快。眾人明明看他出招緩慢,眼看那劍就要刺中他胸口,但下一刻那劍便被他兩根手指輕輕夾住。看上去他兩根手指並不如何用力,只是輕輕合攏夾住,但那女子手中的劍卻再難寸進。
  
女子心中正自大驚之時,忽覺劍上一股大力傳來。這股力雖然輕柔,但卻是綿綿不可擋,且渾厚無比,輕易便破開了她阻擋的真氣,直攻心脈。
  
“嘣”的一聲響,長劍齊中而斷,那女子檀口一張,“卟”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人則往後倒跌,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眾人皆驚。
  
“師姐!”旁邊兩名女子急忙閃身過來扶住,另兩邊女子也過來持劍護在她們身前,盯防著沈醉。
  
“走吧,我不喜歡殺女人。”沈醉輕輕將指間地半截斷劍拋到了地上。
  
“我們不是她對手,走!”那領頭女子在另兩名女子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面色慘白,果斷地發布了命令。狠狠瞪了眼那一家三口,又瞧向沈醉問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這筆帳咱們陰癸派今日記下了。”
  
“我叫喬峰。”沈醉心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答道。早在他內力攻進這女子的體內時,就已探知了她的內功路數,對於她報出陰癸派來並不驚訝。只是感覺這個身份這張臉惹的麻煩已夠多,看來卻是不能再用了,心中正在考慮著換一個。
  
  他的運氣實在有些不好。這才一天,就已惹了不少麻煩。
  
“我們記住了。你等著!”那領頭女子眼見她報出陰癸派的名號也沒能嚇住沈醉,只能撂下句狠話帶著四女轉身離去。
  
“叮啷,咣”五名女子一走,夫妻兩個扔下了手中劍跪倒在地,叩頭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沈醉翻身下了馬,道:“舉手之勞而已,起來吧!”他確實只是舉了舉手。
  
  這兩個卻並不起來。仍跪在地上,男的愧疚道:“只是因我二人之事,卻也為恩公惹了一大麻煩。那陰癸派非同小可,纏上後除非死掉,否則休想有安樂日子過。 ”
  
沈醉淡然一笑,道:“這陰癸派我卻是早已惹過了,再多惹一次也是一樣,你們起來說話吧!”
  
  兩人又叩了個頭。這才起身。又自做了介紹,這男地叫韓澤南,女地叫洪小裳,小孩子叫小傑,大名韓傑。這洪小裳原先也是陰癸派地門人弟子,與那五名白衣女子一樣。後來喜歡上了韓澤南。兩人有了私情,生了孩子,私奔叛逃,所以便一直被陰癸派追殺不斷。
  
這一家三口,沈醉在原書中卻也是有印象的,得知那五名女子是陰癸派弟子後,便也已隱隱猜到他們了身份。三人在路邊說了會話,韓澤南與洪小裳互相上藥包紮了上口便告辭離去。他們被陰癸派追地緊,卻是不敢多加耽擱。大恩不言謝,對於沈醉的恩。他們一家命都難保。卻也難說其它了,只有記在心裡。日後圖報。
  
對於這種事,除了將陰癸派滅了,沈醉也只能勸他們多加小心,平日里藏的深一點。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他沉默著,忽然心中一動,想到個能幫他們大忙的主意。急忙叫住了三人,然後將三人帶進林子深處,施展妙手,為他三人作了一番易容改裝,弄地全然變了模樣。並將易容術教曉了二人,讓他們以後若被發現,可以隨時換個臉換個身份藏匿。
  
一家三口又是一番跪謝之後,便在林子裡尋了條小路而去。
  
沈醉重回了官道上,解了拴在路旁樹上的馬,剛跨上馬鞍走了幾步。忽聞身後急速的馬蹄聲響,轉身望去,只見身後百多丈遠處,四騎馬縱騎如飛而來。
  
當先兩騎,兩個大光腦袋,在陽光下油然發亮。頂著兩個大光頭的人一個尼姑,一個和尚,一對禿驢。
  
尼姑很美,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勾魂攝魄。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如絲的細眉下眼角朝上傾斜,顴高鼻挺,粉紅的嘴唇配著整齊地雪白牙齒,艷光迫人,穿一身同樣艷光迫人、燦如雲霞的彩衣。
  
和尚很醜,又兇又惡,面目猙獰,額上還戴了個鋼箍,活像地獄裡的惡鬼,身穿件紅色僧袍。
  
另兩騎上是兩名女子,卻是先前追殺韓澤南夫婦五女中的兩名,並沒有那個領頭的。顯然是在沈醉的內勁一擊下受了內傷,顛簸不得。
  
有了這兩人作陪,又這等形象、這等打扮,沈醉立時猜出了這惡和尚、美尼姑地身份。 “惡僧”法難,“艷尼”常真。
  
“看來是找我麻煩來了,來的還挺快!這事兒不知綰綰知道了沒有,可別又被她給纏上。我現在還真有點怕見她,美人如虎呀!”沈醉心中胡言亂語著,撥轉了馬頭,等待著四人前來。
  
  麻煩既然來了,那就只有接著。雖然他並不想也不喜歡惹麻煩,但麻煩總是找他卻也讓他沒辦法。他已暗自決定,今天晚上就再以易容術換張臉孔換個身份。現在這個是不能用了,惹的麻煩夠多了。
  
“好小子,你竟還沒走,吃你爺爺一杖!”四騎近前,還隔著三四丈時,法難哈哈一笑,一聲大喝,便從馬上騰身而起,手中百來斤重的禪鐵杖帶起一溜烏光向著沈醉頭頂削砸而來。
  
沈醉安然穩坐馬上,並不動身,瞧得法難的重鐵禪杖鏟頭削砸而來,揮起拳頭一拳打中鏟頭橫面的無刃處。他這一拳,用的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韋陀杵”。
  
想天龍原書中,慕容博在少林寺演練這韋陀杵時,拳打大樹,打的是樹幹,卻將樹頂的兩根粗大樹枝震落。沈醉這一拳用地正是這一招,擊中地雖是禪杖頭,受攻擊的卻是法難握禪杖地兩手臂。
  
“砰”的一聲,拳杖交擊發出一聲大響。
  
  法難一聲悶哼,倒翻而退。他雖功力強橫,膂力奇大,但沈醉功力卻比他更高,這一招又是神功非凡,卻是如何禁受得住,只覺兩臂疼痛,宛若被撕裂一般,已是在沈醉的這一招“韋陀杵”下吃了虧。
  
沈醉接他一杖,卻仍是安然穩坐馬上。眼見著他將要落地,緊接著一掌擊出,這一掌是降龍十八掌裡的“突如其來”。掌勢極快,掌風才起,“砰”的一聲,隔空一掌已然擊實。
  
法難一聲慘叫,當場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往後飛跌,直往馬上的“艷尼”常真撞去。
  
“師兄!”常真眼見得法難受傷,直撞過來,一聲嬌呼,騰身而起。空中一個旋身,披在身上的“**彩衣”脫落,露出坦露粉臂,把她惹火身段表露無遺的一身勁裝,配上她的光頭,反更增誘惑妖媚的騷勁。彩衣一兜一轉,使用柔勁接住了法難偌大的身形,將他放到了地上。
  
而此時沈醉已從馬上騰空而起,一招“飛龍在天”直壓而下,強勁的掌勢將兩人全部罩了進去。
  
常真“**彩衣”一旋,如彩雲般升起,迎住沈醉這一掌。
  
沈醉內力再增,狂猛霸道的真氣如水銀洩地般直接浸透“**彩衣”,將衣上常真的內力驅逐而出。這彩衣立時便如變做了他的武器一般,在他內力摧運下變的堅硬如鐵,如一塊大鐵板直蓋而下。
  
常真大驚,但在沈醉掌勢籠罩之下,避無可避,唯有拼盡全身功力硬擋這一擊。
  
  “砰!”
  
“呃!”常真硬接了這一記“飛龍在天”,如何能承受的住沈醉狂猛霸道深厚的真氣,當時被攻入心脈,臟腑碎裂而亡。委倒於地,**彩衣落下,正好將她由頭到尾屍身蓋住。
  
“啊!”法難瞧見常真身死,不顧傷勢爬起身來一聲大吼揮舞禪杖照著沈醉後腦砸來。
  
“砰!”沈醉半轉身一個強勁側踢,直接將法難踹飛了出去,這一腳勁力更踢爆了法難心臟。讓他雙目圓睜,落在地上再爬不起來。
  
沈醉瞧往馬上的兩名女子,兩女皆不由打了個冷戰,渾身驚懼。
  
  “走吧,我不殺你們!”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31
第九十二章 千古帝都
  
  文物薈萃,千秋帝都。長安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稱的關中平原渭河南岸,週、秦、漢、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均建都於此。
  
南是秦嶺山脈中段的終南山,重巒疊嶂,陡峭峻拔,成為南面的天然屏障,有“重巒俯渭水,碧嶂插遙天”的磅礴氣勢。北則有堯山、黃龍山、嵯峨山、梁山等構成逶迤延綿的北山山系,與秦嶺遙相對峙。
  
在這些山嶺界劃出來的大片沃原上,長安城雄據其中,渭、涇、灃、澇、潏、滈、滻、灞諸水宛如晶瑩閃爍、流蘇飄蕩的珠串般環繞縈迴,形成“八水繞長安”之局。這些河流猶如一道道的血脈,既給長安提供豐富的水源,也使長安充滿活力。
  
“秦中自古帝王州”,正因種種戰略和經濟上的有利條件,自古以來,長安便得到歷代君主的垂青。
  
秦始皇贏政以之收拾戰國諸雄割據的​​亂局,開創出中央集權大一統的局面。到西漢張騫兩次出西域,開闢了長安至西域的絲綢之路,促進東西方經濟和文化的交流,長安更升格為國際級的名城,聯結中外文明的紐帶。其況之盛,只有東都洛陽堪與比擬。
  
隋朝建立後,創建新都,名為大興。唐代繼續沿用大興為都城,更名長安。取其“長治久安”之意,並不斷修建擴充,使之更為宏偉壯麗。
  
在十月初冬的一個傍晚,沈醉踏進了這長安古都,行走在行人如織、寬闊異常地朱雀大街上。
  
他現在的扮相是一個老人,五十來歲年紀,相貌清奇。頷下三縷長須飄灑,穿著一身隨風飄飄的白色儒衫。看上雲很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名士大儒的氣度。腰間佩著柄式樣古樸的連鞘長劍,一雙眸光清亮,打量著這隋唐時期的長安古城。
  
按理說,若要不惹人注目,應該扮些相貌普通地人物。那種大街上隨便一抓一大把,放在人堆裡毫不出奇的人才是最佳選擇。但他心底里卻是很想扮一些風姿不同、性格迥異地人物。換一張臉換一個身份扮演一個角色,這是一種新鮮的嘗試感,也是種不錯的感覺。
  
就如他在現代時曾聽人說過的一句話,每個人心中都有著表演的**。嗯,跨越年齡段的表演,很有些挑戰,他喜歡!
  
人生最主要是過的快樂,喜歡就好。他並不是怕麻煩。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不過他這一路來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原則,又裝作一副好好先生的性格,待人溫厚、有禮,一路行來,卻也並沒惹什麼麻煩。一路順風的抵達了長安。
  
在宋時他也到過長安,還記得第一次到長安時,是跟著巫行雲一起去的,他還是在長安城裡跟巫行雲學的“天山六陽掌”與“生死符”。那時的巫行雲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樣子,雖然聲音蒼老,但不說話的時候還是蠻可愛很討人喜歡地。
  
雖然現在的巫行雲很美麗,聲線悅耳動聽,但這時的他,踏足在這曾經的長安古城,卻忽然很懷念起了巫行雲“童年”時的模樣了。
  
  對於巫行雲的感覺。他實在很有些複雜。小地時候他常把她當作小女孩兒、小妹妹看待。喜歡逗她,尤其喜歡看她生氣發飆時的模樣。大了嗎。有些喜歡有些怕,還有些距離與陌生。尤其是現在再也不敢惹她生氣發飆了,反覺著沒有她小時候有趣可愛了。
  
但不管怎麼說,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一點是。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拿她當過一個老人家看待。
  
他在想著,此時的巫行雲在幹什麼?唔,會不會在拿著把皮鞭抽打師妃暄。啊,邪惡的想法呀……
  
他忍不住笑了笑,驅走了腦中很有些艷邪的聯想景象。從幽林小築出來後,他一直有些低落的心情,在這一路上終於好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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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長安的路上時,他聽到了一個關於巫行雲的消息。一個很令人震驚並令他有此邪惡聯想的消息,巫行雲把師妃暄給綁架囚禁了。天下第一高手挑戰白道武林聖地慈航靜齋地權威,這件事在江湖上惹起了軒然大波。
  
這件事就在前不久發生,據說師妃暄前去樑都總管府拜見巫行雲。說了些什麼江湖上沒傳出來,只是臨走地時候巫行雲卻將師妃暄強留了下來。以她的身手,師妃暄自然不是對手,被她當場擒住,軟禁了起來。
  
面對著巫行雲地強勢,目前靜齋對此還未做出反應。而與靜齋一向交好的寧道奇,也是不見露面。全天下都在猜測著靜齋會做何反應,並期待著這場風雲突變。山雨欲來風滿樓,密云不雨,期待著那一聲驚天霹靂、震天雷鳴,全天下翹首以盼。
  
這消息在江湖上如溫疫般蔓延,傳播的極快。沈醉在想,這消息應該是巫行雲故意使人散播的。他認為巫行雲是要以師妃暄為餌,要將慈航靜齋的人引來,一舉將這幫指手劃腳、多嘴礙事的尼姑們給剷除掉。
  
對於巫行雲的實力,他毫不懷疑。他同樣在期待著,期待著慈航靜齋被滅後,這個天下會有怎樣的震動。
  
宋時的長安,歷經唐末五代戰事之亂,幾經毀壞。不但城制規模早已不如隋唐的長安,更是繁華已毀,變得十分蕭條。雖到哲宗時,已有恢復,但卻哪裡比得上這現時的長安。
  
現時的長安城由外郭城、宮城和皇城三部份組成。宮城和皇城位於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內的各坊從左、右、南三面拱衛宮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為界,東西分屬萬年,長安兩縣。宮城和皇城為唐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則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各有佈局。
  
千百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田。
  
長安郭城共有南北十一條大街和東西十四條大街,縱橫交錯地把郭城內部劃分為一百一十坊。其中貫穿城門之間的三條南北向大街和三條東西向大街構成長安城內的交通主幹,其中最寬敞的是等若洛陽天街的朱雀大街,闊達四十丈,餘者雖不及朱雀大街的寬闊,其規模亦可想見。
  
沈醉在城中隨意閒逛,看著天色將晚,想起正事,向人打聽了躍馬橋的所在。問得路徑,幾經折轉後,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長安城中最壯觀的石橋——躍馬橋。
  
寬達十多丈的永安大渠橫斷南北,在前方流過。一座宏偉的大石橋,雄據水渠之上。
  
永安渠接通城北的渭水,是貫通長安城南北最大的人工運河,城內最主要的水渠,更是供應長安的一半用水與城內的水運交通要道。
  
躍馬橋雄跨其上,橋身以雕鑿精緻的石塊築成像天虹般的大拱,跨距達十多丈,兩邊行人造夾著的軍馬道可容四車並行,在大拱的兩肩又各築上兩小拱,既利於排水,又可減輕大拱的承擔,巧妙的配合,令橋體輕巧美觀,坡道緩和,造型出色。
  
橋上的石雕欄杆,刻有云龍花紋的淺浮雕,中間的六根望柱更與其他望柱有異,為六個俯探橋外的石龍頭,默默注視著橋下流經的河水與舟揖,構想獨特。
  
沈醉知道,楊公寶庫的開啟機關就在這六根望柱的石龍頭上。
  
在飛馬牧場時,沈醉就曾向魯妙子詳細詢問過楊公寶庫內的各種機關。望著永安渠的人,他仔細回想了一遍,“開啟機關、入口所在、內中情形”……記的清清楚楚,絲毫不漏。
  
他相信,今晚的取寶將會非常順利。
  
因為沒人能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開啟楊公寶庫,甚至於除了巫行雲與魯妙子外沒人知道他知道楊公寶庫的所在。巫行雲採納了他的建議,此時寇仲與徐子陵兩人正幫著她攻打宇文化及。打的熱火朝天,不可開交,希望在早日為傅君婥報仇。全天下關注楊公寶庫的人都在關注著這兩個“知情人”,誰又能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來取寶呢?而且,他又是易容改裝,變換了身份,變換了相貌。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33
第九十三章 劍寒梅香

天色已然暗淡,太陽早已落山,西邊的天際只剩了一線慘白。長安城中各戶人家、商舖已開始掌起了燈火,一盞盞的燈火亮起,昭示著黃昏的落幕、夜晚的來臨。
  
沈醉望了眼西方天際的那一線淡淡慘白,準備離開躍馬橋尋個酒樓用晚膳。剛轉過身來,便見一群人迎面而來,當先一人面貌英武、龍行虎步,卻是在洛陽見過一面的李世民。巧的是那一次也是他第一天到洛陽,而眼下也是第一天到長安就碰上了李世民,看樣子他與這位未來的貞觀皇帝還是很有幾分緣分的。
  
“這位先生請了!”李世民遠遠便含笑拱手見禮。
  
“小友有何見教?”沈醉聲音渾厚中帶著蒼老,手撫長鬚麵帶微笑,擺了把高人風範。微瞇著眼掃了眼李世民身後的幾人,其中有上次在洛陽見過的長孫無忌、尉遲敬德和龐玉,另有兩個陌生面孔,卻是不認得。這五人見李世民行禮,便也緊跟著行了一禮。

   李世民已近前來,道:“世民觀先生氣度不凡,意欲結識,還望先生能夠不吝賜教!”
  
“哦!”沈醉表演的很好,眼中現出驚訝之色,撫須的手放了下來,笑道:“原來是秦王殿下。賜教之語不敢當,能得秦王垂見,乃是老夫榮幸,豈有推卻之理!”
  
李世民笑道:“此處不遠便是長安城中最有名的福聚樓,便請先生移步一敘!”他說罷指了指福聚樓地方向。擺了個請的手勢。
  
沈醉客氣了兩句,兩人並肩前往。一路上李世民介紹了自己的五名屬下,沈醉得知另兩個沒見過的一個是杜如晦,一個是段志玄。沈醉也說了自己姓名,叫做梅易寒,乃成都人氏,少時好道。一向在蜀山中隱居,近日靜極思動出來走動。又自號“梅花居士”云云。一切都是憑空捏造,他說起來卻倒也是有板有眼、有根有底。他易容了這副相貌後便早將身份想好,一路上用的都是這身份,說話時也略帶了蜀地口音,斷不會讓​​人生疑。
  
沈醉為求破空,很是看了許多道家典籍,什麼《道德經》、《陰符經》、《黃庭經》、《莊子》、《列子》、《抱朴子》等。這方面倒也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一路上更是大談道法學說。又拋出幾段魯妙子翻譯出來的《長生訣》內容,其堅澀難懂、不知所云、似是而非,讓六人聽得是雲山霧罩、不明不白,心中直嘆“高人”。
  
福聚樓離躍馬橋不遠,一行七人片刻即至。
  
“……凡欲求仙,**有三:保精,引氣。服餌。凡此三事,亦階淺至深,不遇至人,不涉勤苦,亦不可卒知之也。然保精之術,列敘百數;服餌之方。略有千種,皆以勤勞不強為務。故行氣可以治百病,可以去瘟疫,可以禁蛇獸,可以止瘡血,可以居水中,可以辟飢渴,可以延年命。因此,煉氣導引之術方為求仙證道之正法。練武之人內功之術便是由我道門煉氣之法延伸發展而來,雖凡舉種種。百十上千。然殊途同歸。練至先天境界,皆可卻病延年、壽元增長。若再可精進。更進一步,則長生可求……”
  
李世民要了間包廂,點了酒菜,七人賓主坐定,沈醉便接著大談。什麼求仙、長生,一氣胡侃,說的是玄之又玄。
  
正說到此處,忽然房門被人“呼喇”一下推開,一人當先而入,哈哈笑道:“聽說二弟也在這裡,為兄特來打個招呼!”
  
這人自稱為兄,不用說便是大唐太子李建成。沈醉轉眼望去,只見李建成與李世民相貌相似,身材也相若,只是臉孔較為狹長,亦欠了李世民凜然地正氣,但雙目神采逼人,看來亦非等閒之輩。
  
  李建成身後,一人緊跟而入。此人頎長挺拔,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藍滾白花邊地武士服,外披白色羊皮袍,背掛長刀。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潔白似少女般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烏黑閃亮的頭髮以白巾扎著髮髻,長得英偉不凡,氣魄懾人。一對修長的眼睛具有某種令人害怕的深遂而嚴肅的光芒,銳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對手地虛實。
  
他一進來,目光在房中一掃,瞧到沈醉時,雙目一凝,便與沈醉對上了眼。他雖作漢人打扮,但相貌上卻帶著外族人的​​特徵,沈醉立時猜到這人該是以一手“狂沙刀法”,爭得與跋鋒寒齊名域外的突厥年青高手可達志。不過跋鋒寒已死,他現在算得是一枝獨秀了。
  
  沈醉微微一笑,目光和煦。兩人目光一對視,可達志銳利如刀的目光便似春雪消融般被他溫暖和煦的目光化去。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李世民等人一見是李建成,連忙起身行禮拜見。
  
李建成衝著他們微微頷了頷首,一眼瞧見仍端坐不動的沈醉,目光一寒,沉聲喝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不來拜見本殿下?”
  
可達志盯著沈醉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有如實質,渾身氣勢勃發,一股壓力直迫而來。可達志身後,又有李建成一方的七、八人從門外湧入,此時亦目露寒光盯視著沈醉,有地手都已按到了刀柄、劍柄上。
  
李世民、長孫無忌等人忙以目光示意沈醉起身行禮。
  
沈醉視如不見,衝著可達志淡淡一笑,絲毫不受他壓迫的氣勢影響,目光從容不迫的移到李建成臉上,道:“老夫既非你大唐臣子,亦非你大唐治下子民,因何要拜你?”
  
“二弟,這便是你招攬到的人嗎?”李建成陰冷的目光從沈醉身上移開,轉而緊盯著李世民問。
  
李世民道:“太子殿下誤會了,梅先生並非臣弟屬下,我們亦不過剛剛相識不久。”又道:“梅先生乃世外高人,不可以俗禮視之,還望太子殿下能看在臣弟面上,海涵見諒!”
  
“哼,世外高人便可枉視國法禮數嗎?”李建成冷哼一聲,戟指沈醉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大膽無禮的老匹夫拿下!”
  
  “鏘鏘,嗆啷……”
  
一片刀劍出鞘聲響,左右數人持刀按劍而出。
  
“鏘!”一聲清越脆響,寒光一閃,沈醉拔劍而起。劍一出鞘,劍氣縱橫,房中溫度立時驟然下降。
  
長劍古色古香,劍刃霜寒賽雪,近柄處地劍刃雕刻著一枝梅花。最奇特處是隨著房中溫度的下降,竟有淡淡的梅花香傳來。
  
這柄梅花古劍在沈醉眾多的收藏品中也算是數一數二,堅韌、鋒利、寒冷,最奇特是一經內力摧運便有梅花香從劍上傳出。
  
劍還握在沈醉的手中,但面對著沈醉的人,卻似都感覺到了這柄梅花劍從沈醉的手上飛出,如一道經天寒虹般直刺而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擋亦來不及擋,那劍便已刺中。腦中一震,渾身發寒,往後縮退。這一瞬間,心神為之奪。
  
“嗆!”可達志被逼的不得不拔刀出鞘,摧運刀氣相抗,並將太子李建成護在內。像他這樣的高手自然不會就被沈醉的這齣鞘一劍奪去心神,但如此一劍卻也是令他心中大為震驚,同時心中戰意狂升。如此對手,實在難求。
  
李建成心中大驚,心神一顫,出了身冷汗。若非可達誌及時拔刀護助,他怕也要是心神被奪,狼狽縮退。儘管他修為也是不凡,但這一劍卻也主要是對著他地,劍尖直指著他。
  
李世民這一方眾人也是大驚,料不到這位自號“梅花居士”地“梅先生”劍術如此高超。李世民更是起了大力招攬之心,他天策府內算得頂尖的高手本就不多,前不久更被巫行雲一舉擄去了李靖夫婦,如今正急需這樣地高手助陣。但眼下之局卻也有些弄的太僵,他心中同時暗自思索對策,該如何化解。
  
  房中一時靜極。
  
“好劍!”沉靜片刻後,可達志盯著沈醉手中的梅花劍吐出了漢語發音有些不標準的兩個字。
  
“好刀!”沈醉瞧著可達志手上的狂沙刀回敬了一句。
  
“梅先生,請勿衝動!”李世民勸慰了沈醉一句,轉向李建成抱拳道:“太子殿下,今日此事全因臣弟而起,有什麼全由臣弟一人擔著。今日此事便請揭過,改日臣弟一定登門請罪!”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34
第九十四章 醉劍迎風

  對於沈醉方才那一劍所表現出的實力,李建成心裡有些膽怯。但他這邊也有可達志這樣的高手,又仗著人多,所以他也並不怕。而且他打定李世民現在不敢公然跟自己衝撞,最多只能嘴上說說,並不敢出手相助,如此那“老傢伙”就只是單獨一人。所謂“好漢架不過人多”,有此機會能夠打擊李世民,在這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上聲望比自己這正牌太子還要高的二弟面前抖威風,他豈會放過。若能將這李世民將要招攬的高手斬殺當場,那就更是再好不過。
  
  他想像著到時候李世民臉上的表情,心中忍不住得意。面上陰惻惻一笑,道:“二弟,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實在是這老匹夫大逆不道。且他非是我大唐子民,來歷不明,身份不明,又有這樣的身手,說不定是哪方勢力派來的奸細甚或刺客,二弟切不可被他給騙了。”
  
  他頓了下,又接著道:“二弟呀,你想想,如有這樣身手高明的刺客混進了長安,無論是父皇還是你我兄弟以及朝中大臣的安危都將受到嚴重的威脅。為兄這也是防患於未然,先將這樣的危險人物控制起來,待證明了他身份,自會還他自由。二弟,你也莫要再講情,否則本殿下會懷疑你勾結外人。到時,卻莫要怪我這做大哥的不講情面。”他說到這裡,話音一冷,隨即沉聲喝道:“可達志,給我將這來歷不明的奸細拿下!”
  
  “遵命!”可達志斷然應諾。向前兩步逼進沈醉。雖只是短短兩步,但他這兩步之內氣勢卻是不斷增長,到身形站定,已攀升至顛峰。狂沙刀催運出剛猛無倫地刀氣,直迫對手。房間內在沈醉那出鞘的一劍下變得已是如寒冬臘月的溫度,此時這半邊在他的刀氣催運下立時轉為“狂暴風沙”般的凜冽氣勢,溫度也如沙漠裡的酷熱。
  
  房中竟現一時奇景。半邊寒冷,半邊酷熱。一面是寒冬。一面卻是炎夏。兩人的氣勢不斷交鋒,處在寒熱交鋒線上地人立時便都退了開去。勢已成水火,一觸即發。
  
李建成認定了沈醉是奸細,拿大局來說話,李世民卻也無法。他雖知道沈醉這個假身份的姓名來歷,但這些都可以造假,實在不是很有力地證據。但他也並不想讓情況繼續激化下去。李建成雖說是要控制住沈醉查明身份,他卻知道自己這位大哥實在很有可能讓人將沈醉格殺當場。一旦動了手,怕是再無迴轉的餘地,這是他所不願見的。因此他立即改勸沈醉,道:“梅先生若能信得過世民,不妨先放下兵器,世民在此立誓,定保先生無恙!”
  
  對於李建成的表現。沈醉實在很有些驚訝。他對這被李世民奪了皇位的大唐第一位太子認識不多,以前一直以為他就是個草包。但以他剛才的那番話看來,這傢伙還是很有幾分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地。那一番話,說的是合情合理,藉口找的也是實在好、實在巧、實在妙,連李世民也一時辯駁不得。無法反對,反而改勸起了自己放下武器,乖乖合作。
  
沈醉頗有興趣地重新打量著李建成,向李世民道:“我雖信得過秦王殿下,但實在很信不過這位太子殿下。而且,我也從未有束手待縛的習慣。自己的事,還得是自己去爭取,秦王殿下你說是嗎?”說罷頗有深意地瞧了眼李世民,這一眼很有內容,很有內涵。讓李世民看得心頭一驚。
  
在可達志凌厲刀氣與凜冽氣勢的壓迫下。他還能從容自若地的侃侃而談,而且氣勢絲毫不見減弱。這份功力。這份氣勢,實在是讓可達志與房中的所有人都大大驚異。
  
尤其是可達志,心中更是大為震驚。他已經將自己地功力催運到了極致,但在氣勢上卻仍不能占到絲毫上風,而對方卻還能從容不迫、侃侃而談,且氣勢絲毫不弱,完全不受他影響。只憑這一點,他就能判知對方仍舊留有餘力。而且他感覺到對方應付自己似是十分輕鬆,好像並沒將自己看在眼裡。
  
事實也是,從氣勢交鋒到現在,沈醉確實並沒多看他一眼。不能得到對手的重視,這一點是令可達志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出道至今,他雖然也遇到過不少比自己修為要高的人,但這些人卻從不敢輕視於他。就連堂堂的突厥“武尊”畢玄,也不能夠輕視於他。
  
這一點,是令他非常自豪的一點。但現在,他卻遭到眼前對手地輕視,甚至是忽視。看對方那侃侃而談的氣度與瀟灑,好像就不當自己存在一般。這令他難以接受,更加難以忍受。但他知道高手對決最忌心浮氣燥,因此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如狼般狠狠盯著沈醉,冷冷道:“梅先生,請賜教!”
  
沈醉還正準備開口向李建成說幾句話,卻被他突然打斷,心裡很是不爽。閉了剛剛張開的口,微微皺了下眉頭,瞧了眼可達志,微怒道:“你這蠻夷,當​​真是好不知禮。不知打斷別人說話,是件很不禮貌的事嗎? ”轉向李世民道:“秦王殿下,將來你若取得了天下,定要好好教化這些蠻邦夷民,讓爾等知我中華禮數。若不聽教化的,便儘早殺個乾淨,以免後患。”
  
這裡放著個太子,他卻向李世民說這番話。這是什麼意思?房中諸人心中都能清楚明白,李建成臉色愈發陰沉,李世民則是心中大驚,急道:“梅先生切莫胡言!”
  
“我可不是胡說。”沈醉輕搖了搖頭,手撫長須微笑道:“老夫頗善卦相之術,今日便在此透露天機。這大唐的天下。終究還是你李世民地!”
  
挑撥離間明顯到此處,若非剛才那一番交談李世民知這“梅先生”道法高明,斷卦面相之學高超當在情理之中,都差些懷疑這位“梅先生”真是奸細了。這句話讓他驚讓他喜,驚的是這話若傳到了李淵耳中,此事實難善了,喜的自是沈醉透露地那所謂“天機”。
  
  但喜是在將來。驚卻在眼下,此時還是要應付眼下。心中暗道了聲“對不住”。他立即喝道:“你這奸細,莫要胡言來作弄是非。”轉向李建成面露慚色,拱手道:“太子殿下慧眼如炬,此人果真是個奸細。臣弟不才,竟被他所騙,殿下莫要聽信他挑撥之言!”
  
李建成冷“哼”一聲,並不作言。只是臉色越發陰沉地可怕,向可達志喝道:“達志,還不給本殿下動手拿下這胡言撞騙的老匹夫!”
  
雖然仍未能察到對手地破綻,找到出手地良機。但此時此刻,可達志實在是再難忍下去。而且他知對方仍留有餘力,此消彼長,時間一長,對他越發不利。此時也是不得不出手。再加李建成言語相逼,當即狂沙刀“嗡”然一震,暴喝一聲,身隨刀走,如閃電雷霆般的一刀向沈醉當頭劈去。
  
沈醉從容不迫地橫劍相架,恰到好處地架住了可達志的這一刀。刀劍相擊。火花四濺,“當”的一聲大響,震驚全場,讓人耳中都產生嗡鳴。
  
沈醉半步未退,身形更是連晃都未晃。可達志那凌厲至極的一擊似是投進了一個可怕的漩渦之中,未能激起絲毫變化。反是可達志卻覺一股莫大的反震之力從對方劍上直湧而來,心中震駭的同時,連忙撤刀後退,借勢旋身。電光激閃,刀氣瀰漫。整個身形化作一股旋風般將沈醉圈在內。
  
  每一個旋身。都帶起一陣充滿節奏感和勁力地呼嘯聲,狂沙刀交又織出鋒芒雷射。攻守兼備的罩網。奇異的勁氣,以可達志為中心像沙漠刮起的狂暴風沙般,以雷霆萬鈞之勢往沈醉襲去。
  
  不論是否懂得武功.無不感到可達誌已化為一個可怕的風暴核心,大有擋者披靡的威力。最厲害處是可達志的每個旋轉速度都有微妙的差​​異,教人難以預先掌握他攻勢襲體地精確時間。
  
可達志的狂沙刀法,分為“旋、吹、滾、卷、破”五訣,刻下使出的正是“旋沙訣”,像沙漠裡的旋風般變幻莫測,使敵手無法捉摸。
  
這間包廂似被可達志的攻擊轉化成了一望無際的風沙,連沈醉方才催運出地森寒劍氣都被一時剿散。如此功法,換過其他人.確會生出望風沙而潰敗的氣餒失落感。
  
沈醉卻仍是巍然不動、從容不迫,招招相架,劍幕如山,防守的是嚴絲合縫、水潑不進。可達志的旋風再大,他卻猶似風中的傲骨寒梅,深扎地底,風吹不動。手中招招不慢,口中卻還哈哈笑道:“帝王心術,從來便是如此。秦王有此心,足堪擔這天下!”
  
密集如雨、震耳欲聾的刀劍交擊聲中,他接了李世民的這一句話。刀劍聲雖響,卻不能掩住他的話音,一字未漏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這一句話,配上李世民地突然轉變,眾人無不心中雪亮。
  
李世民更是心中大驚,當真有些懷疑這位“梅先生”是敵方地奸細了。看了眼滿臉陰霾的李建成,他卻不敢再出言辯駁。所謂“言多必失”,他卻是不敢再多言了。
  
可達志一聲長嘯,旋轉地身形一停,刀法忽變,幻出流沙滾動般的刀浪,重重往徐子陵攻去,正是狂沙五訣中的“滾沙訣”。旁觀諸人無不看得呼吸頓止,透不過氣來。
  
“好個蠻夷,果是不凡,今日且教你嚐嚐本居士的手段!”沈醉又是哈哈一笑,改守為攻,身形一晃,斜劍使了招自創“醉劍”裡的“杯酒戈矛”。
  
“叮”的一聲,梅花劍挑中狂沙刀。
  
可達志的刀再“滾”不下去,惟有避開。
  
沈醉得勢不饒人,身形一晃,腳踩“醉夢逍遙步”而上,緊接著一招“梧桐醉雨”揮灑而出。
  
漫天劍光化作雨點激射,在他​​的身形踉蹌搖晃中,東一篷西一篷,猶若風吹雨飄。而在他變幻莫測的奇異步法中,這劍雨卻風吹不定,讓人不知下一篷雨會從何處刮來。
  
“叮叮噹當”的密集刀劍交擊聲中,可達志身形再退,面色略有些慘白。這一招他守的相當艱難。
  
沈醉如喝醉酒般,身形左搖右晃、似倒非倒,臉上表情似笑非笑,蔑視地斜睨著可達志。在可達志怒火中燒的一​​刻,挺劍再上,劍演“斗酒十千”。
  
  劍氣縱橫,寒意刺人。劍氣交錯間,有氣吞山河之勢。
  
忽爾劍法又變,無氣亦無勢,似化作了綿綿的春風般,房中的氣溫亦作回升,恍惚間溫暖如春。
  
  綿綿春風吹人醉,似醉又似夢。
  
“叮”的一聲,沈醉的梅花劍刺中可達志狂沙刀的刀面。刀橫在頸前,劍刺中刀身。
  
“果然好劍!”可達志面色慘白,聲音有些沙啞,眼神有些幻散。
  
  “當然好劍!”沈醉收劍。
  
可達志不動,忽然一口鮮血噴出,仰天便倒。氣已竭,命已喪。但他渾身上下,卻無一點一絲的傷痕。
  
沈醉的這招“醉夢無痕”,本就是傷人無痕。劍招如春風拂面,陰柔的劍氣凝於劍上而不散,通過兵器的交擊送入對手體內,破壞對方​​的真氣運行,更進一步則直接破壞對方的經脈與內臟。可達志表面無傷,其實已被沈醉送入體內的陰柔劍氣攪碎了經脈與內臟。
  
在眾人的震驚當中,沈醉身形如鴻一閃,一招“觥籌交錯”已欺進了李建成身前,劍尖抵在了李建成的喉結上。劍刃上的寒意與生命受到威脅的刺激令他渾身汗毛直豎,頸間的熱血似也被那森寒的劍氣凍結,他只是震驚著、害怕著,一句話說不出來。
  
李建成的手下這才回過神來,揮舞兵刃四下里圍上,卻投鼠忌器,不敢妄動,只是叫囂著“快放了太子殿下”。
  
沈醉轉過臉來望向李世民,微微一笑,道:“秦王殿下,可要老夫助你一臂之力,清除掉這前路上的障礙?”
  
“先生莫再要胡言害我,先生若真要助我,就還請高抬貴手放了太子殿下,世民在此拜謝了!”李世民長揖相拜,態度誠肯。沈醉的建議十分誘人,他雖然很想,但此時卻並非好時機,這地點更非是好地點。李建成若在這裡死了,他絕對脫不開干係。
  
“人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這帝王心,卻也是個海底針呢。嗯,換個說法,應該叫做'天心難測'!”
  
沈醉淡淡的說著,不放過任何挑撥的機會。李建成他自然不會殺,殺了誰跟李世民去鬥。李元吉嗎?一個可是不夠。雖然他不願直接幫巫行雲打天下,但若這機會跑到了眼前,他是不吝於出手出口一番的。話音一落,他身形晃了幾晃,“鏘”然一聲,寶劍入鞘,人已輕鬆脫出了李建成手下的包圍圈到了窗口。
  
“秦王保重!”沈醉微笑望了眼李世民,躍窗而出,口中拈詩一首,臨走不忘將這高人風範裝到底。
  
“貴逼身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天秋。東南永作擎天柱,誰羨當年萬戶侯。”
  
人已遠去,聲卻仍響在房中眾人的耳中。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37
第九十五章 順利取寶

  寅時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人一夜中睡的最深沉的時刻。往日的長安城此時早已是一片漆黑靜謐,但今日直到了此時,長安城中仍是人馬奔騰,到處都見舉著火把的一隊隊官兵挨家挨戶地仔細搜查詢問著各裡坊內的人家。四面的各個城門更是嚴兵把守、嚴加戒備。
  
  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自稱“'梅花居士'梅易寒”的人。這個人據說是敵方勢力派遣來的刺客,今日大鬧福聚樓,不但殺了長林軍中的突厥年青高手可達志,更是差點殺了大唐的太子殿下。
  
  唐皇李淵得知此事後,大為震怒,立即下令長安各軍嚴加徹查。對於有勾結刺客嫌疑的秦王李世民更是大加訓斥,不但立即下令收了他的所有兵權,還對他下了禁足令將其軟禁府中。不得皇令嚴禁踏出府門一步,同時派了一隊御林軍精銳將整個秦王府都監管了起來。
  
  出了福聚樓後,就立即找了個隱蔽處變換了身份相貌的沈醉得知這一切後,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
  
  永安渠上躍馬橋,剛剛有一隊官軍手持火把從橋上奔過。便見得黑影一閃,橋下面靈巧的翻出一個人來落在了橋上。此人一身黑衣,渾身上下**的,好像剛從水里出來。瞧身材面貌,卻正是恢復了本來面貌的沈醉。
  
  他是從遠處的永安渠潛下,直接游到這裡的。已在水下面打開了控制橋上六顆龍頭開關地鈕鎖,正是剛從水里出來。此時城中巡邏的正緊,因此他上得橋來不做絲毫停留,立即便將橋正中兩邊的那六顆龍頭開關以正確無誤的手法全部開啟。
  
  “咔嚓”一聲輕響,最後一個龍頭開啟後座回原位。隨即整座躍馬橋便忽然輕輕地顫動了起來,他不等這顫動停止,便立即縱身而出。直奔寶庫入口所在的西寄園。
  
  西寄園為獨孤閥的府第,楊公寶庫的入口便在西寄園地北井中。
  
  沈醉到長安後並沒有去打聽西寄園的所在。因為他早已從魯妙子地指點中知曉。先前在長安城中游盪時也早已踩了盤子探好了路,現下是輕車熟路。
  
  “無影千幻”的輕功身法全力展開,他如黑夜裡一隻往來如風、出沒無常的幽靈,迅速的到達了獨孤家西寄園的所在。
  
  獨孤閥雖在洛陽的爭鬥中被王世充打敗,損失不輕,有所失勢。但作為一門出了隋、唐兩代開國皇帝皇后的門閥大族,獨孤閥在長安城中仍是地位尊崇。並深受唐皇李淵地重視。
  
  因此長安城中此時雖有官軍四處搜索巡查,但卻沒人敢來打擾獨孤閥所住的這處西寄園。獨孤閥眾人對於今日之事也有所聞,但也不過是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到該睡覺的時候還是都早早地上床睡覺了。誰也不會想到今日作為主角的那位“梅花居士”梅易寒是沈醉易容裝扮,也不會知道他此來長安是來開啟楊公寶庫取寶,更沒人會想到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楊公寶庫的入口就在他們家目下所住的這西寄園內。
  
  園中不時傳來幾聲隱隱地咳嗽聲,是那位練功出岔後落下哮喘頑疾的尤老太太發出的。她自落下這毛病後,便從沒睡過一夜好覺。此時雖已至凌晨。她卻仍不時被這病給折騰醒。園中眾人對此早已習慣,所以仍能睡的安穩。除此外園中便是一片安靜。
  
  尤楚紅雖然昏沉沉地醒著,但以沈醉輕功的高明以及如今的修為又如何會被她發覺。還有兩個負責守夜照顧尤楚紅地丫環也醒著,但她們不過只是普通人毫無修為,指望她們能夠發覺等同於指望明天的太陽會從西邊升起。
  
  因此,沈醉在沒有驚動園中任何人的情況下。便順利地找到了北井所在,然後合身跳了下去。
  
  井很深,即便白日也是光線難達,兼在水內,又是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以他的夜視能力在此處也是大受影響,好在他早有準備,從懷裡摸出了顆核桃大小的夜明珠。
  
  此非明火,在水中亦不受限制。明珠一亮,當時柔和的瑩光四射。
  
在充足的光線與腦中熟記的魯妙子指點解說下,他輕易便尋到了開啟機關所在。不像原書裡寇、徐二人一般。在這井中瞎摸黑。還尋摸到了井底連通著的地下河,在河底走了大段地冤枉路。
  
  “軋軋”地聲響中。隨著井水面上的一塊井壁緩緩凹陷下去,沈醉地載寶之旅正式開始。
  
是的,他此來只是來裝載寶貝的,而不是尋寶。
  
  毫無懸念,毫無意外。有著魯妙子這設計建造者的詳細指點,一切都很順利。順利的避過了任何機關,順利的找到了真庫所在,順利的以金龍壺裝載了所有寶物。連假庫裡的寶貝他也一個都未放過,重中之重的“邪帝舍利”自然更是不會忘記。然後,他打開了那條直通城外的秘道出口並關閉了其它的所有入口,順利的直接從秘道出了長安城。
  
相比於原書裡寇、徐二人的遭遇,沈醉取寶的過程簡真順利的不像話。但是,誰教人家求到了魯妙子的詳細指點呢?不像寇、徐那兩個愣頭青,直到魯妙子死了之後才得知“楊公寶庫”是魯妙子當年一手設計建造的。
  
沈醉剛剛從秘道裡出了長安城,一直派人輪班監聽地底情況的齊王李元吉便帶著手下一夥人趕到了西寄園。自得知了楊公寶庫是藏在長安城中的消息後,他便一直留心。這西寄園一向是他疑心的地方,尤其是北井,只是機關未啟,他無論如何卻也查不到入口。
  
只是從他接到異報,到做出分析,然後率人直撲而來,緊趕慢趕卻仍是慢了一步。沈醉已重新封了入口,他仍是怎麼查也沒有任何發現,不由懷疑地底的異動可能是因為另外的原因造成。是他太在意楊公寶庫,過於敏感了。
  
天下都知,楊公寶庫的所在只有寇仲與徐子陵二人知道。而據他的消息,這二人如今正還幫著巫行雲帶兵攻打宇文化及,如何能分身來長安。
  
向著被驚醒的獨孤家眾人告了罪,李元吉帶著手下出來。在路上向著身旁年輕的海南派掌門也是他得力的幫手梅洵問道:“梅洵,你說我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據我們的消息來看,寇仲與徐子陵二人如今確實不可能分身來長安。”梅洵年輕英俊的臉上眉頭微皺了下,道:“不過卻也不排除另有他人知道楊公寶庫的所在。那羅剎女有機緣既能夠發現,別人難保就沒有同樣的機緣。”
  
李元吉點了點頭,深皺著眉頭,緩緩道:“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的話,那麼近日來長安城中最可疑的人就是今日在福聚樓大出了風頭的你那位本家了! ”
  
梅洵道:“此人確實最為可疑。我還聽說他道法精奇、通博易理,想來也該精通機關術數之學,實在是最有可能察知楊公寶庫所在的人。”
  
李元吉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另外派人去成都查他的底細身份,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或者真是哪方面派來的奸細、刺客?”
  
只是他不知道,他要查的根本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任他花費再大的力氣,派再多的人手,這希望無異於也等於是盼明天的太陽會從西邊升起。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40
第九十六章 邪帝舍利

     沈醉並不急於返回樑都,出了長安後轉而奔向了秦嶺山脈。他要找個地方研究“邪帝舍利”,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無疑是個合適的地方。楊公寶庫的地下秘室雖然也是不錯的地方,但卻並不絕對安全。因為他記得原書裡寇、徐二人開啟了寶庫後,也曾被人在隨後不久發現。並且他還隱約記得魔門中人有套感應舍利的方法,能感應到多麼具體他不知道,但寶庫上方不遠的無漏寺裡就隱匿著化作佛門高僧的邪王石之軒,他實在不希望自己正研究到緊要關頭的時候被石之軒突然發現並闖進來。
  
     他記的倒沒有錯,不過卻有一點遺漏。那就是魔門中只有歷代邪帝一派的邪極宗才有人掌握這個方法,原書裡石之軒也是從金環真那裡逼迫出來才掌握的。而現在邪極宗的四大弟子全都已命喪他手,自然再沒人給石之軒抓住逼迫去。而且即便是石之軒真能感應到了,也不定就能找到寶庫裡去。
  
     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並不想多冒這哪怕只有萬一的風險,在寶庫裡也忍住了好奇沒有打開封存舍利的罐子去察看。因為他還記得原書裡說“邪帝舍利”同樣是件危險的東西,詭異難測,他希望研究時不受任何人的打擾,要絕對的安全。
  
     秦嶺,位於關中平原以南,在漢代即有“秦嶺”之名,又因位於關中以南,另名“南山”。北側斷層陷落。山體雄偉。勢如屏壁。 《史記》中說:“秦嶺天下之大阻也。”因此,它有“九州之險”的稱號。
  
     秦嶺山脈在關中大地上呈蜂腰狀分佈,氣勢磅礴,山峰眾多,東、西兩翼各分出數支山脈。西翼地三支為大散嶺、鳳嶺和紫柏山。東翼分支自北向南依次為華山、蟒嶺山、流嶺和新開嶺。山嶺與盆地相間排列,有許多深切山嶺的河流發育。中段主體為太白山、鰲山、首陽山、終南山、草鏈嶺。
  
  其中中段的山區離長安最近,當年前一個時空中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眾人開辦聚會的“萬仙大會”地點便在這一帶山脈中。沈醉也是在這裡救出當年“返老還童”的巫行雲​​。並與他在這一帶山脈中躲藏過一段時間。二人那次到長安,也是因為這裡離長安近。事情解決掉出了山區後便奔的長安。所以這裡對沈醉來說也算是故地重遊,他對這一帶的山區也算比較熟悉。
  
  他們上一次所在地是首陽山一帶,這裡離長安也較近。但這一次沈醉因著安全與保險起見,乾脆直奔了秦嶺最高峰也是主峰的太白山,這裡離長安更遠,也更加地人亦罕至。不過他還是按著記憶遊了回首陽山舊地,懷念了回當年與“童年小雲”同甘苦、共患難的生活。
  
  太白山歷史悠久。自古以來就是一座中華名山。夏商時稱“物山”,周代稱“太乙山”,至魏晉始稱“太白山”。
  
  秦嶺山脈是南方與北方的天然屏障,也是長江、黃河兩大水系的分水嶺。太白山作為秦嶺山脈的主峰,其自然地理條件更為獨特,不但風景秀麗、景色迷人,更是奇峰林立、山勢崢嶸。主峰高聳入雲,氣勢雄偉。山頂終年積雪不化,盛夏時節,從關中平原眺望,白雪皚皚,銀光四射,蔚為奇觀。 “太白積雪六月天”乃是著名的關中八景之一。高山區還有著許多高山湖泊。碧波蕩漾,湖光山色,令人陶醉,有“太白池光”、“高山明珠”之稱,此則為太白山八景之一。
  
  沈醉一路瀏覽著太白山的美景,直奔上了最高地山峰。放眼望去,到處白雪皚皚,仰天望地,頓生人身渺小之感。回身俯望,但見腳下群山綿綿。正是“會登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有著“八百里秦川”之稱,富饒肥沃的關中平原亦在他的腳下綿延。數不清的城鎮星羅棋布,“千古帝都”的長安此時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那顆最大的“棋子”。
  
  站在這裡,他有種俯望眾生的感覺,心胸寬廣只覺可納天地,呼吸間吞雲吐霧。一時心情激盪,不禁仰天長嘯。聲如金石,裂雲穿空。好在他還有些常識,為免引發雪崩,控制了聲音往四方擴散,只往上送,一時激得離山不遠地雲氣激盪,雲舒漫捲。
  
  呼吸著山頂稀薄冰冷的空氣,他四下里轉著,最後尋到了一處被積雪覆蓋幾乎掩埋住的天然山洞。推開積雪,清出洞口往裡瞧去,只見這洞並不深,只有兩丈左右,倒還寬闊,因著在向陽的一面,內裡光線很是充足。
  
  只是洞裡並不平整,坑坑洼窪,怪石突出,不過沈醉對此已很滿意,這點小問題不難解決。走進洞內,“哧”地一聲運出火焰刀,將一塊大石削平。從金龍壺中取出了一個綿軟厚實的錦墊鋪置其上,順便取出了裝有“邪帝舍利”的小銅罐放到腳下。
  
  他轉身盤膝坐到錦墊上,俯身打開罐蓋。入眼地是一罐水銀,並不見舍利,該是沉在下面。水銀是有毒的,雖然他不怕,卻還是不願直接把手伸進去拿。他望著水銀想了想,微微一笑已想到了辦法。隨即將意識再次沉入金龍壺裡,在裡面翻檢了半天拿出雙筷子來,然後執筷伸入水銀液裡。
  
  感覺著筷子探到的東西,他運筷夾了出來。黃芒倏現,筷端夾住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黃色晶體離開罐內的水銀液。晶體似堅似柔,半透明​​的內部隱見緩緩流動如雲似霞的血紅色紋樣,散發著淡淡而詭異的黃光。
  
  沈醉打量片刻,以另一隻手接過舍利,扔掉筷子兩手上下相抱置於小腹處,然後兩手內各運出兩道真氣往舍利內探了進去。
  
  真氣剛一探入到舍利內。一股沉重如山,奇寒無比,邪異至極點的至陰氣流立即如決堤巨浪般狂湧反襲而來,沿經脈直侵而入。同時腦海內幻象叢生,出現充滿血腥地可怖畫面,耳內似聽到千萬冤魂齊索命地厲呼。
  
  沈醉不由得渾身一震,緊守心神。順手臂經脈反襲而來地舍利內奇陰奇寒的邪異真氣則是來者不拒,立即將其引導入膻中氣海內吸納。北冥神功全力開動。將進入膻中氣海內地邪異真氣立即吸收轉化。同時將氣海內原有的真氣分化陰陽,互相旋轉,從慢到快,不片刻就迅速旋轉開來,吸力倍增,湧入體內的邪異真氣速度再增。並同時溝通天地精氣入體,只一瞬間。天地精氣便從已開發貫通地十二正經上的所有穴道一起湧入。
  
  這樣地經歷他在吸收和氏璧內的異力時已有過一次,可以說是駕輕就熟。溝湧天地精氣入體是用來增加自身可控制的真氣,他不知道邪帝舍利內的邪異真氣與元精的儲量到底有多大,所以先提前做好準備,以免措手不及像上次開始時那樣失去對真氣的控制。
  
  而相比於和氏璧那相等於一個星球的龐雜信息量,邪帝舍利地精神力入侵就顯得有些小兒科。不過兩者也是各有千秋,和氏璧是量大而雜,攻擊手段靠的就是單純的信息轟炸。邪帝舍利內所存有的則是歷代邪帝心中的各種邪惡思想。有血腥、有暴力、有凶惡、有恐懼、有瘋狂,也有淫邪與各種**情景的誘惑。
  
  相較起來,反倒是邪帝舍利的精神入侵對沈醉來說更具危險一些。和氏璧內的精神信息雖然大,但畢竟那個星球上並沒有產生類人地高智慧生命體,沒有人類這樣複雜的思想。雖然龐大而雜亂,但沈醉只是緊守著心神不去理會便也挺過去了。
  
  而邪帝舍利內則全部是歷代邪極宗邪帝的邪惡思想。這些人多是邪極一時的人物,內心想法之黑暗邪惡讓人難以想像。沈醉也是人,許多陰暗他心中有時也曾想過,他所直面的是人心最深處的陰暗面,那些黑暗邪惡地思想與各種**至極的畫面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心靈。一個不小心,他便會被某個想法給引誘,心神立告失守,界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守的相當艱難辛苦,非但要抵禦這些想法的誘惑,更要戰勝自己心中的陰暗與邪惡。這對於他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邪帝舍利”乃是第一代邪帝謝泊。為尋找一套有關醫學的帛書,無意中於一座屬於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內發現的陪葬品。
  
  邪帝舍​​利被謝泊發現時。是放在墓主所枕後頸之下,滿佈血斑,晶瑩斑駁,因屬晶狀地半透明特質,故歸類為黃晶,事實上它和任何黃晶石都有很大地差異。
  
  最惹起謝泊興趣的是此晶球似乎蘊涵某一種奇異地力量,經謝泊長期試驗,得出一個驚人的發現,就是晶球擁有吸取和儲存人類真元和精氣的奇異特性。這發現實是非同小可。
  
  道家有所謂三元,其在天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為精氣神之三物。而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正是整個道家的修煉過程。在元精、元氣、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氣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煉提升而得。元氣和元神因每個修行之士際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異,元精卻並無分歧。
  
  這一發現令謝泊欣喜若狂,經多年鑽研,終創出一種把元精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時他離大歸之期不遠,遂在臨終前把元精盡注球內,並囑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內元精的方法。
  
  自此晶球被命名為“聖帝舍利”。
  
  這帶來魔門兩派六道中邪極宗最頭痛的問題,像謝泊這樣博學多才,識見超凡,擁有大智大慧的人實屬百年難得一見,歷代繼承者雖殫思竭力,千方百計,仍像坐擁寶山,分享不到半點好處。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斷吸取各式各樣有害或無害的元氣,令問題更趨複雜,更難解決。
  
  不過歷代邪帝,只要非是橫死者,臨終前均依遺訓把元精注進舍利內,這亦成為邪極宗歷代宗主所選擇的辭世方式。
  
  因為種種變化,研究如何提取捨利元精成為高度危險的事,一個不好,動輒有走火入魔之險。間或有人能提取捨利內有益的元氣,確能令功力倍增,這事實使歷代傳人更是鍥而不捨。至於如何提取捨利內的元精,則仍是一籌莫展。直至向雨田出,以天縱之才,修煉“道心種魔**”,忽然悟出提取捨利元精之法,謝泊的夢想才得以實現。
  
  舍利內的雜氣是開放的,只有元精才是封閉的,與舍利內龐大雜氣交通的方法,就是通過真氣的交流。要汲取捨利內的雜氣並不困難,問題是無法控制雜氣輸來的份量和沒法子過濾隨之而來有害無益的死氣和邪氣。
  
  這兩點對於沈醉來說都並不成問題,雖然他也無法控制雜氣輸來的份量,但這些雜氣卻並不能一股腦兒的全部湧來。進來一股便被他的北冥神功轉化一股變為了他自己的北冥真氣,此長彼消,他的真氣越來越壯大,後面進來的再大也只有被他的真氣給吞吃掉的份兒。更何況他還有更龐大無匹的天地精氣做後盾,即便不能立馬吞吃掉,也會慢慢消磨掉,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那些死氣、邪氣,管你有害無害,也全部毫無例外的被吸收轉化,根本無需過濾。
  
  吞噬、吸收、轉化,這就是北冥神功的特點,也是最為厲害高明的一點。所謂“海納百川”,管你是什麼水,匯到了海裡最終都會變成海水。
  
  魔門中也同樣有吸取別人功力的各種邪功異法,但不論施術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氣只屬輔助或暫時性質,從沒有人能真的把別人數十年功力永久性的據為己有,並大幅和無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辦到,由於真氣本質的差異,只會是有害無益,動輒有走火入魔之禍。
  
  較高明是通過男女採補之術,吸取對方元陰元陽,但仍只是輔助性質,其中不無風險,非是上乘之道。
  
  但北冥神功卻是例外,它不但能將別人的功力永久性據為己有,並大幅增加自己的功力,而且毫無副作用。無論你真氣本質有什麼差異,都能給你同化。雖然吸收轉化的過程中會有所損耗,也不能夠無休止地增加自己功力,但瑕不掩瑜,這一點無傷大雅。故因此,才有號稱是“修煉內功的無敵最強作弊**。”魔門的武功無論多麼厲害,在這一點上也都是遠不能相比的。
  
  所以對於沈醉來說,吸收舍利所存的這些雜氣並不是問題,只在於一個時間的長短而已。目前對他威脅最大的則是捨利所吸收的歷代邪帝那些陰暗邪惡的思想,好在相對於舍利內所封存的龐大元精來說,這些雜氣只是小部分。
  
  他緊守玄關一竅,苦苦支撐,終於將舍利內的這些雜氣全部吸化干淨,腦海中的異像也立時消失。這段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對於他來說,卻彷彿有經歷幾生幾世的感覺。雖然守的相當辛苦,但受益也是匪淺。歷經了這一奇特危險的考驗後,他的心境修為也將大有進益。
  
  明心見性,無染無垢,圓融自在。
  
  舍利雜氣已去,只剩精純的元精。沈醉全力吸了半天,卻是並無反應。但他並不氣餒,一邊將吸入體內的雜氣作二次精煉,一邊用力吸,努力吸,氣海中的漩渦飛速旋轉,吸力大增。也不知過了多久,舍利內的元精才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40
第九十七章 三花聚頂

    邪帝舍利陡地黃光大作,舍利內出現奇妙難言的變化,就像往核心凹陷下去,變成一個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奇異空間。無間亦有間,有限又無限。

    舍利內的元精化作兩條小溪般分從沈醉的左右雙手經脈被他吸納入膻中氣海,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化作了河流源源不斷的被他吸納入膻中氣海。他的身體又離地飄浮了起來,盤膝浮在了半空,雙手所抱的邪帝舍利黃芒不斷閃爍,將他整個人以及洞中映照的忽明忽暗。

    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倏忽間天上風雲變色,烏雲翻滾,頃刻之間山頂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日昇夜落,晝夜移轉,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日夜,沈醉終於將舍利內的元精全部吸納煉化。心中有所感悟,隱隱間只覺有突破之兆。他並不立即起身,繼續將體內的元精精煉,溝通天地元氣入體的練功狀態也一直不曾停止。

    又不知過了多久後,任脈上的“會陰穴”忽然一跳,天地元氣豁然湧入貫通,緊接著不曾停止,“曲骨”、“關元”、“石門”、“臍中”… …,任脈上的諸穴被一一豁然貫通。接上去,又是督脈中的“人中”、“印堂”、“神庭”、“百會”、“玉枕”……

    奇經八脈,在接下來的極短時間被全部豁然貫通。至此,人體渾身上下的三百六十五處正穴被全部開通。天地元氣,瘋狂的透過這三百六十五處正穴往他身體內湧去。

    他已達物我兩忘地境界。漸漸到達完全忘記身體的感覺,周身如嬰兒似的柔和輕軟,非常安適妥貼,若存若亡。此時,唯一還有感覺的便是頭腦的反應。恍恍惚惚,朦朦朧朧,只覺如嬰兒初生。又似還在腹中未生。

    忽然間感覺頭頂天靈“百會穴”部分如天窗開啟,一道光明直透而入。這光似柔和又似強烈,從頭頂天靈直灌全身,豁然開朗而呈現無比清涼之感。猶如乘虛而下的一股清虛之氣,下降而遍灑及於全身。

    有一個成語叫做“醍醐灌頂”,沈醉此時便正是這種感覺。

    那光明不只是他體內的感覺或幻象,而是形諸於外,實實在在地存在。隨著光明的遍灑全身。他渾身上下陡然放射出光明。似柔和又似強烈地光芒從他的身體內綻出,在他的身周四射,讓他看上去宛若從天而降光明四射的仙人。

    舍利的光芒早已黯淡,在這透身而出的光明前更是黯然失色。

    有種發自心底的喜悅隨著光明地遍灑透達全身,這喜悅無因無由,就只是喜悅,沒有任何原因的喜悅。入定中的沈醉因這喜悅,臉上掛起一絲無意的微笑。

    烏奔兔走。日夜輪轉。

    等到渾身綻放的光明逐漸消散,隱沒於體內,沈醉對身體的感覺也逐漸回复。終於,他輕吐出一口氣,睜開眼來。盤膝的雙腿一伸展,自然地落到地上。他隨手將手中再無一絲元精的捨利裝入金龍壺中。看著自己潔白無暇晶瑩剔透如玉般地雙手。

    這一刻,他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巨大的變化與境界的明顯突破。身體的感覺如同新生一般,渾身清爽。宛若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中,通體舒泰。又宛若新生嬰兒般,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柔軟舒適。

    從頭頂天靈開啟,光明灑落,他就知道這是三花聚頂的境界。在吸收了舍利內歷代邪帝地元精與雜氣並完全煉化後,他終於得到突破,在短期內便迅速提升功力達到了三花聚頂的境界。從而一舉突破煉精化氣大關,踏入煉氣化神的階段。

    那頭頂的光明並非真的是從天上射下一道光明。而是他精、氣、神三華相聚於頂後交匯融合而形成的光明。從光明出現。三花聚頂的過程才算是正式開始,隨後光明遍灑。灌注全身,則是將體內的真氣以及身體骨髂逐步改造。到光明隱沒,改造結束,三花聚頂也告完成。

    三花聚頂是真正的能夠使人脫胎換骨、革故鼎新,讓人真正的重生,返老還童。除了形體未變化外,身體內地一切都如嬰兒般年輕。膚發、內臟,無不是處於最年輕最健康最完美地狀態。

    最大的變化則是真氣地變化,體內的真氣在改造中全部被液化,成為了液體的狀態。此時已不適合於稱真氣,該換個名稱,叫真元。更讓人驚訝的變化則是全身的經脈都消失了,或者該說是擴充到了整個身體,經脈如同身體,身體便是經脈。意念所動,真元在體內迅速流動,充斥於血脈之間。比之以前真氣的流動,更加流暢,更加迅速。幾乎是意念一起,真元便至。可聚可散,平時分散於身體各處,用時則可迅速匯集於一點。

    與天地元氣的溝通更加活潑靈動,不需要特意為之便能察覺到,呼吸之間都有天地元氣隨著呼吸進入身體。不需運轉神功便能煉化,精、氣、神合一,精元一入體,即化為氣,化為神,變成三者合一的真元。

    三花聚頂,精氣大成。踏出了這一步,踏過了這一關,他知道離自己的目標便進了一大步。他雙手握拳,感覺著身體內的強勁力量,心中喜悅,望著這些天來又快被積雪掩沒的洞口留下的那一線天,不禁自語道:“這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說罷,意念一動,洞口的積雪便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給從裡到外推了出去。推的十分平整,未有一絲遺漏。這便是三花聚頂後精、氣、神三華合一的功效,神念與真元相合,神念帶有真元的力量,不但可以用念力使物體產生作用力,而且念力的力量極大。

    這便如同他在現代時看的電影裡的念力移物的超能力,不過他現在的念力之強卻要比電影裡曾看過的強多了。雙眼掃過地上的銅罐蓋子,又是意念一動,那蓋子便突然從地上飛了起來準確無誤地扣在只剩水銀的銅罐子上,“咔”地一聲,蓋子在他念力控制下自動一轉又將鎖扣扣住。

    這是三花聚頂後的副產物,不需特意練習,只要你過了這一關就能夠擁有這項能力。強弱取決於各人原本的意念強度,各有差異。相比於巫行雲的念力之強,“八荒**,唯我獨尊”,能夠將方圓五丈的空間完全以念力禁錮,沈醉比起來就要弱許多了。

    他抬步走出了洞外,天空上雲遮霧罩,不見陽光,冷冽的山風呼嘯吹著,剌骨的寒冷卻不能讓他感覺到一絲冷意。他抬手一掌揮出,一聲響徹九霄的清越鳳鳴聲中,一道紅芒脫掌飛出。紅芒暴漲,迅速化作一隻丈許大小的火鳳。引頸展翅,破空呼嘯,勁氣凌風,捲動的地下積雪四散飄飛。

    火鳳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在空中一個靈巧的俯仰轉折,撞向三丈外的一個小雪峰。 “轟”然一聲,積雪飄飛,碎石激濺,竟將那小雪峰夷為平地。

    忽然間只覺一陣兒地動山搖,他的這一掌炸響終於引發了雪崩。山頂的積雪鬆動塌落,順著山峰的坡度向下漫捲滾動,“轟隆隆”之聲大作。雪潮如呼嘯的海浪,又如萬馬奔騰,從山頂傾洩而下,氣勢雄偉,蔚為壯觀。

    沈醉所在的這處積雪下是大面積的實地,而且也較為平整,並沒有被引發。他看著這壯觀的景色,心中一動,忽然呼嘯一聲,縱身一躍,落入了滾滾雪潮之中,踏著一股勢頭最高的雪浪,隨著這股雪浪往山下衝去。

    雪崩的威力雖大,卻並不能衝沒他相比起來小小的身影。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41
第九十八章 禍從口出

    下了山後,沈醉卻發現山下也下了場大雪,入目所見,到處都是白雪皚皚,銀妝素裹。到了有人煙處,知道了日子,他才知自己竟在太白山上待了一月有餘。從吸收舍利雜氣、元精開始,到三花聚頂結束,這個過程他也感覺用了不少時間,開始也能從天地元氣的變化判斷日夜輪換,只是怎麼也沒想到,竟是花費了整整一月有餘,真可謂是“山中無歲月”。

    他並沒往人煙稠秘密處去,而是仍沿著秦嶺山脈行進。沿著東翼直到華山,而後出潼關離開關中。出了潼關,便已是河南境內。在潼關城中,他又探聽到了關於巫行雲的最新消息。

    天下第一高手挑戰靜齋權威的後續情節是,靜齋齋主梵清惠於不久前糾集了佛門的四大聖僧以及淨念禪院的了空和尚前往營救師妃暄。先是口頭要求巫行雲釋放人質,協商不成自然是動手。據說巫行雲以一敵六,跟對方拼了個兩敗俱傷。對方六人聯手不但未能救出師妃暄,而且全部身受重傷。畢竟是個個實力不凡,倒也未有一人掛了。

    而巫行雲本人,聽說更是受傷頗重。自受傷後便一直閉關療傷,截止目前為止都未曾露面。便是連她手下的重臣大將,也不曾見過她一面,頗為神秘。江湖中人就此未免猜測紛起,眾說紛紜。甚至有傳言說她已因重傷不治身死,未免樹倒猢猻散。勢力迅速崩解,因此密不發喪,正在等待她的面首沈醉前去接收。

    “……令人奇怪地是,這沈醉最近一段時間在江湖上也是突然銷聲匿跡,好像消失了一般。 這麼大的基業等著他去接收,要是我早就……哎呀!”

    儘管歷經過邪帝舍利的幻象魔境後已然是定性大進,沈醉聽到此處仍是不免心頭火起。竟敢玷污他與小雲的純潔友誼。他意念一動,隔壁那一桌正談的起勁的三人忽然便被桌上的菜盤湯碗往臉上狠狠扣個正著。這話自然是再接不下去。

    三人淋了滿臉地菜液湯汁,狼狽不堪,立即跳了起來。用手抹了把臉,轉頭四面瞧著,那剛才一直說的最起勁地漢子惡狠狠地道:“**,誰搞的鬼?是誰,給老子站出來!”另兩人也在旁起哄助威。四下里尋找著作弄的人,惡言惡語、罵罵咧咧。儘管他們弄不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卻認定是有人搗鬼,不然那盤子還會自己飛起來扣人臉上不成?

    三人也是刀頭舔血的江湖漢子,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且還是關中最具實力的幫派京兆聯地人。武功也頗為不俗,在京兆聯中都擔著小頭目的身份,平日里也都是橫行慣了的人物。此時竟被人作弄,那還得了。

    “是我。 ”沈醉啜著杯酒,不緊不慢地道。

    三人的目光聚往他處,眼中怒火熊熊,當頭那人戟指喝道:“好小子,夠膽量。 竟敢作弄咱們兄弟,當真是老虎頭上也敢抓蝨子,給爺爺報上名來! ”

    “我就是沈醉。 ”

    此話一出,不但面前這三人驚異,廳中另幾十桌上百雙眼睛都“唰”地一起往他瞧來。

    沈醉並不理會,只是盯著那三人自說自話地道:“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你們該聽說過吧?現在,本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說罷,身軀忽然一晃。然後便聽“砰、砰、砰”三聲。緊接著三聲慘叫。那滿臉菜湯的三人全都捂著嘴往後跌飛,兩人跌到一張空桌上。連桌帶凳被二人砸碎,另一人則跌到地板上。三人全都捂著嘴“唔唔”有聲,卻說不出話來,手縫中滲著鮮血。三人掙扎爬起,將手拿開,張嘴一吐吐出滿口帶血的碎牙來。

    沈醉則拿著一條潔白的手帕擦著拳頭,他看似坐著根本沒動,實則剛才是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了三人面拳一人賞了一拳然後又迅速返回。只因他地速度實在太快了,廳中這些人的眼睛根本跟本上他的速度,所以只是看見他身軀微微晃動了下,那三人便被打了一口碎牙。廳中這些人個個張大著嘴,張大著眼,心中的驚訝簡直難以言述,直以為見了鬼了。

    “沈兄乃是江湖上成名的高人,何必要跟這些小嘍羅一般見識?”隨著一陣兒笑聲,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英俊男子從三樓走下。此人一下樓,廳中許多人便都連忙站起身來,看樣子全是這人屬下。那滿口鮮血碎牙地三人也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爬到這人身前跪下,想要訴苦,卻是嘴疼的說不出話來。

    廳中剩餘的食客一看這架式不對,立馬結賬走人。

    “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 我平生最是討厭這種造謠生事、污人清白之輩。 ”沈醉扔掉了手帕,傾壺為自己倒酒,只是盯著壺嘴裡傾出來的酒液看,並不看那男子,嘴裡淡淡地道。

    示意跪在腳下的三人滾到一邊,那男子哈哈一笑,拱手道:“在下京兆聯楊文幹,見過沈兄!”

    “幸會。 ”沈醉放下酒壺,端起斟滿的酒杯向著楊文幹舉了舉算是還禮,然後舉杯飲盡。

    “哼!”一聲冷哼,接著一把蒼老卻若洪鐘的聲音帶著怒意道:“好個猖狂的小輩!”

    “晃老哥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呀都是這麼狂,自以為有點本事就了不得了。 ”一個同樣洪亮的聲音笑著道,只是這人地聲音雖洪亮,說話時語氣卻是細柔,聲音還帶著幾分油滑與世故。

    說話間,兩個身材魁梧地人從樓上相攜並肩而下。左邊的是一個七、八十歲地老人,禿著頭。鬚眉皆白。身材高大魁梧而略見發胖,肚子脹鼓鼓的,下頷厚實,指掌粗壯逾常。本該是殺氣騰騰的凌厲目光卻給潔白如雪的一把美須與長而下垂至眼角的花白眉毛淡化了。若非那對瞇成一縫像刀刃般冷冰冰的眼神,此人確有仙翁下凡的氣度。

    右邊那人比起來便顯得不夠高大了,但若橫向比起來卻要比這身材發福地老人魁梧多了。此人是個大胖子,看上去在三、四十歲。穿一身印染著團福暗紋的錦服,作商賈打扮。兩手不知是否因過多贅肉。似乎特別短少,腆著大肚腩,扁平地腦袋瓜兒就像直接從胖肩長出來似的,加上兩片厚厚的嘴唇,看上去活似個大酒桶。

    這麼兩個人一起並肩走來,把本是能夠容納三四個人並肩行走的樓梯幾乎都擠滿了。

    楊文幹抬手指著下樓來的兩人,向沈醉笑道:“這裡還有兩位前輩。 讓我來為沈兄介紹!”

    “不必了。 ”沈醉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舉著酒杯看著這下樓來的兩人用肯定的語氣道:“海南派'南海仙翁'晃公錯,魔門天蓮宗宗主'胖賈'安隆,兩位幸會!”

    他能這麼輕易辨認出兩人,一是因為這兩人地形像很特殊,二是因為自從達到三花聚頂後,他發現自己記憶力超級的好。不止是被雷劈後產生超強記憶力後的這幾年中所發生的事,而是還包括了以前。似乎從出娘胎開始。到現在的事,無論大小,只要他用心去想,都能夠鉅細無遺地回憶起來。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語氣。每一個表情,如若在腦海中看電影般,詳細無比。

    而他本來忘了許多的大唐原著,在他這種超級的記憶力下便清晰詳細地回憶了起來那書中的每一個人物,每一個情節。甚至於他還能夠於入定中,在腦海裡重演一遍當年自己看這部小說地情景,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至乎每一個標點符號他都能在這樣的重溫中記的清晰無比。

    這又是一個三花聚頂後得到的好處。人的大腦其實可以記錄下人一生中的所有經歷,甚至包括剛出生時地情景。但人們在正常情況下大多回憶不起來。就像某件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小事。很可能你過上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鐘就會忘記。

    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很難清楚地在第二天清晰無比極其完整地回憶起前一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便是記憶力再好的人。也很難做到這樣清晰完整而又詳細無比的重複回憶。重要的事情,時間長了也會忘記。這是人類的記憶特性,但在三花聚頂後,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這些。記不清的,你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記憶裡穿越時空回到那個時候重新經歷一次。只要是你曾經歷過的事,你就可以在自己地腦海裡真切無比地再重新經歷一次。

    沈醉此話一出口,兩人不禁都是臉色一變,尤其是安隆,對於被沈醉這麼輕易地便識破他魔門的身份很是驚訝。

    “小輩無禮!”晃公錯再次怒哼一聲,踏前一步,目光冷厲地罩定沈醉。就在他踏步之際,強大地氣勢立即像森冷徹骨、如牆如刃的冰寒狂流般湧襲對手。

    沈醉毫不為所動,波瀾不驚,古井不波,連握著酒杯的手都不曾晃動半下,酒杯裡的酒水亦是如鏡面一般無一絲波紋。他穩定無比、輕鬆寫意地舉杯湊在唇邊飲盡,看著晃公錯笑道:“我怎麼無禮了?直呼你名字嗎?難道你起了名字不是給人叫的嗎?或者是要我稱您老人家一句'晃仙翁'才滿意?有道是'五十而知天命',你活了都快近百了,卻是連這'名'之一字都未能堪透。 哎,可哉!可嘆!”

    他輕搖著頭,又舉起酒壺為自己斟酒。

    晃公錯聞言怒火中燒的當兒卻又是震驚無比,自己一甲子多的精修,在氣勢上竟絲毫佔不到半分上風。看對方在自己強絕的氣勢壓迫下,仍能輕鬆寫意地斟酒、喝酒、侃侃而談,他如何不驚。換在相同的情況下,自己絕不能做的如對方這般,在這一點上,他心知自己已處於下風。

    而且他此時已是騎虎難下,被逼的不得不先動手,否則此消彼長,等到對方動手時那就會完全處於下風,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情勢下,他也顧不得什麼以大欺小的名聲了,當機立斷。倏然間兩眼精光大盛,鬚眉無風自動,四周的空氣立時以他為中心點旋動起來,由緩轉快,勁刮狂湧,冰寒刺骨,威勢駭人。

    一聲暴喝,晃公錯隔空一拳擊至。他的一拳就像給正對抗波濤侵撞的岸堤轟開一個缺口,所有本繞著他旋轉的勁氣一窩蜂的附在他的拳勁上,形成一柱局度集中的勁氣,由緩而快的猛然朝徐子陵擊至。

    以晃公錯為中心的方圓數丈的空間,倏地變得滴勁不存,被他這驚天動地的一拳全扯空了,可怕至極點。

    與此同時,沈醉左側敞開的窗口中漫天細碎的劍光如豪雨般向他激射而至。劍氣破空,發出“嗤嗤”的聲響,正是楊虛彥的幻影劍法。晃公錯的七殺拳與楊虛彥的幻影劍,從他的正前方與他的左側方同時夾攻而至。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42
第九十九章 刀花新絕

    酒杯中的酒已然斟滿。

    面對著晃公錯與楊虛彥這兩大高手同時臨近的凌厲殺招,沈醉卻是泰然自若,彷彿這兩大殺招只是兩股拂面而來的微風,他根本未去在意。他放下了酒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將酒杯放回了桌上,然後才出手。

    他的這些動作並不快,似乎就是平常喝酒的樣子,平常舉杯的動作與很平常的速度,沒有任何區別。但是當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的時候,晃公錯與楊虛彥二人的兩大殺招卻才將將臨體。

    這二人兩大殺招的速度在旁觀眾人的眼中無疑是很快的,若按正常範疇來看,像沈醉那樣平常的速度,不等他將酒杯舉起,這兩大殺招就早已臨體將他殺死的透透的了。但偏偏就是沈醉這樣平常的速度,等到他將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做完後,晃、楊二人的兩大殺招卻才將將臨體。

    如此,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沈醉的慢並不是真正的慢,而只是在視覺上給了人以慢的感覺。這樣一快一慢的強烈差異,讓旁觀眾人看的難受無比。即便是安隆與楊文幹這樣的高手,也是瞧得心頭一陣兒不舒服。

    旁觀的人都已是如此,作為當事的晃、楊二人自是更加難受。沈醉還未真正的出手,他們就已知這一招絕對奈何不了沈醉。

    沈醉的出手相當輕柔,不含一絲煙火氣。他只是輕輕地豎起一根手指。然後輕輕的往前點出,這一根瑩白如玉、細嫩光滑似女子地手指便輕輕接住了晃公錯凌厲無匹、氣勢驚人的這一記七殺拳勁。隨即他的手指往旁邊窗口躍進來的楊虛彥一指,晃公錯的這一記七殺拳勁便輕而易舉地轉變了方向,呼嘯著向楊虛彥轟去,無有一絲遺漏。

    這一拳與真正面對晃公錯全力轟出的一拳沒有任何分別,楊虛彥無法躲避。且他此時全力運劍沖前,想避也是避不開。二人的兩大殺招毫無意外地來了次猛烈地對轟與全面的衝撞。

    劍光碎裂,勁氣狂飆。

    楊虛彥一聲悶哼。往後飄飛。他畢竟功力不如晃公錯深厚,這一記毫無花巧地對沖硬拼下,已然是受了些內傷。

    晃公錯則是感覺自己的拳勁被沈醉移轉向楊虛彥後,這一拳便如擊向了空處,空空蕩蕩的毫無受力感,難受的幾乎要吐血,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跌。踉蹌往前踏出兩步。才收住了身形。

    剛剛站穩,“呼”的一聲勁氣破空風響,便見得眼前一個碩大的拳頭當面擊來。這拳頭不是實體地肉拳,而是一個半透明的金色虛影,緊握著拳頭的樣子,臉盆大小,如流星墜地般急砸而至。

    他驚覺時,這拳頭已至眼前。他來不及閃避,只得強壓下心中的難受與煩躁,吐氣開聲,一招“雙龍出海”雙拳齊出,往這碩大的拳頭擊去。

    這一拳自是沈醉擊出。而就在沈醉這一拳擊出的同時,安隆與楊文幹也同時動手發動攻擊。安隆倏地移往沈醉背後。陀螺般旋轉起來,攏手作蓮花勢,勁氣爆空生響,震人耳鼓,像朵朵盛開的無形蓮花,往沈醉印去,玄機暗含,攝人心魄,奇詭至極點。一出手就是他天蓮宗的鎮宗絕技“天心蓮環”,四周地空氣變得無比灼熱。瞬息間。他拱攏如蓮的一對肥手就送出五朵蓮勁。分取沈醉頭頂、背心、胸囗及左右腰肋間的五處要害。

    他這“天心蓮環”的巧妙處竟如李秋水的“白虹掌力”一般,曲直如意。竟可拐著彎的攻擊敵人。

    楊文幹則同時移向沈醉側面,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寒光閃爍地長劍。劍影翻飛間,道道割裂空氣般的劍氣縱橫而出,全向著沈醉的腿部下盤招呼。

    沈醉看也未看,豎起右掌向右後方一掌切出。掌緣一團赤芒閃爍,然後突然化作九隻月牙狀赤色半透明氣刃紛射而出。最令人驚異處是,每隻氣刃上竟還繚繞跳躍著火焰狀的氣焰,仿似燃燒的火焰一般。這就是他如今的火焰刀,真正燃燒著火焰的刀。火焰刀一出,四周的空氣變得更加灼熱。

    “砰砰砰……”

    沈醉一掌發出的九記火焰刀不但同時破去了安隆的五朵蓮勁與楊文乾地劍氣,還剩餘四記未損,各分出兩記向二人疾攻而去。

    晃公錯地雙拳與沈醉發出的宛如實狀地拳勁交擊,發出“轟”然一聲震耳大響,整個酒樓似乎都忽然顫了一下。晃公錯只覺雙腕如裂,一股沛然莫禦的大力沿著手臂經脈直貫而入,輕易破開了他經脈中阻擋的真氣直攻心脈。

    “啊”的一聲慘叫,口吐鮮血往後拋飛,將身後站著的京兆聯幫眾壓倒一片。不過在一片悶響痛哼後,這些人卻都先後站了起來,而晃公錯則是永遠再也站不起來。

    安隆在兩記火焰刀氣刃的夾攻下險象環生、狼狽無比,他本擬以自己巧妙的“蓮步”可輕易避開這兩記攻記,誰知這兩記火焰刀不但像他的“天心蓮環”一樣會拐彎,而且就似長了眼睛一般,總是尋著他的破綻追著他砍。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提聚剩餘真氣送出兩朵蓮勁破去了這一直追著他砍的兩記火焰刀。

    他的“天心蓮環”雖然兇猛霸道,卻是極度損耗真元。他剛才一下送出五朵,現在又是兩朵,已是他的極限,體內再無多少真氣可用。到得此時,已知己方奈何不得沈醉,又看見了晃公錯身死,更是心膽懼喪。一破去了兩記火焰刀便不敢再做停留,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提氣輕身要從另一面的窗口躍出逃逸。

    忽然間眼前一花,沈醉的身影便突然出現在了他準備逃逸的那個窗口前。沈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道:“安爺這便要走嗎?我剛剛偷學了一招,還請賜教!”他右手舉在胸前作拈花狀,說話時指間有白芒不時跳動,話說完後白芒便不再跳動,而是變作了一朵半透明狀的白色蓮花,大如拳頭,維妙維俏。

    手指輕輕一捻,這朵蓮花便脫手而出向著滿臉驚愕恐懼的安隆飄飛而去。

    安隆的眼中,這朵蓮花由小及大,似是充塞了他的整個視線,充塞了整個天地。這朵蓮花是那樣的聖潔而美麗,他似是被這美麗給痴迷住了,竟不知閃躲,呆呆地站著任那蓮花印上了他的額頭。

    安隆肥胖的身軀轟然倒下,雙眼圓睜,身上無一傷痕。

    沈醉的這朵“蓮花”乃是以拈花指勁聚成,自是陰柔無比,而陰勁傷人,則是向來無外傷。就像上次在長安可達志死在他那招“醉夢無痕”下的陰柔劍氣一樣。陰勁傷人若還能留下外傷的,那就是明顯的練的不到家。

    沈醉轉頭看向楊文幹,楊文幹雖也接下了他的那兩記火焰刀,卻是被灼熱的刀勁灼傷了經脈,此時握劍的手如痙攣一般正不由自主的抖個不停,面色亦是煞白。

    “聽說你跟楊虛彥是親戚?”沈醉問道,卻是不待他回答便又自己接下去道:“看來這傢伙卻是既無情又無義,而且很無膽,只接了一招便逃之夭夭了……”

    楊文幹看著沈醉,見他突然間既不說話亦不動作,不由心裡打鼓,不知沈醉如何打算處置自己。他想著求饒的方法與話語,提心吊膽著。過了片刻,卻忽然瞧見沈醉的身影越來越淡然後如煙霧般消散了。這才知道,他原來早已走了,只是因他身法太快,人雖然離去了,眾人的眼中卻還留著他的影子,直到此刻。

    眼看著沈醉已去,楊文幹心頭一鬆,再也撐不住,手中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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