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大唐之大醉俠 作者:傭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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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sson007 2013-6-1 11:43: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54939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45
第八十章 再次相見

    沈醉所說的打架自然是幫石青璇打架,依魯妙子給他的信裡所言前去幫忙對付邪帝向雨田留下的四大弟子。他原本便也有打算尋這四人,畢竟是向雨田的親傳弟子,想看看是否能從四人身上得到傳說中的“道心種魔**”。只是苦於不知這四人藏身何處,而書中這四人的第一次出場,也未曾說過詳細地點。便是有,他也是記不得了。

    徐子陵因簫聲遇到石青璇撞倒這四人完全是巧合,他可並不認為自己有徐子陵那樣的運氣,能在某日山野間亂逛時也恰好撞見。魯妙子請他幫這個忙,他自是心甘情願,甚至可說求之不得,簡直是正口渴時就有人來送水。

    巫行雲與畢玄的決戰一過,第二日一早他便獨自架舟南下。依魯妙子隨信所附的路線圖而行,沿通濟渠入淮河,逆流而上一晝夜後,出河轉入另一條水道,直達合肥附近後棄舟登岸轉入陸路。

    至此,便已行走了大半的路程,接近目的地。而此時也從上路時的八月末,走到了九月初。

    當晚於一座小鎮過夜休息後,第二日便開始了翻山越嶺的趕路。翻了幾座山,過了幾道嶺,於傍晚時分終尋得了目標山頭。

    那是一座山,一座奇山,一座目標顯眼的山,在周圍的群山之中顯得十分突出。山上岩石的顏色赤如硃砂,奇峰怪崖。層出不窮,極盡幽奇。山腳處,有一道小河蜿蜒流過,河上有座小橋,連接著盤山而上的幽徑。

    這座山確實是目標,但卻並不是目地地。目的地乃在這座山東南十多里的一座小峽谷內,因為石青璇目前正住在那裡。這座山是石青璇引尤鳥倦等人前來動手的地方。卻並不是她所住的地方。

    沈醉展開手中的地圖,再次確認了一下。然後收好地圖。展開腳法,往東南方向飛奔而去。十多里地雖不近,對於他來說卻不過片刻功夫便即趕到,並尋到了目的地。

    這座小谷景緻極美,谷內有一道水量不大地飛瀑從山頂傾洩而下,在谷中形成了一片小湖。一座小石屋便正依著湖邊背湖而建,屋前果樹婆娑。

    時值暮秋。早已果熟葉落。樹枝之上,只剩寥寥可數的幾片黃葉尚掛枝頭。已快落山地陽光斜照進山谷,映得那幾片黃葉變作通紅。

    沈醉打量著谷中的景色,踩著腳下的落葉走進山谷。他並未提氣輕身,乾枯的落葉腳踩上去發出“莎莎”的響聲。使得屋中的人已聽到了外面的響動,他剛走到幾棵果樹之間,前面石屋地木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青衣的石青璇俏立門內,明亮清澈的雙眼往他瞧來。面現驚訝之色。

    顯然,石青璇未曾料到出現在門外的是沈醉。

    沈醉微微一笑,道:“魯妙子讓我來幫你打架的。 ”

    “原來魯大師卻是請了你幫忙。 ”石青璇回以一笑,斜退一步讓開門來,擺手請道:“請進!”

    沈醉穿過果樹、空地,步入屋內。屋子以一道竹簾作屏風分為前後兩進。簾上繪著幾株青翠的竹子。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屋中家具物甚等一應家庭的必須品,無不齊備,窗明幾淨,清幽怡人。

    石青璇將他請到桌旁相坐,桌上擺放著一套茶具、一盆水果與一盆菊花。放茶具與水果的盆子都是以竹子編制而成,栽花地花盆也是竹製。將竹破開成片,緊密相圍成圓,上粗下細。外加兩道鐵箍而成。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道:“我去為你泡茶。 ”卻又忽然頓住,瞧著桌上的菊花笑道:“對了。 忘了你說過'對花啜茶'也是大煞風景之事,只是我這裡卻是沒酒,看來免不得要讓你做回煞風景的事了。 ”

    “我有。 ”沈醉說著已撩開外袍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拿過竹盤裡扣著的一隻茶杯,拔開塞子倒了一杯,端放到石青璇面前。含笑道:“上好地菊花酒,請品嚐!”

    美酒傾出,滿室飄香。

    “好。 ”石青璇將茶壺放回竹盤中,拉過張椅子坐下。

    沈醉已趁機為自己倒了一杯,舉杯道:“許久未見,今日再次相聚,當為此飲一杯!”

    石青璇舉杯與他對飲了。茶杯雖不大,卻是比酒杯大了許多,兩人都只是小飲了一口。放下茶杯,石青璇道:“算起來卻是已有一年了。 記得去年咱們第一次相遇也是在秋天,不過比現在卻是早了些時日,是在仲秋時節。 ”

    “不知不覺,原來竟已是一日年華逝去。 ”沈醉心中感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整整一年多了,嘆道:“再過幾日便是重陽了!”

    九月初九,除了是重陽節,對於他來說還是結婚紀念日。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憶起重陽舊事,卻只是傷心日。

    石青璇道:“這一年裡你可是聲名鵲起,在江湖上很是做了幾件了不得的大事。 ”

    沈醉搖頭苦笑了下,喝了口酒。稍頓片刻,問道:“打架的事是什麼時候?”

    石青璇道:“就是重陽那日。 ”

    沈醉點了點頭,舉杯喝酒。

    石青璇道:“謝謝你為魯大師治傷,我敬你!”說罷,先舉杯飲了一口。

    沈醉笑道:“我也要謝你。 謝謝你替我圓謊!”說罷,舉杯飲了。

    他當初找到魯妙子時,魯妙子以為他是從石青璇處得知的自己隱居飛馬牧場。這件事情,他解釋不清楚。便默認了。只是後來魯妙子與石青璇通信後,石青璇得知此事並未揭穿。他謝的便是此事。

    石青璇自也清楚,只是卻奇怪道:“那不知沈兄為何要說是我相告,難道早料到我會替你遮掩?而且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知道魯大師隱居在飛馬牧場這件事地?”

    看來魯妙子在信裡沒把此事寫清楚,沈醉笑道:“這事不是我說的,而是魯大師這麼以為的。 我當時只是報了自己的名字,他就以為我是從你這裡得知他隱居在飛馬牧場的。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 有時候太過聰明地人總難免會有些自以為是。 ”

    石青璇跟著笑了笑,問道:“那你又是從哪裡得知魯大師隱居在飛馬牧場地?”

    “恕難相告。 ”沈醉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我真地是很難向人解釋清楚。 即便說了,也很難讓人相信。 ”

    石青璇道:“你不說又怎麼知道你說出來別人不會相信?​​如果你相信我地話,不妨告訴我,我一定會相信地。 ”

    沈醉看著她清澈如水的雙眼,道:“真的?”

    石青璇真誠地微笑道:“你要學會相信別人!”

    沈醉又看了她片刻,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來。又拔開酒葫蘆的塞子倒了一杯,重新塞好放置一邊,舉杯在手凝神片刻,望著石青璇的雙眼,道:“還是算了吧!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我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地。 ”

    石青璇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無論什麼事。 你儘管說吧。 ”

    沈醉笑了笑,道:“好。 我說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信不信?”

    哪有人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石青璇不信。剛想開口卻忽然想到這可能是沈醉在拿這種匪夷所思的話來試自己的態度,話到嘴邊,愣是口是心非道:“我信。 ”

    沈醉繼續道:“那我說我來到這個世界後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會不會信?”

    “我信。 ”石青璇雖認為沈醉這話更是胡言。卻依然堅定地保持著自己的態度。

    沈醉卻已明顯地從她眼中看到不相信的神色,心中忽生戲謔之意,笑道:“那我說我從看到你地第一眼起就愛上了你,你相不相信? ”

    石青璇面上一紅,隨即轉冷道:“沈兄,請你不要再說這等胡話!”

    “看吧,我早就說你不會信了!”沈醉無所謂地搖頭一笑,舉杯飲了口酒。

    石青璇道:“我要你說地是你所謂的匪夷所思之事,又不是要你說這些胡話。 ”

    “好了,咱們不要談這些了!”沈醉端著茶杯小啜了一口。往窗外望了一眼。道:“天快黑了,你負不負責管晚飯?”

    又嘆了一口氣。道:“今天才是九月初三,還有六天,看來我是來得早了些。 這六天的吃住你得管,畢竟我是來幫你打架的,這可是玩命兒的工作,基本的溫飽問題你總得負責。 ”

    石青璇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沒好氣道:“放心,餓不死你地。 ”站起身來,上下瞧了沈醉一眼,嘆道:“我現在才發現,你這人很有些無賴性子!”說罷,轉身走進里間去。

    “什麼意思,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你可清楚,到現在為止,咱們認識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不過也就一整天的時間而已。 ”沈醉向著里間說道。喝完了杯中的酒,起身離座,拉門而出。 “我去外面轉轉!”

    沈醉出了門,在小谷中四下里隨處逛了逛,最後在小湖里用拈花指打了條魚。掏出匕首,戴了一雙鹿皮手套以免沾染魚腥,然後便動手剖腹去鱗清洗,處理乾淨後,又用鹽及身上所帶的調味料抹了才拎了回去。他當初在大理無量山劍湖谷底苦練武功時,這種事沒少做,自是做的無比順手,處理的也是十分乾淨。

    推門而進,直接進了里間,見石青璇正在切菜,屋角的爐子裡正燒著一鍋水。隨意打量了一眼里屋的佈置,將魚拎起道:“我弄了條魚,已經處理乾淨了,鹽也抹了。 可以直接上屜蒸。 嗯,我比較喜歡清蒸地。 如果你想要燉湯地話,我可以再為你弄一條。 ”

    石青璇停下刀,看著眼前已處理乾淨的魚。又奇怪地看了眼沈醉後,道:“我也喜歡清蒸地。 ”

    “那就好。 ”沈醉說罷,自己拿了只盤子將魚放好​​。轉身而出,又拿了酒葫蘆進來。拔開塞子往魚身上淋了些酒,道:“加點酒。 可以去腥增味。 ”

    這頓飯花費了有小半個時辰,共整治了四菜一湯一條魚。四菜兩涼伴兩熱炒,全部是野菜,四樣品種口感不同的野菜;一湯為野菜蘑菇湯,蘑菇也是野生的蘑菇;另一盤清蒸魚。主食,燜米飯。

    沈醉看著桌上的幾樣菜,很有些無語凝噎。向石青璇問道:“你平時就吃這些?”

    石青璇搖頭道:“沒有。 我平時只吃一兩個菜,有時不想做吃幾個果子就是了。 今天是為了招待你,才特意多做了幾個菜。 ”

    沈醉嘆氣道:“你說你又不是尼姑,幹嗎學人家吃素?很沒營養的,尤其是這些野菜。 人活一世,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為什麼要過得這麼清苦呢?後面那湖里,有地是魚;荒山野嶺的。 飛禽走獸也多地是。 又不是沒條件,怎麼就不知整治些好的來吃?”

    石青璇道:“沒有了,這些東西也很好的。 而且我雖然不是出家人,但也不喜歡隨意殺生。 尤其覺著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去殺生,覺著很對不起它們。 ”

    沈醉用筷子指著幾盆野菜道:“那你吃它們,怎麼就沒覺著對不起這些花花草草?所謂'眾生平等'。 不要以為它們都是死物,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 同樣是吃,何必在乎這些呢!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食物鏈頂端。 大自然的規律,就是弱肉強食,這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地。 ”

    “是這樣嗎?可是,我還是覺著有些對不起它們。 ”石青璇拿著筷子的手撐著下巴,兩隻眼睛像水晶般在黑暗的屋中望著沈醉。 “嗯,什麼是‘食物鏈’呀?”

    “算了。 不說了不說了!先吃飯吧。 待會兒都涼了。 ”沈醉動筷吃飯,先夾了根野菜嚐了下。味道還可以,就是淡了點兒,能夠入口。雖然比不上平日里吃的菜餚,但對於野菜不能要求太高,對於石青璇這樣的非專業廚師也不能要求太高。

    石青璇道:“你還沒跟我說什麼是'食物鏈'呢?”說罷,伸筷入魚頭,夾了魚眼入嘴。感覺味道很不錯,還有些淡淡的菊花酒的香味,就是鹽有些重。

    沈醉瞪目道:“你怎麼吃了?”

    石青璇笑道:“不一樣嗎,這魚是你殺的,不是我殺地。 殺孽已經由你承擔了,我就覺著可以放心吃了。 ”

    沈醉再次無語。

    石青璇夾了塊魚腹入嘴,道:“想不到你手藝還挺棒的,​​就是味道有些重。 ”

    沈醉道:“我吃飯是有些偏重,不過你做地這些菜,味道也太淡了些,跟沒放鹽一樣。 ”

    石青璇道:“我口味比較偏淡。 ”又道:“對了,那個'食物鏈'到底是什麼呀?”

    “這個解釋起來稍有些麻煩,飯後再跟你說。 ”沈醉伸筷吃自己的清蒸魚,感覺自己動手再慢的話會被石青璇把好肉搶完。

    石青璇應了一聲,兩人默默吃飯。

    吃了幾口,沈醉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停了筷問道:“屋子裡這麼黑了,怎麼不點燈呀,蠟燭呢?”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裡更是一片漆黑。只是兩人都能黑暗中視物,所以並不受影響,沈醉也一時沒覺著有異。

    石青璇嘴裡有飯,有些口齒不清道:“你又不是看不見,要什麼燈呀!”

    沈醉道:“這不是看得看不見的問題,而是心理問題。 黑暗裡有些光亮,便會給人溫暖的感覺。 黑夜裡家中有盞燈,才會讓人溫馨,讓人有家地感覺。 這黑不隆冬的,成什麼樣子。 人家不知道的,聽屋裡有響動,還以為住著兩隻鬼呢!”

    他說著已經站了起來,眼光四處搜尋。

    “別找了,一會兒就吃完了,還要什麼燈呀!”石青璇頭也不抬,埋頭吃飯。

    沈醉四處找不到,乾脆一跺腳,從金龍壺裡取出一隻核桃大小的夜明珠來。用金絲線繫著,不需如何動作,內力一摧運,便極快速巧妙地系吊在了頭頂的橫樑上。屋中當時大亮,光華滿屋。頭頂夜明珠雖亮,卻並不耀眼,散發的光亮十分柔和。

    沈醉再坐在椅上吃飯,一看魚,大半個魚腹已然不見。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46
第八十一章 兩隻老虎

    飯後,石青璇聽完沈醉詳細解釋了食物鏈後開始收拾碗筷。沈醉則搬了張椅子出門,坐到湖邊吹風。

    今夜滿天繁星,倒映於湖中映出一湖星光。一陣秋風吹過,吹打著樹葉發出“嘩嘩”聲,更吹掉了一批尚存枝頭的黃葉。飛瀑流水的聲音也不斷充斥在耳邊,山林中偶爾傳來幾聲蟲鳴、鳥叫、獸吼。

    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觸發了人的多愁善感。他望著湖中的星光,想起了往事,思念著自己的四位妻子。連石青璇的到來都沒有察覺,直到石青璇走到他身邊放下椅子的聲音才將他從回憶中喚醒。

    石青璇手中拿著一枝青翠的竹簫,轉過來坐於椅上,也望著湖中的星光,道:“還記得嗎?一年前那一夜我們分別的地方也有這樣的一個小湖,不過卻沒有瀑布。 ”

    “當然記得。 ”沈醉道:“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歡喜夜晚,總是不願睡覺。 還要我一起陪你欣賞夜色,只是後來被跋鋒寒給驚走了。 ”

    石青璇轉頭笑道:“那你今晚可要補回來。 ”

    沈醉也轉過了頭來,望著她亮若星辰的雙眼,道:“我記得當時好像並沒答應你。 ”

    石青璇道:“那你現在答應​​嗎?”

    “當然。 陪你這樣的美女一起欣賞夜色,沒人會拒絕的。 ”沈醉思慮片刻,微笑答應。

    石青璇微笑遞過手中的竹簫。道:“我記得魯大師地來信裡還說過你會**,而且簫藝不凡,感人至深。 不知可否請沈兄吹奏一曲,讓小妹聆聽妙音。 ”

    沈醉苦笑道:“我這點水平哪敢在你這樣的大家面前賣弄。 當真成了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了,還是免了吧!”

    石青璇道:“你把我抬的太高了,我可不敢當。 只是讓你吹首曲子而已,還望莫要推辭。 ”說著。又將竹簫往他身前推了推。

    “那我就獻醜了。 ”沈醉見推脫不過,無奈接過了竹簫。想了下。忽然一笑,吹了首很簡單的曲子《兩隻老虎》。曲罷橫簫道:“完了。 ”

    “完了?”石青璇面色詫異。 “這麼短?”

    “嗯,就這麼短。 ”沈醉道。

    石青璇心下微微氣惱,道:“沈兄不想吹奏就請明說,為何要來敷衍青璇?”

    “沒有,絕對沒有。 這首曲子本來就是這麼短,是我最近才聽來的一首童謠。 因為覺著曲調很新奇獨特。 所以才吹來給你聽聽。 ”沈醉被識破,滿嘴胡言道。

    石青璇點頭道:“嗯,這首曲子倒確是很新奇獨特,不知沈兄是在哪兒聽到的?”

    “哦,是在一個叫雙虎鎮的地方。 ”沈醉按《兩隻老虎》杜撰了個名字,道:“你要想听長地話,那我就再給你吹首長的。 ”

    最終,還是吹了首《梁祝》。石青璇才算滿意。

    夜色漸濃,兩人靠坐椅中閒聊著天,一起沉浸於夜色中。

    時至深夜,兩人終還是去睡了覺。

    石青璇睡了里間地床榻,沈醉則鋪了張草蓆坐於外間打坐練功。

    調息入靜,心神溶於天地之中。自然而然建立溝通。一瞬之間,天地精氣從已開發貫通的十二正經上的所有穴道一起湧入。同一時間,他將膻中氣海內的真氣分作兩半,一轉化為陽性,一轉化為陰性。陰陽兩道真氣沿著中心點交匯旋轉,漸成一個太極圖的形狀。轉速由慢至快,天地精氣吸收的速度也由慢至快,有若長江大河,奔流到海不復回。

    這是沈醉自於那日吸收和氏璧內的異能後受到當時情形地啟發,試練出的新的練功方法。採用這種方法。可以使天地精氣的吸收速度更加迅速快捷。這樣一來。在同樣的修煉時間內,吸收的量則可達到以前的數倍。

    只是唯一遺憾的是。也是自那日之後,他就開始開發貫通地奇經八脈上穴道則一直都沒有動靜。時至今日,也未能開通奇經八脈上的一處穴道。

    不過他倒也並不急惱,採用這加良改進版的方法後,他練功的速度大大增加。幾乎每日的修煉,成長都是可見的。也是因此,他才依舊堅定著自己地目標。希望雖然渺茫,但並非是沒有希望。

    一夜修煉,讓他的內力茁壯成長著。夜日輪轉,金烏東昇,天地精氣從清涼變作溫潤,他依然不停。直至里間的石青璇起身傳出動靜,他才漸漸收了功法。氣海中的太極圖,由快轉慢,漸至停止。陰陽兩股真氣交匯混合,重新變作如一的北冥真氣沉靜於膻中氣海。

    收功而起,轉頭往裡望去,只見石青璇已經起床,正拿著梳子對著銅鏡梳理烏黑的長發。

    “早!”石青璇從銅鏡中瞧到他,微笑打招呼。

    “早!”沈醉也微笑回了一聲。隨後站起身來,轉身開門而出。望著朝陽升起的方向深吸了幾口清新空氣,來到湖邊洗了把臉,又打了條魚收拾乾淨拎了回去。

    早飯過後,石青璇帶著沈醉往那座魯妙子所建邪帝廟的紅岩奇山熟悉地形。並向沈醉講解了自己的戰略部署,也帶沈醉去了趟她準備用來埋伏尤鳥倦等人居住了許多嗜血蝙蝠的伏魔洞。

    沈醉相信以自己現在地實力,以一敵四應該不是問題。主要是怕對方逃跑,到時他一個追四個根本顧不過來,加上石青璇也還差一對。他沒把握以一敵四在短時間內製住四人,同意了石青璇地計劃。把四人引到伏魔洞這等絕地動手,只要他把住出口便不虞四人逃脫。

    熟悉了地形之後,兩人卻也沒急著下山。又在山上幾處景緻不錯的地方逛了一番,欣賞秋日地山景美色。到中午時,在山上打了兩隻山雞,乾脆也不回住處,就在山上烤了吃了。把這山上的景點逛完,兩人卻又尋著一座清秀挺拔的山峰踏山遊玩而去。

    山中無歲月,六日時光,匆匆而過。

    山中沒什麼事好做,兩人每日里或在住處下棋娛樂、談天說地,或便是一起穿山越嶺,尋幽探勝、遊山玩水、嘯傲山林。不過幾日時光,已將這附近山頭踏了個遍。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47
第八十二章 力壓群魔

    低沉優雅的簫音在秋日的涼風中緩緩起伏,音與音間的銜接沒有任何瑕疵,雖沒有強烈的變化或突起的**,但卻另有一股糾纏不已,至死方休的韻味。

    石青璇戴著她那隻遮掩了絕世容顏的醜陋假鼻子,在破敗的邪帝廟內吹奏著竹簫,以簫示意,yin*尤鳥倦等人前來。低沉的簫音聽來並不如何嘹亮,但聲音卻是傳播的極遠。

    沈醉雙臂環胸,背靠著邪帝廟大殿的後牆。聽著美妙的簫曲,望著院牆後的一棵大松樹上一隻松鼠在樹枝間跳來跳去,耐心地等待著尤鳥倦等人的到來。

    石青璇的簫音停止後不久,山腳處便傳來一聲尖嘯。接著是另一聲尖嘯的回應,這一聲卻是已快至半山腰。

    “來了!”沈醉心道一聲,掩藏好身形,繼續耐心等待。他記得尤鳥倦、周老嘆、丁九重、金環真這四個魔人在半山腰的涼亭內還有一場火拼,一時半刻是趕不上來的。

    約有盞茶時光後,忽然廟外異音響起。

    初聽時似是嬰兒哭啼的聲音,接著變成女子的慘呼哀號。以沈醉如今的修為,自然是不受這魔音貫耳的影響。只是這聲音委實難聽刺耳,仍是不由讓他皺了皺眉頭。

    他準備在將這四個魔人引進伏魔洞之前,先在殿外來場伏擊,盡量打擊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最好是能將四人一舉拿下,非是必要他並不想進那滿是蝙蝠地伏魔洞。因著這個緣由。所以他並不想在動手的時機到來之前暴露自己。否則,早就幾嗓子“獅子吼”回了過去,不震金環真個半死不算完。

    外面的魔音再起變化,從忽前忽後,左起右落,飄忽無定,變成集中在廟門外的廣場。且愈趨高亢難聽,變成鬼啾魅號。若定力稍遜者,不捂耳發抖才怪。那就似忽然到達修羅地府,成千上萬的慘死鬼,正來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殺機暗藏。

    殿內的石青璇幽幽一嘆後,便聞一絲清音響起。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然後保留在那遙不可觸地距離,充滿生機地躍動,無論鬼啾聲變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厲,鋪天蓋地,仿似能把任何人淹沒窒息的驚濤駭浪。可是石青璇奏出地音符,卻像一葉永不會沉沒的小扁舟。有時雖被如牆巨*衝拋,但最後總能安然徜徉。

    簫音愈來愈靈動迅快,彷彿一口氣帶你狂哈十萬八千里;音色變幻萬千,錯落有致,音韻更不住增強擴闊,充盈著無以名之的持續內聚力、張力和感染力。

    啾啾鬼聲卻不住消退。直至徹底沉寂下來,只餘仍是溫柔地充盈於天地令人耳不暇給的簫音。

    簫音忽止。石青璇淡淡道:“貴客既臨,何不入廟一晤,石之軒和碧秀心之女石青璇在此恭候四位前輩法駕。 ”

    話音一落,殿內風聲驟響,接著是怪異尖銳的呼嘯聲和勁氣交鋒的連串驟響,不絕如悶雷迸發。

    然後所有交手的聲音像驟然發生時那麼突兀地消斂。

    時至黃昏,殿內已點了燈火,卻被剛才打鬥的勁氣撲滅。此時,燈火再度亮起。

    石青璇保持著他之前的姿勢面佛而立。美目落在大殿空間內唯一的一點燈火上。濛濛紅光彷彿與她融合為不可分割的整體。

    另一邊近門處是剛才施殿魔音的“媚惑宗”宗主“媚娘子”金環真,披頭散發。臉色蒼白,顯是在適才交手時吃了暗虧。

    這金環真一身宮裝彩服,年紀乍看似在雙十之間,要細看下才知歲月不饒人,眉梢眼角處隱見蛛網般往鬢髮放射的魚尾紋。但其眉如遠山,眼若秋水,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只是玉臉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活像冥府來地美麗幽靈。尤其現在受傷之後,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

    石青璇柔聲道:“適才金宗主已被我簫音所傷,仍要逞強出手,實在太不自量力。 走吧!遲恐不及。 ”

    一把可令任何人終身難忘,似刀刮瓷盤般聽得人渾身不舒服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在廟外響起道:“還以為你這丫頭盡得碧秀心的真傳,且聰明絕頂,原來只是個蠢丫頭,竟不知這世上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千古至理名言,這yin婦只是派來摸你底細的先頭部隊,現在你有多少斤兩,已盡在本人計算中。 ”

    石青璇神態閒雅,從容自若道:“想不到二十年前名列邪派八大高手之一地'倒行逆施'尤鳥倦是如此膽小和淺薄之徒,只徒逞口舌之快,卻無膽登堂入室! ”

    聽聞石青璇之言,沈醉始知這聲音的主人便是尤鳥倦。他於殿外後牆下埋伏,看不到殿中情景,只能從聲音分辨。尤鳥倦說話的聲音雖也在殿外,卻是在殿前方,他一樣也是看不見。

    “轟隆!”

    廟頂破開一個大洞,隨著木碎瓦屑,“逆行派”宗主“倒行逆施”尤鳥倦從天而降,落在金環真和石青璇間的位置。

    只見他面如黃紙,瘦骨伶仃,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眉梢額角滿是淒苦的深刻皺紋,但身量極高,比旁邊身長玉立的金環真高出整個頭來。

    長著一隻又高又彎的鷹鉤鼻,兩片唇厚如肥腸,眉毛則出奇地濃密烏黑,下面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卻完全與他淒苦疲憊的臉容不相襯,明亮清澈如孩子,然而在眼神深處,隱隱流露出任何孩子都沒有地冷酷和仇恨地表情,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他所穿的一襲青衣出奇地寬大,有種衣不稱身地彆扭。背上掛個金光閃爍的獨腳銅人,理該至少有數百斤之重,可是負在他背上卻似輕如毫毛,完全不成負擔。

    陰惻惻的笑聲從門外遠處傳過來道:“好笑啊好笑!尤鳥兒不如易名作'驚弓之鳥',因為你的小膽儿早在二十年前給宋缺嚇破。 否則怎會厚顏至此,給人喊打喊殺,仍要把頭縮到龜殼內去?”

    金環真色變道:“尤老大你今天是怎麼搞的。 連區區一個丁大帝都收拾不了?”

    聽聞金環真之言,殿後的沈醉知道了這剛出現的人是“帝王谷”地谷主丁大帝丁九重。剩下唯一沒現身露面的便是“赤手教”教主周老嘆。想到這周老嘆,他忽然記起原書這一節裡半山亭四人火拼地一個重要情況。

    便是金環真與周老嘆合謀演戲給尤鳥倦與丁九重看,讓二人誤以為金環真已殺了周老嘆。目的自是希望尤鳥倦和丁九重鬥個兩敗俱傷,他好暗中窺伺,等待最合適的機會出手,一舉除掉兩大對手。

    此事在原書中被徐子陵暗中窺到,後在大殿之上一舉喝破。破壞了周老嘆的計劃,使周老嘆最終未能利用假死占到什麼便宜。但此時他雖知道卻因要伏擊不能提前暴露目標,所以不能學徐子陵那般出聲喝破。只能在暗中提了小心,注意呆會兒防著周老嘆突施偷襲。

    此時,頭頂帝冕的丁九重出現在大門處,面無表情地盯著石青璇後背,淡淡道:“外敵當前,我們是否應先解決敵人。 才輪到算自家人的恩怨?”

    這丁九重身穿一身勁服,背插一把特大鐵劍,勾鼻深目,有種說不出的邪惡味道。最古怪是頭上戴著個帝皇使用地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顯得十分不倫不類。

    “慢!”石青璇一聲輕喝,登時把三人的注意力全引到她身上去。這個在他三人眼中神秘的美女終於緩緩轉身。別轉嬌軀,面向諸人。

    對於石青璇戴了醜陋的假鼻破壞的容貌,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三人的凌厲目光一瞥後,心中暗叫了聲“可惜!”便從她的容顏移往她修長纖美地玉掌上托著的一個金黃閃閃的小晶球上。

    三人同時劇震,接著同時搶前,要往石青璇撲去。

    石青璇纖手一揚,將金晶球脫手射出。穿過瓦頂的破洞,飛往廟頂上空。

    三人同時沖天而起,撞破廟頂,緊追晶球而去。交手的掌風拳勁。爆竹般響個不停。

    便在此時,廟後埋伏的沈醉也一展身形飛身而上。剛剛躍至廟頂地上空。隔空便是一招“九鳳朝陽”。清越嘹亮的鳳鳴聲中,九道氣勁向著空中的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三人合圍絞殺而去。

    三人料不得自己這三隻螳螂捕蟬,還有隻黃雀在後。俱是心中​​大怒,尤鳥倦、丁九重暴喝,金環真嬌叱。但卻都無法,那九道尖銳凝聚的氣勁已然鋪天裹地般攻至,只得頓住身形各施招數化解。

    而與此同時,沈醉再在廟頂的屋脊上借力輕輕一點,便帶著身後一溜殘影閃電般飛至,一把抄住了那隻金黃色的小晶球收在懷中騰空而起。空中一個翻身變作頭下腳上,雙掌合力推出一招“陰陽合極”,卻不脫手射出,而是擴開半丈方圓附在雙掌上。然後泰山壓頂般,推著這無形無色半丈方圓的太極氣勁向著剛剛化解掉“九鳳朝陽”的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三人壓去。

    此時三人已抬頭看清沈醉面貌,被這等小輩偷襲得手,更是讓三人心中狂怒連連。但這如山的氣勁壓頂,已避無可避,卻不得不接著吃這啞巴虧。三人互瞧一眼,各自會意,齊齊吐氣開聲,雙掌托天,同時接下了這一記“陰陽合極”。

    沈醉也是大喝一聲,氣勁猛增。他本就佔了居高臨下,三人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的便宜,且三人剛剛接了他一招“九鳳朝陽”,都是胸中一口氣將將提盡,再加他此時功力深厚超絕,這一招也是威力強勁,又是有心算無心。此消彼長之下,三人合力竟也未能破去他這太極氣勁,反被他推著直往地下壓去。

    眨眼間,三人已被壓地從方才撞開地瓦頂破洞中墜進了殿內。三人互瞧對方,都能從對方眼中瞧見吃驚的神色,心中暗道不知江湖上何時出現了這樣厲害地年輕高手。

    金環真吃驚之餘,則在心中大罵周老嘆,此時此刻,竟還不出手相幫。

    只是她此時卻似忘了石青璇,石青璇雖不知周老嘆假死暗中窺伺於側。卻知今天應實到四人,如今現身露面的只有三人,她恐其中有詐自要小心防備著。周老嘆如此時出手,定會被她所覺,出手攔截,達不到逼開沈醉的目的。何況周老嘆壓根就沒想出手,而是想等沈醉跟三人打的個兩敗俱傷後,再出來撿便宜。

    “砰”的一聲大震,三人同時腳踏實地,卻齊齊踏碎了殿內鋪地的石板,雙腳深深陷入進去。

    “轟”的一聲,如春雷炸響。

    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三人腳踏實地,終於得以藉力。當下回過氣來,幾十年的魔功爆發而出,與沈醉的太極氣勁產生強烈的對沖爆炸。

    沈醉藉著反震之力騰身而起,如砲彈一般從屋頂的破洞裡飛射而出。 “卟”的一聲,半空中一大口鮮血直噴而出。

    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三人腳下則直沒入膝,地板更是延伸龜裂。而以他三人為中心點,氣勁爆發,四射而出,將殿中石柱攔腰打斷了幾根。幾面本已破爛的窗戶,更是承受不住衝擊,全部碎裂飛散。四面牆壁也是“砰砰”“沙沙”的磚石沙土齊落,塵土飛揚,整個邪帝廟一陣搖晃,差點兒崩踏。

    而金環真早已在先前與石青璇的音鬥、武鬥中受了不輕的內傷,這一下更是連吐幾口鮮血,面色蒼白如死人,身子一軟,委倒在地。

    而丁九重卻也在先前與尤鳥倦的打鬥中受了點兒傷,此時被激發加重,也是口吐鮮血,面色慘白,不過總算比金環真要好很多。

    也就三人中功力最高的尤鳥倦受傷最輕,只是嘴角溢出絲鮮血,緊接著調勻呼吸便雙腳一頓,帶起一片石屑拔地而起從破洞中緊追沈醉而去。

    丁九重看了眼軟倒在地的金環真也要拔腿追出,剛要使力,耳中卻聽見“嗚”的一聲簫鳴。剛才氣勁爆炸時不見踪影的石青璇不知又從何處冒了出來,手挺著翠竹簫向他攻來。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09
第八十三章 引蛇出​​洞

    沈醉落下地來,面色慘白,腳步虛浮,身子一軟,半跪於地。 “哇”的一聲,張嘴又吐出口鮮血來。喘了兩口氣,又強撐起身子,抹去嘴角鮮血,展開身法往左側十多丈外的一片山林中快速奔去。

    奔進山林後,他又奔行了十來丈方才停了下來。看樣子似是終於支撐不住了,手撐在身旁一棵樹上,大口地喘著氣。便在這時,忽然風聲一響,一條人影閃身落於他背後丈許外。

    這人臉闊如盆,下巴鼓勾,兩片厚唇突出如鳥啄,那對大眼睛則活似兩團鬼火,身形矮胖,兩手卻粗壯如樹幹。雖身穿僧衲,卻沒有絲毫方外人的出世氣度,只像個殺人如麻的魔王。頭頸上還掛著一串血紅色節珠子,更使人感到不倫不類。

    此人一落地,沈醉便立馬警覺,猛然轉過身子,背貼樹幹,盯著眼前這怪人,大驚喝問道:“你是誰?”

    這怪人哈哈一笑,並不答話,只陰惻惻道:“小子,立馬乖乖雙手奉上'聖舍利',我周老嘆還可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否則,叫你死無全屍。 ”

    沈醉看著這四魔人之一,與金環真合演了一出雙簧假死騙人的周老嘆。面上雖作大驚之色,實則心中卻是暗喜。他方才與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硬拼的那一招。雖也確實稍微受了點內傷,卻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慘。他之所以表現地那麼慘,其實都是為了作給這暗中在旁窺伺的周老嘆看的。目的便是為了引周老嘆上鉤。

    有北冥神功這種神功護身,他其實很難受到什麼嚴重的內傷。除非對方的內力修為遠高於他,否則,單用拳掌之類的內力攻擊,根本就很難讓他受到致命傷害。即便是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三人地合力一擊,也只不過是讓他內腑稍微受了點小震盪而已,絕大的反震力都被北冥神功同化吸收了。

    其原因是有多方面地。並非是他如今的內力修為就已達到或接近到了這三人加起來的高度。首先,便是丁九重與金環真在之前都已受了內傷。尤是金環真,如此,這二人的內力便先打了一個折扣。其次,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三人也很難發揮出全力。所以,三人合力的那一擊也是打了番折扣。

    相對來說,在打鬥之中。攻擊一方總是要佔些便宜的。沈醉當時作為強勢地攻方,出的是全力。而尤鳥倦三人作為弱勢的守方,當時倉促應戰,已經被逼的沒機會使出全力。自然是被人大壓一頭,佔盡上風,打的幾乎無還手之力。

    “等的就​​是你!”沈醉暗道一句,伸手從懷中掏出那顆黃色小晶球,假的聖舍利。十分乾脆、毫不在乎地隨手拋了過去,“給你!”

    周老嘆面上一喜,剛要伸手去接,卻又忽然面色一變。因為他發現,沈醉緊隨其後,帶著令人窒息的一掌推了過來。那一隻手掌。在他地眼中不斷擴大,似已充塞了整個天地,奪去了他所有的視線。

    這一掌,讓他心神為之奪。

    但他畢竟修為不凡,身為“邪帝”向雨田座下四大弟子之一,也是成名幾十幾的魔道高手。只失神了那麼一下,便即恢復了過來。左手由下往上一掃,將已至身前那隻被他當作聖舍利的黃色小晶球高高掃起飛上天空。

    同時吐氣揚聲,發出一下像青蛙般的咕鳴,左足踏前。右手從袖內探出。向著沈醉推來的一掌印了過去。

    而他本已粗壯地手掌則忽然脹大近半,顏色變作了赤紅。周遭的空氣似是被他膨脹後的血紅巨手全扯過去。再化成翻滾腥臭的熱浪氣濤,排山倒海般直向沈醉卷過去。

    “轟!”

    雙掌相擊,一聲震天大響傳出。周老嘆一聲慘嚎,被強大的勁力擊的直往後飛,口中鮮血長噴。

    “砰!”“砰!”“砰!”

    他的身子接連撞斷兩棵成*人大腿粗般的樹木,直到撞到第三棵時方才停下。卻也是在這棵樹幹上狠狠撞了一下,又被反彈了回去,在地上滾了兩下才最終停下,已是一動不動,不省人事。

    “劈裡啪啦!”樹木歪倒與旁邊樹木砰撞磨擦的聲音響著,枝頭上未落盡的落葉又被震地落了一地。

    沈醉巍然不動地站在原地,絲毫無損,連剛剛裝傷時逼白的面色都變回了健康地紅潤。這一招,正是天山六陽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陽公麾日”。

    伸出的手臂仍未收回,反掌向上攤開手掌。不片刻,被周老嘆剛才出手時先行掃飛的黃色小晶球準確無誤地落入他手掌中。看著五丈外不省人事的周老嘆,他輕聲嘆道:“你練的又不是'蛤蟆功',學什麼青蛙叫!”

    “嗖!”

    衣袂破風聲響,林外人影一閃,身負獨腳銅人的尤鳥倦已聞聲疾射而至。

    沈醉也不與他打話,將黃色小晶球卡在指間,曲指一彈,這假的聖舍利被當作暗器一般向著尤鳥倦面門飛速射去。同時,他迸指如劍,身形如電,緊隨在小球後面向著尤鳥倦胸口要穴點去。

    尤鳥倦右手如電,急抓向面門射來的黃色小晶球。左手往背後一探,已抓住了自己的獨腳銅人,“呼”的一下帶著一片罡風向著沈醉當頭砸下。他手臂本就長,加上這一個獨腳銅人更長,絕對會在沈醉的手指點上他胸口之前把沈醉的腦袋砸個稀巴爛。

    但沈醉卻不用直接用手點,他脫指射出一道拈花指勁依舊目標不變射往尤鳥倦的胸口要穴。然後右手變指為掌,往上一托。看似輕飄飄、軟綿綿地無力,卻一把托住了那隻當頭砸下來的獨腳銅人。並且還吸附在了上面,然後身體借力凌空。底下雙腿連環踢出,只見一片腿影迷漫,一連二十多腿向著尤鳥倦如風般踢去。

    尤鳥倦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戰略計劃,首先脫手放棄自己的武器,然後一把抓住“聖舍利”。最後閃身斜退。這樣不但能避過胸口要穴的那一記拈花指攻擊,還能避過底下的那二十多腿。最重要的是他能拿到“聖舍利”。而自己所要付出地,只不過是一隻獨腳銅人而已。

    他腦中想好了戰略,立馬便實施。但卻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不解決,那他後面的一切設想便都不能實現。這個問題便是,他要脫手放開自己地武器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像粘到了上面一樣。甩脫不掉,而且他的內力還在從這隻手中不斷的流失著。

    他心中大駭,顧不得再考慮“聖舍利”。關鍵時刻還是自己最重要,當機立斷,放棄去抓“聖舍利”,改爪為掌,運足功力一掌拍在左手的獨腳銅人握手稍上的地方。

    “嘣”的一聲,生生一掌拍斷。然後他迅速旋轉著身體往右打橫讓開“聖舍利”、拈花指勁與那二十幾腳地攻擊。

    “砰!”

    沈醉手中吸抓著獨腳銅人。自尤鳥​​倦的拍斷處一把插入地下的土地中。左手又一把抄住了小晶球,右手在獨腳銅人的光頭上輕輕一按,飄身而起落在了獨腳銅人的頭上,面向著尤鳥倦。

    而尤鳥倦則雙腿一個大劈叉,兩隻腳各蹬在平行的左右兩棵樹的樹幹上,左手上還握著獨腳銅人上握柄的那一隻獨腳。

    兩人地高度約摸好恰恰持平。

    尤鳥倦左手握著獨腳銅人的那隻獨腳指著沈醉的面門。怒聲喝問道:“小子,你究竟是誰?為何來與我等爭搶'聖舍利'?”

    沈醉左手托著掌心裡的黃色小晶球放在面前,看著這個假貨,道:“我並不是為這個東西而來的,而是為你們這向雨田的四大弟子而來。 ”他說到這裡,抓著晶球將手臂放下,看著尤鳥倦道:“告訴我'道心種魔**'地修煉之法,我今天便可以放你一條性命。 ”

    “想不到你還知道我邪極宗的'道心種魔**',你究竟是誰?”尤鳥倦用謹慎加狐疑的眼光再次仔細打量著沈醉。 “剛才在廟頂你搶'聖舍利'時,我看你所用的身法很像石之軒的'幻魔身法'。 你和他又是何關係?”

    “現在是我在問你。 而不是你來問我。 ”沈醉淡淡道:“我只問你知不知道'道心種魔**'的修煉之法,如果知道。 那麼就請告訴我。或者你有秘笈,或是知道存放地點,或者其它也可以。 可如果你什麼也不知道的話,那麼很遺憾,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

    “哼,小子,大言不慚!”尤鳥倦怒哼一聲,甩手將左手握著的獨腳銅人的獨腳當作暗器向著沈醉頭臉上砸了過去。緊接著,兩腳一蹬樹幹,也緊跟著撲了過去。

    “噌!”

    沈醉豎掌一揮,掌緣透出的火焰刀芒將飛來地銅人獨腳整齊地削做兩半掉到地上。隨即變豎為推,清越的鳳鳴聲中,又是一招帶著“白虹掌力”地“九鳳朝陽”出手,向撲來的尤鳥倦發動了全方位立體式合圍攻擊。

    “砰砰砰……”

    氣勁交擊之聲接連響著,場中勁氣四溢、勁風亂舞,帶起枝頭地面一陣陣落葉飛舞。

    待尤鳥倦將這招化解,胸中一口淤血還沒吐出,沈醉又是一招“陽關三疊”推了過去。

    “砰!”

    尤鳥倦接完這招,撞斷了身後的一棵樹,口中鮮血連噴。

    差距是明顯的,尤鳥倦是聰明的。他不等站起身來,翻過身四肢著地,撒丫子就跑。跑出五六丈後,才直起身來用兩腿飛奔。

    “輕功是我的強項!”沈醉自語一句,將假貨“聖舍利”揣回懷裡,又過去封了周老嘆的穴道,他這才飛身追了出去。雖然周老嘆已是半死不活,不省人事,但為以防萬一,他還是做了這樣多此一舉。

    沈醉的這句自語雖有些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成分在內,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事實。

    僅在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內,沈醉就追上了跑得飛快的尤鳥倦,施展“無影腿”一頓暴踢。

    “小子,你逼人太甚,尤大爺今天跟你拼了!”尤鳥倦一聲怒吼,施展出了魔門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迅速增強秘決“天魔解體**”。

    但結果依然未能改變,只是讓沈醉花費的時間長了一些而已。最後,沈醉拖著奄奄一息的尤鳥倦與不省人事的周老嘆回到邪帝廟。而廟內,石青璇也很輕鬆的製服了丁九重與金環真。當然,要得益於這兩人都受了很重的內傷。

    請出石青璇迴避,沈醉在廟內一番嚴刑逼供未能得到絲毫有關“道心種魔**”的有用線索後,結果了四人性命。

    殺人放火,這兩件事情往往如同兄弟姐妹一般關係親密。所以,在殺了人之後,沈醉乾脆又放了一把火將早已破敗的邪帝廟付之一炬。

    隨後,兩人在黑夜裡這火光的照耀下下山。直回到居住的小山谷,他們仍能望見十里外的那座山峰上火光沖天,黑夜裡尤其顯眼。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1
第八十四章 香豔解符

    燦爛的星空下,沈醉坐在湖邊喝著酒,眼睛望著莫名的空處,卻不知在想什麼,背影顯得很孤寂。儘管他的身邊坐著石青璇這樣一位絕世佳人,但他的心依然寂寞。

    因為他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個世界。無論是前一個世界,還是這一個世界,他都是個外來者。而在他很努力的融入到前一個世界的時候,老天卻很無情的把他又劈到了這樣一個時空中。在這裡,他只有更加的寂寞。

    “你在想什麼?”石青璇望著他的側臉,眼中帶著好奇的光芒。

    “我在想家。 ”沈醉老實答道。他確實在想家,在想現代的那個家。他忽然很想回去,拋下這裡的一切。讓小說的歸小說,自己的歸自己,重新去過那朝九晚五的忙碌都市生活。

    金錢、美色、權利、名譽,曾經他很夢想追求過這些。但當這一切他都曾擁有過的時候,他忽然又懷念起了以前平淡的生活。尤其是在現在這種令人惱恨的無奈情況下,本已熟悉的一切又忽然轉變要重新開始,讓他越發的懷念以前。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希望某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家中陽台的躺椅上。

    石青璇笑問道:“那不知你家鄉何處?”

    沈醉仰望著頭頂夜空的滿天星斗,道:“我的家在遙遠地時空彼岸,終這一世。 我都不知是否還能回到家中?”

    石青璇有些疑惑道:“你說的話我不太懂,'時空'又是指什麼?”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沈醉不答,仰望星空。輕吟著這首《鵲橋仙》,又想起了自己的四位妻子。最後嘆了口氣,喝了口酒。人家牛郎、織女每年都還有個相會的日子,而自己到這裡一年多了,卻還是只能盼著那點虛無飄渺的念頭,不知何時才能夢想成真。

    人生,真的是到處充滿無奈。

    石青璇還在細細品味這首詞的時候。他又嘆了一聲,道:“夜了,你快進去睡吧,不用在這裡陪我吹涼風了!”

    “你錯了!”石青璇嘴角微翹,笑道:“我沒有陪你,而是你在陪著我。 ”

    沈醉輕輕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仰頭喝酒。

    兩人一時無言。沉默片刻後,石青璇忽然問道:“你對石之軒有什麼看法?”

    “很牛!”沈醉按下酒葫蘆,吐了兩個字。

    石青璇不解道:“'很牛'是什麼意思?”

    沈醉道:“就是'很了不得'地意思,他是那種百年難遇的奇才,我很佩服他。 ”

    “所以你想要學他地'不死印法'?”石青璇嘆道。

    沈醉道:“我從沒說過我要學他的'不死印法'。 ”

    “那你向我借閱'不死印卷'要做什麼?”這幾日里,沈醉已向石青璇提出了借閱《不死印卷》之事。石青璇也已答應了。還十分大方地說送予他也無妨,且待解決了向雨田的四大弟子後就帶他一起回幽林小谷去取。今日事情解決,他們二人明日便要動身往四川去。

    只是自沈醉提出這個要求後,這幾日石青璇卻也從不問他要藉閱《不死印卷》做什麼。今日說到,卻是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沈醉很自然的答道:“只是對這牛人創下的武功好奇,想要瞻仰一下。 當然好奇之外,也想要參考印證一番。 而且我知道,要想練'不死印法'非得有花間派或者補天閣的心法相輔。 所以若非這兩派的弟子,得到《不死印卷》其實並無大用。 ”

    “看樣子你知道地很多!”石青璇微有些吃驚。稍頓了下,道:“你對他的評價很高。 ”

    沈醉笑了下。道:“我只是佩服。 並非敬重。 ”

    “哦!”石青璇也笑了下,又問道:“那你對慈航靜齋又怎麼看?”

    “一群自以為是、多管閒事的女人!”沈醉轉頭看了石青璇一眼。道:“你母親當年若不是真的愛上了石之軒,那麼她所謂的'捨身衛道'的行為在我看來就很傻、很白痴。 而能將這樣的理念灌輸於人,也不得不說慈航靜齋很強。 ”

    “不許你這樣說我娘。 ”石青璇語氣有些不高興,卻又忽然嘆了口氣,道:“我娘,她其實真的很痴!”

    沈醉道:“犯痴有時候也是種幸福,無論是癡情還是白痴!”說罷遭了石青璇狠狠一記白眼,他則視若無睹,仰頭喝酒。

    ※ ※ ※

    翌日傍晚時分,沈醉與石青璇踏著夕陽地餘暉來到合肥城中。進城後,二人先投店住宿,洗臉更衣,略事休息片刻後,一起相攜到外面用飯。

    飯罷回來時,天已全部暗了下來,夜幕開始籠罩大地,長庚星出現在西方的天空。城中的燈火一盞盞亮起,萬家燈火中,二人並肩漫步在燈火輝煌的長街上。

    二人就這樣走著,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異樣,石青璇的心中也有些異樣。略轉頭瞥了眼沈醉,卻見他望著前方,目不斜視,很專著地走著。一步一步,很認真地進行著壓路的工作。

    石青璇心中微有失望,在心底里輕嘆了口氣,轉回頭來望著地面也很認真地走路。竟沒注意到,走了二十來步後,沈醉忽然停了下來。多走了一步方才注意到,停步轉身問道:“怎麼了?”

    沈醉仍是目視前方。忽然輕喝道:“綰綰,出來!”

    “呀!”一聲輕呼聲中,左前方不遠拐角地一條巷子里人影一閃,綰綰動人地身影已出現在沈醉面前,欣喜笑道:“沈郎怎麼發現我的?”

    “你這一路上老跟著我們做什麼?”沈醉不答反問道。

    綰綰幽怨地瞧著他,道:“你心知肚明,人家找你來還能為了什麼?”不待他回話。轉向石青璇大方笑道:“青璇妹子好!”

    綰綰找他能有什麼事,自是為了解“生死符”之事。這事他自是心知肚明。只是這事被她這樣的表情、語氣一說,卻是就大變了味,讓人難免誤會。

    且沈醉問她的是“你這一路上老跟著我們做什麼”,這“我們”自包括了他和石青璇。若是他自己一個人,他自不難猜到綰綰的目的,也不需多問。但是多了石青璇,他卻不知綰綰到底是在跟誰了。故才有此一問。卻讓綰綰答非所問,偏離話題,引入了非非。

    綰綰這騙死人不償命的功夫,果然練地是爐火純青。

    石青璇雖知綰綰陰癸派的出身與為人,卻仍是難免被她引導地有些誤會,面色微微一變,不接綰綰地話,只向沈醉道:“你們有事要談。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一步了。 再見!”說罷,也不待沈醉接話,徑自轉身便走了。

    綰綰目送石青璇離去,轉過頭來向沈醉嘻嘻笑道:“石青璇生氣了呢,沈郎。 你還不快去追!”

    沈醉自也看得出石青璇不高興,但卻並不在意,目送著石青璇消失在街尾的陰影中,轉頭看了眼頗有些興災樂禍地綰綰,淡淡道:“走吧! ”

    說罷,跨步往前走去。綰綰待他走過身邊,伸手勾住了他臂彎,整個身​​軀貼在了他身上,臉上帶著嬌媚的笑容,隨他一起走。

    沈醉輕輕笑了笑。卻也並不在意。回到投住的客棧後。他見旁邊石青璇房中燈火大亮,顯然早已回來。開了門推門而進。他著綰綰進屋內先去點燈,自己反身上好房門。

    綰綰在桌旁盈盈而立,在桌上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艷麗無雙。

    沈醉默然瞧了片刻,走到桌前道:“開始吧!”

    綰綰卻尚還有些不信,道:“你真要為我解​​了'生死符'嗎?”

    “當然,我說話算話。 ”沈醉將手中地房門鑰匙丟在桌上,道:“往旁邊站開一些。 放​​鬆身體,待會兒不要運內力抵抗。 ”

    “哦!”綰綰聽話地從桌旁走開,站到房中的開闊處,也十分聽話地收斂住體內真氣。

    沈醉跟著走到綰綰身前,深吸一口氣,便要動手開始,卻見綰綰美目一眨不眨地瞧著他。

    解除“生死符”,需先以各種手法在種符者身上經過一陣兒的拍打、推拿,最後才能動手拔除。只是現在是綰綰這樣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綰綰這樣一眨不眨地瞧著他,卻讓他很難下得去手。苦笑了下,道:“你把眼睛閉上吧,你這樣瞧著我很容易讓我分心的!”

    綰綰衝著他甜甜一笑,乖乖地閉上了美麗的大眼睛。

    沈醉這才心安,出手一掌往綰綰身上拍去。他當初往綰綰身上種了五道生死符,或三陰七陽、或四陽六陰、或五五參半,各不相同。解除手法,也需以陰陽內力不斷互換推拿。

    儘管他與綰綰已有過不少次身體接觸,更是抱都曾抱過好幾回,但像現在這樣雙手在她身上游走推拿,卻是不曾有過的。雖然是在施展手段解除“生死符”,但雙手與身體的接觸卻是真實地。只覺雙手劃過的肌膚,柔若無骨,軟滑似脂,當真是美妙之極。

    尤其是他雙手內力或輕或重,或冷或熱,依據手法不斷變換衝擊著綰綰體內,讓綰綰不由得連連嬌哼出聲,讓他心神為之一盪。若非他自吃過李秋水的虧後,曾苦練堅守心神之法,此時情景,怕當真是要告之心神失守。儘管如此,現在卻也是對他的一大考驗。

    “呼——!”

    經過約一柱香的功夫後,沈醉方才長出一口氣,為綰綰拔除“生死符”終於結束。

    不但綰綰身上出了一層香汗,就連他也是一腦門子的汗。走到桌旁到了杯涼茶喝了,打開窗子吹了吹涼風,心中燥熱方才稍去。

    “沈郎,謝謝你!”綰綰地嬌軀從背後貼了上來,雙臂蛇一般環著他的腰。

    “不用謝,這本來就是我種的!”沈醉望著窗外的夜空,深吸了口夜晚的涼風。 “好了,不送了!”

    “你這人呀,總是這般沒心沒肺的,每次見了人家都急著趕人家走,你就這樣不待見我嗎!”綰綰在他耳邊說著話埋怨道。一股股的熱氣弄得他耳朵癢癢的,心裡也是癢癢的,像有隻小貓在撓。

    沈醉輕嘆了口氣,正想冷下臉來將她趕走。忽聽“吱呀”一聲,旁邊的一扇窗戶打了開來,正是石青璇房間地那扇後窗。兩人地房間挨著,窗子自然也挨著。他們的房外還是個拐角,兩人地後窗各佔了一條邊,正好斜對著。

    石青璇一開窗子,眼睛往外隨意一掃,便瞧見了斜對面的窗口內。沈醉憑窗而立,綰綰緊貼著站在他身後摟著他的腰,頭還枕在他頸間,十分親暱的樣子。

    這裡的客棧房間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沈醉與石青璇雖開的是兩間上房卻也只是一般。對於普通人來說還可以,但對於他們這樣的耳目靈敏者來說,有牆跟沒牆基本沒有區別。

    沈醉房裡剛才傳出的聲音,石青璇在另一邊聽的一聲不差。雖然實情並非多麼不堪,但只聽聲音卻實在很容易讓人想歪。心裡正不知有多麼難受,開了窗子想要透透氣,卻又看見了這一幕。冷哼一聲,“叭”的又關上了窗子。

    “沈郎呀,綰兒就不打擾你向青璇妹妹解釋了!”綰綰嘻嘻一笑,又是興災樂禍地道。說罷,又在沈醉臉頰上親了一記,飛身一躍,便從窗口躍了出去,眨夜間消失於夜色之中。

    沈醉望著綰綰消失的方向嘆了一聲,又瞧了眼石青璇房間的後窗,卻並不打算去解釋,且自己也沒必要解釋。

    房中還殘留著綰綰身上的香氣,他先前在街上便是憑著靈敏的嗅覺嗅到了她身上特殊的香味發現她的。他與綰綰在一起的時間雖不算長,但卻憑著他超強的記憶力記住了她獨特的體香。綰綰在街上跟踪他時離的過近,讓他輕易就從氣味中辨別到了她的存在。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3
第八十五章 大江盟主

  “早!”
  
第二日早晨起來,沈醉洗漱畢,敲開石青璇的房門。一如既往地向石青璇打著招呼,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
  
“早!”石青璇瞧著他微頓片刻,淡淡回了句,語氣中帶著絲冰冷,玉容也似掛著層冰霜。
  
沈醉見她已穿戴整齊,長發一絲不亂,問道:“你收拾好了嗎?”
  
“好了!”石青璇點了下頭,返身進屋去拿了包袱。
  
沈醉等她出來,兩人一起下樓,在大廳的櫃檯結了賬。出了客棧,先往街上一家飯店內用了早飯,然後到車馬行雇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出城,往長江北岸最近的碼頭趕去。他們要在長江的沿岸碼頭搭乘船隻,逆江而上,由水路直接入川。
  
相對來說,兩人以輕功趕路的話,腳程會更快。但沈醉卻並不喜歡這種方式,如果條件允許可供選擇的話,長程趕路他一向都喜歡用既省力又舒適的方式。
  
坐馬車與自己賣力狂奔,儘管這時代的馬車避震系統實在不怎麼樣,但他還是傾向於前者。
  
石青璇也並非要急著趕回自己的幽林小谷,所以對於沈醉選用什麼方式趕路她也並無異議。只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她便一直不怎麼說話,神色冷淡。她心中很不高興,難受、委屈、生氣、憤怒、失落……她也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麼情緒,總之就是讓她很不舒服。讓她難以高興起來。
  
她趴在窗口,望著車窗外沿途的深秋景色,呼吸著秋日早晨地清新空氣,心情漸趨平靜。回頭望了眼沈醉,卻見他仍舊盤膝而坐,以五心向天之勢練著功。自出了城後不久,他便開始閉目調息練功。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開始。他每日練功便十分勤奮。不像以前那般,學了北冥神功這作弊**。基本就靠吸人內力為己用,根本就沒多少自己練的。而且也沒什麼目標,練武主要是為防身保命,仗之行遍天下都不怕。武功夠用就可,並沒什麼非要爭做天下第一,進軍武道巔峰的宏偉志願。
  
但現在他的目標卻不同了,一切為了破空而努力。吸人內力為己用這種方法。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極快地提高自身內力,但對於武道的進境修為卻並沒什麼幫助。一味如此,反而落了小道,他自豎立目標後便決定捨棄不用。每日努力自修,且現在直接吸納天地元氣為己用,雖不如直接吸人內力提高的迅速,但也是進展甚快。
  
石青璇不願跟他說話,他也不想去自討沒趣。趁著坐馬車的方便。正好抓緊時間修煉。能早一日達到那等境界就早一日,能儘早回去就儘早,此事是趕早不趕晚。太晚了便沒什麼意義了,所以他也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十年,若十年不能達成,他便會絕了這份心。安心在這個世界混日子。
  
車轍轔轔,三日後,二人趕到了最近地一處長江碼頭。
  
二人是中午時分趕到,還未用過午飯。打發了車夫,準備先到鎮上用過了​​午飯再去打聽船隻。正在街上漫步,尋找合眼的酒樓飯館時,忽然兩名年約十七、八歲,模樣俏麗作婢女打扮地女子攔在身前。兩人先施了一禮後,左側那身材略高的女子向沈醉開口問道:“敢問公子可是沈醉沈公子?”
  
“是我。”沈醉打量著這兩名女子,心中疑惑。自己明顯從未見過這兩人。卻不知她們因何識得自己。問道:“你們是誰?”
  
兩女見他承認,都是面露欣喜之色。相互對望一眼後,還是由那名身材略高的女子開口道:“我們兩個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丫環,公子不問也罷。只是我家夫人想要見公子一面,還請公子與這位小姐一起移駕,往我們船上一趟。我家夫人就在船上,正停在碼頭。不遠的,很快就到。”
  
石青璇聽聞又有個什麼夫人想要見沈醉,心中很不高興,鼻中微哼一聲,斜了眼沈醉。
  
沈醉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心中苦笑了下,向那婢女問道:“你們家夫人又是誰?”
  
那婢女卻嘻嘻一笑,道:“公子跟我們到了船上,自然便會知曉。”
  
“小丫頭片子,倒還跟我耍心眼!”沈醉心中腹誹一句,自然不肯上當,笑道:“你若不先告訴我,我便不跟你去。”
  
“這……”兩婢女又對望了一眼,那身材略高的婢女終沒奈何敗下陣來,嘆氣道:“那好吧,那我就先告訴你!”隨即將頭略一揚,頗是自豪地報家門道:“我們家夫人就是當今大江聯地盟主,公子可知曉了嗎?”
  
大江聯的女當家鄭淑明,沈醉自然知道。只是心中卻更加疑惑,他自問自己跟大江聯以及這位女當家並無甚麼瓜葛,不明白鄭淑明想要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石青璇聽得這婢女報出鄭淑明的名號,心中也是十分疑惑。去瞧沈醉,見他也是滿臉想不通的樣子,她自己便更是想不明白了。又見沈醉面上表情不似作偽,心道如此看來自己剛才倒是可能有所誤會了。心下略感抱歉,卻也沒去跟沈醉道歉。
  
“沈公子,那您現在可以跟我去見我們家夫人了嗎?”那婢女已說了鄭淑明的名號,卻怕沈醉還不肯答應,臉上略有緊張。
  
什麼事情,見了便知分曉,光想是想不明白的。沈醉點頭微笑道:“帶路吧!”
  
那婢女又重新歡喜,吩咐旁邊比她身材略矮的婢女先回船上去通報,她自己在前引了路帶沈醉與石青璇往碼頭行去。
  
大江聯的船隻​​獨占了一片開闊地碼頭停靠。這處不准別的船隻進入,因此也沒有其它地方那樣熱鬧的亂哄哄的船夫、商販、腳力。婢女領著沈醉與石青璇趕到碼頭時,鄭淑明已得了另一名婢女的提前通報,又領了五、六名男女親上岸來迎接。
  
見得沈醉出現,鄭淑明便領著人迎了上來。
  
沈醉遠遠打量,只見這位大江聯的女當家身形勻稱,風姿綽約。雙眉細長入鬢,膚色如玉。顏容如畫。身穿一襲白衣,似是還在為丈夫守喪地孝服,烏髮上別了一朵白色地菊花,將整個襯託的更加清麗婉約。
  
鄭淑明身旁略後緊跟著一名軒昂灑脫地男子,大步行來,雖作文士打扮,身上卻又有一種掩不住的豪放狂傲氣。且不失名士風流之態,結合起來很有種獨特的魅力。沈醉猜忖,此人便是書中經常不離鄭淑明左右,落力追求這新喪寡婦的“河南狂士”鄭石如。
  
兩邊接近,相隔兩步遠而立,鄭淑明溫婉含笑見禮道:“沈公子,奴家鄭淑明有禮了!小婢們冒昧相請,還豈見諒!”
  
沈醉抱拳回禮道:“鄭當家客氣了!卻是不知鄭當家請在下來。所為何事?”
  
“此事不忙,讓我先為公子介紹位朋友。”鄭淑明指著身旁男子道:“這位是'河南狂士'鄭石如鄭兄!”
  
鄭石如抱拳見禮,笑道:“沈兄大名鄭某早有耳聞,只恨不曾一遇。今日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
  
“果然猜得沒錯!”沈醉心中暗讚了自己一聲,回禮道:“彼此彼此。鄭兄大名,在下也是早有耳聞。”
  
鄭淑明介紹了鄭石如便不在介紹別人,顯然剩下的都只是她的侍衛、婢女,不配正式介紹。她這邊介紹完畢,兩人目光便都瞧往石青璇,等著沈醉介紹。
  
為謹慎計,石青璇的名字自然是不能隨便告之於人地,尤其是這種不明目地的人。這一點沈醉早有考慮,來此地路上也一直以“傳音入密”向石青璇傳言商量呆會介紹時的身份之事,只是石青璇卻裝作沒聽見不搭理他。讓他暗自著急氣惱。事到臨頭。本要將自己做主捏造的一個身份說出。
  
誰知還未開口,石青璇已搶先見禮道:“小妹沈夢。見過鄭當家與鄭先生。我跟隨哥哥初次踏足江湖,若有什麼不懂失禮之處,還望二位能夠海涵見諒! ”
  
沈醉瞧著石青璇,眼露古怪之色。不過稍現即逝,臉上掛滿了寵溺疼愛的微笑,遮掩的極好。
  
石青璇則是視若不見,面容平靜。她雖未易容化裝,但為免絕世姿容驚世駭俗,臉上卻是還遮了層輕紗。鄭淑明等人誰也看不清她地面貌,倒也無法比對她與沈醉長的像不像,是不是親兄妹。所以也沒人有太多的懷疑,頂多只是對她到底長什麼樣好奇。
  
鄭淑明與鄭石如還禮道:“原來是沈小姐,多有失禮了!”
  
又客氣幾句,鄭淑明便將沈醉與石青璇一起請上座駕的大船上去。她先前早已吩咐讓船上的廚房整治酒菜,他們進得廳中,桌椅便已擺好,幾道涼菜也都已擺上了桌。
  
四人在婢女端來的清水盆中淨手後,按賓、主落座。
  
既要吃飯,坐了飯桌上,石青璇便伸手摘掉了臉上地輕紗。真容一露,震驚全場。
  
連鄭淑明身為女人,瞧著石青璇的目光都捨不得移開,嘆道:“沈妹妹如此絕世姿容,難怪要經常遮著面紗了!”
  
鄭石如道:“石如直疑為天上仙子下凡矣!”
  
石青璇瞧了沈醉一眼,淡淡道:“二位過譽了!”
  
鄭石如道:“豈有!實在是不足於贊,不足於贊!石如只覺傾盡平生所學,也不足於讚美沈小姐之萬一!”
  
鄭淑明聞言,收回定在石青璇臉上的目光,斜了鄭石如一眼。
  
沈醉輕咳一聲,吸引過來眾人注意力,向鄭淑明道:“不知鄭當家要見在下所為何事,還請明言!”
  
鄭石如終於回過神來,也覺自己略有失態,低頭吃了盅酒以作掩飾。
  
鄭淑明起身來,向著沈醉鄭重行了一禮,道:“奴家是要謝公子替奴家報了殺夫之仇!”
  
  “殺夫之仇?”沈醉有些茫然。他記得鄭淑明的丈夫前大江聯盟主江霸好像是死在跋鋒寒的手上,而跋鋒寒是畢玄殺的,這事兒怎麼謝到他頭上了。
  
鄭石如在旁解釋道:“殺死江盟主的雖然是跋鋒寒,但其實罪魁禍首乃是'四大寇'之首的曹應龍。江盟主與曹應龍一戰後留下舊傷,一直未能痊癒,至使在與跋鋒寒的決鬥中舊傷復發,才讓跋鋒寒得了便宜。而天下皆知,'四大寇'都是斃命於沈兄的手中。”
  
“哦,原來如此!”經鄭石如這一說,沈醉也忽然想起了原書上也有這段曲折地。只是他一直沒能想起來,本來他就是幾年前看地書,早忘的差不多了,那一段又不是很重要地情節,自然是記不住。現在被鄭石如一提起,他才忽然想起。
  
鄭淑明道:“如此大恩,淑明本應早日言謝。奈何沈公子一向行踪飄忽,還有因我自己及大江聯的一些事才至耽擱。今日若非兩個小婢機靈,在鎮上偶遇認出公子,這一謝卻不知還要拖到何時。”
  
“看來這鄭淑明還曾派人詳細打聽過我的相貌,或乾脆繪有圖像。否則任憑那兩個小丫頭再如何機靈,根本沒見過的人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沈醉心中閃過這些想法,口上道:“江盟主的事我那時並不知道,殺曹應龍也並非是為江盟主報仇,鄭當家大可不必謝我。”
  
“豈能如此!”鄭淑明道:“沈公子當時雖不知此中原委,但為奴家先夫報仇乃是事實。大恩不言謝,奴家此話便也不多說了。只是但從今日起,大江聯上下,公子如有差遣,在所不辭。”
  
“咦,這話說的可言重了,我不過只是替她報了半個仇而已,不用這麼大謝禮吧!而且這寡婦看樣子應該對她前老公感情不怎麼嘀,否則怎麼她老公沒死多久,她就勾搭上鄭石如這傢伙了。此事有些詭異呀!”沈醉心中暗自計較,口上笑道:“鄭當家言重了,若要謝我,勿需其它,只要多敬我幾杯酒便是!”
  
“好,早聞公子好酒。奴家這里特備了珍藏幾十年的好酒,便先連敬三杯,以表謝意!”鄭淑明說罷,將自己面前斟滿的酒杯雙手端起款款遞於沈醉面前。
  
  沈醉伸手接過,一飲而盡。放下杯來,鄭淑明已又由婢女手中接過了一隻空酒杯親自斟滿,再次雙手款款敬上。沈醉再乾盡,鄭淑明便再敬一杯。
  
這三杯飲盡,旁邊鄭石如喝了聲“好”,向沈醉笑道:“石如平日也是自認好酒之徒、海量之輩,沈兄的武功我是自認不及,但這喝酒的本事咱們今日卻要好好較量較量!”
  
沈醉來者不拒,笑道:“這武功我從來不敢認自己是第一,但要說這喝酒的本事,我若認第二,便沒人能爭得上這第一。來來來,大碗伺候!”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4
第八十六章 鴻雁傳書

“乾……乾……”鄭石如趴倒在酒桌上,已是醉得不省人事,嘴中夢囈似地咕噥了兩聲。
  
沈醉則仍是神采奕奕,眼神清明,沒有半點醉酒的樣子,反倒像是越喝越精神一般。
  
鄭淑明看了眼醉倒的鄭石如,衝沈醉與石青璇歉然一笑,然後招來兩名婢女,架起鄭石如,吩咐送入艙房休息。目送兩名婢女架著鄭石如離去,她掃了眼地上的幾隻空酒壇,笑道:“沈公子果然海量!”
  
豪飲了一場,沈醉換過清茶飲了一口,笑道:“鄭兄的酒量,在我所遇到的人中卻也是不凡。”
  
“但跟沈公子比起來卻是差遠了!”鄭淑明言罷敬了沈醉一杯酒,又親自起身執壺為沈醉斟滿了酒杯,坐下身來道:“淑明卻是還有一事要有求於公子。”
  
沈醉微微笑道:“鄭當家但說便是,能幫上忙的我定會盡力相幫。”
  
鄭淑明略收整了下面色,雖仍是玉容含笑,笑容中卻帶了幾絲鄭重,道:“當今天下群雄割據,戰亂不斷,像我們這等江湖幫派也需投靠於各方豪雄勢力為倚仗才能在這紛亂的江湖中獲得幾分生存空間。自先夫故去,淑明一介女流支撐起偌大幫派,殊為不易。經多番思慮,我大江聯今欲依附於巫尊主羽翼之下,並投誠相助巫尊主之大業,還望公子能做個引薦。”
  
沈醉略作沉吟,道:“這倒並非什麼難事。只是我如今與妹妹有要事要往四川一趟,卻是不能親自為你做這個引薦。這樣吧,我給你寫封信,你拿著我的信去見她也是一樣。”
  
心中暗道:“我就說嗎,不過只是替她老公報了半個仇,她就送這麼大地謝禮,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這小寡婦倒是好計算。什麼'以後大江聯上下,如有差遣。在所不辭'。你這以後要是成了巫行雲的手下,以我跟小雲的關係,我有什麼差遣你們大江聯,你就是想辭也辭不了。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倒拿來給我許了一個理所應得的承諾作謝禮。”
  
只是他本來也就不在乎大江聯的謝禮,所以對於鄭淑明耍的這點小心思便也不怎麼在意。想過便罷,並不當一回事。也不揭破。
  
鄭淑明又起身恭敬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應承,有勞公子了!”說罷,又敬了沈醉一杯酒。
  
沈醉舉杯喝了,笑道:“舉手之勞而已,鄭當家不必在意。”
  
鄭淑明又敬了一杯,道:“恕淑明冒昧相問,公子此去四川不知可是為尊主作說客。爭取川蜀之地?”
  
她這稱呼卻是轉變的快,沈醉一答應引薦,她就將剛才還是“巫尊主”地稱呼變作了“尊主”。沈醉與石青璇去四川之事,先前在席上便已提及,鄭淑明還答應了專門撥一條船送他們去四川。去四川的目地,先前鄭石如卻是也已冒昧相問了。沈醉只說是為自己私事。但兩人卻暗覺他去四川的目的並不簡單,不過並沒多問。現在鄭淑明自以為已是跟沈醉一個陣營裡的了,卻又再次冒昧相問。
  
沈醉搖頭笑道:“我與妹妹此去四川,確實只是為了自家的私事,鄭當家多想了。”
  
鄭淑明狐疑地瞧了眼沈醉,笑了笑,道:“我與宋缺的長女宋玉華乃是多年的好姐妹,她於幾年前下嫁四川獨尊堡堡主解暉地兒子解文龍。若是尊主要爭取四川的話,我倒是可以在解暉面前說得上話。”
  
“哦!”沈醉點了點頭,卻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道:“事不宜遲。我還要趕著去四川,你的引薦信我現在就寫。”
  
鄭淑明連忙吩咐婢女為沈醉與石青璇準備艙房休息。並叮囑為沈醉的艙房中備好筆墨信紙。
  
不片刻,準備妥當,鄭淑明著人領二人去艙房,她則去催促為二人準備的船隻。
  
沈醉打發走為他磨好墨汁的婢女,關好房門,回到桌前,鋪開紙,執筆略思片刻,開始寫信。
  
  “小雲:
  
  展信​​悅!
  
分別已有半月時光,不知你近來過得可好,諸事可曾順利?我幫人打架的事已經完成,只是又有一件事情要到四川一趟,不能早日回去見你了。
  
江湖上有一個叫'大江聯'的幫派,想必你該知道,對他們地實力也該有所了解。我今日在大江北岸的碼頭上偶遇了他們的女當家鄭淑明,她得知我身份後很是熱情地好生在船上宴請了我。卻是原來他們想投靠於你,想讓我幫忙做個引薦。
  
這是好事,對你來說也是一方助力,我便做主替你答應了。只是我要忙著趕去四川,卻是沒空閒帶那鄭淑明去樑都見你,所以便決定寫封信代替。我現在正是在鄭淑明的船上給你寫信。希望你收到信後能善待大江聯上下,可以的話稍微重用一下。當然,首先一切以你的考慮為準則。
  
不過,這大江聯裡面有個人你要注意一下,這人叫做鄭石如,有個稱號叫做'河南狂士',武功不錯,也頗有才學,在江湖上也很有些名氣。此人是鄭淑明地追求者,在大江聯中屬於客卿身份,不過我瞧這小寡婦對這傢伙也很有些意思,所以這傢伙對於大江聯的影響力也不小。
  
但我知道這傢伙還有另一個身份,是陰癸派的外圍弟子,主要是為陰癸派的女人們打理生意的。他是從他老爹手上接過這個事業的,但到他這裡他卻不想接著乾了,只是一時也脫身不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稍微防著點這人就是了。
  
自你在樑都城外兩招斃掉畢玄這廝後。你在江湖上的名氣是節節飚升,現在都公認你是江湖上地第一高手。在天下各割劇的群雄中名頭也是十分大漲,想必投效你的人又有不少。
  
我今日在席上聽鄭石如說,江湖上傳出風聲,連江淮霸主杜伏威都打算投降你,不知道這傳言是真是假?倒是另一件震驚天下地大事,已確實是事實。也是聽鄭石如這小子說地。說是王世充打敗李密,李密率領殘兵敗將退守河陽後。你突然出兵一舉攻破了李密這最後的堡壘。並親自出手斃掉了李密,俘獲李密手下大將多人,而且其中還包括了李世民派往河陽打算勸降李密地李靖夫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這只黃雀這一次地捕獲可著實豐盛,尤其是你成功俘獲了李靖與徐世績這歷史上大唐王朝的兩大名將。實在是值得慶賀,我在這裡向你道聲'恭喜'了。李世民這就叫'偷雞不著蝕把米',李密沒勸來。反把手下大將給丟了,不知這未來地貞觀皇帝、一代明君心裡怎麼悔呢!
  
不過要論倒霉,這李世民卻還得排後。李密就不說了,比他倒霉多了,身家、性命全部給敗光了。此次事件中,要論倒霉他得排第一。排第二的則要說寇仲與徐子陵這倆小子。你或許也看出來了吧,寇仲這小子心裡也有爭霸天下的道道兒。說起來,寇仲起這心思還跟李世民有關。
  
  李世民有個妹子叫李秀寧。長的雖然挺漂亮,但也算不上什麼絕色,跟你是遠遠不能相比的。但寇仲這小子當初一見到這女的就中招了,一見鍾情,暗戀之情有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又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過這小子注定只能單相思,人家李秀寧早就定親了,對像是有錢有才又有貌的柴紹。寇仲當時還是個窮小子,武功也不怎麼嘀,哪能入得了人李秀寧地法眼。對他高看一眼就已算不錯了,哪還會另眼相看,在乎他的愛慕。就因此,在加上柴紹那小子在旁邊說了幾句風涼話,擺了幾個看不起人的姿態。就讓這小子受傷了。自尊心嚴重受損。當時就發誓,一定要讓柴紹這白眼狼跟心愛的姑娘另眼相看。因此發下了爭霸天下的宏願。毅然拒絕了李世民當時的招攬,踏上了白手起家的艱辛道路。
  
這一次王世充與李密的戰爭,就是因為寇仲不想坐看王世充被李密吃掉坐大,影響他地計劃才為王世充出謀劃策的。當然,原因也有他想幹掉李密,免得李密弄那'浦山公令'滿世界地追殺他跟徐子陵;還有不想讓李密攻下洛陽,眼看著另一位心愛的姑娘宋玉致要因此嫁給李密的兒子。但這個原因,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王世充這一次能打敗李密,寇仲功不可沒,在其中所起地作用十分巨大。相信以你的情報,也能夠了解到寇仲這個關鍵。他辛辛苦苦地幫助王世充,不知費了多少腦筋才打敗了李密,但卻眼睜睜看著最大的戰爭果實被你給一口吞掉了。尤其王世充這老小子,在李世民的挑唆下還反目成仇、過河拆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害怕寇仲功高震主,先一步跟李世民合作暗算寇仲跟徐子陵。你說他倆倒霉不倒霉,相比起來李世民已算是很幸福了。
  
  嗯,還不止只一次。上一次,他倆合夥刺殺掉鐵騎會的任少名,至使鐵騎會散伙,也被你跟在後面撿了便宜打下了鐵騎會控制的無錫等地。兩次都被你在他們造出的優勢後,跟在後面收穫了成果,不知寇仲這小子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倆人雖然撞了《長生訣》這大運,但也是一直霉運不斷,好幾回都是險死還生,遊走於死神的鐮刀口下。不過這倆小子是屬不死小強的,命硬的很,怎麼都死不掉。但是他們地命運,也是很值得同情地,尤其是在我們橫空出世上,他們的命就比以前更苦了。
  
雖然這不是我們地錯,但卻是因我們而起,所以能幫的話就多幫幫他們。
  
嗯,這倆小子若是跑到樑都的話,你也可以稍微利用下。他兩個跟宇文化及有仇,你可以利用這點讓他兩個幫你打宇文化及。寇仲這小子還是很有統兵打仗的才能的,培養培養的話,估計能夠比肩李靖與徐世績,甚至超越也不無可能。
  
四川事了後,我打算就直接往關中去。幫你辦完了關中的事後,我便打算找個地方安下心來努力潛修,希望能早日達成自己的目標。
  
  最近我很想家,很想回去。這個世界雖然很精彩,但當我一個人的時候,卻也很孤獨,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去。不知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是否也會回想我們的那個世界,懷念你的以前?
  
  好了,不多說了,就到這裡吧!我最近過的很好,不用掛念。
  
最後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越活越年輕,越活越美麗!也祝你早日一統天下,帶上那頂帝冠,做千​​古的第一女皇。
  
  再見了,我的女皇陛下!
  
  沈醉字
  
  戊寅年九月十三暮秋”
  
他的毛筆字本來怎麼樣,但在宋朝呆了三年,習慣了用熟了,卻是已寫的很好了。尤其是他還曾跟蘇軾學過一段時期的書法,狠練過他的帖子,現在的一手毛筆字很漂亮,而且還頗有幾分東坡公的神韻。
  
寫完了信,他擱下筆,拿起寫滿字的紙吹乾上面的墨汁,小心的折疊好,裝入旁邊早已準備好的信封中,封上了火漆。
  
又在寫封上寫下了俱名落款,吹乾墨跡,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腕,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望著窗外,欣賞著深秋的長江水景。約有盞功夫後,返身到桌前拿起了信,出門叫了隔壁的石青璇準備起程。
  
他門外就有一名婢女候著,見他拿著信出來,立馬去禀報鄭淑明。他們到了船廳的時候,鄭淑明已經到來。
  
沈醉遞過信,向鄭淑明叮囑道:“親自交到她手上。”
  
鄭淑明點頭答應,又懇留了幾句,見二人堅持要走,便親自送他二人上船離去。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5
第八十七章 幽林小築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夕陽西下的時候,沈醉站在船頭欣賞著長江落日的美景。
  
看到這樣的美景,石青璇也從艙房中走了出來,與他並肩站在船頭一起欣賞。
  
沈醉望著水天相接處的那一輪紅日,眼神帶著些茫然,忽然輕嘆了一聲,向身旁的石青璇道:“我想起了一首歌。”
  
  “什麼歌?”石青璇問。
  
  “我唱給你聽。”沈醉說罷。頓了下,開口唱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楮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他想起了在現代時被雷劈的那晚一周前的周末,自己陪著父親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重播的電視劇《三國演義》,母親則在廚房裡張羅著飯菜。眼前的紅日恍惚間似變成了家裡的那台二十五寸彩電,耳邊響著的似乎也是電視劇裡的歌聲。
  
“詞曲俱佳。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滄涼悲壯的同時,又有一種淡泊寧靜的氣氛,意境高遠。”石青璇讚道。又低吟了一遍這首詞,明亮的雙眸往他瞧來,問道:“這是你作的嗎?”
  
  沈醉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是誰作的?”石青璇接著問。
  
  沈醉道:“不知道。”
  
石青璇還待接著再問什麼,沈醉忽然轉過頭來。笑道:“好妹妹,再叫我聲'哥哥'來聽聽!”
  
沒能接上他忽然轉變話題的速度,石青璇不禁一怔。隨即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轉身甩袖回船艙裡去了。
  
目送著石青璇離去,沈醉臉上地笑容在唇邊擴大。轉過來望向夕陽時,卻又化作了一聲嘆息。傍晚的江風吹拂著他的衣衫和長發,他傲立船頭的身影在深秋的涼風中顯得孤寂而落寞。
  
  大江聯在長江上下十分吃得開。雖長江沿岸各方勢力繁雜交錯,但大江聯的船隊卻仍能通暢無阻。這艘船上插了大江聯的旗號。再加鄭淑明又令了沿江地各處分舵多加照拂,因此是一路順風。經過十多天的旅程後,順利抵達成都碼頭。
  
  船抵成都時,已是入夜時分。沈醉與石青璇乾脆也不下船,就在船上又過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方才下船登岸。告知船上主事之人不必相候,盡可回去覆命後。二人揮手告別而去。
  
石青璇隱居地幽林小築位於成都北邊鳳凰山東麓太陽溪西岸的隱蔽小谷內,成都城雖近在咫尺,二人卻並不打算入城一逛,直接繞城而過往鳳凰山行去。
  
鳳凰山位於成都東北多扶平原之西,主峰高起百餘丈,山勢雄偉秀麗,婉蜒數十里,四周蜂巒逶迤。群山環抱。主峰高出群山之上,拔地而起,形似展翅欲飛的鳳凰,故有“鳳凰山”的雅號。
  
穿過鳳凰山往南行,漫山古木、野草萎萎,一道河溪從西北蜿蜒而來。流往東南,兩岸長滿楓樹,際此深秋之際,楓葉已全部轉紅,放眼望去,景色極美。秋風吹過,不時便有紅葉從樹上飄落。
  
沈醉在石青璇的引路下,沐浴著清晨溫煦的陽光,渡過河溪,沿鳳凰山往南走的支脈全速飛掠。
  
  過楓樹林。穿山峽。景色忽變,只見林木深茂。池潭依山勢高低以奔突地飛流相連,山溝地勢如層層台階,高低瀑布飛瀉漫溢,水聲鳴鳴,疑無路處竟別有洞天,大有柳暗花明,尋幽探勝之妙。
  
野樹依池潭山勢盤根錯節,苔草流碧,流水或奪瀉而下,或分級飛墜,水擊頑石,形成無數水流迴旋激濺的動人景像。
  
隨著石青璇躍上一道飛瀑頂端巨岩處,眼前豁然開朗,眼下是一望無際的原始古林,左方是鳳凰山脈盡處,以幾座環合的山巒作結,右方是延至地平的荒野林海。
  
石青璇素手指著左方的山,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道:“我的'幽林小築'就在那裡,在群山環圍地山谷內。”
  
回家是一件快樂的事情,自進入鳳凰山脈之後,石青璇的心情就歡快起來。摘了遮掩絕世姿容的重紗,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快樂微笑,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沈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點頭笑道:“這地方確實難找,若非你帶頭,你就是說給了我聽我也不定能找到。”
  
“走吧!”石青璇招呼一聲,輕身飛躍而下,沈醉緊隨其後。卻與她身形不分先後同時進入森林,龐大地古樹參天而立,靈獸奇禽在林葉間跳躍飛翔,生趣盎然。
  
沈醉隨著石青璇在林木間疾行,倏地空間開闊,現出一間小石屋,屋旁有碎石道往前延伸,左彎右曲的沒在林木深處,因林木的遮擋看不見小谷的入口。
  
石青璇望著小石屋的目光帶著絲傷感,道:“這間小石屋便是岳老結廬終老之地,他自慘敗於宋缺刀下後,便一直鬱鬱不歡,背著失意、血仇和恥辱而逝。想他也是一代之雄,叱吒江湖一生,最後卻默默無聞地寂然埋骨此地。人生如雲,富貴名利,不外如是,終會化作一堆黃土。”
  
“霸刀”嶽山的故事,她之前已向沈醉講過,她口中的“岳老”自是指的嶽山。
  
沈醉心中卻並無甚麼感慨,只是目光平靜地打量著眼前的這間小石屋。忽然間眉頭一皺,心中泛起絲不舒服,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石青璇道:“我很久都沒有回來了,這里肯定染了不少灰塵。我想先進去打掃一下,你可以稍等我一會兒嗎?”
  
“好,你進去打掃吧,我在外面等你。”沈醉點頭答應,目送石青璇推門進去。便轉著身一雙銳利地目光四下搜尋那可能隱身暗處地窺探者,只是前後左右上下都仔細搜尋了一遍後,他卻並無甚麼發現。又閉目靜心側耳傾聽。仍是未有所覺。而此時,他心中那被人窺視的感覺忽然消失了。心忖自己可能過於敏感了一些。他搖搖頭放棄了搜尋,轉而仔細打量起了周邊地景色。
  
不片刻後,石青璇從屋中走出,招呼了一聲,帶著他沿著伸入林中的碎石小徑往林木深掩處的小谷行去。
  
  曲徑通幽處。
  
在群山環匯形成的寧靜幽谷內,溪水於林木中蜿蜒穿流,溪旁婆婆樹木間隱見幾間小石屋。溪水繞過屋前。流至谷口形成清澈地池潭,再流往谷外去。
  
谷內楓樹參天,密集成林,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山崖峻峭,石秀泉清。滿山紅葉,層林如染。陣陣秋風吹來,百鳥和鳴,清新之氣沁人心脾。
  
池中大石從水底冒起,或如磨盆,或似方桌,清泉石上過。小魚結伴遊,充滿自由寫意,不染塵俗的意味。
  
沈醉耳聽流水淙淙,跟隨著石青璇地腳步沿溪而行,繞過清池,踏著落滿楓葉的碎石小徑,來到隱入林間的石屋前。
  
石青璇道:“我先進去打掃一下,你在外面稍等片刻。”說罷,自己先推門而進,沈醉便駐足屋外等候。又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景色。
  
  約有盞茶功夫後。石青璇在屋內道:“好了,請進!”
  
  沈醉轉回身來。跨步而入。
  
石屋內是個佈置清雅的小廳堂,此時已在石青璇的打掃下煥然一新,窗明幾淨,乾淨整潔。而這短短的時間內,石青璇竟然已換了身衣服,整個人也給人煥然一新地感覺。沈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後,方才去轉而打量屋中的佈置。
  
正中的桌上擺了一個紅泥小炭爐,爐中已燃著了木炭,正燒著上面的一壺水。爐前擺了整套的茶具。
  
石青璇溫婉一笑,指著桌旁的椅子,道:“請坐!”
  
沈醉撩衣坐下,石青璇坐了另一邊,伸手遞過一卷羊皮卷,道:“你要的東西。”
  
  沈醉伸手接過,心中有些感嘆。想原書裡侯希白、楊虛彥拼死拼活到最後,一人只扯到了半截,如今自己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他拿過來,便展開細閱。石青璇也不說話打攪他,房中一時靜極,只有爐子上小銅壺裡的水已快燒開,正不斷地響著。
  
響聲由小漸大,等到壺嘴裡噴薄出長串的白色蒸氣,石青璇打開爐前的茶壺蓋,從旁邊的一節竹筒裡撮了些茶葉放入,然後提起爐火上滾開的銅壺往茶壺中傾入開水。頓時,滿室飄出四溢地茶香。
  
將銅壺放回爐上,蓋上茶壺蓋,剛為沈醉斟滿了一杯茶,沈醉便已將目光從羊皮卷上移開,重新捲成一卷,放到石青璇面前。有超強的記憶力做後盾,他閱讀的速度極快,這短短的時間內,便將石之軒親手所錄的這“不死印卷”看完。
  
不過,他並沒有從中發現他想要的東西,心中又禁不住嘆了一聲。只是他原本便沒報太大的希望,所以倒也不如何失望。
  
“我說過了,送給你了!”石青璇為自己斟了茶,放下茶壺,又將羊皮卷推了過去。
  
“任我處置嗎?”沈醉伸手拿起,問道。
  
“任你處置。”石青璇肯定答道。
  
沈醉笑了笑,將手中的羊皮卷揉成一團,雙掌一搓,化作飛灰飄灑。忽然想到這屋中石青璇剛剛打掃乾淨,​​弄髒了卻是不好。反手一招,那還未飄落及地的飛灰便忽然向他掌心匯聚。最後,聚成一個灰色的小球。沈醉輕彈一指,便將之從門口彈射出去,直落到屋前地溪水中。
  
石青璇眼中微微閃過絲訝異,卻並不發一言。
  
  沈醉舉起茶杯,輕飲一口。轉而望著石青璇地雙眼,道:“那麼,告辭了!”
  
“告辭。”石青璇的目光忽然變得清冷如水,放下茶杯輕聲道。
  
沈醉放下茶杯,長身站起,望著門外,道:“不用相送了!”說罷,便那麼徑自邁步而去。
  
沈醉走到谷口地時候,耳中傳來了低沉的簫聲。他身形微微一頓後,便腳不停頭不回地繼續前行,隨著簫聲走出了谷外。
  
簫音低沉、幽怨、委曲、悲傷、孤傲、清冷……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6
第八十八章 激鬥邪王

沈醉沿著石青璇帶他來時的路往回走,出了森林後從石青璇幽林小築中傳出的簫聲已隱約不可聞。前面水聲轟鳴,不遠處便是石青璇站在頂端巨石上為他指點自己幽林小築方向的那條瀑布。
  
而此時,石青璇先前所站的飛瀑頂端那處巨岩上,同樣站了一個人,也在遙望著森林深處幽林小築的方向。而這人竟然跟石青璇長的很像,不過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儒服,身形高挺筆直,瀟灑好看,兩鬢帶點花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奇氣質。他望著幽林小築方向的目光帶著緬懷與悲傷,他似是沒注意到沈醉的出現與近前,仍是望著那個方向。
  
直到石青璇那已隱約不可聞的簫聲停止,他才輕嘆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來俯視著瀑布下方也一直安靜的沈醉,道:“你讓青璇傷心了!”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在這近在咫尺的瀑布轟鳴聲中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沈醉略帶嘲諷地淡淡笑了下,道:“最讓她傷心的人是你!”
  
能在這裡出現,又跟石青璇長的相像,此人的身份並不難猜。他已經很輕易地猜到了,此人便是石青璇的父親,魔門千百年來的一代奇才,創出“不死印法”的“邪王”石之軒。
  
既然石之軒出現在了這裡,他便立即猜想到了先前自己在嶽山故居外的那感覺並不是自己地一時錯覺。想來便是石之軒當時在一旁暗中窺視被自己所覺。而石之軒當時也是立有所覺,隱蔽的更深,讓他再不能察覺。
  
石之軒又轉望了眼幽林小築的方向,轉過來看向沈醉,嘴角帶了絲輕笑,道:“有人告訴我你的武功跟我很像。”
  
沈醉道:“也有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甚至因此而懷疑我是你的弟子。”
  
石之軒笑道:“如果你真地是我的弟子。那麼我會很高興。”
  
沈醉笑道:“我倒是剛看了你留在幽林小築里地《不死印卷》。”
  
“是嗎?”石之軒不動聲色,道:“只用看你怕是弄不懂的。讓我來好好教教你吧!”
  
沈醉道:“那我要多承指教了!”
  
  “不客氣!”石之軒淡淡道。說話間人影一閃,拖曳著一溜尾芒殘影流星般急速掠空而至,最後地話音隱去的同時,人已出現在沈醉身前五尺許處,一指往沈醉額頭點來。
  
指風破空而至,發出“嗤”的銳嘯之聲。
  
  沈醉右手中指擊出,以指對指。發出一記拈花指勁迎了上去。同時左手在下五指紛彈,拈花指勁無聲無息激射而出,射向石之軒胸腹各要穴。
  
“噗”的一聲,兩人的指勁在空中相撞。
  
石之軒指勁初時似有洞牆透壁、銳如利刃的真勁,但在兩人的指勁相接後,他地指勁竟奇蹟般消去,變成個無底的空洞深潭,要將沈醉的指勁全部吸去。底下左手一掌探出。掌心似帶了一個漩渦一般,也要將沈醉左手射出的五道拈花指勁全部吸去。
  
“不死印法”乃是最高明的借勁、卸勁和吸勁功法,但沈醉學自慕容家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斗轉星移”卻也是其中翹楚。何況他對這一點早有了解,豈能被石之軒佔了便宜去,當下立馬換了“斗轉星移”心法。讓石之軒借無可藉。
  
“咦!”石之軒面上微訝,立刻變招。左右兩掌同時當胸擊來,而兩掌的力道竟是截然不同。不但剛柔熱寒有異,且是剛熱之致,陰柔至極。更要命是剛熱的右掌勁狂猛如怒潮巨浪,傾瀉狂擊而來,左掌陰柔寒勁卻生出無可抗禦地吸卸之力。
  
沈醉使出“天山六陽掌”中“陽奉陰違”的變化,也是右手掌勁變作灼熱剛猛,左手掌勁變作冰寒陰柔。
  
  四掌相接,勁力迸發。
  
  “轟”然一聲大震。勁氣四溢狂飚。又因勁氣的冷熱剛柔不同。相互錯換,產生出一個個勁氣漩渦。
  
  石之軒此時雙腳仍未落地。往後一個倒空翻卸去反震之力,穩穩噹噹落於兩丈開外的瀑布下潭水中的一塊大石上。
  
沈醉藉著北冥神功吸化了反震之力,腳下卻是一步未動。表面看上去這一記硬拼似是沈醉佔了便宜,實則兩人功力相當,沈醉只是身俱北冥神功這等作弊**,才看上去佔了上風。
  
只是石之軒卻不知此點,也察覺不到沈醉身上的這點玄妙,不由得目光一凜。兩道銳利地目光透射出冷酷無情之色,面上卻是笑道:“你的武功果然跟我很像!”
  
說話時在兩丈外“呼”的一掌遙擊,生出驚濤狂飆般且無比集中的一股勁力向沈醉當胸直擊而來。
  
沈醉毫不相讓,齊齊的清越鳳鳴聲響中,一招“九鳳朝陽”擊出,三道真勁迎擊石之軒的這一掌,另六道真勁則從旁繞過向著潭中大石上的石之軒圍攻而至。
  
  “轟!”
  
勁力相撞,又是一聲如雷般的震耳大響。兩方勁力相撞下的潭水,被猛撞開的勁氣激起一道粗大地沖天水柱。
  
大石上地石之軒連續幾個身法變換,輕易脫出了沈醉另六記掌力的圍攻。然後如蒼鷹般沖天而起,以蒼鷹搏兔之勢向下撲擊沈醉,半空中藉勢一點那道沖天而起地水柱,速度驟然再次加快。
  
  “哧哧哧……”
  
沈醉雙手連揮,三十六記火焰刀氣刃形成前後三重的密集刀網,往上攔擊撲下來地石之軒。
  
  氣刃橫空。熱浪翻滾。
  
  “轟!砰砰砰……”
  
沈醉先前那招“九鳳朝陽”中圍攻石之軒的六股真勁因石之軒的脫身離開,失去目標後猛然撞擊在一起。狂暴的勁氣激射,首先將石之軒先前立身的那處大石炸作粉碎。隨即又炸起一道沖天水柱,炸散四射的碎石塊落入潭水中更濺起無數水花。
  
先前激起的那道水柱則已勢盡化作一篷豪雨從空灑落,漫天地潭水雨幕中,連綿的氣勁爆響之聲密集如雨地響起。石之軒擊爆了一部分火焰刀氣刃後,藉著高超的身法橫移脫身而出。剩餘的火焰刀氣刃則仍一往無前的擊出。激射入水柱化作的豪雨之中,灼熱的刀氣登時將雨水化作漫天的水霧蒸氣。
  
  一時間。潭水上空地景緻蔚為奇觀。
  
人影一閃,石之軒以奇快的身法鬼魅般飄至,一掌橫擊而來。這一掌輕飄飄的似是沒有半點力道,教人無從捉摸其輕重。最厲害是隨著他逼來的奇異身法步式,掌勁攻來的角度每一刻都出現新的變化。
  
“哧”的一聲,沈醉右手掌尖火焰刀芒猛地竄出,直漲到七尺來長。一記大橫斬向石之軒攔腰劈去。卻是以拙破巧,以力降會。
  
刀芒未至,灼熱鋒銳的刀氣已率先逼至。遇上如此凌厲威猛地一刀,石之軒這精妙的一招再繼續不下去。無奈收招後退,避過沈醉的這一刀去,再以更加奇快的速度與詭異的身法合身撲至。
  
這幾下遠攻,他未能占到絲毫便宜,只有打近身相搏的主意。
  
沈醉掌中七尺刀芒呼地一下收作三尺。收招變化,向著石之軒當胸一刀刺去。刺出地途中,刀芒又復直漲,以更快的速度與變化刺及​​石之​​軒身前。
  
石之軒身影一晃,身法又生變化,竟突地化出十數個真假難分的身影。前後左右圍住了沈醉向他圍撲而至。
  
沈醉嘴角微微一笑,自交手至今都未動過的腳步突地一動。身影一晃,也化作了十數個真假難分的身影向著相同數目的十數個“石之軒”分撲而上。
  
正是他“無影千幻”的變化“幻影九變”身法,雖名為“九變”,實則他可化出更多。只是“九”為數之極,因而命之為“九”。
  
幻影相撞消散,兩人的真身卻是各自對上。
  
“砰砰砰……”連綿的氣勁交擊之聲不斷響起,兩人以快打快,兔起鶻落,以人眼難及的速度不斷變化方位。一道白影。一道藍影。身後各拖曳著一道尾芒殘影,如兩顆流星般相互纏繞、撞擊、追逐。
  
兩人在這無名地瀑布附近不斷交手過招。生死相搏,其中凶險,難以言述。兩人地身影不斷變換,忽而出現在潭水上空,忽而又到了瀑布上方,忽而又回到了潭水岸邊,甚至打到了森林之中。
  
碎石飛濺,水花四射,雨水漫天,霧氣彌空。
  
森林之中獸走鳥飛,斷枝殘葉飛落。
  
這一場好鬥,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直從早晨鬥到日正中天,仍然未分勝負。
  
“住手!”忽然間一聲嬌喝響起,兩人不約而同收手分開。二人不用去看,只聽聲音便識出發聲之人是石青璇。
  
兩人在這森林邊緣的驚天打鬥,終於引起了森林深處幽林小築中地石青璇注意,趕了過來查看。
  
石青璇冷冷望著石之軒,質問道:“石之軒,你回來做什麼?”
  
石之軒從與沈醉的對視中移轉目光,望向石青璇,溫柔地道:“自然是來看你!”
  
石青璇毫不還以顏色,冷然道:“那你現在看到了,還不走!”
  
石之軒嘆了一聲,轉回來望向沈醉,道:“沈醉,咱們後會有期!”說罷,身影一閃,已如流星飛掠而去,轉眼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石之軒一走,石青璇便急忙一縱身到了沈醉身前,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沈醉笑道:“沒事,我很好!”
  
石青璇上下瞧著他身體,確認問道:“真的沒事?”
  
  沈醉道:“當然是真的。”
  
“那就好!”石青璇舒了一口氣,又道:“今日之事若是傳入江湖,想必你會更加名揚天下。”
  
“名揚天下又如何?”沈醉自嘲地笑了笑,嘆了口氣,道:“好了,咱們也後會有期了!”
  
石青璇面色一變,有些幽怨問道:“真的會後會有期嗎?”
  
沈醉不答,笑了笑,拱手道:“告辭!”
  
說罷,身影一閃,也如流星般飛掠而去,眨眼間便消沒於石青璇的視線之內。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6:18
第八十九章 曾經滄海

沈醉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尋了個山頭坐下,靠著棵樹喝悶酒。
  
在這個世界裡,他不想與任何的女人牽扯感情問題。他的目標是破空,不管成功與否,他都不希望有任何的感情糾葛來牽絆他的心。他要堅定的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不論是否達成,十年之內,堅定不移的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十年,這是他為自己定下的時間。十年之後,若他還未能達成,那麼他便會絕了此心,安心在這個世界混日子。但即便到了那個時候,他也依舊不想與任何女人產生親密的情感關係。因為,這裡還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存在,就是那該死的雷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該死的一記晴天霹靂又會無情地降臨到他頭上,再把他劈到另一個未知的時空中去。
  
如果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那讓已與他產生親密情感關係的女子情何以堪,徒增傷心懷念罷了。而對於他,也只會再多一份無奈、悲哀與掛念。在這個不確定的因素威脅下,他不想再讓這個世界多一個為他傷心的女子,也不想讓自己再次悲哀鬱悶一回,更不想抱著僥倖的心理去擔心那時刻都有可能失去幸福的生活。
  
而且他現在也真的沒有這份心思,“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有些事情你一旦經歷過了,對於再來一次便會缺乏第一次的興趣。
  
就像被雷劈到小說時空裡這種事情,第一次。他很有興趣地去投入,什麼事情都想去插一手。但到了這第二次,他對於一切便都有些興趣缺缺了。他有時甚至會想,如果十年之後自己未能達成目標,那麼他會決定冒險一次,在雷雨天故意找閃電劈一回,看能不能僥倖被劈回去。或者是直接被劈死。那樣的話也是一種解脫。
  
這想法實在很有些消極悲觀厭世,但他真的難以想像如果十年之後自己未能達成目標的話。會有怎樣糟糕失落的心情。說不定真的會去瘋狂冒險一把,在雷雨天故意去找劈。
  
當然,他現在還不會去做這種明顯有九成機率是找死的瘋狂行為,只是有了這麼一個無奈消極地設想而已。人,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會真的視死如歸。
  
  他現在,還遠沒有到這一刻。就是真地十年之後未能成功。那個時候的他是否有勇氣去下這個決心也是一個未知數。人生充滿了未知,誰也不能夠預言自己的未來如何。
  
只是對於石青璇,他相信如無意外的話,他與她應該不會再次相見了。只是對於這一點,他也不能夠做任何有效的保證,只是他這樣想而已。但世事並不以個人的意志而改變,生活還是存在著許多意外與偶然。明天永遠是未知的,即便你做好了計劃。但有時卻依舊趕不上變化。
  
就像他被第二次雷劈到這裡,在那一天地前一天,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因為這個變故,他與四位嬌妻分隔兩個時空。所以,他不想被這未知的變故再來一次這樣令人無奈惱怒的分離。
  
  所以,對於石青璇。他只有在心中說聲“抱歉”了。
  
  他既不呆傻,也非木頭。石青璇對他暗生出的情意,他看得出,感覺得到。對於這樣一位空谷幽蘭般美麗佳人的垂憐,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他卻不能表示什麼,因為他不想在未來的某個時候與石青璇也來這樣一次令人無奈而惱怒地分離,不想讓石青璇傷心。
  
雖然石青璇現在也會傷心,但這傷心卻會比將來的某個時候變故發生後要輕的多。儘管這一切都是未知的,但誰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你不能肯定它會發生,但你也不能肯定它就不會發生。
  
  但沈醉卻首先覺著。他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再來一次這樣的摧殘了。所以。對於石青璇地情意以及她的某些暗示,他只有扮傻充愣。最後不解風情的裝酷離去。
  
  為了石青璇,也為了他自己。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背靠著大樹,仰望著天空上絢麗的秋陽,想了很多事,喝了很多酒。此刻這感覺很好,他就這樣一直沒有動身,直到日影西沉,他終於喝醉了酒。
  
喝醉酒的感覺更好,渾身輕飄飄、軟綿綿的,如在雲中。雲海濛濛中,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四位嬌妻踏著彩雲而來,面上帶著歡樂幸福的笑容與他來相會。
  
他醉夢中嘴角掛著微笑,自於大理瀾滄江底昏迷中誘發了潛意識主動後,他那以後睡覺從來都不做夢。但他現在,卻終於在酒精的作用下,發起了白日夢。
  
他在昏昏沉沉中發了一場美好的醉夢,又在酒精地作用下沉沉睡去。醒來時已是黑夜深沉,星光滿天,只是他身邊並無計時之器,又處山野之中,卻是不知現下是什麼時辰、幾更天。今夜天上無月,也無法根據月位做大至判斷。
  
身旁是兩個喝空了地酒葫蘆,後來嫌麻煩,他乾脆直接用金龍壺來喝。現在金龍壺還正抓在他手裡,他又舉起湊在嘴上喝了一口,站起身來望著星空伸了個懶腰,擰好金龍壺的蓋子,將之裝回腰帶上特製地皮囊中。
  
轉眼望著幽林小築的方向,他暗自猜想著石青璇現在正在做什麼。是在吹簫,是在品茶,是在靜坐,是在沉思,還是已然安睡。經過與石青璇半個多月的相處後,他發現自己已不能像與她第一次相識後那樣輕易的忘卻她了。
  
他苦笑了下,嘆了一聲,忽然間望著夜空長嘯一聲,旋身直轉,扶搖而上。旋飛直升上了三十丈的高空,雙臂一振,展開“鵬程萬里”身法,乘著夜晚的秋風而去。
  
顯然,他的“鵬程萬里”又有進步。
  
  今夜有風,高空上的風很大。他把握著風向,體會著身周的氣流,借用有限的條件調整控制著自己的方向。他身輕如羽,藉著空中的浮力竟還在不斷地拔高著高度。他喜歡這種感覺,如同御風飛行一般。
  
  飛翔,是每個人類的夢想。他現在雖然不能夠做到真正的飛翔,但施展出“鵬程萬里”時,這感覺卻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望著地下變得渺小的一切,他心中更有種成就感。這種感覺驅走了他本來有些不好的心情,變得好轉了起來。
  
人生,不總是無奈與悲哀,還是有著許多令人高興與歡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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