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大唐之大醉俠 作者:傭肖 (已完成)

 關閉
jksson007 2013-6-1 11:43: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54933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4:57
第四十章 女中豪傑

    過了城樓關口,進入農莊牧場,裡面又是一番景象。

    不同類的禽畜被木欄分隔開來,牧人在木欄間來回奔馳,叱喝連聲,農人則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時發出低鳴,混和進馬嘶羊叫聲中去。

    一條碎石鋪就可由八馬並行的道路蜿蜒伸向遠處的飛馬城堡,沈醉與商秀珣並馬同行,策馬奔馳向飛馬城堡。

    商秀珣一路上都不說話,只是專心策馬。沈醉亦不搭言,只是轉頭欣賞著沿途景緻。場主都不發言,後面的管家、執事等人更是沒插話的份兒。

    眾人馳馬默默而行,只有清脆急驟的馬蹄聲。約有盞茶時間,一眾人策馬到得城堡之前。

    從正面看去,飛馬山城更使人嘆為觀止。

    城牆依山勢而建,壘砌而築,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後層岩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城堡外面亦有護衛的河流,同樣需吊橋通過。

    不過此處城堡與外面的牧場相接,城內居民日常到外作息勞動,時常出入,非特殊時刻,一般情況下吊橋都是放下的。因此眾人並不停頓,驅馬通過吊橋直入城中。

    入城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的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道上人車往來,儼如興旺的大城市。

    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製恢宏。沿途鐘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地氣魄。

    商秀珣領著沈醉直入場主所居的內堡,後面的幾名副執事與護衛便皆散去,只有大管家商震與梁治、陶叔盛及吳兆汝這三位執事跟入。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緻可人。

    六人於正廳前的石階下停馬。商秀珣清沈醉拾級入廳。

    進入大廳,眾人分賓主坐定,商秀珣吩咐婢女上茶後,向沈醉問道:“沈公子這次可是代表巫行雲尊主來向我飛馬牧場買馬?”

    “正是。 ”沈醉與巫行雲的表面關係並非什麼秘密,有心人自不難打聽知道。飛馬牧場自建立以來,雖一直都保持中立,在商言商。但在這天下紛爭的亂世之中,消息靈通也是必需的。

    商秀珣道:“我昨日剛聽到消息,說是寇仲與徐子陵兩人在常熟大破沈法興與海沙幫地聯軍後。 巫尊主抓準時機,趁著沈法興船隊損失慘重之際,派巨鯤幫配合李子通的水軍一舉剿滅海沙幫,李子通將軍親自出手擊殺了海沙幫幫主'龍王'韓蓋天,使得沈法興徹底失去了海上勢力。 巫尊主以一女子之身,卻是雄心壯志。 要與天下群雄一爭長短,真乃女中豪傑,秀珣很是敬佩。 ” 說到最後美目射出神采。

    “這消息我倒還未聽說,多謝商場主告知。 ”沈醉這才知道原來商秀珣肯親自出來迎接,並非全是看自己地面子,而是有多半是看在巫行雲面上。

    商秀珣道:“如此奇女子。 若有機會秀珣很想與之結識一番。 ”

    沈醉道:“我這次所購兩千匹戰馬乃是首批,以後陸續還會有訂購。 下次我請她親自前來飛馬牧場,到時場主便可遂願了。 ”

    商秀珣笑道:“那便說定了,沈公子到時可一定要請動巫尊主!”

    說話間,婢女端茶送上。為各人奉上香茗後,商秀珣又吩咐在廳中設宴款待沈醉。

    沈醉端茶在手,心情輕鬆。商秀珣方才那樣說,已等於是間接表達了接受他這次購馬的交易,讓他倒是料不到事情會這般順利。不過看來,主要是商秀珣基於對巫行雲的好感。

    待婢女領命退下後。三執事陶叔盛道:“巫尊主以一女子之身。 有此雄心壯志,確實令人敬佩。 只是本人卻並不看好貴方。 這天下大勢豈是一區區女子可以左右,不知沈公子以為如何?”

    商秀珣眉頭微皺,不悅地看向陶叔盛。陶叔盛卻是裝作沒看見般,山羊似的雙眼中透射出精光看向沈醉。

    沈醉記得書中這陶叔盛乃是內鬼勾結四大寇的,不知道他說這番話針對自己是什麼意思,只是想要讓自己難堪嗎?還是要破壞自己的買馬計劃?輕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從容笑道:“我不以為如何,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興一滅,朝代更替,原非簡單的人力就可左右。 區區女子不行,堂堂男子也是不行,一切但憑各人機遇、手段而已。 ”心中卻道:“對於巫行雲這樣知道歷史地穿越者來說,則就未必了。 ”

    陶叔盛寸步不讓地道:“沈公子這樣說,是否代表連你自己也對貴方的前途不看好?”

    沈醉道:“事實勝於雄辯,將來會如何不是你我在此虛談就可決定的,但看將來結果便是。 ”

    商秀珣聞言雙目一亮,卻又若有所思,低頭喝茶。大管家商震從腰間取下了煙管點上,此時正悠閒地吞雲吐霧,一張臉也被煙霧遮掩的有些迷茫。大執事梁治拈著自己的美須,微瞇著眼看著沈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吳兆汝帶著些嘲諷笑道:“沈公子如此說,看來還是欠缺信心呀!”

    沈醉不禁微一皺眉,但覺兩人無事生非,甚是生厭。隨即又微微一笑,保持著風度向吳兆汝道:“我有沒有信心並不重要,也無關根本,只要巫行云有信心就是。 這爭天下,本就只是她的事。 ”

    眾人聞言,面上皆露出訝色。

    吳兆汝笑道:“看來沈公子對貴主不太尊重呀,竟然直呼其名。 ”

    沈醉道:“我想諸位可能有所誤會,我與巫行雲只是朋友,並非主從關係,此來替她買馬也只是基於友誼而幫忙。 ”

    “原來如此,卻是我們都誤會了!”陶叔盛哈哈一笑,但聽其笑中的意味卻是顯然並不相信。

    吳兆汝道:“那不知沈公子對如今這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沈醉斜眼看了眼上首主座上地商秀珣,轉回看向陶叔盛與吳兆汝二人,道:“我此來只是向貴牧場購馬,並不是來與二位縱論天下的。 我曾聽人說,飛馬牧場自建成到現在的一百多年間一向都是保持中立,只在商言商,卻不知二位執事,竟如此關心天下大勢。 在下此來,只是談生意,吳執事來問我天下大勢卻是問錯人了。 ”

    陶叔盛笑道:“我飛馬牧場雖一向中立,但必竟身處於這天下,對天下大勢自然還是要關心的。 若不聞不問,不知世事,對於我們牧場的發展實是有損無益。 ”

    “不錯。 ”吳兆汝緊跟著在後助場。

    沈醉道:“這是你們牧場的事,與我無干。 兩位若要討論,請另尋他人,我對這天下大勢卻是沒什麼看法地,也並不關心。 ”不給他二人機會再接口,向商秀珣道:“商場主,不知你是否接我這單生意?價錢一切都好商量。 ”

    商秀珣笑道:“沈公子說的不錯,我們牧場一向是在商言商的,沈公子既出得起錢,我們又為何不賣,自然是接的。 不過戰馬不比其它貨物,咱們可明日細談。 今日先讓秀珣好好招待公子,而且公子一路從揚州到此,想必也是旅途勞累,也需好好休息一日。 ”

    沈醉點頭道:“場主肯接就好,剩下的咱們慢慢詳談不遲。 ”

    恰於此時,一名婢女從廳後側門走出,向商秀珣施禮道:“回禀場主,酒宴已經準備完畢,是否現在開席?”

    商秀珣點頭道:“嗯,現在就開。 ”

    婢女領命而去,不片刻,進來一眾男僕,將廳中桌椅撤下,為各人面前放上一案幾與一精美的軟厚坐墊。看來卻是分席制,每人一桌。 本帖最後由 jksson007 於 2013-6-1 15:02 編輯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02
第四十一章 宴中比武

    商秀珣居於主位上首,沈醉居於左側下首,商震、梁治、陶叔盛、吳兆汝四人則都居於右側。

    各人坐定,很快珍美菜餚便流水般送上,擺滿了各人身前的案幾。商秀珣向著沈醉連敬了三杯酒,向他說起飛馬牧場的歷史還有各處美麗景緻。她開了頭拉開話題,梁治、商震也摻了進來,一邊連連敬酒,一邊也與沈醉談論飛馬牧場及周邊景緻。既不談生意,也不談天下大勢,當下推懷換盞,相談甚歡。

    陶叔盛與吳兆汝相視一眼後,卻也隨後加入,只是談的少,敬的酒多。看樣子是要把沈醉當場灌醉,讓他出醜。

    不過他們卻是打錯了主意,沈醉從小在酒壇子裡泡大的。敢說千杯不醉,萬杯不倒,他們兩個合起來再加上商震、梁治、商秀珣三人也不定是對手。當下是來者不拒,但心中卻是暗暗奇怪為何這兩人總是要針對自己。

    陶叔盛、吳兆汝眼看著自己二人已各連敬了五壺酒,再加上商秀珣、商震、梁治三人所敬,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幾斤了,卻見沈醉仍是面不改色,談笑風生,不見絲毫醉意。對視一眼,已認識犯了方向上的錯誤,眼前這人根本就是酒桶。又交換了個眼色,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吳兆汝站起身來,向沈醉抱拳道:“沈公子,在下聽聞你曾打敗過江湖上最近風頭正響的突厥年青高手跋鋒寒,顯然武藝不凡。 吳某手癢。 想向沈公子領教幾招,也為場主與諸位助興,還請沈公子賜教。 ”

    “哦!”沈醉正與梁治談論揚州地美景名勝,轉過頭來放下手中酒杯道:“吳執事既有此意,那沈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當先起身離席,走到了廳中心的寬闊處。心中冷笑,暗道老子剛才就看你小子不爽了。你既出來讓我揍,可就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隋唐之際十分尚武。宴上比武助興本就是宴會上的一道節目。沈醉既已張口答應,商秀珣也不好再阻止,而且她也想看看沈醉的武藝究竟如何。向二人道:“那請兩位點到為止即可,切勿傷了和氣!”

    商震、梁治也想藉機看看沈醉的武藝如何,面帶微笑,準備靜坐觀看一場精彩的打鬥。陶叔盛自是更不會阻止,見吳兆汝身形一展輕輕躍至廳中。出聲為其叫好。

    吳兆汝慣用的兵刃是劍,當下吩咐廳中僕人為他去取劍,見沈醉身上並無兵刃,問道:“不知沈公子慣用何兵刃?”

    沈醉道:“我不慣用兵刃,向來都是空手應敵。 ”

    “好!”吳兆汝聞言一笑,道:“既如此,那咱們便空手過上幾招,省得若吳某勝了被人說是佔了兵刃地便宜。 ”

    沈醉擺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如此便請吧!”說罷,收手回身側,也不如何作勢,就那麼隨隨便便而立,但整個人卻忽然一下變得深遂如海一般,讓人莫測。

    吳兆汝眼光一凜。收起了輕視之心,道:“沈公子請先出招!”明是禮讓,暗示小瞧之意,但另一方面卻是他瞧不透沈醉深淺,看不出其破綻,故想要後發製人,待沈醉出手露出破綻時再伺機而攻。

    “那我便不客氣了!”話音一落,沈醉已身形一晃,到了吳兆汝面前。當胸一拳向著吳兆汝擊去,拳未到。拳風已至。侵入吳兆汝衣衫內,冷嗖嗖地。

    吳兆汝料不到他身法竟如此快。話音一落的同時人便跨過一丈多距離到了自己身前。心下微吃了一驚,眼見得沈醉一拳擊至。身形側移讓開,左手豎掌成刀向沈醉右手腕砍去,右手從肋下穿出,一掌向沈醉胸口印去。掌未至,亦是先有一股掌風襲到。

    沈醉右手一翻,變拳成爪,反向吳兆汝左手腕抓去。左手同樣一掌擊出,向著吳兆汝左掌印去。

    “砰”然一聲大響,兩人毫無花巧地對了一掌。沈醉身形絲毫未動,吳兆汝卻“蹬蹬蹬”向後連退三步。心中一驚,已知自己功力不如沈醉,吃了些虧,身形還未站定,氣息還未調勻。沈醉已緊隨而至,“呼呼呼”雙拳連出,一眨眼間連擊出三十六拳。

    吳兆汝只能強提一口氣,伸臂格擋。 “啪啪啪”急如驟雨的急響交擊中,吳兆汝身形連退。突然間悶哼一聲,未能防備得及,左腹下已中了一拳。卻只是十分乾脆利落的一拳,拳上勁氣並無入侵體內。

    吳兆汝已中了一拳,沈醉卻並不收手,雙拳如出膛砲彈般連擊而出。卻是控制好了勁力,只讓對方受皮肉之痛,並不使其受內傷。他惱這小子專門針對自己,現在逮著機會,正要揍個痛快,卻不能讓他只中兩三拳就倒下。

    “砰砰砰”一陣兒拳頭打到**上的聲音連貫響起,吳兆汝連聲悶哼,往後連退數步後,最後一跤跌倒在地。身上最少中了不下二十拳,雖未受嚴重內傷,但這二十幾拳下去,拳拳到肉,卻也是打的他嘴角溢出絲鮮血,渾身疼痛。這還是沈醉手下留情,而且很給他面子沒打他臉。儘管如此,他也是灰頭土臉,髮絲散亂,顯得十分狼​​狽。

    沈醉則收手而立,很是瀟灑地抱拳一禮,笑道:“承讓!”

    吳兆汝憤然撐地站起,向著商秀珣一抱拳,道:“場主,請恕屬下失禮,要先行離席了!”

    商秀珣面上並無甚麼表情,揮了下手淡淡道:“嗯,你去吧!”

    “屬下告退!”吳兆汝又行一禮,然後狠狠瞪了沈醉一眼,出廳而去。

    商秀珣向轉過身的沈醉笑道:“沈公子果然武藝高強,秀珣佩服!”心下卻是暗笑他剛才那幾十拳打地毫無一點高手風範,更是毫無章法,基本就是靠著出手的速度一拳拳打出,簡直就像是街頭流氓打架一般。

    可憐吳兆汝本來武藝不錯,竟是沒有絲毫髮揮的機會就被打倒在地。怪也只能怪他不知深淺,本精於劍法,卻又妄自尊大,舍長取短。

    沈醉微笑客氣道:“場主過獎了!”

    商震與梁治亦出言誇讚,心下卻跟商秀珣的想法大同小異。陶叔盛現在倒是遵行沉默是金,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酒宴到此,卻是也沒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眾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當下又互敬了幾杯酒收尾,最後上了一道清爽的甜湯後,便宣布散席。

    商秀珣已命人為沈醉按排好了住處,當下遣婢女領沈醉前去休息。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03
第四十二章 巧匠宗師

    夜半時分,整個飛馬城堡都靜悄悄的,顯是所有人都已入寢安睡。

    沈醉拉開自己房門而出,又隨手帶上後,左右一瞧,腳尖輕輕一點,騰身上了房頂。站在房脊上又四下瞧了一眼,然後認准後山方向騰身而起。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長袍,在暗夜中,如一道淡淡輕煙般飄掠而去。

    片刻後,落身在後山的一片竹林上方,輕踏竹枝,隨風而動。竹林下方有一條小路蜿蜒伸出,盡頭處是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發出震耳的水聲。

    再一騰身落下,已至方亭前。走進方亭由左穿出,沿著條順崖邊延往林木深處的碎石小路而行。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樓上牌匾刻著“安樂窩”三個大字,樓下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左為“朝宜調琴,暮宜鼓瑟”,右為“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沈醉心道:“該是這裡了!”卻是瞧著整個小樓上下漆黑一片,暗道不知魯妙子是現在不在此處,還是已然就寢安睡。

    想了下,還是抬步上前。到得樓下後,正要開口問有沒有人時,忽然二樓上燈火一亮。一把蒼老的男聲由樓上傳下來道:“貴客既臨,便請上來一坐。 ”

    沈醉輕籲了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在!”舉步進入樓下的廳堂。

    此堂是四面廳地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格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家具渾厚無華,閒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走過去拾級而上。

    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桌旁正站著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比常人顯得極高的身形,兼之穿地是寬大的長袍,使他有種令人高山仰止地氣勢。

    他有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世事、疲憊和傷感地神情。

    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干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他雖已老朽,雙目卻仍如鷹般銳利,打量著登上二樓的沈醉。隨即露出微微一笑,手一展。指著桌旁椅子道:“小兄弟請坐,嚐嚐老夫釀的六果液!”

    “這便是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沈醉心中微有感嘆,迎著魯妙子地目光灑然一笑。毫不客氣的坐在桌旁椅上,拿過酒壺為自己面前的酒杯斟酒,酒一出壺便酒香四溢。

    斟滿了一杯,舉杯至面前。仔細觀看酒色。只見杯中的酒在兩角的宮燈照映下呈透亮的琥珀色,反映著燈光發出些光暈,很是漂亮。又湊在鼻端深吸了一口醇香地酒氣,方才舉杯湊唇一飲而下。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沈醉輕嘆一聲,目光凝視著手中漂亮的酒杯道:“果然名不虛傳,實乃世間佳釀。 ”

    魯妙子心中微凜。問道:“你曾聽人說過我這六果液?”

    沈醉放下酒杯。迎著魯妙子的目光,笑道:“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親手所釀。 自然絕不會差。 ”

    魯妙子眼中精光一閃,變得更加銳厲,盯著他的臉,問道:“你是誰?”

    沈醉起身拱手緻禮,道:“在下沈醉,見過魯妙子前輩!”

    “你便是沈醉?”魯妙子神情鬆了下來,問道:“是否青璇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沈醉腦中閃過石青璇清麗絕美的容顏,聽魯妙子之言,忽然想到原書中好像說過石青璇一直與魯妙子有聯繫。顯然石青璇曾向魯妙子提過自己,魯妙子才會有此問。當下也不揭破,順著魯妙子所想,答道:“是。 ”

    魯妙子輕嘆一聲,道:“坐吧!”

    沈醉解下腰間酒葫蘆,拔開塞子為魯妙子麵前的空酒杯斟滿酒,笑道:“我也請您品嚐一杯佳釀。 ”

    香醇濃郁的酒氣散發空中,魯妙子麵色微變,端杯在手,亦是如沈醉剛才一般。先是放在眼前觀看酒色,然後深吸一口酒氣,最後一飲而下,細細品嚐,嘆道:“果然是佳釀!”

    稍頓後,道:“老夫的六果液乃是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 不知此酒如何釀造?”

    沈醉道:“我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有好酒喝便是,從來不去管它是如何釀造地。 ”

    魯妙子長嘆一聲,道:“我便是看不開這點,凡事都有興趣,任何事都可惹起好奇心。 生命有限,而知識無限,以有限地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終不能盡也。 想不到我臨了時仍是未能看破這點,品此佳釀,便要好奇追求釀造之法,不如沈小兄灑脫呀!”

    沈醉想不到自己一句話,引來魯妙子這麼番感慨,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言。

    魯妙子又嘆了一聲,拉椅坐下,拿過沈醉地酒葫蘆又向自己斟了一杯,問道:“沈小兄此來,是特來尋老夫的嗎?”

    “正是。 ”沈醉從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在身的《長生訣》,道:“這是四大奇書之一的道家寶典《長生訣》,我來次是想求您幫我解讀。 嗯,不知魯老您對甲骨文有沒有研究?”

    魯妙子伸手接過,拿在眼前仔細觀看,又端起了酒杯將杯中酒盡潑酒至書上。酒水絲毫不浸,順而滴下。魯妙子感嘆道:“傳言《長生訣》以玄金絲織就,水火不侵,果然如是。 卻是據聞這《長生訣》在寇仲與徐子陵手中,這二人也是練的書中奇功,不知如何會在沈小兄手中?”

    沈醉道:“我本是向他二人相借,他兩個卻說自己留著也沒用,很大方地直接送了給我。 ”

    魯妙子翻看了封頁,笑道:“確實。 這《長生訣》以甲骨文所著,千年來還未有人能夠解讀其中奧秘。 老夫對甲骨文所知不多,不過倒願一試。 若能解讀其中奧秘,或可對我三十年來的傷勢能有所幫助。 ”

    沈醉道:“我知道魯老當年曾受祝玉妍暗算,三十年來一直未能傷愈。 我會一門奇功,或對魯老的傷勢亦有幫助,不知魯老可否讓我一試?”

    “哦!”魯妙子麵上現出好奇之色,伸出左手道:“你儘管試便是,我其實已時日無多,好壞都不怕。 ”

    沈醉伸手探上魯妙子脈門,一絲真氣從指尖送出循脈探入魯妙子體內,默察一番後,臉色一變,嘆道:“您老體內被腐蝕破壞的經脈我沒辦法,不過仍在您體內糾結繼續破壞的天魔氣我倒有辦法取出!”

    “當真?”魯妙子神情有些激動,道:“若能將這天魔氣根除,我便是不好,亦可多活些日子。 ”

    沈醉道:“其實我也並無十分把握,若未能成功,還請您勿怪!”天魔功性質十分獨特,他以前從未接觸過,而且魯妙子體內那團天魔氣盤結甚深,他不敢確定北冥神功是否能夠引動並將其吸化。

    魯妙子已平靜下來,道:“你但試無妨。 ”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05
第四十三章 得遂所願

    魯妙子盤膝坐於榻上,雙目微閉,抱元守一。

    沈醉盤坐於魯妙子身後,單掌伸出,抵在其背心脊椎正中的督脈至陽穴上。花費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將魯妙子體內的那團盤結甚深的天魔氣引動,順督脈從至陽穴接引入自己體內,並於膻中氣海中同化為自身的北冥真氣。

    手掌離開魯妙子背心,沈醉長出一口氣,嘆道:“陰癸派的天魔功果然詭異不凡!”

    魯妙子亦吐出一口長氣,張開雙目,轉過身瞧著沈醉,雙眼露出感激關切之色,道:“原來你的辦法就是將老夫體內的天魔氣引入自己體內,你沒事吧?”

    沈醉搖搖頭,輕鬆笑道:“沒事,那團天魔氣已被我化解。 不知魯老感覺如何?”

    見他無事,魯妙子也是輕鬆一笑,道:“感覺渾身一下子輕鬆許多,去了這根,至少都可再多活上三五年!”起身下榻,忽然向著沈醉長揖一禮,道: “且受老夫一拜!”

    沈醉連忙伸手托住,道:“不敢當!”

    魯妙子已算是行了一禮,不再堅持,順勢而起,又請了沈醉到前面相坐。親自為沈醉斟了杯六果液,笑道:“那就讓我敬沈小兄一杯!”

    沈醉不再推辭,伸手接過,一飲而下,道:“除了《長生訣》一事外,我其實還有它事相求。 ”

    魯妙子道:“但說無妨。 ”

    沈醉為兩人面前各斟了一杯酒,道:“我知魯老與魔門甚有淵源。 不知您可知曉魔門各派駐地所在?”

    魯妙子沉吟道:“恕老夫冒昧相問,不知沈小兄打聽魔門各派駐地所為何事?”

    “同為四大奇書之一的魔門《天魔策》。 ”沈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不但如此,慈航靜齋地《慈航劍典》我亦想得到。 還有傳說中最神秘莫測的《戰神圖錄》,若非其​​可遇不可求,能不能求得全憑機遇,我亦會想方設法得到。 ”

    魯妙子不禁面色一變。道:“這就讓老夫更為不解了,你搜尋四大奇書又是所為何事?若只是尋求更高的武功。 按我看來你自身所練功法便已是博大精深,練至大成之境,老夫敢斷言絕不下於'天魔功'或慈航靜齋的'劍心通明'。 ”

    沈醉搖頭道:“我追求的是更高目標,希望能夠由武入道,破開虛空,超脫此間。 ”

    魯妙子麵色又變,上下瞧了他一眼。道:“你既非和尚亦非道士,而且老夫看你也並不像那種愚人,怎麼就像寧道奇跟慈航靜齋那群尼姑一樣,整日把什麼追求天道掛在口上!天道飄渺難測、遙不可及,豈是區區凡人可求道。 人生不過百年身,只要能在這世間逍遙自在,享受一番,便已是不負此生。 生死天命。 死又有何懼。 鬼神之說,實乃無稽妄談。 便是你真能夠破空成仙了,說不定會發現還不如做人來的快樂!”

    沈醉透窗望著夜空嘆了一聲,道:“我跟他們不同。 唉,你不懂的!”

    “嘿,還有老夫不懂地!你且說來聽聽。 看老夫懂是不懂?”魯妙子被勾起了火氣。

    沈醉又嘆一聲,轉回看了眼魯妙子,道:“不說也罷!總之,你是不會明白的!”

    “砰”地一聲,魯妙子伸手拍在桌上,道:“你……”忽然驚覺自己實在有些過火,怎麼說人家也是剛剛出手搭救了自己一把地恩人。立馬住嘴,嘆了一聲,道:“你不說便算了吧!也不知你小小年紀,怎麼就會生出如此出世想法!”

    沈醉搖搖頭沒作解釋。又喝了杯酒。輕輕吐出口酒氣。

    魯妙子瞧著他,又嘆了一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與不願吐露的心聲,你既不說我也不強逼於你。 不過,要追求天道也並非定要四大奇書非可。 所謂萬法歸宗,殊途同歸,你只要專心修煉自己的功法,並修持己心,終有一日,也同樣可達到目標的。 ”

    沈醉道:“這道理我明白,只是我卻並不能肯定自己的功法就一定可以達成目標。 而四大奇書中,卻已有先例,那是經過證明可以達到這個目標的。 並且我地時間不多,最晚十年之內我要達到這個目標,否則便已算是晚了。 而且到時候,我說不定也沒有此心了!”話了卻又是長嘆一聲。

    魯妙子皺眉道:“四大奇書中有人修成破空的先例,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又道:“天道豈是可以強求,你為自己硬定下十年的時間,恐怕對於你追求天道的路途,只會有損無益!”

    沈醉指著放在桌上的《長生訣》,道:“先說《長生訣》吧,《長生訣》乃黃帝之師廣成子所著,而據我所知,廣成子便已然證道仙去。 再說《戰神圖錄》,我知道有一位傳鷹大俠,當年就是因緣巧合修得《戰神圖錄》,最終破空而去。 《天魔策》據我所知,也有一位魔門中百年不遇的奇材,名叫龐班,修得'道心種魔**',最終亦破空而去。 還有《慈航劍典》,慈航靜齋中也有一位秦夢瑤仙子堪破劍典心法中最後的死關而去。 ”

    魯妙子仍是皺眉不展,道:“你說的這四人中,除了廣成子外,其他三人我從未聽說過。 ”

    “你當然未聽說過,若你能聽說過那就亂了套了。 ”沈醉心道一句,口上道:“天下事何其多也,你沒聽說過地並不代表就不存在。 ”

    “你說的是!”魯妙子輕嘆一聲,終於舒開長眉。看了眼沈醉,道:“魔門各派的駐地,我倒確實知道幾處。 用嘴說也表達不清楚,乾脆我繪成圖給你,你明晚來取便是。 不過魔門各派都非是好相與之輩,你一身修為雖然不凡,但若想從他們處取得《天魔策》亦需小心。 慈航靜齋那尼姑庵在哪兒,我卻是不知了,你要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寧道奇,他曾經去過。 儘管報出我的名頭,想來他會告訴你的。 ”

    魯妙子果然知道魔門各派地駐地,而且還會直接繪製成地圖給他。沈醉心下大喜,起身一禮,道:“如此,我就在此先多謝魯老了!”

    “不必客氣!”魯妙子擺了擺手,道:“我雖不知道你為何年紀輕輕就有出世想法要追尋天道,並且還硬為自己定了十年的時間。 但你既然幫我根除了體內的天魔氣,能讓我再多活三五年,我便也會盡己所能幫你。 ”

    拿起《長生訣》道:“這本《長生訣》,我也會盡力幫你破譯解讀。 ”

    沈醉又謝了一回,並向魯妙子敬了杯酒。

    魯妙子喝了酒放下酒杯,搖頭一笑,嘆道:“除了痴迷追求那什麼狗屁天道外,你這小子的脾性我倒還是挺喜歡的。 好了,你且去吧,明晚再來取圖便可。 ”

    沈醉也未再說什麼,起身拱手告辭。將桌上只剩一半的酒葫蘆重新系回腰間,道:“明晚再來時,我會帶滿一葫蘆酒來送給魯老!”

    魯妙子並不出言推辭,大方接受。然後兩人又拱手別過,他將沈醉送到樓梯口。又轉身踱到窗前,目送著出了樓的沈醉身影遠去。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06
第四十四章 細雨相思

    明日便可從魯妙子那裡得到魔門各派的駐地圖,沈醉心下有些興奮。而剛剛他向魯妙子說起自己想要破空時,又如同以前每次提起時一樣,總會想起自己的四位妻子與前塵往事。興奮、思念、愁惱、憤恨、無奈,幾種情緒交纏,讓他有些心緒不寧​​。回到房中後,便也沒有練功。只是站在窗前望著夜空,任思緒不受束縛地胡亂想著些事。

    忽然腦中又閃過石青璇的絕美容顏,想起了那一晚在東平城外的小湖邊。石青璇曾望著夜空,向他訴說:“我歡喜夜晚,總不願睡覺,帶著日夜交替那抹黃昏的哀愁,然後進入恆深的寂靜,可以是燦爛的星空,也可以是淒風苦雨的暗夜,又或像今晚月照當頭,引人馳思的美景,那感覺多美!”

    說實話,自那一晚兩人分別之後,沈醉卻是一直都沒再想起這位簫技貫絕天下的絕世佳人。若非今晚魯妙子提起,他或許都不會再想起。卻是不知是否剛剛在魯妙子的小樓中才想起過,現在又不自覺地想到。

    他不知道,也未深究,只是忽然又想到了石青璇手中還有著石之軒的《不死法印》。 《不死法印》乃石之軒綜魔門花間與補天兩派,又集佛門功法,融正邪兩道奇功所創,雖無破空先例,但或許也會對自己有些幫助。

    沈醉有些懊悔為何自己剛到的那日就沒想起石青璇手上還有《不死法印》,旋又想到自己便是想到了又如何。石青璇肯不肯給是一說。 《不死法印》那日在不在石青璇身上又是一說,而自己那日剛認識人家就問人家要顯然也是不合適。

    便是重來一次,他想自己就是想到了怕也是向石青璇開不了口地。心想只有日後再見到石青璇時再想辦法開口要了,或者也可等到原書中侯希白、楊虛彥雙方等人出手爭搶《不死法印》時自己也趕過去加入相搶。

    不過相對於四大奇書來說,《不死法印》倒也顯得併不特別重要,對於他來說屬於可有可無。得之固然可喜,得不到卻也沒有什麼失望。但憑隨緣而定。

    這一夜。沈醉沒有再練功,而是上床安睡了一覺。

    翌日一早起來。天上卻是開始飄起了濛濛細雨。

    沈醉一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便已聽到了外面的雨聲。他起床穿衣後,先將枕下壓著的金龍壺取出裝在腰間的特製皮囊內。然後穿了外袍,踱到窗前拉開窗戶望著窗外的雨景。

    細雨如絲若霧,天地間茫茫一片,眼前的房舍、花壇、樹木都變得朦朧起來。

    房外地走廊中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那是商秀珣為他指派地兩名婢女。負責他居住在飛馬城堡的這段日子內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昨日已經見過,一下午的時間也讓他熟悉了二婢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而近,不大刻已到門外,房門被敲響,其中一名叫小青的婢女聲音在門外響起,叫道:“沈公子,您起床了嗎?”

    “起來了。 ”沈醉應了一聲,轉身走出臥室的隔間。到了外廳房門處,伸手打開房門。

    小青空著手,另一名婢女小蘭端著一銅盆熱氣騰騰地水。二人向他行禮,道:“沈公子請淨面!”說罷二人平起身從沈醉讓開的房門中走進,小蘭把端銅盆放到桌上請他洗臉。小青則進了臥室的隔間,為他整理床鋪。

    沈醉洗過了臉。小蘭道:“不知公子早飯想吃些什麼,婢子好知會廚樓,讓他們去做。 還有午飯跟晚飯,您想吃什麼菜餚都可一一寫下來,讓婢子交到廚樓的大師傅手上。 ”

    沈醉將手上的面巾放下,道:“不用了,隨便就可,我不挑食的。 ”

    小蘭道:“那婢子就讓廚樓的師傅自己做主了!”

    沈醉點頭應了。小青已整理完床鋪從臥室走了出來,當下與小蘭一起告退,並道一會兒就送來早飯。

    商秀珣為沈醉安排的這所住處乃是內堡中一處**地小庭院。並且還分派了兩名婢女來照顧他的起居。不論是出於對他本人還是對他所代表的巫行雲。從此都可看出,商秀珣對他還是頗為重視的。但是昨日本說好了今日要與他詳談。卻是直到快晌午時,也不見商秀珣派人來請他過去。

    沈醉卻也並不著急,商秀珣不派人來請,他也沒自己尋上去,安然自得地在房中聽雨看書。正看著《莊子》中的《秋水》一篇,卻是不知為何心神恍惚,從敞開的廳門中看了眼外面已是下得急了地雨,忽然想起了當年阿碧在她的琴韻小築聽雨居中請自己吃飯時的事來。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日正是立秋,聽雨居外也是下著像今日這樣的雨,不大卻很急。正是在這第一場秋雨中,兩人的關係更進了一步。那一日他還用自己上中學時只學過一陣吹笛子的技術用簫為阿碧吹了段半缺不全的《梁祝》,並為她講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姑事,後來還曾講了《西廂記》。

    回憶著那日的情景,點點滴滴在心頭流過,只覺很是甜蜜。但回憶終有盡時,回到現實,不禁又是暗嘆了回佳人何在。

    從金龍壺中取出當年阿碧親手製作送於他的竹簫,放下了書本拿在手中細細摩挲。這一枝竹簫他已久未曾取出看過,為地就是怕睹物思人,沉緬於往事之中不可自拔。因為他知道這樣於事無補,更不想讓自己淹沒在回首往事地無奈與痛苦之中。他需要的是面對現實,儘自己最大地努力。破空回去找她們。但是今日地綿綿細雨卻是勾起了他的無限相思,讓他一時難以自製。

    他的雙手手指按住了簫孔,端頂的吹口湊在了唇間。熟悉無比的《梁祝》從他的指間跳躍而出,低沉婉轉又讓人纏綿悱惻的簫聲響徹在連綿地雨聲中。

    他的簫技雖然遠比不上石青璇,但在阿碧地指點與他自己的努力練習下,如今也可稱得上是中上。他此時腦中只是想著與阿碧琴簫合奏時的情景,並未去專注如何吹奏。但曲調卻自然而然如行雲流水般的婉轉而出,吹奏的十分流暢動人。比他以前任何一次吹的都好。

    這正是他用心吹奏,用情吹奏,才能吹的這般自然流暢。低沉地簫聲中帶出了他的心聲,他的感情,感人肺腑。

    只是吹到最後化蝶相會的那部分時,卻是不知為何再吹不下去。只能拿開了簫,滿是無奈地深​​深長嘆一聲。

    轉頭望向了廳外的雨中。卻見廳門處正站著小青、小蘭二婢,眼角似是帶著淚痕,眼中滿是淒迷。而在廳外的院中,卻正站著手撐一柄印花雨傘的商秀珣,眼中似也有些朦朧霧氣,但隔著漫天的細雨卻是看不真切。

    沈醉心下微訝,立馬了想到可能是自己剛才吹地太投入才未註意到商秀珣與小青、小蘭二婢的到來。起身走出廳來,站在簷下。向著院中的商秀珣抱簫一禮,道:“不知商場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商秀珣道:“想不到沈公子簫技如此不凡,倒教秀珣佩服!”她說罷,舉步走了過來。

    小青、小蘭二婢也是這時才知商秀珣到來,忙轉過身來行禮。

    沈醉則謙虛了句“場主過獎了!”

    商秀珣走進了簷內。叫小青、小蘭二人免禮後,順手將雨傘遞了過去。小青忙上前接過,收了傘將其靠立在門邊的牆壁上。

    沈醉忙請商秀珣到廳中相坐,面對面分坐於左右兩邊後,商秀珣道:“本來是昨日約了沈公子詳談的,卻不想今日事務繁忙,抽不出空來。 趁現在快到午飯時得空,特地前來向沈公子說聲抱歉。 詳談的事情,怕是要拖到明日了!”

    沈醉也不知她是真地事忙沒空,還是又有變故因而故意推託。但他卻也是真的一點不著急。只笑道:“無妨。 這偌大的飛馬牧場。 自是事務繁多,場主貴人事忙也是應當的。 但管將事情處理完後咱們再談不遲!”

    這時門外腳步聲響,小青、小蘭二婢各端了杯茶向沈醉與商秀珣奉上。

    待二人退出後,商秀珣道:“多謝沈公子理解!明日無論如何,我都會推開所有事情,與公子詳談。 ”

    沈醉道:“那我明日恭候佳音!”

    商秀珣舉杯喝了口茶放下,笑問道:“沈公子昨晚可還住得習慣?”

    “很好!”沈醉笑道:“多謝場主關心了!”

    商秀珣望向他仍執在手中的竹簫,道:“我聽公子剛才那一曲,似還有些意猶未盡之意,不知是否因秀珣的到來而打斷!”

    沈醉搖了搖頭,望著手中竹簫嘆了一聲,道:“不關場主的事,是我自己吹不下去了!”

    商秀珣略帶好奇地打探著他,見他抬頭,忙收回目光,道:“秀珣很想听完後面的結尾部分,不知沈公子可否為秀珣把後面那段吹完?”

    沈醉道:“很抱歉,我今日卻是再沒心情吹完結尾那段了,改日吧!”怕她誤會,又道:“不關場主的事,是我自己想起了些令人無奈的事,所以才吹不下去。 ”

    商秀珣很是好奇想問什麼事,卻又覺太過冒昧,想了想,終是笑道:“好吧,那便說定了!我明天讓人請你過去時,你可要帶著簫來為我吹完。 ”

    沈醉說地是改日,而改日卻並非一定是明天,也可以是後天或大後天。卻不知她為何就理解成了是明天,而且一言敲定。沈醉不好再推辭,只好答道:“一定。 ”

    商秀珣起身道:“那我便先走了,不打擾你用午飯了!”

    沈醉跟著起身,將她送出門外,看著她撐起雨傘走入細雨迷濛地院中。

    這一場雨下到傍晚終是停了,太陽還在臨了落山時出來露了個臉,帶來了一幅美麗的雨後夕陽晚景圖。

    夜半時分,沈醉又輕身來到了魯妙子地安樂窩。

    還在遠處是,便見二樓上亮著燈火,顯是魯妙子正在等他。上了二樓,只見魯妙子正背對他面朝著窗口望著外面的夜景,幾幅白絹所繪重疊放置的地圖正置於桌上。

    魯妙子聽見沈醉上樓,卻並不轉身,仍望著窗外道:“桌上便是你要的地圖了,只是我也有幾十年沒去過了,卻不知魔門的那幾處駐地有沒有變更。 ”

    沈醉已坐在桌旁翻看,聞言笑道:“若是變了,我再自己慢慢打听就是。 ”翻看完畢,折疊起來收在懷中,又起身向著魯妙子拱手謝了一回。

    魯妙子轉過身來,問道:“日間**的人可是你?”

    沈醉點頭道:“是我。 ”

    魯妙子嘆道:“聞音知意,看來你也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呀!”

    沈醉的往事倒非不堪回首,只是回首過來除了憤恨便只有無奈。當下沒有接言,而是伸手從腰間解下為魯妙子準備的一裝滿茅台酒的葫蘆,道:“這是我昨日答應送魯老的酒,請您收下!”

    魯妙子擺手道:“放在桌上便可!”頓了下,笑道:“不過你簫技倒也是不凡,可是跟青璇學的?”

    沈醉道:“不是。 我是另跟她人學的。 ”

    “哦!”魯妙子點了點頭,語氣中卻似有些失望意味。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06
第四十五章 大廚雙龍

    一曲《梁祝》罷,商秀珣向著沈醉笑道:“原來最後這部分是這樣美妙的,好似把人帶到了仙境之中!這首曲子從開始的歡快輕柔到思念纏綿,再到幽怨淒楚,又至悲慘哀痛,再到這最後的美妙,終於有了個完美的結局。 感人至深,扣人心弦。 不知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又是何人所創?”

    今日早飯過後,商秀珣果然派人請了沈醉過來,到這飛馬軒。還未談買馬之事,商秀珣卻是先讓沈醉履行昨日諾言,讓他將昨日的曲子吹完。

    沈醉低首望著手中的竹簫,道:“這首曲子叫《梁祝》,是一位叫葉碧盈的姑娘所創。 ”葉碧盈便是阿碧的全名,當年他為阿碧吹的只是半缺不全的一小段,而後面則基本都是靠阿碧聽了梁祝的故事後,在他的協助下創出來的。雖然原創者不是阿碧,但實際上也可說是阿碧。因為阿碧補創的後面大部分雖然與原曲相似,但終是有所不同的,已算是原創。

    商秀珣看著沈醉瞧往手中竹簫時難以掩飾的感情,還有他說“葉碧盈”三字時眼中露出的緬懷之色,心中有些明了。初次見面時沈醉留給她滿嘴酒氣的壞印像已蕩然無存,只覺此人原來是這樣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忽然心中滿是好奇,想要了解眼前這人的過去。從他的神情中她雖隱隱猜到了一些,但終究都是猜測,其實是半點不知。

    她很想問那個葉碧盈與他是什麼關係。卻知問出來實在是太過冒昧。也實在是多管閒事,人家甚麼關係又關她何事。當下只略皺眉問道:“這曲子的名字為什麼叫《梁祝》?我很是想不明白這兩個字表達了什麼意思?”

    沈醉收拾起了心情,抬頭道:“這其實是代表了兩個人地名字,一男一女,男的叫梁山伯,女的叫祝英台,這曲子便是根據他們兩個的故事所創的。 ”

    商秀珣好奇道:“是什麼故事?沈公子可以為我講一遍嗎?”

    沈醉笑道:“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是這兩個男女之間淒美的愛情故事。 ”

    梁祝的故事說長不長,說短卻也是不短。要從頭到尾講完,他們這買賣不知又談到什麼時候了。又怕講起來難免又會想到當年為阿碧講時地情景,勾起回憶來可能會在商秀珣面前有所失禮,所以沈醉乾脆推說不知。

    “哦!”商秀珣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沉默片刻後,笑道:“好吧,咱們談正事吧!”

    沈醉欣然應允。先是商談價錢,再是商談如何交易。

    對於價錢。兩人倒是很快達成共識談妥。談到如何交易卻是有些麻煩,戰馬非同一般貨物,不是交了錢領了貨,隨便一拎就能帶回去的。在這戰亂地年代,戰馬乃是搶手貨。雖然從這裡到揚州的水路十分快捷方便,但卻很難保證沿江的各方勢力會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大塊肥肉從自己的地頭上飄過。

    飛馬牧場是不負責送貨上門的,要想把這兩千匹戰馬運回去只能靠巫行雲這方想辦法。話說回來,便是牧場負責送。沿江的各方勢力也不會都賣他們飛馬牧場地面子。而巫行雲的勢力卻遠還沒有達到能夠控製到江陵為止的這一大段長江,派船來接只能是一路打回去。而沿江勢力眾多,兵強馬壯的勢力也不在少數,人能活著回去已是不錯,要連帶著馬回去那就絕不可能了。

    要把這麼多戰馬拉回去就是一個大問題,事不關己。沈醉不費這心思頭腦。寫了封信,通過香玉山的情報網絡給巫行雲帶了回去,一切問題都交給她來想辦法。

    從飛馬牧場到揚州,再從揚州到飛馬牧場,這一個來回,要收到巫行雲的回信,至少也得兩個月的時間。沈醉便自此在飛馬城堡悠然地住了下來安等著巫行雲的回信,平日練練功,看看書,跑跑馬。晚上無事去跟魯妙子喝酒聊天。日子過地很是愜意。

    轉眼間,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已過。這期間。傳來了寇仲與徐子陵兩人刺殺了鐵騎會會主“青蛟”任少名這件轟動江湖的大事。飛馬牧場四面環山,只有兩條峽谷出入,算是與外界相隔,不過消息倒是靈通。此事發生不久,沈醉便從商秀珣處得以知曉。

    這一日,沈醉正在自己房中一手執著本棋譜一手按著棋譜所示下著棋子。卻是他近來除了專心練功外,左右無事,想起了提高自己棋藝,免得每次總是被巫行雲殺得大敗虧輸。這裡有著博學多才熟知各種技藝的天下第一巧匠,他自是向魯妙子前去請教。手中這本棋譜,正是魯妙子拿給他讓他研究的。

    忽然聽到院外傳來小青、小蘭與另一婢女的談話聲。卻是她們說到二執事柳宗道今日已帶人從塞北購買了優良種馬回來,並且在路上為商秀珣雇了兩名糕餅師傅,此時正在廚房忙活,為商秀珣製作糕點。

    那婢女還說她親眼見了那兩個糕餅師傅,說是兩人都長得高大英武,又年紀輕輕,看上去一點兒不像糕餅師傅,倒像是行俠仗義地江湖大俠。小青笑那婢女是動了春心,瞧上人家了,三人笑鬧作一團。

    沈醉也是聞言一笑,看著書本自語道:“這兩個小子,終於還是來了!”

    深夜 安樂窩

    沈醉與魯妙子對坐下棋。

    魯妙子看著沈醉落了一子,頷首點頭,笑道:“你這幾手都應的不錯,看來我給你的那本棋譜你是下功夫用心研究了。 ”

    沈醉這幾天除了晚上練功外,白天無事便是研究那本棋譜。倒確是下了功夫用了心的。聽到魯妙子誇獎,也是十分高興,卻還是謙虛了句“這也是您老教導有方!”

    魯妙子並不接言,含笑落了一子,喝了杯六果液。酒杯還未放下,忽然間雙耳一動,收了笑容。道:“有兩人過來了!”

    沈醉看著棋盤,道:“該是柳宗道今天回來時順路僱回來地兩個糕餅師傅。 除了場主外,牧場裡的人可從沒有人敢闖到您這裡。 ”心裡則自然已猜到外面是寇仲與徐子陵兩個。

    魯妙子道:“單聽足音便知這兩個人修為不凡,看來並非是簡單的糕餅師傅呢!”忽然向外傳音道:“貴客既臨,何不上來和老夫見見面。 ​​”

    腳步聲從遠走近,不片刻已到了樓下的廳堂中。這其間沈醉已應了一子,魯妙子看著棋盤落了一下,又向下道:“兩位請上!”

    底下二人的腳步聲又在樓梯上響起。上得樓來,沈醉轉眼看去,果然是寇仲與徐子陵兩個。笑道:“不知你們揚州雙龍何時變成大廚雙龍了!”

    “沈兄!”寇仲與徐子陵二人瞧到沈醉,不禁驚叫出聲。

    魯妙子詫異道:“你們認識?”

    沈醉笑道:“讓我來為魯老介紹,這兩個便是練得《長生訣》奇功,最近江湖上風頭最響的揚州雙龍,寇仲與徐子陵。 ”

    寇仲“嘿”聲笑道:“沈兄莫要太抬舉我們了!”

    徐子陵則看著魯妙子向沈醉道:“沈兄,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可也要請你向我們兩個介紹。 ”

    “正要向你們介紹。 ”沈醉轉手指著魯妙子道:“這位就是江湖武林中大名鼎鼎地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前輩。 ”

    “魯前輩!”寇、徐二人聞言同時向魯妙子行禮。心中同時想到當日沈落雁用一張漁網捉住他們與秦瓊時,就曾說過魯妙子之名。

    魯妙子點點頭,道:“牧場少有聘用外人地,寇小兄和徐小兄可否告訴我,為何要屈就到這裡來當糕餅師傅呢?”

    兩人大感尷尬,幸好見他神態友善。遂不隱瞞,把誤打誤撞的情況道出,當然不會告訴他是因寇仲看中了牧場在爭霸天下中地作用,只說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踪。

    沈醉微微一笑,看著棋局,又伸手落了一子。

    魯妙子並沒有對二人的話表示相信與否,沉吟片晌,道:“飛馬牧場四大執事裡,論才智武功,均以柳宗道穩居第一。 照理在一般情況下。 他絕不會插手廚房的人事安排,他看中你們的可能是別的東西。 或者是你們的外表和資質吧!”

    指了指桌旁左右地兩張椅子,道:“坐吧!”

    二人又拱手謝過,分坐於桌旁左右,都在沈醉與魯妙子中間。二人雖不懂下棋,卻是也都張眼看了一番。

    魯妙子瞧了棋局片刻,微微一笑,伸手落了一子。然後又左右瞧了寇、徐二人一眼,忽然道:“其實我早見過你們,更偷聽過你們的對話,確是兩個很有趣的孩子。 ”兩人為之目瞪口呆。

    徐子陵問道:“前輩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們?”

    魯妙子淡淡道:“還記得那條荒村嗎?就是翟讓慘遭暗算,以致滿盤皆落索之處。 ”

    兩人記起那道炊煙,同時色變道:“原來是你!”

    魯妙子瞧了二人一眼,笑道:“這便是緣分了!”

    沈醉瞧了棋局半晌,棄子嘆道:“終是比不得魯老,我認輸了!”說罷,開始收拾棋子,寇仲與徐子陵二人也在左右幫忙。

    魯妙子哈哈一笑,然後又拿了兩隻酒杯放在寇、徐二人面前,指著旁邊酒壺道:“二位小兄弟,來嚐嚐老夫親手所釀的六果液。 ”他自被沈醉吸除了體內的天魔氣後,雖仍未完好但知已能多活三五年,因此最近心情卻是開朗了許多。

    酒壺在寇仲這邊,二人向魯妙子謝過後,寇仲見魯妙子與沈醉面前的酒杯也都空了,拿起酒壺分別為四人各斟了杯酒。

    魯妙子舉杯道:“來,咱們四人乾一杯!”

    沈醉已收拾完了棋子,聞言與寇、徐二人同時舉杯。四人互瞧一眼,湊中相對,仰頭飲盡。寇、徐二人皆是第一回喝,不由出聲讚歎。

    放下杯后,寇仲又為四人各斟了杯酒,向沈醉道:“沈兄,還未問你,你怎麼也會在飛馬牧場?”

    沈醉道:“主要是有事來這裡尋魯老幫忙,順便替巫行雲向飛馬牧場買馬。 ”

    “哦!”寇仲聞言,目光閃爍。

    徐子陵瞧了他一眼,轉向沈醉正要說話,魯妙子接言道:“他來這裡是請老夫幫忙解讀《長生訣》的,只是這一個多月了,我卻也沒什麼太大的進展。 聽說你們兩個正是練地《長生訣》奇功,且讓我來看一看!”

    寇仲、徐子陵聞言皆是毫不猶豫地向著魯妙子各伸出了一隻手,魯妙子雙手伸出,探過他二人脈門。微閉眼查探,片刻後,睜眼嘆道:“這《長生訣》真氣果是奇妙!”

    起身走到旁邊的書桌上拿過了《長生訣》,翻開最後兩頁人形圖,仔細觀看,皺眉沉思。他也曾聽沈醉講過二人的練功方法,也從沈醉處得知二人練的正是這最後兩幅圖。

    沈醉見他皺眉沉思,向寇、徐二人使了個眼色,起身道:“魯老既要專心研究,那我們就不在此打擾了!”說罷拱手告辭,寇、徐二人也跟著他行禮。

    魯妙子目光移開《長生訣》,向著三人點了點頭,道:“那你們就先回去睡覺吧!”看了寇仲與徐子陵二人一眼,忽又道:“你們兩個明天若有空,就找個時間到這裡來,我還有話跟你們說。 ”

    二人恭聲答應,隨後三人告退而出。

    走出小樓外,徐子陵向沈醉道:“沈兄,剛才正要問你,卻一直沒機會。 不知我們走後,素姐在揚州過得如何?”

    寇仲亦是關心,看向沈醉。

    沈醉道:“她過得很好。 現在是宮裡的女官,管著江都皇宮裡的所有宮女、太監。 ”

    寇仲笑道:“哈,想不到素姐也會做了官!而且官還不小,那江都皇宮里地宮女、太監少說也有五、六百個。 ”

    徐子陵道:“最重要是她過得開心就好!”

    三人連說邊走,各述別後之事,最後在那崖邊的方亭中略停片刻。說完後,便就此分手。

    沈醉出了亭外,正要施展輕功而去,忽又想到件事,返過身來道:“魯老與這飛馬牧場的場主商秀珣關係有些不尋常,你們最好不要向她說起見過魯老,否則會給魯老惹麻煩的。 ”

    寇仲好奇問道:“有什麼不尋常?”

    “有空再跟你們細說吧!”沈醉擺擺手,轉過身去帶著一溜殘影騰空而去,眨眼間沒入黑暗不見踪影。

    徐子陵感嘆道:“單是這手輕功,我們便永遠追不上沈兄呢!”

    寇仲道:“事在人為嗎,總有一天,咱們會成為絕頂高手的!”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09
第四十六章 提槍上馬

    現時已至盛夏時分,天氣十分炎熱,沈醉雖內功有成早已不懼寒暑。但屋中畢竟比不得外面涼爽,因此剛吃過了晚飯,便出了房外在庭院中散步乘涼,也順便幫助消化。

    一名身穿勁服的內堡侍衛快步從外走進院來,見沈醉正在院中抬頭遙望星空,走到近前,抱拳行禮道:“沈公子!”

    沈醉早已察覺了他到來,聞言將目光收回看向他,問道:“有什麼事?”

    侍衛道:“場主正在大廳宴請的客人聽說您在此處,想要認識您,因此場主特遣我來請您前去赴宴!”

    “哦!”沈醉有些苦笑,早不請晚不請,偏偏在他剛吃了晚飯的時候來請,請的真不是時候。

    而且他知道商秀珣今晚宴請的客人乃是李淵之女,李世民之妹李秀寧。而李淵已於月前廢立了他所扶立的隋恭帝,在長安登基稱帝,國號唐,改元武德。因此,李秀寧現時便是大唐國的公主。卻不知她要見自己是什麼意思,是只為單純的認識還是有什麼其它原因?他並不知道,也不願去多想。

    只稍想了片刻,在那一聲“哦”的尾音剛落後就點了點頭答應,道:“走吧!”怎麼說也是寇仲那小子的初戀單相思情人,又是大唐的公主,李世民的妹子,認識一下也無妨。

    大廳之中,仍是商秀珣坐在正中上首的主位上獨據一桌。右列也仍是牧場一方地重要人物。除商震、梁治、陶叔盛、吳兆汝四人外,梁治與陶叔盛的坐席間多了一人一桌,那人是名中年壯漢,瞎了一隻眼,臉容古拙,獨目閃閃有神。沈醉見其只剩一眼,便已猜知是牧場的二執事柳宗道。

    左列首席是一名溫婉文靜、雍容高雅的美貌女子。一張俏臉宜喜宜嗔、秀麗無倫。這席上的女子除了商秀珣外就是她,不用說自然便是大唐公主李秀寧。她下首的兩張席上各坐了兩名看上去都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該是她地下屬,原書中有提過二人的名字,只是沈醉卻不記得了。

    沈醉一進廳,廳中眾人地目光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李秀寧與沈醉瞧來的目光相接,微笑開口道:“這位便是曾打敗過突然厥年青高手跋鋒寒的沈醉公子吧?”

    沈醉含笑道:“是我。 不知李小姐請在下前來有何見教?” 基於看書時這女人打擊了他比較喜歡的原書主角寇仲的第一次感情,他對李秀寧這個角色並不喜歡。不過不管從原書的描寫還是從現下的觀感來看,他對李秀寧也談不上什麼惡感。所以也是面帶微笑。語氣客氣,只是卻並不稱她公主。

    李秀寧地那兩名屬下聞言,面色微變。李秀寧卻是風度極好,並不以為許,面色也並無絲毫變化,仍是笑道:“秀寧豈敢對公子有什麼見教。 只是秀寧早聞公子大名,聽到秀珣姐說起公子也在飛馬牧場,故特意請出來認識一下!”

    說罷。從席上站起身來,向沈醉行了一禮,道:“沈公子,秀寧有禮了!”

    沈醉拱手還禮道:“沈醉有禮了!”

    商秀珣笑道:“兩位既然已經認識,那也就不需我介紹了。 ”指著李秀寧下首的那兩人,道:“讓我來為沈兄介紹下這兩位!”這一個多月來。她與沈醉已是十分熟悉,如今的關係已稱得是朋友。

    那兩人一個叫李綱,一個叫竇威,商秀珣介紹後,沈醉亦與他二人客氣見禮。

    商秀珣見他三人見禮完畢,指著右列上首已加置的一張空席,向沈醉道:“沈兄,請上座!”

    “不了!”沈醉向商秀珣拱了下手,道:“其實我剛吃過晚飯,而且吃得很飽。 實在是吃不下了。 既然秀寧公主請我來只是要認識一下。 那現在認識了,我這便告辭了。 失禮了!”說罷。又轉圈向眾人行了一禮,便要轉身而出。

    他突然覺著很是無趣,明明是敵對的勢力,為何還要在這裡與對方虛以委蛇的客氣。或者呆會兒又要在席上唇槍舌劍、言詞交鋒,這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一方說過了一方,就能代表已打敗對方。說到最後,還是要靠實力與戰爭。而且這也並非他的責任,他只是替巫行雲來買馬,並非是巫行雲勢力的代言人,為何要替她來打口水戰,當真是毫無意義。

    眾人都是面色一變,李秀寧道:“沈公子連這點薄面都不肯給秀寧嗎?”

    沈醉道:“我確實是吃得很飽,告辭​​!”說罷,不再理會眾人,轉身便走了出去。出得廳來,望著夜空長舒了口氣,解下腰間酒葫蘆來喝了幾口酒,散步般地慢慢往回走去。

    回來後,也沒心思練功。只覺心情有些不佳,連喝了五葫蘆酒喝得暈乎乎時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次日午飯後,寇仲、徐子陵二人來找沈醉,告訴他四大寇合兵要來攻打牧場。而牧場裡面則有內奸,要與四大寇內外配合,劫持李秀寧之事。

    這事沈醉自然知道,但卻並不**地事,李秀寧被不被劫持跟他毫無關係。倒是牧場被攻破他要買的馬會沒著落,不過有徐子陵幫忙那自然是沒問題,李秀寧有寇仲幫忙也自然是沒事。只是這結果他雖預先知道,卻不好向寇、徐二人說出。當下,還是隨著他二人一起往見了魯妙子。

    二人分別得了魯妙子的“機關學”、“兵法學”、“地理學”和“天星學”、“理數學”、“建築學”,還有一人一隻飛天神遁,一張面具。沈醉則什麼都沒要,只答應了魯妙子幫忙牧場對付四大寇。

    飛馬牧場的氣氛緊張起來。

    平時無人駐守的哨樓城樓,都變得刁斗森嚴。

    城內的壯丁,一隊一隊地開出山城,在牧場的平原聚集,準備開赴戰場。

    傍晚時分,一身戎裝的商秀珣出現在沈醉所居的庭院內。

    沈醉迎了出去,打量著商秀珣一身戎裝的樣子,開玩笑道:“你不會是為昨晚的事來找我興師問罪吧?”

    商秀珣沒好氣道:“誰有空兒來找你興師問罪!四大寇合兵攻打牧場,我待會兒便要帶兵出去迎戰。 此來是囑咐你若無事的話,就像你平日一樣好好呆在院子裡不要出來四處走動。 ”

    沈醉笑道:“你也知我平日無事就是貓在屋子裡的,其實不用特地來囑咐我也不會出去的。 嗯,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殺敵?”

    商秀珣聽他用了個“貓”字,十分形象,被逗的一笑,道:“這倒不用了,你好好呆在這裡就是了!”

    沈醉道:“真地不用嗎?你可要知道站在你面前地乃是一絕頂高手,而且是免費勞力,放著不用可是你的損失!”

    商秀珣道:“真地不用,我們牧場自己的人手就夠了!”

    “你不用怕承人情,咱們現在可是朋友,我是出於無私的友誼來幫忙的。 ”一個多月的時間,也讓沈醉了解了商秀珣的性格,能夠猜到她一些想法。心道她若再不答應,也只有待會兒與徐子陵一起了。

    商秀珣看了他半晌,點頭道:“好吧!”旋又俏皮笑道:“受了傷可不要怨我!”

    沈醉笑道:“自然怨不得你!走吧!”

    商秀珣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需要什麼準備嗎?”

    沈醉道:“給我尋匹好馬,挑桿結實的長槍就可。 ”

    “你不是不慣用兵刃嗎?”商秀珣帶著他往外走。

    沈醉邊走邊道:“戰陣交鋒不比江湖上的單挑獨鬥,殺敵還是要有件兵器比較順手,兵器的殺傷力比竟比空手大。 尤其是長兵器,揮舞開來可叫敵人根本近不得身,也可予自己最大的保護。 ”當年他帶兵攻打西夏時,也時常親身帶兵陷陣衝鋒,這是他身經百戰總結出來的經驗。

    比如掌力拳勁殺人需用十分力,而用兵刃則至少可省一半的力,像他這樣的高手用來,甚至只需用一分的力就可殺同樣多的人,而節省下來的氣力便可殺更多的人。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基本就是靠人來拼,以一定量的力道使用兵刃則可以殺傷更多的敵人,不但節省力量也節省時間,務使敵人最快最大的喪失戰鬥力。

    商秀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有經驗!”

    沈醉淡淡笑道:“那是當然,我可是真正身經百戰出來的高手!”瞧著殘紅如血的夕陽,似乎回到了當年千軍萬馬的戰場之上。

    商秀珣瞧著他的樣子,感覺到他說的並非戲言。卻是心中越發好奇起來,這人到底有多少過去。一時無言,走了一段路後,她問道:“你好像不喜歡李秀寧?”

    沈醉道:“是有一些!”

    很快到達兵馬正齊集的正廳前廣場上,商秀珣一聲吩咐下去立馬有人為沈醉牽了匹神駿的高頭大馬,奉上了一把精鋼打造的長槍。

    沈醉接槍在手,掂了掂分量,試了試手感,隨手一抖,便將這精鋼打造的長槍抖出一朵槍花。顯是浸yin有道,曾下功夫練過的。

    商秀珣已翻身上了馬,道:“看樣子,你倒是曾專門練過的。 ”

    沈醉未接言,提槍上馬,轉頭瞧了眼即將落盡的夕陽。

    “出發!”商秀珣舉手一揮,當先領前而行,沈醉策馬隨在她身側。大隊人馬排列縱隊陸續跟進,浩浩蕩盪蜿蜒而出。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0
第四十七章 以少勝多

    商秀珣得到的消息是,有為數約二千的四大寇先鋒隊伍,出現在牧場西面峽谷入口的三十里處,東面的峽谷入口外則無動靜。

    她與商震及四大執事商議的結果是,由大管家商震鎮守東峽的城樓;大執事梁治負責坐鎮城堡;二執事柳宗道率領兩千騎兵出東峽關口繞過來包抄敵軍;她則親帶三執事陶叔盛與四執事吳兆汝等人率一千騎兵出西峽迎敵,負責正面接戰並吸引敵方注意,好讓柳宗道帶人抄襲成功。

    沈醉加入幫忙,自也是隨她一起出西峽迎戰。一眾兵馬在商秀珣的帶領下出得西峽關口,奔行十餘里時,忽見得前方遠處火光沖天。

    飛馬牧場的第一代場主商雄,乃是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緣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

    由牧場建成至今,經過百多年的繁衍,牧場人口大增,不住往周圍遷出,組成附近的鄉鎮,連依臨沮水的大城遠安和沮、漳水交匯處的當陽,其住民過半都源自飛馬牧場。

    飛馬牧場附近亦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村莊,也全部是飛馬牧場的族民遷出聚集所組成。而前面那火光沖天處便正有一個不小的村落,有三、四百人口。好在商秀珣得到四大寇合兵來犯後,便下令將附近村莊的居民全部遷入牧場避難。否則今日便要遭逢劫難了。

    但顯然賊兵連這空村落亦不放過,搶不下東西還要放火燒掉村民地家園。再奔行一截,果見為數眾多頭裹紅巾的四大寇賊兵正在村中四處放火。並逐屋搜刮,將村民們來不及帶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全部搶歸己有。連一些未能帶走的牲口家禽也不放過,一通亂殺,雞飛狗跳,悲鳴慘叫。

    雖無人傷亡。但見村民家園被毀,牧場眾人也是義憤填膺。

    商秀珣冷“哼”一聲。揮手便要帶兵掩殺。卻是手剛舉至一半,便被旁邊的沈醉一把拉下。不禁轉頭惱怒相視,卻見沈醉槍尖正指著左前方約一里外的一片土丘上連綿百丈的密林,道:“那處藏有伏兵,切勿輕舉妄動,小心中了埋伏!”

    商秀珣收起了惱怒之色,奇怪道:“你怎知那處有伏兵?”

    沈醉還未作答。後面陶叔盛緊接著嗤笑道:“那處怎可能有伏兵,林子那麼小,便是真有又能藏下多少人,沈公子太過疑心了!”

    吳兆汝不陰不陽地道:“沈公子可能初上戰場,膽小怯戰、步步為營也是情理之中。 卻不知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趁前面那村子里地賊兵還未發現我們,說不得只需一次沖鋒便能將其殺敗。 沈公子如此疑心疑鬼,若延誤了戰機卻是要如何擔待?”

    沈醉不理他二人。只向著商秀珣解釋道:“我剛才已聽到林中有動靜,而且你看那林子上方鳥兒旋飛不落,夜不歸巢,顯是因林中有人受到驚嚇之故。 那林子雖不大,藏不下多少人,但那丘後卻是頗能藏一些人馬。 ”

    陶叔盛反駁道:“那林中的動靜可能只是動物活動發出。 飛鳥不落,也可能只是受前面村子賊兵放火,因而導致驚嚇,如何能證明林中藏有伏兵。 ”

    “你個奸細!”沈醉心中暗罵了句,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若真有伏兵,我們行至半途時,伏兵突起截殺或等我們行過時,伏兵從後包抄,與前面村中賊兵行成前後夾擊之勢。 到時我們定會損失慘重。 ”

    商秀珣點頭道:“沈兄說地有理!”招手叫道:“來人。 速去那林中與丘後查探,看有否賊兵埋伏!”

    “是!”商秀珣身後的一名親衛騎兵領命。策馬向那林中狂奔而去,眾人目光皆隨著他。

    沈醉趁機往斜後瞧了一眼,見到陶叔盛瞧著那前往查探的騎兵目光閃爍,面帶陰冷憤恨之色。

    那名騎兵策馬奔行至林外近百步時,突然“嗖嗖嗖”一陣兒破空銳響,林中數十枝勁箭射出。他來不及閃躲格擋,便慘叫一聲,身中十數箭而亡,翻身栽倒馬下。跨下馬兒亦是不能倖免,一聲悲嗚,歪倒於地。

    牧場眾人面色大變,不用說已證實了沈醉的話沒錯。想到若沒發現伏兵,就向遠處的村中衝殺,後果定會不堪設想。

    林中忽然亮起火把,一陣兒喊殺聲中,約百騎頭裹紅巾的賊兵從林中策馬奔出,奔至射程內時向著當前的商秀珣、沈醉等人齊齊彎弓發箭。那丘後亦亮起沖天火光,賊兵滾滾翻湧而出。

    “散開隊形還射!” 商秀珣一聲令下地同時抽劍在手,撥擋射來箭支。沈醉長槍揮舞開來,卻連商秀珣一塊護住。

    陶叔盛、吳兆汝等人亦執兵器在手,揮舞開來防擋箭支。

    牧場騎兵在商秀珣令下之後,立馬散開陣形,將背上的長弓拿下進行還射,兩邊箭來箭往。

    丘後的賊兵仍在滾滾湧出,也不知到底藏了多少,已有一隊數百人的騎兵冒著牧場戰士射出的箭雨衝殺過來。遠處的村子那邊,也有一隊數百人的騎兵衝殺過來,後面步兵搖旗吶喊跟進。

    沈醉看也不看,只憑聽風辨位撥擋箭支,轉過頭來向商秀珣道:“對方騎兵不多,大數是步兵,而我們這方卻全是騎兵。 我們要發揮騎兵的機動性,不要太快與他們接觸交戰。 繞著圈引他們來追,盡量多射殺賊兵,等到將箭射完了,再行沖殺!”

    商秀珣此時已對他作戰地能力十分相信。聞言立馬大聲將命令發布下去。

    此時,那道土丘坡上沖下來地騎兵已快衝殺近前。商秀珣一聲令下,牧場戰士不與對方接觸交戰,在商秀珣的帶領下撥轉馬頭往側奔出,並一邊返身射箭。

    沈醉給商秀珣指點方向,帶著騎兵向著遠處村中衝殺過來的騎兵迎去。到得射程時,商秀珣立馬下令射箭。弓弦齊響中。一片箭雨飛射過去,對方立時損失一百​​多人。

    牧場戰士奔在前面的向著村中迎面而來的賊寇騎兵射箭。後面地則返身向追在屁股後面的騎兵射箭。

    兩輪箭後,雙方騎兵接近,馬上便要短兵相接。商秀珣又帶著身後騎兵突然繞開,不與對方對沖,兩方在馬上交叉而過,同時牧場戰士又把握機會向賊寇騎兵射箭。四大寇騎兵大多不善騎射,只有被動挨射地份兒。這一會兒功​​夫。敵方騎兵便已損失五、六百之眾。

    牧場騎兵向著村中騎兵後面的步兵衝殺過去,商秀珣一馬當先,劍光閃處,賊兵紛紛倒斃而亡。沈醉緊隨她身側,手中長槍一抖迸射出萬點寒星,擋者披靡。前面地牧場戰士亦紛紛拔刀在手,向著馬下的賊兵砍殺,後面的還未到短兵相接。向著遠處賊兵密集處射箭。

    如一把尖刀般在賊兵中直插而入,馬蹄翻飛間很快衝殺過去,來到了已無賊兵滿是火光的村落前。撥馬轉身,向著反沖殺過來的賊兵射出所有箭支後,又向著賊兵的側翼薄弱處衝殺而至。

    繞著圈衝殺一個來回後,又回到村落。卻見前方遠處,無數地火把點亮了半邊天空,數万地賊兵衝殺而來。

    “該死,情報有誤。 單是剛才村子里和埋伏的賊兵合起來就有四、五千,想不到現在又有幾萬人殺過來,該是四大寇合兵全力來攻!” 商秀珣怨罵了一句,向身旁沈醉道:“二執事該有段時間才能包抄過來,現在怎麼辦?”

    先前村中地賊兵與埋伏在林中丘後的賊兵已合兵一處,兩方合起來的近千騎兵已所剩無幾,剩下的也毫無戰鬥力可言。只剩步兵結成一個大圓陣防守著牧場騎兵的繞圈圍殺。已是被殺的膽戰心驚。若非知後面還有大部隊,恐怕早被殺得潰散敗逃。

    沈醉回身指著這處賊兵。道:“後面這些賊兵已被咱們殺怕了,咱們再衝殺過去,然後將他們殺地往回潰逃,向前面的賊兵處驅趕,用這些敗兵來衝擊前面賊兵的陣形。 兵敗如山倒,這些賊兵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前面的賊兵若抵擋不住說不定會被帶的一起敗逃,便是能抵擋得住也定會損失慘重,陣形大亂。 咱們再趁機衝殺一陣兒,若不能勝,可帶兵先撤回關內,等到二執事包抄殺到,咱們再出關與他前後夾擊。 ”

    “就照你說的辦!”商秀珣點了點頭,大聲下令,然後撥馬轉身,帶著牧場戰士又衝殺過去。

    殺到對面後,則展開陣形向著賊兵反复衝殺。終於讓賊兵抵擋不住,不知是誰先掉了頭往回跑,帶地附近賊兵跟著敗逃。最後,終於全線潰敗,丟盔棄甲,返身往回大逃,有的連手中兵刃都丟了。

    商秀珣又帶領牧場戰士在後驅趕,不斷​​追殺,使得賊兵敗逃更快,恨不得能生八條腿。對面數万隨後壓至而來的賊兵已然迫近,眼見得這數千賊兵在牧場戰士的追殺下哭爹喊娘敗逃而回,個個面色大變。

    帶頭的四人形相突出,便是橫行長江一帶兇名遠播的四大寇,年紀都在三十至四十歲間。當中一身材高瘦,一副壞鬼書生模樣的人高聲叫道:“不准讓路,逃回來的一律給我殺!”

    此人唇上留了副兩撇八字須,背上插著個拂塵,打扮得不倫不類乃是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他一聲令下,又往後一揮手,身後數十賊兵中的高手越眾而出,抽出兵刃攔著敗逃回來地賊兵毫不留情地斬殺。前排賊兵也紛紛抽出兵刃來,向著敗逃過來的賊兵兄弟出手。

    一時間血光迸現,慘叫連連,眨眼間便斬殺數百名敗逃回來地賊兵。如此雷霆手段,立馬震駭住了後面敗逃的賊兵。一時都不敢再往回逃去,全都生生停住了腳步。

    後面追趕的牧場戰士及商秀珣等人亦被震駭的停住,沈醉倒也沒想到對方會用如此手段,敵寇兵力眾多,既已穩定了隊形與軍心,己方這點人馬再衝殺過去只能陷入苦戰,當下勒馬停住。

    毛燥看往商秀珣“嘿嘿”笑道:“倒看不出來商場主長得如此嬌滴滴的,帶兵卻是這樣厲害。 不但識破了我布下的伏兵,還能殺敗數倍於己的敵人,讓毛某甚是佩服!”

    “那便立馬帶著人​​滾!” 商秀珣冷哼一聲,轉頭看了眼沈醉。有此戰局,卻是全虧了他。

    四大寇中一人哈哈笑道:“本人向霸天,愛開玩笑的江湖朋友贈了我一個叫'寸草不生'的外號,皆由於對本人不了解而生此誤會。 事實上我卻是愛花惜花的人,商場主如若不信,只要試試委身本人三天,保證會出來糾正天下人這大錯特錯的想法。 ”

    其它賊寇立時發出一陣哄笑,充滿猥褻的意味。

    向霸天的外貌賣相確令人不敢恭維,是個五短身材的胖漢,矮矮的個子,短短的手腳,腆著肚子,扁平的腦袋瓜兒好像直接從肥胖的肩上長出來似的。

    可是那對像是永遠瞇起來的眼睛卻是精光閃閃,還且帶著邪異的藍芒,使人知道他不但是內功精湛的高手,走的更是邪門的路子。他兩手各提著一隻銀光閃閃邊沿滿是銳齒的鋼環,更使人感到他的危險和詭秘性。不知有多少人飲恨在他這對“奪命齒環”之下了。

    商秀珣眼冒怒火,面罩寒霜。

    吳兆汝劍指向霸天,大喝道:“放肆,你這賊子竟敢對場主如此不敬!有本事便與我單打獨鬥一場,吳某會叫你為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向霸天大笑道:“你這小白臉竟敢向我挑戰,真是不知死活,今日便讓你嚐嚐爺爺我奪命齒環的滋味。 ”向著前面呆立的敗逃賊兵喝道:“來呀,給我把場地讓開!”

    眾敗逃賊兵聞言,立馬向兩旁分開,讓出了一塊六、七丈左右的空地。向霸天從馬上輕身而起,空中連翻了兩個筋斗落下,兩手奪命齒環一撞,發出“叮”的一聲清越脆響,翻眼不屑地看著吳兆汝。

    吳兆汝怒“哼”一聲,瞧了商秀珣一眼,亦從馬上輕身翻下,落在向霸天對面一丈多遠。

    四大寇中剩餘兩人,毛燥右手旁的大漢乃是“雞犬不留”房見鼎。此人粗壯結實,臉上賤肉橫生,額頭還長了個令他更形醜陋的肉瘤,背上交叉插著兩根狼牙棒。

    毛燥左手旁的便是剩餘最後一人,四大寇中的老大“鬼罵神號”曹應龍。身型雄偉,長了一對兜風大耳,額上堆著深深的皺紋,顴高腮陷,兩眼似開似閉,予人城府深沉的印象。但其相貌倒不像其它三人般令人討厭,有點像不愛說話的老學究。他左手提著一桿精鋼打製的長矛,看樣子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沈醉轉頭不經意間向右方約十丈遠的大樹上瞧了一眼,他已發覺徐子陵正藏身樹上,嘴唇動了動。

    向霸天已與吳兆汝動上了手,“叮叮叮”,劍環交擊之聲響個不絕。

    商秀珣瞧了會兒場中交手的兩人,轉頭向沈醉輕聲道:“吳兆汝不是那向霸天的對手!”又皺眉道:“也不知二執事那邊出了什麼事,怎麼還不過來?”

    “擒賊先擒王,當下之計,只要能搏殺了四大寇,這幫賊兵便不殺自散!待會兒我出手時,你便同時動手。 ”沈醉並未轉身,只是嘴唇動了動,以傳音入密相道。

    商秀珣聞言點了點頭。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1
第四十八章 大戰四寇

    正如商秀珣所說,吳兆汝果真不是向霸天對手,三、四十招一過,便已漸漸不支,守多攻少。向霸天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出言諷刺。吳兆汝怒氣攻心,招式更亂。

    “叮”地一聲,環劍相交。吳兆汝長劍被向霸天左手的奪命齒環上兩齒鎖住,奮力回奪,竟掙脫不開。寒光一閃,銳風撲面,向霸天右手齒環已當頭劈來。

    眼看躲之不開,正心中大叫“我命休矣”時。左側忽地一道寒光閃過,又聽“叮”地一聲,向霸天劈來的奪命齒環被一桿長槍的槍頭架住。斜眼看去時,握槍的人正是沈醉,一時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沈醉勁力一吐,將向霸天右手齒環震開,槍頭閃電般直進,又擊在他左手齒環上。又是一聲脆響,吳兆汝手中長劍被震的脫開,向霸天左手齒環則被震的向外蕩去。同時,沈醉左手豎掌成刀,“哧”地一記火焰刀銳嘯破空而出,向著向霸天大開的胸口飛速砍去。

    一聲嬌叱聲中,商秀珣從馬上飛身而起,落往沈醉身旁五步遠處一點地面。又騰身而起,長劍前指,由下朝上向著馬上的曹應龍斜射而去,猶如一支勁箭一般。劍尖破空,發出銳嘯之聲。

    左方十丈外的大樹上,一支鋼爪突然疾旋著筆直射出,亦向馬上的曹應龍射去。正是帶了魯妙子所製面具扮作疤臉大漢的徐子陵,在沈醉方才以傳音入密約定下。沈醉出手之時亦同時出手,向著曹應龍射出了飛天神遁。

    “焦土千里”毛燥一聲輕喝,背上插著地拂塵來到手中,從馬上躍身而下,拂塵一抖向著向曹應龍斜射而來的商秀珣攔去。

    曹應龍長矛一挑,向著旋轉飛速射來的飛天神遁正中筆直刺出。 “當”的一聲大響,矛爪相撞。一股螺旋氣勁沿矛直貫入手臂經脈,如飛快旋轉的鑽子一般破開護身真氣沿脈上沖。如此奇特真氣他從未遇到過。不由得心中一驚,忙運勁去化。

    飛天神遁被反撞回去,盪回三四丈時,突然頓住,然後斜射而下,向著曹應龍馬旁丈許的地面抓去。

    “叮”的一聲,向霸天右手齒環回胸護住。火焰刀芒砍到環上,發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

    “呼”地一聲,同一時間,沈醉底下一腳飛起,帶著一溜殘影向向霸天腹下踢去。

    “砰”的一聲,向霸天右手齒環剛擋住沈醉地火焰刀芒,左手齒環還未來得及收回,便被一腳踢中。腹下丹田乃真氣凝聚之處。雖為要害,卻也同樣真氣凝實。向霸天被沈醉一腳踢中,只震得丹田真氣翻湧、氣血浮動,卻並未被踢破丹田、真氣渙散。但仍是抵擋不住這一腳大力,整個人被踢的往後飛起。

    沈醉往前一步跨出,寒光一閃。手中長槍筆直一線向著向霸天小腹直刺而出。

    向霸天身處空中,無處借力,大吃一驚的同時,雙手揮環下交,齊護腹部。

    沈醉槍尖一顫,左右一擺,“叮叮”兩聲,分別擊在向霸天左右雙環上,將他兩環磕開。再往前一送,“卟”地一聲。刺入了向霸天腹部。槍頭勁力迸發。立時攪碎向霸天內臟。

    向霸天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已斃命。而此時。毛燥方才攔住商秀珣,兩人剛交上了手。

    眾賊兵見得向霸天沒撐幾招便已喪命,發出一片驚呼之聲。

    飛天神遁射入地面,緊緊釘入土地之中,徐子陵借力一扯,流星般穿越九丈距離,直射而來。相隔三丈許時,便向著曹應龍一拳隔空擊出,螺旋勁氣呼嘯橫空而至。

    曹應龍長矛一掃,帶著千斤之力撞上徐子陵的這股螺旋勁氣。 “砰”的一聲大響,勁氣交擊。曹應龍坐下馬匹一聲悲鳴,四條馬腿一顫,跪倒於地。曹應龍則已騰身而起,手中長矛化作道道矛影,向著還在空中的徐子陵射去。

    “蠢材!還不動手!”

    “雞犬不留”房見鼎見向霸天已慘死沈醉槍下,向著眾賊兵大喝一聲,背後兩根狼牙棒來到手中,翻身躍馬而下,向著沈醉撲來。

    眾賊兵聞聲立時從這迅速的變化之中被驚醒過來,大聲發喊,揮舞兵刃向著沈醉三人及牧場戰士發起攻擊。

    牧場戰士亦齊喝一聲,翻身下馬揮刀而上。此時距離過近,馬匹形不成衝力,被眾賊兵圍上,反成負累,倒不如在地下靈活。這些戰士都是飛馬牧場久經訓練地精兵,經驗豐富,自知此理。

    沈醉長槍一擺,將槍尖上掛著的向霸天屍身向著右方衝來的幾名賊兵打橫甩去。 “砰”的一聲,兩名賊兵被當先撞上,立覺一股大力傳來,被撞得筋骨碎裂,慘叫一聲,當場喪命。

    “呼呼”兩聲,房見鼎已飛撲而至,左手狼牙棒向著沈醉攔腰橫掃,右手狼牙棒則向著沈醉當頭打落。

    沈醉運起“斗轉星移”之法,槍尖槍尾,先後點在房見鼎的兩手狼牙棒上。使得房見鼎右手狼牙棒反向自己頭頂打落,左手狼牙棒則沒掃到沈醉在半途就突然轉彎向自己右腰打去。

    房見鼎哪料得對方槍尖槍尾在自己兩根狼牙棒頭輕輕一點,自己的狼牙棒便如此順手的反向自己打來。禁不住大吃一驚,急忙運力收阻。

    卻不知沈醉這學自姑蘇慕容氏的“斗轉星移”之法,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方打過來多大力,還回去便有多大力。房見鼎哪曾會料得如此情況,方才攻擊沈醉地那兩棒實用了千斤之力。恨不得一棒下去就將對方打死。

    但現在這兩棒在沈醉“斗轉星移”地作用下,卻已不受他控制,哪是輕易可收阻得住。在兩棒臨身之際終於生生收阻住,卻是不設如自己生生受了兩棒,那兩棒的力道反震回來,直震得氣血翻湧,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氣還未喘一口。眼前寒芒閃爍。沈醉已長槍一抖,直抖出五朵槍花。呈五點梅花之勢向他激射而來。

    當下顧不得傷勢,只能強提一口真氣,揮棒相擋。但剛才吃了那一記大虧,怕再蹈前轍,卻是再不敢將力用實。

    “叮叮叮……”槍棒交擊,發出一陣密集如雨的清脆響聲。

    沈醉步步進逼,房見鼎則被迫得連連後退。

    眾賊兵迫至。四枝長槍從兩側交叉攻至,一人施展地趟刀法從地下翻滾而來向他雙腿砍至。身後的吳兆汝感他救命之恩,展開凌厲綿密的劍法,為他擋住了來自背後地攻擊。

    攻擊襲來,沈醉只得暫緩對房見鼎的攻擊。但卻並不放過,腳下“凌波微步”施展開來,連走了幾步便已輕易脫身出了所有攻擊,還繞到了房見鼎右側後方。長槍迸射出萬千槍影。向著房見鼎攻去。

    房見鼎未料得沈醉步法如此精妙,只輕輕鬆鬆地走了幾步,便輕而易舉擺脫了所有攻擊,還忽然轉到了他右後方去。大吃一驚的同時,急忙轉身,兩手狼牙棒幻出重重棒影。接住了沈醉地攻勢。

    “叮叮叮……”又是一陣密集如雨的槍棒交擊聲傳出,響聲絕耳之時,房見鼎一聲慘叫傳出,已被沈醉一槍刺進了胸口而亡,兩手的狼牙棒再握不住重重砸落在地下。

    沈醉槍上勁力一送,房見鼎屍身立時脫槍飛出,帶著一篷鮮血撞在後面正揮刀衝來的賊兵身上。一陣兒骨骼碎響,如一攤軟泥般托著房見鼎屍身倒地而亡。

    長槍旋身一掃,身周逼近的七、八名賊兵全部被掃飛出去。左手一記劈空掌力揮出,身側又是三名賊兵被震飛出去。吐血而亡。

    瞧往商秀珣處。只見她的對手毛燥已脫離戰圈,正指揮手下圍攻於她。不過看毛燥衣衫有幾處劍痕。兩三處更傷及皮膚劃破了血肉,模樣狼狽,顯是不敵商秀珣,在她手底下吃了些虧。

    此時毛燥聞得房見鼎慘叫之聲,轉頭瞧來,已見房見鼎身死。面上大驚,瞧往沈醉,見沈醉正縱身向他而來,連忙喝斥身旁高手上前攔截。

    “嗖嗖”,兩名賊兵高手,躍空而上攔截沈醉。一刀一劍,從左右向沈醉交叉攻至。正中押後還有一人,也執一桿長槍,向著沈醉直刺而來。

    沈醉槍尖一抖,分別點中左右二人刀劍。卻是用地“斗轉星移”之法,二人刀劍本是向他砍來,在“斗轉星移”之下,卻是忽然都齊齊向正中那人刺來地槍尖砍下。

    那人哪料得會生如此變故,左右二人刀劍砍下,直把他槍頭砍得往下撞開。沈醉長槍順勢而進,在他眼中驀地擴大,咽喉一涼,血光飛濺,立時喪命。沈醉躍身而過時,左右兩腿飛起,“砰砰”兩聲,將左右那兩名正驚異的賊兵高手踢得往兩旁吐血飛開,無影腿地剛猛勁力攻入體內,立時臟腑碎裂而亡。

    沈醉刺入那執槍賊兵高手喉上的槍尖勁力一吐,“砰”的一聲,立時將他震得身首分離,炸起一篷血霧。槍上阻礙去除,沈醉伸手一送,掌中長槍旋轉如鑽般脫手而出向著毛燥直射而去。他人則旋身直轉落下,避開了又兩名賊兵高手縱身而起的攻擊。

    將要落地時,順勢一記旋風腿旋掃而出,強勁的腿風將地下一圈賊兵全部掃飛出去。豎掌成刀,往上一揮,兩記火焰刀脫手銳嘯而出,將仍在空中的兩名賊兵高手斬落。

    “當”地一聲大響,毛燥身前一名賊兵高手揮矛砸落沈醉激射而來的長槍。卻被槍上勁力反震,“卟”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面色慘白,萎頓於地。

    沈醉“凌波微步”展開,左穿右繞,有若穿花蝴蝶一般,幾下閃身,便已竄進了毛燥身前丈許內。

    毛燥大驚,喝斥身旁高手圍殺,卻被沈醉閑庭信步般的幾步便即輕鬆閃讓過,直逼進他身前。 “呼”地一掌擊出,空中發出一聲清越有若鳳鳴的高亮嘯聲,伴隨著強大的掌力直衝而至。正是“天山六陽掌”中的“鳳鳴朝陽”。

    瞧得這掌威勢,毛燥大驚,拂塵插於腰間,兩手運起十成功力,擊出一記陰柔掌力封擋。

    “轟”地一聲大響,勁氣四溢,毛燥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往後拋飛出去,已是被強勁的掌力震斷心脈而亡。

    周圍眾賊兵見又是一頭領命喪他手,發出一片驚呼之聲,竟不敢來攻沈醉,四散而去。圍攻商秀珣的賊兵便在附近,亦被驚嚇而退。

    商秀珣吐出一口長氣,輕身躍過來。

    “你沒事吧?”兩人瞧往對方,同時發問。先是一怔,然後同聲發笑。互相打量,見對方都沒受傷,放下心來,卻又同聲答道:“我沒事!”不禁又是一笑。

    又一眾賊兵高手發聲喊,向兩人圍攻過來。卻是與徐子陵打鬥的曹應龍見得毛燥亦身死斃命,脫身出來,指揮賊兵眾高手向兩人殺來。

    沈醉眼光往地下一掃,伸手一招,使出“控鶴功”的功夫,將自己先前激射毛燥被人砸落於地的長槍吸攝入手中。瞧了眼正被眾賊兵圍攻的徐子陵,又瞧往曹應龍,向商秀珣道:“你去幫助那人,我去幹掉這最後一個大寇!”

    “你小心!”商秀珣囑咐一聲,揮劍縱身而去。

    沈醉盯著曹應龍,長槍一擺,迎著圍攻而來的眾賊兵高手殺去。他的槍法乃是溶合得自慕容家“還施水閣”內的所有槍法秘籍,於千軍萬馬地沙場實戰當中磨練,去蕪存精而創,最適合戰陣殺敵。招式精練,攻勢犀利,技巧純熟。

    重重槍影向著四周激射之間,慘叫之聲連連傳來。

    正要向曹應龍縱身而去時,驀地東南方殺聲四起,迅速接近。

    曹應龍面色大變,將盯著沈醉地目光移開,大聲喝道:“撤退!”

    賊兵潮水般退去。

    “還想走嗎?”沈醉長槍送入一賊兵高手的胸口,貫穿而過,又刺入一賊兵地身體。向著曹應龍傳音而去,話音方落,人化作一道影子般拖著身後一串殘影向著曹應龍激射而去。

    曹應龍瞧得他的身法,更是面色大變。驚駭之心還未過,沈醉已至身前。

    “哧”地一聲,沈醉右手火焰刀竄出掌緣,冒出三尺刀芒,向著曹應龍當頭斬落。

    “當”的一聲,曹應龍橫矛擋下,渾身一震,兩腳深深陷入地下。

    “你究是何人?”一句話方問出,忽覺手中一輕,長矛分作兩截,額際一涼,已渾無知覺,眼中驚訝渙散,身軀直直倒下。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2
第四十九章 前往竟陵

    飛馬城堡中到處都是歡慶胜利的歡呼聲,沈醉隨著商秀珣返回城堡時,得到了城中居民的夾道歡迎。

    這一次牧場可說是大獲全勝,雖也損失了近千名牧場戰士,但卻將四大寇的賊兵全部殺散。其中沈醉一人搏殺四大寇,自是居功至偉,牧場上下對他感激不已。為表感激,商秀珣對他這次所買的兩千匹戰馬打了半價優惠,並說以後全都是八折。

    不過這優惠也是優惠巫行雲,對沈醉來說其實並無多大關係,他也並不太在意,只是代表巫行雲感謝了幾句。在馬上左右相瞧時,赫然見寇仲與徐子陵也在列。見他瞧來,兩人各向他打眼色。

    昨晚賊兵一散,徐子陵招呼也不大,便自行離去。顯得莫測高深,讓商秀珣等人都暗自猜測這神秘幫手的身份。

    回到內堡後,沈醉別了商秀珣,徑自回自己居所休息。

    晚上慶功宴時,商秀珣親自來請沈醉赴宴。

    商秀珣說出來意後,沈醉卻道:“我不太喜歡熱鬧,就不去了!”他以前倒還是挺喜歡熱鬧的,但現在卻是真的漸漸喜歡清冷。

    商秀珣道:“你不去怎麼成,今天晚上你可是主角呢,就給秀珣這一點面子吧!”又故意不滿哼道:“還說是朋友呢,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

    沈醉無奈道:“好吧!”

    一起走出院門,商秀珣道:“我回來後。 大執事向我禀報了昨夜城中發生的事,李密地人買通內奸遣了進來,想要在四大寇攻打牧場時趁機綁架李秀寧,幸給一神秘人揭破。 我們都猜這神秘人與昨晚在外面幫忙對敵的那神秘人該是一路。 ”

    “哦,查到內奸是誰了嗎?”這事沈醉自然知道,卻不知陶叔盛那奸細在昨夜的情況下沒能露出馬腳會不會被發現。

    “是陶叔盛那狗賊!” 商秀珣咬牙氣恨道:“本來我們還沒查到是他,不想他做賊心虛。 見我們著手查找,便自己先一步溜了。 該是投李密那奸賊去了! ”

    沈醉又“哦”了一聲,未再接言。不多時,便來到正廳,廳內燈火輝煌,酒肉香味四溢,氣氛十分熱烈。見二人進來,廳中眾人皆起身歡迎。

    沈醉接受了英雄般的待遇。一場熱鬧酒宴後,打著飽嗝帶了滿身酒氣回到自己房中。喝了小青為他沏的一壺茶後,躺在床上休息。待到夜半時分,又輕身來到了魯妙子的安樂窩。

    魯妙子正一手翻著《長生訣》,一手翻著本古書,桌上還散亂攤著幾張紙,上面寫滿了各種字跡,顯是在研究破譯《長生訣》上的甲骨文。聽到他足音上樓。抬起頭來,道:“《長生訣》全書共有七千四百字,自古至今傳下來,經無數人之手,已被破譯地有三千多字。 這一個多月來,我倒也小有成就。 在此基礎上又破譯了一千多字。 ”

    說著,拿起《長生訣》旁邊的一疊紙遞過來,道:“這是已破譯地部分,你來看看!”

    沈醉伸手接過,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翻看,紙上是一手整齊的小楷。只是一看內容,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只覺破譯的內容,字雖都認得,卻也是一樣深奧難懂。皺著眉頭看完。嘆道:“破不破譯其實沒多大分別。 還是讓人看不明白!”

    魯妙子道:“上古的詞彙與現在自是不同,更有許多同字卻非同意。 同一種東西叫法也有不同。 我現在只是簡單的破譯字形,等通篇破譯完,卻還需一番長時間的查閱古書解讀其意。 到最後完成整理出來,恐怕時日非短,卻不知你還能不能等到那時候!”

    沈醉自己倒了杯六果液喝了,道:“其實我早就當它是雞肋了,得之無用,棄之可惜。 算了,我也不對它抱什麼期望了,您老慢慢研究就是,不必著急,什麼時候完成算什麼時候。 我趁這時間,還是想辦法將《天魔策》與《慈航劍典》弄到手。 ”

    魯妙子輕搖搖頭嘆了一聲,道:“我昨天剛接到青璇地飛鴿來信,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

    “什麼好消息?”沈醉好奇起來。

    魯妙子嘆道:“原來自向雨田練'道心種魔**'走火入魔而死,我被祝玉妍追殺躲避至此,石之軒精神分裂出走後,那妖婦向其它各派發難,已是集齊了現在剩餘的六卷《天魔策》。 這也是為何,陰癸派能成為現時魔門兩派六道之首,除祝玉妍這魔門第一高手的緣故外,也是因她手中有這六卷《天魔策》。 ”

    沈醉面上露出喜色,道:“這倒確實是好消息,如此我就不用奔波其它魔門各派,一一對付集齊了。 只需在陰癸派手中,便可全部取得。 ”他早已有了從陰癸派手中取得《天魔策》的辦法,只是那時以為只能取得一卷,現在知道此事便可一次取得六捲了。

    關於此事,書中其實卻是提過的,只是他並不記得了。不然,倒可少繞些彎子。他只是奇怪,為何魯妙子也現在才知道此事。

    還未相問,魯妙子似已看出他心思,道:“這事是發生在我被那妖婦追殺躲避至此之後,自青雅去後,我平日雖也有外出,但卻並不涉足江湖中事,只是多走一些地方,看看各地的名勝風光與風土民情。 與青璇的通信,因我並不想被迫想起祝玉妍,再加石之軒的緣故,因此青璇在信中也甚少提魔門之事。 我也是​​最近將你地事寫信告訴了她,她才來信提到此事。 ”

    原來如此,沈醉“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下次遇到她,倒要好好謝她一番!”看樣子,卻是石青璇也沒向魯妙子揭破他是由她處得到消息來這裡找魯妙子的,單為此也該向她說聲“謝謝”。

    “昨夜徐子陵回來,我已聽他說了牧場外地戰況,倒是想不到你小子不但武藝高強,還精通兵法。 這次牧場能大獲全勝。 卻是多虧了你了!”魯妙子看了他半晌,轉過了話題。

    沈醉道:“精通兵法我卻是不敢當。 只是以前上過戰場,有些經驗罷了。 ”不過身經百戰得到的寶貴經驗,倒也是當得起精通兵法了。

    “哦!”魯妙子倒真不曾想到他還上過戰場打過仗,因他身上看不出半點那種軍人的氣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兩眼,忽然問道:“你覺著青璇和秀珣,誰更漂亮?”

    魯妙子這話題轉變得太快太突然了一些,沈醉呆了一下。方才將腦中兩人的相貌比了比,最後道:“這個不好比較,應該一樣漂亮吧。 就像春蘭秋菊,各一時之秀,實在不好放在一塊兒比地!看個人喜好吧,你喜歡哪個就覺著哪個更漂亮!”

    魯妙子問道:“那你喜歡哪個?”

    沈醉想起了自己四位妻子中喜好各種花卉,其實最愛菊花的石青露,道:“我喜歡秋菊!”

    “那你認為哪個是秋菊?”魯妙子又問。

    “什麼哪個是秋菊?”沈醉有些奇怪。剛才魯妙子問他石青璇跟商秀珣哪個更漂亮。他還以為是魯妙子想比對她兩人的母親碧秀心和商青雅,因為自己不認識這兩個,所以拿自己都認識地她們女兒來比較。現在卻覺著,魯妙子好像並非是為了這個原因。

    魯妙子道:“就是青璇和秀珣兩人了,你認為哪個是秋菊?”

    沈醉有些猜到了魯妙子的意思,斷然道:“哪個都不是。 ”又苦笑道:“魯老。 您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別跟我在這裡兜圈子了!”

    “好吧!”魯妙子略有尷尬,輕咳一聲,道:“我聽說你最近跟秀珣走地比較近,關係比較親密,是不是有這回事?”

    沈醉終於知道他要問什麼了,看了他一眼,答道:“關係比起剛認識時是近了許多,但親密可是半點談不上,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你也知道我所求為何。 心思絕不會放到這處的。 ”

    魯妙子嘆道:“是就最好。 我不想秀珣像她娘一樣,所以你若沒這心思。 就最好與她保持距離。 還有青璇也是一樣,她們兩個都像我的女兒一樣,我不想讓她們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

    這又關石青璇什麼事了,沈醉苦笑,自己與她不過只見了兩面而已,說起來也只止於認識而已。不禁嘆道:“魯老你未免也把我看的太高了,她們兩個都絕非一般地女子,豈會輕易為某個男人動心。 照我看,你該擔心徐子陵這小子,既比我年輕又比我長地帥,氣質又瀟灑,簡直可以說是少女殺手。 往大街上一站,絕對能迷倒一大片。 ”

    聽他說地有趣,魯妙子不禁一笑,笑罷道:“你難道不知自己也是氣質獨特,且很有魅力地男子嗎?”

    對於這話沈醉倒是當仁不讓,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您也不能因此就誣指我勾引良家婦女吧?”

    魯妙子道:“花香自然引蜂蝶,你不去吸引別人,並不代表別人不會被你吸引。 所以我還是要鄭重地告訴你一句,無論如何,希望你都不要傷害到她二人! ”

    沈醉苦笑道:“您還是太高看我了,我不認為自己這麼朵滿身酒氣的醉花,可以吸引到她們那樣美麗漂亮又高貴的蝴蝶!”

    魯妙子搖頭嘆道:“不是我高看你,是你太低看你自己了!話說回來,青璇和秀珣,無論哪個都是人間絕色,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沈醉望往窗外的夜空,嘆道:“若你心思真的不在此處,哪會動什麼心。 而且我心中已然有人,也再放不下別的人進去。 ”

    魯妙子道:“不過看你地樣子,顯然是不能與之相聚。 否則你也不會整日地唉聲嘆氣,想要求什麼狗屁天道破空了!”

    “你說的不錯!”沈醉又嘆了一聲,傾壺倒酒仰頭喝了一杯。

    魯妙子也拿過酒壺為自己倒了杯酒喝了,道:“你所求之事乃屬虛無飄渺,恐怕終你一生都難以實現。 ”

    沈醉抱怨道:“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消極的!”

    魯妙子笑道:“若被打擊兩句​​就失了信心,如此心志不堅。 那我勸你還是早死了此心。 ”

    沈醉露出堅定表情,道:“無論如何。 十年之內,我都會堅持此念不渝。 ”說罷,起身拱手告辭。

    魯妙子目送他下樓,輕搖了搖頭,又將目光專注於《長生訣》之上。

    沈醉輕身回到自己房中,喝了口涼茶,脫鞋上榻。以五心向天之勢盤膝而坐。收攝心神,開始練功。

    自離開揚州後至此三個多月,他又練通開發了“足太陽膀胱經”與“足少陰腎經”這兩條經脈上的所有穴道。現在正練到“手厥陰心包經”,已練通了“中衝”、“勞宮”、“大陵”、“內關”四穴。

    進度比起在臨江宮中地那一個月自然是慢了許多,不過也算是進展順利。加上已開發貫通的穴道,每日一百多個穴道一起吸納天地精氣,雖遠未達自己以前地最高水平,但比起剛到這裡時功力已是提高不少。

    五日後的一個下午。商秀珣前來找沈醉。

    二人在院中地一處小亭中坐定,商秀珣道:“竟陵的獨霸山莊與我們飛馬牧場都是中立的**勢力,為防備外敵攻打,引為盟友,相互聲援。今日,獨霸山莊的方莊主派人來向我求援。 大隊援兵準備好一應行軍物資尚需時日,所以我準備帶些人先行前往,也可順便探聽敵情消息。 此來是特地向你告辭的!”

    或是大戰之後,商秀珣所忙事務較多,這五日卻也不見她來。沈醉這也是那晚宴後,第一次見她。想起那夜魯妙子說的話,瞧著商秀珣不禁心情有些怪怪。心道魯妙子不提還好,本來自己之前從未想到過別處去,他這一提反倒讓自己難免有些要胡想了。當然,也止於想想。當下拋開這些。按著自己地計劃道:“我卻是也正有事要到竟陵去。 正好跟你同行!”

    “好呀!”商秀珣高興答應了,卻又好奇問道:“你到竟陵有什麼事?”

    沈醉道:“抱歉。 恕我不便相告!”

    “哦!”商秀珣臉上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追問,只道:“那你收拾收拾準備一下,待會兒出發時我讓人來叫你。 ”

    說罷,起身告辭,沈醉送她出了院門。他沒什麼好收拾地,東西都在金龍壺裡,返身又坐回亭中,一邊喝酒一邊靜等著。太陽快要落山時,商秀珣地貼身婢女馥兒前來叫他。

    沈醉隨她前往匯合。

    黃昏時分,一行二十九人,馳出東峽,放蹄在廣闊的平原邁進。

    這次飛馬牧場前往地除商秀珣這場主外,還有執事級的梁治、柳宗道、許揚。這許揚以前是柳宗道的副手,乃是副執事級,陶叔盛畏罪潛逃後,由他接任了陶叔盛的三執事位。另有副執事級的駱方、梁治的副手吳言,一個四十來歲地矮壯漢子。

    還有商秀珣的貼身婢女馥兒與另一名叫小娟的婢女,負責一路侍候商秀珣的起居。剩下便是一些隨行的高手護衛,有十幾人。

    另外還有兩個分別叫商鵬和商鶴的老頭兒,包括商秀珣在內,都尊稱他們作鵬公和鶴公。兩老很少說話,但雙目神光如電,顯是飛馬牧場商姓族中元老級地高手。

    剩下則是沈醉和寇仲、徐子陵這三個外人,寇、徐二人乃是以他們飛馬牧場廚房大師傅的身份,由商秀珣親自指定隨行,負責沿途眾人的伙食。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jksson007

LV:6 爵士

追蹤
  • 2

    主題

  • 802

    回文

  • 2

    粉絲

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