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襄陽城中
到夜幕低垂時,商秀珣下令在一道小溪旁紮營休息。寇仲和徐子陵則生火造飯,忙個昏天昏地,幸好小娟施以援手,才輕鬆點兒。
眾人吃著他們拿手的團油飯時,都讚不絕口,使兩人大有光彩。
沈醉知道他們兩人跟人學過廚藝,倒確是有真材實學。
因他以北冥神功吸除了盤踞魯妙子體內的天魔氣,魯妙子雖未全好,但已可多活三五年。所以現在卻沒按原來的情節的發展而死去,寇仲與徐子陵雖仍在魯妙子那裡學了東西,但也因他的叮囑沒被商秀珣給發現。因此,今夜商秀珣也沒有叫寇、徐二人到溪邊談話,也沒聽了他兩人的話將眾人分組前進。
沈醉知道這一路前往竟陵,其實並不會出什麼意外,只有到竟陵闖關時會遇些麻煩。不過有寇、徐二人在,自然會幫助牧場的人順利過關,也不需他來操心。
他此去竟陵是為了綁架綰綰跟祝玉妍交換《天魔策》,其它的事並不想多管。不過他不知道單憑自己現在的武功,可不可以完胜綰綰。這也是他決定跟飛馬牧場的人一起行動的原因,而商秀珣沒將人分散,到時自也會多些助力。不管可以起到多大作用,有總好過沒有。
次日午後時分人馬切入官道,朝竟陵西北的大城襄陽開去。
襄陽位於漢水之旁諸河交匯處,若順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規模較小的城巿漢南,再兩天便可駛抵竟陵。商秀珣派了許揚和駱方帶領幾名護衛,先行兼程趕往襄陽辦理購船及一應事宜。
自楊廣被宇文化及起兵殺死後,激化了各地地形勢。本已霸地稱王稱帝的,故是趁勢擴張地盤,原為隋官又或正採觀望態度的,則紛紛揭竿而起。成為一股股地方性的勢力,保障自己的城鄉家園。
襄陽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由當地大豪“雙刀”錢獨關把持。錢獨關乃漢水派的龍頭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面子,做地是絲綢生意,家底豐厚。
楊廣死訊傳來,錢獨關在眾望所歸下,被當地富紳及幫會推舉為領袖。趕走了襄陽太守,自組民兵團,把治權拿到手上。
錢獨關雖自知沒有爭霸天下的實力,但際此風起雲湧,天下紛亂地時刻,亦可守著襄陽自把自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王世充、杜伏威、巫行雲等各大勢力互相對峙的當兒,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換取所需,儼如割地為王。
黃昏時分,沈醉與商秀珣一眾人等在城門關上前趕至襄陽,納了相當重的入城稅後,進入城內。
襄陽城高牆厚。城門箭樓岳峨,鐘樓鼓樓對峙,頗具氣勢,未進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
入城後,眾人踏足在貫通南北城門的大街上,際此華燈初上的時刻,跨街矗立地牌坊樓閣,重重無際,兩旁店鋪林立,長街古樸。屋舍鱗次櫛比。道上人車往來,一片太平熱鬧景象。使人不由渾忘了外間的烽煙險惡。
街上不時有身穿藍衣的武裝大漢三、五成群的走過,只看他們擺出一副誰都不賣賬的凶霸神態,便知是錢獨關的手下。街上幾乎看不到有年經婦女的踪跡,偶有從外鄉來的,亦是匆匆低頭疾走。
許揚、駱方幾人早已入城恭候多時,由駱方把他們接到一間頗有規模地旅館。許揚已在城裡最大的酒樓家香樓訂了酒席,眾人於旅館內清洗一番趕路的風塵,休息片刻後,便一起前往家香樓用飯。
家香樓分上、中、下三層。三樓全是貴賓廂房,若非熟客或當地的有頭臉人物,根本不接受預訂。飛馬牧場這些外來人,只能訂二樓和樓下的台子,還須許揚買通客棧的掌櫃,由他出臉安排才辦得到。
一眾人等分成數組,沿街漫步。沈醉隨著商秀珣領著她地貼身婢女馥兒、小娟及四名護衛當前而行,商鵬、商鶴兩個老頭兒負責押後。
前因所在,商秀珣對於一路行踪並不特意掩飾,此時也並沒有易容改裝。反在旅館換了身新衣,顯得更加容光煥發。走在街上,引得行人紛紛行以注目禮。
沈醉與她走在一起,受了不少男性的嫉妒目光。不過沈醉也是相貌不凡,氣質灑脫,一路行來倒也吸引了不少女兒家的目光,讓他再一次感嘆了這時的風氣開發。若在宋朝,便是有女子在大街上看他,也絕對不會這般明目張膽的看。
過了一個街口,家香樓的大招牌遙遙在望,對街傳來絲竹管弦、猜拳賭酒的聲音。卻是座青樓,入口處堆滿了人,很是熱鬧。
許揚正在樓外駐足觀望,見得商秀珣前來,忙迎了上來。
一眾護衛人等都安排在樓下用飯,所以商秀珣身後的那四名護衛便被許揚安排在樓下他訂好的幾張桌上其中之一,然後領著商秀珣與沈醉及馥兒、小娟一起上二樓。
整個二樓大堂鬧哄哄的擠滿了各式人等,除了許揚定下地兩張空桌外,惟只靠街窗正中地那張大桌由一人獨據。此君身型雄偉,只瞧背影已可教人感到他迫人而來的懾人氣勢。
沈醉瞧不到他面孔,卻已猜到是跋鋒寒。而且跋鋒寒那異於常人地身型,看過一眼後便會印象深刻,單只瞧背影,沈醉也能認出。無論伙計或其它客人,似乎對這年輕高手一人霸占此桌一事習以為常,連異樣的眼色神態都欠奉。
商秀珣一登上二樓,整個二樓大堂便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瞧了過來。
跋鋒寒感覺有異,也轉過頭來瞧。先瞧到商秀珣,不禁眼中一亮。再瞧到沈醉,眼中變作驚訝之色,隨後眼光化作利箭般逼往沈醉,起身抱拳道:“想不到會在此遇上沈兄,倒省去跋某多番打聽尋找了!”
商秀珣瞧到跋鋒寒轉身站起。秀眸射出動容之色,顯是被跋鋒寒完美野逸和極具男子氣概地容顏體型震撼了。見跋鋒寒認識沈醉。再聽到他自稱“跋某”,立即猜到了跋鋒寒的身份,轉眼瞧往沈醉。
沈醉淺笑回了一禮,道:“確是巧遇,跋兄可是現在就要動手?”
跋鋒寒往商秀珣瞧了一眼,哈哈一笑,道:“不敢打擾沈兄相陪佳人用餐。 咱們飯後再戰不遲!”
“也好!”沈醉回了一句。
許揚訂的也是靠窗的兩張桌子,領了兩人坐了靠角的一張,馥兒、小娟則被他安排了坐旁邊一桌。
跋鋒寒已回身坐下,他桌面放了一壺酒,幾碟小菜,但看去那些菜,卻是全未碰過,只在自斟自飲。一派悠閒自得的高手風範,似什麼事都沒發生般。佩劍放在桌邊,卻不見他的刀。
其它桌上地眾人卻已開始議論紛紛,從剛才跋鋒寒與沈醉的對話中,也都已猜到了沈醉身份。
沈醉、商秀珣五人坐不多時,大執事梁治與二執事柳宗道還有梁治地副手吳言三人也相攜而來。一見三人上樓。許揚出言招呼。梁治與柳宗道坐了他與沈醉、商秀珣這一桌,吳言則到旁邊坐了馥兒與小娟那一桌。
隨後不久,寇仲、徐子陵與駱方三人也登上了二樓。寇、徐二人一上樓亦立刻認出了跋鋒寒的背影,正不知應否立即掉頭溜走,以免被他揭破身分時,跋鋒寒已回頭過來,對他們展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曖眛笑容。又往沈醉瞧了一眼,若有所思。
駱方亦在瞪著跋鋒寒,這時猛扯兩人,低喝道:“不要在這裡阻塞信道。 除非想鬧事。 來吧!”帶著兩人坐到了馥兒、小娟和吳言這一桌。
寇仲與徐子陵在飛馬牧場的身份雖是廚子,卻是專門負責商秀珣飲食的大廚。由於商秀珣的個人嗜好,他們這等廚房大師傅在牧場的地位也是不低。可相當於馥兒、小娟,再加商秀珣愛聽他兩個胡扯,比較重視他二人,所以也有資格上二樓與吳言、駱方他們同席。
最後則商鶴、商鵬兩個老頭兒負著手悠悠地上了二樓,商秀珣親自出聲招呼,二人過來與她坐了同桌。
眾人剛點了酒菜,驀地街上有人大聲喝上來道:“跋鋒寒下來受死!”整個酒樓立時逐漸靜了下來,卻仍有“又來了呢”、“有熱鬧看了”諸如此類地大呼小叫此起彼落,到最後靜至落針可聞。
商秀珣已向桌上的後來的幾人告知了跋鋒寒身份,寇、徐那一桌也由馥兒和小娟向駱方、吳言告知。只剛知是驚訝了一番,現在則已平靜。聞聲往外瞧去,只見樓下對街處高高矮矮的站了四個人,個個目露凶光,兵器在手,向坐在樓上的跋鋒寒叫陣。
那叫陣的四個人都是一式黑衣勁裝,年紀介乎三十至四十間,高個子手提雙鉤,另三人均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類。
沈醉已聽到,駱方低聲向寇、徐二人道:“看到他們襟頭繡的梅花標誌嗎?這四個是梅花門的頭領,與老大古樂並稱梅花五惡,手下有百多兒郎,專門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不知是否老大給宰了,現在前來尋仇。 ”
這時高個子大喝道:“跋小賊你給我滾下來,大哥地血債,須你的鮮血來償還。 ”
跋鋒寒好整以暇的提壺注酒,眼都不望向梅花五惡剩下來的那四惡,微笑道:“你們憑什麼資格要我滾下來,你們的老大不用三招就給我收拾了,你們能捱一招已會令我很感意外。 ”
一聲暴喝,有若平地起了個焦雷,其中一惡斜衝而起,便要撲上樓上來。
跋鋒寒冷哼一聲,持杯的左手迅快無倫地動了一動。杯內的酒化成酒箭,快如閃電的朝欲躍上樓來的敵人疾射而去。
那人腳剛離地,喝聲未止時,酒箭準確無誤地刺入他口內。全身劇震,眼耳口鼻全噴出鮮血,張大著口往後拋跌,當場斃命。
整個二樓的人都站了起來。哄動如雷。以酒化箭殺人,殺的還是橫行一方的惡霸。眾人尚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飛馬牧場諸人亦無不震動。
沈醉卻是毫無所動,只舉著他地酒葫悠然喝酒,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也是若無其事的舉杯喝茶。
其它三惡大驚失色,凶焰全消,抬起死者地屍身,立即抱頭鼠竄,萬分狼狽。惹來樓上街外觀者發出嘲弄地哄笑聲。
跋鋒寒像做了最微不足道地事般,繼續喝酒,不一會酒樓又回复前狀,像剛才街上兩幫人馬惡鬥後般,就若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有一桌的食客低聲道:“這是第七批嫌命長地傻瓜了,算他們走運,今早那幾個來時比他們更有威勢,卻半個都不能活著離開。 ”
酒菜來了。
飯後不宜居烈運動。沈醉知待會兒可能要與跋鋒寒打一場,是以並不多吃,淺嚐即止。寇仲和徐子陵已沒興趣理跋鋒寒,又見他不來惹他們,遂放怀大嚼。
商鵬和商鶴兩個老傢伙則不時朝跋鋒寒打量。
忽地一把聲音在登樓處響起道:“我要那兩張桌子!”
伙計的聲音愕然道:“但客人還未走呢!”
沈醉聞聲已猜到該是鐵勒人前來,轉眼向樓梯口瞧去。
只見約二十名胡人湧上樓來。當前一人是名白衣如雪,漂亮修長,年約三十的男子。眼睛微微發藍,嘴角似乎永恆地帶著一絲溫柔地笑意,挺直的鼻樑和堅毅的嘴角,形成鮮明的對照,寬闊的肩膀,更使人感到他像一座崇山般不虞會被敵人輕易擊倒。
他稍後左手邊是名年青英偉的胡漢,右手邊是一位露出粉臂圓臍的紅衣美女。此女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
沈醉已猜到當前的白衣男子是曲傲地大弟子長叔謀,女的不用說是曲傲的美麗女弟子花翎子。另一男的自是庚哥呼兒。
三人帶著一眾鐵勒人已迫至寇仲與徐子陵身後,花翎子指著長叔謀剛才出聲所要的兩張桌子叱道:“這兩張桌子我們徵用了,快走!”
跋鋒寒哈哈笑道:“曲傲教出來的徒弟,都是這麼橫行霸道地嗎?”
那兩張桌上的客人,聽到徵用他們桌子的竟是曲傲的徒弟,登時馴如羔羊的倉皇逃命。
長叔謀來到寇仲和徐子陵身後的一桌,故意背窗坐下,他後面不足半丈處就是寇徐兩人,左邊的跋鋒寒和右邊的沈醉、商秀珣,離他亦不過丈許距離,形勢怪異。
其它長叔謀方面的高手紛紛入座,正是二十人,庚哥呼兒和花翎子分坐長叔謀左右兩張椅子。
長叔謀瞧著伙計手震腳顫的為他們清理執拾台上留下來地殘羹飯菜,平靜地道:“我長叔謀在敝國時早聽過跋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能有機會請教高明,未知跋兄這兩天可有空閒,那大家就揀個時間地點親熱一下好嗎?”
跋鋒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手擲在他和長叔謀間地地上。
“噹啷!”瓷杯破碎,撒滿地上。
跋鋒寒淡然自若道:“擇日不如撞日,我明天便要離城,就讓我跋鋒寒瞧瞧長叔兄得了曲傲多少成真傳。 ”
全場人人停筷,數百道目光全投在長叔謀身上,看他如何反應時。
沈醉看了長叔謀一眼,向跋鋒寒道:“跋兄若要與他打,那咱們的事就改日再說吧!你打完一場功力自要消耗不少,我不佔這便宜。 ”
跋鋒寒還未相答,長叔謀發出一陣聲震屋瓦地長笑聲,笑聲止時。他身上白衣無風自動,登時生出一股凜冽殺氣,漂亮的臉容泛起溫柔地笑意。搖頭嘆道:“真是痛快,不過我現在身有要事,跋兄可否稍待一時。 如此,也不耽誤跋兄向沈兄的挑戰了!”說話間,看了沈醉一眼,顯然他已是知道了沈醉身份。
接著對在一旁手足無措的伙計喝道:“給我依後面那兩桌飛馬牧場朋友吃的酒菜再來兩桌,去!”伙計慌忙走了。
商秀珣知道敵人隨時出手。向眾人打了個且戰且走的手號。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長叔謀一派吃定了他們的態度。必有所恃,說不定樓下樓外尚有伏兵。不過只是長叔謀三師兄妹,本身已擁有強大的實力。其它十七個鐵勒高手,人人神氣內斂,冷靜如恆,明眼人都看出絕不好惹。
樓內鴉雀無聲,更沒有人肯舍熱鬧不看而離開。都在靜候跋鋒寒地回答。樓外的街下,本是人來人往地大道,這時也變得靜如鬼域,店鋪都關上了門,漫無人跡。不能猜到長叔謀對付飛馬牧場的行動,是得到了襄陽城主錢獨關的默許。
跋鋒寒道:“這真是巧極了,我也想先與來自飛馬牧場的兩位朋友處理一些私人恩怨,長叔兄亦可否稍候片刻。 ”看往沈醉。自信笑道:“沈兄不願趁人之危,跋某深感佩服,不過我與沈兄的約戰卻也不必改期!”
沈醉掃了寇、徐二人一眼,道:“你既如此說,我自無異議。 ”
商秀珣、長叔謀兩路人馬離跋鋒寒說飛馬牧場還有兩位朋友,同感愕然。
寇仲和徐子陵知道是醜婦須見家翁的時候了。對視苦笑時,跋鋒寒忽地自言自語道:“君瑜為何會遲來了呢?”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驚,心想若碰上傅君瑜,豈非糟糕之極。商秀珣的目光來到他們身上,寒芒爍閃。
寇仲終於開腔,嘆了一口氣道:“長叔兄既失了金盾,目下用地究竟是鐵盾、銅盾、木盾、革盾,還是爛盾呢?”
此話如奇峰突出,長叔謀首先駭然大震,回頭瞧往寇仲。難以置信地瞪著兩人。同桌的駱方、馥兒、小娟更是嚇了一跳。與其它人金睛火眼的狠盯著他們。
寇仲別轉頭向長叔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揚手招呼。 “餵”了一聲才道:“你中計啦!綰綰和我們是私下勾結好的,否則你這傻瓜今天怎會送上門來受刑。 哈!真是好笑。 ”接著指著他掛在背後的兩個新盾捧腹道:“原來是鐵盾,哈!竟忽然變窮了!”
又朝狠狠瞧著他的商秀珣眨眨眼睛道:“場主大人有大量,我兩兄弟會將功贖罪的!”
除有關者外,其它人都聽得一頭霧水,弄不清楚寇仲與徐子陵是何方神聖?不過只看長叔謀等仍不翻臉動手,便知此兩人大有來頭。
花翎子嬌笑道:“該我們說有趣才對,便讓本小姐看看你兩個小子如何立功。 ”話畢兩把短刃,同時由袖內滑到手上去。
跋鋒寒喝道:“且慢!”一句話,又把劍拔弩張地氣氛暫且壓住。
庚哥呼兒早對跋鋒寒看不順眼,冷笑道:“跋兄不是要來管閒事吧?”看了沈醉一眼,道:“以沈兄跟飛馬牧場的關係都還未插話,你這手下敗將卻來管閒事?”
跋鋒寒面上一怒,隨後哂道:“管或不管,要看看本人當時的心情,但若連稍候片刻的薄臉都不予在下,便莫怪在下要插上一腳了。 ”
沈醉瞧往庚哥呼兒,道:“我不插話,是尊重商場主的意見。 讓你這樣說,倒顯得我很不夠朋友似的,讓我不得不擅做主張了!”
“看招!”聲落,豎掌向著庚哥呼兒一掌斬出。一記火焰刀脫手而出,破空發出銳嘯之聲,流星般向著丈許外地庚哥呼兒飛速斬去,單憑聲勢已是驚人。
庚哥呼儿知跋鋒寒也曾是沈醉手下敗將,更曾知道那日飛馬牧場之戰沈醉一人殺死四大寇之事,自是不敢有絲毫小視。聞沈醉“看招”之聲已是警覺,卻仍未料到沈醉的攻擊如此獨特,速度如此之快。眨眼便至,鋒銳灼熱的氣勁直逼而來。
“鏘”的一聲,只來得及轉身抽劍橫在身前擋下沈醉的這一記火焰刀氣刃。
“叮”的一聲,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庚哥呼兒全身一震,“啪”地一聲,身下椅子碎裂。樓上眾人無不變色,卻又聞“當”地一聲,庚哥呼兒手中長劍忽地斷作兩截,劍尖那半截掉下地去,撞擊到地板發出響聲。斷口齊整,有如利刃所削。
手掌劈出的勁氣竟能如鋒利寶刀般,砍斷敵人兵刃。眾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是面色大變。卻是寇仲與徐子陵已然見識過,沈醉上次劈斷畢玄徒弟拓拔玉的飛撾鐵鍊時就曾使過,更一劈而過順而斬殺。不過那時火焰刀氣刃並未脫手,不想這門功夫還能脫手飛射,且脫手而出仍有這般威力。當然,庚哥呼兒也自是及不上拓拔玉的。
也是庚哥呼兒倉促之間拔劍,劍上並未來得及遠足內力,因此加上這把精鋼打造的長劍也只堪堪敵住沈醉這一刀。劍刃卻是已被火焰刀氣刃斬割大半,只剩一點相連。當時沒斷,但那點卻也已被震裂,在那半截斷劍地重量作用下,現在終於斷掉。
庚哥呼兒面上現出駭然之色,腦門上冷汗直冒,卻仍保持著坐姿未倒。
全場再次肅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