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大唐之大醉俠 作者:傭肖 (已完成)

 關閉
jksson007 2013-6-1 11:43: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54935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3
第五十章 襄陽城中

    到夜幕低垂時,商秀珣下令在一道小溪旁紮營休息。寇仲和徐子陵則生火造飯,忙個昏天昏地,幸好小娟施以援手,才輕鬆點兒。

    眾人吃著他們拿手的團油飯時,都讚不絕口,使兩人大有光彩。

    沈醉知道他們兩人跟人學過廚藝,倒確是有真材實學。

    因他以北冥神功吸除了盤踞魯妙子體內的天魔氣,魯妙子雖未全好,但已可多活三五年。所以現在卻沒按原來的情節的發展而死去,寇仲與徐子陵雖仍在魯妙子那裡學了東西,但也因他的叮囑沒被商秀珣給發現。因此,今夜商秀珣也沒有叫寇、徐二人到溪邊談話,也沒聽了他兩人的話將眾人分組前進。

    沈醉知道這一路前往竟陵,其實並不會出什麼意外,只有到竟陵闖關時會遇些麻煩。不過有寇、徐二人在,自然會幫助牧場的人順利過關,也不需他來操心。

    他此去竟陵是為了綁架綰綰跟祝玉妍交換《天魔策》,其它的事並不想多管。不過他不知道單憑自己現在的武功,可不可以完胜綰綰。這也是他決定跟飛馬牧場的人一起行動的原因,而商秀珣沒將人分散,到時自也會多些助力。不管可以起到多大作用,有總好過沒有。

    次日午後時分人馬切入官道,朝竟陵西北的大城襄陽開去。

    襄陽位於漢水之旁諸河交匯處,若順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規模較小的城巿漢南,再兩天便可駛抵竟陵。商秀珣派了許揚和駱方帶領幾名護衛,先行兼程趕往襄陽辦理購船及一應事宜。

    自楊廣被宇文化及起兵殺死後,激化了各地地形勢。本已霸地稱王稱帝的,故是趁勢擴張地盤,原為隋官又或正採觀望態度的,則紛紛揭竿而起。成為一股股地方性的勢力,保障自己的城鄉家園。

    襄陽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由當地大豪“雙刀”錢獨關把持。錢獨關乃漢水派的龍頭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面子,做地是絲綢生意,家底豐厚。

    楊廣死訊傳來,錢獨關在眾望所歸下,被當地富紳及幫會推舉為領袖。趕走了襄陽太守,自組民兵團,把治權拿到手上。

    錢獨關雖自知沒有爭霸天下的實力,但際此風起雲湧,天下紛亂地時刻,亦可守著襄陽自把自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王世充、杜伏威、巫行雲等各大勢力互相對峙的當兒,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換取所需,儼如割地為王。

    黃昏時分,沈醉與商秀珣一眾人等在城門關上前趕至襄陽,納了相當重的入城稅後,進入城內。

    襄陽城高牆厚。城門箭樓岳峨,鐘樓鼓樓對峙,頗具氣勢,未進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

    入城後,眾人踏足在貫通南北城門的大街上,際此華燈初上的時刻,跨街矗立地牌坊樓閣,重重無際,兩旁店鋪林立,長街古樸。屋舍鱗次櫛比。道上人車往來,一片太平熱鬧景象。使人不由渾忘了外間的烽煙險惡。

    街上不時有身穿藍衣的武裝大漢三、五成群的走過,只看他們擺出一副誰都不賣賬的凶霸神態,便知是錢獨關的手下。街上幾乎看不到有年經婦女的踪跡,偶有從外鄉來的,亦是匆匆低頭疾走。

    許揚、駱方幾人早已入城恭候多時,由駱方把他們接到一間頗有規模地旅館。許揚已在城裡最大的酒樓家香樓訂了酒席,眾人於旅館內清洗一番趕路的風塵,休息片刻後,便一起前往家香樓用飯。

    家香樓分上、中、下三層。三樓全是貴賓廂房,若非熟客或當地的有頭臉人物,根本不接受預訂。飛馬牧場這些外來人,只能訂二樓和樓下的台子,還須許揚買通客棧的掌櫃,由他出臉安排才辦得到。

    一眾人等分成數組,沿街漫步。沈醉隨著商秀珣領著她地貼身婢女馥兒、小娟及四名護衛當前而行,商鵬、商鶴兩個老頭兒負責押後。

    前因所在,商秀珣對於一路行踪並不特意掩飾,此時也並沒有易容改裝。反在旅館換了身新衣,顯得更加容光煥發。走在街上,引得行人紛紛行以注目禮。

    沈醉與她走在一起,受了不少男性的嫉妒目光。不過沈醉也是相貌不凡,氣質灑脫,一路行來倒也吸引了不少女兒家的目光,讓他再一次感嘆了這時的風氣開發。若在宋朝,便是有女子在大街上看他,也絕對不會這般明目張膽的看。

    過了一個街口,家香樓的大招牌遙遙在望,對街傳來絲竹管弦、猜拳賭酒的聲音。卻是座青樓,入口處堆滿了人,很是熱鬧。

    許揚正在樓外駐足觀望,見得商秀珣前來,忙迎了上來。

    一眾護衛人等都安排在樓下用飯,所以商秀珣身後的那四名護衛便被許揚安排在樓下他訂好的幾張桌上其中之一,然後領著商秀珣與沈醉及馥兒、小娟一起上二樓。

    整個二樓大堂鬧哄哄的擠滿了各式人等,除了許揚定下地兩張空桌外,惟只靠街窗正中地那張大桌由一人獨據。此君身型雄偉,只瞧背影已可教人感到他迫人而來的懾人氣勢。

    沈醉瞧不到他面孔,卻已猜到是跋鋒寒。而且跋鋒寒那異於常人地身型,看過一眼後便會印象深刻,單只瞧背影,沈醉也能認出。無論伙計或其它客人,似乎對這年輕高手一人霸占此桌一事習以為常,連異樣的眼色神態都欠奉。

    商秀珣一登上二樓,整個二樓大堂便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瞧了過來。

    跋鋒寒感覺有異,也轉過頭來瞧。先瞧到商秀珣,不禁眼中一亮。再瞧到沈醉,眼中變作驚訝之色,隨後眼光化作利箭般逼往沈醉,起身抱拳道:“想不到會在此遇上沈兄,倒省去跋某多番打聽尋找了!”

    商秀珣瞧到跋鋒寒轉身站起。秀眸射出動容之色,顯是被跋鋒寒完美野逸和極具男子氣概地容顏體型震撼了。見跋鋒寒認識沈醉。再聽到他自稱“跋某”,立即猜到了跋鋒寒的身份,轉眼瞧往沈醉。

    沈醉淺笑回了一禮,道:“確是巧遇,跋兄可是現在就要動手?”

    跋鋒寒往商秀珣瞧了一眼,哈哈一笑,道:“不敢打擾沈兄相陪佳人用餐。 咱們飯後再戰不遲!”

    “也好!”沈醉回了一句。

    許揚訂的也是靠窗的兩張桌子,領了兩人坐了靠角的一張,馥兒、小娟則被他安排了坐旁邊一桌。

    跋鋒寒已回身坐下,他桌面放了一壺酒,幾碟小菜,但看去那些菜,卻是全未碰過,只在自斟自飲。一派悠閒自得的高手風範,似什麼事都沒發生般。佩劍放在桌邊,卻不見他的刀。

    其它桌上地眾人卻已開始議論紛紛,從剛才跋鋒寒與沈醉的對話中,也都已猜到了沈醉身份。

    沈醉、商秀珣五人坐不多時,大執事梁治與二執事柳宗道還有梁治地副手吳言三人也相攜而來。一見三人上樓。許揚出言招呼。梁治與柳宗道坐了他與沈醉、商秀珣這一桌,吳言則到旁邊坐了馥兒與小娟那一桌。

    隨後不久,寇仲、徐子陵與駱方三人也登上了二樓。寇、徐二人一上樓亦立刻認出了跋鋒寒的背影,正不知應否立即掉頭溜走,以免被他揭破身分時,跋鋒寒已回頭過來,對他們展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曖眛笑容。又往沈醉瞧了一眼,若有所思。

    駱方亦在瞪著跋鋒寒,這時猛扯兩人,低喝道:“不要在這裡阻塞信道。 除非想鬧事。 來吧!”帶著兩人坐到了馥兒、小娟和吳言這一桌。

    寇仲與徐子陵在飛馬牧場的身份雖是廚子,卻是專門負責商秀珣飲食的大廚。由於商秀珣的個人嗜好,他們這等廚房大師傅在牧場的地位也是不低。可相當於馥兒、小娟,再加商秀珣愛聽他兩個胡扯,比較重視他二人,所以也有資格上二樓與吳言、駱方他們同席。

    最後則商鶴、商鵬兩個老頭兒負著手悠​​悠地上了二樓,商秀珣親自出​​聲招呼,二人過來與她坐了同桌。

    眾人剛點了酒菜,驀地街上有人大聲喝上來道:“跋鋒寒下來受死!”整個酒樓立時逐漸靜了下來,卻仍有“又來了呢”、“有熱鬧看了”諸如此類地大呼小叫此起彼落,到最後靜至落針可聞。

    商秀珣已向桌上的後來的幾人告知了跋鋒寒身份,寇、徐那一桌也由馥兒和小娟向駱方、吳言告知。只剛知是驚訝了一番,現在則已平靜。聞聲往外瞧去,只見樓下對街處高高矮矮的站了四個人,個個目露凶光,兵器在手,向坐在樓上的跋鋒寒叫陣。

    那叫陣的四個人都是一式黑衣勁裝,年紀介乎三十至四十間,高個子手提雙鉤,另三人均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類。

    沈醉已聽到,駱方低聲向寇、徐二人道:“看到他們襟頭繡的梅花標誌嗎?這四個是梅花門的頭領,與老大古樂並稱梅花五惡,手下有百多兒郎,專門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不知是否老大給宰了,現在前來尋仇。 ”

    這時高個子大喝道:“跋小賊你給我滾下來,大哥地血債,須你的鮮血來償還。 ”

    跋鋒寒好整以暇的提壺注酒,眼都不望向梅花五惡剩下來的那四惡,微笑道:“你們憑什麼資格要我滾下來,你們的老大不用三招就給我收拾了,你們能捱一招已會令我很感意外。 ”

    一聲暴喝,有若平地起了個焦雷,其中一惡斜衝而起,便要撲上樓上來。

    跋鋒寒冷哼一聲,持杯的左手迅快無倫地動了一動。杯內的酒化成酒箭,快如閃電的朝欲躍上樓來的敵人疾射而去。

    那人腳剛離地,喝聲未止時,酒箭準確無誤地刺入他口內。全身劇震,眼耳口鼻全噴出鮮血,張大著口往後拋跌,當場斃命。

    整個二樓的人都站了起來。哄動如雷。以酒化箭殺人,殺的還是橫行一方的惡霸。眾人尚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飛馬牧場諸人亦無不震動。

    沈醉卻是毫無所動,只舉著他地酒葫悠然喝酒,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也是若無其事的舉杯喝茶。

    其它三惡大驚失色,凶焰全消,抬起死者地屍身,立即抱頭鼠竄,萬分狼狽。惹來樓上街外觀者發出嘲弄地哄笑聲。

    跋鋒寒像做了最微不足道地事般,繼續喝酒,不一會酒樓又回复前狀,像剛才街上兩幫人馬惡鬥後般,就若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有一桌的食客低聲道:“這是第七批嫌命長地傻瓜了,算他們走運,今早那幾個來時比他們更有威勢,卻半個都不能活著離開。 ”

    酒菜來了。

    飯後不宜居烈運動。沈醉知待會兒可能要與跋鋒寒打一場,是以並不多吃,淺嚐即止。寇仲和徐子陵已沒興趣理跋鋒寒,又見他不來惹他們,遂放怀大嚼。

    商鵬和商鶴兩個老傢伙則不時朝跋鋒寒打量。

    忽地一把聲音在登樓處響起道:“我要那兩張桌子!”

    伙計的聲音愕然道:“但客人還未走呢!”

    沈醉聞聲已猜到該是鐵勒人前來,轉眼向樓梯口瞧去。

    只見約二十名胡人湧上樓來。當前一人是名白衣如雪,漂亮修長,年約三十的男子。眼睛微微發藍,嘴角似乎永恆地帶著一絲溫柔地笑意,挺直的鼻樑和堅毅的嘴角,形成鮮明的對照,寬闊的肩膀,更使人感到他像一座崇山般不虞會被敵人輕易擊倒。

    他稍後左手邊是名年青英偉的胡漢,右手邊是一位露出粉臂圓臍的紅衣美女。此女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

    沈醉已猜到當前的白衣男子是曲傲地大弟子長叔謀,女的不用說是曲傲的美麗女弟子花翎子。另一男的自是庚哥呼兒。

    三人帶著一眾鐵勒人已迫至寇仲與徐子陵身後,花翎子指著長叔謀剛才出聲所要的兩張桌子叱道:“這兩張桌子我們徵用了,快走!”

    跋鋒寒哈哈笑道:“曲傲教出來的徒弟,都是這麼橫行霸道地嗎?”

    那兩張桌上的客人,聽到徵用他們桌子的竟是曲傲的徒弟,登時馴如羔羊的倉皇逃命。

    長叔謀來到寇仲和徐子陵身後的一桌,故意背窗坐下,他後面不足半丈處就是寇徐兩人,左邊的跋鋒寒和右邊的沈醉、商秀珣,離他亦不過丈許距離,形勢怪異。

    其它長叔謀方面的高手紛紛入座,正是二十人,庚哥呼兒和花翎子分坐長叔謀左右兩張椅子。

    長叔謀瞧著伙計手震腳顫的為他們清理執拾台上留下來地殘羹飯菜,平靜地道:“我長叔謀在敝國時早聽過跋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能有機會請教高明,未知跋兄這兩天可有空閒,那大家就揀個時間地點親熱一下好嗎?”

    跋鋒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手擲在他和長叔謀間地地上。

    “噹啷!”瓷杯破碎,撒滿地上。

    跋鋒寒淡然自若道:“擇日不如撞日,我明天便要離城,就讓我跋鋒寒瞧瞧長叔兄得了曲傲多少成真傳。 ”

    全場人人停筷,數百道目光全投在長叔謀身上,看他如何反應時。

    沈醉看了長叔謀一眼,向跋鋒寒道:“跋兄若要與他打,那咱們的事就改日再說吧!你打完一場功力自要消耗不少,我不佔這便宜。 ”

    跋鋒寒還未相答,長叔謀發出一陣聲震屋瓦地長笑聲,笑聲止時。他身上白衣無風自動,登時生出一股凜冽殺氣,漂亮的臉容泛起溫柔地笑意。搖頭嘆道:“真是痛快,不過我現在身有要事,跋兄可否稍待一時。 如此,也不耽誤跋兄向沈兄的挑戰了!”說話間,看了沈醉一眼,顯然他已是知道了沈醉身份。

    接著對在一旁手足無措的伙計喝道:“給我依後面那兩桌飛馬牧場朋友吃的酒菜再來兩桌,去!”伙計慌忙走了。

    商秀珣知道敵人隨時出手。向眾人打了個且戰且走的手號。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長叔謀一派吃定了他們的態度。必有所恃,說不定樓下樓外尚有伏兵。不過只是長叔謀三師兄妹,本身已擁有強大的實力。其它十七個鐵勒高手,人人神氣內斂,冷靜如恆,明眼人都看出絕不好惹。

    樓內鴉雀無聲,更沒有人肯舍熱鬧不看而離開。都在靜候跋鋒寒地回答。樓外的街下,本是人來人往地大道,這時也變得靜如鬼域,店鋪都關上了門,漫無人跡。不能猜到長叔謀對付飛馬牧場的行動,是得到了襄陽城主錢獨關的默許。

    跋鋒寒道:“這真是巧極了,我也想先與來自飛馬牧場的兩位朋友處理一些私人恩怨,長叔兄亦可否稍候片刻。 ”看往沈醉。自信笑道:“沈兄不願趁人之危,跋某深感佩服,不過我與沈兄的約戰卻也不必改期!”

    沈醉掃了寇、徐二人一眼,道:“你既如此說,我自無異議。 ”

    商秀珣、長叔謀兩路人馬離跋鋒寒說飛馬牧場還有兩位朋友,同感愕然。

    寇仲和徐子陵知道是醜婦須見家翁的時候了。對視苦笑時,跋鋒寒忽地自言自語道:“君瑜為何會遲來了呢?”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驚,心想若碰上傅君瑜,豈非糟糕之極。商秀珣的目光來到他們身上,寒芒爍閃。

    寇仲終於開腔,嘆了一口氣道:“長叔兄既失了金盾,目下用地究竟是鐵盾、銅盾、木​​盾、革盾,還是爛盾呢?”

    此話如奇峰突出,長叔謀首先駭然大震,回頭瞧往寇仲。難以置信地瞪著兩人。同桌的駱方、馥兒、小娟更是嚇了一跳。與其它人金睛火眼的狠盯著他們。

    寇仲別轉頭向長叔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揚手招呼。 “餵”了一聲才道:“你中計啦!綰綰和我們是私下勾結好的,否則你這傻瓜今天怎會送上門來受刑。 哈!真是好笑。 ”接著指著他掛在背後的兩個新盾捧腹道:“原來是鐵盾,哈!竟忽然變窮了!”

    又朝狠狠瞧著他的商秀珣眨眨眼睛道:“場主大人有大量,我兩兄弟會將功贖罪的!”

    除有關者外,其它人都聽得一頭霧水,弄不清楚寇仲與徐子陵是何方神聖?不過只看長叔謀等仍不翻臉動手,便知此兩人大有來頭。

    花翎子嬌笑道:“該我們說有趣才對,便讓本小姐看看你兩個小子如何立功。 ”話畢兩把短刃,同時由袖內滑到手上去。

    跋鋒寒喝道:“且慢!”一句話,又把劍拔弩張地氣氛暫且壓住。

    庚哥呼兒早對跋鋒寒看不順眼,冷笑道:“跋兄不是要來管閒事吧?”看了沈醉一眼,道:“以沈兄跟飛馬牧場的關係都還未插話,你這手下敗將卻來管閒事?”

    跋鋒寒面上一怒,隨後哂道:“管或不管,要看看本人當時的心情,但若連稍候片刻的薄臉都不予在下,便莫怪在下要插上一腳了。 ”

    沈醉瞧往庚哥呼兒,道:“我不插話,是尊重商場主的意見。 讓你這樣說,倒顯得我很不夠朋友似的,讓我不得​​不擅做主張了!”

    “看招!”聲落,豎掌向著庚哥呼兒一掌斬出。一記火焰刀脫手而出,破空發出銳嘯之聲,流星般向著丈許外地庚哥呼兒飛速斬去,單憑聲勢已是驚人。

    庚哥呼儿知跋鋒寒也曾是沈醉手下敗將,更曾知道那日飛馬牧場之戰沈醉一人殺死四大寇之事,自是不敢有絲毫小視。聞沈醉“看招”之聲已是警覺,卻仍未料到沈醉的攻擊如此獨特,速度如此之​​快。眨眼便至,鋒銳灼熱的氣勁直逼而來。

    “鏘”的一聲,只來得及轉身抽劍橫在身前擋下沈醉的這一記火焰刀氣刃。

    “叮”的一聲,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庚哥呼兒全身一震,“啪”地一聲,身下椅子碎裂。樓上眾人無不變色,卻又聞“當”地一聲,庚哥呼兒手中長劍忽地斷作兩截,劍尖那半截掉下地去,撞擊到地板發出響聲。斷口齊整,有如利刃所削。

    手掌劈出的勁氣竟能如鋒利寶刀般,砍斷敵人兵刃。眾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是面色大變。卻是寇仲與徐子陵已然見識過,沈醉上次劈斷畢玄徒弟拓拔玉的飛撾鐵鍊時就曾使過,更一劈而過順而斬殺。不過那時火焰刀氣刃並未脫手,不想這門功夫還能脫手飛射,且脫手而出仍有這般威力。當然,庚哥呼兒也自是及不上拓拔玉的。

    也是庚哥呼兒倉促之間拔劍,劍上並未來得及遠足內力,因此加上這把精鋼打造的長劍也只堪堪敵住沈醉這一刀。劍刃卻是已被火焰刀氣刃斬割大半,只剩一點相連。當時沒斷,但那點卻也已被震裂,在那半截斷劍地重量作用下,現在終於斷掉。

    庚哥呼兒面上現出駭然之色,腦門上冷汗直冒,卻仍保持著坐姿未倒。

    全場再次肅靜下來。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5
第五十一章 抵達竟陵

    “你是不是早知道寇仲與徐子陵身份?”站在許揚早已重金租下的一艘貨船船頭,商秀珣向著沈醉質問。

    家鄉樓上的情節與原來的情節並無多大變化,在沈醉以火焰刀氣刃斬斷庚哥呼兒的長劍,全場肅然後。不片刻,傅君瑜到場,見得寇、徐二人立即拔劍相向。徐子陵以奕劍術一掌逼退傅君瑜,寇仲一刀砍破長叔謀的一隻鐵盾,同時震懾了傅君瑜,讓她認識到自己根本無法獨力對付現在的兩人,沒有再魯莽出手。

    長叔謀要出手時,傅君瑜反替他二人仗義執言,使得長叔謀權衡利害下,終沒有下達動手的命令。商秀珣料他們不會就此罷休,下令放棄留在客棧的馬匹行李,出了家鄉樓後便即出城離開。到碼頭上了許揚早已租下的船,加了三綻金子,讓船家立即揚帆開航。

    跋鋒寒本以為自己現在已提高許多,有了足夠信心戰勝沈醉。但今日見識了沈醉的火焰刀威力後,卻不得不重新評估沈醉的實力。自己在提高,人家也在提高,深思熟慮一番後,決定將約戰押後。不過他還未提出來,沈醉卻已主動提出,說是鐵勒人攪局,並無空暇,只待日後遇上再戰。跋鋒寒自是樂得答應。

    “嗯,我們以前就認識!”沈醉向著商秀珣答道。

    商秀珣氣道:“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看著我讓他兩人騙!”

    沈醉道:“我答應了為他們保密。 不過他們也不是有心要隱瞞。 只是一場誤會,你也不必太過怪罪他們。 ”

    “哼!”商秀珣瞪他一眼,甩袖走了。

    沈醉並不在意,迎著江風又解下酒葫蘆喝了口酒。

    酒葫蘆才放下,寇仲看著商秀珣進艙的身影賊頭賊腦來到,抱歉笑道:“沈兄,卻是也連累你也被美人兒場主怪罪了。 真是不好意思!”顯然他剛才已聽到二人談話。

    沈醉不在意地笑道:“沒什麼!”

    寇仲也不知該勸說什麼,轉了話題道:“獨霸山莊內有綰妖女。 外有老杜地江淮軍,今趟竟陵之行,真是不樂觀呢!”頓了頓續嘆道:“還有曲傲也和老杜互相勾結,如今是江淮軍、陰癸派、鐵勒人三派結盟的局面。 方澤滔那情種莊主,只要綰綰伸伸手指頭,他就要嗚呼哀哉。 ”

    沈醉笑道:“有你和徐子陵這兩個屢創奇蹟的大俠在,那定是逢凶化吉。 有驚無險,肯定沒事!”

    寇仲苦笑道:“沈兄太高看我們了!”又道“我要找小陵一起去跟美人兒場主道歉,先走了!”

    沈醉點頭送他離去。

    翌日正午時分,船抵竟陵之前另一大城漢南,近碼頭處泊滿船隻,卻是只見有船折返,沒有船往竟陵的方向駛去。

    船家去了打聽消息,卻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有強盜封河劫船。有人說竟陵城給江淮軍破了,甚至謂有水鬼在河道中鑿船,總之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往前頭開去。這艘船的船家也不例外,無論許揚等如何利誘,總不肯冒此風險。

    最後船家要把船賣給他們。在寇仲拍胸表示自己會駕船後,商秀珣同意將船買了下來。

    船家攜金歡天喜地走後,寇仲又提議購買強弓、勁箭、火油等水戰所需之物。許揚、吳言、駱方幾人,聽了他吩咐帶著人上岸入城去購買。馥兒和小娟也跟著一塊兒去了。

    寇仲見閒著無事,提議先到碼頭旁的酒家吃一頓。

    梁治、柳宗道、商鵬、商鶴都不去。沈醉也說不去。

    商秀珣答應了寇仲,他扯著徐子陵三人一塊兒去了。三人回來後,許揚、吳言、駱方也都帶人買了東西回來。

    人、物齊全後,便又揚帆起航。在寇仲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掌舵技術及眾人地幫忙下,船兒終於有驚無險的來到下游。

    天又飄起了雨,綿綿雨絲中。兩艘戰船在前方水道並列排開。守在一條橫過河面地攔江鐵索之後。把舵者已換了徐子陵,寇仲則傲立船首。頗有不可一世的霸主氣概。

    商秀珣一眾人等,散立在他身後的甲板上,人人手提大弓勁箭,簇頭都包紮了油布,隨時可探進佈在四方的火爐中,燃點後即成火箭。

    商秀珣離寇仲最近,道:“你真有把握嗎?”

    寇仲正瞧著敵船上因他們突然來臨而慌忙應變和移動的敵人,聞言回頭露出一個充滿強大信心的笑容,拍拍背上的井中月道:“別忘了這是通靈地神刀,這一著包保沒人想到,就算親眼目睹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頓了頓又哈哈笑道:“你看他們現在連風帆都未及升起,我們眼下便衝破封鎖,直抵竟陵,讓他們連尾巴都摸不著,那才有趣。 ”

    梁治擔心地道:“若你斬不斷鐵索又如何呢?”

    寇仲搖頭道:“不會的!我定可斬斷鐵索。 ”

    這時離攔江鐵索只有七丈許,是眨眼即至的距離,二十多丈外兩艘敵船上的情況已清晰可見。兩艦上的江淮軍全進入戰鬥的位置,勁箭石機,全部蓄勢待發。

    看著那條粗若兒臂的鐵索,除沈醉和徐子陵外,眾人都是頭皮發麻,想像著寇仲失手後,船兒撞上鐵索地可怕後果。

    只有寇仲冷靜如常,似乎一點都想不到會有失手的可能性。

    四丈、三丈……

    寇仲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股無形的渦漩氣勁,繞著他翻騰滾動。敵艦開始升帆。

    寇仲狂喝一聲。沖天而起,朝鐵索撲去。這齣人意表地一著,連敵人都被震懾,人人瞪目靜觀,忘了發石投箭。

    商秀珣猛咬銀牙,嬌叱道:“點火!”

    寇仲橫過虛空,背上井中月離鞘而出。化作厲芒,往下方鐵索狂劈而下。在這一刻。寇仲像完全變了與平時不同的兩個人。

    “當!”

    在敵我雙方引頸以望下,井中月化成的黃芒像一道閃電般打在鐵索上。粗如兒臂地鐵索似乎全不受刀劈影響的當兒,倏地中分斷開,墮入江水去。

    商秀珣喝道:“放箭!”

    火箭沖天而起,照亮了河道,分往兩艘敵艦灑去。飛馬牧場人人士氣大振,充滿信心鬥志。船兒疾若奔馬的衝過剛才鐵索攔江處。往下游衝去。到火箭臨身,敵人才如夢初醒,吶喊還擊。

    寇仲在空中一個翻騰,穩如泰山的落回剛才所立船頭地原位處,一副睥睨天下的氣概。刀回鞘內。

    恰好此時兩塊巨石橫空投來。

    沈醉瞧了寇仲一眼,微微一笑,丟下手中長弓輕身躍起,在那兩塊巨石上各看似輕飄飄地推了一掌。那兩塊巨石怎麼飛來地。便又怎麼飛了回去。不但將發射的兩架投石機砸碎,更傷了敵方不少人。

    眾人見之無不動容,都暗暗吃驚這得用多大力,而且空中又是無處借力。卻不知他所用的“斗轉星移”,乃是藉力打力的無上絕學,可全不用自己一分力。

    又一塊巨石投來。沈醉早已瞥見,在剛才推最後一塊大石時已借力在空中轉折而至,又一掌推出,那巨石便一樣地照原路飛了回去。

    輕身落回船上時,徐子陵大喝道:“諸位兄弟,我們過關了!”

    眾人齊聲歡呼。回頭瞧去,只見兩艘敵艦起了數處火頭,不要說追來,連自己都顧不了。

    蹄聲在右岸驟然響起,七、八名江淮軍地騎兵沿岸追來。對他們戟指喝罵。使本已繃緊的氣氛更見緊張。貨船轉了一個急彎後,敵騎被一座密林擋住去路。拋在後方。

    待再駛進筆直地河道時,竟陵城已赫然出現前方。

    只見城外江上的上游處,泊了三十多艘比他們所乘貨船大上一半的戰船,船上旗幟飄揚,戈矛耀目,氣勢迫人。而岸上則營寨處處,把竟陵東南面一帶圍個水洩不通,陣容鼎盛,令人望之生畏。

    商秀珣嬌呼道:“還不泊岸!”

    徐子陵搖頭道:“若在這裡泊岸,只會陷入苦戰和被殲之局,眼前之計,只有冒險穿過敵方船陣,直抵城外碼頭,才有一線生機。 ”

    寇仲掃視敵艦上的情況,點頭道:“這叫出其不意,看似凶險,其實卻是最可行的方法。 ”剛好一陣狂風刮來,貨船快似奔馬,滑過水面,往敵方船陣衝去。

    商秀珣嬌喝道:“準備火箭!”

    寇仲見敵艦上人人彎弓搭箭,瞄準己船,而他們卻像送進虎口的肥羊,心中一動,不禁狂叫道:“放火燒船!”眾人聽得愕然以對時,他已飛身撲下看台,提腳踢翻載有火油的罐子。

    駱方舉起另一罐子,投往船頭處。罐子破裂,火油傾瀉。

    烈焰熊熊而起,整個船頭騰起一片火幕,並吐出大股濃煙,隨著風勢,往敵人船陣罩去。梁治等這才醒覺,忙把雜物往船頭拋去,增長火勢,連商鵬兩個老傢伙,都加入這放火燒船的行動中。沈醉、商秀珣與掌舵地徐子陵站在看台上,並沒加入。

    戰鼓聲響,漫天箭雨,朝他們灑來。

    寇仲振臂叫道:“弟兄們,布盾陣!”

    “呼!呼!呼!”巨石投來,沈醉脫了外袍輕身躍起,一手揮舞外袍掃擋箭支另一手將巨石一一推回。每次推開時便藉反震之力移往另一投來巨石處,但見一條長長的藍色影子在空中來回穿梭,飛來巨石一一被反推回去。砸中發射的投石機,投石機無一例外被砸碎,人員與船也是損失慘重,投來巨石漸少。

    “喀喇”聲中,帆桅被燒斷,整片帆朝前傾倒,壓往船頭的沖天大火去。火屑漫天揚起,接著帆檣亦燃燒起來,更添火勢濃煙,往敵陣卷去,情況混亂至極點。

    “轟!”濃煙烈焰中,也不知撞上對方那一艘戰船,貨船像瘋狂了的奔馬般突然打了一個轉,船尾又撞在另一艘敵艦處,這才繼續滑進敵方船陣之中。

    三名牧場戰士被震得倒在甲板上,另兩人則被驟箭貫胸而過,跌下江中。江面上濃煙密布,火屑騰空,船翻人倒,景物難辨。

    沈醉輕身落下,商秀珣過來道:“滿天箭雨的,你就不要管那些石頭了嗎!你沒事吧?”上下看著他。

    “沒事!”沈醉搖搖頭,面色平靜。

    船地前半部已全陷進烈焰中,在徐子陵的控制下,往下游直闖去。

    不多時,貨船終於衝出了敵人船陣,來到竟陵城外寬闊的江面處。

    徐子陵把火船朝江岸駛去,大喝道:“準備逃生!”

    “呼!”又一塊巨石呼嘯著向船尾砸來,沈醉躍起輕輕一推,那大石又照原路飛了回去。

    “砰”的一聲,船撞在了江岸邊,產生一陣劇烈的晃動。眾人紛紛越往岸上,惟有小娟不會武功,一直躲在船艙內。寇仲將她叫出一手抱著她,躍上岸去,足踏實地後立即往竟陵城門飛掠而去。

    戰鼓聲起,兩批各約三百人的江淮軍從佈在城外靠江的兩個營寨策馬殺出,由兩側朝他們衝來。

    一時蹄聲震天,殺氣騰空。敵騎未到,勁箭破空射至。沈醉斷後,寬大的外袍揮舞開來,射往眾人的箭支被紛紛掃落。

    寇仲將小箭交給柳宗道照看,與徐子陵反身往兩隊敵騎殺了過去。以免去路被敵人抄截,陷進苦戰的重圍中。碼頭和竟陵城間,是一片廣闊達數百丈地曠地。

    杜伏威就在靠江地碼頭兩側處,設置了兩座堅固的木寨,圍以木柵陷坑,箭壕等防禦設施,截斷了竟陵城地水陸交通。

    竟陵城牆上守城的軍士,見他們只憑一艘又爛又破的貨船,硬是闖入敵人的船陣,又能成功登岸,登時爆起一陣直沖霄漢的喝彩聲,令人血液沸騰。

    不過雖是人人彎弓搭箭,引弩待發,但因交戰處遠在射程之外,故只能以吶喊助威,為他們打氣,並點燃烽火,通知帥府的方澤滔趕來主持大局。

    商秀珣見寇、徐兩人奮身禦敵,便要回頭助陣,給梁治等死命阻止,一向不愛說話的商鵬大喝道:“場主若掉頭回去,我們將沒有一人能活著登上牆頭。 ”

    商鶴接口道:“若只由寇徐兩位英雄斷後,我們尚有一線生機。 ”

    商秀珣知是實情,只好強忍熱淚,繼續朝城門掠去。沈醉則確知他們無事,也不去幫忙,只斷後為眾人掃擋箭支。

    守城的乃方澤滔麾下的將領錢云,此時早命人放下吊橋,讓商秀珣等越過護城河入城。不多久的功夫,寇、徐兩人殺散了兩股追兵後,亦登上吊橋,奔入城門,再又惹來震天的吶喊喝彩。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6
第五十二章 綁架綰綰

    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被陰癸派綰綰迷惑,聽信其誣指寇仲與徐子陵對她意圖不軌的一面之詞,下令手下遇到二人時,立殺無赦。

    非但如此,他手下多人也都為綰綰的絕世姿容而傾倒迷戀,守城將領錢云便是其中之一。眾人登上城頭,他本是熱情接待,但得知寇仲和徐子陵姓名後,立時翻臉。

    幸有老將馮歌清醒,早看出綰綰乃是禍根。聽寇、徐二人指出綰綰乃是陰癸派妖女後,要帶二人前往與綰綰對質。錢云大怒攔阻時,商秀珣當機立斷,下令制住錢云後,一眾人在馮歌及支持他的軍中將領帶領下前往城中心的獨霸山莊。

    到得山莊後又遇綰綰提拔的馬群攔阻,商秀珣又下令將其及手下制住。問了莊內一名婢女方澤滔與綰綰所在後,一行人直闖怡情園。

    經過了數重屋宇,放倒了十多名府衛後,來到一個幽美的大花園中。箏音隱隱從一片竹林後傳來,抑揚頓挫中,說不盡的纏綿悱惻,令人魂銷意軟。

    穿過竹林間的小徑,又是另一個幽深雅靜的大花園。園內不見婢僕府衛,惟只園心的一座小亭裡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方澤滔,只見他閉上雙目,完全沉醉在箏音的天地中,對此之外的事一概不聞不問。

    女的背對著眾人,正在雙手撫箏,只是那無限優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動任何人地心弦。不用說。自是綰綰。她的箏音比之石青漩的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後者總有一種似近實遠,遺世**的味道。但她的箏音卻予人纏綿不捨,無以排遣的傷感;愈聽愈難捨割,心頭像給千斤重石壓著,令人要仰天長叫,才能渲洩一二。

    沈醉知綰綰乃是勁敵,進入園內時便已收攝心神。運起北冥神功心法,整個人立時便如平靜無波、深不可測地大海一般。此時並不受琴音影響。只是面色平靜地瞧著綰綰的美麗背影。

    “鏘!”寇仲反手拔出了他背上地井中月。離鞘的鳴響,把方澤滔驚醒過來。

    方澤滔雙目猛睜時,除商秀珣、沈醉、馮歌、商鵬、商鶴和寇、徐七人外,其它人已魚網般撒開,把小亭團團圍著。

    “錚,錚,錚!”

    古箏傳出幾響充滿殺伐味道的強音後。倏然收止。

    方澤滔霍然站起,環視眾人,臉現怒容。

    商秀珣冷笑道:“戰士在外拋頭顱,灑熱血,莊主卻在這里安享溫柔,樂而忘返,不覺心中有愧嗎?”

    眾人眼中無不露出鄙夷之色。沈醉仍是面色平靜,只是以旁觀者的心態看待這人。就像他當年看書時的一樣。

    方澤滔老臉一紅,不悅道:“竟陵的事,我自有主張,不用場主來教訓我。 ”綰綰靜如止水的安坐亭內,似對眾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令人莫測高深。

    寇仲哈哈一笑道:“該說莊主怎麼還會有臉見我們才對。 想你只憑陰癸派綰妖女地片面之詞,便和我兩兄弟割斷情義。 更不管外間風雨,只知和綰妖女調箏作樂,學足楊廣那昏君的作為,似這般所為還敢說不勞別人教訓呢?”

    方澤滔厲聲道:“綰綰性情溫婉,又不懂武功,怎會是陰癸派的妖女,你兩個乾了壞事,仍要含血噴人。 ”

    馮歌沉聲道:“若綰綰夫人乃平常女子,怎能於這劍拔刀揚的時刻。 仍鎮定得像個沒事人似的。 莊主精明一世。 何會胡塗至此?”

    方澤滔雙目閃過殺機,手握劍柄。鐵青著臉道:“馮歌你是否要造反?”

    另一將領道:“我們只是不想陪你一起死了也落得做只胡塗鬼而已!”

    商秀珣嬌叱道:“方澤滔你若仍沉迷不返,休怪我商秀珣劍下無情。 ”

    徐子陵淡淡道:“方莊主何不問尊夫人一聲,看她如何答你。 ”

    方澤滔呆了一呆,瞧往綰綰,眼神立變得無比溫柔,輕輕道:“他們是冤枉你的,對嗎?”

    眾人都看得心中暗嘆。

    綰綰輕搖臻首,柔聲道:“不!他們並沒有冤枉我,莊主確實是條胡塗蟲!”

    方澤滔雄軀劇震,像是不能相信所聽到她吐出來的說話而致呆若木雞時,異變已起。

    “錚!”

    古箏上其中一條弦線突然崩斷,然後像一條毒蛇般彈起,閃電間貫進了方澤滔胸膛去,再由背後鑽了出來。

    方澤滔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叫,往後疾退,“砰”地一聲撞在亭欄處,仰身翻跌亭外的草地上,臉上血色盡退,鮮血隨弦線射出,點點滴滴地灑在亭欄與地上,可怖之極。

    眾人均看得頭皮發麻,如此厲害得令人防不勝防的魔功,還是初次得見,一時間竟沒有人敢撲上去跟她動手。

    沈醉卻並不為所動,這手段他電影上看多了,比這更防不勝防更非同尋常的殺人方式和手段他都見過。人類的想像力是無窮的。

    方澤滔一手捧胸,另一手指著仍安坐亭上地綰綰駭然道:“你……你……你好!”

    綰綰柔聲道:“我從沒有迫你歡喜我,更沒迫你去殺任何人,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的,能怪得誰呢?”

    方澤滔氣得猛噴鮮血,眼中射出悔恨莫及的神色,仰後翻倒,橫死當場。

    綰綰緩緩站起來,左手挽起烏亮的秀發,右手不知何時多了個梳子,無限溫柔地梳理起來。說不盡的軟柔乏力,顧影自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沈醉當年看書時便沒有對方澤滔生出什麼憐憫、同情之心,現在也同樣沒有。

    “嗖”地一聲,藍影一閃,人已到了亭內,伸手便往綰綰背後抓去。雖是簡簡單單探手一抓,卻已暗含十種後招變化,五指上拈花氣勁吐出。更籠罩了綰綰背後地所有大穴。

    綰綰恰於此時像發自天然的別轉嬌軀,長及腰間的一頭秀髮帶著天魔真氣如一篷鐵絲般向著沈醉頭臉甩去。轉身之際更帶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氣旋,一下吸乾了沈醉五指上吐出的拈花指​​勁,亦避過了沈醉地這一抓。

    沈醉後退一步,讓過她照臉甩來地髮絲,右腳帶著一串殘影飛起向她腰側踢去。垂在身側地左手轉腕翻起,彈出一記無聲無息地拈花指,射向她胸腹交接處地“幽門穴”。

    綰綰秀發灑向身後。輕揚飄落。

    沈醉忽覺身前的空間塌陷下去,不由自主想要向前傾跌。腳上所帶的勁氣與那記拈花指勁如石沉大海,不能對綰綰造成絲毫傷害。

    “天魔力場”,沈醉腦中閃出這四個字,嘴角卻勾起絲笑意。尚未收回的右手施展“控鶴功”猛地回收,帶起一股強勁的吸扯勁力,向前傾跌的感覺立時消失。

    他先前想到要對抗綰綰的天魔功時,便早已花費心思想出了對付“天魔力場”地辦法。便是以“控鶴功”的吸勁。來抵消“天魔力場”的拉勁。

    綰綰眼中閃過驚色,後退半步,幽怨地瞧了沈醉一眼,語聲柔弱地道:“沈兄可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呢!”

    “果然是傾城傾國之色!”綰綰轉過身後,沈醉這才注意去打量,看著那美麗動人不似人間所有的容貌。不由得心中輕嘆一聲。

    鐵勒人都能知他的身份,綰綰知道他一點兒也不奇怪。道:“若憐香惜玉的下場就是方澤滔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

    “動手!”商秀珣嬌叱一聲,劍化千百點寒芒,閃電前移,帶起漫天劍氣,往綰綰卷去。其它人同時發動,一時刀光劍影,全向核心處地綰綰狂攻過去。

    婠婠美目淒迷,似絲毫不覺身在險境中。輕輕一閃身。便已從眾人的兵刃空隙間脫身而出。

    沈醉一步不差地緊隨而上,“魚龍百變手”展開。雙手施出精妙的擒拿手招式,化作漫天爪影向著綰綰抓去。同時腳下展開“凌波微步”的精妙步法,不斷圍繞著綰綰旋走,尋找著她的死角進行攻擊。避實擊虛,進退維妙,也務要讓她脫身不得。

    見得沈醉使出“無影千幻”的身法緊隨而來,綰綰眼中又閃過一抹驚色。她本是要仗著自己鬼魅般迅疾、飄忽難測地絕世身法,利用各人的強弱參差,進行逐一擊破。卻不想沈醉的身法比起她來絲毫不遜色,一步不差地緊跟著她,手上攻勢密集如雨,腳下又展開一套精妙絕倫的步法,竟使她一時脫身不得。

    只能見招拆招,一雙玉掌亦化作漫天掌影與他還擊對打。

    兩人以快打快,周圍勁氣激盪,身邊滿是二人的手影。商秀珣、寇仲、徐子陵等旁觀眾人,竟是插不進手。

    沈醉愈打信心愈增,攻勢愈發綿密凌厲。

    感覺天魔功有點像他的北冥神功,同樣可以吸納別人的真氣為己用。不同的是一個體現在內,一個體現在外。北冥神功是引人內力為己用,乃是直接積聚內力的法門;而天魔功則主要體現在打鬥時的應用上,可以用“吸納法”將別人攻來地勁氣據為己有,也可藉用之後再還擊給對方。從這一點上來說,則又與慕容家地“斗轉星移”很像。

    “砰”地一聲,二人對撞了一肘。沈醉毫不所動,綰綰則藉力飄退,在沈醉緊跟上來時,袖中飛出一條白色絲帶,筆直如箭向著沈醉激射胸口而至。

    沈醉見絲帶頭攻至,伸手輕輕一撥,那帶頭便倒轉了回去,反向綰綰胸口攻去。

    綰綰眼中更滿是驚色,嬌喝一聲,絲帶立時停住。手腕再輕輕一抖,白絲帶化作漫天帶影,有若矯龍翻飛般,向著沈醉攻去。

    沈醉看的分明,探手一抓便已抓住絲帶端頭。

    綰綰不驚反喜,急摧天魔功沿著絲帶向他體內攻去。卻覺天魔功攻擊過去,竟未受絲毫阻礙,但轉眼間便如石沉大海般再無聯繫。不由得心中大驚,連忙收功。功力收退之際,沈醉地真勁隨之緊跟反攻過來,有若浪濤洶湧。同時,右手“呼”地一掌,“天山六陽掌中”的一招“陽關三疊”直轟而去。掌力還未至,撲面而來的掌風已吹得她衣衫飄拂,呼吸困難。

    綰綰當機立斷,立馬脫手放開絲帶。天魔功在剎那間提升至極限,以她為中心的方圓一丈之內,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個無底深。眼看這一掌避之不過,雙掌運起硬接這一掌。

    “砰,砰,砰!”

    “陽關三疊”共有前後三重勁力,而且一重比一重威力更甚。綰綰不知他這一掌的玄機,第一重乃是有備而接,並未受傷、吃虧。第二重已是接得倉促,強提真氣勉強接下,卻已吃了些虧,被震的連退五步。卻不料還有緊接著的第三重,只來得及運起護身真氣硬挨了這一掌,被擊得往後拋飛開去。

    “卟”的一聲在空中吐出口鮮血,護身真氣被震散,已是受了內傷。正要落地後不顧一切遠遁之際,忽見眼前白影閃爍,緊接著兩手一緊,竟給沈醉以自己的白絲帶給縛住了。隨後身上連緊,落地時被捆成了粽子一般,還被沈醉連點了身上三十六處大穴。

    “好!”、“沈爺厲害!”、“殺了這妖女為莊主報仇!”……

    綰綰被擒,眾人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旁邊眾人為沈醉叫好,出聲誇讚,又為怎麼處理綰綰議論紛紛。

    商秀珣帶著寇仲、徐子陵、梁治、馮歌等人一起走了過來,商秀珣手中長劍舉起,道:“讓我把這妖女殺了為方莊主報仇!”說罷,便要舉劍來刺。

    沈醉一把將綰綰拎到身後,道:“抱歉,她是我的。 不能讓你殺了,她對我還有用!”

    商秀珣面上先是不敢相信,隨後怒叱道:“你不會是也被這妖女給迷惑了吧!”

    綰綰卻是連啞穴也被沈醉一了,此時說不得話,低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沈醉搖了搖頭,道:“我要去辦我的事了,告辭!”說罷,單臂抱了綰綰腳尖一點,已輕身飛過了牆頭而去。

    “沈醉,你給我回來!” 商秀珣在後大叫。

    其餘眾人面面相覷。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7
第五十三章 魔心連環

    杜伏威攻打竟陵,採用的是圍三缺一之法。三面圍困攻打,故意留一面缺口,給城中的人逃生。目的是在心理上削弱守軍的士氣,是人都不想死,有一條退路可以逃命,一般情況下士兵便不會下拼死的決心死守。甚至有意志不堅或膽小怯懦者,可能還未開戰便已先做了逃兵逃命而去。

    還有便是城中百姓的逃亡,也可以為守軍造成後勤不足的情況。杜伏威的目的只是要攻下城池,並非要最大量的殺傷敵人,能以最小的損失佔有竟陵自是最好不過。

    沈醉挾帶著綰綰便從杜伏威故意留下的這面缺口中出了竟陵城,直奔出百里後,找到一座逃散一空的村莊。這村莊卻是不小,站在一處房頂上掃視了一圈,估略有近千戶人家。村子正中是一座佔地頗大的宅院,該是村中地主、族長之類的人物房舍。

    幾個起落,轉瞬間便已躍落至這院內,尋得主屋,抬腳踹開主屋大門,掃了一眼,但見廳中的擺設卻還頗為講究。家具上略有些灰塵,看樣子主人走了沒幾日。

    徑直走到一張椅前,拂袖一掃以袖風掃去椅上面塵土,將綰綰擺好姿式安坐其內。然後走到對面椅前同樣以袖風掃去了椅上灰塵轉身坐下,舒服的靠著椅背解下腰間酒葫蘆來仰頭喝了口酒。看著對面的綰綰,忽然從袖中抽出條手帕,倒了些酒水在上浸濕。起身走過去為她擦掉嘴角經一路風吹乾貼在嘴邊的血跡。

    若非綰綰是被綁著,這樣地情形倒像是男子在為心愛的女子溫柔擦拭嘴角沾上的東西。可惜眼下情況卻全然不是。

    沈醉為綰綰擦乾淨嘴角的血跡,退回重新坐入自己椅內,輕輕一彈指,隔空解了她啞穴。

    “謝謝!”綰綰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如此。又嬌媚笑道:“看來綰綰之前的話要收回,沈兄原來是很懂憐香惜玉,體貼我們女兒家的!”

    沈醉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氣,善待人質會有助於取得更好地交換條件與交換過程的順利。 ”

    綰綰眼光閃爍。問道:“你要用我交換什麼?”

    沈醉又拿過旁邊桌上地酒葫蘆喝了一口,道:“你們陰癸派的六卷《天魔策》。 ”話音方落,他卻瞧到綰綰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不禁心下奇怪,難道她早知自己要拿她換《天魔策》。

    綰綰眼中露出笑意,嬌聲道:“不知沈兄與邪王是何關係?”

    “聞其名,卻未識其人!”沈醉更是奇怪。除了認識石青璇,自己與石之軒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怎麼她會以為自己與石之軒有關係。

    綰綰“咯咯”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聖門如今雖被分為了兩派六道,但畢竟還是份屬同門,沈兄又何必在我面前隱瞞身份呢!”

    沈醉略皺眉道:“我確實從未見過石之軒,也更非你們魔門中人,恐怕你是有所誤會了。 ”

    綰綰聽他所說但覺並非虛言。微一皺眉後卻仍是笑道:“沈兄若與邪王毫無關係,卻又如何會他的'幻魔身法'與'不死印法'?你擒我交換《天魔策》,不也是為了要助邪王完成統一聖門的大業嗎?”

    “我的身法叫'無影千幻',那門借力回打的功夫則叫做'斗轉星移',卻不是什麼'幻魔身法'與'不死印法'。 天下武功千千萬,然殊途同歸、萬法歸宗。 有相似相通者也並不奇怪。 可能我這兩門功夫確與石之軒地武功有些相似,你認錯也在情理之中。 ”聽綰綰提到“幻魔身法”與“不死印法”,他稍一細想便猛然醒悟,自己這兩門武功倒確實與石之軒的“幻魔身法”與“不死印法”很像。

    “看來卻是我真的認錯了!”綰綰會一門“聽音辨情”的奇功,可測出人是否說謊。雖現下功力被封要受些影響,但這門奇功卻並非主要依靠真氣運用,因此卻還能用得,聽出沈醉從頭到尾所說都無半句假話。再聽沈醉這番解釋,倒已是信了八分。但心中卻也還有兩份懷疑,暗想自己會“聽音辨情”的奇功。或許對方也有克制之法。讓自己聽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沈醉見她目光閃爍,顯是還有些不信。卻是也不再解釋。心念一轉,暗道她若真的誤會把自己當作石之軒的傳人卻也算是件好事。因為這樣說不定自己得了《天魔策》以後,祝玉妍再來追討找不到自己時或會把目光轉向石之軒,倒可少了自己一些麻煩。只是他已明說了不是,卻也不必再改口,只任憑綰綰胡亂猜想便是。日後自己再做些假象,不難讓陰癸派地人全都誤會背後是石之軒主使。

    瞬息萬念,這些想法不過轉瞬間事,當下向綰綰道:“不知如何可以聯繫上令師,我好把消息傳過去,讓她準備好東西換人。 ”

    綰綰也拋開了腦中的胡亂猜想,盈盈笑道:“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師尊是不會用《天魔策》來交換的,我也絕不會告訴你如何聯繫師尊。 ”

    沈醉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又喝了口酒,笑道:“你這樣說,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在你師父心中還沒有幾本破書重要。 ”搖了搖頭,接道:“不說便罷,反正以你們陰癸派的手段也不難察到我的行踪,我倒時讓他們代為傳話就是!”

    綰綰道:“《天魔策》乃我聖門立宗的寶典,自然比我重要,師尊自也分得出輕重。 我勸你最好立時把我放了,我可勸說師尊不追究今日之事。 否則師尊一聲令下,陰癸派上下便是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也定會叫你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 ”

    沈醉毫不在意地悠然喝著酒,放下了酒葫蘆,道:“我知道你是陰癸派這一代對付慈齋靜齋入世弟子地傳人,相對於你師父及整個陰癸派來說也是重要非常。 《天魔策》與你孰輕孰重,在你師父心中恐怕還有番權衡。 ”

    “而且《天魔策》你們完全可以照抄一份留底,並非是給了我你們就沒有地東西。 而你若沒有了。 那就是徹底的損失,這一次與靜齋的比鬥那是必敗無疑。 而要再陪養一個你這樣出色的傳人。 卻不知又要耗費多少精力、時間與心血。 所以我認為你師父比對利害之下,還是有八成可能會做出讓步的。 最多交換之後,她親自出手將我擊殺。 既救回了徒弟,又不用擔心《天魔策》外傳,可說兩全其美。 以她的心思自然想得到,所以也自然會用這兩全其美的法子。 ”

    綰綰道:“你既想得通透,卻為何還要這樣做?難道你自認為可以在我師尊手底下逃得性命嗎?”笑道:“你武藝雖然高明。 但還遠非我師尊地對手。 ”

    沈醉自信笑道:“我當然有這自信,否則我又如何敢做這樣的事。 我現下地武藝是不及你師父,但若想從她手底下逃脫卻也並非難事!”

    綰綰嗤笑道:“你逃得了一時,能逃得了一世嗎?”

    沈醉微微一笑不答,他自有辦法應對,而且還有巫行雲這強援。只是這些卻是不必告訴綰綰,又喝了一口酒,看著她身上緊緊相纏地白絲帶。道:“你這條絲帶想必不是普通的絲帶吧?”

    綰綰微“哼”一聲,不去理他。靠入椅背中,閉上了美目假寐,暗中提用內力衝穴。卻是丹田被封得死死地,提不出一絲真氣來,胸口的內傷未得運氣調息治療。也是隱隱作痛。

    沈醉自接自話,自言自語地道:“料也非是凡物,肯定是什麼天蠶絲之類的織就,又能水火不侵、刀劍難傷,既結實又耐用,用來捆你真是再好不過!”

    綰綰心中恨的牙癢癢,卻又發作不得。睜開美目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要善待人質嗎,我被你打地內傷還沒好,快過來給我醫治!”

    沈醉略側過身。以極巧妙快速的手法從金龍壺中取出一隻碧色的光潤小玉瓶。轉過身來道:“這是瓶以千年靈芝為主料再加多種珍稀藥材煉製的玉芝靈丹,對治療內傷最是有效。 來。 嘴張開!”這卻是他當年走千家、盜萬戶得來的贓品。拔開瓶塞倒出一料,當時一股清香藥味四面溢出。將瓶塞重新塞上收回懷裡,靈丹扣在指間,便​​要往綰綰嘴中彈去。

    綰綰不依道:“你過來餵我​​,隔這麼遠跟扔小狗兒似的!”

    沈醉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身前,道:“張嘴!”

    綰綰仰頭瞧著他,美麗的雙眸透射出媚惑深深望進他眼中,嘴唇微啟似焦渴狀,顯得十分誘人。

    沈醉卻毫不所動,視而不見般兩指捏著丹藥輕​​輕丟入她嘴中,然後返身坐回自己椅中。他自當年被李秋水以“勾魂媚眼”媚惑過一回差點兒中招後,便知錯而改、亡羊補牢,回去後尋了“還施水閣”中關於堅守心智的功法苦練。後來帶兵攻打遼夏,親上戰場,身經百戰,在血與火地磨練中心智更加堅定,自然不會再輕易中招。而且,綰綰的功力比之李秋水還是要差上幾個層次的。

    綰綰微有失望,又閉上了眼靠在椅背上,等待藥力慢慢化開。

    沈醉又喝了口酒,望往廳外的黑夜,轉過來道:“你困了嗎,我抱你去床上睡覺!”

    “嗯!”綰綰微哼一聲,起身睜眼,望著他點了點頭。

    沈醉走過去,攔腰橫抱起柔弱無骨的綰綰走往左邊廂房。踢開門,只見正是臥室,而且床上一應被褥齊全,顯是主人走的匆忙,未來得及收拾。

    放下綰綰,揮袖掃了掃床上地塵土,轉身正要將綰綰抱上床,綰綰道:“你把我身上這絲帶解開吧,綁在身上睡覺很不舒服的。 我被你點了穴道自然跑不了。 你若不放心再點一次就是。 ”

    沈醉沒多猶豫,便伸手解了綰綰身上纏得緊緊地絲帶,又加封了她幾處穴道,從她身上搜出兩柄天魔雙斬以及一切尖銳金屬物件,將她抱起橫放在床上,為她拉了床薄被蓋上。然後又以絲帶係了她右手腕,另一端則係於自己左手腕上。往前走了幾步。將絲帶趁直,用袖風掃去地板上塵土。背對著床盤膝坐下。

    綰綰動人的聲音在後道:“這床這麼大,不如你上來一齊睡吧,坐地下多涼呀!”

    “不必了!”沈醉頭也不回地道:“你自己安睡就是,不用管我!”

    “哼,膽小鬼!”綰綰在後輕罵了一聲。

    沈醉卻也不作理會。閉上雙目,入定靜坐。

    背後床上綰綰細微勻長的呼吸聲傳來後不久,他也已入定。主意識沉入腦海中深處休息。潛意識上浮主導,外呼吸立時閉絕轉為內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驚醒,感覺到有股危機臨近的感覺。左手絲帶輕輕一趁,感覺綰綰還在,轉過頭去,果見綰綰仍在床上安睡。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時。

    忽然“轟”地一聲大響。頭上屋頂碎裂,碎瓦、泥塊劈頭蓋臉的激射下來,碎瓦泥塊土塵之中一抹銀光一閃,一條人影頭下腳上凌空壓至。

    幾乎同時間,又是“轟”地一聲大響,綰綰床邊的上方屋頂亦被碎裂。金光閃動間。一人影亦隨之而下,這一位則是正常的腳下頭上。

    “想不到來地這麼快!”沈醉心中閃過這一個念頭時,右掌一翻已然朝上擊去。

    一股龐然莫沛地勁力如怒海狂濤般朝上方直湧而去,兜頭激射而下地碎瓦泥塊紛紛反擊而回。左掌往後一揮,兩片火焰刀氣刃脫掌而出,發出破空銳嘯之聲直往背後房洞中落下的那人雙腿飛速斬去。

    右掌發出地勁力與當頭而落的那人勁氣爆發出猛烈的撞擊,“轟”然一聲大響,一聲悶哼,那人如砲彈般從破洞中被這一記狂猛掌力震得反飛了出去。

    沈醉這一掌卻是“天山六陽掌”中最後一招亦是威力最大的一招“魯陽揮戈”。語出《淮南子《覽冥訓》》:“魯陽公與韓構難,戰酣日暮。 援戈而揮之。 日為之反三舍。 ”

    日都為之反三舍,何況人乎。當然這一掌的威力遠沒有傳說中地那等威力。只是以之喻之,可見這一掌威力。乃是力挽危局之招。

    身後人眼見得兩片氣刃破空銳嘯急速而來,氣刃未至已先有一股灼熱鋒銳的勁風逼迫而來。這是這氣勢已叫人膽戰心驚,哪敢硬擋​​,兩足在下落的兩塊碎瓦片上一點,借力彈起,又從破洞中躍了出去。

    “卟卟”兩聲,兩片火焰刀氣刃斜斜斬上床上的屋頂,兩聲悶響,破頂而出。

    沈醉輕輕一拉左手絲帶,人如一片羽毛般被相趁回收的力道帶了過去,挺身立在床邊。往床上一掃,只見綰綰已然睜開了眼睛,見他瞧來,眼光迎了上來。

    “咻咻咻……”尖銳的破空聲從頭頂傳出,只見一大片牛毛般的烏黑細針從床邊上方的大洞中向著他急射而來。一個金色地窈窕身影隨之落下,頭頂卻是滿頭的銀絲秀發。

    金衣銀髮,正是祝玉妍座下四魅之一的銀髮魔女旦梅。

    沈醉看也未看,嘴角露出不屑一笑,一手抓住蓋在綰綰身上的薄被,“呼”地一把拽起往前一擋,那片烏黑的牛毛細針便全部“卟卟”插到了薄被上,再未能寸進。右手放開被角,往中一擊,被上所插的那一片牛毛細針被震得向被後剛剛落下地地旦梅激射而去。然後被子緊隨其後,撲頭蓋臉般向旦梅罩去。

    隨後豎掌一揮,左右各砍一下,四記火焰刀左右分飛出,擊向被子外沿的空處。旦梅無論從左或是從右閃避處,定然會遭遇上兩記火焰刀。

    “嗖”地一聲,旦梅從正上方躍出。

    沈醉早算得她出路,凌空躍起。一腳飛踢,向她胸窩直踹而去。

    “叭”地一聲,旦梅雙臂相交架住他這一腿。剛猛無倫的勁力從兩臂中直貫而入,一聲悶哼傳出,被震得往後下方跌去。尚在空中時,“嘩”地一聲噴出口鮮血,本就蒼白地臉更是慘白。 “砰”地一聲。直撞在身後牆壁上方才藉這阻力停下,背倚著牆壁。

    滿頭銀絲白髮。從胸前散垂下來,雖美賽天仙,可是臉色卻蒼白得沒有半絲人氣,雙目閃動著詭異陰狠的厲芒,嘴角掛著一抹鮮紅的血,活像剛吸了人血的殭屍艷鬼。尤其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看起來更是讓人可怖。

    “砰”地一聲。左面窗格碎裂,一高瘦頎長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右手扣著枚直徑尺半、銀光閃閃的圓鐵環穿窗躍進,一片銀光閃動間如道道銀電般向著沈醉攻至。

    沈醉左腿如風般帶著一串殘影飛起,呼呼勁風聲中,眨眼間連踢七七四十九腳,左身側地空間內滿是他地腿影。 “砰砰叭叭”地交擊聲中,漫天腿影間不時銀光閃動。

    此人兵器為銀色圓環,正是以“魔心連環”絕技成名地陰癸派“魔隱”邊不負。

    倚牆而站的旦梅一聲厲嘯出口。又噴出一口鮮血,雙手化作漫天爪影向沈醉直撲而來。

    “嘯”的一聲清越長鳴,沈醉右手一掌擊出,正是“天山六陽掌”中第一招“鳳鳴朝陽”。強大凝實的勁氣,如一隻展翅的鳳凰般向著旦梅直撞而去。

    旦梅飛撲而來,避無可避。又一聲尖嘯出口。漫天爪影散去,兩掌運聚起全身功力平平推出硬接。

    “轟”的一聲大響,勁氣相撞,旦梅一聲慘哼出口,一口鮮血噴出,被擊得飛退。 “砰”一聲,又狠狠撞在身後牆壁上,又連吐兩口鮮血,面色更是慘白地嚇人。順著牆委頓而下,靠墻盤膝運功調解傷勢。再無一戰之力。

    邊不負這邊亦是苦苦支撐。他先前接了沈醉那一記“魯陽揮戈”,雖是佔了凌空下擊又是蓄勢而發的優勢。卻仍是不敵這一掌的強猛勁力。直被反震之力震得往上飛退六、七丈方才勢盡化去力道,但內腑震盪,已是受了些內傷。

    現在連接沈醉剛猛無鑄,迅疾如風的無影腿,雖他“魔心連環”能藉勁發力,連綿不絕,狠毒厲害。他每每這一腿的力還未盡到,那一腿便又已攻至,七七四十九腿雖避開了大半,但也被迅疾如風的攻勢逼得不得不硬接了十幾腿。這剛猛勁氣連連侵入經脈,再加大力的震盪下,卻是引發了先前的傷勢。本只是輕微內傷,這十幾腿接下來卻是被引發得嚴重起來。

    “嗤”地一聲,忽然間漫天腿影消散,沈醉地腿已收了回去。卻聞“咻”地一聲銳嘯破空之聲,灼勢鋒銳的勁氣當頭直壓而來。四周空氣亦齊齊壓迫而來,竟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得橫下心來,提聚全身功力舉環上擋。

    “當”地一聲大響,沈醉右手三尺連掌的火焰刀氣刃斬落在邊不負的圓環上。

    一股極強的刀氣由環貫入沿經脈直戳而來,直欲割裂開經脈,手上圓環不住發熱,漸至燙手。 “卟”地一聲,邊不負一口鮮血噴出,捨棄圓環借力急退。 “噌”地一聲,圓環被削做兩半,“噹啷”一聲分作兩半掉到地上,邊不負直退至窗口邊,又用功噴出口鮮血後,方才化解體內刀氣。

    他臉白無須,長得瀟灑英俊,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臉色慘白至灰白,胸襟前鮮血點點,看上去頗是狼狽。不過身形挺立,仍有種孤傲不群地味兒。

    沈醉知他是東溟公主單琬晶的生父,單琬晶他也曾見過,一比對之下,果然發現兩人樣貌確實非常相像。

    “綰綰,你沒事吧?”邊不負目光投往沈醉身後床上仍就躺著的綰綰,語帶關切地問道。

    “綰綰沒事,多謝邊師叔關心了!”綰綰此時穴道仍被封著,連坐起亦是不能,只將目光望向窗口的邊不負。

    沈醉目光掃過旦梅,最後停留在邊不負臉上,道:“我不殺你二人,你們回去告訴祝玉妍,若想要回綰綰,拿你們陰癸派的六卷《天魔策》來換,除此無他。 我給她七日時間考慮,過期若不答复,我便撕票!”

    邊不負厲聲喝道:“沈醉,你若敢傷害綰綰一根毫毛,我陰癸派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可要想清楚了,便是宗主肯拿《天魔策》來換,事後你也逃不過我陰癸派的追殺。 ”

    沈醉道:“事後如何,事後自會見分曉,不是你事前在這裡說兩句狠話我便會如何的。 廢話少說,你只需將話帶到便是,不送了!”他說罷一揮手,一記火焰刀氣刃向邊不負直斬而去。

    邊不負本還要再說幾句狠話,一見之下面色一變,連多說一個字都不肯。閃身穿窗而出,連銀髮魔女旦梅也不管,眨眼便跑得沒影兒。

    “哼!”靠牆而坐的旦梅突然睜開眼來,冷哼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後扶牆站起,狠狠盯了沈醉一眼,從頭頂的破洞中飛身而出。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7
第五十四章 妖女難測

    沈醉瞧著旦梅的身影從屋頂破洞上消失,見得外面天色仍自黑暗。轉過頭來瞧向綰綰,道:“天還沒亮,你再接著睡一會兒吧!”床頭還有一床被子,他又拉了過來,為她蓋在身上。

    綰綰瞧著他,聞言很是聽話地合上了眼皮。

    沈醉看著她閉上了眼,便如那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一般。瞧了她一會兒,解了自己左手腕上系的絲帶,拋到床上,走到邊不負撞碎的那面窗口,憑窗而立,望著窗外的黑暗。

    卻不知他方自轉身,床上的綰綰忽然間又睜開了眼來,瞧著他走到窗前憑窗而立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隨即露出一個微有得意的笑容,又閉上了眼去。

    窗外的黑暗漸漸轉作昏暗,東方的天際已露出些白色。慢慢的,天光大亮,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各種鳥兒鳴叫聲。不久後,一縷陽光越過牆頭射入了院中。

    綰綰醒來的時候,卻見沈醉仍站在窗邊望著外面,似乎一直便沒有動過。但床邊卻是多了張椅子,而椅子上放著一隻金制的臉盆。盆中盛著半盆清水。

    她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確定沒有看錯,那的確是一隻用黃金打造的臉盆。她有些奇怪,這等貴重的東西,主人家出逃時怎麼會不一塊兒帶走,留到這裡給闖過來的亂兵搶嗎?

    旋又想道可能是這主人家中有一個密室,將一些貴重東西都藏在裡面。被沈醉找盛水的東西時無意間發現,拿了這隻金盆過來打水。這麼一想,但覺很是合理,心中便也這樣認定。卻不知這隻金臉盆乃是沈醉金龍寶壺中所裝之物,也是他當年所盜贓物之一,還是一位武林中地前輩退隱江湖時金盆洗手所用過的金盆。

    太陽已然升高,陽光斜斜的從窗**了進來。被站在窗口的沈醉擋了大半,在地上投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屋中打鬥後無人收拾。仍是一片狼藉。

    “你醒了!”綰綰剛想罷椅上那金臉盆的事不片刻,沈醉轉過身來,目光瞧往她,舉步走了過來。到得床邊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抓住了金盆邊,片刻功夫後,只見那盆中的水漸漸冒出熱氣來。

    綰綰知他是以內功加熱盆中水溫。並不奇怪。她內力若不是被封住,也可做到。轉眼瞧向他雙眼,笑道:“我想通了!”

    “你想通甚麼了?”沈醉奇怪問道,弄不懂她一大早起來就說句莫明其妙地話。

    綰綰道:“那六卷《天魔策》我也看過的,而且每個字都記得,你若想要地話我可以馬上寫給你,不用去逼迫我師尊了。 ”

    盆中的水已加熱到溫度適中,沈醉收功拿開了手。搖搖頭笑道:“你是否每個字都記得我不知道,但你若是故意少寫一句兩句,甚至顛三倒四、亂改一氣,我拿到的這《天魔策》又有什麼用?不但無用,而且還會大大不妙。 綰綰呀,不要把我想的這樣弱智好不好!”

    他可不想像歐陽鋒一樣。得了個倒九陰,最後練得瘋瘋顛顛。所以他要的是原版,手抄的複製本他也會怕祝玉妍做手腳。倒是先前忘了給邊不負說這條了,若祝玉妍拿來的是手抄複製本,卻還得讓她重新換過。

    “呀,被你給識破了!”綰綰毫不在意地嘻笑道。

    沈醉拿過椅子扶手上搭地潔白面巾浸入水中,擺了兩下拿起擰乾水分,先擦了手上的水珠,然後折疊整齊為綰綰擦臉。

    溫度很合適,他擦的也很細緻。綰綰深深望著他的雙眼道:“我發現你這人很體貼細心呢。而且又會照顧人。 讓綰兒開始喜歡上你了呢,怎麼辦?”一副輕皺秀眉的動人苦惱樣兒。無論語氣、表情,都沒有半分做作,讓人很難不相信她的話。

    沈醉卻是半點都不信,輕聲笑道:“被你喜歡上,那真是我的不幸,剛才你就還想著要害我呢!”為她擦完了臉,將面巾在盆中擺了擺再擰幹,又為她再擦一遍。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人家可是真心的呢!” 綰綰眨著美麗地大眼無辜地道。

    “是嗎?”沈醉未置可否地笑笑,已又為她擦完了一遍,將面巾重新搭在椅子扶手上。

    “當然是真的。 若能被你這樣體貼地照顧一輩子,不知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呢!”綰綰做幸福陶醉狀,眼中射出嚮往之色。表情無​​比自然,絲毫看不出作假之色來。

    沈醉心中大嘆她一流的演戲天賊,若放在現代,鐵定是紅遍全球的超級巨星。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商秀珣?”綰綰眼中露出擔憂、害怕與期待之色,那種滿是擔憂,既害怕答案又期待答案的表情與神色做地無比到位。

    沈醉心中再一次驚嘆佩服發她的演技,認真地瞧著她豐富的面部表情與眼神,希望能從中找出一絲虛假來。

    “那是你的巫行雲尊主了?我見過我們派裡密探為她作的畫像,很漂亮呢!”綰綰面上表情加重,表現的實在恰到好處、無可挑剔。

    沈醉嘆了一口氣,他失敗了,在綰綰那美麗動人的臉上真的找不出哪怕一絲虛假​​來。若非他曾看過原著,了解她的性情,可能真的會信以為真。

    這小魔女是有可能真心喜歡上人,但兩人認識才不過一夜地功夫又是在這種敵對地情況下,發生這可能卻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綰綰急道:“你回答我呀,到底是哪個?還是另有她人?還是你兩個全都喜歡?”忽又轉為喜色,道:“嗯。 或者是你根本還沒有喜歡的人? ”帶著頑皮地開心一笑,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沈醉苦笑嘆道:“隨你怎麼想吧!”他反正是壓根不信這小妖女的。

    綰綰笑的開心加甜蜜,柔聲道:“沈郎,抱綰兒起來吧!”

    “咱們關係沒這麼親近吧,不要隨便亂改稱呼!”沈醉開始有點兒為這小妖女頭痛了。

    綰綰笑道:“那是以前,從現在開始咱們關係就不同了。 嘴長在我臉上,我想怎樣叫就怎樣叫。 除非你將我啞穴點了整日不讓我說話,否則我就是要這樣叫。 沈郎。 沈郎,沈郎……”

    沈醉屈指輕輕一彈,當真點了她啞穴。

    綰綰立即住了嘴,卻是化作滿眼幽怨,楚楚可憐地瞧著他。

    沈醉視而不見般起身將椅上的金盆端起,出了臥室而去。片刻後,外面院中傳來“嘩”的一聲潑水聲。再片刻後。又折返回來,手中已不見金盆,卻是拿了盒糕點。他將糕點盒放在椅上,然後扶了綰綰靠坐在床頭。打開盒蓋,拿了塊兒精緻誘人的糕點送到了綰綰唇邊。

    綰綰卻是緊抿著雙唇不張嘴,只是幽怨地看著他。

    沈醉對了一會兒見她不吃,微微一笑,反手放進自己嘴裡。一邊嚼。起身搬了椅子放到邊不負打碎的那面窗前,拿起糕點盒坐到椅上,然後兩腳抬起放在窗台上,再將糕點盒放在大腿上。又解了酒葫蘆在手,左手一塊糕點,右手一口美酒。靠著椅背微仰頭看著天上地白雲聚散飄蕩,再享受著還不太曬人的陽光暖洋洋照在身上,當真是悠然自在、不亦樂乎。

    綰綰直看得心頭冒火,暗恨道:“剛誇了你體貼會照顧人,就這樣不管人家死活。 哼,有朝一日落在我手上,看我怎樣對你!”

    沈醉吃了個八分飽後便已不再吃,蓋上了盒蓋輕輕往旁一拋,這盒糕點便穩穩噹噹地落在了旁邊的一張梳妝台上。然後便一邊喝著酒,一邊望著天上的白雲變幻。

    忽見一群鳥兒從空中飛過。消失於天邊。想起李白的一首詩來,喝了口酒。輕聲吟道:“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 相看兩不厭,只有……茅台酒!”吟罷不禁搖頭哈哈一笑。

    這是李白的《獨坐敬亭山》,最後那句本是“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可惜此處卻非敬亭山,因此那最後三字便不應景了,轉眼瞧了一圈想找個應景的,瞧來瞧去卻瞧到了手中的酒葫蘆,換上了這“茅台酒”三字。倒也確是實情,這酒他卻真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厭地。

    仰頭又大喝了幾口酒,卻覺最後這三字自己篡改,未免有些失了韻味,未能得盡詩性。看著天上浮雲想了一會兒,又想起首寫雲的詩來,接著吟道:“白雲升遠岫,搖曳入晴空。 乘化隨舒卷,無心任始終。 欲銷仍帶日,將斷更因風。 勢薄飛難定,天高色易窮。 影收元氣表,光滅太虛中。 倘若從龍去,還施濟物功。 ”

    忽聽身後“砰”地一聲悶響,轉頭瞧去,卻見綰綰從床上摔到了地下。

    “你這是做什麼?”沈醉忙起身過去,扶起綰綰拍了拍她衣上沾的土塵,檢查她有無受傷,卻瞧到她臉上淚珠“撲簌”,滾滾落下,忙解了她啞穴,問道:“怎麼啦,你不會這麼摔一下就摔哭了吧?”

    趁機檢查完畢,見她並無受傷,略鬆了口氣。

    啞穴一解,綰綰立馬哭出聲來,嚶嚶聲中抽噎道:“你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摔下來的!”沈醉不解。

    “誰叫你不理我的!”

    “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理你。 好了,先別哭了。 有點高手的風度好不好,怎麼像個小孩子!”跟女人是講不清道理的,尤其是哭起來地女人。沈醉乾脆的自己認錯,而且瞧著綰綰梨花帶雨的一張淚臉,他也終是心中有些不忍。抽出袖中的手帕來,為她擦拭淚痕。

    綰綰停止了哭聲,臉上微紅道:“你快解了我手腳穴道,我現在內急!”她卻是實在有些憋不住了,見沈醉仍不回過頭來理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身子動不了,嘴也出不得聲,只有頭能活起。本是想用頭撞一下後面的床柱,不想渾身動不了把握不住平衡,一動竟不小心摔了下來。

    “暈,忘了這茬了,高手也得吃喝拉撒呀!”沈醉心中大叫失誤。他自己早上趁綰綰睡著時已出去放了回水,卻是忘記綰綰了。從昨晚直到現在,確實……難怪她急得要摔床了。急忙出手如電解了她手腳穴道,道:“我帶你去!”

    穴道受封的時間長了,血脈不通,剛解後便不能馬上恢復,會出現手腳麻木之症。嚴重者,甚至會出現癱瘓之症。若是內功高手,自可驅使內力迅速活血通脈。但他卻並沒將綰綰封住內力地幾處穴道一起解了,因此綰綰卻是驅使不動內力,自與普通人症狀無異。怕她很急,便一把抱了她展開身法,眨眼間將她直接送到了茅房門口。

    聽著裡面的聲響,沈醉不禁難免有些意想。等到綰綰扶著茅房門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尷尬。

    綰綰瞪了沈醉一眼,嗔道:“還不過來扶我!”

    沈醉連忙上前去伸手扶過了她。

    綰綰恨恨道:“沈醉,我恨死你了!從小到大,我都從來沒遭受過這樣的事。 ”

    “是,這確是我思慮不周,還請你見諒!”沈醉賠禮道歉。這事確是自己的錯,差點讓個大美人被尿憋坏了。不過話說回來,若非綰綰作亂,他也不會再封了她啞穴不搭理她。只是他秉著好男不跟女鬥,忍一時風平浪靜的想法,不計較就是。計較下去,也是並無意義。

    “哼,你道句歉就算完了嗎?”綰綰很是不滿。

    “那你要怎樣?”沈醉問。心想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橫蠻無禮來硬的就是。反正這小妖女只是人質,也不必對她太過客氣。

    “讓我咬你一口才能解恨!”綰綰做出​​一副咬牙切齒樣,卻是並無絲毫可怕樣,反顯得很是可愛。

    “嗯,倒還可以接受!”沈醉心中略微沉吟,將手臂舉到她嘴邊,示意她咬。

    綰綰毫不客氣的一把捋起他袖子,露出結實光滑的手臂,選了手臂內側的位置一口咬了下去。她咬得很狠,一下便咬破了皮。

    沈醉初覺一疼,後便是一陣酥麻,旋又恢復。不由得心中一凜,雙目一縮,緊盯住綰綰雙眼。

    綰綰亦覺有異,心中奇怪為何沈醉還未倒下,感覺到沈醉有若實質般地目光刺來,知已被他發現。抬眼瞧著他,口一鬆,離開了手臂。卻見那兩排細密牙印上,竟有一層晶白色,下面則是鮮紅血液,看上去白裡透紅。但不片刻,傷口處地血流湧出,那晶白色並不能滲進,反被沖開。

    “好手段!”沈醉清冷一笑。咬掉自在屋中扶綰綰始一直拿在手中未及放下的酒葫蘆上塞子,往傷口上倒了些酒水,沖掉了那些晶白色地藥物。若非他以前喝過崑崙冰蠶所泡的藥酒,百毒不侵,此刻怕已中招。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19
第五十五章 妖女難纏

    “這只是強效的迷藥,並非毒藥。 還請沈郎相信,我只是想要逃脫,並不是要害你。 ”綰綰面上一副低頭認錯的樣子。

    沈醉拉下了自己的袖子,淡淡道:“沒有人質不願意從綁匪手中盡快逃脫的,你所做的也是情理之中。 只怪我自己太不小心,而你手段又太過高明,讓我全無料到,這才中計。 ”說話間,左手輕柔地一拂,又封了她手腳穴道。

    綰綰偷眼瞧他,道:“你這麼說,是不是不怪我?”

    沈醉並不作答,只一把又將她攔腰抱起,回了大廳。安置在椅子上坐好後,他仍如昨晚般坐了她對面椅上。拔開酒葫蘆塞子,卻不喝,而是倒了些酒水在掌心。

    綰綰看著他奇怪的動作,剛要開口說話,便見他手掌一揚,五、六點亮光直射了過來。她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無法可躲,只得任由那暗器打在身上。卻並無痛感,只覺五處穴道上微微一涼便無感覺。

    正在奇怪時,那五處穴道忽然麻癢了起來。越來越癢,奇癢難忍,不禁地哼出一聲來。想要伸手去抓,卻是手腳都無法動彈,只能一動不動地忍受。已明白是沈醉剛才打入她穴道的東西作祟,只是卻不知那究竟是何東西。強忍住身上的麻癢感,向著沈醉問道:“沈郎,你打到我身上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樣讓人難受,癢死人了!”

    漸漸地。那麻癢竟開始擴散開來,全身都已開始發癢。且還不斷深入,連骨子裡都是麻癢難耐,那怪異難受的感覺,讓人只恨不得立時死去。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卻是止不住地全身顫抖。啞穴未封,嘴中不斷地呻吟哼叫出聲。楚楚可憐地求饒道:“綰儿知錯了。 沈郎快些饒了綰兒吧!”

    沈醉輕聲嘆道:“我本是不打算對你用這'生死符'地,卻是你逼得我不得不用。 為了加強對你的控制以及你作為人質的良好配合。 我想來想去,還是用上此法較為妥帖!”他說罷,食指輕彈,將半料解癢丸彈出,準確無誤地射入綰綰嘴中。

    給綰綰種“生死符”他之前也有想過,不過他的目的是綁架綰綰,只需限制綰綰的自由直到以綰綰換取到《天魔策》為止即可。並不需多此一舉。 “生死符”是可以控制人,但並不能限制人的身體活動。他給綰綰種了“生死符”還是得以點穴來限制綰綰地活動,否則只種“生死符”,手腳能​​動,功力未封,綰綰完全可以帶著“生死符”一起逃走。

    魔門功法,多不勝數且又千奇百怪。他並不敢肯定其中有沒有解救的法門,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有地話,那他的計劃豈非便落空了。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打算用“生死符”,反正到最後還是要用點穴來限制綰綰的身體活動,那就全沒必要多此一舉,直接用點穴就可以了。但現在,他卻覺著有此必要了。給綰綰一個懲罰的同時也給他一個震懾。讓她乖乖老實聽話,不要總是作亂。

    綰綰吞下藥丸後,麻癢漸漸止住,最後終於全部消失,讓她輕輕吐出一口長氣。這一會兒的功夫,渾身上下出了層細汗。對於沈醉,她的心中已多了些懼怕。但她掩藏的很好,並不表現出來,只是帶著幽怨地輕聲道:“'生死符',真是貼切。 綰兒今日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 沈郎好狠地心呢!”

    沈醉不在意地喝了口酒,道:“你知道就好。 如果你不想再嚐到這樣的滋味,今天這樣的事情就最好不要再次發生。 做人質就要有做人質的覺悟,乖乖聽話、好好配合才是正途。 我善待於你便是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但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卻也怨怪不得我。 ”

    “我給你的半粒解癢丸只能壓制三日,三日後我會再給你解藥。 所謂'生死符',除了可讓你生不如死外,還有便是你的生死從此由我掌控。 除非我以特殊手法替你拔除掉生死符,否則每過段時間你都必須服用解癢丸壓制,若不然你便會再次嚐到今日的滋味,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直到你死為止。 ”他說罷,屈指輕輕彈了幾下,又解了綰綰手腳的穴道。

    這卻是他看在對方是美女地份上,已然手下留情了。否則剛才生死符發作時,解了綰綰的穴道,她必定會忍不住將自己抓個皮開肉綻。

    綰綰聽罷不禁面色一變,穴道一解再支持不住剛才那一番遭受的身體、心理雙重折磨,渾身癱軟在椅內,看著沈醉毫無表情的臉問道:“那沈郎要怎樣才肯為綰兒拔除身上的'生死符'?”

    “乖乖聽話!”沈醉又仰頭喝了口酒,望向廳外明媚的陽光。

    “綰兒一定會乖乖聽話地,再不惹沈郎生氣了!”綰綰保證道。

    “你是再不敢吧!”沈醉心道了句,轉回頭來,道:“好,那你就先把對我的稱呼改了,不要再這樣叫了!”

    綰綰道:“我不叫你沈郎,那叫你什麼?”

    沈醉道:“叫我名字,或者像你先前那樣叫。 ”

    “那顯​​得多不親近?”

    “我跟你本來就不親近。 ”

    “可是綰兒想要跟你親近,綰兒是真心喜歡你的!”

    “呵,喜歡到對我下毒嗎?”

    綰綰手腳的氣血已活泛開來,撐身坐起,委屈道:“那真的只是強效**,綰兒可以對天發誓。 不過綰兒喜歡你是一回事,但卻也不能辜負師尊對我的養育之恩。 讓師尊因我而受牽累,使她老人家和陰癸派都遭受損失。 ”又笑道:“沈郎剛才也​​說了。 人質想方設法從綁匪手上逃跑,是情理中事嘛!”

    沈醉道:“這是兩碼事,我只是叫你不准再這樣稱呼我,不要跟我扯這些。 ”

    綰綰堅定道:“可​​綰兒就是想要這樣稱呼,沈郎就是整日點了我啞穴不讓我說話;三日後不給我'生死符'的解藥,我也是要這樣稱呼。 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改。 ”

    沈醉盯了她半晌。見她目不轉睛毫不退縮地對視著,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你地乖乖聽話?”

    綰綰嘻嘻笑道:“除了這件事。 其它事上綰兒一定會乖乖聽話的!”又幽幽嘆道:“綰兒真的是真心真意喜歡沈郎地,沈郎可以不喜歡綰兒,但卻不能阻止綰兒不喜歡你。 就請沈郎看在綰兒地這一片真情上,憐憫給綰兒這一點口頭上的親近吧!”

    沈醉嘆氣,人家都說了死都不改了,他還能如何。看著綰綰殷殷肯求地目光,避了開去仰頭喝了口酒。心中嘆了句“這小妖女,果然難纏!”站起身,順手提了椅子往外走去。

    綰綰微一怔後,立馬起身跟了出去。

    沈醉已搬了椅子放在屋外檐下坐下,綰綰過去拉了他手臂,問道:“沈郎,你生我氣了嗎?”

    “我要在這裡坐會兒,你隨便去干點兒什麼吧。 只要不逃跑就行。 ”沈醉看著院中地花壇裡,幾隻蝴蝶在花間翩翩飛舞,說話時也不抬頭去看綰綰。

    綰綰見他再不提改稱呼之事,顯是已然默認,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容,隨即化作甜甜一笑。彎腰低頭突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道:“沈郎真好!”言罷歡笑著自去了。

    沈醉未料得她這般大膽開放,竟來主動親他,微微一愣後,卻是輕嘆了一聲。感覺自己給她種了“生死符”,除了讓她經歷了回生不如死的滋味後,好像並沒起到應有地作用。

    一會兒後,綰綰也搬了張椅子出來,緊挨著他旁放下。手中拿著糕點盒,坐下後打開盒蓋吃糕點。吃了一小口後。讚道:“這糕點很好吃呢。 做的也很精細,沈郎在哪兒尋到的?”

    “子曰:'食不言'。 ”沈醉此時已從金龍壺中拿了《莊子》在手。聞言只是盯著手中的書,淡淡還了一句。這書他已從頭到尾看了十遍不止,卻是仍在看,只覺每看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悟與認識。

    “哼,孔丘算什麼東西,我們聖門中人從來都不遵這一套的!”綰綰很是不屑。

    “孔老2自然不是東西,他是人。 ”沈醉知魔門乃是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諸子百家結合而成。不過歷近千年來,一直在地下與黑暗面中活動,卻是已失了本質,成了畸形。只是他卻奇怪魔門是因儒家而被打壓,卻不跟儒家鬥,跟一幫子和尚、尼姑、道士鬥個什麼勁。

    暗道:“可能是儒家一幫子書生,沒個什麼好鬥的,也不經鬥。 嗯,也可能是現在佛門勢力大,才要鬥這大頭。 所謂'棒打出頭鳥',這幫子人就是看不慣人家勢大,見哪家大了就要出來打一打。 哦,忘了,這裡是小說世界,不能以常理來論之。 他們愛鬥哪個鬥哪個,**地什麼閒心。 ”

    綰綰“咯咯”一笑,湊過頭來看了眼他手中的書,卻是認出了是《莊子》,略有奇怪地瞧了他一眼,道:“沈郎信奉道家學說嗎?”

    “算是吧!”沈醉放下書本喝了口酒。看往明亮、純淨、無污染的天空,道:“不過談不上信奉,只能說是喜歡吧。 道家提倡人性的自由與解脫,不受任何羈絆與束縛,無拘無束,想如何便如何,這正是我想要追求的生活。 ”看著那天,心道這就是自己要打破的這天地間最大的束縛。

    “那你做到了嗎?”綰綰問。

    沈醉喟然一嘆,道:“我若做到了,便不會跟你坐在這裡了!”

    綰綰若有所思,未再接言,轉回頭來望著花壇裡的蝴蝶吃著糕點。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0
第五十六章 陰癸宗主

    一輪明月當空,月下一花壇正盛開著各色花卉,花前不遠一對男女隔桌而座。桌上一壺酒兩隻杯一盤瓜果,正是沈醉與綰綰當著今夜這大好月色,在院中飲酒賞月。

    花前月下,男的英俊灑脫,女的美麗動人,看上去好一幅花好月圓、佳偶天成圖。

    卻不知這兩人的關係,一個是綁匪,一個則是人質。

    明月寄相思,望著天上這輪明月,沈醉又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四位嬌妻,心想這月可也曾照著她們。輕聲嘆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當真的是古難全呀!”

    言罷飲了杯酒,放下酒杯,綰綰自執了壺為他斟滿酒,看著沈醉仰頭望月的側臉語聲幽幽道:“不知他**我分離後,沈郎會否也為綰兒發這番感嘆?”

    沈醉收回望月的目光,轉望過來迎著她的目光,斷然道:“不會。 ”

    綰綰嘆道:“沈郎為何總要這般傷綰兒的心?”

    沈醉嘆道:“你又為何總要這般做戲?”

    綰綰泫然欲泣道:“沈郎為何總是不肯信綰兒對你的一片真心?”

    沈醉端過了酒杯,盯著杯中酒水里的明月倒影,道:“因為你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綰綰道:“那要怎樣沈郎才肯信我?”

    “信與不信,真心或是假意。 其實並無區別,你也無需證明什麼。 ”沈醉輕輕晃了晃杯中酒,晃碎了杯中的那輪明月,舉杯飲下。

    綰綰卻道:“我會證明給你看地!”說罷,又執了酒壺為他放回桌上的酒杯中倒酒。

    “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非但不見你師父前來,卻是連你陰癸派門人的影子也不見半個。 不知你師父是否真的要狠心捨棄你。 ”沈醉不欲與她再糾纏下去,轉了話題道。

    七日之約。今日確是已到了第四日。四日來,他便一直在這已逃的無人的村莊大宅安候靜等。這宅院主人家逃的匆忙,許多東西都未來得及帶走,後院廚房中便留有不少米糧菜蔬,還養有不少雞鴨,足夠他與綰綰食用七日有餘了。便是沒有,他金龍壺中地食物是完全足夠了。只是他金龍壺中基本全是些糕點之類的熟食。雖都是他在宋朝各處繁華大城購買地精製美味糕點,整日都吃卻也難免膩。

    這里後廚中有現成的食材,實是最好。只是一切都需自己動手,不過卻也難不倒他。他以前在現代時一個人住,雖常在外面吃或回家裡蹭飯,但自己也是開火燒飯的。多看看電視上的廚藝飲食節目,再買些烹飪的書籍翻翻,只要用點心。足以無師自通。手藝雖比不得大廚,烹製些家常菜餚卻也是絕無問題。尤其回到古代這幾年,夜宿荒野時常獵些野味炮製,更是讓他的燒烤技術得了長足鍛煉已達到大師級的水準。火候地控制與​​用料的精準,連帶的讓他在製作其它菜餚時,也都有不小提高。

    綰綰為他斟滿了酒。放下酒壺,道:“若七日後,師尊不與你答覆或是不答應與你,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沈醉道:“不會。 到時我會放你回去,讓你為我把《天魔策》偷來。 ”笑道:“你若能為我偷來,我倒可真信了你的一片真心! ”

    綰綰道:“沈郎剛才都說了信與不信,並無分別。 那便是沈郎信了,也同樣不會喜歡綰兒的。 沈郎現在又這樣說,當真是擺明了要利用綰兒。 不過綰兒中了你的'生死符',除非是死。 否則不答應也得答應呢!”

    沈醉舉杯笑道:“你沒聽說過。 真正的愛情是只求付出不求回報地嗎!”

    “那綰兒甘願為沈郎付出!”綰綰笑道,舉了自己的酒杯。與他遙對了一下,仰頭飲盡。

    “這小妖女還真是入戲!”沈醉微微一笑,亦飲了杯中酒。放下杯來,片刻後雙耳一動,忽道:“諸位既來,便請現身一見吧!”聲音雖輕,卻是向著四面八方遠遠送將開去。

    話音方落,對面牆頭上便忽然出現了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一雙如秋水般的美眸正自打量著沈醉。她的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來地高雅風姿。

    只是她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師尊!”這女子一出現,綰綰不由驚呼出聲。她功力被封,自是未察覺到陰癸派眾人的到來。忙起身行禮道:“綰兒見過師尊!綰兒有負師尊教誨重托,當真是愧對師尊。 ”

    綰綰既叫師尊,不用說自是“陰後”祝玉妍。只是卻只有她一人現身,但沈醉卻已察覺到周圍至少還隱藏有不下二十人。不過他們既不現身,沈醉也不強求,向綰綰道了句“綰兒過來倒酒!”然後向著牆上站著的祝玉妍道:“不知祝宗主可將東西帶來了沒有?”

    祝玉妍一聲冷哼後,驀地消沒不見,而與此同時沈醉耳內響起呼呼風暴的狂嘯聲。風嘯像浪潮般擴大開去,剎那間整個天地盡是狂風怒號的可怕聲音。

    風聲一響,沈醉​​立馬以“控鶴功”將兩步之遙外的綰綰拉了過來。同時封了她耳鼓穴,然後張嘴一聲大吼出口。有若狂獅怒吼,吼聲如雷,驚天動地,裂雲穿空,立時將風聲壓了過去。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獅子吼”。

    風聲加劇,忽然間變作雷雨之聲,讓人有若置身於狂風暴雨核心中地可怕感覺。驚濤裂岸。洶湧澎湃。

    沈醉吼聲亦加劇,聲浪往高直拔,吼聲滾滾,舊力方去,新力便生,源源不斷。

    “轟”地一聲大響後,“砰。 砰,砰”幾聲碎響同時傳來。

    風消雷散。嘯吼隱沒。

    但見祝玉妍仍如先前般穩穩站在牆頭,沈醉抱著綰綰亦安然坐於椅上。但身旁地方桌及另一邊綰綰的椅子,卻皆已被聲波震碎,桌上地酒壺、酒杯、瓜果盤子自是不能倖免。

    中間花壇更是一片狼籍,所有花草皆被震的斷碎,花、枝、莖、葉的碎屑在空中飄飛盪落,壘砌花壇的火燒磚亦被震的碎裂坍塌。整個花壇幾被夷為平地。

    沈醉現在地功力原不如祝玉妍,在這場聲波拼鬥下本該要受些內傷,但得他所練北冥神功奇效,反震之力一捱體便盡被吸收同化,不會受絲毫震盪傷害。與他對敵,當以兵刃為主,因但凡掌力真氣擊中其身,立馬便會被他北冥神功吸化。反增其力。除非他所受打擊的力量遠超其自身北冥神功所能吸化地負荷,否則最多也只會把他打的受傷吐血,絕要不了他的命。不過在這個世界中,除了巫行雲與他自己外,又有何人能知他北冥神功有此奇效。

    沈醉兩指拈起綰綰髮絲上飄落的一片殘破花瓣輕輕彈落,看了眼旁邊碎了一地的桌椅木碎與壺杯盤子的陶瓷碎片。向著祝玉妍嘆道:“本來是想請祝宗主喝杯酒的,但現下看來是不行了。 ”

    右手摸上了綰綰柔滑細膩纖長優美地脖頸,略使勁捏住,道:“祝宗主若帶了《天魔策》在身的話,便請立馬交來。 若沒帶的話,煩請再回去一趟帶來。 ”

    祝玉妍重紗覆臉,使人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亦難掩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驚異之色。顯是沒料到沈醉竟也有聲波奇功可對抗她的天魔音,且功力深厚,比她的天才愛徒綰綰還高出一線。尤其是功力圓轉如意。滾滾不斷。心中嘆了一聲。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隻白色地小包裹,道:“你先放了綰兒。 我便將《天魔策》交你!”

    聲音動聽悅耳,有若黃鶯出谷。

    沈醉若非知她乃是與寧道奇那一代同輩的武林人物,絕想不到這美麗不過雙十的妙齡女子實際年齡有七老八十。就像巫行雲一樣,絕沒人敢想像她實際年齡已高達百歲。相比起來,祝玉妍還有些小巫見大巫了。輕笑道:“祝宗主可把我想的太簡單了!我若先放了綰綰,你卻不給我《天魔策》,我豈非大虧。 還是請宗主先將《天魔策》交我,待我驗過了真偽,若是真的自然便會放了綰綰。 ”

    祝玉妍道:“若我交了《天魔策》,而你卻不放綰兒,我又豈非大虧。 所以,咱們該當一手交人一手交書,一起交換這才公平。 ”說罷,輕身飄下了牆頭,落往兩人身前一丈遠處。

    “叭啦”一聲,沈醉已將坐下椅子震碎,抱著綰綰飄退到屋簷前台階下,向剛落地的祝玉妍道:“請宗主至少保持三丈遠地距離!”他怕祝玉妍突發天魔力場,他雖不懼,亦有法可克制,但卻免不了祝玉妍發動的那一瞬間還是會有些失衡。一瞬間雖短,但對於祝玉妍這等級數的高手,卻已可以做很多事了。

    “好!”祝玉妍眼中奇光一閃,不再趨前。

    沈醉這才放心道:“宗主剛才所提對我來說並不公平,我怎知宗主給我的《天魔策》是真是假,若交換完畢,我得到的卻是假書又如何。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先驗書後交人。 宗主請放心,我要的是《天魔策》,綰綰對我並無用處,抓她只是為了跟你交換《天魔策》。 我得到《天魔策》 ,自然會放了她。 ”

    祝玉妍道:“我可用我魔門血誓起誓,我手中六卷《天魔策》,絕非虛假。 ”

    “血誓也好,毒誓也罷,這些個誓言我是半個都不信的。 ”沈醉好像記得書中提過魔門的血誓是非常重的誓言,對起誓的魔門弟子約束力極大。但他卻並不相信,在發誓當屁放地現代社會,任何誓言都沒可信度。 “祝宗主還請勿要猶豫。 按我所說速速決斷。 否則,我便先斷了綰綰一隻手臂。 ”

    他說罷,“噌”地一聲從身上抽出一柄寒光閃閃地匕首,比對在綰綰肩頭。雖然他空手亦可輕易斬下綰綰一隻手臂來,但火焰刀乃屬無形氣刃,明眼看起來卻沒一隻匕首來的有威懾力。

    綰綰滿臉傷心幽怨地看著他,他卻視而不見。只是冷冷盯著祝玉妍。給人予冷血無情,說一不二地樣子。不能讓祝玉妍看到哪怕絲毫心軟、憐惜的表情。見祝玉妍一瞬不瞬盯著他,“滋”地一聲一把撕下了綰綰袖了,鋒利的匕刃抵住綰綰雪白肌膚。微一用力,又劃破了皮膚,一絲鮮血順臂沿下,雪白的膚鮮紅的血,瞧來觸目驚心。施壓道:“我數十個數地時間給祝宗主考慮,宗主若再遲疑不決,我數完之後,宗主的愛徒必會失一臂。 一!”

    綰綰吃痛微一皺眉,卻只是緊咬著嘴唇盯著沈醉。既不去瞧抵在自己肩頭地鋒利匕首,亦不向祝玉妍出聲求救,連瞧也是不瞧。她雖是女子,卻一向堅強。怕自己求救會擾亂到祝玉妍的對策。雖也害怕會失去手臂,卻只是強壓下心中的害怕。而且以她這幾天對沈醉的了解,她總是不信沈醉真的會這般狠心。

    “二!”

    “給你!”

    沈醉喊“二”的同時,祝玉妍亦低喝了一聲“給你”,將手中那包著六卷《天魔策》的包裹向沈醉擲來。速度奇快,力道奇大。破空風響,卻是當作暗器打來一般。

    匕首在手中一旋,沈醉彈指向祝玉妍射出匕首,探手抓住閃電射來地包裹。包裹上所附奇大勁力,順手臂直攻進體內,卻立時被吸進膻中氣海吸收轉化,不能給他造成絲毫傷害與動亂。抱著綰綰往後一個斜退,再一個轉身,不但避開了背後一人偷襲的一劍,還以巧妙步法轉到那人身後。左肘往後一擺一記狠撞往那人背後撞去。

    迅速交錯間只覺一陣兒香風撲鼻。不用看便已知背後這偷襲之人乃是一女子。沈醉“凌波微步”精妙絕倫,這女子顯未料到他簡​​簡單單幾步便擺脫自己必殺的一劍轉到她身後去。雖猛然驚覺往前縱去。卻仍遲了一線,背心仍是被這一肘撞上。一聲悶哼,往前撲跌開去。好在她也算前縱得及時,終是卸了大半的力道,並未受得重傷。

    眼前劍光閃爍,廳中又是兩名女子執劍扑出。沈醉將綰綰當作盾牌般擋在身前,那兩名女子怕傷了綰綰,齊齊嬌喝一聲,收了劍勢。往外一引,再轉過來,劍芒暴漲,從兩側攻向沈醉。

    沈醉此時已趁機將右手抓到的包裹揣入懷裡,看也不​​看,往後一刀劈出,三記火焰刀氣刃發出破空銳嘯之聲向著揮擋開他射去匕首追來的祝玉妍砍去。帶著綰綰往左一轉,右手輕撥到右側女子急刺而來的長劍,在他“斗轉星移”作用下,那女子長劍反向左側對面的那女子刺去。

    “無影千幻”展開,“嗖”地一下,帶著一溜殘影繞過眾人移至院中,大喝一聲“住手!”這一聲蘊含內力以“獅子吼”喝出,現場除祝玉妍外,全都被吼喝得心神一顫,不由自主都停了​​手中動作。

    祝玉妍剛以強勁掌力接了他三記火焰刀,見得他施展“無影千幻”時亦是心中一凜。但見他已脫身而出,再無方才良機,怕他情急之下傷了綰綰,當下亦住了手。

    沈醉右手又捏住了綰綰脖頸,道:“祝宗主請將你跟來地所有手下都叫進來,集中到廳內去不准出來,待我檢查了你給我的《天魔策》真偽,自會放了綰綰。 若再強行出手,莫要怪我害了綰綰性命。 ”

    “好,我讓你檢查便是,但你若敢傷害了綰綰,我陰癸派上下便是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亦要將你挫骨揚灰!”祝玉妍說罷,發出一長兩短的三聲清嘯。

    但聽“嗖嗖嗖”衣袂破空聲響,埋伏在外面的陰癸派門人全部掠進了院來,其中也有邊不負與旦梅。眾人進得院中卻是齊齊將沈醉帶綰綰團團圍住,祝玉妍吩咐後,他們才無奈都退入大廳去。只祝玉妍帶著邊不負幾人站在廳外的台階上,緊緊盯著沈醉的舉動。

    沈醉亦小心著他們地舉動,換為左手扣住綰綰脖頸,又封了綰綰穴道,這才將右手伸入懷中取出那包裹打開。裡面是幾本書,書頁封皮上確實寫著“天魔策”三字,下面還有個“壹”字,料是第一卷。字體全部為正楷體,不過看紙頁顏色倒是頗有些年代。數了下,不多不少正是六本書。

    他其實已從綰綰口中得知了《天魔策》成書年代乃是漢武帝“罷黜面家,獨尊儒術”後不久,當時尚未發明造紙術,最初的原版本乃是以竹簡所著,篆體書就。隨著紙的出現與字體的改進變化,其後出現有多種手抄的版體。陰癸派中除原版的竹簡外,就還另有五個版本。

    匆匆翻閱了下,發現並無白頁,亦無拿《論語》、《詩經》之類的夾雜充數,以傳音入密向綰綰問道:“是不是你曾看過的?”

    綰綰不答。祝玉妍道:“沈醉,你莫要相疑,這確實是我聖門立宗的寶典無誤,你快些放了綰兒!”

    “綰綰,你答我,是還是不是?”沈醉捨了傳音入密,拉過了綰綰面向他問道。

    綰綰瞧了他片刻,點頭道:“是!”

    “好,希望你這次不是騙我!”沈醉收了《天魔策》在懷,橫移開一步,向著祝玉妍道:“祝宗主,此事咱們就算了了。 《天魔策》我不會隨意外傳,也請你們莫要陰魂不散的整日追殺我。 當然,這事不是我說說你們就不會做地。 所以我在綰綰身上種了幾枚叫'生死符'地東西,每月需服我獨門秘製的解藥鎮壓,否則定會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解法只我一人會,所以我若死了,那就等於綰綰也沒救了。 還請宗主慎思而行,告辭了!”為達效果,他並沒說巫行雲也會解。

    “還想走嗎,給我留下罷!”他這番話說罷,陰癸派眾人面色大變。不能殺也要擒下了逼出解“生死符”之法,當下他“告辭了”一出,包括祝玉妍​​在內,十數人一齊向他撲來。

    沈醉已退出三步開外,展開“鵬程萬里”身法,旋身扶搖直上,有若一道龍捲風一般。他此時功力比之以前剛創時已是提高不少,現下扶搖而上已是能直躍十五丈高空,祝玉妍雖輕功高明,卻是也追不上如此高度。只能望之興嘆,眼睜睜瞧著他在高空雙臂一展,乘著夜風如雲而去。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1
第五十七章 得而復失

    沈醉的“鵬程萬里”雖蹦的高,飛的遠,但其實也有缺點,那就是在空中時受風力、風向以及氣流的影響。人在虛蕩蕩的空中無處憑物借力,自是要藉助風力與空氣浮力。將自身變作輕盈如羽毫無重量,有道微風一吹便能夠吹走,他就是藉著這風力順勢而行。若無風便是藉肋高空中的一些氣流,若氣流也無,便需藉著從高空落下與空氣磨擦產生的阻力,再從高往下成坡度滑翔,最少亦能飛出千步遠去。

    好在高空之上,風力本就比地面上要大,便是地下無風,高空之上也常有些微風。氣流也比地下要多要強,空氣總是流動的,尤其高空之上更能感受出來。一般十丈高空上,都或多或少有些風力、氣流,若遇有風的天氣便強,無風的天氣則弱。而升的越高,這些變化便越強。在大風的天氣施展,更是得利。風有多快,他便有多快;風能吹多遠,他便也能飛多遠。他內息已至圓轉如意,源源不絕,生生不斷的地步,可支持足夠長的時間。

    不過大風的天氣裡他要想改變方向卻是困難,若遇強風甚至會連常握身形也有困難。他要在空中改變方向,主要是靠自己雙臂的高低平衡及一些動作變化為主,相輔以空中雜**錯的氣流借力更能得力。借助自己想用的氣流之力,破開無用的氣流,再藉雙臂的高低平衡及動作變化便可做到。風小氣弱時,阻力自然便小。容易駕御;風大氣強時,阻力增大,自然就難以駕御。當然,目標與風向相同地話,那也就無需這麼麻煩,順風而行就是。

    他現在是逃跑,只需能逃脫了陰癸派眾人便是。並無特定的目標方向,所以便只是順風而行。直飛出四十多里後。方才落於一座稀疏的山林之內其中一棵樹梢頂。

    掃了腳下一眼,沒入樹頂,找到一枝橫生的粗枝,背倚著主幹坐下,將懷中包著《天魔策》的那小包裹取出打開。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確實不像是假的。舒了一口氣,解了腰間酒葫蘆“咕嘟咕嘟”連喝了幾大口。仰頭透過頭頂枝葉的空隙望著仍在中天地明月,吐出一口長長酒氣。

    《天魔策》既已到手,他此時卻也不急著細看,將《天魔策》重新包裹好,收於金龍寶壺內。然後一邊仰頭欣賞著月色,一邊小口喝著美酒想著事情。

    飛馬牧場因他之助,一戰便將四大寇全殲,殺散了一眾賊兵。雖逃了不少,但群龍無首,已無戰鬥力可言。因此,定不會出現原書中四大寇二打牧場之事,而商秀珣也定不會再接到牧場的飛鴿傳書召她急回牧場主事。情節已然改變,所以他也不知商秀珣及飛馬牧場等人是否還會如原書般離了竟陵回牧場。

    想了片刻。他決定不管商秀珣等人是回了牧場還是留在竟陵,他都直接回牧場去。畢竟答應巫行雲地事還沒辦完,也得回去等著她的回信,商秀珣就是留在竟陵幫忙守城,最後也還是會回牧場的。

    做出決定後,又喝了會兒酒,他便抱著酒葫蘆合了眼在樹上休息了半夜。

    第二日天一亮後,便即下樹出發,返回飛馬牧場。他並沒按著之前由牧場東峽而出,過襄陽。乘船由漢水下竟陵的這條路返回。而是直接繞了個大圈至漢水河岸。施展絕世輕功躍過了漢水,直往當陽。再复往飛馬牧場,如他當初來時一樣由西峽而入。

    兩日後的傍晚,他又策馬站在了飛馬牧場西峽入口的城樓前。這一回,城樓上的守兵守將卻是都已認得了他。遠遠見得他後,便已開始放吊橋,開城門,那守將還帶著兵士出來迎接。

    沈醉策馬上前問道:“你們場主可回來了嗎?”

    那守將搖頭道:“沒有。 只三日前二執事回來,帶了早已準備好地一萬人馬前往竟陵馳援。 ”又奇怪問道:“沈公子不是與場主在一起嗎?”

    “哦,我到竟陵後辦了些私事與她分開了!”沈醉也不與他多言,拱了拱手後,策馬過了關口踏入飛馬牧場,往飛馬城堡而去。心中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幫忙,飛馬牧場不再有四大寇之擾,才可派出援兵前往竟陵救援。還有也是因自己的緣故,馮歌等一干中高層竟陵將領也皆未死傷在綰綰手中,心中暗道:“卻不知這一回竟陵城是否能夠守住?”

    至半途時,卻見大管家商震帶了幾人從城中馳出來迎接。兩相迎上,沈醉遠遠拱手道:“勞煩大管家出來相迎了!”

    商震還禮道:“沈公子不但是我牧場貴客,於我牧場更有大恩,老夫出來迎接自是應當的。 卻是未能遠迎,還請公子勿怪!”

    沈醉笑道:“大管家太客氣了!”

    商震未在接言,回以一笑,只道了聲“請”,撥轉過馬身與他並騎而行。卻是並不問他為何與商秀珣等人分開現在又獨自回來,一路上只是與他說些竟陵的戰況。看樣子顯是商震已從柳宗道那裡得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並不曾冒昧多問。

    沈醉也樂得他不問,聽他所說竟陵近日戰況雖有些吃緊,卻是並無原書中那麼糟糕,料能守得住。沈醉心中嘆道:“若竟陵真能守住,那我影響的這變化可夠大的!”

    一行人馳入城堡,商震卻說道請沈醉到他府上,好讓他設宴招待。

    沈醉委婉推拒,商震再請了一次見他仍不答應便也作罷,直策馬將他送到了內堡之前他所住地園中,吩咐仍在園內的小青、小蘭二婢好生侍候後。便告辭離去。

    沈醉在小青、小蘭二婢服侍之下洗了把臉,吩咐二人不要打擾後,便在廳中取出《天魔策》細閱。他自第一次被雷劈後便有了過目不忘地本領,只要看過一遍的東西便能記住,而且看書速度也大為增長,可說是一目十行。只需一頁一頁細翻一遍,便能夠看完記住。這兩日內他一邊趕路。休息的時間內,卻是已連看了五卷。現在正在看最後一卷。

    這還是他比較細緻的翻閱,若快地話一頓飯功夫便可全部看完。也是因為這《天魔策》上每一卷所書並不甚多,每本上面不過寥寥數千字,多也不過萬字。用詞簡練,意思深奧難懂,而且並無多少具體行功之法,只像是一部魔門武學的總綱。其中非但沒他最想得到的“道心種魔**”。便是連陰癸派地“天魔**”,甚或二三流的功法亦是沒有。

    讓他不由得大嘆失策,誰知《天魔策》竟是這般樣子,早知道就直接要功法了。不過還好,並非像《長生訣》那麼雞脅。雖沒有什麼具體地練功法,且詞句深奧難懂,但有時讀之心有所悟,卻覺其中隱含某種至理。只是他一時還未能全部理解明了。

    到得黃昏來臨,將入夜時,沈醉終於將手中這最後一卷看完。合上書頁,望著廳外長嘆一聲,閉眼細思,但覺未能盡得要領。多半是糊里糊塗、不明所以。睜開眼來,望著手中的書卷,有些苦笑,輕嘆道:“高明的武功都是這麼讓人難懂的嗎!”

    吃過晚飯,待到夜深人靜時,他又潛往後山魯妙子的安樂窩,想魯妙子學識淵博,或能看懂。卻不料到了後竟不見魯妙子踪影,只有桌上酒壺下壓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沈醉親啟”四字。信未封口。抽出來看。只有一頁信紙,紙上不過十數字。 “老夫有事外出,少則月餘,多則數月,不必久候!”

    “老子正要找你呢,你倒好,能多活個三五年便又趕緊出去瀟灑生活了!”沈醉鬱悶不已,雙手一搓,那信連信封一起化作飛灰灑下。又嘆了口氣,轉身下樓。

    翌日一早,他天剛濛濛亮便起床。開了窗透透氣,吸了一口早晨地清爽新鮮​​空氣,準備再細看一遍《天魔策》。從金龍壺中將那六本《天魔策》取出,放到書案上剛解開小包裹,窗外忽然一股清風吹進,那六本書受這清風一吹不想竟被吹作粉末,順風飄灑。剎那間,全部書都變作了一堆紙粉,飄灑地屋中到處皆是。

    “什麼破書,質量太差了吧!”沈醉恨聲罵了一句,目瞪口呆瞧著,一時竟沒了反應。

    好一會兒後,他猛然醒悟到絕非這書質量太差。便是真差,早不爛晚不爛偏偏他剛拿到沒幾天就爛,也太巧合了些。若非湊巧,那便是人為。想來定是祝玉妍在書上做了手腳,可以使紙張在短期內迅速腐爛成末。心道她難怪敢下血誓證明這書是真地,有這後備手段,是真地又如何。得了幾天便爛,得了等於沒得。也幸好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且幸好趕在爛掉之前看完了,不然可真是虧了。

    而事實確是與他所料不差,且更為嚴重。這套《天魔策》確實是真的抄寫複製本不錯,但祝玉妍為以防萬一到時仍要以《天魔策》交換綰綰,事先已在書中所有書頁上附上了她陰癸派一種秘製的巨毒。無色無味無形,可使人在翻動書頁時吸入毒氣手觸毒粉而導致中毒,十二個時辰之內外表無任何症狀的突然死亡。而為防《天魔策》外傳,她又另加了一種藥粉,可使紙製品也同樣在十二個時辰內可迅速摧化成粉。

    只是她雖計劃周全,卻想不到沈醉以前曾喝過崑崙冰蠶所泡的藥酒,乃是百毒不侵之體。她那毒藥雖厲害,卻亦奈何不得沈醉。更絕想不到沈醉有金龍壺這等寶物,其內的特殊空間卻是可延緩那爛書藥地藥效,只有沈醉從金龍壺中拿出來看時才會繼續作用。是以這六本書本該早就風化成粉,卻是因此才得以拖到現在,且被沈醉全部看完記住。

    沈醉雖得得而復失,其實也並沒失去什麼,因為書中的內容已全印在他腦子裡了。只是被祝玉妍耍了這一記,讓他心中很是不爽。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3
第五十八章 宋家兄妹

    今夜又是明月夜,沈醉獨坐於院中小亭內,賞月飲酒。

    此時已是深夜,飛馬城堡中之人大都已安睡。連外面牧場中放養的馬、牛、羊也都迴圈安睡,有幾隻睡不安穩的發出嘶叫之聲隱隱傳來。還有城中的一些犬吠之聲與嬰孩夜醒的啼哭聲,除此外便是夜間活動的蟲子所發出的此起彼伏的陣陣蟲鳴之聲。

    忽然間院中人影一閃,白衣如雪的婠婠如幽靈般立在了亭外,如夢如幻的淒迷目光落在沈醉身上,俏臉神色靜若止水。

    絕美的容顏,優美的身型體態,綽約的風姿,配著裙下一對赤著的纖足,美得讓人屏息,不似人間所有。站在如水的明月光華下,像是只在黑夜月下出沒的精靈。

    沈醉眼中並無絲毫驚訝之色,像是早知綰綰會來一般,在她赤著的雙足上盯了一會兒,移往她臉上,迎住她的目光,淡淡笑道:“你是不是來看我死了沒有?”飲了端在手中的一杯酒,道:“那麼現在,你可以拍手慶幸了!”

    他乃百毒不侵之體,並未中祝玉妍附在六本《天魔策》書頁上的毒,所以他本也不知書頁上還另附有毒藥。卻是早晨小青進房中收拾時,打掃那些碎成粉末飄灑在室中的紙粉時不慎吸入了一些粉末昏倒在地,他才知祝玉妍的陰險用心。好在他金龍壺中有不少“閻王敵”薛慕華所製地解毒良丹。再加他以內力幫助驅毒,小青方才無事。

    綰綰輕聲一嘆,移步入亭,徑坐了他旁邊的石墩,拿起桌上酒壺為他斟酒,道:“沈郎莫怪,我也不知師尊在書頁上塗了毒藥。 好在你沒事。 那日師尊知道你在我身上中了'生死符'後,本要向你說明的。 誰知沈郎輕功高明。 一忽兒就飛上了天去不見踪影。 後來也要找你說明的,只是我們遍撒了人手這兩日卻都找你不到。 最後猜你會回飛馬牧場,這才找了過來。 ”

    “那書頁上塗的不止毒藥吧?”沈醉喝了杯中酒,嘆道:“姜還是老的辣呀!”

    待他將酒杯放回了桌上,綰綰又執壺為他斟酒,道:“師尊也是為防我聖門寶典外洩。 ”

    沈醉沒急著喝酒,瞧著她雙眼。道:“你卻還敢來,不怕我再擒住你,要脅你師父再交換一次嗎?”

    綰綰笑道:“我上次失手遭擒,也是我心中對沈郎存了大意,沒有及時使出兵刃。 這一回沈郎再想擒我,卻未必有那麼簡單了。 況且若我一意要逃,沈郎輕功雖高明,卻也未必就能追得上我!”

    沈醉道:“那我以'生死符'要脅。 讓你去為我偷《天魔策》,你可答應嗎?”

    綰綰搖頭道:“綰兒不能對不起師尊,恕難從命,死亦無悔。 ”

    沈醉搖頭笑道:“早知你是虛情假意,上次還說甘願付出呢?跟我做戲很有趣嗎?還請你莫要再向我證明你高深的演技了,我沒興趣陪你玩兒!”

    綰綰狡黠一笑。道:“我上次是說了甘願為沈郎付出,卻是沒答應你去偷《天魔策》呢!”端起桌上地酒杯,也不計較是沈醉所用,輕啜了一口,嘆道:“自古情義兩難全,綰兒雖喜愛沈郎,卻也不想有付師尊對我教養的恩義。 還請沈郎能夠理解,好叫沈郎知道,綰兒對你確是一片真情! ”

    沈醉想起那晚情景,綰綰確實沒有直接答應為他去偷《天魔策》。暗嘆了聲小妖女狡猾。卻也並不在意。反正他已全部記下了六本《天魔策》中地所有內容,有無書在手都一樣。不過綰綰對他的“真情”。他還是半點都不會信。不過綰綰一直堅持,抵死不改,他卻也並無良法,有些無奈地道:“算了,你去吧!”

    綰綰噘著嘴委屈道:“沈郎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沈醉起身道:“你既見了我沒事,那就該放心回去了。 天色已不晚,我也要回房休息了。 ”說罷,轉身便走。走回滴水簷前,頓住腳步轉過身,向著卻隨後跟來的綰綰問道:“你還有何事?”

    綰綰嬌柔笑道:“沒事!”

    沈醉略皺眉道:“那你跟著我做什麼?”

    綰綰無限嬌羞地低頭低聲道:“沈郎總是不信我對你的真心,綰兒想今夜便與沈郎同枕共眠,獻上自己的清白之身,這樣沈郎總肯信了吧!”她滿臉羞紅,顯得一張俏臉更是嬌豔欲滴,再加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兒,當真是誘人至極。

    沈醉卻不為所動,反大嘆道:“小姐,你不要玩我了好不好!”

    這樣一個傾國傾城嬌滴滴的大美人願自薦枕席,說不心動那是假地。只是他心動歸心動,卻也是心中警醒。魔門有不少吸陰補陽、吸陽補陰之類的功法,而他記得書中綰綰有說過在與師妃暄決戰前,必須保留純陰之質,所以綰綰這樣做實在有很大可能動機不純。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著了這小妖女的道兒,而且他也並無此心。若是以前有如此機會,便是已娶了四位嬌妻,他仗著有北冥神功這奇功在身,或也會冒險嘗此艷遇。但偏偏與四位嬌妻分隔兩個時空後,卻覺如此做當真是萬分對不起她們。

    這心理可真說有些奇怪,但他卻偏就是這番心理。或許便是那句話吧,失去的才知珍惜、才覺更加珍貴。

    綰綰低著頭偷瞧他一眼,更是嬌羞萬分地道:“人家說的是真的,沈郎為何總是不信呢!”

    沈醉道:“真也好。 假也罷,我都不需要你如此證明,請回吧!”

    綰綰喜道:“那這麼說,沈郎是信綰兒對你地真心了?”

    “好,我信了,你請回吧!”沈醉有些後悔惹上了這個小妖女。不過口頭上說一句並不會如何,打發走她才是。

    綰綰大喜。便要上前一步來投入他懷抱。

    沈醉卻輕輕一閃身讓​​過,不假辭色地道:“我信你是真心情意。 卻並不代表咱們就可如此親近。 你喜歡我是一回事,我喜歡不喜歡你卻是另一回事。 你喜歡我我阻止不了,我不喜歡你你卻也強求不得。 請回吧!”他擺手作“請”勢送客。

    綰綰收住勢子,輕咬著紅唇盯了他一會兒,收勢笑道:“沈郎那幾日不是常抱綰兒嗎,今晚卻又怎地矜持吝嗇了?”

    “今時不同往日。 ” 沈醉瞧了綰綰一陣兒,收回手道:“其實你這樣纏著我。 無非是想要我為你解了'生死符'。 我可以在這裡明確表態,只要你可保證整個陰癸派包括你在內以後不來煩我,我便可替你解掉'生死符'。 反正那六本《天魔策》已化作一堆紙粉,你們可不必擔心會外傳。 我拿到《天魔策》之後也只是粗略翻了一遍,不過並沒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所以以後也不會再打《天魔策》地主意。 ”

    “我並非是怕你們陰癸派,而且以我的本領便是你師父親自出手也奈何我不得。 我只是不想經常受到騷擾,影響我正常的生活與行事。 只要我為你解了'生死符'。 我與你們陰癸派可說兩不相欠,雙方也並未受什麼實際損失。 當然,如果你們陰癸派認為被我捉了你又以你要脅換得《天魔策》失了面子,非死要面子的話。 這番話就當我沒說過,'生死符'我也不會替你解。 這事你可回去與你師父商量,下個月你'生死符'發作來找我要解藥時。 給我答覆。 ”

    他這番話倒是入情入理,說的也是實言,卻只有一點並不盡實。那便是《天魔策》他明明已細細翻閱,以過目不忘地超強記憶力絲毫不差地記入了腦中,卻只說是粗略一翻。這自然是他要祝玉妍以為書已毀,他又是粗略一翻,自是不知其中內容,可叫她放心。如此,她才有可能看在《天魔策》未被他所得這點上答應他地條件。

    說罷,不再理會綰綰。轉身往廳中走去。剛到廳門口又聽綰綰在後叫道:“且慢!”

    “還有什麼事?”沈醉稍頓了下,還是轉身問道。

    綰綰道:“沈郎可否將我地天魔雙斬還我?”卻是沈醉自從她身上搜走天魔雙斬後便一直未還她。那天魔雙斬作為陰癸派鎮派三寶之一,自是當要追回。

    沈醉笑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已經丟了嗎?”

    綰綰氣道:“那你到底丟哪兒了?”她上次問時,沈醉說是丟後院池塘里了。結果事後,她陰癸派幾名弟子在池塘里撈了個遍,最後又將池水舀幹,淤泥清淨,卻仍是不見,顯是沈醉騙她。

    “嗯,這事留到下個月一起說吧!”沈醉說罷,往後一步退進廳中去,“啪”地一聲關了房門。

    綰綰輕咬玉牙,瞧了已關上的廳門一會兒,微“哼”一聲,恨恨一跺腳,腳尖輕點飄然而去。

    ※ ※ ※

    五日後早飯不久,沈醉正在院中亭內一邊舉杯小酌,一邊想著腦中所記的《天魔策》逐詞逐字苦思其意。想得眉頭大皺卻仍是不解其意,讓他大是頭疼。

    忽聞一人足音從院外急步而來,尋聲望向院門處時,便見一牧場戰士走進門口。見他在亭內而坐,快步而來,到得亭外,拱手道:“沈公子,大管家請您到正廳去。 ”

    “何事?”沈醉隨口問道。心中猜測,可能是關於竟陵的戰事。

    那牧場戰士笑答道:“是江都的巫尊主派人前來,大管家請您到正廳去相見!”

    “哦!”原來是揚州來人,沈醉卻是猜左了,隨著略笑了下。又猜了回巫行雲派來的是誰,便起身隨那戰士前往正廳。

    到得正廳後。便見商震正在廳中陪著三人說話。這三人一男二女,沈醉卻是只認識二女中地雲玉真。剩餘兩個年輕男女沈醉卻是從未見過,不過看這兩人所坐位置卻是尚在雲玉真上首,顯然不是雲玉真屬下。

    那男地長得瀟灑英俊、風度翩翩,卻絲亳沒有文弱之態,脊直肩張,雖是文士打扮。卻予人深諳武功的感覺。看面貌約在二十七、八年紀,只是兩鬢卻有些許星霜。雖與商震正談笑甚歡。雙目中卻不經意間透出幽鬱難解地神色。

    那女子看上去則在二十出頭年紀,乍看似乎不是長得太美,卻是因她地輪廓予人有點陽剛的味道,可是皮膚雪白裡透出健康地粉紅色,氣質高貴典雅,明眸皓齒,給人予非常獨特地氣質。看她面貌。與那男的卻是有些相似之處,不難猜到他二人乃是兄妹。

    見他進廳,廳中四人都站起身來。讓他注意到這一男一女身量都極高,尤其那女子不過比她兄長只略矮半個頭,比旁邊地雲玉真則高出了半個頭去,腿長腰細,身材凹凸有致,讓他心中讚嘆了句“真是標準的模特身材!”

    “大管家!雲幫主!”沈醉拱手向商震與雲玉真見禮。然後看著那對兄妹,向雲玉真問道:“不知這二位如何稱呼,煩請雲幫主介紹!”

    雲玉真正要介紹,那男子已含笑拱手道:“在下宋師道,見過沈兄!”指向身旁女子道:“這是捨妹宋玉致!”宋玉致隨他見禮,也道“見過沈兄! ”

    沈醉忙拱手還禮道:“原來是宋閥二公子與二小姐。 沈醉有禮了!”以他在看書時對這兄妹倆的印象,都是甚有好感,因此執禮甚恭。卻是心中奇怪,怎地“天刀”宋缺的愛子與愛女會跟雲玉真一塊兒來,難不成宋閥改支持巫行云了。

    幾人揖讓一番,沈醉亦與廳中落座。雲玉真從懷中取出封信來,雙手遞給沈醉道:“沈公子,這是尊主給您的回信!”

    沈醉接過,向四人抱歉一聲,啟信開看。不過兩頁紙。他一目十行。每頁略掃兩眼便已看完。信上內容已交待了宋師道與宋玉致來此的緣故。卻是他遣人送信回去,將如何把戰馬運回去地難題踢給巫行雲。巫行雲召人商議後,最後結果決定請宋閥幫忙運馬。

    現今江湖上,聲名最著者莫過於四姓門閥,但若論吃得開,則要數四姓中地宋家門閥。宋族乃南方勢力最大的士族,閥主“天刀”宋缺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稱。

    當年楊堅一統天下,建立大隋,因顧忌宋族的勢力,對他們採取安撫政策,封宋缺為“鎮南公”,而宋缺亦知南朝大勢已去,詐作俯首稱臣,以保家族。

    到楊廣即位,內亂外憂,朝政敗壞,叛亂四起,宋閥才再次活躍起來。天下亂勢一現,宋缺便決定趁勢而起,擁兵反隋,後在以智計聞名江湖的其弟“地劍”宋智勸服下知道隋朝氣勢仍盛,若過早舉兵,必成首先被攻擊的目標,​​故暫緩反隋,轉而從事各式暴利買賣斂財。

    其中最賺錢的一項,就是從沿海郡縣,把私鹽經長江運入內陸,謀取厚利。宋家憑其在南方的人面勢力,輕易打通所有關節,公然販運海鹽。

    雖然現下楊廣死後,天下勢力更加紛亂,宋閥卻亦藉其雄厚的實力在長江上仍是暢通無阻。沿江各勢力,見到宋家地旗幟,都不敢冒犯免致樹此強敵。用宋閥地船來往回運戰馬,實是再理想不過。當今天下,亦只有宋閥有此實力。反正宋閥是從事各種暴力買賣,只要給足了錢,談妥此事卻也是並不困難。

    巫行雲正是遣人尋著了正在沿海一帶裝運私鹽地宋師道談此事,宋師道將此事以書信回禀家中。由宋閥的二號人物“地劍”宋智親往揚州,與巫行雲談妥此事。

    最後決定,由宋師道承辦此事,將這一趟私鹽運往四川卸貨後,返航時至飛馬牧場拉回戰馬。宋玉致本是隨著宋智一齊往揚州地,後想跟來看看便也隨著宋師道一齊來此,也引為宋師道的副手幫忙,兄妹兩人齊心協力一齊辦理此事。雲玉真自是巫行雲所派,除了帶齊購買戰馬所需地金銀,到了後也引為沈醉的助手幫忙。

    除此事外,巫行雲信中還道加購三千匹戰馬,共五千匹戰馬回運。

    沈醉收了信,向宋師道笑道:“我道宋兄與舍妹為何會到這裡,卻原來如此,有勞宋兄了!只是如今商場主不在,此事卻是還得等她回來。 ”

    宋師道點頭道:“這事大管家方才便與我說了,說是商場主正帶領牧場騎兵幫助竟陵抵抗杜伏威的江淮軍攻城。 商場主以一女子之軀,非但將這偌大一個飛馬牧場管理的井井有條,還能領軍帶兵征戰沙場,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先是巫尊主,後是商場主,宋某近來連遇此等奇女子,實是幸甚,甚盼能早日得見商場主風範。 ”

    宋玉致道:“玉致也很是敬佩這二位姐姐,亦想學她二人一般做番事業。 ”轉過頭去看向雲玉真,笑道:“便是雲幫主,小妹也很敬佩呢!”

    宋師道看了宋玉致一眼,搖頭微笑,眼中滿是憐愛之色。妹妹的心思如何,他這做哥哥的自然是清楚不過。自知宋玉致並非是佩服雲玉真為人,而是佩服她以一女子之軀能夠撐起整個巨鯤幫。他這妹妹自小好強,也常想以女子之力獨撐起一片天空。只是身在宋閥,這願望卻是難於實現。尤其連婚姻都難以自主,想到妹妹婚事,不禁心中輕嘆一聲。卻旋又想到自己,想到傅君婥音容笑貌,心中感傷。

    雲玉真道:“宋小姐過譽了,玉真哪有什麼值得佩服的地方!”

    宋玉致道:“雲幫主能以弱女子之軀,撐起整個巨鯤幫,只這一點便值得人欽佩!”心中則續道:“雖然手段令人有些不齒,但你能撐下來便已是你的本事了。 身為女子,便是再有本事,有時也是不得不屈服呢!”

    雲玉真還未接言,商震已截了話頭過去,道:“有我牧場的一萬騎兵幫忙,江淮軍近來攻城已是連連失利,場主昨日飛鴿傳信,說道江淮軍連攻多日不下,已是軍心士氣低落。 又聽得消息,說是巫尊主帶兵攻打丹陽,杜伏威後院失火,料來不日當退,場主亦會在這三五日內便會帶兵而回。 請宋公子、宋小姐還有云幫主不必著急,安心在牧場靜候幾日便是。 ”

    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三人顯是知道巫行雲帶兵攻打丹陽之事,臉上並無任何意外的神色。

    沈醉卻尚是不知,看著宋師道正在猜想他與商秀珣會不會因此提前發展,聽得商震此言方才回過神來不去瞎猜想。

    五人在廳中閒聊一陣兒,到得午飯點時,商震便命人去備宴。一番賓主盡歡地午宴後,宋師道、宋玉致與雲玉真三人便隨著商震派地人去往他早已命人為各人安排好的住處休息。沈醉也徑回了他所居庭院去。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4
第五十九章 謀算劍典

    果如商秀珣信中所說,因連日強攻竟陵不下軍心渙散,又得了巫行雲派兵攻打丹陽的消息,杜伏威不日便帶了江淮軍退卻。牧場騎兵在竟陵修整兩日後,商秀珣帶兵回返飛馬牧場。

    這一日午後商震得了確切消息,商秀珣帶兵最遲會在黃昏前趕回,由西峽而入。他得了消息,便即派人下去準備迎接場主與牧場大軍事宜,又通曉了沈醉、雲玉真、宋師道、宋玉致四人知道。快傍晚時,帶人出西峽等候迎接,沈醉四人也隨他一起出外迎接。

    李秀寧等人卻是在商秀珣與沈醉等離了牧場前往竟陵不久,已向商震告辭回返關中。

    日落時分,商秀珣帶著梁治、柳宗道等人率領著牧場騎兵迎著夕陽出現在西峽谷口外的平原上。

    沈醉遠遠瞧見,卻見陣中並無寇仲與徐子陵二人,也不知他二人是仍留在竟陵還是已動身前往洛陽。瞧往商秀珣時,商秀珣迎著他目光冷淡地瞧了他一眼,便移過目光去打量商震這邊迎接隊伍中宋師道、宋玉致與雲玉真這三個生面孔。

    商震一聲令下,這邊早已準備好的樂隊立即吹打起來,鑼鼓喧天聲中,場面也立時顯得熱鬧起來。又向沈醉等人道一聲“咱們且上前迎接!”幾人點頭後,一起隨之並馬齊驅上前向商秀珣迎去。

    商秀珣亦帶領身後梁治、柳宗道等人策馬小跑奔出,後面大隊騎兵則仍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行進。

    兩方相接駐馬。商震在馬上抱拳道:“屬下歡迎場主得勝歸來!”他身後所帶地幾名下屬與兵士齊齊抱拳喊道:“歡迎場主得勝歸來!”

    沈醉四人則沒跟著一起相喊,只是見到商秀珣詢問的目光望了過來,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三人才​​一一含笑抱拳見禮。商震不待商秀珣相問,便即向她介紹三人身份。

    “原來是宋閥二公子與二小姐還有云幫主,秀珣有禮了!”得聞是“天刀”宋缺的子女,商秀珣亦是面色一動,客氣見禮。

    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三人亦客氣還禮。商震則又向三人介紹商秀珣身後的梁治、柳宗道幾位執事與商鵬、商鶴兩老人等,自又是一番熱情見禮客氣之言。

    卻是自始至終。商秀珣都沒多瞧沈醉一眼。沈醉知她還是在為綰綰之事生氣,卻也並不在意,隨著眾人談笑幾句。眾人禮畢後,便一同隨往進關樓入牧場。

    飛馬牧場這一次援兵竟陵,仗著全是騎兵的優勢,只是在城外對江淮軍的攻城進行游擊騷擾破壞,並不​​與之死戰。便是如此。卻也死傷有兩千餘人。畢竟江淮軍佔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幾倍於其,在天下各路義軍中也是精銳,戰鬥力絕非四大寇賊兵那等烏合之眾可比,又有杜伏威這等沙場經驗豐富地首領指揮。牧場騎兵雖有騎射之利,卻也難免死傷不少。

    歸來的牧場大隊騎兵之後,便是牧場戰死兵士地屍首棺木。待大隊騎兵與棺木全部進入牧場後,商秀珣向沈醉、宋師道、宋玉致、雲玉真四人言道需安排戰死者下葬、撫卹親屬及傷殘者等一應事宜。此時不能多陪,到今夜晚宴再相歡聚。隨即告罪一聲,仍命了商震代她將四人送回城堡,她則帶著幾位執事去奔忙此事。

    四人自無話說,都道了聲自當如此,便隨商震一起回城堡。還有商鵬、商鶴兩老與馥兒、小娟四人也一起同回。

    晚宴仍是在正廳舉行,眾人進廳後又是一番見禮,隨即揖讓落座。酒菜流水般送上,談笑幾句,大執事梁治向沈醉問道:“沈公子,恕老夫冒昧相問,不知公子將那陰癸派妖女如何處置了?”

    沈醉看了商秀珣一眼,見她似不在意卻是豎耳傾聽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我拿她跟陰癸派換了一樣東西。 ”看向商秀珣。道:“我當日跟場主所說往竟陵要辦之事。 便是此事,要擒了綰綰與陰癸派交換一樣東西。 得罪之處。 還請各位見諒海涵!”他說罷,向商秀珣與梁治等人抱了一揖。

    梁治還禮道:“豈敢,其實那妖女武藝高強,若非沈公子出手,我等卻也是奈何她不得。 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傷幾人。 ”

    商秀珣輕“哼”一聲,盯向沈醉道:“那不知沈公子用這妖女換了何物?”

    沈醉拱手道:“抱歉,這乃沈某私事,卻是恕難相告了,望場主見諒!”

    商秀珣又“哼”了一聲,心中很是不悅,卻又不好發作。只憤憤盯了沈醉一眼,眼光移往沈醉下首所坐的宋師道,舉杯道:“宋公子,秀珣敬你一杯!”

    “多謝場主敬酒!”宋師道含笑舉杯,與她對飲而盡。放下杯來,卻是轉向沈醉道:“沈兄,魔門中人一向睚眥必報,沈兄得罪了他們,以後卻是要小心防範他們報復。 ”

    “多謝宋兄關心!”沈醉轉過身面向宋師道,舉杯道:“我也敬宋兄一杯!”

    宋師道面前酒杯,早有身後專門服侍的婢女為他斟滿,舉起杯來,兩人相視一笑,對飲而盡。放下杯來,轉移話題,向梁治幾人問起了竟陵之戰的詳細經過。

    梁治立即​​接過了話頭,滔滔不絕講將起來,說得是口若懸河、唾屑橫飛,完全不給其他幾位參與戰事者發言的機會。不過他倒是講得很好,不但講得詳細,而且講得精彩,妙語聯珠,用詞貼切,誇張、比喻、對比等手法一一用來,讓對面的沈醉大嘆這位大執事不去當說書先生當真是可惜了。

    他講得精彩,眾人也是聽地入神。只是聽他說到誇張處時。商秀珣、柳宗道等親歷戰事者不免面帶笑意。

    一通講完,梁治剛喝了口茶潤嗓,宋玉致問道:“大執事,不知那寇仲與徐子陵如何了,怎地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寇仲與徐子陵誤打誤撞下到牧場做了大廚之事,她卻是已聽沈醉說過。本想著​​杜伏威退兵竟陵事畢後,二人會隨商秀珣等人一起回牧場。卻不想他二並未跟商秀珣同回。早想相問,卻覺會太過著相讓人看出。此時逮到機會,自是順口問出。

    梁治一口茶水嚥下,正要回答,商秀珣已代為答道:“馮老將軍請他二人多留幾日,幫他整理一些城務治安。 他二人說事了後,會往洛陽去尋他們失散的四名手下。 ”

    “哦!”宋玉致點點頭,看往商秀珣。舉杯笑道:“商場主帶兵有方,衝敵破陣,無往不利,小妹很是佩服,讓玉致也來敬你一杯!”

    “宋小姐過譽了,秀珣不敢當!” 商秀珣看了沈醉一眼,舉杯與她對飲了。

    她的戰法,其實是跟沈醉學的。便是充分發揮騎兵的機動優勢。不與敵軍主力硬抗。先於馬上來回騎射,盡量殺傷敵方兵力,然後帶兵衝擊敵方兩翼兵力薄弱處,牽著敵方的鼻子走,不與對方主力接戰,不讓對方形成合圍。在運動中殺傷消耗敵人兵力。

    想到沈醉對她的幫助,忽覺自己因綰綰那麼一件事就生人家這麼大氣很是不該,心中氣便也消了幾分。隨著眾人談笑一陣兒後,便尋了個機會向沈醉敬了杯酒,稱呼也又改回了“沈兄”。

    這一夜晚宴,賓主盡歡而散。

    隔日,沈醉與雲玉真向商秀珣商談加購三千匹戰馬之事,也是順利談妥。然後,商秀珣便安排帶他二人去牧場挑選這隨後加購地三千匹戰馬。

    有了雲玉真這巫行雲名正言順地代理人,沈醉有得可偷閒。隨著挑選了沒半個時辰。便當仁不讓地將此事全都託給了雲玉真,他自己則回了飛馬城堡去找宋師道下棋。他近來棋力漸漲。現下卻是與宋師道正好不相上下。難得棋逢對手,自是要好好廝殺磨練,因此這幾日得空便去找宋師道下棋。棋盤上拼殺爭雄之際,兩人現在關係也是大好,除了各自心底地私密事外,已可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也是物以類聚,他兩人都有些憂鬱心事。事雖不同,心性卻近,自是能湊到一起。所以兩人除了因棋相交外,卻也有此很大原因。

    復一日一早,沈醉前往找商秀珣辭別,準備前往洛陽。

    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在洛陽露面的消息,他在逃離了陰癸派眾人回飛馬牧場的那兩日間已由香玉山的情報網中獲知。本是打算故計重施,等辦完巫行雲所託之事後,便往洛陽綁架師妃暄,拿她來向慈航靜齋交換《慈航劍典》。

    但宋師道兄妹與雲玉真地到來卻讓他改變了這主意,尤其是雲玉真的到來。雲玉真作為巫行雲地正式代理人,他便可將買馬之事全部移交給雲玉真辦理,而他便可得空即往洛陽,趕在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毀了和氏璧之前,先行盜得和氏璧,然後以此璧為脅與靜齋交換《慈航劍典》。

    相比起來,自是盜璧比綁人要容易的多。至於慈航靜齋肯不肯為了這象徵皇權並可為未來皇帝爭取天下人望的傳國玉璽,而以傳齋之寶《慈航劍典》交換,他卻也不敢打十足的保票。不過一試之也並不會如何,大不了和氏璧不管用再行綁人就是。而且他也想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傳國玉璽、和氏寶璧,有此機會自然要抓住,否則遲了就要毀於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之手了。

    對於和氏璧可拓寬經脈的的作用他卻並不太在意,因他北冥神功中也有拓經洗脈之法,所以自然對和氏璧的這功用看地並不太過著緊。倒是和氏寶璧與傳國玉璽地名頭,才是吸引他的真正原因。

    “事情還沒辦完,你怎麼就要走?”聽了沈醉地辭別之言後,商秀珣輕皺秀眉問道。

    沈醉道:“這裡的事交給雲玉真辦理就可,說起來她才是巫行雲的正式代理人,我不過是閒著無事幫她忙而已。 我此去洛陽有要事要辦,趕早不趕晚,雲玉真既來,我正好將買馬地事情轉手於她。 ”這事他已向雲玉真與宋家兄妹都說過了,也提前向他三人都告了辭。雲玉真也無話可說,一力承擔下來。

    “你去洛陽有何要事?” 商秀珣撇了撇嘴,道:“不會又是什麼私事,恕難相告吧?”

    沈醉笑道:“確是私事,不過這回倒可相告。 我得了消息,'散人'寧道奇在洛陽將和氏璧交還給了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我此去洛陽便是要將此寶璧納入囊中。 ”

    商秀珣不禁面色一變,驚道:“你不要命了,惹了一個陰癸派還不夠,還要去招惹慈航淨齋與寧道奇?”

    沈醉自信笑道:“我自有應對之法,你不必擔心。 ”

    商秀珣問道:“什麼法子?”

    “佛曰:不可說!”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jksson007

LV:6 爵士

追蹤
  • 2

    主題

  • 802

    回文

  • 2

    粉絲

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