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 大唐之大醉俠 作者:傭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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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sson007 2013-6-1 11:43: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54936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4
第六十章 多情公子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到此時止,已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衝,軍事要塞。

    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超過五十里,宏偉壯觀。

    楊廣又以洛陽為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沈醉從飛馬牧場出發,經過十多天的趕路後,終於抵達洛陽。

    他從正南門定鼎門而入,望著眼前寬達百步貫通南北兩門的天街上行人如​​織,與記憶中的洛陽依稀相似,不禁心生感慨。

    洛陽城他在宋時曾來過無數次,更在洛陽購置​​有一座園林,在這裡住過許多日子,經歷過許多事情。只是此時的洛陽卻不是那時的洛陽,故地重遊,站在這四百多年前的洛陽城天街街頭,讓他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恍惚間,似覺自己仍是站在北宋時地洛陽城中。似乎照著自己的記憶去走,仍會到得自己在洛陽購置​​的那座會隱園中,而自己的四位嬌妻便正在園中等著自己歸來。

    但他知道,現在的洛陽絕不是原來那個時空的洛陽。長長嘆息一聲,隨著人流而走,打量著這時的洛陽城。

    隋唐時地洛陽實行的是嚴格地坊市分離制,坊為居民區。市則為商業交易區。建制整齊,管理嚴格。而宋時的洛陽卻是已從隋唐時期的坊市分離制嬗變成了坊市合一制。坊中居民面街而居,沿街成市,處處都顯得甚是熱鬧。

    不過熱鬧是熱鬧,但相較起隋唐時歸劃成一塊塊整整齊齊的坊市而言,宋時的坊市合一卻也顯得有些混亂。而相較起隋唐時嚴格的坊市分離管理制度而言,宋時的坊市合一卻也顯得自由寬鬆許多。

    自唐朝安史之亂起,洛陽便不斷遭到破壞。再經唐末戰亂之後。長安、洛陽兩京都遭到了毀滅性地破壞,昔日的輝煌已一去不復返。至宋哲宗時,洛陽雖在五代時期及宋朝前期都有很大重建修復,恢復不少,也仍保持了隋唐三重城之格局,但實際上已遠非現時規模可比。

    宋時,以汴梁為都,為東京。洛陽雖仍是陪都,卻是已變成了西京。而現時無論隋、唐都是以長安為都,為西京,洛陽則是東都。

    沈醉於這現時的東都洛陽城內隨意閒逛一番後,最後來到了著名的天津橋。

    天津橋是洛陽城內架在橫貫全城的洛水上最大的橋,以洛水的流水喻天上的銀河。把皇宮看成天帝地皇居“紫微宮”,橋北與皇城的端門相應,橋南與長達十里的天街相連,成為隋朝東京都城南北往來的通衢。取各“天津”,意思是天上疆界上的港,在這兒停、發駛往銀河的船。

    此時地天津橋乃是以鐵鍊聯結大船構成的浮橋,橋的南北兩端,還修建了對稱的四所重樓,為日月表勝之象。為了能使形體高大的樓船順利通過,橋還可以自由開合。據說。乃是出自於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的設計。

    不過這設計好是好。但浮橋結實耐用程度卻是不夠,遇到洛河漲水也會沖壞。唐朝建立後。曾不斷加以改建,最後於貞觀十四年間改建成為石礎橋。沈醉在宋時所見的天津橋便已是唐時改建後的石礎橋,因此現下見了眼前卻是座浮橋,不免心中大訝。

    隨即略一想便已想到定是後來改建成了石橋,微微一笑後,信步跨上了眼前這座天津橋。到得正中,移步到橋欄前轉身望向自西而來的洛水,回想起當年在洛陽時幾度攜四位嬌妻來天津橋遊玩,欣賞洛陽八景之一天津曉月美景的情景。

    這一番想,卻似渾忘了身邊事。橋上人來人往不**事,喧嘩吵鬧之聲也是充耳不聞。不覺間,頭上陽光被遮,大片烏雲飄來。不片刻,已下起了毛毛細雨,落入洛水時,在水面濺起一個個小小地漣漪。此沒彼現,環環相間。

    清涼地雨水打在臉上,也讓他從往事中回過神來。長嘆一聲,忽開口低聲輕吟:“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夏恨卻來時。 落花人**,微雨燕一起飛。 記得當年舊事,回首奈何嗟嘆。 天津橋上憶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

    吟罷略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

    這本是宋人晏幾道的一首相思詞,卻是被他篡改了幾處吟來。原詞“去年春恨卻來時”,他想到去年西湖與自己四位嬌妻被迫分離之日乃是盛夏時節,便把“春”改作了“夏”。

    後半闕原詞為“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 ”人家想一人,他卻是想四個,實在不合,便改作了“當年舊事”。 “回首奈何嗟嘆”,他現在無法回去,回想起當年事來自是仍只有徒之奈何,哀聲嘆氣。 “琵琶弦上”改作“天津橋上”,自是應現景。

    改得雖有些似是而非,卻也並無過錯。最主要是保留了這首詞中地兩個名句,便是“落花人**,微雨燕一起飛”與“當時明月夜。 曾照彩雲歸”。

    “啪!”沈醉吟罷的話音方落,便聽身後一聲輕響,一把年青男子地悅耳聲音道:“'當時明月夜,曾照彩雲歸',兄台當真是做的好詩!”說罷,又復輕聲吟道:“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夏恨卻來時。 落花人**。 微雨燕一起飛。 記得當年舊事,回首奈何嗟嘆。 天津橋上憶相思。 當時明月在。 曾照彩雲歸。 ”

    輕吟聲中,身後之人已移步到橋欄前,與沈醉相隔兩步遠並立。望著細雨濛蒙的洛水吟完,轉過頭來又用手中折扇輕敲了下手掌,向沈醉笑道:“兄台此詩對仗雖不盡工整,然意境深遠,實不可多得之佳作。 且也是別開體裁。 說不定幾年之後,便會流行於世。 ”拱手道:“在下侯希白,請教仁兄大名?”

    眼前是一位說不盡風流倜儻、文質彬彬,宛如玉樹臨風的年青英俊男子,手拿一柄折扇,動作瀟灑好看。沈醉其實已隱隱然有些猜到,聽到他報名,心道句“果然是他”。拱手笑道:“原來是'多情公子'侯希白,沈醉有禮了!”

    侯希白眼中一亮,喜道:“原來竟是沈兄,早聞沈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稍頓下。又輕聲吟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

    言罷“剎”地一聲打開了手中折扇,面向沈醉的一面畫了八個美女,各有不同神態。極盡女性妍美之姿。扇角一女卻正是“俏軍師”沈落雁。臉上神情既驚喜又落寞,非但獨特而且動人之極。侯希白看了扇上所畫的沈落雁一眼。道:“自從於落雁處聽聞沈兄此詩後,小弟便極盼能與沈兄一見,引以為友。 不想今日竟能在這天津橋上巧遇沈兄,當真可說是三生有幸!”

    沈醉客氣道:“侯兄過譽了,能在此得遇侯兄,才是沈某三生有幸!”現代、北宋加現在的隋末,說起來他可真算得是三生了。

    侯希白瀟灑一笑,合扇指著橋南地一座酒樓,道:“曾聽落雁說沈兄好酒,對面便是洛陽最有名的董家酒樓,便讓小弟做東,請沈兄入內一敘,並敬沈兄幾壇好酒。 ”

    沈醉本就是打算在天津橋轉會兒後,到董家酒樓去用晚飯。此時侯希白要掏腰包請客,他倒是並不客氣,只道了句“讓侯兄破費了!”等侯希白擺手相請時,便與他隨之並肩向董家酒樓走去。

    天上仍是細雨濛蒙,二人先前毫無遮擋在雨中而立,衣衫、頭髮本都已被雨水有些打濕。但等進入董家酒樓後,二人衣衫卻已是全部乾爽,絕無半點淋了雨地樣子。

    進得大堂,侯希白正準備找掌櫃要間包廂,便見一長得高大漂亮,風采明朗的男子迎面而來。到得二人面前,含笑拱手道:“敝主想請二位兄台移步一敘,未知可否?”

    眼前這男子二人顯然誰都不識,對望一眼後,侯希白拱手還禮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貴主又是何人?”

    龐玉仍是笑容溫和道:“在下龐玉,敝主之名此處卻是不便相告,待二位隨我至包廂一見,自會得知。 ”

    “龐玉?這名字有些耳熟!”沈醉聽得龐玉之名,腦中細思。將書中關於洛陽這段內容中出現的各人物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後,腦中一亮,已想到這人是誰。

    卻是書中李世民天策府手下諸將中,便正有一個龐玉,還曾與吐谷渾王子伏騫在這董家酒樓的梯井欄杆上交過手。當然,此時此事卻是還未發生。心道必是這人不錯,那麼他的主子不用說便是現在的大唐秦王,未來的唐太宗李世民了。對於這位開創一代大唐盛世,被無數後人稱讚,後世帝王爭相效仿地明君。眼下既有此機會,他倒是很有興趣認識一下。

    侯希白略作沉吟後,轉首向沈醉問道:“沈兄,你看如何?”

    “倒不妨一見!”沈醉笑答,向龐玉道:“請龐兄帶路!”

    “二位請隨我來!”龐玉面上一喜,轉身在前領路。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7
第六十一章 天策諸將

    李世民所訂的廂房位於董家酒樓頂層的南端,與南翼其它廂房以一個小廳分隔開來。

    當沈醉與侯希白隨著龐玉到得信道時,李世民已帶著手下天策府諸將從廂房中迎了出來。這位歷史上有貞觀之治之稱的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此時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卻已是氣度不凡。生得面貌英偉,形相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帶著身後五六人龍行虎步而來。

    他面帶溫和親切笑意,遠遠便已向著二人拱手打揖道:“在下李世民,見過二位兄台。 方才於樓上見得天津橋上二位兄颱風範,意欲一交,故特遣龐兄請二位上來一敘,若有唐突之處,還請二位兄台能夠包容一二!”

    侯希白瞧著李世民帶人而來,卻只是掃了帶頭的李世民一眼,便將眼光轉到了李世民身後所帶人中惟一的一名美麗女子身上。此女子不知是否鍾愛紅色,不但一身紅衣嬌豔似火,烏黑閃亮的秀發處也插著一朵紅白相間的簪花,左肩處亦露出一截紅絲織出來的拂塵。配合著她的冰肌玉骨,不但沒有絲毫俗氣,還出奇地顯得冷艷秀氣。

    這一大堆男人中,只有她一名女子,自是惹人注目。再加一身紅衣似火,美麗如仙,氣質獨特,更是吸引人眼球。沈醉向著李世民著意打量了兩眼,便也隨著侯希白目光瞧往了這女子。瞧她裝扮與左肩處露出的一截拂塵,不用多想便已猜到是李靖地嬌妻紅拂女。她左邊那個軒昂爽朗與她距離最近的男子。料來便應是李靖。目光從紅拂女身上移開後,沈醉也對李靖著意打量了幾眼。

    見得李世民拱手見禮說話,侯希白這才收回目光,轉眼瞧了沈醉一眼後,向李世民含笑拱手道:“原來竟是秦王殿下,久聞秦王之名,今日得見。 果是人中之龍,侯希白有禮了!”卻是方才在路上時。沈醉已以傳音入密向他告知了自己猜測。是以見果然是李世民,並無驚訝之色。

    沈醉隨著侯希白之後向李世民拱手見禮,道:“在下沈醉,見過李兄!”

    對於李世民,他並無惡感。原因是基於大多後世之人對這位一代英主唐太宗的頌讚,許多書籍、資料,連中學歷史課本在內。對李世民的功績也都是一片讚揚之聲。許多關於唐太宗的影視劇中這位君主也一向是以正面形像出現,尤其是他小時看過的一部叫做《唐太宗李世民》的電視劇,記憶尤深,對於劇中地那個角色也是十分喜愛。便是拋開這些​​不講,對於中國漫長歷史上各朝代的歷代君主而言,李世民亦是他十分敬佩欣賞地一位帝王。

    現下能跟這位未來的唐太宗稱兄道弟,他心中還頗有些引以為豪。只是他卻清楚知道,這裡並不是歷史。而只是一個小說中的世界。尤其在這世界穿越來了一位熟知歷史、武功絕頂的女強人巫行雲後,這位未來的唐太宗還能不能做成,他已是很不看好了。

    對於巫行雲能夠取得天下,他有八成的肯定。但巫行雲若要先下手為強,先一步剪除掉這未來最大的競爭者,出手擊殺李世民地話。他有九成九的肯定,李世民必死無疑。而且那一成十分之一的機會,除非是寧道奇與梵青惠聯手,整日貼身保護李世民,才有護得其周全的可能。

    想到此處,他看著李世民的眼光不禁帶了點可憐在內。心中嘆道:“李世民呀,碰上巫行雲這種超級女強人,你也只有自嘆倒霉的份兒了。 不用指望做皇帝了,能保得小命不丟那就是你天大的福份了!”

    對於沈醉的這一點點可憐眼光,李世民並未註意到。只是向二人笑道:“原來是侯兄與沈兄。 早聞二位大名,只恨無緣一見。 今日得遇。 當真是世民幸甚,請二位進內敘話!”他說罷閃身讓過,擺出請地手勢請二人入廂房。他身後的天策府諸將,也自知機的閃身往兩邊讓開道路。

    候希白還待客氣兩句,沈醉卻已當仁不讓地率先跨步而進。李世民手下有幾人面上微微變色,李世民卻是面不改色,臉上仍保持著笑容。侯希白看著沈醉背影搖頭輕笑了下,還是與李世民客氣道:“李兄請!”

    “候兄請!”

    侯希白這回不再客氣,跨步上前,李世民與他並肩而行。閃立兩邊的天策府諸將,待他二人走過後,一一轉身跟上。

    沈醉先一步進入廂房,只見足可寬鬆擺設十桌酒席的寬敞廂房內,只臨窗擺著一桌。窗外就是橫過洛陽南北,舟船往來不絕的洛河,若坐在靠窗地椅子,探頭下望便是有洛陽第一橋之稱的天津橋。他猜那個位子,便是李世民剛才所坐。

    隨即,李世民與侯希白領著身後眾人併步而入。待得眾人全部進入室內後,李世民欣然道:“讓小弟為兩位兄台引見,這位是李靖先生,不但粗通兵法,而且武藝高強。 自創'血戰十式'刀法,最利戰場衝殺,威力奇大。 ”

    李世民伸手所指的正是沈醉方才在外猜測是李靖的男子,只見他介紹的第一人就是李靖,且用“先生”的尊稱,便可知李靖在他心中所佔的份量。

    李靖跨前一步,向沈醉與侯希白二人拱手見禮,客氣道:“秦王盛讚了,李靖愧不敢當。​​ 沈兄與侯兄的大名,李靖也是早曾聽聞,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言罷,指著紅拂女道:“這位是賤內紅拂女!”

    “李夫人的武藝比之乃夫可是更見高明呢!”李靖介紹的倒極是簡單,李世民卻似嫌不夠。他話音一落便接著補充了一句,向沈、侯二人笑道。

    紅拂女亦上前一步,站於李靖身側,向二人施了一禮,道:“妾身見過二位公子!”

    對於李靖這位千古名將,沈醉也是極有好感地。仔細打量,但見他長得併不英俊。臉相粗豪,但鼻樑挺宜。額頭寬廣,雙目閃閃有神,予人既穩重又多智謀地印象。

    還有李靖的這位嬌妻,大膽開放,乃歷史上女追男地典型,同樣也是美女慧眼識英才的典型。尤其這兩位,還都是傳說中風塵三俠中的人物。今天一下便見了兩位。讓他心下甚喜,唯遺憾處便是沒能一起見到風塵三俠中的頂梁老大虯髯客。

    而原書中同樣有著一臉虯髯地吐谷渾王子伏騫,在他心中,可實是遠比不上那傳說中的虯髯客。卻是不知原書作者,創作這人物時是否是以虯髯客為原形來塑造。

    此時此景此物與這身邊地眾人,在他眼中分明都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存在。雖是虛構的小說中世界,但卻真實無比。讓他此刻忽然思考起小說作者的人物塑造與原形時,心中湧起怪異無論的感覺。暗嘆一聲。收攝心神,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與感覺,他與侯希白同時拱手向著紅拂女回了一禮。

    還禮畢,侯希白笑道:“希白也早曾聽​​聞過李夫人美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夫人之美有若傲雪紅梅。 美麗清雅,錚骨傲然。 ”

    這話若認真較起來,實有唐突之嫌。尤其第一次見面,且還是當著人家老公的面兒說。這種情況下,這話若讓另一個男地來說,被當成是調戲之言都有可能。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偏偏讓人感覺語出肺腑,完全是發自真心的誠懇讚美。讓李靖不但不為之惱,反倒覺著侯希白如此誇讚自己嬌妻,讓他也感與有榮焉。倒是被誇的紅拂女本人。除了眼中閃過一抹神采外。仍是玉容清冷。

    李世民接著介紹道:“這位是尉遲敬德兄,同樣精通兵法。 且擅使長矛鋼鞭,名震江淮。 ”

    年約二十五、六的尉遲敬德踏前一步,向二人拱手為禮。乍看下此人的體格既不高大也不魁梧,故而並不十分引人注目。可是卻能予人入目即深刻難忘的感覺,原因是他穩立如山的氣度,自帶一股殺氣騰騰的迫人氣勢,顯示出非凡地功力和氣質。而且信心十足,乃是能於千軍萬馬中視敵人如無物的猛將。

    他的臉容有種樸拙厚重的味道,但雙目精靈閃爍,使人知他絕非可以輕易相欺的人物。

    “嗯,跟過年的時候家裡貼地那門神畫上可一點兒不像!”沈醉聽聞尉遲敬德大名,仔細打量了這位後世與秦叔寶並列左右門神之位的唐朝大將軍後,還禮時心中暗道。

    尉遲敬德泰然自若地迎著他目光,微笑道:“聽聞沈兄槍法高明,前些時日助飛馬牧場與四大寇一戰,一人獨槍連挑四大賊首,一戰將這四人全部格殺於槍下,讓敬德欽佩不已。 若有機會,敬德甚想領教沈兄高明!”

    沈醉笑道:“傳聞有誤,那毛燥與曹應龍兩人其實都是斃於我掌下。 我平日應敵也是慣用空手,那日因是上戰場才挑了杆槍為利。 不過若尉遲兄非要領教我槍法,也無不可,在下隨時恭候!”

    “龐某亦曾在拳腳上下過一番功夫,平日頗為此自負。 沈兄此言,惹得龐某心癢難耐,忍不住要領教高明。 ”尉遲敬德尚未答話,那龐玉卻已上前一步含笑接過了話頭,要向沈醉挑戰。

    “好,那便請吧!”沈醉好整以暇地道。轉頭望了眼窗外的雨,發現比先前在天津橋上時已下得大了。

    李世民插言笑道:“待我介紹完畢,兩位再行切磋不遲!”說罷,指著身旁一位長得白皙清秀,文質彬彬的儒服書生道:“沈兄、侯兄,這位是長孫無忌兄,不但學識淵博,見識卓著,武功亦是不凡。 ”

    長孫無忌上前一步,拱手見禮,用著一慣的斯文語氣向二人溫和笑道:“無忌見過二位仁兄!”

    “終於介紹到你大舅子了!”沈醉心道一聲,與侯希白相視一眼,又同時還了一禮。

    剩餘的最後三人分別是羅士信、史萬寶和劉德威,均是達至精氣內蘊的高手。介紹完畢後,李世民向沈醉與龐玉道:“此次乃是切磋性質,二位點到為止即可,莫要傷了和氣!”說罷,帶著眾人往旁退開,讓開一塊有約三丈方圓的寬闊地。

    他先前在此處廂房窗口俯視見得天津橋上的沈醉與侯希白,見二人無論身形氣質俱是不凡,料非常人。便讓龐玉請他二人上來,除想認識結交外,亦是看趁機能否將二人招攬到麾下。不過他一得知了沈醉與侯希白二人身份後,心中便已知道這可能性不大。

    尤其是沈醉,與他密切注視的巫行雲勢力關係不淺。此來洛陽,八成也是為了那已傳得沸沸揚揚地和氏璧而來。若能在此時挫敗一下沈醉,那自是再好不過。便是不能,也可試出他地深淺來,好研究對策。所以對於龐玉的出言挑戰,他並沒有加以阻止,反是聽之任之。

    此其一也,其二如能挫敗沈醉,也可替妹妹李秀寧出口氣。李秀寧在飛馬牧場所遭遇地沈醉無理之事,他自是早已得知。想不到這沈醉今日又來一次,他雖不在意,卻是也不喜的。

    李世民手下這邊諸人,自是以他為尊。他即不出言攔阻,李靖等人自也是閉口不提。而另一邊與沈醉一起來的侯希白,卻是也想藉著這機會看看沈醉的深淺,自也不加阻止。

    “請吧!”沈醉與龐玉站在眾人讓出一塊寬闊地中,相隔兩丈而立。沈醉很是大方地請龐玉先出手。

    龐玉心中暗笑,要知高手過招有若下棋,先手極為重要,如若功力相若,誰搶得先手主動,往往成為決定勝敗的因素。但他知道沈醉不但挫敗過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突厥年輕高手跋鋒寒,更以一人之力於千軍成馬中格殺了四大寇,是以並不敢存絲毫大意。

    尤其對方便只是那麼隨隨便便的一立,不見任何作勢,也無任何氣勢威壓,但卻突然感覺到他整個人深沉如大海一般,讓人莫可測之。眼見得對方氣勢渾然天成,無懈可擊,反讓自己有無從下手的感覺,龐玉道一聲“得罪”後,腳下劃過丈許距離,兩手撮指成劍,左劈右刺,攻向沈醉,登時勁氣狂湧,聲勢駭人。

    場內立時生出一種慘烈的氣氛,龐玉用的雖是赤手,竟能使人生出劍刺的感覺。

    他本身雖擅於使劍,但在拳腳上卻著實下過一番苦功,創出這“太虛錯手”,將劍招融進其內,與使劍沒有什麼分別,且遠近俱宜。

    沈醉瞧得龐玉“太虛錯手”出手之勢,心道與“六脈神劍”倒是挺像。不過卻是徒具其形,未具其質,所發出的劍氣充其量只是內氣外放出的指力,哪比得了“六脈神劍”劍氣的無堅不摧,實在是差的遠了去了。

    當下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鮮花一般,臉露微笑,左手五指輕彈。無聲無息的拈花指力應指而出,兩記分射往龐玉左右手的劍訣,剩餘三指則都往龐玉胸口要穴射去。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8
第六十二章 連戰兩場

    “砰!砰!”

    兩記氣勁交擊之聲響起,龐玉被震得連退兩步。抬手一掌,將射往他胸前要穴的三道無聲無息的拈花指勁擊散。只是這一掌倉促而出,雖將這三道拈花指勁擊散,卻被反震之力震得再退三步。

    身形尚未站穩,沈醉的攻擊便已緊接而至。站在原處未動,仍是以拈花指攻擊。但見他出指輕柔無比,左手每一次彈出,都像是要彈去右手鮮花上的露珠,卻又生怕震落了花瓣,臉上則始終慈和微笑,顯得深有會心。

    這甫一接觸,龐玉便知自己攻功力不如沈醉。本應避敵鋒銳,尋隙進攻,施展避實擊虛之策,待突進得沈醉近身處,施以精妙劍招對敵。奈何沈醉的攻擊緊密相連,拈花指勁又射往他身周四處,將他周圍空間封鎖,實讓他避無可避。

    當下只得採取守勢,兩手劍指舞得密不透風,將沈醉攻擊而來的拈花指勁一一擊散絞碎。

    但他本身功力便不如沈醉,且拈花指勁又是無形無聲無息,讓人極難察覺判斷其進攻方位,非到近身處才能察覺得到。因此只堪堪化解了沈醉二十幾指後,便已是被迫得連連後退。如此打法,讓他連對手的身都近不得,當真是讓他心中鬱悶無比。略一思忖,心中嘆了一聲,叫道:“沈兄且慢!”

    沈醉聞言收手,左手垂在了身側。右手卻仍是拇指、食指輕輕搭住,保持拈花的姿勢,臉帶微笑,靜待龐玉接下之言。

    龐玉輕舒了一口氣,抱拳道:“沈兄果然武藝高強,小弟不是對手,這便認輸了!”他倒也提得起放得下。這話也是說得不卑不亢,顯得極有風度。

    李世民等人都是眼露驚色。料不到龐玉敗得連樣快。更料不到沈醉指法如此高明厲害,竟讓龐玉連身都近不得。

    沈醉右手收回垂下,道了聲“承讓!”眼光從李世民等人身上掃過,最後停駐在尉遲敬德身上,道:“擇日不如撞日,尉遲兄若要來領教,便趁此時吧!”

    “敬德正有此意!”尉遲敬德隨聲而出。來到沈醉對面站定。龐玉與他交錯而過,回到己方陣中。

    尉遲敬德右手往左腰一抹,一根混身漆黑地長鞭已到手中。鞭身有擀麵杖般粗細,鞭梢則為尖細。除手柄外整個鞭身還滿佈著吸盤似的突出小圓點,有若章魚的觸鬚一般,顯得詭異莫名。

    沈醉卻是最不喜章魚這類生物,瞧著這根鞭子,不禁眉頭微皺。

    尉遲敬德將沈醉表情瞧在眼內。卻是心下奇怪,想不明白他是何意。只道:“沈兄武藝高強,在下自知拳腳不敵,只得以擅長的兵刃請教,還請沈兄莫怪在下佔了兵刃的便宜。 ”

    沈醉略有些不耐煩,道:“你且出手便是。 ”

    尉遲敬德執鞭的右手往上微揚。鞭子像變魔術似的倏地蹬得筆直,斜上直達沈醉頭頂上空,朗聲道:“此鞭名歸藏,長兩丈三尺,請沈兄賜教。 ”

    他並沒有抖回鞭子,輕輕鬆鬆地像持著一根兩丈多長地黝黑鐵棍,教人無法相信那本是一條長鞭,只是這份持恆的內力,便已知他功力不凡。

    “歸藏,章魚還差不多!”沈醉心中咕噥了一句。卻將左手負在了身後。右手擺了個請地手勢,道:“你請先!”

    “得罪!”尉遲敬德聲落。揚起的歸藏鞭一個盤旋回了自己頭頂,然後如蟒蛇出洞一般,鞭梢帶著一溜烏光向著沈醉胸口疾點而去。

    沈醉負手而立,瞧著那鞭梢疾點而來,卻是既不封擋,亦不閃讓,仍是紋絲不動。直待得那鞭梢快點至胸口時,才突然出手如電,右手食、中兩指向著鞭梢夾去。

    那鞭卻如有生命的靈物一般,突地往回一縮躲了過去,然後又急伸而出,反向沈醉手腕打來。沈醉手腕一翻,復又伸指夾至。那鞭梢又急回躲了過去,鞘來手往,如穿梭一般幾個來回後。

    尉遲敬德見進擊不得,鞭梢一轉,向著沈醉腳腕纏繞而去。

    沈醉揮手下斬,“嗤嗤嗤”三記火焰刀氣刃脫掌而出,帶著銳嘯破空之聲,分往尉遲敬德的鞭身處斬去。只聽得“噌噌噌”三聲,尉遲敬德那如章魚觸鬚似的歸藏鞭連鞭梢在內被斬落三截在地。

    沈醉得勢不饒人,趁著尉遲敬德大驚之下,右手連揮,九記火焰刀氣刃接連脫掌而出,帶起一片銳嘯之聲。房中一片灼熱之氣,在旁觀戰的李世民、侯希白等人亦能感覺到九記火焰刀氣刃相連所發出的灼灼熱浪。但是這聲威,便已是叫人心驚。

    “噌噌”聲中,尉遲敬德地歸藏鞭被一截截斬斷,落地咚咚有聲,直斬至只剩他手中握著的那截鞭柄。

    李世民等人瞧得沈醉這般武功,皆是心中大驚。

    尉遲敬德則是瞧著滿地的一截截歸藏鞭心疼不已,這鞭他所製不易,耗費了許多功夫心血,想不到今日片刻之內便盡毀於沈醉手中,卻叫他如何不心疼。但他終是高手,心疼歸心疼,卻是不失風度,向著沈醉抱拳一禮,道:“沈兄武藝果然高強,在下也認輸了!”

    “承讓!”沈醉含笑抱拳還禮。

    尉遲敬德心下惱火,任誰都看得出沈醉是故意要毀他的歸藏鞭。复瞧了眼地下斷作數截散落一地的鞭段,沉著臉回到了己方陣中自己先前所站的位置去。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沈兄果然技藝不凡,所用武技也是令人聞所未聞,不但讓世民佩服更讓世民開了眼界。 未知沈兄剛才所用的那路指法與掌法是何武藝,如若方便的話還望沈兄告之。 ”

    “嘿,還怕你查我底嗎?你能查到可真算你本事了!”沈醉心中暗道,微微一笑,大方相告,道:“我方才所用那路指法叫做拈花指;掌法嘛,則叫做火焰刀,乃以內力凝聚成刀,可無堅不摧,實已算不得是掌法。 ”

    侯希白踱步上前,道:“提起這'拈花'二字,小弟想起一則典故。 據佛教禪宗歷來傳說,釋迦牟尼在靈山會上說法,手拈金色波羅花遍示諸眾,眾人默然不語,只迦葉尊者破顏微笑,領悟心法,自此傳下講心傳頓悟地禪宗法門。 我看沈兄方才施展之時,手呈拈花之勢,又臉帶微笑,正是'拈花微笑'之意。 料來沈兄這門'拈花指',必是出自於佛門武學。 ”

    沈醉道:“侯兄果然博學,我這路'拈花指',正是佛門武學。 ”

    侯希白道:“'火焰'亦有'光明'之意,而'光明'二字也常見於佛經之中,指佛、菩薩所發之光。 如《無量壽經》上雲:'無量壽佛威神光明最尊第一,諸佛光明所不能及';《觀無量壽經》說,阿彌陀佛有八萬四千隨形好,一一好中復有八萬四千光明,一一光明照遍十方世界,念佛眾生攝取不捨;觀世音菩薩的舉身光明中現五道眾生,大勢至菩薩的舉身光明照十方國。 沈兄這武功名之為'火焰刀',除所發刀勁灼熱外,當亦有此意。 雖無堅不摧,卻並無殺伐之氣,而有光明之像,料來也當是佛門武學,不知小弟所說然否?”

    沈醉不得不佩服侯希白的博學多識與推斷猜測,至於那火焰刀之名到底有沒有佛教光明之意,他卻是不知道了,要問只能問起名字的鳩摩智。當下只道:“侯兄所猜不錯,我這門'火焰刀'亦是出自於佛門,乃一名曰大輪明王的大賢高僧所創。 ”心道:“老鳩呀,看咱夠朋友吧,跑幾百年前宣傳你大名來了!”

    李世民道:“這樣說來,沈兄原來卻是佛門弟子了?”

    沈醉搖頭道:“非也!這兩項絕學我只是有幸學得而已,卻並非是什麼佛門弟子。 ”

    侯希白笑道:“我曾聽落雁說過沈兄自稱是逍遙派弟子。 ”

    李世民聽聞,忙在腦中搜索“逍遙派”三字,卻是並無所聞。轉眼去瞧李靖、紅拂女等人詢問,眾人也是一​​臉茫然苦思之色,顯然也是從未聽聞。因問道:“不知這逍遙派是何門何派,在下竟從未聽聞?”

    沈醉答道:“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辨,以遊無窮,是為逍遙。 ”

    李世民道:“這句話出自於莊子地《逍遙遊》,看來沈兄這門派是屬於道家門派了。 ”

    沈醉道:“非佛非道,只為逍遙。 ”

    窗外的雨下的愈發急了。此時本就已是黃昏,外面陰雨連綿,屋中更是陰暗,房中的燈籠早已點亮。

    李世民指著桌旁上首的椅子笑道:“兩位請上座,咱們邊談邊吃不遲!”

    二人隨他所指上前就座,新加的兩張椅子與兩副懷筷在龐玉下去請二人時就已備好。當下又遣人叫來了小二,吩咐將房中收拾後,又徵求二人意見,重新點了一桌酒菜。

    李世民自知招攬二人無望,卻是仍說了幾句天下大勢後,見沈醉與侯希白二人都表現的不感興趣,便再不提。只談些各地風土人情與一些風景及名勝古蹟,說些各人遊歷江湖的有趣經歷,倒也聊的甚是融洽。

    一番晚宴罷,沈醉與侯希白先行向李世民告辭,臨出門時,沈醉忽然轉過頭來向著李靖笑道:“李靖兄,你將來若生了兒子,一定要取名叫哪吒!”

    說罷與侯希白飄然而去,只留下屋內眾人一臉的愕然與紅拂女地俏臉微紅。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29
第六十三章 淨念禪院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直到凌晨方才停。

    沈醉穿著一襲淡藍輕衫,呼吸著雨後的清新空氣,策馬來到了位於洛陽城南郊野的淨念禪院。雨後的陽光顯得更加晴朗,早晨的陽光顯得勃勃而有生機。

    驅馬直至刻有“淨念禪院”四字的牌坊山門前,長而陡峭的石階在眼前直延至山頂。

    “當!當!當!”

    悠揚的鐘聲,從山上飄送下來。

    沈醉翻身下馬,將馬韁系在牌坊的左邊石柱上,抬步拾級而上。因昨夜下雨,他便將預備於昨晚進寺盜寶的計劃押後。反正只要趕在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三人還沒到洛陽前得手便是,遲上一兩日也並無所謂。

    今日白天無事,他便決定先來淨念禪院踩踩盤子。關於書中對於淨念禪院的描述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也就只記得存放和氏璧的銅殿而已。提前打探好地形,對於晚上的動手是有很大幫助的。這是他前一個時空中以無影神偷夜神龍的身份,偷千家盜百戶得出來的經驗。

    仰首上望,可見從林木間透出來的佛塔和鍾樓。

    佛塔大部份以大青石砌成,結構複雜,八角九層,四面闢門,塔身的雕刻絢麗異常,四周的​​捲門上佈滿了龍、虎、佛、菩薩、力士、伎樂、飛天等宗教物事,神采飛揚,栩栩如生。

    塔剎卻是鐵製的。有鐵鍊八條分別拉往塔頂八角。下五層地級階設於塔內,由第五層開始,卻沿塔身外檐盤旋到頂層,這種佈局在佛塔建築中實屬罕見。尤其那高大華麗的鐵剎,俊秀挺拔,突出於山林之上,宛如刺破青天。

    對於淨念禪院的富有。只從他們能建造一座全部銅製的殿宇便可看出。而這鐵製的塔剎,也已足可讓人得窺一斑。不過這淨念禪院的建築裝飾在極盡華美的佈置裡。卻仍能予人一種簡樸歸真地感覺。就像一位盛裝的美女,雖是華衣麗服,但由於不施脂粉,故可保持著麗質天生地自然美。

    誦經聲從山上的寺院內遙遙傳至,想是寺內的和尚正在做早課。

    上了七百多台階後,沈醉已能望見山頂上的第二重山門,亦即禪院正門。卻是見那兩扇大門緊閉。心下奇怪,暗道:“難道是淨念禪院在保管和氏璧期間謝絕訪客?”

    快步而上,到得大門前,伸手輕推了下,發現裡面上著門閂。顯是關閉山門,謝絕訪客。心中暗罵了一聲,看著門上方額書的“入者有緣”四字,輕嘆道:“看來老子今天是沒緣!”

    收回手左右望瞭望。一閃身到了左方不遠的一棵大樹下,往上一眼,再一騰身便已輕身而上沒進了樹冠之內。從樹頂上往寺內俯看,不由得心中驚嘆。雖已從原書中得知淨念禪院規模宏大,此時親眼所見卻仍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像。寺內建築加起來多達數百餘間,儼如一座小城。殿宇重重。氣勢宏偉。

    正對寺門地中軸線上依序建有七座大殿,第四座便是那座完全銅製的殿宇。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燦生輝,顯得金碧輝煌,極是顯眼。銅殿長寬各達三丈,高達丈半。建造這樣一座銅殿,不但需極多的金銅,還需有真正的高手巧匠才成。

    淨念禪院內主建築物都依次排列在中軸線上,以銅殿為禪院的中心,規模完整劃一。除銅殿外,所有建築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卻不知是因寺內和尚勤於打掃,還是瓦質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色最為耀眼。在陽光照射下亦是燦燦生輝。映出五光十色。

    銅殿前有一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台廣場。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地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佈著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

    其他建築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為整體,井然有序分佈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莊嚴肅穆的神聖氣象。

    沈醉緊盯著那座銅殿,盯了約有一刻鐘,卻始終見那白石廣場上並無人影出現。誦經聲仍在產不斷地響著,顯然早課仍未作完。他心中忽然一動,微微一笑後,從樹頂騰身而起,扶搖直旋上達十丈高空後。雙臂一展,向著銅殿滑翔而去。

    他施展“鵬程萬里”輕輕鬆松便從高空之上通過了從寺門處到銅殿的幾百丈距離,準確無誤地落在銅殿緊閉的殿門外。

    守衛在銅殿周邊各處掩藏的僧眾全都料不到有人竟有如此輕功,從寺外徑直便躍進了銅殿大門前。而且也未料到大白天便有人來偷和氏璧,實是出乎意料。呆了一呆方才醒悟過來,佛號四起,急掠而來。

    衣袂破空之聲,同時從四方八面傳至沈醉地耳中。

    “當!當!當!”警鐘連響。

    沈醉則已探手抓住了門上的兩個大銅環,運力一拉,殿門應手而開。卻是一股寒流迎面衝來,使他呼吸為之一頓,不過轉瞬便即沒事。他只拉開條容人通過的縫隙後,便閃身入內。

    置身殿中感覺就像進入了一個銅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個覆蓋的銅鐘內。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過萬尊銅鑄的小佛像,無一不鑄造精巧。襯託在銅鑄雕欄和無梁地殿壁之間,造成豐富的肌理,經營出一種富麗堂皇,金芒閃閃的神聖氣氛。

    殿心正中放置著一張小銅幾,銅幾後是供打坐用的蒲團。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閃爍地玉璽,正與世無爭地安然置於銅幾之上。沈醉一眼瞧見這玉璽便是心中一喜。又見得殿中除他外並無人影,更是大喜。心中暗叫了聲“運氣好!”

    反身拉上殿門,並上了門閂後,這才過去仔細打量那方玉璽。眼前這方玉璽便是春秋戰國時群雄爭相奪取,天下獨有的無價之寶,並留下了傳誦千古“完璧歸趙”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統中國地稀世奇珍和氏璧。

    但見璽上鐫雕著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卻旁缺一角,補上黃金。乃是西漢王莽篡位後,派弟王舜往長樂宮向孝元太后索討玉璽,被孝元太后怒摔地上,致摔缺了一角,王莽得後命人把缺角以黃金鑲補上去,和氏璧也因此又多添了“yu體金角”地雅名。

    門外衣袂之聲不斷響起。殿頂也不斷有輕微腳步聲響起,顯是有人上了殿頂防守。但一時之間,卻是沒有人破門而入。

    一聲佛號在門外響起,接著陰柔的聲音傳入來道:“貧僧不嗔乃本寺四大護法金剛之首,負起護寶之責,施主若肯迷途知返。 不嗔可許諾任由施主離開。 ”

    沈醉並不理會,探手抓起了几上寶璧,入手微涼。端在眼前又仔細打量幾眼後,擰開身側囊中的金龍壺蓋子,將和氏璧送入了金龍寶壺之中。

    “砰!”的一聲大響,感覺整個殿中都是一震,外面有人以掌力轟擊殿門,想擊斷門閂。不過那門閂卻甚是粗大結實,殿門開啟又是外拉式,因此外面那人這一掌雖強。卻也是未能奏效。

    “砰!”的又是一聲。殿門外一聲怒哼響起,接著一把雄厚有勁的聲音喝道:“哪裡來的狂徒。 竟敢到佛門靜地來撒野,若不立即放下寶玉,離開聖殿,休怪我不癡地降魔杖不留情。 ”

    沈醉仍是不理,將和氏璧送入金龍壺中後,又從壺中取出一頁紙來。擰上金龍壺蓋子,將這一頁紙放到小几上,拿過幾旁的一方硯台壓住。只見其上寫道:“若想取回寶璧,讓師妃暄拿《慈航劍典》來換。 ”最後落款是“取寶者沈醉”。

    這是他預備昨晚盜寶時就已準備好的,卻是現下用上。

    “砰!”又是一聲大響在殿門外傳來。

    沈醉壓好那頁紙後,已縱身掠至對面壁前。尚在半途但聽“嗤”地一聲,右手掌緣已竄出三尺火焰刀芒。落至壁前,藉著衝力,一刀便往銅壁上刺去。

    那銅壁如豆腐般一刺而入,他又摧刀連劃,幾下功夫便將這面銅壁切割出可容人通過的一道門來。只是那割下的銅壁尚還嵌在其上,並未倒下。

    “噌!”

    但聽身後殿門一聲大響,緊接著便是一陣兒“咣噹噹”震耳的金屬碰撞聲。沈醉轉身瞧去時,已見殿門上的那道門閂被人從門縫中以利器斬斷,分作兩截掉落於地。

    “咿呀”一聲,殿門被拉開,當先正中而站的是一位手持長劍身著一襲青衣儒衫,說不盡俊秀儒雅地美貌書生。

    “師妃暄!”沈醉立馬便猜到了這女扮男裝的美貌書生身份,伸手微笑打招呼道。他此時得了和氏璧,心情正好,笑得很是燦爛。

    “不知兄台如何稱呼,為何要來盜取和氏璧?”師妃暄美目流注到沈醉身上,淡淡開口問道。只是她從銅幾與沈醉雙手中都未瞧到和氏璧,而且也絲毫感應不到,更不見沈醉身上又突起處或是腰畔掛有盒子之類,不由得心中大奇,不知沈醉將和氏壁究竟藏在何處。

    師妃暄身旁站著一個高挺俊秀的和尚,看上去不會超過四十歲年紀。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上唇的弧形曲線和微作上翹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長地臉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下領寬厚,秀亮的臉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態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穿的是一襲黃色內袍,棕式外套的僧服,在身後除四大護法金剛外皆是一眾灰袍僧的襯托下,份外顯出他鶴立雞群般地超然姿態。

    沈醉瞧了一眼,便已猜到是淨念禪院地住持方丈了空。只是無論師妃暄還是了空,都未瞧見被他身形遮掩的後面銅壁已被他割開了一道門。都料他已被眾人堵在了這銅殿內,不怕被他逃走,卻也並不急著動手。

    他將目光從了空移迴轉到師妃暄身上,伸手指著銅幾,笑道:“我在几上留了字,你地問題都可從上面得到答案。 此地不宜久留,我便不跟你多聊了。 拜拜!”說罷,左手向她搖了搖。

    而他右手說話間手掌已向後對著割開的銅壁,暗運了控鶴功在手,話音一落,運力一拉,便將只略嵌著的那塊銅壁拉了下來向著師妃暄等人甩擲而去。

    銅壁急速破空,帶起凌厲呼嘯風聲,聲勢駭人。

    這座銅殿只有正面開了殿門,而除了頂壁上開了幾個通氣孔外,其餘全部是實壁。沈醉破開的屬於後壁,外面雖也有些武僧圍守,卻只是在外圍遠遠守住,以備他從銅殿衝出後從後方逃跑時圍截,哪料得他竟會從後面破壁而出。沈醉以火焰刀割壁時,他們也是並無一人注意到。

    此時見沈醉從殿中躍將出來,再從遠處趕來,卻哪還來得及。早被沈醉施展“鵬程萬里”身法,扶搖直上了二十丈高空去。殿頂上的十多名和尚發現他時,脫手向他擲出手中禪杖也已是遲了。

    他現下功力比之上次從陰癸派眾人中飛逃時又有增進,此刻全力施展已能旋身直上二十丈高空。先前從寺外來時,並非逃跑,又無高手在側,所以並不需用上全力,十丈足矣。

    師妃暄與了空從沈醉割下的破壁中先後躍出,師妃暄抬頭望著高空上的沈醉雙臂一展,向著寺院的後山峭臂滑翔而去,嘆道:“此人輕功當真是高明至極,單憑這一手輕功,便已足可獨步武林。 ”

    了空將手中從銅几上取得的沈醉留書遞到了師妃暄面前,師妃暄將手中色空劍收回背上鞘內,伸手接過,一閱下秀眉輕皺,望著已在空中變作一個小點的沈醉身影,微訝道:“他原來卻是為了《劍典》!”她本以為沈醉是哪方勢力派來盜寶之人,卻不想沈醉只是要以和氏璧來換她慈航靜齋的《慈航劍典》。

    “此人大不簡單,連我亦是看不出他的深淺。 若論單打獨鬥,恐妃暄你亦非他的對手呢!”身旁一把柔和寬厚的男音輕嘆一聲,緩緩道。

    師妃暄轉頭大驚道:“大師,你……”嘆道:“唉,都是妃暄罪過,累得大師自毀修行!”

    竟是修閉口禪的了空開口說話。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30
第六十四章 和氏寶璧

    沈醉直飛出五十里開外,在空中瞧見一個了無人跡偏僻隱秘的小山谷後,方才盤旋而下,落足於這小谷之中。

    又轉眼四面打量了下後,他從金龍壺中將剛盜得的和氏璧取了出來捧在手心再次打量。將印翻轉過來,果見底下刻著八個篆字。雖認不全,卻知必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

    此時握在手中,但覺寒中帶熱,熱中含寒,裡面似有種莫名的能量在隱隱流轉湧動。玉質更是十分特殊奇異,為他見所未見,心道果不愧是天外隕石結晶。

    而心中則是一片寧和,輕鬆寫意,暗道書中所說和氏璧有安鎮心神之效,果真是不假。

    因北冥神功中也有拓經洗脈之法且他早已曾修煉過,所以對於和氏璧可拓寬經脈的的作用他並不太在意。本打算到手後便在金龍壺裡收著,安等師妃暄的答復後再做決定。但此時將這寶璧握在手中,感受著其內湧動的莫名能量,心下卻又有些一探究竟的想法。

    暗思片刻,當下做出決定。握臂的右手輸出一道真氣,送入和氏璧內。和氏璧立時瑩亮生輝,彩光流溢。然後和氏璧便像活了過來般,放射出無與倫比的精神異力。要侵進他地腦袋和體內去。

    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紛紛呈現,一股腦兒的貫湧入腦海中,令人煩躁得幾欲瘋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夢裡。

    沈醉輸入的真氣,成功激發了和氏璧內隱藏的能量,顯露出了其狂暴的一面。

    一股難以形容地冰寒之氣,透手心而入。寒氣所到處。但覺經脈欲裂,冰寒徹骨。汗毛直豎,連氣血都似要凍結起來,眼耳口鼻像全都給封住了一般。

    當下也顧不得地下經一夜的雨淋潮濕泥濘,連忙盤膝坐下,左手亦緊貼到和氏璧上,兩手抱璧於丹田處。哪知左手一貼上去,卻是一股灼熱之氣直湧而入。熱氣到處。經脈如焚。右手如冰澆,左手如火燒,當真是讓人難受至極,痛苦不堪。

    心中暗自後悔,卻是為時已晚。要讓和氏璧地這寒熱兩股氣流收止,已是不能。以真氣相逼堵截也是阻止不住,便是想甩手扔掉手裡的和氏璧也是做不到。當下只有緊守心神,以意念引導著這一股寒流。一股熱流沿著兩手經脈向膻中氣海狂衝而去。

    兩股氣流在氣海相匯,卻是並不相撞抵消。反如有意識般相互錯開,一往左一往右旋轉開來,由慢到快,不片刻,膻中氣海內已生出一個漩渦。氣海內所存儲的北冥真氣本是平靜無波。但在這漩渦的帶動作用下也全部被攪了進來,竟讓他控制不住,被攪成了一個混沌似的大漩渦。

    兩手的寒熱兩股氣流仍是不斷的從和氏璧上潮湧而至,而且還呈有增無減之勢,龐大無匹,源源不絕。似是在這三寸見方地寶璧內,蘊含著無盡無窮的可怕能量。

    漩渦越轉越快,兩股氣流的不斷匯湧加入也讓漩渦越來越大。沈醉感覺整個胸腔似要脹裂一般,身體忽冷忽熱,比先前更加難受。想要壓制平靜。但北冥真氣卻已全部被攪進其內不受控制。整個身體內已沒一絲真氣可供他使用。

    不過內裡沒有,卻可從外提用。他現時的修煉便正是吸天地精氣入己身為用。當下不再遲疑,守住心神,溶於天地。他練功日久,溝通天地精氣已是熟稔無比。只剎那間,十二正經中已開發貫通的九條經脈上所有諸穴全部被溫潤的天地精氣由外一湧而入。剛湧入體內,卻是剎那間便被膻中氣海內的漩渦所產生的強大吸扯力一扯而入,攪混入了漩渦之內不見踪影。

    這一建立連接,天地精氣一入體內,便被快速無比地吸扯入膻中氣海。以前若小溪般地緩緩而入,在此刻變成了奔騰的急流,從一百多處的穴位源頭瘋狂地吸納天地精氣。而天地精氣何等龐大,更是源源不斷。沒過片刻,便與和氏璧上湧入的寒熱兩股洪流達到了一個平衡,渾身真氣雖仍然不受控制,卻也讓他不再忽冷忽然的那般難受了。

    而他卻不知道,在這個過程中,他地身體竟以盤膝而坐的姿勢冉冉升起,離地面約五尺左右停住,然後整個人便這樣定定地飄浮在了半空中。

    手中和氏璧地亮度不斷劇增,亮得像是一個小太陽,彩芒閃耀,詭異無比。

    在膻中氣海內急速旋轉的漩渦對天地精氣的瘋狂吸扯下,沈醉十二正經中剩餘未貫通的三條經脈剛剛練到的“手少陽三焦經”上右手無名指端的“關衝穴”突地一動,被天地精氣豁然貫通。而緊接著便是“中渚”、“陽池”、“外關”、“會宗”諸穴,竟在急短的時間內,“手少陽三焦經”上的所以穴道便全部被豁然貫​​通,加入到了瘋狂吸納天地精氣的隊列之內。

    而在“手少陽三焦經”上的所有諸穴被全部貫通後,其勢卻是不停。緊接著便是“足少陽膽經”上地穴道,也是在極短地時間內這條經脈上的所有穴道便被全部豁然貫通。而“足少陽膽經”完成後,緊接著便是十二正經中地最後一條經脈“足厥陰肝經”。

    片刻後,“足厥陰肝經”上的所有穴道也全部被開發貫通。至此,這手三陽三陰,足三陽三陰共十二條經脈,被合稱作“十二正經”的所有經脈上穴道被全部開發貫通。二百多處穴位瘋狂吸納著天地精氣。貫​​發開通穴道地勢頭,也就此止住。

    從十二正經中所有經脈諸穴上吸納的天地精氣漸漸開始壓過了和氏璧上湧入的寒熱兩股洪流,而左右兩臂上所有穴道吸入的天地精氣也在不斷沖散打亂著通過兩臂經脈而湧入的這兩股氣流。

    不知過了多久,龐大多頭的天地精氣終於將兩臂內的寒熱兩股氣流完全擊散打亂,不復先前狂猛如浪濤洶湧地衝擊之勢。而失去這最主要的兩大主流作亂,膻中氣海內地那漩渦竟也開始緩了下來。

    腦內無數的奇異景象,仍在不斷閃現。 “轟”的一下。腦中一片耀眼的光華炸開,向著廣闊的四周虛空輻射。然後腦中便出現了一張宇宙星圖。滿佈空間的各色大小星球,廣闊無盡的宇宙虛空。

    時空無限地延展著,腦中地星圖在不斷地後退變化著。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腦中的前方出現一顆蔚藍色的美麗星球,熟悉無比。作為一個從現代而來的穿越者,儘管已有了四年多時光的陌生,但他還是立馬便認出了腦中出現的這顆美麗星球是什麼。正是身處其中,人類所居住的地球。

    腦海中的地球在眼前不斷變大,最後終於遮蓋了整個視角破入大氣層內。穿透了白雲,他“看見了眼下”色彩豐富、生機勃勃地陸地。廣袤的大地,茂密高大的原始森林,蜿蜒晶亮的河流。空中飛翔著奇異的大鳥,地下奔跑著龐大的生物。

    竟然是,恐龍。沒錯。天上飛地,地下跑的,全部是他在各類書籍電影中見過的各種恐龍。只是所有的恐龍全都恐慌地瞧著天上,沒命地奔跑躲避。

    沈醉腦中出現的圖像雖然沒有聲音,但他可以想見這些史前的大型生物們那驚恐的吼叫聲。

    大地在眼前越來越近,最後“轟”地一下大震。腦中的圖像全部消失。默察體內,發現膻中氣海的漩渦竟已平復消失,膻中穴內的北冥真氣又如大海般平靜無波。不過這海,比之先前,已是大了許多。

    沈醉收功睜眼,卻忽然身子一沉往下摔去。吃驚地同時忙吸氣提身,穩穩地站在了地上。但此時,他卻更加吃驚,顯然是已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練功時地狀態。吃驚之餘,更是心喜。

    瞧往手中。只見和氏璧仍然安在。並未像原書中那般碎成一堆粉末。也不知是他只有一個人不夠毀滅這寶璧還是他中途打亂了璧內能量的繼續湧入所致,只是寶璧地光芒看上去比之先前黯淡了許多。

    而在這三寸見方的小小和氏璧內。他卻見證了一個星球從誕生到毀滅再到隕落的全過程。不過最初的那部分信息因是紛雜的一齊湧入,又正值湧入他體內的寒熱兩股氣流作亂,因此他只是緊守心神並未去注意。只有有限的幾個片斷鏡頭有印象,從這有限的幾個片斷看來,這顆星球似是一顆恆星。

    只剩最後從毀滅到隕落的那部分,他因氣海內的漩渦開始平定,這才去注意,腦內的印像也是十分清晰。想到那無盡的宇宙,浩瀚的星海,只覺心神忽然間無限擴大。

    看著手中的和氏璧,心中感慨萬千。最後嘆了一聲,將和氏璧收回了金龍壺內。又從內重新取出一襲寶藍色的絲綢長衫,換下了身上沾了泥的淡藍輕衫。

    將新衣穿戴整齊,望著早晨的陽光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氣後,他感覺到眼前的世界比之前變的清新無比,不但色彩的層次和豐富度倍增,最動人處是一眼瞥去,便似能把握到所有花草樹木每一片葉子在晨光中柔風下拂動的千姿百態。

    渾身上下,也是舒泰無比,卻並未像原書裡寇、徐、跋三人一樣出了身臭汗。不過他與三人情況也是有所不同,那三人是藉了和氏璧的異能拓經換脈,而他卻是將其中異能全部吸納入了膻中氣海。

    只是他明明感覺練功時過了好長時間,卻怎地現在還是早晨,而且好像並沒過多長時間,太陽還是在那個位置。便是再怎麼感覺錯誤,自己也絕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方才那些事的。

    稍一細想,已然明白。心道現在可能已是第二天的早晨,甚或是第三天、第四天的早晨。卻也並不覺肚餓,喝了幾口酒後,將髒衣拿到小谷東面的一處小水潭內洗涮乾淨,默運內力蒸乾。檢查一遍無污後,重新收回到了金龍壺裡的一個衣櫃內。

    他又喝了口酒後,向著身前一掌揮出。

    “砰”地一聲,在他左側三丈多遠的一株成*人手臂粗的樹木竟被他擊向前的掌力攔腰打斷。

    “白虹掌力,曲直如意。 這一手武功,終於是能用了!”沈醉望著左側被自己擊斷的樹木欣喜輕嘆道。豎掌成刀,向著身前正方平推而出。

    “嗤”地一聲,一記火焰刀氣刃脫掌而出。

    “噌”地一聲,左側那斷樹的底部又被斬斷一截,只剩矮矮的樹樁。

    “白虹掌力”本是李秋水的武功,連身為其師姐的巫行云亦是不會。卻是沈醉當年率兵攻破西夏皇宮後,在皇宮內搜尋得了李秋水的武學,因此而學得的。並將“白虹掌力”與“火焰刀”結合,創出了這可拐彎的火焰刀。

    只是這“白虹掌力”雖厲害奇妙,使用條件卻也是極高。非有一甲子的深厚純正內力,必定施展不得。便是連修煉,也是需得有這如此深的內力為基方可。

    而他經這一回的瘋狂吸納天地精氣與和氏璧內的能量,卻是終於恢復到了一甲子的功力,這才方能使用得。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30
第六十五章 懷璧其罪

    功力增加,又能夠使用出了“白虹掌力”與可同樣曲直如意的“火焰刀”,沈醉現下心情是極好。以現時的功力與各項武技,他自問便是碰上三大宗師也可與之一戰。綁架師妃暄,也自然是更加有把握。當然,如果梵青惠肯拿《慈航劍典》來換和氏璧的話,他便也用不著再費事綁人。

    腳尖輕輕一點地,騰身而起,在空中連變化了幾個瀟灑漂亮的動作後,躍出了這小山谷,然後悠悠然地踏起那“翩若驚鴻,宛若遊龍”的“凌波微步”往洛陽城而去。

    趕到離洛陽約近十里處時,卻被當前一人攔住去路。

    此人乃是一個師爺模樣的文士,十分瘦削,臉色帶著種病態的蒼白,唇上蓄了兩撇鼠須,顯得很是猥瑣。眼睛更有種不討人歡喜的黃色,眼肚浮腫,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

    怎麼看怎麼讓人生厭,但以沈醉的眼力卻可看出這討人厭傢伙是個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邊不負那種級數的,而且可以肯定這傢伙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心中嘆了句“果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後,停住了腳步。

    這病鬼模樣的中年男子大步上前,到得沈醉身前丈許而立,施禮道:“在下'病書生'京兆寧,乃知世郎府中的食客,今奉知世郎之命,想請沈公子到知世郎的座駕舟上一敘。 ”

    “嗯,有印象!”這京兆寧自報了姓名。沈醉在腦中將書中這段出場的人物略一搜索後,已然想到這人。卻是寇仲三人偷了和氏璧後,也是這傢伙代表王薄來請寇仲地,好像說的話都跟現在差不多。

    王薄這人沈醉自也知道,在反隋的各路諸侯中乃是元老級人物。大業七年,煬帝為徵高麗做準備,徵發全國兵、民數百萬。尤其是山東、河北地區遭到的破壞更為嚴重,加上水旱災荒。更是雪上加霜。王薄藉著這官逼民反的勢頭,以山東長白山為據點,發動農民起義,打響了反隋**的第一槍。並自稱“知世郎”,作《無向遼東浪死歌》為口號以號召廣大地反隋同志,當時其勢甚大,山東農民紛起響應。有誌之士皆來相投。連杜伏威、李子通等人都曾是他的手下。

    (注:王薄地長白山並非現今的東北長白山區,而是當時地山東長白山,在今山東章丘地區。 嗯,值得一提的是,這地區離水泊梁山不遠,看來一直都有造反的傳統。 )

    不過王薄已於半年前宣布放棄爭天下,但在江湖上的聲望不跌反升。擅長鞭法,被譽為天下第一用鞭高手。有“鞭王”之稱。

    原書上也有王薄插手追討和氏璧之事,這沈醉自也知道。也早預料了自己偷盜和氏璧的後果,心中早有準備,必不懼怕。現今功力高漲,又有絕技可用得,更是不怕。當下道:“抱歉。 我沒空。 知世郎若要見我,便請他自己找來就是。 ”

    沈醉如此不客氣,京兆寧不禁臉色一變,皺眉道:“公子實教在下為難。 請不到公子的大駕,回去在下如何向知世郎交待。 ”

    沈醉淡淡道:“如何交待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請讓路!”

    “沈兄可是做賊心虛,不敢​​見知世郎嗎?”京兆寧忽又笑道:“嘿,沈兄看來不知知世郎與淨念禪院地了空禪主有近五十年的交情,沈兄昨日盜寶之事,知世郎得知情況後便立即廣發武林帖予各方人馬。 說出和氏璧被盜的情況。 並明言昨夜子時前沈兄仍不歸還寶物。 他便要親自出手追討。 只是我等昨日遍尋洛陽大街小巷及方圓百里都不見沈兄踪影,看來沈兄是躲藏了起來不知這情況。 是以知世郎囑我見到沈兄仍是要先禮後兵。 若沈兄肯將和氏璧歸還,那知世郎便會為沈兄一力說情,讓淨念禪院與慈航靜齋都不再追究此事。 ”

    “禮不成便要動兵嗎?”沈醉哈哈一笑,道:“我既敢動手去偷和氏璧,你當我會把淨念禪院與慈航靜齋放在眼裡嗎?不知是你笨還是王薄笨,竟然用這等說辭,當真是可笑!”

    “有膽的便即放馬過來,看我沈醉接不接得下!”聽京兆寧說昨日,他心道自己練功果真是耗費了一日一夜的時光。

    “哈哈哈,好!沈兄果然豪氣,便讓京某先來領教!”京兆寧怒極反笑,聲落人已貼地縱掠而來,雙手一揚,化作漫天掌影,帶著寒流般的陰冷勁氣向著沈醉攻來。他心中憤怒,一出手便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勁氣四溢,勁風撲面,地下的落葉土塵皆被捲盪而起,向四外飄蕩開去。單是聲勢,便已是驚人。

    沈醉嘴角掛起絲不屑笑意,簡簡單單一掌推出,海嘯怒濤般地勁力當即從掌上狂湧而出,龐大無匹,莫然沛之,正是天山六陽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魯陽揮戈”。

    這一招他當日在邊不負從上偷襲,自己身處不利的情形下,亦將邊不負打的內腑震盪受傷。現今功力比那時大增,這一掌威力也是水漲船高,不可同日而語。

    這京兆寧功力比邊不負尚還稍遜一籌,又如何能夠接得下。但聽得“轟”然一聲大響,京兆寧慘哼一聲,口吐鮮血,帶著一溜血光,直被震飛出去了七、八丈遠外。 “叭嗒”一聲如死魚般摔到地上,雖還未死,卻已是一時半刻爬不起來。連咳了幾口鮮血,喘著粗氣強撐起身來臉帶驚恐地瞧著沈醉。他臉色本就蒼白,此時更是白得有如一張死人臉。

    沈醉移步過去,俯視著京兆寧,笑道:“回去以後。 找塊膏藥貼到右眼角下,再往頸後的衣領裡插把扇子,這樣會更像個師爺!”說罷,不理京兆寧先是錯愕後是憤怒地表情,又悠悠然地踏著“凌波微步”而去。

    “卟!”京兆寧怒氣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沈醉一走,右邊地一片樹林裡與左邊的一道土坡後十數人翻了出來。急急忙忙奔向京兆寧將他扶起。卻原來這兩邊還隱藏了不少好手,只是見得沈醉如此厲害。一招便將眾人中武功最高的京兆寧重傷,竟是沒人敢再出手。

    以沈醉耳目之靈敏,一到得這處便就發現了埋伏在兩邊的人。只是他們被駭得不出,他自省心,倒也不必將他們揪出。

    他不急不徐,踏著“凌波微步”優哉游哉而行。到望得洛陽城池,路上行人漸多。便收了“凌波緩步”,隨著三三兩兩的人群一起進了洛陽城。

    一進城門,他便感覺到周圍至少有二十道的目光在剎那間都全部凝聚到了他身上。隨即便紛紛散開,只還有幾道有意無意地盯著他。

    在天街上不過前行了十來丈,便有一輛馬車從斜刺裡忽然攔在了身前。車簾挑開,露出了沈落雁沉魚落雁般地俏臉。神色複雜地瞧了他一眼,隨即露出甜甜一笑,道:“沈兄。 好久不見了!上車來跟落雁聊兩句吧!”

    “是好久不見!”沈醉瀟灑一笑後,抬步跨上了馬車。進得車廂內坐定,向著隨後放​​下車簾的沈落雁問道:“你也是為了和氏璧而來地嗎?”

    沈落雁於他對面而坐,上下瞧了他一眼,最後盯著他的雙眼反問道:“和氏璧真地在你手上嗎?”

    沈醉找了個舒服​​地姿勢靠在車壁上,解下腰間酒葫蘆來喝了口酒。道:“不錯,正在我手中。 ”

    沈落雁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你既然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回來!昨日淨念禪院失寶的消息傳遍洛陽時,各方勢力都在大街小巷城裡城外地找你,差點便將洛陽給翻了過來,卻仍連你的影子都見不到。 所有人都認定你已是攜寶遠遁放棄在洛陽尋你了,誰知你消失一天一夜又跑了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回來等於是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不見得吧!”沈醉笑道:“我要想走誰也攔不住我。 寧道奇也不能。 我在洛陽還有事。 哪會這樣便走。 消失了一日一夜,只是我找了個隱秘地方研究了下和氏璧。 誰知太投入,一晃兒就是一日夜功夫過去了。 ”

    沈落雁又上下瞧著他,道:“看來你是研究和氏璧有得,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不過我勸你還是勿要如此自大,寧道奇成名幾十年,向為中原武林第一人,位列三大宗師,豈是幸至。 ”

    沈醉撩起窗簾望了眼車外地街景,轉過來道:“我非是自大,若比武較技,我自問仍不是他的對手。 但我若要成心逃跑,他卻也奈何我不得。 ”

    沈落雁順著他撩起的窗簾也望了眼窗外,轉了話題淡淡道:“你知否王薄和了空有近五十年的交情,昨日是由他發武林帖予各方人馬,說出和氏璧被盜的情況。 並明言若昨夜子時前你仍不歸還寶物,他將不擇手段置你於死地。 現時辰早過,你可說已成武林公敵。 找你的人中將包括師妃暄和寧道奇,正邪兩道最有實力的頂尖門派都成了你的大仇家。 ”

    沈醉喝了口酒,看著沈落雁一雙美眸笑道:“你可說地誇大了吧,我剛才還在城外遇見王薄手下的'病書生'京兆寧,說我若昨夜子時前不將和氏璧歸還,王薄會親自出手來向我追討,可沒說要不擇手段置我於死地。 即便是現在早過了昨夜子時,那京兆寧見了我也沒立馬動手。 還說我只要將和氏璧歸還,王薄就會替我說情,讓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都不再追究此事。 ”

    沈落雁正要說話,忽然前面的駕車的車夫叫了聲“小姐”,伸手送進一個小竹筒來。沈落雁瞧了眼沈醉,伸手接過,打開竹筒抽出一個小紙捲來。展開一閱,忽然“卟哧”一笑,笑意盈盈地斜了沈醉一眼,道:“人家王薄這麼好心要替你說項。 你卻將人家的手下一掌打了個半死。 知世郎可真是好心沒好報呢!”又道:“那京兆寧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地高手,卻不想被你一掌就打了個半死,看來你於和氏璧裡得到地好處不是一點半點呢!”

    那竹筒裡紙捲上的消息顯然便是此事,沈醉不禁驚嘆沈落雁的消息靈通。這才發生了沒隔多久的事,她這麼快便就知道了。驚嘆了一回,卻也不去深究,只笑道:“也是京兆寧跟我說的先禮後兵。 談不攏自然就是開打,他技不如人卻也怨不得誰!”

    沈落雁收了笑容。道:“你這一回可是令王薄大失了顏面,單就此事,他也必不會輕饒於你。 ”

    沈醉靠壁喝酒,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顯然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又挑簾望了眼窗外,道:“你這馬車是準備要去哪兒?”

    沈落雁不答,卻問道:“你偷和氏璧是不是為了你那位巫行雲尊主?”

    沈醉道:“不是。 ”心中則想道若是梵青惠不肯拿劍典換和氏璧地話。那這和氏璧倒也可做個人情送給巫行雲。有四個多月不見了,不知她現在如何?

    作為以前就相識,又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同伴。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巫行雲是他最親密地人。

    沈落雁沒好氣的道:“不是那是為了什麼?和氏璧本身雖是古往今來最有名氣地寶玉,但它地真正價值卻在其歷史意義和象徵。 巫行雲想要做女皇帝,自然也是需要。 不過和氏璧雖誰都想得到,但卻絕不是可下手去偷的東西。 兼且此玉原是由最得天下人尊敬地寧道奇所保管。 再由他交給代表白道武林的師妃暄,只有不要命地瘋子才會去偷奪。 你究竟是否真個明白?只有當師妃暄正式把和氏璧交給你,和氏璧才能發揮它的真正作用。 ”

    沈醉搖頭道:“這話我不敢苟同,什麼最得天下人尊敬的寧道奇,一個老道士有什麼值得尊敬的,起碼我就不尊敬。 又是什麼只有師妃暄正式的交給。 和氏璧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一個留了頭髮的尼姑,憑什麼就只有她正式交給,和氏璧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難道秦始皇、漢高祖的和氏璧也是她交給的,她有什麼資格?我看你也未免把她看得太高了吧!”

    沈落雁有些呆愕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又是“卟哧”一笑,道:“我不過就是這麼一說,你又何必這麼較真呢!”

    沈醉喝了口酒,道:“哦,你是故意說地這麼嚴重,想讓我覺著偷來的和氏璧沒用。 好吧。 我告訴你我的理由。 其一我是想以和氏璧來換慈航靜齋的《慈航劍典》;二則連寧道奇這等高人也要藉和氏璧參悟。 我自也是想弄來研究研究;三便是它的歷史意義及象徵,若是前兩點都沒用。 我才會把它送巫行雲發揮其像徵作用。 若連這點也沒用,那我會把它當一件珍貴的美玉古懂來收藏。 ”

    “所以,除非梵青惠肯拿《慈航劍典》來交換。 否則,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把和氏璧交出來地。 當然,如果你能拿到《慈航劍典》來跟我交換的話,我也會豪不猶豫的將和氏璧給你。 ”

    聽到最後這句,沈落雁不禁露出一個苦笑。然後略皺秀眉道:“想要慈航靜齋拿歷代相傳的鎮派劍典來換,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

    “我目前便正在等師妃暄的答覆。 若此計不行的話,我還另有第二套計劃。 ”沈醉收了酒葫蘆,道:“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要先走了!後會有期!”

    說罷,便要起身掀簾而出。

    沈落雁拉住他手臂,告誡道:“你千萬不要低估師妃暄,她可能是繼寧道奇後中原武林最出類拔萃的武學大宗師。 ”

    “這個我自省得,多謝落雁關心,哥哥去也!”沈醉言罷哈哈一笑,一挑車簾閃身而出。

    沈落雁緊跟而出目送他離去,卻是見他已混進了人群中,三轉兩轉便已是不見了踪影。

    “哥哥?”沈落雁輕聲一笑,復又嘆了一聲,縮身回了車中。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31
第六十六章 鞭王慘敗

    沈醉剛走出沒多遠,卻忽然又有一輛馬車趕了過來攔在他身前。車簾挑開,裡面竟也是名美女,且不遜於沈落雁的美色。年在二十許間,頭挽高髻,玉臉如花,體態娉婷,極具風韻。

    不過這名美麗女子沈醉卻是並不認識,而且也從未曾見過。正從腦中原書記憶裡洛陽這一段出現的所有女子中搜索猜測眼前這女子身份時,女子已盈盈一笑,嬌聲開口道:“沈公子請上車,奴家是尊主派來的!”

    “原來是巫行雲派來的,難道她也到洛陽了嗎?”沈醉心中沉吟,卻並不全然相信,只道:“有何為證?”

    女子左右瞧了一眼,道:“街上耳目眾多,公子還是請先上車來再行驗過不遲。 ”

    她說的在理,沈醉雖有疑慮,卻是仗著藝高人膽大。微微一笑,抬步上車。與她交錯而過進入車廂時,她也並未借兩人貼身相近的良機出手,讓沈醉心中又多信了幾分。

    進入車廂坐定,女子隨後放下車簾進來,伸手拋過一面掌心大小的金牌,然後於他對面而坐。

    沈醉伸手接過,只見上面雕著一頭猛鷲,昂首蹲踞,神態威猛,旁以雲紋相飾。正是巫行雲以前靈鷲宮的靈鷲標識,他早曾識得。雖不排除造假或是搶得,他當下卻已是再又多信了幾分。將手中令牌交還,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以前在揚州時未曾見過呢?”

    女子接過令牌,施禮笑道:“奴家謝玉菁,乃是尊主派在洛陽主管情報之事的,見過公子!奴家是新近才投效尊主地,那時公子已去了飛馬牧場,自是不曾相識。 ”

    “謝玉菁!”沈醉在腦中重複了一遍,卻覺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原書裡曾出場過,只是一時卻想不起來。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尊主也來洛陽了嗎?”

    “沒有。 ”謝玉菁搖頭道:“尊主日前剛帶兵攻下了樑都,目前正在樑都城內。 公子昨日盜玉之事,我已飛鴿傳書於尊主知曉,尊主要我密切關注,隨時報告公子的消息與洛陽局勢,並要我盡己所能全力相助於公子。 公子消失一日一夜,我本道公子早已攜寶遠遁。 卻不知公子因何又返回洛陽?”

    沈醉道:“我在洛陽尚有事要辦,消失一日夜只是在城外尋了個隱秘地研究下和氏璧,並未走。 ”

    他從飛馬牧場出發時,巫行雲仍在帶兵攻打丹陽。半路上便已聽說巫行雲已親自出手擊殺了輔公佑與左遊仙攻破丹陽,正與救援不及,隨後趕來的杜伏威對峙,不想這麼快又打到了河南境內的樑都。

    而樑都他記得原書中正是寇仲起家的第一個據點,心中嘆道:“出了巫行雲這強人。 寇仲看來多半是沒戲了。若再被我先取了楊公寶庫,那他就真是希望渺茫了!”

    隨著丹陽被攻占,巫行雲業已據有江蘇全境。東到大海,西插入了安徽境內,佔有鍾離郡;南則已打到餘杭,逼得沈法興不斷龜縮;北則到樑都、微山湖一帶。從攻下揚州開始。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打下了這偌大地盤。不得不說是發展迅速,讓全天下都為之矚目。

    謝玉菁道:“公子難道不知你現下已是武林公敵,洛陽的各方勢力隨時都有可能向你出手,實是危險重重,步步兇機。 卻不知公子究因何事,非要不顧危險留在洛陽?”

    沈醉道:“此事是我私事,謝姑娘不必過問。 洛陽城地凶險,我也盡可應付得來。 你不必牽扯其中,免得因我受連累,而影響了你的主要工作。”

    謝玉菁為難道:“尊主曾囑我盡己所能相助於公子。 玉菁怎能見公子置於險中而不顧。 若教尊主知曉。 定會責罰於我。 且目下來說,公子地事便是我最重要的事。 ”

    沈醉知巫行雲責罰甚重。嘆道:“好吧,你暗中相助即可。 莫要讓人發現你我的關係,也不要再與我碰頭了。 我先走了!”

    說罷也不待謝玉菁作答,一挑車簾便已閃身而出。不片刻,又已消沒在人群中。

    ※ ※ ※

    沈醉一日一夜粒米未進,雖仍不覺肚中飢餓,卻是想去吃些東西,也找個地方坐下來安等著前來找事的人。與其在街上被人截來截去,不如找個地頭安靜等候,也算佔個主場。

    他此時是誰也不怕,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就打一雙。便是寧道奇親來,他也是照打不誤。當然,打不過還是要見機開溜的。

    沿著天街往董家酒樓而行,快到天津橋時,卻見路上行人漸稀。而到見得天津橋時,天街上已是不見半個人影。只橋頭一人負手而立,正側對著他,望著橋下的洛水。而除此人外,整個寬長的天津橋上也是不見半個人影。

    這人身材修長,腰板筆直,從半邊側臉上相瞧,可見他唇上蓄著短髭,臉上有種曾經歷過長期艱苦歲月磨練出來地風霜感覺,鬢角有些花白,看上去約在五十許間。

    沈醉明知這人乃是衝著他而來,卻是不聞不問,掃了一眼,便當看不見眼前異象,如同平常一般腳步不停閑庭信步向著橋上走去。那人面向左,他便靠右側而行,避過了這人去,走上橋頭。然後從他背後而過,走在橋上徑往對面的董家酒樓行去。

    錯身而過行出一丈遠去,那人終於忍不住,一陣兒洪亮震耳的笑聲出口,轉過身來,面向沈醉道:“沈公子果然不凡!”

    “比你裝高人不凡!”沈醉心中暗道一句,微微一笑。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這人,道:“你有何指教?”

    面對這人正面,才見他那張頗有風霜的臉原來很是清俊,雙目精光爍爍,深邃嚴肅得令人害怕,與他臉上掛著地笑意顯得格格不入,形成極其怪異的​​特​​別風格。

    他仍是負手傲然而立。盯著沈醉雙眼道:“本人王薄。 ”

    沈醉笑道:“原來是知世郎,知世郎若是來替了空追討和氏璧。 便請免談。 若是來替下屬討公道,便請動手就是,在下接著。 ”

    王薄又是一陣兒長笑出口,笑罷道:“沈公子看起來並不像愚蠢之人,為何竟不知如此搶得和氏璧,實是得物無所用,對你更是有害無利。 ”

    沈醉笑道:“怎會無用?便是再不濟這和氏璧也是千古異寶、傳國玉璽。 我就是把它當作珍貴的寶物來收藏,也是人生一大得意事。 沒事時拿出來把玩觀賞,也會是賞心悅目、心情愉悅。 怎會有害而無利?在我瞧來,實是利多多而無一害。 ”

    王薄冷笑一聲,道:“但若為此物丟了性命,豈非是有害無利。 ”

    沈醉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知世郎若非眼瞎了,便應見到我仍是活的好好地。 ”

    “好膽!”王薄斷喝一聲。雙目精芒暴漲,沉聲道:“單沖你此言,王某人便要出手教訓你。 ”

    他一聲斷喝之後,氣勢便不斷積蓄。話音一落,已是氣勢高漲。腳踏奇步,倏忽間閃到沈醉右側。右手伸出,袖內飛出一截白色的影子,以波浪似的怪異路線,點向沈醉右頸側,迅若靈蛇,且像可隨時改變方向,含蘊著詭毒奇幻,莫可抗禦地霸道威勢。

    一時勁氣侵迫,寒意大作。

    王薄早從京兆寧口中知道沈醉厲害,不敢託大。一出手便是他仗之成名的定世鞭。

    沈醉雙手連劈。 “哧哧”聲中,三十六記火焰刀氣刃匯成一片刀網帶著一股灼灼熱浪向著王薄罩去。

    他此時功力高漲。一掌已能同時劈出六記火焰刀。三十六記,不過左右手各劈三下而已。飛至中途,刀網忽然一亂,銳嘯聲大作。這三十六記火焰刀氣刃亂飛開來,有地向下劈去,有地向上劈去,有的從左繞過來劈至,有的從右繞過來劈至,還有的繞到背後、頭頂劈至。

    反正沈醉這三十六記結合了白虹掌力的火焰刀,當時便將王薄包圍,從四面八方向他一齊攻至。

    這一片刀網破空銳嘯飛來,王薄便已是大驚。待得刀網一亂,氣刃四面齊飛將他整個包圍時,更是大驚失色。哪還顧得上攻擊,左​​袖中定世鞭也已滑袖而出。當下雙鞭齊舞,將自己從頭到腳團團護住,有若兩條白蛇護身飛舞。

    “砰砰砰……”

    氣勁爆破之聲連響,密集如雨,有若點爆竹般。

    這王薄成名幾十年,功力非同小可,又有鞭王之稱,鞭法更是精湛,竟能守住周身將這齊攻而來的火焰刀氣刃連連擊破。

    也是沈醉一掌連劈六刀,勁力自然分散,不如全力單劈一刀來地凝聚、鋒銳、凌利。非是他不知此理,有意賣弄,而是他要驗證自己對於真氣的精微控制。

    六刀比之一刀自是更加難以控制,而他這六刀又要設定每一刀的進攻路繞,且同時進行。連劈六刀,共計六六三十六刀,三十六條攻擊路線,從設定到實施,於剎那間完成,更是難上加難。對於體內真氣的變化、速度、反應,都有極高地要求。

    “唉!”他嘆了口氣,這三十六刀雖然總體上達到了要求,卻是有十幾刀地方向出現了偏差,顯然是他控制不到家。

    右手左一揮右一揮,兩記更加凝聚鋒利的火焰刀氣刃脫掌而出。速度極快,後發先至,破入了王薄地鞭影中。但聽得“噌噌”兩聲,王薄地兩條定世鞭雖非凡物,卻仍是被從中斬斷。

    而先前那三十六記火焰刀氣刃則尚有十幾記未被王薄擊破,趁著王薄定世鞭被斬斷,鞭影一散的同時一齊攻至。王薄揮舞著兩條斷鞭連擋了幾下,卻仍不免挨了幾刀,悶哼連連。

    待得氣刃、鞭影全部消去,王薄衣衫已是破碎凌亂,身上前後左右皆現出幾道血痕,顯得很是狼狽。

    此時,他可說已是落敗。只是他成名幾十年的人物,卻敗於這麼一個後生小輩之手,且是幾乎一招落敗。便是他心性再好,又如何能夠忍下。當下是惱羞成怒,怒髮如狂,正要不顧一切再行出手。

    卻是“呼”地一聲,身前狂風怒吼,排山倒海般的勁力呼嘯而來,使得呼吸都為之一窒。

    他要不顧一切出手,沈醉卻也是毫不留手。一招“魯陽揮戈”,雙掌齊出,比之對付京兆寧的那一掌勁力更是倍增。

    王薄已是避之不及,心中大驚的同時,也是雙掌齊出。推出了凝聚起全身功力地兩掌,“轟”然一聲大響,有若雷鳴海嘯,連整個天津橋都被震的晃了一下。

    王薄一聲慘哼,口吐鮮血被擊飛出去。他先前移到沈醉右側,已是背對橋欄。這一被擊飛出去,卻是直飛出了橋去。飛出十丈遠外,“卟咚”一聲,掉入下方的洛水。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32
第六十七章 影子刺客

    “呼!”沈醉輕吐出一口濁氣,面上閃過絲潮紅。

    王薄畢竟成名幾十年,功力深厚,他現在的功力與之相比其實不差彷彿。能將其擊傷,完全是佔了招勢之利。

    “魯陽揮戈”這一招看似簡單,實則真氣在身體經脈內進行了數次的循環壯大,能讓掌力發揮出比簡單直接推出一掌至少強一倍的威力。而在特定的經脈穴位路線間循環的次數越多,掌力可發揮的危力也就越大。當然,發一招所需要的時間也會相應增加。

    這一招,體現的並非是變化,而是力量的強化與疊加。整體而言,“天山六陽掌”這套掌法,所有招式也都並非以變化見長。招式看起來都是簡簡單單,沒什麼變化玄妙,動作繁複。不過“天山六陽掌”本也不是講招式變化精妙的,而是講究內力的運用與變化。外表雖看起來簡簡單單一掌,實則在內裡不知經過了多少複雜玄妙的變化。

    像“鳳鳴朝陽”這一招,講的是掌力的凝實聚集。普通一掌擊出,掌力多會擴散。聚離越遠,掌力也越加分散。如此,打擊到敵人的力度比之你實際使出的力度便會大打折扣,達不到最佳的應用效果。而以“鳳鳴朝陽”這一招的特殊運氣之法,便可使內力凝聚。如鳳喙一般,凝聚成點擊出,非但不會使掌力擴散浪費,且會加大打擊效果。

    而這則只是基礎運用,還有變化是講的以一生多。便如火焰刀一般,一掌可同時砍出最多九記氣刃。而“鳳鳴朝陽”這一招地變化也是如此,可一掌同時擊出數股掌力,最多卻也是九股,最高的變化便稱做“九鳳朝陽”。

    而“陽關三疊”是講掌力的層次變化,“陽奉陰違”則是講陰陽虛實變化等不一而足。

    這一記對掌,沈醉雖將王薄擊飛擊傷。但兩股強勁掌力相撞產生的反震之力也是極大。若非他北冥神功可吸化反震之力,怕是他也會吐血受傷。但儘管如此。反震之力仍是太過強大,以他現在的功底也不能一瞬間全部吸化。還是被剩餘的那點給震得內腑震盪,膻中氣海有些翻騰。

    而這也可看出王薄的掌力之強勁凝實,因若相差太多地話,便會被“魯陽揮戈”這一掌的強勁掌力直接擊散,不會產生相撞地反震之力。

    他敗的如此快,一則是因料不到沈醉的武技奇特又凌厲異常、變化奇妙。難免讓他有些難於應付,措手不及;二則是因沈醉開始對他的不理不睬態度,實已讓他在心理上落了下風。而其後更又在言語上落了下風,至被沈醉激怒,讓他失去了冷靜的對戰心態,出手便也因此打了折扣。雖他已極力冷靜,克制怒氣,卻顯然未能一時奏效。

    以沈醉現時高漲的功力。綜合實力上本就已高出了他。再加沈醉又有幾手這時空中人所未聞的奇妙厲害絕技,而他又失了冷靜,故而導致了這場慘敗。

    沈醉一口濁氣將要吐盡時,倏忽間,變化陡生。

    “嗤嗤”聲響中,身後傳來利器破空地銳嘯聲響。

    聽聲便知其勁甚疾。沈醉頓住呼吸,反手一掌拍出,同時矮身右腿帶著剛猛的勁力來了一記貼地大旋掃。

    “砰砰砰”,身後傳來幾聲勁氣交擊聲。

    沈醉貼地旋掃的同時,已帶轉過了身軀。眼光往先前的後方一掃,卻見右腿這一記旋掃未掃中目標只掃起地下一片塵土的眼前灰濛蒙一片並無人影。

    正要轉頭搜索時,左側的視線死角處突然間一點劍芒亮起,向著他急速刺來。無堅不摧的劍氣,透過長劍侵來,切割壓迫著周遭的空氣。使方圓丈許內幾變為真空地帶。

    而沈醉此時則尚未站直身軀。只起到半截,很不利於出招。當下身子一側傾倒。身體一繃直,整個人側身幾乎貼著地向右方急速滑去。雙手也不閒著,“哧哧哧”一記記火焰刀氣刃脫掌而出變幻著詭異路繞向著緊追而來地敵手激射而去。

    與此同時,他已看清了偷襲來犯的敵手。那人一身黑色,從頭到腳都包了起來。身穿黑色的緊身夜行衣,頭上罩著一隻黑色頭罩,只露出精光閃閃的兩隻眼洞。

    “影子刺客楊虛彥!”

    沈醉於剎那間已猜到了來犯敵人的身份。

    楊虛彥早已隱伏在側,全程目睹了沈醉剛才與王薄的那一戰。見識了沈醉火焰刀地厲害,並不硬擋其鋒,閃身躲避過幾記氣刃。帶著一溜黑影縱身斜射向橋欄,在欄杆上借力一點,折射向沈醉。人與劍成一條直線,急刺而來。

    楊虛彥的幻影劍法,可讓劍氣對人眼生出壓力,使人爭目如盲,錯覺叢生。

    但沈醉所練北冥神功非同凡響,那一點壓力自被北冥神功吸化,讓他毫不受影響。眼見到得楊虛彥挺劍急刺而來,眨眼便至。他貼地急掠的身影突地加速,“嗖”地一聲,帶著一溜藍影直射到了橋頭。躲過了楊虛彥的這一劍,挺身站起。

    楊虛彥不禁得大吃一驚,沈醉的“無影千幻”當真與他學自石之軒的“幻魔身法”極其相似,連他都差點認錯。好在他細辨之下,終認出只是相似,並非相同。

    便在他吃這一驚緩得一緩的同時,沈醉一招“鳳鳴朝陽”已隔空出手。清越鳳鳴般的嘯聲直震天際,這回並非一聲,而是九聲同發,正是這一招中變化最厲害的一式“九鳳朝陽”。且經他以“白虹掌力”揉合相溶,這一式“九鳳朝陽”也有了“白虹掌力”的特性。

    九股如展翅鳳凰般地凝實勁氣。飛到楊虛彥身前,忽地一散,從四面上下將尚在空中地楊虛彥團團圍住往中齊壓而來。

    楊虛彥身處空中,無處借力,躲避不開。冷喝一聲,疾射的身子突地停住,並保持原勢滯停於空中一剎。隨即千萬道劍芒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上下八方暴射開來。有若一團暴炸地劍球。

    勁氣交擊之聲,爆竹般響起。

    “卟!”

    掌力劍芒消散。楊虛彥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嘴前的面罩。將要落地,但腳尖尚未沾地時,眼前藍影一閃,沈醉手中冒出三尺火焰刀芒向他疾劈而至。

    楊虛彥強提一口真氣,壓下傷勢。長劍流光一轉,劍尖如一點流星般疾點在了刀芒上。

    “叮”的一聲脆響。楊虛彥口噴鮮血借力向後彈射出去。

    沈醉刀勢略一頓,复展開身法向著楊虛彥急追而去。

    楊虛彥終於腳踏實地,只是氣還未來得及喘一口,便見得沈醉帶著身後一溜殘影急追而來,眨眼已至身前,一刀砍下。

    楊虛彥已身受重傷,哪還敢再與沈醉硬碰,此時只求全身而退。沈醉已迫近身來。左右相避已是不及,只得腳尖一點地面,往後疾退。

    沈醉緊追不捨。

    兩人只差一步之遙,一個急退,一個緊追。但見天津橋上一條黑影一條藍影皆拖著殘影尾芒,以前後相追之勢。如慧星飛掠般,眨眼間便掠過了百多丈長的天津橋。

    “叮!”

    楊虛彥眼見自己傲人地身法在沈醉面前已是無用,且被漸漸迫近,只得再強提真氣,運劍封架。

    “嘣”的一聲,長劍碎裂作無數片。楊虛彥又是“卟”地一口鮮血噴出,甩手向沈醉擲出劍柄,向後上方疾射而出。

    沈醉偏頭躲過劍柄,腳尖一點地,又是緊追而上。

    楊虛彥一個翻身。忽地將一件黑袍向著緊追而上地沈醉當頭罩下。

    沈醉手中火焰刀輕輕一劃。那黑袍便變作兩半飄落下去,而楊虛彥的身影已消沒於董家酒樓的樓頂之上。

    沈醉上了樓頂。四面掃視搜索,皆未發現楊虛彥的身影。嘆了一聲,收了掌上的火焰刀氣刃,直接飄落於董家酒樓的後院中。

    “沈公子有何吩咐?”方一落地,董家酒樓的大胖子老闆董方便已從前廳奔出,一臉和氣地笑呵呵拱手打揖。

    他乃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天津橋上的那兩戰,他方才在樓裡也是瞧的清清楚楚,曉得沈醉的本領實力。雖說沈醉現下是整個洛陽武林的公敵,他卻也不會輕易得罪。

    沈醉從錢袋中掏出錠黃金,遞給董方,道:“頂層的南廂房,點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儘管上。 ”

    董方笑mimi伸手接過,吩咐了一名隨過來地小二去廚房報菜,他則親自領著沈醉往頂樓的南廂房而去。

    到得南廂房後,沈醉將董方打發走。踱步到窗前望了眼窗外的天津橋與洛水,輕呼了口氣,坐下來閉目調息。

    無論火焰刀還是天山六陽掌,都是很消耗內力的武功。雖他內力已達生生不息的地步,此番連戰兩場,還是很消耗了一部分。

    片刻後,輕吐出口濁氣,已是調理恢復。

    不多久,各色美味菜餚流水般送上。

    沈醉一邊飲酒小酌一邊食用美味佳餚,待吃了個半飽時,房門忽然間被敲響。停住筷子,略皺眉轉向房門,道了聲“請進!”

    一人推門而入,卻是曾相識過一場的劉黑闥。他面帶親切笑容,拱手道:“沈兄,可打擾到你用飯?”

    沈醉拱手還了一禮,指著對面椅子,道:“原來是劉兄,快請入座。 我點地菜很多,一起用些!”

    桌上有筷筒,他抽出一雙放到了對面的桌面上。酒杯也有多餘,他翻起一隻酒杯,放到筷旁,並提壺斟了一杯酒。

    劉黑闥掩上房門,徑直過來坐下,問道:“和氏璧真是沈兄偷的嗎?”

    “不錯。 ”沈醉微微一笑,道:“不過用'偷'字有些不太合適,我可是光天化日下光明正大地從淨念禪院取到手的。 並沒有偷偷摸摸,他們攔不住我是他們本領不濟。 ”

    “沈兄好膽色!”劉黑闥敬佩道。端起面前酒杯來,道:“來,我敬沈兄一杯!”

    沈醉舉杯與他對飲了,道:“劉兄也是來向我討要和氏璧的?”

    “不敢。 ”劉黑闥執壺為兩人添了酒,道:“莫說我與沈兄的交情,但是沈兄方才在天津橋上的那兩戰,便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劉某自問,比之王薄與楊虛彥尚是遠遠不如。 ”

    沈醉玩笑道:“那劉兄只是來找我蹭飯嗎?”

    劉黑闥哈哈一陣兒笑後,收整面容,盯著沈醉道:“我此次來找沈兄,主要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相告。 ”

    沈醉問道:“什麼消息?”

    劉黑闥探過身來,壓低聲音道:“聽說'武尊'畢玄已秘密潛入中原,追查他兩名弟子與手下多北塞十八驃騎失踪之事。 這消息我也是最近才得知,不過並不確切。 只是來提醒一聲,望沈兄小心防範。 ”

    這確實是個重要的消息,但沈醉臉上並無驚怕之色,反微微一笑,舉杯道:“該來的總歸是要來地,只怕他來得去不得!”說罷,舉杯而飲。他想到巫行雲,有此感言。

    劉黑闥嘆道:“沈兄果然是好膽色,真英雄也!”

    “不敢當。 只是有些東西你想躲也躲不掉,與其害怕逃避,不如迎難而上。 ”沈醉說到此處,心中有些感觸,輕嘆了一聲。

    兩人接下互敬了幾杯酒,閒聊幾句後,劉黑闥便起身告辭。

    沈醉也不挽留,送他出門。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33
第六十八章 公子吃癟

    今夜明月夜,月下的天津橋燈火輝煌,歌舞昇平。

    沈醉於天津橋中段獨據一桌而坐,桌上擺著美酒瓜果。桌前兩丈遠外是一隊十人的宮裝女子正在隨著樂聲輕拋羅袖,翩翩起舞,兩邊則各坐著四、五名宮裝美女在奏樂。

    琴瑟琵琶,簫笛管笙。其音裊裊,遠盪夜空。

    前後十丈的兩邊橋欄,每隔丈遠便遙繫著一隻離欄丈許的孔明燈,映得這十丈之內有如白晝。而除這樂伎舞女與沈醉外,這寬長的天津橋上卻是再無一人,兩岸亦無人影,連燈火亦是不見一盞,只有如水的月光輕柔灑下。

    如此美麗夜景,沈醉佔著天津橋,一邊欣賞月色、歌舞,一邊小飲淺酌,當真是愜意非常,羨煞人也。

    “明月當空照,美酒佳人伴,沈兄可當真是好享受呢!”隨著聲音,英俊瀟灑的侯希白出現在了天津橋頭,手搖美人扇悠然跨步而來。

    侯希白的出現,吸引了這些歌伎舞女的目光,樂聲舞姿都是不禁一亂,隨即復合。他走到舞女陣前時,舞女們隨著他的前進在他身前穿插閃讓,以輕紗的羅袖在他臉前拂過,並報以含情脈脈的眼神。

    侯希白臉上掛著溫和瀟灑的笑容一一回應,腳步不停穿陣而過。

    “人生得意,須當盡歡。 ”沈醉臉帶微笑,指著左側的椅子。道:“侯兄請坐!”

    “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侯希白跨步而至,撩衣坐於椅上,含笑道:“沈兄今日雖以雷霆手段,三招兩式間連敗王薄與楊虛彥,震懾了洛陽各方勢力。 卻須知仍處於風口浪尖之上,隨時都可能為和氏璧而丟掉性命。 此時得意,只怕還為時過早。 不過這等非常時刻。 暗潮洶湧之地,沈兄竟還有心情飲酒作樂。 卻當真是讓小弟佩服之至!”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沈醉拿了只酒杯放到侯希白面前,為他斟滿了酒,舉杯道:“侯兄請滿飲了此杯。 ”

    侯希白合了折扇籠在袖裡,舉杯與他對飲了,放下杯來執壺為兩人各斟了酒,道:“沈兄若肯交出和氏璧。 讓在下歸還妃暄小姐,在下願為沈兄說項,讓妃暄小姐不再追究此事。 ”

    沈醉笑道:“這話王薄也曾對我說過。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王薄我都沒答應,你自然也是一樣。說罷舉杯飲酒。

    侯希白俊臉露出一個無奈地表情,嘆氣道:“在下與沈兄一見如故,實不願為此事而與沈兄傷了和氣。 ”

    沈醉執壺為自己斟酒,道:“侯兄莫要插手此事,咱們自然就不會為此傷了和氣。 ”話音方落的同時。他也剛好為自己斟滿了酒杯。

    侯希白目光灼灼盯著沈醉,道:“此事既涉及到妃暄小姐,那在下便非管不可。 ”

    沈醉舉杯在手,道:“靜齋、聖門向不兩立,侯兄如此落力護花,莫非已是情網深陷?卻要小心步令師後塵呢!”

    侯希白聞言不禁面色一色。目光變作前所未有的凌厲,質問道:“沈兄如何知曉在下身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沈醉舉杯飲了酒,道:“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侯兄莫要像只受驚的刺猬一般。 ”

    侯希白雙目精光大作,一股濃烈的殺氣,從他身上直湧而出。身上的文士服無風自拂,獵獵作響,倍添聲勢。

    沈醉卻是不作理會,放下酒杯來。提起酒壺為自己斟酒。但整個動作卻充滿渾然天成地味兒。讓人感覺無懈可擊。

    侯希白的美人扇已從袖中滑到了手上,在沈醉放下酒壺地剎那突然出手。手中折扇向著沈醉咽喉疾點而去。

    沈醉對著向自己咽喉點來的折扇卻是不管不顧,輕輕一彈指,一道拈花指勁也同樣向著侯希白咽喉射去。一指彈出並不停頓,又是三記拈花指勁緊接射出。一記向他胸**去,另兩記則拐了彎向著他左右腰側射去。

    侯希白右手扇原式不變,左手在胸前從下往上一揮,以掌力掃蕩散了射向他胸口與咽喉的兩道拈花指勁。拈花指勁無聲無息,剩餘兩指看似是射往他胸腹交接處的“期門穴”與“幽門穴”。卻哪曾料到那兩指竟會在半途拐了彎,分別射往他左右腰側。到觸及護身真氣時,他方才察覺。

    右手這一扇眼看便要點到,只得作罷。 “滋”的一聲,連人帶椅向後退開一步,讓開左右腰側的這兩記攻記。

    他退的快,沈醉出手更快。便在他右手折扇將撤之時,沈醉已一指點在了扇端,拈花指勁順扇循脈向他攻去。

    侯希白不由得渾身一震,方化去沈醉地這一指勁。沈醉連綿不盡的攻擊便已至,但見他十指輪彈,拈花指勁或前或後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從四面八方任意的方位角度,發動瞭如天羅地網般的攻擊。

    侯希白心中大驚,卻也無法,只得將美人扇揮舞開來把周身上下前後左右全部護住。暗道:“本道他這拈花指已然不凡,卻不想那日與龐玉比較他還藏了私,這拈花指竟還未拐彎。 可從任一方位角度射來,當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卻不知沈醉也是今日方才能用得這等本事的。

    他心中計較如此下去必敗無疑,當要迫近沈醉身前,作近身交戰,逼得他沒機會施展這拈花指,自己方才有取勝之機。

    想是這般想,但沈醉攻擊連綿不絕,他一時之間卻又如何能夠突破。正在不斷尋找機會,突然間只聽“啪、啪、啪、啪”四聲,身子便是一沉。陡然間招式不由得一亂,立即被沈醉的拈花指勁尋到空隙鑽了進來被點住了穴道摔倒在地。

    卻原來是沈醉以密集的攻擊纏住他時,暗里以四道拈花指勁射斷了他座下椅子的四條腿。他未曾防住,因此而敗。心中不禁苦笑,暗道自己輸地實在有些冤。自己精妙的武技招數還沒來得及發揮施展便已然落敗,頗有些壯士未捷身先死的意味。

    沈醉向著動彈不得的侯希白一伸手,以“控鶴功”將他​​吸在手中,然後抓著他衣襟一把甩到了那些仍在跳舞的舞女之中。眾女瞧得清楚,不由得一聲驚呼,紛紛避開。

    待那侯希白摔落下來,卻是腳落地穩穩站住。這自是沈醉在拋擲之時暗使了手法,但聽他哈哈笑道:“如此俏郎君,諸位姑娘若欲親近,可切莫要放過此大好良機!”

    俗話說“姐兒愛俏”,這些舞女都是沈醉從曼清院中雇來,個個大膽開放。方才侯希白從中穿過時,就個個以眼色**。此時一聽沈醉之言,嬌笑聲中一忽兒地圍了上去,或抱或摟,又每人都在侯希白臉上香了一口。

    侯希白哭笑不得,向著沈醉大聲叫道:“沈兄,小弟認輸了,再也不管此事了,便請放過小弟吧!”

    沈醉卻不作答,含笑舉杯飲酒。

    師妃暄踏足天津橋上時,便正見得眼前這番景象。

    沈醉瞧到了橋頭的師妃暄,笑道:“師小姐來地正是時候,得以目睹了一場好戲!”

    “妃暄……”侯希白當真是有些無地自容,恨不得這橋上裂開個縫讓自己掉下去。只是他背對著師妃暄,現時又動彈不得,卻是瞧不到師妃暄面上表情如何。

    眾舞女聞聲相望,見得師妃暄清麗如仙的面容與氣質,便是身為女子亦是不由得被震住,全都呆望,一時倒也沒人再為難侯希白。沈醉趁機隔空連點,臉帶著促狹笑意,解了侯希白的穴道。

    侯希白穴道一得解,狠狠瞪了沈醉一眼,轉身一望,果見師妃暄正站在橋頭。急忙奔過去道:“妃暄,這件事你且聽我解釋!”

    師妃暄迎著洛水送來的夜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閒適飄逸,從容自若。但見得侯希白轉過身來,滿臉的鮮紅唇印,衣衫也被眾女抓的凌亂,不禁的臉上綻開笑容。取笑道:“想不到侯兄自號'多情',卻原來也有怕女人的時候!”

    侯希白俊臉通紅,平時能說會道,此時卻只覺說不出話來。

    師妃暄收了笑容,道:“好了,侯兄不必向我解釋什麼。 你的為人,妃暄自問還是了解一二地。 和氏璧之事,由我單獨與沈兄交涉即可。你且先回吧,異日有緣,再與侯兄相見!”

    侯希白此時尷尬異常,也不願再在此多留。只是對於師妃暄不捨,想多看幾眼。聞師妃暄發話,只得嘆了聲,拱手道:“如此,那在下便先告辭了,望妃暄珍重!”

    師妃暄回了一禮,侯希白轉身面向沈醉,先是苦笑後是​​憤然道:“沈兄,小弟今日可當真是被你害慘了,他日當再來討教,告辭了!”說罷,轉身再看了眼師妃暄後,縱掠而去。

    “不送了!”沈醉含笑衝侯希白遠去地身影搖了搖手,眼光轉向師妃暄,手指向右側的椅子道:“師小姐請過來坐!”
jksson007 發表於 2013-6-1 15:34
第六十九章 綁架仙子

    師妃暄淡然一笑,跨步而來。

    沈醉那日於淨念禪院銅殿之內盜寶之時,與師妃暄只是匆匆一見,未來得及仔細打量。趁此機會,瞧著她跨步而來,細細審視。果見這原書裡的著名美女,確實有種仙子般的氣質。眾樂伎舞女雖也美貌,與她一比,便立時失了色彩。

    她的美麗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自然之美,清麗淡雅,沒有沾染上一絲的俗塵之氣。

    修長清秀而自然彎曲的兩道柳眉下,是明亮深邃的眼睛,顧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頰的兩個似長盈笑意的酒窩,肩如刀削,蠻腰一捻,纖穠合度,教人無法不神為之奪。她的膚色在月色燈光之下,晶瑩似玉,顯得她更是體態輕盈,姿容美絕,出塵脫俗。

    背上掛著造型典雅的古劍,平添了她三分英凜之氣,亦似在提醒別人她具有天下無雙的劍術。她走過來時,舞女們不由自主般紛紛讓路。

    她走到沈醉桌前約三步遠站定,盈盈妙目流注在沈醉身上,以她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柔聲道:“妃暄實在不願於這種情況下與沈兄相見。 ”

    沈醉拿過一隻酒杯,放到右側的桌面上,傾壺斟酒,卻是看著師妃暄,奇怪道:“師小姐不入座嗎?”

    話音方落時,他已斟滿了酒杯。仍是看也未看,卻彷如眼見般。一經斟滿便即端正了酒壺停下。

    師妃暄不答他話,丹紅的唇角飄出一絲淡淡地笑意,檀口微啟輕輕的道:“妃暄離齋之後,從未與人動手,但今晚卻可能為了三個原因,不得不破此戒,沈兄想听嗎?”

    沈醉放下酒壺輕搖了搖頭。道:“師小姐若不願入座,便請站開一些。 不要擋了我的視線。 ”偏頭瞧往歌伎舞女們,揚聲道:“諸位姑娘請繼續!”

    樂聲響起,舞女們又開始翩翩起舞。

    師妃暄玉容掠過一個無奈的笑容,移步坐到了右側的椅上,輕嘆道:“妃暄豈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一統的契機已現,萬民苦難將過。故才誠惶誠恐,不敢粗心大意,怕有負師門之託。 ”

    沈醉欣賞著舞蹈,輕飲了一杯酒,執著空杯轉向師妃暄道:“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我只問你《慈航劍典》帶來了沒有?”

    師妃暄道:“沈兄難道看不到天下萬民地苦難,有志氣的人均應為人民辦點事,沈兄卻為一己之私而置天下萬民於不顧。 ”

    “天下萬民關我何事?”沈醉放下杯來。笑道:“你只需將《慈航劍典》給我,我自會把和氏璧還你。 如此,你那天下萬民地希望便又回來了,何必在這裡浪費唇舌。 莫不是你口口聲聲為了天下萬民,卻不願犧牲一下你靜齋的《劍典》嗎?這便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嗎?”

    師妃暄輕嘆一聲,道:“《劍典》乃敝齋鎮派之寶。 歷代相傳,非是妃暄能夠做主。 不過沈兄若真想一觀的話,妃暄倒可作主,領沈兄前往敝齋翻閱。 不知沈兄意下如何?”

    沈醉提壺斟酒,道:“不如何。 我若進了你們老巢,那便等若羊入狼窩,只怕是有命進沒命出!”仍是話落斟滿。

    師妃暄微皺秀眉,道:“我靜齋為白道武林之首,向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如何會行此卑鄙之事。 沈兄此言。 實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沈醉笑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你們不要臉面地動手。 我到時又到何處說理去?”

    “當!”

    一下清脆的鐘音,從橋頭傳來,響徹月夜下的無人長街,餘音縈耳,久久不去。這一聲鐘響仿似敲響在眾人心頭,正在吹彈起舞的樂伎舞女們,都是不禁心頭一顫,不由停下了手中動作。

    樂音斂去,一時靜寂。

    接著一把柔和寬厚的男音高喧佛號,平靜地道:“貧僧了空,可為此作擔保!”

    沈醉並不受鐘音影響,看著手托銅鐘出現在橋頭地了空,道:“一丘之貉耳,你的保證能值幾何?”

    師妃暄秀眸射出銳利得似能洞穿人肺腑的目光,看著沈醉以平靜的語調淡淡道:“那沈兄要如何?”

    沈醉轉首迎著她目光,道:“便是我先前留言所說,若想取回和氏璧,就拿《慈航劍典》來換。 你若帶了《劍典》在身,那咱們立可交換。 若沒有,那就一切免談。 什麼時候你將《劍典》交到我手中,我什麼時候便將和氏璧還你。 ”

    師妃暄輕嘆道:“用劍來治天下,當然是萬萬不可;但以劍來爭天下,卻似是古往今來的唯一方法。 看來妃暄只好領教一下沈兄的絕藝了!”

    沈醉舉杯笑道:“你動手也是一樣拿不到和氏璧,我勸你便不要獻醜了!”說罷,舉杯飲酒。

    師妃暄道:“單為了空大師因和氏璧的失竊,而自毀了修行多年的閉口禪,妃暄便要出手。 ”

    “好吧,那便讓我看看《慈航劍典》上地武功究竟如何?不知師小姐的心法是修到'心有靈犀',還是已到'劍心通明'?”沈醉拋下酒杯起身離座。

    師妃暄美目中閃過驚訝之色,答道:“尚只到'心有靈犀'!” 跟著起身離座,橫移到丈許外站定。

    沈醉走過去,與她面對面相隔五步遠而立,微笑道:“請吧!”

    話音方落,師妃暄身上登時湧起一股森厲無比的氣勢,將他籠罩在內。

    遠處的橋頭,靜立著手托銅鐘地了空。默默為師妃暄押陣。

    沈醉只是那麼隨隨便便而立,整個人便如深淵大海一般,讓人莫可測之。

    “鏘!”

    師妃暄背上的色空劍出鞘。一股無堅不摧地劍氣,從劍鋒吐出,刺破空氣,向沈醉攻去。

    沈醉豎掌當胸,平平推出。 “哧”地一聲,一記火焰刀氣刃脫掌而出。發出破空銳嘯之聲,向著師妃暄的劍氣迎去。

    “砰!”

    劍氣刀勁交擊,發出一聲震耳大響。

    沈醉一動不動,師妃暄則是不由得嬌軀一震,芳心大訝。想不到世上竟還有如此武功,只用手便可發出如若無堅不摧的刀氣。

    “哧哧”聲響,六記火焰刀氣刃又從沈醉推出的手掌中齊齊脫掌而出。紛向師妃暄頭、腹、兩側腰肋及後背攻去。

    師妃暄心中更驚,料不到沈醉這火焰刀氣刃竟還會拐彎。如此一來,豈非他可從任意的角度、方位進攻。氣刃臨身,當下已不容多想。色空劍化作道道電芒流光,將這分從前後左右襲來地六記火焰刀氣刃一一擋下。

    劍與氣刃交接,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正要施以反攻,“哧哧”聲中,沈醉的火焰刀氣刃已接連破空而至。一記記灼熱鋒銳地火焰刀氣刃。從前後左右上下的任意角度不斷地向她劈來。

    師妃暄只得將色空劍環身急舞,把自己周身上下前後左右全部緊緊護住。只一交手,便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

    慈航劍齋地劍法專講以心御劍。師妃暄也確可做到,劍法絕無成規,不但劍法精妙,且每一劍都有千錘百練之功。巧奪天地之造化。

    只是此時此刻,她地劍法再精再妙又有何用,只能是用來防守。且更比不上沈醉可從任意方位、角度攻來無隙不入的火焰刀氣刃,可謂隨心所欲,想攻哪兒便攻哪兒。

    她此刻雖守地密不透風,沒有一記火焰刀氣刃可穿透防線,但落敗也不過是遲早地問題。

    沈醉雙掌連劈,每一掌劈出便是三記火焰刀氣刃脫掌飛射向師妃暄。比起一掌六刀來,一掌三刀不但更易掌握控制,亦節省真氣。他心中默數。堪堪到劈出了一百刀後。停攻收手。

    “卟”

    劍影消散,師妃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突然從橋下翻出,朝師妃暄撲去。整個空間的空氣都似被突然抽盡了似的,令人難受之極。

    如此可怕的武功,舍天魔功外哪還有其它。

    素衣赤足的綰綰,像從最深邃的黑洞夢裡鑽出來的​​幽靈般,人未至,右手袖中飛出一條細長絲帶,像毒蛇般向吐血受傷的師妃暄卷去,聲勢凌厲至極點。偏是不覺有半點風聲或勁氣破空地應有嘯響。

    了空口喧佛號,流星趕月般從橋頭全速飛掠過來。

    四道人影隨著叫聲怒叱,分別從橋頭的四座高樓之巔撲下,赫然是淨念禪院的不嗔、不懼、不貪、不癡四大護法金剛。

    在燈光映照下,他們的禪杖因背光特別粗黑,帶起了呼嘯之聲,威勢十足。他們顯然是為此戰在一旁護法,防止其它人闖到附近插手助戰,但卻防不了婠婠這個特級高手。

    反是被偷襲的師妃暄神色恬靜如常,色空劍上揚,同時飄身斜起,迎往綰綰。但誰都知道綰綰選擇在此時出手,皆因覷準師妃暄這勁敵力戰受傷之後,分了心神,洩去銳氣,對蓄勢已久的她來說實是伺隙制敵千載一時地良機。

    在眨眼的功夫間,這兩位分別代表正邪兩道的傑出傳人,正面交鋒。

    劍尖點上絲帶的端頭。師妃暄嬌軀輕震,橫飛過橋面,落往另一邊的橋欄去。

    整條長達三丈的絲帶在反震的力道下先現出波浪似的曲紋,然後變成十多個旋動的圈環,隨著綰綰如影附形的凌空去勢向師妃暄罩去。

    時間雖短,卻是一場激烈無比地戰鬥,每招都是全力出手,凶險凌厲,又是以快打快,只見在劍光帶影間,兩女從空中打到橋上,人影倏進忽退,兔起鶻落,隨時會出現有一方血濺屍橫地結局。

    師妃暄飄上橋欄,色空劍指向綰綰,檀口微張,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綰綰則以一個曼妙的姿態,騰身而起,落在這一邊地橋欄處。

    了空急速而來,是要來保護師妃暄。而不嗔、不懼、不貪、不癡則是向著綰綰飛撲而去,攻擊綰綰。

    沈醉揚手連劈兩刀,十記火焰刀氣刃形成一片刀網向著掠來的了空飛割而去。左手則向著另一邊橋欄上的師妃暄出指連彈,射出無聲無息的拈花指勁去點她穴道,同時人也縱身而出,帶著一溜殘影向著師妃暄急速射去。

    黃芒閃爍。

    了空手中銅鐘旋飛而出,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帶著“嗡嗡”之聲向著沈醉急打而來,他則頓住身形,雙掌劈出,將已至眼前的這一片灼熱刀網擊散。

    另一邊綰綰縱身而起,已與不嗔、不懼、不貪、不癡四大護法金剛交上手。

    師妃暄手中色空劍揮舞,擊散了沈醉彈射而來的幾道拈花指勁。

    了空銅鐘並非是向著沈醉直打,而是計算好了他的速度與路線,剛好在他前進的途中截住,從反方向擊來。

    沈醉只得無奈頓住身形,伸手一撥銅鐘,使出“斗轉星移”絕技。那銅鐘便向著剛擊散了他刀網的了空,旋飛反打而去。

    電光激閃,劍氣漫空。

    師妃暄從橋欄上縱身而下,色空劍化作滿天光影,向沈醉當頭罩來。

    沈醉縱身躍入劍影之中,展開近身搏鬥擒拿之術,施展出“魚龍百變手”,雙手化作漫天爪影破入劍網向著師妃暄抓去。

    悶哼聲中,不嗔、不懼、不貪、不癡四僧踉蹌橫跌開去,顯是已在綰綰手底下吃了虧。

    了空伸手托住急速旋飛而來的銅鐘,往身前一帶,再畫了個弧移往身側,便已消去了鐘上勁力。

    一聲嬌哼,劍影消散,師妃暄已被沈醉破開劍勢點了穴道擒住,而了空尚距二人有三丈之遙。

    “住手!”沈醉奪了師妃暄手中色空劍反架在她玉頸上,沉聲喝道。

    “放了妃暄!”了空仍是語聲平靜。

    “快放了師小姐!” 不嗔、不懼、不貪、不癡四人則是齊聲大喝,捨了綰綰,移步上前,呈半圓形將沈醉圍住。

    沈醉瞧了巧笑的綰綰一眼,目光移到了空身上,道:“煩勞大師轉告梵齋主,若想救回師妃暄,便讓她拿《慈航劍典》前來交換。 ”他剛才順並一塊點了師妃暄啞穴,不讓她說話。

    “阿彌陀佛!”了空高喧一聲佛號,沉聲道:“沈施主可知自己正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沈醉道:“大師以前是修閉口禪的,便不要再多說廢話了,只需將話傳到就是。 大師請回吧,不送了!”

    了空凝目瞧了師妃暄半晌,垂首低喧一聲佛號,向沈醉道:“沈施主還請善待妃暄,莫要使她受了傷害。 否則不說梵齋主,便是貧僧,說不得也要犯一回殺戒。 ”說罷,手托銅​​鐘,轉身而去。

    “方丈!”不嗔、不懼、不貪、不癡四人齊叫了一聲,复瞧了瞧沈醉與師妃暄,又瞧了眼了空背影,頓足大嘆而去。

    目送五人離去,沈醉轉首瞧向綰綰,笑道:“綰兒,你手上那帶子可否再藉我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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