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持政 作者:九鱼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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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opqer 2013-6-25 12:25: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160508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25
第二十九小節 魔宴(3)
"這個國家……雖然在大多數氏族的眼中是一個……浮躁而又混亂的地方,但他們忘記了,這個大陸的存在和任何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土地一樣長久."有著少年外表的不死者輕聲說道,他帶著客人們走過幽暗的門廳,大廳,從大廳毗鄰的走廊進入庭院,蜀葵和命名為約克和蘭卡斯特的紅白兩色相間的玫瑰花旁邊是地窖的入口——冰涼的氣息從里面緩慢地洇入外界,里面還有新鮮與正在發酵的果實的氣息,還有落葉,塊根,蘑菇,濕禾杆,濕青苔,濕土……以及覆盆子,櫻桃,草莓,石榴,醋栗,杏,蘋果,梨的味兒——葡萄酒因為原料,產地,釀制方式與儲存時間的問題都會散發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他們沿著寬闊平整的石板階梯走下去,沒有一絲光線,無論是來自于火焰還是天空,但不死者依然能夠清晰地看見花崗石質的甬道兩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的巨大酒桶,還有間隔數十英尺就會出現的一個小房間,沉重的鐵柵門上掛著鎖,里面同樣堆放著酒桶,這些房間通常是人們為儲存珍貴的陳年美酒所准備的,你可以在任何一個酒莊的地窖看到類似的布局.但亞曆克斯看到了尚未全部被酒桶遮住的牆壁上斑駁縱橫,有深有淺的抓痕,基本都是有序的五條一排,有新有舊,鐵柵門上也殘留著相近的印記——可以想象,在數百年前,大規模的"千年聖戰"中,魔宴所制造的大批新生吸血鬼就被拋置在這里度過最為痛苦的"轉化期"——人類身軀中的巫妖翻閱著來自于梵卓親王的記憶,這個位面雖然魔力混亂淡薄,但在規則方面依然與托瑞爾有著極其相近的地方——從人類轉化為黑暗生物必定需要經過身體與精神方面的一系列檢定,身體無法承受"原血"帶來的變化的,會被吸血鬼們直接殺死毀棄,而身體通過考驗,但意志不夠堅定,思想不夠冷酷甚至還保留著人類的脆弱,愚蠢的家伙則會成為在某個特定時刻拋出的無謂犧牲品.

但即便是最為好戰的棘秘魑族在近百年內也沒有發動過類似的大規模"聖戰"了,勒森魃族也不曾在這段時間內創造過任何一個後裔.

"讓我們首先來嘗試一下這個,"他們往深處足足走了兩英里左右,勒森魃族族長才停住了腳步,他舉起空無一物的手,4只略帶曲線的高腳素身水晶酒杯從空無一物的黑暗中浮現出來,而後淺金黃色的,透明度極高的液體連同無數細膩的小泡沫翻騰著從杯子的底部湧出,每一杯大約8盎司左右,尤塞爾率先握住其中的一只,並且向亞曆克斯沉默致意.

亞曆克斯伸出手,如法炮制,這些不死者們品嘗酒類並不需要像人類那樣努力睜大眼睛,擴張鼻孔,讓葡萄酒擴充到口腔的每個部分(那個動作看起來聽起來做起來都很像在漱口)——他們比常人敏銳何止百倍的視覺,嗅覺,以及味覺可以告訴他們所飲用的液體中所包含的一切,從原料的產地,采收,種類,釀制時間,到酒精,水,糖的含量——第一次榨取的白葡萄汁二次釀制的香檳起初帶有榛果,蜂mi,干杏,秋葉和煙熏味,精致的氣泡充盈口腔,隨後演化成薄荷,花香和香料的豐富香氣.

"是新酒."尤塞爾說道.

他們第二次嘗試的是粉紅.色的香檳,在第二次發酵時小心輕微地讓酒液與帶皮紅葡萄接觸,讓它帶上精巧的櫻桃,紅莓,桑葚的紅色漿果顏色和柔和的紫羅蘭香,入口干脆清爽,後續則是如同人類中的美婦人那般平衡豐腴,細膩圓潤的美妙滋味.

第三次出現的酒杯就豐滿的多.了,然後他們從酒體較輕,具有高酸度的白葡萄酒開始,一直品嘗到酒體更強,更圓潤的果味白酒,最後是一種比檸檬酒還要深的金色酒,它看起來就像是流動的黃金,在光線微弱的地窖里它依然能夠在酒杯里閃閃發光.

"我希望這能不遜色于您的酒.莊中所有的."尤塞爾說道,貴腐白甜酒,正是亞曆克斯在薩利埃里莊園里最多選擇的一種飲料,有蜂蜜,丁香花,刺槐花,烤杏仁,香料和香草的複雜香氣,入口後能夠感受到酒體里帶有木瓜,無花果和榛子的特殊香氣.



"太甜."維爾德格挑刺.

"因為這是6Puttonyo酒桶里,一個Puttony代表一桶20-25kg的貴腐葡萄),所以這里的貴腐嘗起來會比較甜."勒森魃族族長耐心極好地解釋道,:"不過新的貴腐甜白酒我依然采用6Puttonyos的,"他優雅地做了一個手勢,:"毫無辦法,某些事物無論經過多久也無法改變,希望您們可以理解一個勒森魃的怪癖."

"甜mi總是大勢所趨."亞曆克斯說道.

尤塞爾露出一個微笑,寬容而溫柔的微笑,"正是如.此,"他說,然後繼續向前走去:"幸而這些可愛的孩子們都已經存在了足夠長的時間,年歲越久,甜味也總會高一點."

我可不想喝到醋(發酵過渡的葡萄酒會變成葡.萄醋),維爾德格腹誹道,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桀驁不馴表現出來——這個有著纖細少年外表的吸血鬼有著令死靈騎士戒備與……畏懼的內在,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這個家伙的力量確實深不可測——而且據他所知,勒森魃族都是一些腦筋混亂的家伙,他們優雅,但同樣暴力,他們會對弱者表示憐憫,但並不介意殘殺他們——他們對弱者缺乏耐性,他們追逐權力,而又拋棄權力,時而表現的對某樣東西甚至某人興致勃勃,但可能在下一刻就棄之如敝帚……

按照棘秘魑族.族長所說,近百年來,勒森魃族族長並沒有創造過任何一個後裔,也不容許任何一個吸血鬼(除了勒森魃族族長與寥寥幾個他所允許的訪客)進入這里——那麼說,這些葡萄酒都是這位年長的吸血鬼自己釀造的?同樣喜歡手工作業的不死者眨了眨眼睛.,

貴族……維爾德格在心里吐舌頭,做鬼臉,哼哼.

"釀酒是件很值得嘗試一下的事情."尤塞爾說道:"每一份酒都是有生命的 ,你看,我的壽命注定我可以看著它們度過一生——從誕生,成長,成熟,衰退到死亡,我可以充滿樂趣地關注它們每一時刻的微小變化——但即便我可以通過木桶看見它們的顏色,形狀產生變化,嗅到不斷在花香,果香,泥土,皮革,堅果之內轉換的氣味,但我仍然無法控制以及估計到最後的結果,它們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是相同的原料,產地,采收與釀造的時間,它們還是會像人類那樣有著各種各樣的類型,每一批,每一桶,每一杯,甚至每一滴都是不同的——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它們最美好與開始**的時間也完全不同——需要掌握時機,一味等待或許最後只能喝到苦酒,或是醋……"

維爾德格聚精會神地想要繼續聽下去……這個吸血鬼當然不會只是請他們過來喝酒,但勒森魃族的族長沉默了一會之後,又一次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向前走.

這次是紅葡萄酒了——從玫瑰紅酒,新酒,酒體輕,味淡的年輕紅酒開始到濃烈的成熟紅酒.

在喝過一杯近百年的貴腐之後,後面再出現儲藏期跨越三四個世紀的紅酒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了,畢竟連著果汁,皮和肉一起發酵的紅葡萄酒中的某些因為本身的特質與需求而不得不選擇長保存期(一般在釀造後五年內須喝掉的酒,被稱為"短保存期" ;在釀造後十年內須喝掉的酒,被稱為"中等保存期" ;能存放十年以上者被稱為"長保存期" ),甚至有的品類根本不把時間放在眼內,竟能完好保存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簡直是越陳越好.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所品嘗液體的顏色逐漸轉深,而後又慢慢變淺,濃度也在不斷上升——白葡萄酒會因為儲藏的時間加深顏色,紅葡萄酒卻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失色.

維爾德格覺得不死者在品酒方面要比人類有力的多了,不單指敏銳的感覺——他們喝下去的酒足以干掉一只大象.

最後呈現在四個非人面前的,是還不足一盎司的,玫瑰紫紅鑽石一樣的漂亮液體,少年清脆高昂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與我同年,能夠保存下來的只有這點……很抱歉."他垂下眼睛:"這也許是個冒險,因為即便是我,也是第二次品嘗它,我並不知道在這些年里,它究竟產生了怎樣的變化,"他短促地微笑了一下:"這也許是一個危險的舉動——在你把它送到嘴邊之後."

"謹慎是件好事."亞曆克斯慢吞吞地回答道:"但如果只有謹慎的話,那與坐以待斃又有什麼區別呢."

來自于異位面的不死者異常干脆地喝下了這份色澤瑰麗的液體.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27
第三十小節 魔宴(4)
恩……感謝那位大人的提醒……我會加快節奏的——只是因為吸血鬼的問題牽涉到以後的一些事情,所以想說的清楚一點……那麼……接下來……快進ing

ps:為什麼書評打不開?——以上不算

***

"我以為……"亞曆克斯平靜而確定地說道:"魔宴對于那些古老刻板的教條一向是嗤之以鼻並完全不加以理會的."

"確實如此."尤塞爾柔聲回答道:"但很顯然,有些人並不這麼認為."他轉向酒窖的彼端,注視著那個似乎比所有地方都要陰沉黑暗的角落,幾個吸血鬼正從那里走出來,他們俊美,高大,衣著稍顯保守但精致華美,可惜的是他們的眼睛中沒有任何感**彩可言,死寂的就像是冷卻多年的灰燼,除了站在最左側的那一個——他正輕蔑而冷酷地盯著黑發的不死者.

不請自來的客人屬于避世會——梅柯瑞爾卷起嘴唇,遠隔千里都能嗅到他們散發出來的,那種死氣沉沉的味兒.

避世會——據考證成立在羅馬帝國滅亡前後的吸血鬼派系,與其說是黨派,不如說是一個松散的,只是為了相同的目標集聚而成的團體,他們極不願意被長老與親王控制,也不喜歡被卷入秘隱與魔宴的爭斗;他們離群索居,鮮少與其它的吸血鬼聯系,更遑論來往——除了避世會的同伴;不過這樣的機會也是很罕見的,他們總是選擇長時間的沉睡,無論是世俗還是黑暗世界的財富,權力,榮耀都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存在的時間都很長,能力也很強,而且頭骨里面的腦子好象暫時還未全部萎縮——似乎相當難對付.

他們中立,但偏向梵卓以及.秘隱同盟——秘隱同盟嚴苛的避世戒條讓他們得享數個世紀之久無人攪擾的靜謐,而亞曆克斯的惡作劇讓他們不得不從自己的棺材里爬了出來——比起十二世紀,二十一世的人類數量更多,裝備也更齊全,有效……至少,他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某個廢棄的教堂或城堡里按十年或百年計的休眠了.

這足以讓他們支持梵卓族的族.長向亞曆克斯提出挑戰——這個名詞讓來自于異位面的不死者微妙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挑戰——一種有著正式規章的魔.宴決斗.這是解決爭論的傳統辦法."尤塞爾解釋道:"不過那些與我們有關系的(指非魔宴的吸血鬼)現在也會在某些時候采用這種方法."他以一個少年人特有的煩躁神情撫摸著自己的戒指,亞曆克斯注意到,戒指上鑲嵌的只是一枚經過初步打磨的黑曜石,有著清晰的彩虹效應,層層疊疊的銀色,紫色,紅色,綠色,青色就像是一個漩渦那樣從深黑的內部浮現出來,作為底座的黃金托座是王冠的形狀,如果不死者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勒森魃族的徽記.

"挑戰……是的,不失為解決爭議的好方法."撒丁的王儲.文質彬彬地回應道:"但我並沒有接受的必要對嗎?……或者說,如果我接受,我又可以從里面得到些什麼呢?"

"勝利者可以吸取失敗者所有的血液."避世會成員.之一陰沉沉地回答道.

"但亞曆山大殿下並不是一個血族."棘秘魑族族.長嬌柔地,歎息般地指出:"血族的血對他沒有用——至少不能如同一個血族那樣直接地從中汲取力量與記憶."

"那就全部."勒森.魃族族長向亞曆克斯投去一個短暫的注目,在確定了他的想法之後接著說道:"戰勝者可以得到失敗者的一切,就這樣."

"這是代表勒森魃族已經決定支持亞曆山大.薩利埃里.費迪南德了嗎?"梵卓族的族長發出咝咝的聲音,就像毒蛇在岩石上爬行,他的憤怒即便不用任何法術也能被在場所有的非人感受到.

"假如你所指的是我身邊的法師,"度過了上千年歲月的少年慢吞吞地說道,一邊轉動著那只戒指:"是的,他有著勒森魃族的支持."他轉向亞曆克斯:"作為被挑戰者,你可以選擇何時,何地,何種方式."



"既然如此,"亞曆克斯微微提起雙手,按照法師禮的姿態將它們收進身體的陰影中,:"我選擇此時,此地,任何方法——黑暗術."

比任何一個吸血鬼看到過的黑暗都要來得深邃的黑暗籠罩了周圍的一切,避世會的吸血鬼們驚愕地發現在這片黑暗中他們的夜視能力毫無用處,這片有如實質的黑暗吸收了所有的光線,沒有聲音,沒有氣味,什麼都沒有——讓這些吸血鬼們頗不愉快地想到了他們仍然身為人類時所最為畏懼的死亡,但也有可能是那個突如其來,毫無預警的法術讓他們有所不安——尤其率先掙拖了黑暗的年長吸血鬼們發現勒森魃族族長與棘秘魑族族長已經安靜地站立在法術的影響區域之外的時候,灰色的眼睛中卷起風暴,但在下一個瞬間,它們又平息了下去——雖然他們每個都在自己的墓穴中沉睡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從秘隱同盟那里他們可以知道,勒森魃族族長已經有三百年沒有走出自己的領地了,大型的"聖戰"( 從那場產生了魔宴的叛亂之後就一直在進行著的魔宴與密盟之間的戰爭)也有近兩百年沒有出現過了——在"那個"事件之後,魔宴所受的打擊似乎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重,他們變得沉默,含蓄,嚴密,甚至有些只有一百多歲的年輕吸血鬼們以為這個嗜好爭斗與鮮血(無論是人還是非人,他人還是自己)的"魔宴"只是一個尊長用來恐嚇他們的虛擬組織,或說一個噩夢中的影像,就像人類的長輩用惡行累累的魔鬼來恐嚇小孩子那樣.

不可否認的,秘隱期待著魔宴的消亡並且時刻准備著將它最後的力量與財富收入自己的囊中,就像是一個被捐贈者滿懷希望地等待著器官捐贈者的死亡那樣——如果沒有亞曆山大.薩利埃里.費迪南德——這個莽撞的外來者撕碎了原本的平衡與安甯,諾費勒,安納多,梵卓……他無視于黑暗世界的潛規則,以可謂相當的利落與堅決,徹底的手法排除異己——更重要的,他的不可捉摸,無法控制讓令那些年長的吸血鬼感到煩惱與厭惡,甚至超過了對于力量的貪婪.

他們並不需要過多的力量,現有的局面已經可以滿足大部分黑暗生物的需要——能夠生存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避世會的成員之一注意到棘秘魑族族長以一個優雅而美麗地手勢撕開了一個卷軸——在這個吸血鬼漫長的一生里,使用,或說只是看到卷軸的機會並沒有那麼多,他直到一波難以抵禦的疲憊從足尖一直蔓延上雙眼才有所警覺,他因為驚懼與暴怒而低聲吼叫——細而彎曲的鐮刀從他的耳根自左向右滑過,將他的腦袋劃為兩半,在大半腦干,以及與脊髓陡然失去聯系的大腦隨著包容它們的顱骨一起在半空中翻滾的時候,被滯留在原地的身體從被切開的地方噴出深紅色的血——它們涓滴不剩地被那柄黑亮的鐮刀刀刃所吸收,揮舞著這柄奇特武器的棘秘魑族族長輕蔑地看了按照最後的命令,徒勞地揮舞著手臂尋找頭顱的尸體一眼,迎上第二個敵人.

勒森魃族族長所使用的武器只是一柄造型古樸的單手劍,但除了不幸的被狩獵者外,大概不會有人或非人可以知道一個在單手劍上浸淫了數個世紀的吸血鬼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尤塞爾千年以來一直保持著少年的外表,以至于避世會的成員們竟然忘記了他存在的時間比他們其中的大部分人都要長久……以及,更為深厚磅礴的魔壓,和更為精湛犀利的戰斗技巧.

也許只有這些除了長眠就是長眠的避世會成員才會以為魔宴的首領會在自己的領地里用了三百年釀酒.

一個避世會成員無聲地呼嘯一聲,化為灰白色的霧氣,這種狀態雖然沒有攻擊力,移動速度也不快,但同樣地,除了聖光與聖水之外,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得到他,但他立刻遇到了火焰.

鋪天蓋地的火焰,全身黑色盔甲的死靈騎士在地窖的彼端發動了每日一次的煉獄炎殺波,屬于超自然能力的火焰其中有一半是火焰傷害,而另一半是神力所賜予的特殊傷害——無法以元素或者能量防護法術防護的傷害——雖然轉化過程中擔任了神這一角色的是亞曆克斯,但魔法刺青很好的彌補了不足的部分,梵卓親王自願獻出,被巫妖順手打劫的血液保證了這種火焰不再受到本位面規則的限制.


火焰吞沒了蝙蝠與霧氣,也毫不客氣地將勒森魃族族長與棘秘魑族族長包括其中——魔宴的首領抬起帶著戒指的手:"支配."不屬于少年的低啞聲音吐出簡單地音節,卻有著不可撼動的權威,火焰轉瞬即至——棘秘魑族族長被勒森魃族族長抓在手里,雖然從外形上看來這個樣子實在有點可笑——殘存的兩個避世會成員瘋狂地喊叫著,撕開自己的胸膛,挖出自己的心髒,讓跳躍而出的血液形成一組瑰異的寶石障壁,保護了他們的敵人.

血色的障蔽被火焰擊潰,吸血鬼干枯的尸體被吞噬,但剩余的力量已經不足以直接傷害到魔宴的支柱與靈魂.

死靈騎士趴在夢魘的身上撇了撇嘴——吸血鬼們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早就讓他不耐煩到了極點.但亞曆克斯一定會很喜歡那個小玩意的,死靈騎士借著面具的遮掩毫無儀態可言的陰笑,他清楚地看到這顆黑曜石正在無比饑渴的控制與吸取周圍的負能量.

"支配."亞曆克斯的聲音在他的靈魂中響起:"原本就是勒森魃族與梵卓族共有的異能."

棘秘魑族族長被尤塞爾輕輕放下,魔宴的首領平靜地看著不死者從黑暗中走出來——隨著那層最深的黑暗褪去,里面的情形已經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什麼也沒有,除了岩石的地面與牆壁,頂面.

亞曆克斯走到尤塞爾的面前,緩慢地轉動手腕,將手掌里的東西展示給他.

一顆與尤塞爾手指上的戒指幾乎一模一樣的飾品,除了底座是權杖,也就是梵卓的徽記之外——黑曜石中綺麗的彩虹光還在徐徐旋轉.

"支配,是他的力量."尤塞爾微笑了一下,:"也是我的,它們從來就不曾失敗過,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它們的弱點."

"弱小不可支配強大的,愚鈍不可支配聰慧的,迷惘不可支配堅定的,怯弱不可支配勇敢的."亞曆克斯回應道.

"正是如此."

***

抱歉,准備這章徹底結束掉的,看來還必須有個尾聲……下面就會作出一些解釋了,或許有些大人們已經猜到了……另外……我的word崩潰了,如果不是這樣……毀掉的一章怎麼也找不回來……而且新的word不能裝進去……無力……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37
第三十一小節 尾聲(上)
就像梅柯瑞爾覺得亞曆克斯有點像尤塞爾那樣,維爾德格也覺得尤塞爾有點像亞曆克斯.

漂亮的容貌,纖瘦的身體,沉著冷靜,寡言少語,總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但動起手來卻狂暴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更為奇妙的是,還能在同時保持著絕對的正確與穩定——以及無法估測的行動方式,在"處理"了梵卓的族長與那些避世會的成員們之後,兩個不死者並沒有選擇暫停今天的會晤,回去分析情報,判斷局勢,預備迎接或籌備另一次攻擊——勒森魃族族長甚至沒有去關心不速之客的來處,後續和防禦上必有的漏洞,只是示意繼續前行——這一點讓在某些方面有點小心眼兒的死靈騎士耿耿于懷,他確定那些可憐的家伙是被勾引與縱容的!

也許……他只是有點嫉妒而已.

亞曆克斯和那個家伙應該是第一次正式接觸,但彼此之間有著同伴那樣的默契,不用說話,也不用暗示,就能知道對方想干些什麼的那種默契——死靈騎士卷起嘴唇——亞曆克斯並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人,他知道,在亞曆克斯還是那個蒼白的小男孩時,他就很擅長以明顯的冷漠與喬裝的遲鈍驅趕他身邊的人,而等他長大之後,尤其是從三角海域回來之後,他用來禮貌地踢走別人的東西就換成過分的優秀與尖刺一樣的敏銳了.

"別傻了,維爾德格."
不死者敲了敲自己兄弟的靈魂,以那種一如既往的淡漠口吻"說"道:"收斂一點,你身邊的美人兒(這里他臨摹著維爾德格常用的那種口吻)所有的三種異能之一是讀心術……"

在死靈騎士乖乖地將自己的靈魂做好應有的防護後,巫妖繼續他的敲打:"勒森魃族的吸血鬼是一種貴族型的暴徒……他們酷愛解謎,也喜歡為別人設下謎題——回憶一下我們所品嘗的,那些無色,淺黃,金黃,橙黃,粉紅,玫瑰紅,寶石紅的美妙液體……它們里面包含著足夠充足的信息.

看,它們並不是單純的,裝在瓶子里送到這里擺著的成品,人類或許有可能以謊言來誇耀並不屬于自己的成績,但一個驕傲的不死者是不會采取這種拙劣可笑的手段的——尤其是面對他可能的同盟,非人類可以清楚地借由嗅覺,觸覺,聽覺來察探——那些木桶中所有的正是我們杯中物的未完成品,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維爾德格眨了眨眼睛,作為.薩利埃里莊園里自釀酒的參與者之一,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起初只是沒有想到而已. "意味著葡萄,木桶,甚至泥土,壓榨.機……"他們在這里品嘗的酒類幾乎囊括了這個位面每一種可口而獨特的種類,而這份獨特意味著原料,壓榨方式,釀造時儲藏用的木桶都都有可能不同,而他們喝到的酒里有著必須在釀制完成後幾個月內喝掉的新酒,也有儲藏了幾百年之久的陳酒,每一種味道都很純粹,沒有一絲偏差——至少維爾德格嘗過的那幾種……並無差別,這表明看似三百年來從未離開過領地,也很少與其它吸血鬼接觸的勒森魃族族長依然擁有著一個秘密而強大的網絡——死靈騎士的靈魂猛然震動了一下——如果他現在不是個死人的話,臉色一定會變得非常糟糕:

"貴腐甜白酒."死靈騎士嗡嗡地說道:"該死的混球!"

亞曆克斯開始將薩利埃里的.貴腐甜白酒當飲料喝,是他把自己的臥室與辦公室搬到酒窖之後發生的事兒——巫妖的私人區域當然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任憑人們進進出出,所以能夠知道貴腐甜白酒以一個可怕的速度飛快減少的應該只有姓薩利埃里的人,老何塞爸爸,卡梅媽媽,索尼亞姑姑,煦德,維爾德格……習慣緘默的撒丁人並不會將自己家里的事情四處宣揚……

在亞曆克斯離開薩利埃里後,也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顯示過這個小小愛好……那麼,這個該死的混球吸血鬼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想到在如此長久的一段時間里,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一直被置于別人(?)的嚴密監視下,曾經的撒丁暴徒,現在的死靈騎士在假想中拿活潑潑的小蝙蝠磨牙,隨即被他的主人制止——觀望的眼睛有很多,而巫妖只是懶得驅逐,他的底線很清晰,敢于觸碰的家伙都已經被他處理乾淨了:"只是為了展示力量而已."自己也知道不少原本不應知道的事情,並且並不介意讓魔宴的首領有所了解.

時間緊迫,兩個非人也只是想要知道對方是不是.那種對也許的合作對象一無所知的傻蛋而已——而且勒森魃族族長已經表現出了一定的誠意,隱藏在亞曆克斯身軀內的巫妖抬起手來按住自己的唇,最後喝下去的並不是單純的酒——沒有那種酒會蘊含著如此濃重的負能量,那是原血——也就是吸血鬼用來創造後裔的,最為重要的物質. 這份原血不是尤塞爾的,它存在的年代最少要.比尤塞爾早上三四個世紀,應該是……上古耄耋,有可能是尤塞爾的尊長——在此之前,他和尤塞爾已經發現了那些自以為隱秘的吸血鬼,與梵卓互為扭曲雙面的勒森魃族族長當然知道那枚戒指上所鑲嵌的寶石能夠讓"支配"的異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但有著上古耄耋,也就是第三代吸血鬼的原血,作為第六代的梵卓族長根本沒有勝算,唯一的危險——亞曆克斯的身體會被原血控制或毀滅,不過這一點勒森魃族族長也已經提醒過了——事實上,那一盎司不到的寶貴血液並沒有直接流入不死者的喉嚨,而是作為難得的材料保留了下來,干掉梵卓族長的是不死者原有的那份力量.嗯……當然,這個就不必對原所有人解釋的那麼清楚了.

"總之我討厭你.們這種繞圈圈的方式."死靈騎士哼哼.

"我想因為某些原因我與勒森魃族族長都已經很直接了."巫妖歎氣.

不甘心地繼續哼哼,死靈騎士以毫厘之差停在突然止步的棘秘魑族族長的身後. "沒關系,梅柯瑞爾,進來吧."尤塞爾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沒什麼可隱藏的."

等亞曆克斯與維爾德格也走進了這個房間後,尤塞爾彈了彈手指,銅燭台的蠟燭自行點燃——不死者們不需要照明,此舉與其說增加亮度不如說是習慣的一部分,這個燭台被擺在一個約有四英尺高度的支架上,它的造型很簡單,有細而高的座腳,三支分杈深深地嵌入蠟燭中,周圍用鐵鏈系著火鉗,撥燭芯的钎子和熄燭器——燭台底座不同尋常的顏色與座腳的安排似乎在說明它的另一個用途——也許有時它會被用來充當殺死祭品的凶器.

細小的,金黃色的火苗搖曳著,照亮周圍大約五英尺不到的部分——一座祭壇被籠罩在朦朧的光線下,它方方正正,毫無裝飾,看上去就是一塊稍加打磨的石頭,雖然它至少有十英尺長八英尺寬,三英尺高,它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黑曜石了.

縱橫交錯的彩虹漣漪從黑色的石塊中浮出,不死者銳利的眼睛發現它光潔的邊緣有著兩顆對稱的凹口——甚至不必去對比,亞曆克斯也能知道,兩枚戒指上的黑曜石和它原本是一體的,祭壇的中央有著一個深色的輪廓,微微下陷,假若不是擁有著豐富知識與良好記憶力的巫妖來觀察,很少有人或非人能從這個葫蘆狀的輪廓中看出什麼——那是女性的身體輪廓,沒有頭,成年,有著勻稱秀美的四肢,豐盈的臀部,恰到好處的腰,渾圓的肩膀……

如果她躺在這個輪廓里面的話,雙腳與雙手會微微張開,無論是仰面還是俯臥,頭顱都恰好垂在祭壇外面——祭壇邊緣那些顏色古怪,首端呈扇形而尾端幾乎細不可見的線條應該是屬于被割開喉嚨的祭品,她留下的鮮血形成了這些線條,而根據這些線條的顏色與質感,亞曆克斯能夠辨認出它們之中的先後順序. 最早的有上千年,而最晚的就在前一個子夜.

法師謹慎地作了幾個手勢,微弱的魔力波動擴散開來,將祭壇籠罩在里面—— 勒森魃族族長安靜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還壓制住了想要詢問或阻止的棘秘魑族族長.

黑色的祭壇隱約有著負能量的波動——但僅此而已,最後亞曆克斯甚至釋放了一點正能量——它依然無動于衷. "我往上面倒過一整瓶的聖水."尤塞爾突然說道. 棘秘魑族族長睜圓了眼睛與嘴巴.

"屬于黑暗的祭壇."來自于異位面的巫妖並沒有說出那位主宰的名字,雖然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已經得到了證實.

和教堂里的,那些金色與白色的祭壇一樣,一座無法得到任何回應的,已經完全死去的祭壇. 神祗會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才會放棄自己的祭壇與信徒? "撒旦的祭壇." 勒森魃族族長的聲音中帶著無法言喻的疲憊:"從兩百年前,我們就無法從它這里得到任何回應了——哪怕是懲罰."

他懷著一絲希望——如果說亡靈巫師相隔幾個世紀的再現是撒旦的旨意…… 亞曆克斯不知道是否應該對自己新出爐的盟友直言相告——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這位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少年"所等待的神祗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經消失了——他在祭壇上無法觸摸到任何能夠與神祗的回應有所關聯的線索,從某個方面而言,尤塞爾算是找對了目標. 好消息是……吸血鬼們的天敵大概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44
第三十二小節 尾聲(下)

亞曆克斯在馬車的車窗邊緣點了一點,黑色的雙騎轎式馬車連帶瘦骨嶙峋的夜驥迅速地拉伸,擴張,變色,直到在變形術的作用下成為一只龐大的骨龍,它伸展開只有骨頭的翅膀,好像上面依然附著強健有力的肌肉,堅韌的皮膚,閃亮的鱗片……

高空冰冷的空氣穿過它的肋骨與眼眶中的空洞,發出嗖嗖的聲音——一只拖隊的灰雁倉皇地慘叫著從骨龍空蕩蕩的牙齒間穿過它的整個身體——它太快了,以至于這只不幸能夠飛躍9000英尺高空的鳥類來不及閃避. 不死者在骨龍翅膀中間略略凹陷下去的地方躺下來,他看起來非常的舒適與輕松,死靈騎士品味著那種陌生的感情——真的,亞曆克斯很少會有這樣放松的時候,他總是習慣性地將自己弄得赤裸的,一絲不苟,整整齊齊——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座鍾.

維爾德格拉去一只手上的金屬絲編織的手套,好奇地撫摸潔白光滑的骨骼,脖子連接軀干的那部分——測試它的硬度,直到被騷擾的骨龍很不客氣向他噴了一口冷氣,死靈騎士才老實了點,他改而伸開手指,讓灰色的云霧從他的指縫間流水一樣地穿過去.

"喂,不要緊嗎?"他問道,雖然黎明前的黑暗依然統治著他們身下的土地與河流,但黑暗生物的本能仍然能令他清晰地感受到白晝的逐步逼近,如果說一只灰雁能夠感覺或說在微弱的天光下看見這只骨龍,那麼有著一台普通望遠鏡的人類也能輕而易舉地發現他們.

"沒關系."亞曆克斯懶洋洋地指了指下方——維爾德格可以從骨龍的肋骨間直接看到一個多座磚石大樓組成的丑陋無比的建築群 ,和一條顯眼的白色線條——那應該是一根跑道,世界上最長的飛行器跑道.

"那是61區."也是"禁止拍照,政府.可以使用致命武力驅逐."的所謂外星人集散地,政府從未正式承認過它的存在,但也不否認.

它呈現出一個優美的月牙形,將魔宴首領的領地與繁華的貝弗里間隔開來——這一地區從未對居民甚至是常規的軍用飛機開放過,它受到雷達站和地下傳感器的保護,任何的不速之客都將遭遇直升機以及地面武裝衛隊的驅逐——而地圖上從未標明過它的准確位置,這一點,西大陸聯邦比羅斯干的更好一點——這也是勒森魃族族長做出的讓步,既然他不願意和人類太過"緊密"的"合作". "不明飛行物再一次光臨第二天的報紙擬出空洞乏味的標題——有多少人會直接將這個版面壓在油膩膩的煎蛋盤子下面? 死靈騎士撇嘴,:"亞曆克斯,"他很.直接地問到:"你覺得那小子還……能相信?"

"更為清醒與聰明一點."亞曆克斯回答,:"至少對死亡.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磨掉不死者應有的那些東西." "不死者也會畏懼死亡?"維爾德格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可置信.

"正是對于死亡的恐懼才會令大多數曾經的人.類成為不死者."亞曆克斯說道:"渴望力量,希望能夠永葆青春,獲得財富,具有驚人的魅力,甚至只是與眾不同能夠都有可能使一個人類選擇成為不死者的理由,但最大的與那音還是因為人類恐懼死亡,他們成為不死者之後會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已經逃拖了死神的追捕,但隨著時間逐漸流逝,凡俗間的財富,權勢,感情也隨之消散或不再那麼重要的時候,對于存在的渴求就會占據他們的全身心——別相信活得太久的吸血鬼因為厭世而選擇自殺之類的鬼話,他們為長生付出了那麼多,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他們會盡一切力量活下去的,雖然多數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下去."

"尤塞爾又有什麼不同?"死靈騎士虛心求教.

"目的,活下去的.目的,他有目的."巫妖伸了一個懶腰,導師和他成為巫妖的目的都很明確——那些無窮無盡的知識,他們永遠都覺得時間是個入不敷出的玩意兒,尤塞爾也有自己很耗費時間的目標——這讓他們有了自己的底線,當外來的壓力與變故逼迫著他們後退時,這條底線會遏制他們的無限制退讓——但這條底線如果變成了死亡,那麼按照巫妖的看法,為了避免死亡而可以拋棄一切的家伙不如直接轉化為一個質子——沒有歸屬,沒有信仰,沒有尊嚴,沒有願望,沒有需求……

但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永存. "不死者不是畏懼死亡,而是抗拒死亡."逃避與戰斗,絕對不可一概而論——他可不需要脆弱的一觸即潰的盟友,只有信念堅定,才能考慮其他. 維爾德格撫摸了一下下巴:"說實話,"他誠實地說道:"我聽不懂."

……"但感覺挺不錯的,那就這樣吧."他用腳尖捅了捅亞曆克斯,:"勞駕,讓一讓,我也想躺一會." 亞曆克斯沉默為自己的兄弟讓出一個足以躺下的寬敞地方,他的口袋里兩枚黑曜石叮當作響,它們雖然有著力量,卻沒靈魂,正確點說,一個統一的靈魂,它們就像同行磁極那樣激烈地排斥對方——不死者覺得它們之間的沖突非常可笑,就像秘隱與魔宴,還有中立派,擴大點說,黑巫師,吸血鬼,狼人——在人類憑借著科學一步步地將他們的空間壓縮到最小並且試圖勒緊他們咽喉上的繩索時,這些非人類卻還在自相殘殺爭斗——能夠看清這一點也許只有存在了近千年的勒森魃族族長,讓他決定開始與結束這三百年蟄伏生涯的也是這個原因——魔宴的吸血鬼將會再一次發動聖戰,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他們將會毀棄"荊棘條約"( 結束了大叛亂的條約),攻擊並侵占秘隱控制的城市,征召(擁吮某人使他為派系而戰)大批的人類,讓人類曆史上已經消失了6個世紀的吸血鬼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生活里——不是傳說和童話,或者謠言,不是毒品控制下的胡言亂語,更不是電影和小說,而是真實的,觸手可及的,讓億萬人為之在黑夜里顫抖著無法入睡的存在.

前提是巫妖能夠提供一個轉化陣圖——可憐的黑暗生物之王,他們的神不像人類的神那樣善解人意,慷慨大方,除了祭壇與一些含有薄弱負能量的器具之外什麼都沒留下——而吸血鬼的原血,也就是他們用來創造後裔的原血卻必須通過祭祀儀式中的某些步驟才能得以迅速恢複,除此之外,就只有充足的獵食與漫長的等待才能讓悲慘的尊長不至于因為後裔的問題而陷入虛弱無力的絕境——

比起失去力量,吸血鬼們更願意忍受寂寞,據尤塞爾與梅柯瑞爾所知,近百年來,親王,元老以上等級的吸血鬼沒有制造過哪怕只有一個後裔. 而且不單單是吸血鬼,狼人也有著同樣的問題——譬如"野獸掌控者",或許他並不是不用,不會,不懂……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有的那些能力——狼人的壽命比吸血鬼短的多,他們遺失的東西也更多. 巫妖挪出數秒鍾向他們致以最真誠的歉意——正所謂先天不足,後天失調. 亞曆克斯在骨龍的脊背上打了個滾. 無神……所造成的滅絕與消亡,這種情況在費倫的曆史上也很少見,但有所記載——

一個神祗死亡或者衰弱到無法接納信徒的信仰之力,或者兩者之間的聯系被強行中斷的時候,信徒們從神祗那里獲得的力量與特殊能力自然也會消失,如果這些恰好是一個種族與國家的依憑的話……其後果可想而知,最好的例子就是耐色瑞爾……

但費倫的諸多神祗一般不會就這麼放著這麼些信仰之力的來源不管不顧的……這些神祗饑渴起來連泛信者和偽信者也不放過. 巫妖所制造的陣圖實際上可以說是個小型的接收與轉化陣,類似于制造"賢者之石",用成百上千人的死亡來累積足夠創造一個血族後裔的原血——

當然,還需要測試——勒森魃族族長願意提供所有的實驗材料與短暫的等待——

AO知道,異位面的不死者需要耗費多少意志力才能按捺下那個強烈的沖動——

他想給那個祭壇一個縮小咒,然後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袋……就算無法與那位尊者取得聯系,其中蘊涵的負能量與某些特殊工藝也很值得研究一番. 好吧,我們來想點別的,不死者伸展四肢,把自己平平地鋪在冰冷的骨骼上,一條胳膊壓在維爾德格的腦袋上——

真是享受. 想想,在幾年,十幾年,或許是幾十年之後,除了有著聖器維護的神聖公國與他所在的撒丁之外,人類的意外死亡原因比例表很有可能從交通意外34 溺水22 自殺16 跌倒6 中毒4……變成交通意外34,溺水22 被吸血鬼捕食12 ……雖然亞曆克斯不知道那些自願成為"牲畜"(為吸血鬼提供鮮血的人類)的人算不算自殺——

唯一可以肯定地是,在人類習慣自己有了一個天敵之前這個位面必定會陷入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混亂——

亞曆克斯鮮紅的薄唇抿成一條略帶向上弧度的線. 那又……怎麼樣呢…… 他需要的就是混亂,在一片混亂的時候,誰還能將所有的力量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與吸血鬼相比較起來,他是這樣的"無害". "總之,"無害的巫妖咕噥道:"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天的第一縷陽光就像利劍一樣穿過了骨龍的身軀,巨大的骨頭不滿地搖擺了一下腦袋,扇動並無實際作用的翅膀,穿入云層. 它筆直地向撒丁飛去.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46
第一小節 繼承
因為原先有多余一節未發布,所以不能開新卷,敬請原諒,等到十二小節的時候會整理章節的.

***

撒丁的都城在聖誕節來臨前的一個禮拜內連續溫暖而干燥——這真是難得,金色的,充滿熱量的陽光總能讓每個人的感覺都好起來——不幸的事情在持續發生,幸運的是它們都發生在距離自己足夠遙遠的地方.

一直窩藏在塔樓頂端,忙碌于各種新收獲的亞曆克斯,今天也相當罕見地出現陽光普照的中庭,他像一條從睡夢中醒來的蛇那樣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那片暗綠的溫暖草坪,走了上去,燦爛的光線與柔和的空氣暖融融地包圍住不死者,沒有風,即便更為喜歡負能量的陰沉凝滯的巫妖也不禁 微微眯了眯眼睛,發出一聲綿軟的歎息.

他的卡梅媽媽,索尼婭姑姑向他招了招手——煦德在前幾天匆匆相聚之後已經前往東加,這是個久違的暖冬,這讓漸入佳境的東加開發事務可以繼續,而不是因為堅硬的凍土與凜冽的寒風,殺人的低溫而被迫停止,但同樣的, 一批來自于撒丁的技術人員與熟練工必須在聖誕節期間駐留在東加,薩利埃里家族已經同意負責他們家人往東加(如果他們願意並且能夠的話)的所有費用,還有獎金與補貼——煦德決定和他們一起過聖誕節,奧爾加自然隨行,還有他們的孩子,說起來,小家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母親出生並且生長的地方呢.

這個聖誕節亞曆克斯也必須留在都城——他必須在公眾與媒體的面前露個面,以表明撒丁的王儲安然無恙.雖然醫生與王室的公開發言人一直在竭力寬慰那些為王儲擔憂的人們,但基于王室古老的潛規則——只會在某個王室成員確定快死掉的時候才真正公開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把一個健朗的,完整的,精神奕奕的亞曆山大.薩利埃里.費迪南德擺在他們眼前比較容易取信于那些頑固的民眾,除了既定的官方場合之外,最好能夠出席一兩個可以近距離接觸人群的慈善訪問,去欣賞一出全新的戲劇,或是音樂什麼的……人們緊繃的情緒需要好好地安撫一下……大教堂台階上,數以千計的祈福蠟燭已經保持了數十天晝夜不息,而每天送來的花束,慰問信,卡片,禮物已經差不多讓王儲的機要秘書們沒頂了.

這樣的話,薩利埃里莊園就.只有卡梅媽媽和索尼亞姑姑了,兩個人過聖誕,就算加上維爾德格也太寂寞了——所以卡梅.薩利埃里就把莊園里自釀的貴腐甜白酒,自制的香腸,奶酪,當地的生火腿等等打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大包裹,連帶著自己與索尼亞,通過薩利埃里現在已經遍布整個撒丁並且正在努力向全世界擴展的快遞網絡直接傳送到撒丁都城.雖然亞曆克斯還是不能時刻陪伴在自己身邊——但一個有責任心的孩子終究是要以工作為重的,這個卡梅非常理解……她只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瑪麗亞女王陛下一點點地將亞曆克斯從薩利埃里家族中剝離出去——她知道何塞干過什麼事兒——但她不能,就是不能讓自己,索尼亞,煦德,維爾德格,還有在墳墓里的老何塞失去這個兒子,兄弟,侄兒.

她也只是個自私的母親而已,卡.梅這樣想著,一邊轉過頭去,觀察那個從睡夢中醒來,發出"咿咿""啊啊"聲音的嬰兒——羅莎麗婭公主殿下與阿隆索伯爵的兒子,亞曆克斯帶回來的——似乎動用了薩利埃里家族的盟友與暗線,具體過程旁人不得而知——可憐的羅斯,在一邊盤著雙腳,眯著眼睛在一台便攜式電腦上整理資料的費力想,看來他們會堅持到無法隱瞞嬰兒失蹤的消息時才會迫不得已向撒丁承認自己的又一次失職……他們的警備力量已經受到大半個國際社會的質疑,如果說撒丁王儲的遇刺與受傷還與撒丁王室的內部矛盾,以及神聖公國也必須承擔一部分責任的話,那麼近來甚囂塵上的吸血鬼襲擊事件則充分顯示了羅斯軍警的無能與遲鈍,眾多的受害者中甚至包括了兩名羅斯王室成員,一個王位繼承權排在第十四位,另一個則排在第八位,雖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正在"無上裝"酒吧里暢飲加了迷幻藥的烈性酒.



在加上一個應該在親王教父.的監護下,安安全全,穩穩妥妥地生存乃至成長的嬰兒在嚴密的防護措施中神秘消失……這個悲慘事件對于羅斯軍警來說可真是雪上加霜.

總之撒丁政府會耐心等到羅斯王室無法隱瞞之.後再動用"自己的力量""找回"失蹤的本國王室成員的——即便那個挨了一槍的羅斯親王莫爾菲斯能夠無視以上種種向撒丁提出索回自己教子的監護權與撫養權——鑒于瑪麗亞女王陛下與亞曆克斯和這個嬰兒的血緣關系離的著實有點遠,撒丁政府與王室的相關人員也會將他牽進那無窮無盡的官方扯皮之中的——有可能一扯十幾年,等到事情塵埃落定,這個嬰兒也已經成年了.

亞曆克斯貓一樣輕捷地走過去,柔軟的草坪上一.點痕跡也沒留下,曾經是"西撒丁王"的妻子,現在是"西撒丁王"的母親的卡梅怡然自得地微笑著,掀開覆蓋在玉米皮編手提搖籃上,用來遮擋陽光的薄紗,把嬰兒抱出來檢查了一下,然後從一邊的保溫袋里取出一個奶瓶,試了試溫度,神色威嚴而又耐心地用奶瓶喂她——她猜對了他的要求,嬰兒開始啜飲牛奶.

不死者把嬰兒帶回撒丁,將他安置在距離自己.最遠的塔樓里——在嬰兒還不能曝光之前.但如果不是卡梅及時出現,巫妖就得冒險召喚幾個隱性仆役來照顧這個嬰兒了,就算嬰兒瘦弱的身體是否能夠經受得住負能量與正能量的爭斗還在兩可之間——巫妖知道這個位面的嬰兒為什麼大多都能歸進可愛那一欄里了,他們的自我生存能力簡直就等于零,或者就是個負數!

亞曆克斯在她.身邊坐下,托著下巴,卷起嘴唇仔細地觀看——就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做哥哥的大孩子那樣.

"我以為你大可不必那麼好奇,"對巫妖的凝視理解錯誤的索尼亞咯咯地輕聲笑著,:"你那麼大的時候看起來比他還要糟糕."從更遠一點的方形藤籃中拿出新鮮的根狀面包,結實而細嫩的冷雞肉,羔羊肉,黑黝黝的,外皮酥脆,里面柔軟的炸薯塊……都是一些便于用手指拿來吃而不會弄得到處都是的好東西,它們的香味令人難以抗拒,嬰兒也被這種從未感受過的氣味所吸引,他不再專注于奶瓶,轉過頭來看著氣味的源頭——卡梅略帶強硬地把他的頭轉回去,讓嬰兒繼續吃奶.

不死者已經發現,卡梅會給這個嬰兒喂奶,用輕輕拍背的方法使他打嗝,為他換尿片,甚至還偶爾把他抱在手鼻間搖晃,哼簡單的催眠曲哄他入睡.但是她的態度非常冷淡,並不怎麼關心與專注,而是像護士一樣,采取了為做事而做事的態度——她是為了亞曆克斯才照顧這個嬰兒的,雖然她並不知道亞曆克斯為什麼會把羅莎麗婭公主的孩子放在自己身邊.

"等一會我需要帶他出去."亞曆克斯與躺在那張小駝羊毛皮上的維爾德格分享了一塊夾著奶酪的根狀面包.

"……半個小時以後,他會睡得像個布娃娃."卡梅將嬰兒豎起來,拍打他的後背.

"嗯."剛才亞曆克斯得到消息,羅莎麗婭清醒過來了,但情況反而不容樂觀.她要求見自己的兒子.

"你可以搬過去吃,帶著維爾德格一起."卡梅向亞曆克斯指了指那棵巨大的雪松,它投下的影子就像是墨汁那樣濃厚,她擔心自己的孩子.

"好了……媽媽,"維爾德格含糊不清地抱怨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冰淇淋."不會一曬就化,他們只是偏好黑暗,並不是不能忍受光明與溫暖.

"沒關系."亞曆克斯平靜的回答,他干掉了面包,現在正在進攻冷雞肉.:"偶爾曬曬太陽也很好."

嬰兒躺在手提搖籃里,很快就睡熟了.

正如卡梅所說,吃飽後睡熟的嬰兒對于外界的干擾一無所覺,被亞曆克斯連著搖籃拎出去,過了兩個小時,拎回來的時候還是睡得好好的,巫妖准備的睡眠術也沒用上.



晚餐時,夜間新聞臨時ha播了一條特別消息——狂熱而虔誠的,撒丁王室中唯二的舊約公教信徒羅莎麗婭公主竟然在隨時可能蒙主恩召的時候選擇改信——她改信國教,並且明白地表示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隨之改信國教,並且希望以後他能夠由瑪麗亞女王陛下與亞曆山大殿下監護.

"我說,"維爾德格悄聲問道:"你究竟對她說了點什麼?"

巫妖與死靈騎士之間完全可以使用心靈通話,這家伙明明是為了卡梅與索尼亞問的,亞曆克斯吞下一塊紅酒與蜂蜜漬過的桃子,不過他也不介意讓她們知道:"我問她是否願意讓她的兒子成為我的繼承人."

索尼亞微微睜大了眼睛,而卡梅無奈地搖搖頭,看來 亞曆克斯被那些有關于婚姻與繼承人的猜度與臆測弄得很頭痛.

她瞥了一眼,那個嬰兒正在搖籃里熟睡——晚餐前他又吃了一次奶,這沒什麼關系,瑪麗亞女王陛下會處理好的——不過,亞曆克斯真的沒有喜歡到想和她結婚生子的女孩子嗎?譬如:那個自始自終得他另眼看待的莉莉……或許以前的莉莉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但現在的莉莉已經很出色了,最好也是最重要的,她依然深愛著亞曆克斯.

索尼亞也想到了莉莉,她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差點忘記了……亞曆克斯,莉莉希望能和你盡快見個面,她似乎遇到了一些無法解決的事情."

她微笑著聳肩:"她不願告訴我.是你們之間的小秘密,嗯?"

在回到撒丁的幾十天里,一直假借治療與修養謝絕一切會面與干擾的不死者皺了皺眉,將最後一塊桃子放進嘴里,先于維爾德格整整一秒——一邊通過心靈對話警告全無形象的死靈騎士,一邊開始飛速地思考.

他發現自己或許真的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

有大人批評:我前次修改《女王的詛咒》一卷過于粗陋,沒有原先精彩……我對此感到十分抱歉,但需要說明的是,修改的部分也是我耗費大量的心力寫出的,並不曾因為修改部分無法獲得任何收益而草草了事,只是按照某些大人的提議,將鏡頭集中在亞曆克斯身上——關于奧爾加等人的描寫或許確實因此而變得薄弱,這方面我會在文章結束後進行再一次修改,以免影響下一步的發展.

望您能夠予以諒解.

借此向所有的讀者大人們表示感謝與歉意——我會繼續努力的,望您們能夠不吝多多提出意見,以及繼續支持魚魚!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48
第二小節 種植
羅莎麗婭在一個溫暖的午後停止了呼吸,在此之前她放棄了以往為之不惜任何代價也要保住的一切,信仰,榮譽,愛情,婚姻,尊嚴,仇恨……有些人在死亡來臨之前會變得愚蠢,而有些人會變得聰明,撒丁的公主恰好屬于後者,羅莎麗婭非常清楚地看清了自己,——雖然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喃喃地詛咒,她怕亞曆克斯不遵守自己的承諾,或者王室與政府不願意承認這個第二王位繼承人……事實上,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複雜,在確定羅莎麗婭的死亡之後,她的兒子自然而然取代了她成為地位僅次于瑪麗亞女王陛下與亞曆克斯的人,民眾的反應也很平和,除了少許過激者,沒人將一個嬰兒和他父母的惡行聯系在一起,而且距離需要做出抉擇的時刻還早得很,小艾伯特現在還是個嬰兒.而男性最佳生育年齡是30-35歲,很有可能,他們的王儲在明年就會給撒丁王室帶來一個新成員,別誤會——保守的撒丁民眾所指的是王儲妃.

按照撒丁的法律,亞曆克斯的孩子的繼承權排名是在艾伯特之前的.

那些寥寥無幾的反對聲音在因為各種事故而姍姍來遲的"第一次致意"(新生的王室成員第一次公開露面)之後沉寂了下去——小艾伯特的父母親已經無法履行這一義務,他被女王陛下抱在懷里,向聚集在廣場上的撒丁民眾展示,就像三十多年前展示亞曆克斯樣樣.

三十多年前的小嬰兒已經成長為一個高大挺拔的年輕人——亞曆克斯站在她的身後,面色沉靜地看著下方沸騰的民眾,他們最多呼喊的還是女王陛下萬歲以及王儲萬歲——這樣的情況也許能令那些忠于費迪南德一系的議員與貴族們舒服一點,亞曆克斯對羅莎麗婭所說的話讓他們就像是在屁股上紮了一根刺那樣坐臥難安,他們絕不希望亞曆克斯有這種念頭,如果可能,他們甚至想將艾伯特塞回他母親的肚子里去,撒丁需要繼承人,可是這個繼承人的身份也太複雜了!

令人惋惜的是,如今的亞曆克斯雖然依然謙遜,沉默,深居簡出,但他在民眾間的聲望已經不能和三年前那個讓人感到陌生與突兀的王儲殿下等同而論.女王陛下已經為他鏟除了所有的藤蔓和荊棘,現在正在不吝心力為他打造一個穩定,安全的寶座-——沒有人再能對他的話語置若罔聞——他願意承認這個孩子.

艾伯特還是個嬰兒,這次公開露面的時間很短,亞曆克斯得到女王陛下的允許後離開了半圓形陽台後的房間,大步走向庭院中的溫室,那是個長方形的老式玻璃暖房,培養無花果與葡萄.

莉莉坐在溫室中央的i的清香——小姑娘並沒有注意到這份特別的殷勤,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門上,亞曆克斯一進來,她就跳了起來,向他沖了過去——如果不是兩者之間還有點遠,她也許會像一顆子彈那樣撞進亞曆克斯的胸膛.

亞曆克斯在察覺到她的行動.時就已經做好了准備,他抬起雙手,微微向左右張開以便能在第一時刻抓住她——不死者並不喜歡與別人如此緊密的接觸,莉莉應當知道這一點,但她顯然正處于一種不正常的亢奮狀態中,近似于歇斯底里,緊張,惶恐,不安,茫然……靈魂的波動劇烈且急促,這讓亞曆克斯略微表示了一下他的寬容——一秒鍾的接觸,容許這個小姑娘緊緊地抱住了他,然後王儲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自己身上剝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死者溫和地問道,實際上在剛.剛的接觸中他已經對莉莉身上發生的事兒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現在只是需要確定一下而已.

愛情小說中經常會描寫某人的身體"滾燙",不過這.只能說是一個略有誇張的形容方式,因為人類皮膚感覺,特別是可以代表全身皮膚的手指,在感覺到"燙"的時候,所接觸到的物體已經超過了40度,對于人體來說,軀體體溫冬天只有36.4度,夏天則是36.6度,四肢還要低一點,除非剛剛經過激烈運動,但那時體溫也只可能升高至39度,所以當你感覺到某人"滾燙"的時候,一般來說,她(他)正處于極其危險的高燒中,應該采取降溫措施並且送醫——不過亞曆克斯確實感覺到莉莉的身體是"滾燙"的,如果按照普通人的說法,他就像是被一塊人形烙鐵狠狠地燙了一下——莉莉身上洶湧的正能量無比凶狠地排斥著不死者的接近.  


那塊無法毀棄的正能量結晶……巫妖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沒有想到一塊聖物也能這樣陰險狡詐不擇手段——它在不死者的威壓下一向沉默而馴服.

它選擇莉莉作.為新"容器",也許並不是毫無理由的,莉莉是一個信徒(雖然國教與舊約公教對立,但崇拜的神祗似乎還是一個),健康,強壯,聰明,純潔——最重要的,她還有著這個位面罕見的易感體質——天空,大地,海洋,陽光……它們所蘊含的微薄魔力能夠在少女美妙的身軀中累積起來,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任憑其白白流失或者被損害,而且她也有著足夠的敏銳可以捕捉到它們,利用它們.

莉莉應該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被它占據了身體的一部分——巫妖短暫地考慮了一下是否可以通過某些特別的方式從莉莉的身體中取出這塊該死的石頭,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正能量與負能量的沖突並不適合在人體內發生——如果他還想要這個人體完整並保持活力的話.

不死者拿起一只飽滿的張開了一個個口子的無花果:"試一試."

"什麼?"莉莉傻傻的反問.

"讓它發芽."

莉莉眨了眨眼睛,猶豫著,模仿著曾經從電影中看到過,嗯……那個大腦袋ET的動作——少女細細的手指按在那只被擺在桌面上的無花果.

一開始毫無動靜,在莉莉准備收回手指的時候,它飛快地爆裂,抽出枝條,長出葉子——它的生長甚至波及到了其他的無花果與葡萄,玉米皮編織的果籃,還有下面那張橡木的桌子,與配套的椅子.

幾分鍾之後,一棵古怪的植物成型,它長在溫室的泥土中,橡樹的基干上長著無花果,兩者身上盤繞著葡萄藤,頂端抽出了兩三條與橡樹主干相比起來尤為纖細的玉米穗.

亞曆克斯與莉莉不得不跳起來,並且向後退兩步,以免自己被瘋狂生長的植物融為一體.

少女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就像第一次看到魔術的小孩子,這個魔術還是自己表演的.

她在五分鍾之前還很緊張,很害怕,羅莎麗婭的事情她從亞曆克斯這里知道了一些,包括伊諾,那個被正能量侵害的千瘡百孔的身體可以讓一個身經百戰的士兵做上一個月的噩夢……她沒有向其他人尋求幫助,甚至沒有讓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兒,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不小心,她就有可能毀掉亞曆克斯的所有努力——在神聖公國的視線終于從撒丁轉開之後,她可不認為亞曆克斯會高興看到又有什麼東西引起他們的注意.

現在她已經把這些令人苦惱與恐慌的事情忘了一大半了.

"很好."巫妖稱贊道.

"別擔心,什麼事兒都不會有."他在那棵畸形植物上敲了敲,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倒塌,成灰,找不到一絲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就讓工作人員以為他們胃口好的吞掉了葡萄,無花果,果籃還有桌椅好了.

不死者露出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它是向丑角,傻瓜和無可救藥的家伙們發出的.

***

亞曆克斯和莉莉一起回到王冠城堡,她可以與卡梅媽媽與索尼亞姑姑暫居在同一座塔樓里.

巫妖在晚餐前先去了自己位于主塔樓頂端的起居室,也是研究室與圖書室,維爾德格正在那里等他,今天一直與王儲形影不離的近身侍衛別有任務,他去了另一個地方,與一個人秘密會面.

"衣留申群島特使——就是派吞."衣留申群島——最大的毒品原料供應地的統治者親自前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亞曆克斯慢吞吞地打開自己的魔法袋,從里面找出刺青用品,:"那個著裝有著鮮明的後現代藝術風格的將軍……看來衣留申群島情況不妙?"

"不好."往那些銀光閃閃的刺青針上瞥了一眼,死靈騎士扭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罌粟非法種植面積比2 040年增加了5 9 /, 鴉片產量增加了近5 0 /, 達到6 1 0 0 噸.派吞發布鴉片生產禁令已經有2年, 但非法種植活動的猖獗程度也達到了創記錄水平,而且非法種植者的裝備與人員正在日臻完善,派吞的軍隊損失不少,他的下屬也有幾個在蠢蠢欲動,好像背後有個大家伙在支持."

"那些人繞過了撒丁,當然不會希望傾向于我們的派吞繼續控制衣留申,何況派吞的做法會嚴重損害他們的利益."亞曆克斯點數了一下手上的材料.:"國際禁毒委員會怎麼說?"

"他們要求派吞在半年內拿出應有的成效,否則的話……"死靈騎士並攏手指,在脖子上優雅的一劃,然後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羅斯……他們在國際社會上的影響力依然不容小覷——除了國力,軍備,豐厚的資產也是一大原因——不過那麼多年下來,他們借著四處劫掠獲得的財富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會如此急迫地尋求新的財源……撒丁是,衣留申也是.

"我們來問問派吞吧."亞曆克斯安詳地說道.:"他有沒有興趣種蘑菇?"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9:55
第三小節 新藥

衣留申群島現今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曆史上最大的毒品種植基地,十個人中間就有一個人直接參與此項生產活動,其他的人也必定作著與之相關的工作——種植,收割,粗加工,在使用進口的化工設施將罌粟加工成海洛因,通過各種渠道運出衣留申,從一個或幾個地方向四面八方擴散——

將罌粟從泥土中拔出丟進沸騰的石灰池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問題是那些依靠著罌粟生存的衣留申原住民——衣留申沒有商業,沒有工業,只有無法利用的原始森林與大量的旱地,除了種植農作物,原住民什麼都干不了.但罌粟與鴉片會有人上門收購,而洋蔥與小麥不會,而且衣留申的土地根本不適合種植那些植物,如果只能種植那些"只有傻瓜才會種"(衣留申人語)的無害作物,衣留申將會有數百萬人陷入貧困與饑荒之中,這占到了衣留申人口的百分之六十.

尤其令人絕望的是,派吞的禁毒命令並沒能傷害到那些借著罌粟起家的各個軍閥們,他們手中囤積的鴉片與海洛因因為禁毒令而價格飛漲,竟然從七十元每克漲到了五百元每克,陡然暴增並且看樣子會繼續不斷增張的利潤堅定了他們的思想,增強了他們的力量與膽量,在他們的煽動下,派吞的軍隊內部也開始有所動搖了——士兵們也是普通人,他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活活餓死.

派吞在這個時候孤身來到撒丁,是為了尋求支援,不得不說,這個舉動非常危險,但他沒有可以足以交付信任的人,也不能通過電子郵件與電話與亞曆克斯聯系,薩利埃里的幺子與毒品根據地的領導者有聯系,這是常態,一國王儲與他有關系,那絕對是一個確鑿的罪證.

但他需要以億計的錢,或者等價的糧食,作為一個領導者,他不能把衣留神的民眾逼迫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他不想在被面對國際社會的武力制裁之前就被憤怒的人民撕碎——現在年輕的"將軍"正在皺著眉頭,翻看著手里的培養皿,里面保存良好的新鮮樣本生機勃勃,一些小的就像是針尖與小號螺帽的蘑菇.

"這個,食物?" 確實是吃下去的沒錯,亞曆克斯搖頭:"藥用,撒丁會按照等同于罌粟的價格來收購."會有合約. "問題是現在……在我的命令下改種小麥與其它農作物的人現在正瀕臨絕境,"派吞苦笑:"炭疽菌,不僅侵害小麥,還可侵染大麥,燕麥,黑麥,玉米,高粱……什麼都收不到,他們就快餓死了/" 在從來沒有種植過小麥的.

地方出現這種像是專門針對農作物的炭疽菌……其來源很值得懷疑,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那些干癟的肚子. 亞曆克斯詢問了一下大概的相關人數,他仔細地思考了一下,"可以提供你一個月的糧食.

"人數不多,可以按照人道主義援助的既定規則免費贈送:"一個月後,這些蘑菇就可以收購了."

蘑菇是一種在適宜環境下會.生長的飛快的腐生真菌,最快的,肉眼可見的變化可以以小時計算……藥用作物的利潤也要比一般農作物的高得多,而且穩定——派吞相信亞曆克斯的保證,他不是衣留申人,但這個黑發黑眼的年輕人承認過自己是個巫醫,而且他也以自己的實力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最主要的,撒丁與衣留申是在某一方面是必須站在一起的——

派吞將培養皿舉在眼前細細端詳,驚訝地發現蘑菇的培養基是血樹,蘑菇菌叢緊緊地擠在一起,只有從側面看才能看到深褐色的樹皮,血紅的樹瘤,菌絲體就生長在樹瘤里,子實體根部帶著淺淡的粉紅色.

"上次我帶回了一點血樹的組織."亞曆克斯平淡地.說道,:"用這種樹瘤培養出的蘑菇對罌粟以及其提取物有著遏制作用."從貝弗里郊外的走私車組裝點取來的菌種.

派吞抿了一下嘴唇——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衣.留申不是沒有尋找過血樹的用途,但總是無功而返——

無論是單純心懷善念或者為了名與利的外方研究人員或者是衣留申本土的巫醫,這種高大的喬木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用途,沒有觀賞性,不能做家具,地板,甚至是紙漿也不能……而亞曆克斯的成果似乎能夠一舉解決整整困擾了衣留申有史以來最大的兩個問題. 不過,即便是巫醫,或是醫學方面的天才人物,研.發一種新的,針對性的藥物都不會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這需要大量的時間與心力——鑒于亞曆克斯的身份,這已經大大超過了一個普通朋友能夠並且願意付出的力量.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代替衣留申人民感謝你,亞曆克斯."年輕的"將軍"真誠的說道,他放下培養皿,站起,雙手合掌,按照衣留申的習俗向亞曆克斯微微低下頭.

衣留申身份高貴者的頭從不向別人低下,就算對方是自己的朋友——這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不是因為禮節,或是敷衍,也不是為了某種目的,迎合他人而表現出的虛情假意——亞曆克斯付出的是他個人的時間與智慧,這比"王儲"所給予的,天文數字的援助資金或者物質更能令人感動. *** "你真的……准備這麼干?"等派吞離開,維爾德格立即吹了聲尖銳的口哨,:

"有人會發瘋的."他的聲音里帶著點不贊同,薩利埃里的次子當然知道這個蘑菇的來曆,貝弗里的那幾個人還是煦德命令他直接負責的——迄今為止,那幾個疑似慢性自殺者的家伙還沒出過什麼問題,他們聰明地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那些癮君子朋友的疑問與第二次勾引,包括那個最喜歡胡言亂語的編劇與嗜好無事生非的宣傳.

前兩天,他才在亞曆克斯的授意下丟了兩大包資料——直接送到那幾個混蛋的床頭,關于羅斯的"吸血鬼事件"——他們也許確實是混蛋,可也是聰明的混蛋,在羅斯"吸血鬼事件"在王室與政府的全力壓制下以很是緩慢的速度逐日平靜下來的時候,西大陸聯邦的貝弗里,"最出色的編劇""最出色的導演""最出色的……"等等所籌劃的"真實的,完整的,大型的解析性紀實電影"重新引起了人們對這個事件的關注.

他們有著充裕的預算,時間,人員,技術,手段——而且太引人注目,羅斯政府既不能控制他們也不能讓他們"消失",看來那些神秘黑衣人又要痛苦一陣子了.

這當然是維爾德格與其他人所樂見的,但亞曆克斯真的准備將那份可以無毒,無副作用(除了會過于"樂天"之外),快速的戒毒,並且不會成癮的"提神薄荷精"公之于眾?他會被那些毒品販子用指甲與牙齒活活撕碎. "不,不完全是."亞曆克斯說道,召喚出自己與維爾德格的夢魘,一邊看著錯綜複雜的三維道路在自己面前展開,一邊解釋:"效力不會那麼強.

"原先的"提神薄荷精"是因為有著自己施法,大規模的研發與生產當然不會采取這種做法,除非他想將自己榨成木乃伊——或是擁有距離此地17億光年,編碼是BPM37093的白矮星,據說它是一顆藍綠色的純鑽石星球,那真可愛,不是嗎? 想了想,他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不准備出面——我會尋找一個合適的代理人."王儲的行動總是被無數人關注並揣測著——藥物的申請,研發,實驗,審核,批准,推廣中這個尊貴的身份或許是一張有效的通行證,但也很可能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障礙.

"誰?"維爾德格拍了拍自己座騎的腦袋,攤開手掌,給它一顆"糖果"——向亞曆克斯學來的,用負能量與血漿,蜂蜜做成的軟糖,夢魘立刻被這顆糖果收買了,它馬上親熱地蹭了蹭死靈騎士,冰冷血紅的舌頭一卷,從他的手掌上舔去了那顆糖.

"莉莉." 維爾德格身體一歪,差點被夢魘看似表示親熱,實則在他的口袋里尋找糖果的大腦袋拱下座騎的背脊——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這可不是一份好禮物."

"沒關系."亞曆克斯跳上夢魘"她現在有著自保的能力,雖然需要練習."至少保證遠處的狙擊槍對其無效. 練習,哦,是的,練習……死靈騎士想到自己充滿了苦難與辛酸的過去——不那麼誠心地為小莉莉祈禱了一會,反正不會死.死了也能被自己身邊的家伙拽回來——在完成練習之前.

"但人們怎麼會相信一個小姑娘能夠研發出這種藥物呢,她的藥草學雖然是全優,但那也是幾天前的事兒……她之前可連大學文憑都沒有!那個有效遏制了烈性痘病毒的惡化與蔓延的"1/4盎司",以某個黑巫師的藥草茶配方命名的漂亮菌類還可以說是一個古老的秘方,那現在的蘑菇又怎麼說,幸運女神在那個撒丁小姑娘的腦袋上建房定居了?"

"幸運……嗯,完全可以這麼說."亞曆克斯認真地說道,"每一個新藥物的發現者都是幸運的——譬如:現在很多人都知道,熱水浸泡亞馬遜雨林中的一種樹皮可以提取出奎甯——但這個藥物在數個世紀前就已經得到了運用,那時候並沒有'科學’的檢測手段與實驗器具,'愚昧’的古代人類是怎樣從成千上萬種植物中發現由這種植物制取的茶葉可以緩解瘧疾的症狀的?他們一定曾對各種各樣植物的根,莖地,葉和樹皮進行了切割,搗碎,浸泡,焚燒,烹煮……而後外敷,咀嚼,吞服,飲用等等各種嘗試,這樣一代一代地繼續著大規模的實驗——

用自己與別人的身體,想想吧,曾有多少其它樹皮的浸泡物被發現無效,或引起人的嘔吐反應甚至致人死命,它們之中有些可能只是因為過量或者不足,要麼就是與其他的藥物有所沖突而被劃去了?但也許就是這數萬次中的一次,切割方式正確,取得部位正確,加工方式正確,使用方式正確,間隔時間與劑量正確,實驗體也沒有因為其它原因產生強烈的反應甚至死去……實驗者的記錄也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沒有在曆史中湮滅或者流失……親愛的維爾德格."亞曆克斯鄭重其事地說道:"這難道不是一種幸運至極的事情麼?" 覺得眼前的道路伴隨著亞曆克斯的長篇大論更為混亂複雜,毫無頭緒的死靈騎士咧咧嘴,;"那麼說,之前那些沒有發現這個新作物的家伙只是不夠幸運?" "完全正確." 巫妖慷慨地給予了正面的評價——罕見的.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20:02
第四小節 危險
有著幸運女神定居在腦袋上的小姑娘鎮定地接受了亞曆克斯給予她的任務.

"如果可以的話,"她猶豫了一下:"能和我詳細地說說嗎……整件事情,還有這種藥……我想仔細地了解一下."

亞曆克斯嘉許地點點頭,他很高興自己能有這樣一個順服而又謹慎的學徒人選——巫妖的認知中,學徒是學生與下屬的綜合體,他(她)要聰明,誠實,勤勞,忠誠,堅定,但也得有自己的腦子,有個不能正確理解命令內容的學徒是一件悲慘的事情,有個不能正確理解命令並且無知無覺地將這個錯誤保持下去的學徒是一件絕望的事情——他認為自己是個堪稱完美的學徒,半巫妖導師所給出的每一個命令都能得到最為徹底與准確的執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成為不死者後導師就很少讓他去做某件事了……想到這個問題時,巫妖的心髒就有點糾結,雖然這具軀體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很久了.

(半巫妖導師:我只是想要挖個坑而已為什麼要讓你這個至少已經11級以上的法師轉化的巫妖來做而且你挖坑就挖坑吧為什麼還得讓我指定四面體點與當前坐標系原點的距離二者連線在**平面上的投影與*軸的角度以及二者連線與**平面的角度你以為我是遙測式自動型三維坐標測量機而你是具有不死生物功能的三維空間坐標控制系統的挖掘機AO知道我只是想要個坑一個坑而已啊我召喚個小骷髏你為什麼要用你黑洞洞的眼眶看著我看著我看著我……)

"整件事情你可以直接向維爾德格了解."雖然感到十分欣慰但仍然不准備在這件事情上耗費精力與時間的不死者交叉起自己的手指,手肘擱在自己盤坐的雙腿上——他們三個人在那張柔軟溫暖的地毯上席地而坐,面前各擺著一杯由藍姆酒,白橙皮酒,卡嚕哇咖啡酒,黑咖啡,新鮮攪奶油和碎果仁制成的熱咖啡——整個制作過程非常特殊而美妙,藍姆酒,白橙皮酒先放,點燃,然後將卡嚕哇咖啡酒從一英尺的上方倒入杯子里,這時底部燃燒的藍姆酒和白橙皮酒的火焰會冉冉上升,最後攪入黑咖啡,新鮮攪奶油和碎果仁——不過你最好不要嘗試,尤其是在一張燃點極低的毛皮地毯上,除非你有一雙異常穩定有力的手,能夠快速高度集中的精神狀態,以及敏銳且准確的感知力,就像莉莉——一個能夠被費倫的巫妖所承認的魔法學徒.

"維爾德格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這種藥物……"這種菌類被巫妖改變了很多,要保留它體內的特性又要讓它首選衣留申的血樹作為最適宜生長環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幸好衣留申最多的不是喜好陽光和沙地的仙人掌,這種血樹的生長環境潮濕陰暗,還是比較適合蘑菇的:"並不完美,但它仍然能夠有效清洗被毒品改變了的腦啡肽和阿片受體,阻止多巴胺大量釋放,激活和啟動生產接受多巴胺的神經元的基因,使多巴胺與同位神經元處于相對平衡狀態……戒斷症狀依然會有,但它里面所含的物質可以讓人變得比較……樂觀,所以不會太過痛苦."

"嗯……"莉莉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了筆.記本和速記筆,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筆尖在紙面上停頓了一個瞬間:"樂觀?像導演那樣的?"看來導演等人留下的深刻印象不單是巴巴拉有.

"可以這麼說."

"……"如果是那樣的精神狀態,即便.是興奮,失眠,流淚,流涕,出汗,震顫,嘔吐,腹瀉,甚至虛拖,意識喪失,也會被那些戒斷者們認為是節日狂歡的一部分吧.

"副作用……在第二次複吸後再次使用這個藥物的時.候會出現——虛幻的樂觀主義者將會消失,"巫妖做了一個手勢:"戒斷症狀會加倍;但依然可以有效地戒除毒品對人體產生的影響.但是,如果在第二次痊愈後再接觸到毒品,"不死者的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緩慢地劃了一下:"死亡率……會很高."百分之九十以上.

莉莉覺得嘴巴發干,她抄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吞了.下去——隨即像一只突然被丟入油鍋的蝦那樣彎曲著脊背跳了起來——火苗剛熄滅,咖啡還是滾燙的.



"我想那些毒品販子會把你做成生火腿."莉莉沖.進盥洗室的時候——她在這里住過,對房間的結構很清楚——維爾德格說道:"這簡直是……瘋狂,你不僅僅是要控制,而且還要滅絕—你覺得藥品局會同意這種藥物上市嗎?一種用來抗癌的新藥如果有0.1/以上的死亡率就很難獲得通過了,何況是……"

"他們完全可以.不選擇."亞曆克斯低沉甜mi地回答道:"心懷僥幸,意志力薄弱如斯的家伙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兩次機會,多麼慷慨!巫妖懷疑自己會因此被劃歸到善良陣營里去:"選擇毒品,就是選擇死亡,從鴉片,大麻到海洛因或者可卡因,前後大概可以維持八年,還得在可以順利買到毒品的情況下,而現在更多的毒品販子回向第一次嘗試的人兜售海洛因,一次上癮,生存時間則縮短到一半不到,最後不是因為吸毒過量引起呼吸抑制就是因為毒品引發的病症而毫無作用的死去——在浪費了無數的金錢與心力之後."

"會選擇的."莉莉蒙著嘴巴,含混不清地說道,她在西大陸聯邦作慈善工作時遇到過無數被毒品殘害的人,吸毒者,吸毒者的親屬與朋友,吸毒者的受害者——在沒有毒品的時候,他們就是一種沒有任何理智與思想的野獸,不,即便是野獸也懂得生存的可貴,而一個毒癮折磨的人類甚至不會顧惜自己的身體與生命.

只要有一線生機,那些人,那些還想做人的人不會堅持讓自己成為無可救藥的瘋子和垃圾——"而且首先會帶來危險的應該不是毒品販子."莉莉在兩人中間坐下,想了想,看看亞曆克斯,放下手掌,口齒清楚地說道:"應該是醫藥公司."

亞曆克斯的身體向莉莉傾斜,伸出手,握住她的下巴,示意她張開嘴巴,粉紅光潔的齒齦與雪白的牙齒,完整的舌苔面呈現在不死者的眼前,"沒有其他問題?"

莉莉艱難地點點頭.她的皮膚炙熱,完美,毫無瑕疵,像珍珠那樣有著誘人的光澤.而且無論什麼時候,她都顯得那樣的精神奕奕,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聖血之石也可以說是一種毒品,伊諾的祖輩第一次成為容器的時候一定覺得自己幸運無比——永遠美麗,健康,神聖,強大而聰慧,不知疲倦,卻不知道正能量的毒素已經在他(她)的血脈中積累了下來,短暫的尊榮,卻是要後輩用一生的幸福與生命來償還的.

不死者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放開了莉莉的下巴,手指上隱約有著灼傷的痕跡,轉瞬即逝.

莉莉搓*揉了一下自己的面孔,如果在三年前,她准會因為這個動作而昏厥的——不管是因為害羞還是欣喜,但現在,她對亞曆克斯也有了一些了解,他事實上就是一個隨時隨地可以陷入狂熱地研究狀態的學者,有些古板,冷酷,驕傲,難以接近——她所指的是真正的接近,就像是現在——配合,幫助,討論,解析……而不是像以前的自己那樣單方面不知所謂的愚蠢糾纏.

雖然他偶爾的,無意識的親密動作還是會讓她智商直線下降.

"不用擔心國家藥品管理局會不放行,瓦奈克(一種治療陽萎的藥物)至今已經造成1400多例死亡,這可是它的副作用說明中不曾提及的——但它現在仍然被擺放在各大藥房最顯著的櫃台上,不是嗎?某些人急迫地需要它,這種新藥也是,生命總比性欲更重要些.關鍵是在制藥公司,"把自己從智商直線下降的泥沼中拔出來,莉莉咳了一聲,在維爾德格戲謔的眼神中繼續自己的解釋:"作為一個制藥公司,他們的方針就是以研究開發為基礎.沒有新藥的制藥公司立刻就會被踢出局.據我所知,西大陸聯邦最大的一家制藥公司研發費用每年高達19億元,相當于銷售額的百分之二十,為了盡快推出新藥,他們會想方設法提前進行人體試驗,"很多接受藥物捐贈的慈善醫院成為他們免費的實驗對象:戒毒機構尤甚:"我所接觸到的戒毒藥物都只能部分減輕或替代生理依賴症狀,還沒有哪一種藥物能夠在生理和心理上徹底戒斷毒癮,.即便真的讓吸毒者戒掉了海洛因,也只是讓他們改換了一種毒品,只不過危害略小而已——包括現在銷售量最大的美沙酮,治愈率只有4/.可是亞曆克斯,如你所說,你的藥物只要一次,就能真正地解除毒癮……會有無數人願意嘗試的."她突然轉向維爾德格,:"現在的毒品交易總額每年大概有多少?"



"官方說法,5000億到6000億,實際上是8000億到一萬億."死靈騎士打了個響指:"利潤豐厚."

"戒毒藥物的產值是1500億到2000億,單單西大陸聯邦就占了600億.利潤不會低于毒品,鑒于大部分藥物與海洛因售價相當."莉莉嚴肅地說道,:"每年都會有幾十種戒毒新藥推出,基本都沒有什麼直接的療效……所以,如果這個(她指了指擺在一邊的培養皿)在初始階段放棄大張旗鼓地宣傳,推廣,毒品販子們大概要到2-3年後才會發現他們的顧客群正在因為這種真正有效的新藥而飛快地萎縮,但醫藥公司——沒人能估計出他們有多少商業間諜充斥在整個世界里——一種新藥,尤其是有著顯著效用的新藥,其他廠家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快取得配方,起而效仿,使該種藥品大量湧入市場……如果得不到,或者這種藥會嚴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設法打擊,毀滅或者壟斷這種藥物,無所不為……非法的,合法的……將這個秘密交給毒品的得益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

"你說的很對……競爭者會比敵人更危險."亞曆克斯表示贊同:"那麼……你是要放棄嗎?"

"怎麼可能,"莉莉拿過維爾德格面前的咖啡,她說了太多話,雖然有著聖血之石,她還是習慣性地想要補充些水分:"如果你看到過,真的,如果你看到過……那些,沒有人可以放棄."

她的眼睛熠熠生光.

"這是個希望.

絕對不可放棄的希望."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20:04
第五小節 來臨(上)
一個盜賊的孩子問一個占星者誰才是將他帶到這個世界的父親,占星者將他帶到廣場上,首先指了指浩瀚無邊的天空,然後指著廣場角落里那衣衫襤褸的憔悴老人,說道:"那個是你身體上的父,而前者是你靈魂的父."

孩子頓時感到非常的羞愧與煩躁,于是他說道:"在我之上的那個與我無關,而且我也不願承認這樣一個衰老與卑賤的老人是我的父親."

"啊,這是何等的不敬."占星家嚴厲地說道:"不願承認你凡俗的父親,也不承認天上的神是你的創造者!"——摘自1552年由Barthelemy Aneau所著的《空想詩集》

國際慈善組織撒丁分部的主席兼首席執行主任,"1/4盎司"特效藥物,以及戒毒新藥的發現者——莉莉坐在西大陸聯邦航空147次班機商務艙右側一個kao近窗口的座位上,在飛機進入平飛狀態後,她拉開流線型餐桌,開啟飛機上提供的計算機以及互聯網系統——她經常一下飛機就要開始工作,甚至有時在飛機上,就要開始大量閱讀資料,做工作計劃.

但在她全心身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之前,她察覺到有人正在注視自己,一種肆無忌憚的,帶著估量與評測的注視——在她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漁村小姑娘陡然成為國際慈善組織的分部負責人之後這種注視幾乎已經成為了常態——人們總是盯著她,好像要從她的身上找出一些特別之處,毋庸置疑的魅力或是別的什麼;這種情況在撒丁的烈性痘病毒瘟疫之後好了一點,但隨著"1/4盎司"特效藥物,以及戒毒新藥的出現,人們再一次將這種充滿懷疑與迷惑的眼神投注在她的身上,雖然兩種藥物都是由專業的研究小組提出申請,研發並且給出相關數據的,但發現者都無一例外地標注著莉莉的名字,而她不是細菌學家,也不是醫學研究者,甚至沒有大學文憑.

當然,她的美麗也是得到關.注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成為聖物的容器之後,她一天比一天光彩照人——但正如亞曆克斯所保證的,在此之後的五百多個日夜里,伊諾的厄運並沒有在她的身上顯lou征兆——她有時會在洗澡的時候無意識地撫摸後背與雙腿,那里包裹著厚薄均勻的脂肪與有力的肌肉的皮膚細致而光滑,表面上有著繁複的,但不是仔細察看就會被忽略的花紋.亞曆克斯在她的身體上刺青,那些精美而奇異的花紋會緩慢地吸引那些與正能量相對的力量來壓制它——第一次里外,正負能量的沖突讓莉莉只希望能夠立刻死去,她曾經因為齲齒而痛的好像世界末日在下一刻就會來臨,也曾經聽說,看見過末期的癌症病人那種用嗎啡也無法壓制的痛苦,據說後者要比前者強烈上數百倍,而且不會像前者那樣給人喘息的時間……她覺得自己所受到的痛苦不會比癌痛更輕微一些,她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一點一點地撕裂,彌補,焚燒,重造,粉碎……

她不知道這種痛苦是何時消失.的,但亞曆克斯告訴她,今後應該不會再有這種情形出現——聖物不會允許自己的容器輕易毀壞,所以它會容忍負能量印記對它的封鎖,至少不會發生太過激烈的,可能導致這個身體崩潰的沖突,而這個負能量能夠像一個葡萄酒上的木塞那樣控制正能量的散逸——當然,單單只有壓制還是不夠的,作為撒丁慈善組織的負責人,她和她的工作小組帶著撒丁出于人道主義援助捐獻的3萬噸小麥前往衣留申群島,在各個軍閥的虎視眈眈下走遍了奇香與留金兩河流域內的所有村莊,在這些村莊里,除了糧食之外,散發下去的還有等重的蘑菇菌種,以及莉莉釋放在菌種內的溫暖力量,蘊含著正能量的它們將會生長的無比迅猛且不畏各類農作物病毒的侵害——聖血石的力量不能夠,甚至會抗拒行惡,卻能夠被消耗在行善上——雖然這樣會不可避免的讓它進一步侵蝕莉莉的身體,但在亞曆克斯的指導下,莉莉能夠將被影響的范圍限制在一定的范圍內,而不是像伊諾一系的"容器"茫然無知地,任憑正能量緩慢地,隨意地占據任何一個想要占據的地方.



女性放在黑色鍵盤上的手指.就像是荷馬常提到的厄俄斯女神所擁有的,這個女神每個早晨都會用自己玫瑰色的,晶瑩光潔的手指撫摸過這個位面的第一個黎明,指甲上沒有塗抹任何人工制造的油溶顏料,它們就像水晶那樣透明與閃閃發亮,下面透出粉嘟嘟的顏色——莉莉從鍵盤上收回雙手,抬起頭來,盯著那個注視她的人,其程度與他的專注程度相仿.

抱起雙臂的莉莉即便是坐著,樣子也足夠威嚴,驕.傲,她昂著頭,稍微把眼睛眯著,視線略略向下——直到那個棕發黑眼的無禮者放下原本交叉在膝蓋上的手,避讓開她的視線,略顯局促地點了點頭,:"你好,我是薩特.莫爾斯,自由撰稿人."

莉莉在心里扭動了一下嘴唇以慶祝又一次的成.功,亞曆克斯曾經說過,超乎想象的東西會讓人產生恐懼與敬畏感——人們或許會對完美的面孔著迷,卻會下意識地遠離這種帶著威脅性的東西——這種方法她已經使用過很多次,屢試不爽.

自由撰稿人在某個程度上等于是媒體與文化.界里的野生動物,其中不乏為了自己的理想與正義付出一切的熱血青年,但更多的人會為了自己的**與生存經常會選擇使用些不怎麼體面的手段與計謀,莉莉也不止一次在他們的手里吃過苦頭,但現在的她畢竟已經不是那個對世界的陰暗面一無所知的小姑娘了,她懂得應該怎樣應付這些人——"很高興認識你,莫爾斯先生,"她冷淡地說道,然後放下手臂,繼續自己的工作.

她可以感覺到.隔壁座位的男性正在認真地思考——他不再注視她,但顯然正在設想如何與她搭話,萬幸的是他並沒有伸出手來主動要求握手.

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正令莉莉焦急不安,如果那個家伙在這個時候還敢來騷擾她的話,她不介意讓他的某個部分處于永遠的青春期活躍狀態.

……

(你學壞了……莉莉……能夠看懂的大人……您們也學壞了T……)

***

薩特.莫爾斯的手指在膝蓋上敲打著,屬于自由撰稿人的那部分敏銳特性與避讓危險的本能提醒他現在最好不要去打攪他的目標——沒關系,他們還將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

他聽到擴音器里傳出乘務員標准化的甜mi聲音,她提醒乘客,待會兒就要發放早餐,請打開以及清理桌面,並且詳細地介紹了一下早餐的種類,隨著航空業的競爭逐漸激烈,各個航空公司的服務都在不斷提高,原先屬于頭等艙的雞尾酒,新鮮果汁,烤雞卷或三文魚色拉也被擺在了商務艙乘客的菜單里——薩特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餓了,他像其他乘客那樣殷切地期盼著早餐車的到來.

早餐車一共有兩部,前面一部是面包,三文魚色拉,烤雞卷,以及當季蔬菜煎蛋,後面是飲料車,薩特要了自己的早餐後,一邊啜飲著酸甜的雞尾酒,一邊出于職業習慣觀察周圍——從暫停工作正在用餐的莉莉身上掃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孕婦,一對銀色頭發的老夫婦,還有幾個衣著利索的年輕男女,最後停止在一個正在拉開易拉罐的乘客身上,他和薩特間隔著四個座位,塞在西裝里的壯實身體向走道傾斜,好像是怕不小心讓噴發的飲料濺到旁邊乘客的身上,他的指頭很粗大,試了幾次也沒有拉開那個小小的金屬環,黧黑的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小的汗水.

薩特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在此前經過的飲料車里,他沒有看到易拉罐,而自從液體炸藥出現之後,顧客是不會被允許帶著這類無法辨識的液體上飛機的,而且乘務員即便是要為乘客提供啤酒或者其他易拉罐裝的飲料,也一定會打開,為他倒滿杯子後收回易拉罐.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的余光掃到那個mi色肌膚的新貴美人兒突然驚訝地抬起頭來,皺著眉,緊張地向四周張望.然後,她的視線也盯在了原先他所注意到的地方,那只易拉罐終于被打開了,但從里面流出的不是果汁,飲料或者酒,而是濃厚的煙霧,那個男人把它扔在地毯上,隨著它的滾動,越來越濃的煙霧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有人尖叫,但更大的聲音要求人們保持安靜,原地不動,這樣的聲音從前方的頭等艙與後方的經濟艙里傳來——自從膽大妄為的恐怖分子開始將目標轉向飛機之後,飛機上就開始配備攜帶槍械的警衛人員——他們的槍械是經過特別處理以免打穿飛機艙壁的,聽起來聲音格外低沉,但很快,普通槍械發出的聲音就將它們掩蓋住了——有人繼續發出剛才被打斷的尖叫.

等到煙霧散盡,驚慌失措的乘客們才發現機艙過道里站立著幾個人,他們無一例外地有著一張難以記憶的平淡面孔,衣著普通,手上拎著烏黑的武器,飲料車停在薩特的身邊,飲料車的前方是剛才突生變故時跳起來的警衛人員,他本可以輕易干掉前面那個打開易拉罐的男人,可惜的是他猶豫了,在他猶豫的時候一輛沉重的飲料車撞在他的後腰,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心髒.

那個身材曼妙的乘務員警惕地站在經濟艙的走道中間,手上也握著手槍.

還有兩個不懷好意的家伙進入了乘務員的休息艙與小廚房,它們的前方就是駕駛艙.

一番忙亂之後,擴音器里傳出機長無可奈何,要求乘客安靜與配合的聲音,整架飛機被這些不速之客控制了.

停留在商務艙里的罪犯之一來回踱了幾步,停在了薩特面前,他揮了揮握著槍的手,在空中劃出弧線的准星距離薩特的鼻子只有幾毫米.

"請出來,莉莉小姐."

他傲慢地命令道.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20:06
第六小節 來臨(中)
經濟艙和頭等艙的乘客們被劫機者們驅趕到商務艙,當那些惶恐不安的人們經過和罪犯站在一起,但明顯受到監視的莉莉時,他們投來的眼神中有著擔憂,惋惜,驚訝,但也有著厭惡與憎惡——這些人覺得自己遇到這種事情全都是莉莉的錯——莉莉不置可否地看向駕駛艙的方向,但下一個瞬間她被那名乘務員粗魯的從原先站立的地方拉出來,她把一個降落傘包丟在莉莉的腳下,命令她套上降落傘.其他幾個劫機者也輪流走到後面,將降落傘包掛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會跳傘."莉莉瞧了瞧腳下的降落傘包,看來這群人並不准備直接殺了自己,那麼自己的生命也許還可以用來討價還價:"你們這是謀殺."

"說謊是你們的聖哲所不允許的七大罪行之一——你會因此受到懲罰,但不是現在,莉莉小姐,"乘務員用手槍的槍管使勁兒頂著莉莉的額頭,在上面留下一處鮮明的紅色痕跡:"你在半年前就取得國際跳傘員證書."

她露出一個毫無喜色的笑容:"A級,25次自由跳傘,30分鍾自由墜落,不是嗎?或者你們自以為這還是個秘密?拿起包,背好,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她是認真的,莉莉無聲地歎息,彎下腰去撿起背包.非人的聽覺告訴她乘客中正有人在竊竊私語:從客機上跳傘幾乎是一個標准的自殺行為,高空的低氣壓,低溫,打開艙門後壓強的巨大變化,狂暴的高速氣流,卷入發動機,撞到機翼或者機身,都有可能瞬間致人于死地——莉莉認為這些劫機者不會那麼蠢,果然,在她盡量緩慢地做著跳傘准備的時候,沒有收拾過的餐桌上杯子與餐盤稀里嘩啦地摔成一堆,乘客們擁擠地坐在一起,發出低低的驚呼聲,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巨大的人造機械發生的變化,從機窗可以看到薄薄的云霧不斷地擦過明亮的玻璃,機身開始急速下降,並不斷抖動.

莉莉聽到駕駛艙內一個冷.靜而平和的聲音正在發出命令:"航向轉右15度,維持高度在10000英尺以下,速度150節以下,起落架不得收起,襟翼設定15度,機艙不得加壓."

十七分鍾二十秒之後,飛機停止.抖動,逐漸恢複平穩,莉莉計算著時間,劫機者們兩人一組向後艙走來,乘務員打開了後艙連接尾部登機梯的門——除了一般從飛機側面打開的登機門之外,這種型號的客機在機尾下方有一具向後放下的登機梯,使得這種飛機不必靠接空橋,就可以直接上下旅客,非常便利.劫機者們就利用這一點,在飛行中放下登機梯,跳出飛機,完全不會被引擎的高熱尾流給波及.相反地,如果劫持一般飛機,想要從側面跳機,不但機門因為風壓關系極難打開,跳出後也可能撞上飛機的水平尾翼.

就連他們選擇的降落傘也是.可以自行決定開傘時機的手動民用降落傘,銷售量大,顧客面廣,沒有編號與登記,難以查找.

劫機者們只有六個人,兩個守在商務艙,乘務員與.另一個男人挾持著莉莉向後艙走去,而就在距離後艙門還有一段不遠距離的時候,莉莉聽到了那個男人第二次發出命令:"調整為自動駕駛."然後又是一陣凌亂嘈雜的聲音,這種聲音沒能維持太久,駕駛艙很快平靜了下來,只剩下儀器的嗡鳴,飛機的震動,以及輕微而奇異的咕咕聲……絲絲縷縷的負能量被莉莉身上的刺青吸引了過來,這讓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人類的死亡,尤其是非正常的死亡是負能量滋生的最好土壤——在莉莉緊緊抓住自己手臂以等待這種不好的感覺過去時,乘客們發出又一波尖叫——一個年輕的乘務員滿身是血的跑了出來,雖然後面的凶手隨即追了上來,補了一槍,但她來得及大喊:"他們殺了駕駛員……!"

乘客們沉靜了一下,然後立刻混亂了起來——有兩個.勇敢的家伙企圖沖進駕駛艙,他們與正從里面出來的劫機者撞個正著,沒有任何發問與威脅,兩顆子彈貫穿了他們健壯的身軀——槍聲與鮮血迫使人們再一次安靜下來,劫機者們露出不屑的笑容,揮動著武器大踏步地從過道上走過.



劫機者中唯一的女性拉扯著莉莉的胳膊,推她.的背,想要讓她趕快走下去——她的動作突然停止,准確點來說應該是僵直,生者無法看見的,被異位面的不死者所制作的魔法刺青吸引而來的負能量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選擇了美味的,自行送貨上門的仇人,一絲陰冷的能量蛇一樣鑽進了 她的手臂,並且直接鑽入了她的心髒.莉莉看著她倒下,在能夠反應過來之前,她抓住了乘務員的身體,躲在她身後一起倒下,她的同伴果然向莉莉開槍了,幸好劫機者們也沒有選擇威力過大的手槍,幾發子彈都卡在了乘務員的身體里,只有一發掃過莉莉的皮膚,在她的小腿上留下燒灼的痕跡.

她就像一支鼬.鼠那樣靈活地在經濟艙的座椅狹窄的縫隙間竄來竄去,感謝亞曆克斯的"練習"課程,莉莉想到,同時她也用了一部分腦子來思索剛才的問題——一部客機一般都有2個駕駛員,如果只是一個被殺死的話,那個被殺死的乘務員不應該表現的如此激烈——什麼讓她不顧一切地向乘客們轉達了這個消息?等劫機者離開飛機再說也未嘗不可……除非……莉莉的身體一冷,他們殺死了兩個駕駛員.

飛機沒人駕駛!

這些劫機者顯然沒准備讓這些乘客活下去——但這些乘客中的大部分還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在須臾之間——那位死去的乘務員應該也在劫機者的殺戮名單之中,她最後的一聲呼喊只是為了提醒乘客們,不然有可能他們在飛機墜落之前都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

"鼓舞術!"莉莉在座位下低喊,同時她胸針上的一枚寶石碎裂了,這是她所有的最大威力的法術了——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她的胸膛間爆發了出去,燦爛如陽光般的光透過座位與隔離板滲透進乘客們的體內——它促動並補充著人們深藏著的正面情緒與力量.

薩特.莫爾斯從座位上猛地跳了起來,他這輩子大概還是第一次用出這樣大的力氣,他的肩膀撞在一個劫機者的肋下,把他整個人頂在座椅上,雙手死死地抓著他拿著手槍的那只手,強迫它指向上方的行李架,一邊狠勁兒用膝蓋踢他的兩腿中央——他的同伴轉過身去對准了這個反抗者的脊背,但他還沒有扣動扳機之前,一雙金屬細根的高跟鞋惡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臀部,男人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他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前方的座椅,手槍飛了出去——這個傑作來自于一個正當妙齡的模特,她的背部緊緊地貼著椅背,雙手扶住座椅的椅面,屈起腿,再狠狠地踢出去——旁邊的乘客很是時候地抓住了她,免得她摔倒在滿是血汙的地毯上.

還有兩個劫機犯也遭到了相似的打擊,他們狂怒地吼叫,不明白是哪兒出了錯.

莉莉又發了一個暈眩術,讓那個位于後艙的劫機者暫時無法加入到那一團混亂中去——在他擺拖了莫名其妙的眩暈之前,她鑽出自己的隱蔽所,跳近他的身邊,接觸到他的時候,莉莉再一次使用了身體中的正能量, 被催生的手指甲與腳趾甲猛地伸長,彎曲了起來,劫機者緊抓著手槍的手指被尖銳的指甲頂開,腳趾甲則撞上了堅硬的鞋面,腳趾毫無預警傳來的疼痛讓他仰面摔倒,而突然進入瘋狂生長的毛發覆蓋了他的整個面部,脖子與其他暴露在外的部分並從衣服的縫隙間露出來,讓他看起來就像只穿著人類的黑色海藻團.

黑色的含硫角質蛋白細胞在幾秒鍾內就生長到了極限,它們從主人的身體上拖落,化為灰燼,而劫機者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被激發的生理組織還是從原主人那里攝取養分的.

莉莉爬了起來,發現商務艙內的人們也已經結束了戰斗,沒有新的死亡,只有幾個人受傷,她放下心來,畢竟這場戰斗是她指引著發生的,但靈魂中傳出的警兆沒有因為始作俑者的被捕而消除,她急急忙忙地穿過走道——乘務員的休息室與小廚房已經是一片狼藉,除了那個沖出來發出警告的乘務員,其他的機組人員都綁著安全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被殺死——莉莉轉向駕駛艙,駕駛艙的門鎖住了.



薩特從劫機者身上找出還有子彈的手槍,向門開了一槍,子彈嗖地飛了出去……嗖地一聲飛了回來,削掉莉莉的一撮烏黑的卷發——莉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從他手里奪過手槍,鎮定地觀察了一下門鎖,扣動扳機.

用手槍開門並不像電影里看起來的那樣容易,但莉莉在維爾德格的"特別照顧"下學過這個……

乘客們緊張地靠近駕駛艙,莉莉在一分鍾不到的時間里就沖了回來:"誰會開飛機?!"她喊道.

薩特隨之沖出駕駛艙:"誰懂得拆卸炸彈!"他跟著喊道.

這些沒有人性的劫機者們為乘客們准備了不止一根絞索——為了防止炸彈失靈,他們甚至殺死了所有機組人員——沒有人懂得駕駛,自動駕駛系統會讓飛機行駛到沒有燃料,或者直接一頭掉在地上.

乘客們鴉雀無聲.

這不是貝弗里的驚險大片,並不是每部失去駕駛員的飛機上都能找到離職的機長,懂得駕駛飛機的總統,富豪,普通人……也不會在出現炸彈的每一個地方都會有退役的拆彈專家,軍人,或是相關武器愛好者.

現實的茶幾上擺滿了杯具與餐具.

注釋:

Elation 鼓舞術VS 單動作80ft1輪/級意志 N可使半徑80ft范圍內的盟友力量敏捷+2(士氣),速度+5ft,可以用來彌補疲勞狀態帶來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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