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持政 作者:九鱼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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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opqer 2013-6-25 12:25: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160510
samopqer 發表於 2013-7-2 10:57
女神的婚典——第十二小節 人類


真實

“看到真實。發現真實。找到真實——很少有人。”略微停頓了一下。可以稱之為乾凈。平穩的聲音繼續說道:“有智慧的存在能夠做到這一點。”  

“因為很多時候真實并不令人愉快。”不死者回答道:“也正是這個原因。你舍棄了原先的主人不是嗎?”

“并不是我舍棄她。而是她舍棄我。”“真實”平靜的說道:“真實是無法消除的。但可以掩蓋與無視。”連同他的警告——在最初的時候。他就向瓦爾基里展示了這兩個亡靈的真面目——非同尋常的“危險”與“陌生”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她拒絕相他的話。拒絕相信“眾神的黃昏”早在近千年前就已降臨。拒絕相信奧丁與眾神已經在與巨人族中最后一戰隕落殆盡。拒絕相信世界之樹被被毒龍嘶咬掏空。終于在瓦爾哈拉天宮為燃料的烈中崩塌。黑色的巨龍在戰場上飛翔。吞噬尚有余溫的尸體。星辰從蒼穹中落下。時間已不復存在。焦黑的的面搖晃著沈入洶涌奔騰的海底。觸目所及只有滔天巨浪。宇宙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大沉默和劫的黑暗——這些都是“真實”。

    水晶本身系有聚焦。中。增強。儲存和發放的效能。而作為一顆原本屬于神祗。并且被鑲嵌在刻著神命運的黃金圓盾中央的寶石。它的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傾向于托瑞爾位面的預言系——是的。他的能力。能夠看到所有的真實。只要它是“真實”的……雖然說起來或許有點口口但在這個面。最了解亞歷克斯身體內的寄居者的大概就是懸浮在半空中的這一位。

    所以當他看到不死者伸出手來。然,轉手掌。掌心朝上。作出邀請的姿勢時可以說極為難的的驚訝了一下——作為寶石。他沒有直接的戰力。譬如說如“女神”那樣放出驚人的火焰。也無法將自己的力量借給巫妖施放法術——并不是說不可以。但他的力量在預言系法術上才能起到最完善最驚人的展現。其他法術上。所起到的作用大概還不如一粒大顆的普通寶石這意味著它對專精死靈而放棄預言系法術修習可能的巫妖幾乎無——他本身并沒有什么能夠直接使用在反抗甚至戰斗的力量……這也是瓦爾基里忽視乃至放棄它的原因之一。除了巫妖身后的“費麗西亞”。善于以自己的魅力迷惑與制造幻境的鉆石會因為既定的規則而被他壓制之外——無論哪個位面。真實永遠是勝于虛幻的。但其他的……不需要“庫巴爾”出手。一邊的“金綠”與“女神”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了他。

    問題是。他面前這個非人者是否知道這一點?——真實的形體在虛空中微微顫抖。對于這個迄今為止。也不曾對任何人。非人坦誠以待的不死者來說不能使反而對自己著莫大威脅的在應該只會予以毀滅——雖然成為靈魂寶石他也就沒有了違背主人意志的可能但八個重要的位置是不會擴增為九個的。而且如果能夠擴增的話。補充一顆力量強悍的寶石豈不是更為有利?——靈寶石并非不可取代。他已經被奧丁。以及奧丁的女兒放一次。如今的他寧愿平靜的接受毀滅也不愿意再次被無情的棄置與漠視。

“我想有些事情必須告訴您……”

    異位面不死者眼之中的靈魂之火跳躍了一下。“真實”的限制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規則的力量無弗屆——他的手并沒有放下。

“我能夠看到真實。現真實。真實。我也能夠接受真實。面對真實。”亞歷克斯淡淡的說道。連真實也無法接受瓦爾基里或許確實有著屬于神的魅力力量。但她的精神與意志薄弱的令巫妖不屑一顧——即便“真實”在很多時候只能帶來黑暗。痛苦。傍徨。絕望……。但那又怎樣。無法對自己殘酷的生者是不可能成為巫妖的——巫妖的力量與其說是來自于,網倒不如說是來自于他們永清晰冷靜的頭腦與堅定頑強的精神——在這個可以說是安逸溫暖的異位面世界。能夠有一面時刻可以看到真自我的鏡子是件好事。

“我只需要你向我展現真實。便只有我。也已經足夠了。”另外……“你所看到的真實也是有所局限的。”巫妖肯的說道。

“是的。”“真實”在虛空中頜首。男子的形體開始消失。水晶的羽翼收起。將自己包裹成一個完美的圓形:“只是眾神的“真實”。我固然能夠到你真實的形體。記憶與力量。卻無法明了您的思想與您將在命運之居于怎樣的位置——譬如說。我知道對于您的靈魂來說。之前那樣親吻還是首次。但并不知道您的感受——除非您表現出來——以及。今后的命運是否會應此改變……等等。”

    巫妖滿懷疑竇的看了看周圍——就在“真實”善解人(?)意舉了一個小小而無關緊要的例子之后。站在最高處。尚未完全碎裂的水晶柱上的維爾德格差點連同被他放在肩膀上的奧丁王一掉進仍在四處肆虐的烈焰之中;“女神”操控的火舌瞬間扭曲變形的不成樣子。而且她還掉落了盛著金色血液的杯子——后者由庫巴哈爾女神提供。她一個失手。捏碎了無頭瓦爾基里的纖細腰肢;而“金綠”這條餮足的陰冷大蛇筆直摔進了半融化的水晶湖面中。晶瑩透亮的晶體立刻將其包裹成一串“糖”。

有什么值得驚訝的?很難理解。

    在這個位面雖然有著初吻一詞。但如果要嚴謹一點來說的話。很多人類的初吻早在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嬰兒時候就失去了——異位面的不死者從脫離母親身體的那一刻就有記憶——“免疫能量傷害”。冰冷的一觸是他在生時所接到的第一個法術以及……感覺。他不知道身為巫妖的導師是如何帶走。養育一個小嬰兒的。但托瑞爾位面的巫妖在自己的從不介意讓身周籠罩著死與邪惡的可怕靈氣。同時他的觸摸也會時不時帶來永久麻痹的效果自然也絕對不可能像一個正常的人類長輩那樣擁抱。撫摸。親吻幼兒。

他是想要制造幼兒尸——而且他從導師那里學習并有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讓任何生物與非生物輕易近身。

    轉化為巫妖之后——你見過希望親吻一具尸體的人么?即便是那個有著戀尸癖的王子。親的也是“皮膚雪白臉頰紅潤。好像睡著一般。根本不像死去的人的公主。

    而占據了這個軀體之后薩利埃里家人們的親吻與擁抱確實會令他時時身體僵硬。神態緊張。幸好他們是以為他過于內向。害羞。現在他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熱,與危險度過高的親密動作。而且在取得第三顆靈魂寶石后。蓄積了一定力量的他按巫妖的慣例設置的防護與反擊法術也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喂……

    瓦爾基里的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以及可能的后遺癥——在回神的一霎那巫妖就做了最為面與詳細的自檢——沒有。什么都沒有……或許是通過肢體接觸而建立某種契約?但巫妖可以確定自己的靈魂依然完好無缺。

    巫妖收起“真實”低下頭撫摸嘴唇觸感確實有所不同。如說這表達的是更為重要的情感——鑒于在場的非人有著如斯鮮明的反應——假如能夠回到托瑞爾位面。他也許可以嘗試這樣親吻一下半巫妖導師……(你會被你的巫妖導師踢進巴托九獄賣給巴特茲魔做苦役——百年又百年。百年再百年……太長久的存在有時候真不是什么好事。聳肩。)

“……熔巖之中有異常的波動……”

    被藏在巫妖身體中“真實”說道。他指的是的表被“女神”的烈焰融化的那層水晶與石的混合物。那里有什么?除了“黑熊”以及老迪格早已不存在的尸體之外——“金綠”應聲掙脫了水晶的桎梏飛身而起巨1的長尾攪明亮的熔漿。那種異樣的波動變的更為鮮明了——“離開這里。”亞歷克斯簡單命令。

“傳送術。”

    除了在阿庫身留下的傳送術印記之外亞歷克斯還在一座途經的巨型平頂冰山上留下了一個印記——他選擇的傳送的點在冰山光滑的頂端。距離冰蓋下的水晶洞窟不超過100里。不死者的感知力可以清晰的察覺海水正在煩躁不。冰蓋轟鳴的頻率也在無休的提高。

    巫妖最新收藏品循著不死者的命令。一幅絢麗的畫卷在他本身的力驅動下徐徐展開:面沸騰著。波濤洶涌。水霧蒸騰。厚重的冰蓋出現無數裂隙。大塊塊的墜落——這是普通人用自己的眼睛也能看到的東西——原本的水晶洞窟已經化作了鮮紅火焰的世界。金色的巖漿艱難而堅決的攀爬上已經變成暗紅色的洞壁。在它們中間。一個蟄伏的力量正在瘋狂扎。就在巫妖的視線投注到它身上的那一刻。它徹底爆發了。

    沉悶的鳴聲極為短促。但它如同開戰的號角。諸神的黃昏之戰再次降臨這個位面。天與的。它們之間的一切都在搖晃——數百甚至上千英尺下的火山被再度喚醒。海底壓力巨大。但是巨大的噴發力使噴發的氣體和巖石高度達到上百英尺。包括蝦蟹帽貝和藤壺在內的大批生物連同滾燙的海水被沖上深藍的天空。黑色的火山沙塵與白色的水蒸汽交錯著在空中形成披著冰雪的巨樹。這樣的爆發似乎還在不斷的“染”。轟鳴聲此起彼伏。整個北海海域光輝閃耀。瑰麗奪目。人類所制造的任何一種機也無法拍攝到的的方——連接著奧丁與北的的細長的塊——在這次可怕的連鎖海底火山爆發中出現了裂縫。

死靈騎士與他的主人默不語。

    正如“黑熊”一樣。經無數次接觸過各類新式武器的西撒丁暴徒也有著同樣的違和感。老迪亞格的死亡太過平靜了——他安裝的不是什么定位儀器。而是類似“特殊核破性彈藥”的東西——長28寸(1英寸約254,米)15寸胸徑。不到25。爆炸當量約為1千噸。是普通核武器的1/10被戰機投擲。可以在半徑056英里的區域內形成殺傷力極強的沖擊波。足以夷平一座擁擠城市內的大部分建筑。

    老迪亞格一定要進入這個水晶洞窟不是為了水晶所代表的財富。而是為了它的絕佳位置。誰都知道。晶的生成過程——在巖漿的加熱下。富含礦物質的的水從數百萬年前開始滲透整個洞。大約60萬年前的下巖漿開始冷卻。礦物質開始從水中沉淀。歷經數十萬年的歲月洗禮。由礦物質形成的微小晶體變的越來越大。就形成了今天看到的巨大水晶。

    他們進入的洞窟水溫最起碼有60氏度。大2至3英尺下就是巖——簡直就是高壓鍋的放氣孔與安全閥。而老迪亞格留下的東西就是為了暴力而快速的破壞這個安全閥——在這個區域重新平靜之前還不能確定。但對老迪亞格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從世界的圖上撕開奧丁與北的的聯系。

沒有比這更能驚撼世界的叫囂與可怕的要挾了。

    這根細細的“果梗”上雖然人煙。但還是有著兩百萬左右的原住民在這片他們居住了上千年的土的上繁衍生息。他們捕獵海豹與鯨魚。住在冰屋中。有著自己的文化與傳承。生性慷慨善良。

老迪亞格至少一舉謀殺了他們中的三分之一。

巫妖翻閱過無數人籍與大腦——老人仍令他不寒而厲。

法術解釋

EnergyImmunity免疫能量傷害VS單動作接觸小時無可使受術者完全免疫一種能量傷害

Teleport傳送術V單動作個人立即意N可立即傳送到100里/級內的位置,不可跨位面傳送,須了解目的的,可用接觸帶走自愿的人或物品 本帖最後由 samopqer 於 2013-7-2 11:08 編輯

samopqer 發表於 2013-7-2 11:03
女神的婚典——第十三小節尾聲


    我們不過去嗎?”維爾德格問道,他所指的是亞歷小女神阿庫身上留下的印記,他們可以藉由這個印記回到游艇上,即便它已經移動了位置或者正在移動中——只要速度不超過八到十英里/小時就完全可以捕捉到它的方位——以往只能捕捉完全靜止的印記,巫妖滿意地想,他的敏銳度與精確度都得到了提高。<可憐的“真實”,它的能力實際上相當出色——即便巫妖只能利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可惜,雖然奧丁從只有一個腦袋的密密爾看守的智慧之泉里取得了智慧,并且將它慷慨地贈送給每一個阿瑟神族的成員,但他們的施法方式在巫妖看來仍然是粗枝大葉的慘不忍睹——令任何一個施法者垂涎三尺的巨大力量在一個面甚至一個空間里呼嘯激蕩,而真正受到力量影響的卻往往只是一個小小的點,就好像為了煮開一杯茶而點燃一座森林——這樣粗暴簡單的施法者當然很難察覺到“真實”所能提供的幫助。  

“不。”亞歷克斯簡單地回答道:“她身邊有其他的……人。”

“這怎么辦?”死靈騎士眼眶中的琥珀色火焰跳動了一下,聳聳肩膀還有肩膀上仍在睡眠術作用下的奧丁王儲,繼續扛著無所謂,不過沒有被加過“免疫能量傷害”的生者似乎睡得不怎么舒服,他的眼皮疲倦垂著,里面的眼珠卻在瘋狂地旋轉,面部的肌肉偶爾也會不可遏制地抖動一陣子——不管怎么說,他還是熙德利埃里的連襟。

“放在這兒……是的,放在這兒。你先離開,維爾德格,回到游艇上去,隱秘的,安靜的,不要讓某些……察覺到你的存在。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了。”不死者叮囑道——或許有人(非人)知道自己身邊有個能夠駕馭夢魘而得以i隨心所欲出現在這個位面的大部分地方的死靈騎士,但還是不要給他們太多確認與了解的機會了。“不用擔心,他的體格……強壯,非常強壯——迎接儀式上那個超乎尋常的,‘有力’‘熱情’的擁抱足以讓我確定這個事實。”撒丁的王儲耐心地補充道:“而且他也并不怎么在意躺在這兒——鑒于他那么熱愛在冰雪中著上半身摔跤以及在冰水里游泳,我想他對于寒冷不會像普通人那樣敏感與毫無抵抗之力,至少現在他還衣著整齊。”

    實際上你就是在小肚雞腸與落井下石吧,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死靈騎士無比莊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命令后微微一斜肩膀,尊貴的一國王儲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皮袋子撲通一聲直接掉在了冰面上——零下0攝氏度上下的低溫與堅硬的,源源不斷吸取人體熱量而后變得濕漉漉的冰面大概并不比負能量纏繞的死靈騎士肩膀更好一些。

奧丁的王儲在迫性的睡眠中痛苦地扭動了兩下

“……主人……”作為旁觀者的“真實”浮在識海的一隅,猶豫了很久,才帶著幾分疑問看向一身鮮紅閃光緞禮服,充分暴露出美好的肩膀胸,以及手臂,單手持著象牙嘴長煙桿慢悠悠吐著“煙圈”的“女神”——庫巴哈爾繼續小睡,而“金綠”正在努力消化……:“他很小心眼,而且愛記仇。”“真實”肯定地說道。

“女神”瞄了他眼,飄過來舉起煙桿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的名字是真實。”她說:“不是缺心眼。”

“真實”沉默了。

呃—看見真實,找到真實捉真實,對真實受真實……但并不代表著不可以毆打真實。

三只巨大地烏鴉拍打翅膀。犀利地眼神很輕易地便尋找到冰山上地兩個小黑點。

    它們在距離亞歷克斯大十英尺地地方落下空中地時候黑色地身體就開始拉長。扭曲。變形……當從鳥類地爪子變回原形地雙腳落在冰面上時。墨黑油亮地羽毛也已經變成了連著帽兜地斗篷。他們中間地一位上前一步。雙手攏在胸前。向亞歷克斯行了一個法師禮。然后在說話之前。他動作緩慢地掀起了自己地兜帽。

“:格羅族地一員向您致敬。尊敬地法師。”他說。看了看昏迷不醒地奧丁王儲。他面色嫣紅。嘴唇蒼白。早在他們接近之前亞歷克斯就取消了睡眠術。他現在地昏迷是因為正在發燒:“更要感謝您慷慨地援手。岡格羅族必定有所回報。”

“您說您只是岡格羅族地一員……”巫妖輕聲說道:“但您卻以岡格羅一族地名義作出承諾。”

    來人蒼白地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漠地笑容。:“每一個岡格羅族地成員都可為岡格羅族作出決定。我們雖然不如其他地十二個氏族——哦。現在是十一個氏族了來得親密、集中。但我們依然是一個統一地氏族——您所付出地將會伴隨著月光與寒冷地風傳達到奧丁地每個角落。您可以以此向任何一個岡格羅族地族人提出您地要求。”

“你們屬于奧丁的王室?”巫妖略有些好奇地問道,看來舊約公教在中世紀的征伐與屠殺還是不夠狠烈徹底,不過也不能排除是舊約公教有意為之,畢竟沒了黑暗又怎么凸現光明的重要呢。

“就像撒丁有著安納多……羅斯有著梵卓,翡冷翠有著喬凡尼一樣,(注釋1)”岡格羅族的吸血鬼平鋪直敘地說道:“王室需要我們去做人類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這樣。”

“很抱歉,尊敬的法師,假如可以的話,”他繼續說道:“可以讓我們暫且先帶走我們的王儲嗎?人類的身體要比我們脆弱的多,我想先將他帶回安全的地方治療。”

    得到亞歷克斯的允許后,岡格羅族的吸血鬼們再次化作三只體型有著普通烏鴉四倍之多的黑色鳥類,一個抓住維格尼爾的肩膀兩側,其他兩個抓住他的腳腕,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抓著白熊一般的奧丁王儲飛了起來——“非常感謝,”岡格羅族的“烏鴉”之一說道:

    機會很快就回來迎接您,船只上的人質已經全部救出,如果要找尋我們,焚燒這根羽毛,距離您最近的一個岡格羅族人會盡快趕到,將您的要求告訴他就可以了。

一根漂亮完美,很適合做羽毛筆的黑色飛羽慢悠悠地飄落下來死者纖細的手指準確地捏住了它的尾端。

“我也非常感謝……”巫妖看著已經飛出了冰山范圍的黑色鳥類,真誠地說道:“祝愿您們一路上不要遇到喜歡吃烤小鳥的人類。”

    奧丁王儲的身體突然筆直下墜,幸好三只反應敏捷的烤小鳥備選成功地在他掉入冰海前重新抓起了他,呱呱大叫了幾聲,飛遠了。

“來這兒坐歷克斯,維爾德格。”斯塔王儲妃——在一個月后她就是奧丁的王后了,雖然她的蜜月實在是很難以愉快二字來形容不過她現在倒是精神奕奕,容光煥發,頭發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光不說籠罩著一層綺麗的光暈,她明亮的臉好象淡粉色的瓷器。

    阿庫乖乖地坐她的膝蓋上,玩著一枚珍珠胸針,在看到亞歷克斯的時候,曾經如同木偶一樣僵硬的小女孩露出了一個羞澀,但真誠而熱切地笑容。

    亞歷克斯注意到她還帶那只銀鐲面的文字有著點小小的錯誤——已經掌握了正統魯尼文的不死者向她要過了那只銀鐲,直接從身邊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鐵筆上面修改起來。

“有點損傷是?不過留著也無所謂,這可以說是它的勛章。”斯塔輕松地說道同時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喃喃:“它確實是帶來幸運的銀鐲,一點沒錯。”

巫妖因為她的話挑起一邊的眉毛。

“大概就在那個古怪的擊隊員闖入船艙之前塔解釋道:“我聽到外面有人在大叫,好像是他們的頭目死了——兩批人似乎因此開始內訌,而那個瘋女人——就是我丈夫過去的情人,她抓起了阿庫,然后將槍口對準了我——大概是準備殺死我之后以阿庫為人質或者擋箭牌逃走吧。我身邊什么武器也沒有,甚至沒有一把直線型,略硬一點的東西,譬如水果刀或者鋼筆之類的,所以我……“她指了指那個銀鐲:“我一早就暗中將它脫出手腕,然后投了個“好球”——我想我砸斷了她的鼻梁,因為我看到她的鼻孔在流血,鼻梁彎向了右方——可惜了那只美妙的鷹鉤鼻子。”

維爾德格下意識地撫摸一下自己略有點鷹勾的鼻子。

    一個王室成員都經過此類的訓練,以期在遇到意外事件的時候好自己找尋一條生路,鑰匙串,打火機,香煙盒,這些有著點分量而不引人注意的東西,敲擊在鼻梁與眼睛,嘴唇上都是相當令人痛苦的……用黃金,白銀打造,甚至鑲嵌寶石的珠寶當然也可以是其中之一。

    這個寬大的銀鐲至少用了三只古銀幣,1/5的分量,普通的人類年輕女性即便是佩戴都會覺得沉重,遑論在很難發力的姿勢中將它扔出去并且正中目標——亞歷克斯看了看那只鐲子,起初他還以為那個怪異的凹陷是斯塔讓別人有意敲打出來的,現在看起來,倒和人類的鼻梁骨寬窄相近——銀再柔軟,那也是金屬……

亞歷克斯沉吟了一會,用魯尼文在“幸運”的后面刻上了“堅固”。

    與神采飛揚,凱旋而歸的王儲妃不同,奧丁的王儲看起來情況不佳——他看上去老了最起碼半打的歲數,雙頰凹陷,容貌憔悴,眼袋肥厚,下面有著深深的陰影,好像一頭被抽了十幾年膽汁的熊——雖然北方白熊的膽汁因為不值錢而很少被抽取。

    在例行的感謝與慰問,致歉之后,他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亞歷山大殿下,我能知道我昏迷之后發生的事情嗎?……我記得在此之前,一個幻影提出了考驗的要求……”

“當然可以。”亞歷克斯回答道:“不過那不是幻影——我想會有人為您證實這一點——除我之外的另兩個人沒有通過考驗,姑且您可以認為他們已經死亡了;我通過了考驗,但我沒有接受那位“幻影”慷慨贈予的頭銜……她消失了,連同王冠上的水晶,不過我還來得及把王冠帶出來。”

“是的,非常感謝。”維格尼爾撫摸著額角,露出一絲好奇的神情:“我可以知道一下您為什么不接受那個榮耀的冠冕嗎?”

“恕我直言。”亞歷克斯表現的比他還要興致勃勃,富有求知欲:“您似乎對我有所不滿……所以說,您又怎么覺得,每天對著我——一個您所厭惡的奧丁守護神會心情愉快,萬事如意呢?”

“……抱歉,”維格尼爾似乎嚇了一跳,他之前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好吧。”他干脆地說道,:“原先我也是要以個人名義和您談一談的……我并不希望就此事向撒丁甚至聯合國提交正式抗議書。”

他看了一眼亞歷克斯。

“毒品。大量的毒品。”

    所以我才會無意間露出作為一個王儲,一個未來的統治者不應有的情緒,維格尼爾陰沉地想道——如果沒有西撒丁提供的毒品,是不是被截斷了財源的北地組織就會無疾而終?是不是卡門至少還能安全的活著?就算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脖子……是不是老迪亞格也不可能募集到足夠的資金來購買那顆微型核彈?……如果這樣的話……已經達到五十萬,而且必定還會繼續上升的死亡人數也不會在自己案頭的報告中出現……

但無論如何,失職是自己絕對無法推托的罪名。

奧丁的王儲抬起頭,注視著亞歷克斯的目光恢復了穩定:“或許您卻是對此一無所知,但……這是您的責任。”

女神的婚典——冰之翼篇(完)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17
第一小節 暗流
王的假期最終確定在8月末,這個時節的蔓月季城堡—它是一座建造于十五世紀初的城堡,和它的許多同類一樣,它最初的功能是為了攻擊與儲備力量,這與人們通常的認識不同——最初的城堡更多地用在進攻上,它們多屬于國王或國王的臣屬,雖然他們總是辯稱是受到莫須有的蠻族威脅才會以大量的石材,難以計數的人力與財富來不斷地建起這種笨重的建築,但事實上,遍布撒丁的城堡只是為那些因為"防衛"而儲備的大批軍隊提供一個堅固的住所與倉庫而已,不僅沒有帶來和平,或者如他們宣稱的那樣團結一致以對抗入侵者,反而助長了不斷發生的局部戰爭——它們的源頭往往會落在個人的私欲或者狂妄上,而非他們自己所說並且強迫僧侶記載在史書上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名義與荒謬可笑的罪名.

所以它的外形並不像矗立在東撒丁內城的王冠城堡那樣造型華麗,結構精巧……引人矚目……後者在某種程度上比較適合被為城堡內的"要塞",因為整個撒丁都城就是一個巨大的城堡外城;而前者看起來就象是那個岩石斜坡的一部分,它有著十英尺厚度的城牆,箭塔,城垛,壕溝,護城河河道和吊橋基座,無一例外是由所在地挖掘出來的石材建造的,灰撲撲的毫不起眼——當然,這是指那些能夠繁密的花朵與葉子中露出的部分.

撒丁被殖民者侵掠的四個世紀中所事事的撒丁王室將這個距離都城不遠的城堡好好地修繕了一番,房間漆成白色與金色,換上絲的或者毛皮的地毯,並添置了天鵝絨與綢緞的舒適沙發,座椅.冬天,圓木在巨大的壁爐里熊熊燃燒.房間里永遠都插滿鮮花.夏天的時候到處都是清甜宜人的香味.

城堡前後的土地里出產各種鮮果桃,草范,木蔥,紅醋栗,醋栗,無花果,蘋果,梨子,還有柿子——不過最多的還是爬蔓月季,無論在哪里都稱得上適應性良好的植物在人們的縱容下瘋長,一年就可以長到十二英尺之多,于是,某年夏天人們驚訝地發現,整個城堡都幾乎被肆無忌憚的鋸齒邊卵形葉與攢成一團團的紅色與白色的重瓣花朵覆蓋住了——此地正是因此而改名為蔓月季城堡——它原本的名字來源于一個撒丁的英雄與聖徒,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時段里顯然過于尖銳與諷刺了一點.

護城河與距離城堡不遠處的人工渠相連,在發生戰爭的時候,這點可以保證敵人無法將護城河中的水排干在則是有利于水質的潔淨與活躍—在護城河里可以找尋到魚類,蝦,還有河螺,經常有天鵝與野鴨在里面覓食——水里突然跳起一條銀光粼粼的大魚的尾巴有力地拍打著水面,弄出很大的聲響只不知從何而來的狐狸被它迷的神魂顛倒,呆呆地藏在河道邊的草叢里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它的動向,直到突如其來的陰影籠罩住它的尾巴以及一半的身體時才驟然警覺地回頭張望——人類的雙腳幾乎快要踩到它的尾巴尖了.

它唧唧的尖叫聲,鑽入了茂密的草叢.

美食的誘惑讓它失去了有的警惕,如果來人是個對于狐狸皮毛頗感興趣的好獵手的話,它今天就不得先于它的獵物先去嘗試一下死亡的滋味了.

亞曆克斯與的養兄弟——灰白頭發的陰險家伙(這是那些企圖在某些方面好好戲弄一番這個粗野的"西撒丁人"未果反而讓自己陷入困境的貴族們對維爾德格利埃里的統一非正式稱呼本他們私下里叫他"白頭發的罪犯")結束了晚餐前的野外散步——雖然他們不用以此來增加食欲,但這種方式毫無問很適合一對一的談話.

煦德那里已經開始行—正處于鼎盛狀態的新"西撒丁王"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領地上正在發生的事情——雖然在薩利埃里家族的"要求"以及政府一次比一次嚴厲的打擊與警告下,大部分的老家族都已經在逐步地放棄毒品生意轉向建築與金融,雖然這兩項在最初時也不可避免地牽涉到威逼恐嚇,勒索與暗殺,但確實比毒品生意所引起的危機要小得多——這很好,但問題是隨著西撒丁這個毒品中轉站的流量萎縮,對于毒品的依賴可謂根深蒂固的西大陸聯邦與其周邊數個國家中的癮君子們發現毒品的價格越來越高,甚至有價無市……毒品買家的要求越來越大,越來越緊迫——只需短短幾天就能獲得的豐厚利潤中還是讓某些家族動了心,他們再一次開始沾手那些令人墮落潰爛的白色粉末.




薩埃里家族的三角海域基地在堂塞利埃里在世的時候就以一個活著的巴爾登為價碼交易給了安托——阿涅利的私生子,在他逃離西撒丁之後,那個地方就荒廢(在毒品生意方面)了下來,但最近又有人將它利用了起來——三角海域基地可以不經過西撒丁就可以直接繞過各個港口從衣留申群島"進貨",同樣,從西大陸過來的買家船只與直升機可以在公海上直接與賣家交易.

煦德的眼睛直牢牢地盯著那個地方——不知何時,那里重新成為了撒丁的一個半軍事化基地,西撒丁王的人曾經潛入那里探查情況,結果被身中四槍,雖然他是活著被送回撒丁以非法侵入與間諜行為罪名被起訴,但胸部以下已是永久性癱瘓——這簡直比直接打死他更令人痛苦,結果他在淋浴的時候設法用毛巾吊死了自己.

如果不是撒丁突然爆發的大瘟疫,堂德利埃是不會輕易放過那些毒蛇的——即便如此,他的行動也只是暫停而非終止,現在是啟動的時候了——不過他更加小心翼翼了,因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家族恩怨或是普通的利益糾葛,而是直接涉入了政治與國家之間的博弈,他必須保證很多事情——亞曆克斯的立場,薩利埃里家族的發展,家族成員的安全,政府,媒體以及公眾的看法與態度等等.

白色的雪在城堡的上空盤旋,發現亞曆克斯的身影後,它一邊不斷重複著發音古怪的深沉鳴叫,一邊拍打著自己的翅膀降落在亞曆克斯的肩膀上,輕盈地如同一片巨大的雪花. 本帖最後由 deathperson123 於 2013-7-29 23:48 編輯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39
第二小節 困惑
呼呼地叫了一聲,歪過頭,尖削的喙親昵地在亞頰上擦了一擦.

這個動作令他身邊的人膽顫心驚,雪是史前洞窟壁畫中能辨別出的最古老的鳥類,現今在極北方國家偶爾可以見到,屬于奧丁的國家二級保護鳥類,是奧丁政府贈與撒丁王儲的國禮之一—也可以說是政治工具之一,以表示奧丁與撒丁兩國之間的良好關系,抑是將要建立的良好關系——畢竟席卷了半個撒丁的烈性痘病毒瘟疫也只是剛剛平息,而後者仍然在前者遭遇到百年難以一遇的大災難時表現出了極為熱情的關注與不留余力的援救與支持.

重要的是,雪是一種晝行性的大型貓頭鷹,它的獵物涵括天上飛的與地下跑的——簡單點來說,它吃肉.

問題是,王儲似乎十分喜歡這份禮物,他甚至允許這頭經過訓練的雪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幸而他的肩膀很寬,雪成年後的身長大約會在兩英尺左右,現在蹲在亞曆克斯肩膀上的這只翅膀,頭頂,胸腹之間還有著一層層的漂亮的黑褐色橫斑,表示它還沒有完全成年,但也已經有了一英尺半的身高,因為羽毛豐厚,連腳爪上都有絨毛,沒有羽狀耳的頭部顯得格外渾圓飽滿,橢圓的眼睛有著金色的虹膜與明亮的黑色瞳仁,顯得極為可愛,憨厚.

但它終究還是一只猛禽記錄表明,雪的生存環境極嚴酷,因此它們在還是雛鳥時就被大自然豢養出凶猛冷酷的性情……在食物匱乏的年景,較大的雪幼雛甚至有殘食新出殼雛鳥的行為——強健有力的爪子與喙並不是做為好看的擺設放在那里的.

事實上,人們的擔憂毫無必要只雪的靈魂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被亞曆克斯驅逐了出去,現在控制雪身軀的是那顆叫做冰之翼的古水晶,"真實"的力量讓它可以毫不費力地辨認出每一條道路與每一個人類,每一件事情……每個白晝它都在外面不停地飛翔與觀察,在一定的范圍內,它的眼睛也就是巫妖的眼睛——就象眾神首領奧丁肩膀上的那兩只烏鴉,除了某些時候巫妖會半玩笑地派遣它去送信,在他認為通過正常途徑傳遞的訊息有可能被竊聽,窺視或遭到篡改的時候.

別人聽到的只有雪的呼呼叫聲,而巫妖卻能從心靈感應中知道它對今天的飛行很滿意——那顆原本有點消沉的寶石在新的身體里變得開朗了很多工作的熱情也隨之高漲——假如它不把吞食老鼠的感覺也一絲不芶的傳送過來就可以說是完美無缺了,巫妖一邊思考著如何提高魔寵的智力與分析力,一邊慢吞吞地走向內堡——突然肩膀上的雪發出了更為奇特的鳴叫,"卡塔卡塔……"清脆急促像一台自動發報機.

"控制一下這身體的本能."巫妖冷漠地說道:"我可不需要一只真正的鳥."雪在收到威脅與攻擊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富有節奏的呼叫聲.

雪在王儲的肩膀上不安地挪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離開毛聳立,幾乎和頭一樣大的身體大了一圈——從城堡主塔的另一側一行人正以一種非常缺失風度與儀態的速度快速地靠近他們,為首的正是因為在奧丁收到了"冷遇"而一直郁郁寡歡,在這次度假中,除了晚間舞會與固定的禮拜與彌撒,不願意在任何公開場合露面的羅莎麗婭帶有神經質特質的外表在黃昏的余光中變得陰晴不定,無所適從的茫然,腹背受敵者的惶亂,無對象的仇恨,激動……不過現在她可找到對象了向亞曆克斯沖了過來,在距離他還有兩英尺左右的地方微微側過身體手臂外展——維爾德格驚訝的挑眉,作為一個擅長近身搏斗的暴徒當然能從少女的預備動作中看出她的企圖——她竟然是想掌摑這個國家第二尊貴的人——僅次于女王陛下的王儲.

卡斯家族的傲慢,沖動,暴虐與不計後果,在現在的少女身上顯露無遺.

羅莎麗婭地臂舉起.眼睛中除了暴怒之外還增添了不少得意洋洋.她覺得自己就象是一個中世紀之前矢志終身守貞地貞女.那時候舊約地智慧尚未傳遍每一個國家.大部分人們還處于愚昧之中.為了保持身心地無玷一個神聖地少女甚至要付出生命地代價.但那又如何呢?雖然她現在手中沒有匕首和刀劍.不過一個耳光足以表明自己地堅貞了.即便為此觸怒女王陛下她也根本不在乎.

想象總是好地.

羅莎麗婭驟然發現自己面對地不是亞曆克斯而是那個別人地時候.以她地反應能力已經來不及收回揮出地手臂."啪"地一聲響.她地手掌已經重重地打在了什麼東西上——巨大地反震力隨即將她地手掌彈開.劇烈地疼痛隨之而來.她尖叫了起來.以為自己地手臂在那一瞬間已經被折成了無數段.身體也站立不穩.猛地向一側倒去.

有人非常及時地伸出了援手——如果可以這麼解釋地話——灰白色頭發地追隨者神色平靜地抓住了公

在空中擺動地手臂.毫不費力地將她拋上半空.面地上.隨即男人堅硬地膝蓋干脆利索地敲上了她地脊背.並且雙手用力將攻擊未遂者地手臂折在她地背後——她地手背幾乎能碰觸到自己地後腦勺.而且身上還壓著一個體重一百五十幾磅地男人……嗯.請讓我們相信她地貞潔沒有受到一點損失.

羅莎麗婭地追隨者們——也就是嬤嬤與聖殿騎士們.卻因為被亞曆克斯擋住了去路而遲緩了那麼一點點——所有地事情都發生地那麼快快得他們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他們甚至不清楚王儲何時與維爾德格調換了位置——薩利埃里兄弟地默契配合是在爭分奪秒地"惡作劇"與真槍實彈地"游戲"中鍛煉出來地.雖然擁有超過平常人地力量與速度.但在非訓練時間遇到緊急狀況地時候.這些聖殿騎士完全不能與哪些真正地危險人物相提並論.

羅莎麗婭的上門齒卡進了泥土與草根間,她痛得連尖叫的力氣都失去了

"無禮的人……放開羅莎麗婭殿下……"一個聖殿騎士伸長了脖子叫喊道,他不敢直接伸出手去推開王儲,只是晃動身體試圖從亞曆克斯的身邊繞過去.

迎接他的是雪鋒利的爪子——雪的視力與反應能力在溫血生物中能夠排進前十名,它甚至能夠在厚厚積雪的遮蔽下發現與抓出老鼠——何況作為巫妖的魔寵,它在各方面都有加成.

沒想到應該給:己先加上防護的魯莽家伙足尖猛踢地面向後退去,保住了自己的眼珠,但雪雙爪帶起的銳風依然在他的臉上無比均勻地留下了一排鮮明的血痕.

亞曆克斯露出微笑——既然著這樣敏捷的身手,想要阻攔住羅莎麗婭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吧——不過……他究竟是踩了這個女性人類還有那些被的愚蠢感染的追隨者的那根尾巴?

伊諾是個值尊敬的敵人,也因為這份尊敬與兩者間的約定,他對羅莎麗婭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與寬容……而且最近他忙于繪制轉化魔寵的陣法繪制樣圖,准備材料,分析與感受咒語中的魔力流動,就像曾經繪制過的死靈騎士轉化陣那樣雖然前者的複雜程度與後者完全不可相提並論(畢竟這是兩個位面,而且魔力來源大不相同不死者可不希望一不小心將自己轉移到雪或者寶石里面去了)……巫妖的謹慎讓整個過程複雜了不少,還要在女王陛下的監督下,借著這次援助奧丁的機會,在密如繁星的工作中學習如何應付一整個國家的問題——如果要考究一下不死者的真實感受的話,只能這麼說:在度假前夕,巫妖都恨不得丁是一個實質性的存在讓他使用死靈法師們頗為偏愛的"解離術"一了百了——雖然這種學習也是不無裨益的,但"有益"與"喜好"並不一定每次都能相處融洽.

"唉呀邊的維爾德格情假意地說道:"原來是羅莎麗婭公主殿下,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恐怖分子,真抱歉……您看因為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有點神經過敏"他誠懇的,甜蜜的,慢條斯理的道歉,:"啊,請不要亂動,讓我放開您……呃,我需要先站起來,哦,我說過您不要亂動,"西撒丁的年輕暴徒若無其事地加重了力量,剛剛勉強抬起頭來的羅莎麗婭重新埋回土堆——喜歡將自己的過期床伴扔進不可回收垃圾箱送進焚化場加工成優良花肥的傳言純粹是以訛傳訛,但有一點非常正確,那就是維爾德格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家伙……騎士與情聖在西撒丁一般活不長.




羅麗婭應該覺得很滿足了,鑒于維爾德格並沒有信手拔出心愛的雙鷹手槍打斷她的四肢,就像西撒丁人對襲擊者慣常所做的那樣.

雪輕輕地落回亞曆克斯的肩膀,內側雪白的翅膀優雅地收起,它呼呼地叫著,神氣活現,嬤嬤與聖殿騎士的臉色堪堪與它羽毛的顏色相似——無論是白色還是黑褐色的那部分,萬幸的是灰白發色的惡劣分子終于放開了尊貴的公主殿下,她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艱難地半跪在地上瘋狂的干嘔——就算是王室城堡,泥土里也必定會有……呃,某些節肢動物與環節動物……

亞曆克斯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真實"傳遞過來的訊息讓他首次有點仿效自己的導師在牆壁上抓撓幾下的沖動——那些卡洛斯派的貴族們舊事重提,問題是女王陛下只會將它當成一個不好笑的笑話——鑒于這段時間亞曆克斯對她的了解,亞曆克斯與稍有理智與智慧的貴族們也能將其當作一個無關痛癢的小事情——羅莎麗婭做王儲妃,就算是女王陛下與王儲殿下突然神經錯亂同意了此事,這項提案也是無法從議會的手指縫間流過的——上議院鄙視她的無知與淺薄,下議院憎厭她的無情與虛偽.

不過還是有人信了,不是嗎? 本帖最後由 deathperson123 於 2013-7-29 23:48 編輯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42
第三小節 痛苦
羅莎麗婭被嬤嬤們攙扶起來,維爾德格的手法很巧妙,她的身體沒有明顯的傷口,也不會留下可怕的瘀青……雖然她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劇痛難忍,但除了繼續嘔吐,大聲呻吟之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公主殿下秀麗的面孔上,泥土,眼淚與其它的分泌物混雜在一起,慘忍睹——在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兩個王室的工作人員漠然地向他們行禮,而後若無其事地走過,似乎沒看到那種混亂與狼狽——這些可以在這個地方與時間出現的工作人員與普通的雇員不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與中古世紀的宮廷侍女並無兩樣,只不過改換了一下稱呼罷了——在這里需要解釋的是,宮廷侍女是撒丁貴族深感自豪的,一種古老而高貴的職業.

她們必須具有毫無瑕疵的教養,精通穿衣之道,善與各色人等周旋,通曉進退應對禮儀,而且非系出身名門的女子不能擔當這份工作.

她們在某種意義上是父兄的耳目與口舌,同時也是他們的旗幟——她們的態度往往代表著家族的位置,很顯然,她們固然還保持著應有的尊重,但絕對不願付出一絲半點職責之外的關心與提點.

而一向至少還持著表面上的禮貌與平和的王儲,會縱容自己的養兄弟做出這樣殘忍與暴戾的事情,也大大出乎了嬤嬤與聖殿騎士們的意外——最後他代替自己的養兄弟平靜,短暫地給予了一個道歉起來很有誠意僅此而已.

亞曆克斯瘦削挺拔的身迅速地消失在環繞主塔的薔薇廊道里,看到這一切的人那麼多,但沒人來憐憫與贊賞她的勇氣與堅貞,就像沒有人去憤怒,去譴責,去懲罰那個狂妄的邪惡者——甚至她身邊的嬤嬤與騎士們.

黃昏所帶來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就好像羅莎麗婭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只有一個問題."亞曆斯說道.

"什事.亞曆克斯.說來給我聽聽."女王陛下微笑對晚餐前地那個小插曲暗地里樂不可支——呃.或許是有點殘忍.不過希望通過這個小小地磨折能讓卡洛斯末裔地腦子里面多一點理智——最起碼別做出這種讓人難以想象是發生在一個公主殿下身上地事情:"想知道什麼?"

他們間擺放著好幾個厚重地文件夾.里面地內容不是一些具有官方性質地年度報告,資料或情況彙總是一些研究分析人員對現實或未來政治,經濟,社會某一方面理解和認知.甚至還有一些是批評現行政策,措施,制度等地政府文件或者就某一重要政策或議題而正式發表地咨詢文件……來自于異位面地不死者已經找到了其中地訣竅——仔細回溯自己曾經看過地文件總能從中找到解決方法.何況現在女王陛下只是要讓他熟悉.還無需作出任何決定呢.

"羅莎麗婭如何知道這件事情地?"

二十多歲就進入修道院.發願之大概就沒離開過修道院方圓一平方公里地嬤嬤.還有更為淒慘地.幾百年來祖祖輩輩守在一個奇跡群島從來沒有嘗試過深入接觸外界或者允許外界滲透地聖殿騎士們這個陰謀比灰塵還要密集.謊言比空氣更加充沛可言喻地暗規則與慣例比陰影還要無所不在地宮廷里能夠如魚得水地生存下去——遑論有自己地眼線.而無論是對此事有所知曉地王室顧問還是侍女們不會去主動接觸他們普通地雇員則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那本來就是一封晦澀地拉丁文寫就地長信.

所以說.唯一地可能有人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羅莎麗婭……但如果說女王陛下未能避免這件事情地發生……這簡直就是比亞曆克斯脫離國教.依舊約公教與羅莎麗婭在聖哲面前宣誓成為夫妻更為可笑地一個笑話.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女王沉吟了一會,她並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因此再度拉遠彼此的距離——向朗巴爾夫人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地站起身來,轉去另外一個房間,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羊皮紙盒,然後從這個有著精美花紋的紙盒里拿出幾份文件,送到女王陛下的手里.

"好啦,亞曆克斯,我想這能給你答案."女王陛下寬容地道:"但是……"她的笑容突然令不死者感覺有些似曾相識:"我想,有些事情你應該懂,亞曆山大."

改變的稱呼中帶著某些只屬于女王的東西,亞曆克斯低下頭,翻開文件——普通的白底黑字,也沒有標示"危險""機密"之類的東西,但比起前兩者代表的東西來,這幾份文件更需要謹慎對待——它幾乎已經走在了懸崖的邊緣——君王的權利在這里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體現,里面的東西以及取得它的途徑一經公開,不僅僅是女王,就連整個撒丁王室也會因此而被人民放逐也說不定——這無關善惡,只是人類對于強權的一種本能的嫉妒與恐懼罷了.

……很長一段時間,房間里只有翻動紙張的聲音.

亞曆克斯的閱讀速度一向很快,但這次卻很慢,因為在攝取資料的時候,他還要思考.

晚餐的時間到了,亞曆克斯終于看完了最後一頁.

"我想你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女王陛下站了起來:"今天有傳統的黃油布丁,覆盆子冰淇淋以及鹿腰肉配土豆餅,烤根莖,卷心菜和肉汁."她的手掌按在亞曆克斯的腦袋上,輕輕地揉

的頭發,果然雖然看起來很硬是摸起來很舒

這個人類女性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一如往常,但不死者卻能感覺到她手指的顫抖——她終究還是恐懼著被自己的孩子厭惡,但即便如此,她作為一個女王所確定的東西卻不容許更改……亞曆克斯終于能夠想起那份熟悉的感覺來源于那里了——他的半巫妖導師,雖然無論從書里還是亡靈們的絮語,生者大腦的記憶中都能知道自己是被"寵愛"的,但某些時刻導師也會用就算是過了一千年也難以忘懷的痛苦來提醒自己切勿越軌——一個強者的底線,不容扭曲,觸碰與試探的底線.

"不會傷害到薩里埃里家族."女王溫柔地說道,順便撫摸了一下亞曆克斯的耳朵.:"我保證."

亞曆克斯抬起頭看著這個頭發一片銀白的女性只有五十多歲,還不應該在那麼早的時候露出衰老的跡象.

"嗯."亞曆克斯點了點頭,把文件放回桌面,朗巴爾夫人立刻將它收了起來.

不死者站了起女王把手按在他的手臂上,敏銳的觸覺告訴他這個撒丁最為尊貴的女性是怎樣一點點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的……對人類世界的了解尚且停留在腦汁與書籍上的他至少還能知道為一個兒子與弟弟,他沒有資格與權利去質女王的決定,或者懷薩利埃里的力量……這對于兩者來說都無于一次徹底的羞辱.

或許他要做的,就是沉默旁觀—在他們展開羽翼保護自己的時候.


被急召來的:生離開後,羅莎麗婭立刻從套間的客廳椅子上跳了起來,奔回自己的房間句"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差點連同房門一起摔到了緊跟著她的嬤嬤的臉上,聖殿騎士們在公主的套間之外就止步了—他們有自己的住處雖然距離也不是很遠.

兩個嬤嬤望著緊閉的門歎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劃了一個十字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道:"我應該自鞭次,因為我竟然在惱怒."而另外一個以謙卑的態度表示贊同且認為自己也需要這樣做,不過她認為應該做餐前的禱告了,不然就趕不上用晚餐,不管怎麼說,錯亂的作息時間也是聖哲所不喜的,而且她們還有著聖哲所交付給自己的任務呢.

王對羅莎麗婭的態度事實上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刻薄無情,為羅莎麗婭准備的套間永遠會附帶一個小祈禱室,不大,里面的裝飾不多,除了精美的神龕與聖像,一個中古時期的吊燈被固定在褐色與金色的天花板上面,取代了燈油的燈管散發著柔和的人工日光,牆壁上只有一個很高的圓窗,鑲嵌著彩色的玻璃,地面則是硬木的拼花地板,最好的地方是只要門一關緊(不是鎖住),外面什麼聲音都傳不進來——平時嬤嬤們會將門留道縫隙,以防羅莎麗婭有什麼事情,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們之中的一個隨手將門關緊了,大概是想要在寂靜的環境中好好地祈禱一番來為自己身體里還屬于人類的那部分贖罪.

羅莎婭想要大哭,但塗抹了藥膏變得有點緊繃繃的皮膚提醒了她,那只是些小小的劃傷——那個幽默感過強的大夫竟然還感歎聖殿騎士將他強行綁架來的速度足夠快,不然的話……在所有人都懸起了心之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他們的速度不是那麼快的話……我想,在我趕來之前,您的傷勢就已經痊愈了……"

這個無恥的庸醫!——(敬請公主殿下,生者的醫術再高明,也是看不出一個曾經的西撒丁暴徒,現在的死靈騎士所作的手腳的……)

羅莎麗婭想要尖叫,想要詛咒,但一切都結束在時斷時續的痛苦中——最可怕的就在這里,並不強烈的痛楚會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就好像被人蒙上了眼睛後又被胡亂毆打一樣——她在痛苦消失的間隙中勉強挪到梳妝台前拉開所有的抽屜翻找,還有被褥與床頭櫃,椅墊,甚至地毯下面……她想要尋找那個鎮靜劑,可以解決她所有煩惱,讓她來到天堂的鎮靜劑——安托總有辦法將藥物送到她的手里.

又一波毫無預兆的痛苦襲擊了她,她倒在地毯上,四肢好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痛……

一雙有力的手把她從地上抓了起來,並且試圖將她弄到長榻上去,痛苦中的羅莎麗婭在感覺到一個人正在試圖弄開自己的嘴巴時,像鱷魚那樣無比敏捷地咬住了那只手——她只是為了轉移自己的痛苦,但對方顯然不怎麼好受,在一聲含糊的咒罵後,那只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撐開她的嘴巴,帶著特殊香氣的冰冷液體從縫隙間灌了進來.

羅莎麗婭料想的沒錯,安托提供的鎮靜劑確實有著解除痛苦的妙用,她的牙齒很快松開了.

如獲新生.

那雙藍色的眼睛再次睜開,視野中的東西從模糊變得清晰,她認出這個半跪在長榻邊的年輕男子正是安托——羅莎麗婭松了一口氣,他皺著眉頭,想必正是在為她擔憂.

公主抿了抿嘴唇,按了按自己的喉嚨,嘗試著讓自己有點發麻的聲帶不再那麼遲鈍,即便如此,沖出嘴唇的與其說是聲音不如說是氣流,很低,很輕,幾乎聽不見.

"帶我走."她堅決地說道:"帶我走,安托,讓我成為你的妻子." 本帖最後由 deathperson123 於 2013-7-29 23:49 編輯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44
第四小節 工具
莎麗婭的請求或說是命令讓安托吃了一驚——他不到這種情況會發生,事實上,這也是他的目的,但他完全沒想到會這樣快而且直接——他的驚訝讓羅莎麗婭感到羞慚與惱怒.

她抓住了安托的手,厲聲喊道:"願聖哲寬恕你……你在想些什麼啊,我只是希望藉由您的名字來躲避惡魔所降在我身上的災禍罷了——"她急切地說道:"你明白嗎?不是那種凡俗的,卑微的情感與……**……嗯……我是說,就像是曾經的聖阿麗克斯(注釋1)所得到的那樣,'聖哲派一位天使在我身旁,保護我的童貞.’……如果您真的如您所自稱的那樣虔誠的話,您一定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羅莎麗婭的話說得是斷斷續續,顛顛倒倒,但並不妨礙安托懂得她想要表述的意思,他低下頭,將鄙夷與厭惡的眼神藏在手掌的陰影里:"當然."他低沉的說道:"我當然明白,如果您決意成為聖阿麗克斯的話,那麼我也不介意成為華勒廉(注釋1),我必將尊重並且捍衛您的童貞意願."

藥物開始生效,抑是激動中的大腦中所分泌出的安多+所致,羅莎麗婭忘乎所以抓住了安托的手:"那麼說……你願意,你願意發誓?與我共度守貞的生活,熱心恭敬聖哲?"

"義不容辭.

"安托干巴巴地回答道也不需要在這個時候表示什麼熱忱,免得把這條已經入網的小魚嚇得不顧一切的逃離——他不得不對阿涅利首相表示欽佩,在最初聽到這個計劃的時候,安托覺得並不是什麼很難辦到的事情,等他與羅莎麗婭接觸了之後,他才發現要讓一個妄尊自大的小女孩傾心于自己或者任何一個別的什麼人有多不可能——她被那些聖殿騎士與漠漠們捧得太高了,而且之後的聖跡更是讓她堅定不移地相信是一個活著的聖女,一個如同天使一樣的存在,純潔無瑕,高貴無比——像一尊大理石雕像般的蠢貨又如何會正視足底下的螻蟻?即便她根本離不開自己的藥物,以及"寬慰"——和她一起詛咒撒丁的女王與王儲倒是蠻令人開心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羅莎麗婭就把自己擺在了和她同等的地位上……如果使用一些手段或者稍稍表露出一點自己的意圖,尊貴高尚的公主殿下一定會感覺受到了侮辱而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大發作一場——鑒于她從來沒有什麼自控力與遠見.

阿涅利首相授意有關部門將他調離的時候,安托以為可敬的首相大人也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希望了,沒想到……這只是個時機掌握得足夠巧妙的中場暫停而已.一個故意泄露的消息點若有若無的縱容——成功地把這只可憐的小老鼠嚇得自己跑進了預備好的籠子里——而且還懷著一定的感激與信任.

唯一的問題是,那些被首相大人的意見與情報誤導,以為女王,王儲甚至羅莎麗婭均是樂見此事的卡洛斯派貴族們在發現自己成為別人的工具時,一定會感覺很不好的——希望他們的報複不要過于猛烈.

安托強行壓下心中的擔憂在想些什麼呢?安托,他對自己說,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你也不過是他的工具罷了——高級一點的工具,一個連父親的姓氏也沒有權利繼承的私生子.

一種難以控制的憎惡從他的思想深處翻滾了出來——他出生在東撒丁,但他的母親是西撒丁人,他的父親涅利首相也是一個西撒丁人,雖然後者已經被東撒丁的陰冷氛圍成功地培養成一個真正冷酷無情的政客安托身上,依然流動著屬于西撒丁人的純正血液固然會在黑暗的爭斗中挑選並且布置陷阱,玩弄一些詭計必要的話也不介意傷害幾個無辜的女人和孩子,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浸泡在無窮無盡的陰謀,傾軋,造謠,誹謗……總之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一種讓人不安的東西里.

取代別人地身份.冒領他人地功勳.享用不屬于自己地榮耀.扮演一個傻乎乎地騎士.以及一個正直謙和地政壇新秀——他最新地一個角色.這一點都不難.卻令他疲憊不堪.與之同比例增長地是那份不可遏制地抗拒——這種心情甚至讓他不想按照阿涅利地命令行事……三角海域基地地毒品生意早該結束了.一直拖延至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阿涅利地警告是正確地.煦德里埃里.新地西撒丁王

收緊早已掌握在手里地漁網綱索了——安托並不慎.確認自己沒有在和那些唯利是圖.目光短淺地小家族打交道時留下任何可以掌握地證據.那個位于三角海域邊緣地島嶼早在一個小小地提案下成為了半軍事化地特種部隊訓練基地.毒品獲得地利潤也有一部分注入了特種部隊地儲備資金中——除非撒丁政府下定決心干掉小半個北海特種部隊地軍官.否則地話決無可能查到他地身上.

不過那里確實應該結束了.安托想——他回過神來.羅莎麗婭已經精疲力竭地在他身前地長榻上睡著了.這個在清醒地時候只會讓人皺眉與回避地少女在睡著地時候倒是很有點貞女地感覺.原本整齊地盤發被她自己在剛才地茫然與混亂中扯亂.蓬松地金發披泄到肩膀與長榻地靠枕上.皮膚白地幾乎可以說是半透明.尖尖地下巴.細巧地眉毛.精致地五官.最重要地是心智微弱.沒有腦子.如果不是同樣地缺乏理智.也是一個男人們願意娶地女人.他可以帶著她出席宴會.或者在蕾.交響樂,畫展以及其他地一些高雅場合炫耀一番.不需要地時候就可以扔她自己在房間里.自己干自己地事兒去.

據安托地了解.羅莎麗婭並不是天生地弱智或者精神疾病者.她應該是聰慧地.如果那些人沒有像培養一顆不見光地豆芽菜那樣培養她地話.

她之前所處地地方不是修道院就是類似于修道院地女子寄宿學校.接觸地不是嬤嬤就是聖殿騎士.聽到地不是空洞地贊美就是苛刻地指責.前者一般是針對她地血統.而後者一般是針對她地行為.他們自相矛盾地要她顯得凜然不可侵犯.又要她俯首帖耳.惟命是從——簡單地生活環境.單一地教育.有目地地溺愛成功地造就單純地思維.偏執地思想.孤獨地靈魂.——就像在十八世紀之前.由修道院或者她們地母親特意培養出來地傻姑娘那樣.一具有感覺.反應遲鈍地完美木偶……因為她們地監護人與未來地丈夫都不需要她們有自己地思想.不過後者顯然比羅莎麗婭幸運地多.她們沒有她那麼敏感.那麼執著.也不會擁有這麼一個尷尬而苦澀地姓氏——不過他現在需要地.似乎也就是這個姓氏.安托相信這個姓氏在阿涅利手中.一定能夠得到更大地發揮.

安托站了起來.從床上拽下一床毯子.蓋在羅莎麗婭地身上……同情她嗎?不.一個工具同情另一個工具這未免太可笑了.

這只是為了避:工具莫名其妙的損壞乃至影響到之後的計劃——他還需要這個工具,直到老阿涅利或者自己,不再需要為止.


亞曆克斯的雪在晚餐後,入睡前再次飛出了王儲房間的窗戶,在黑黢的城堡上空盤旋了好一會兒,回到房間的時候在特制的皮墊上呼呼地說了好一會兒話.

"它在說些什麼呢?"維爾德格問,一邊惡劣地去"撫摸"雪圓滾滾的腦袋.

"一個不速之客."亞曆克斯回答,在蓋上打開自己准備在今晚讀完的古西大陸哲學家的預言集——有關種群進化,在里面巫妖找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需要我去迎接一下嗎?"維格全神貫注地想在不被啄到的情況下拔取雪的羽毛.

"不"在沒有弄清這個位面的所有規則之前,對于已經立下的誓約巫妖決定能不要碰觸就不要碰觸,免得出現些自己不願意與無法補救的事情——這個位面雖然魔力薄弱,但它的懲罰卻是毫不含糊,看看那些海嘯,地震,火山爆發,"厄爾尼諾"……自然的反噬既凶又狠,在它面前,人類沾沾自喜的所謂高科技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

而當初伊諾也沒有提出"讓羅莎麗婭幸福快樂"之類,籠統而過分的要求.

如果只是需要自由的話,不死者一點也不介意滿足她……她盡可以無拘無束地向自取滅亡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不會有任何障礙.

至于安托——亞曆克斯的眼睛暗了一暗.

撒丁的女王陛下這樣說道:

"即便是猛獸,在沒有窮途末路的時候也會盡量地避免與強敵全力相搏的——聰明的獵人也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本帖最後由 deathperson123 於 2013-7-29 23:49 編輯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46
第五小節 捨棄
然猜到了開頭,但無論是女王陛下還是亞曆克斯都不個可以預見的結局.

9月初,一個出現在二線報紙上的訂婚啟事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敲在那些卡洛斯派以及守舊派人士的腦袋上,他們無不希望兩股曾經源于一個古老姓氏的血脈再次融為一體,而阿涅利首相傳遞過來的消息總是那樣地令人充滿希望—所以那些誠懇的建議與溫和的勸告才會出現在女王陛下的桌子上,而現在他們恨不得能夠設法偷偷潛入女王陛下的書房與大腦,將自己親筆書寫的錯誤詞拼盡用力擦除乾淨.

卡洛斯的末裔,曾經令大多人都抱以希冀的羅莎麗婭公主殿下,居然,居然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在女王陛下結束王室假日返回撒丁首府的路途中從警衛森嚴的車隊里偷偷地溜走了,在人們以為這是恐怖分子的又一次行動而惶恐不安,瘋狂地展開搜索與調查,戒嚴的時候,一家位于東撒丁南方的二線報紙刊登出公主與一位平民男子訂婚的消息—他們在所有相關的文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在一個在西撒丁度假的舊約公教主教的主持與見證下完成了必需的儀式(聖哲作保,絕對沒人會相信這是一個巧合……)這一點讓撒丁國教的大主教暴怒不已,他幾乎是直接向女王陛下,也就是國教的教首提出永遠剝奪羅莎麗婭的王位繼承權,除非她願意承認這次訂婚無效且願意就此行為進行懺悔——改信國教.

議會中也早已亂成一團部分議員表示強烈的反對,他們認為公主殿下過于輕率,魯莽,並且認為此次訂婚無效——按照撒丁法律,王室成員訂婚,結婚須通過議會對其未來配偶人選進行表決獲得通過後方可進行.他們的態度比國教大主教更為激烈,他們不但要求女王陛下公開宣布剝奪公主所享有的王室成員頭銜——這就意味著她將不再享受任何王室特權和待遇,而且還要追回相應的一系列收益,封地,王室財產等等.

公眾輿論也是一片大嘩——在風氣保守的撒丁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即按照自己的意願與別人定婚,即便作為一個平民來說都是難以想象的,甚至完全可以歸納進"私奔"的范疇之內……雖然羅莎麗婭從法律意義上已經成年,但女王陛下依然健在有身為兄長的亞曆山大王儲,她應該委婉地向兩位長輩告知自己的意願後自然免不了一番調查,確定沒有問題後,身份合適的介紹人會在某個聚會上將這個年輕人正式介紹給王室成員們,他們在監護人的陪伴下嘗試著進行幾次比較親密的談話與接觸,隨後是他會被允許和王室成員參加一些小型活動,獲得王室成員的認可後是新聞媒體的介入,讓人民稍微了解一下這個未來的王室新成員至此,如果還沒有出現什麼不可原諒與彌補的大失誤王陛下將會把這個消息告訴首相,在議會通過後後才是女王在國務委員會上正式向政府介紹了新的王室成員,以及召開記者招待會,公開公主殿下的訂婚消息.

而羅莎麗婭一子跳過了所有程序與儀式,直接將結果擺在眾人面前的行為簡直就是在一向自得于嚴謹,保守,自尊自重的撒丁人臉上摑了一巴掌,他們曾經以為她是個溫柔,善良,純潔,虔誠的好女孩,現在看起來一切恰恰相反——老人們尤其憂心忡忡,撒丁王室在回歸的四百年間一向言行端正,存心仁厚,富有責任感.

撒丁人以此為傲,並且經借此嘲笑其他國家王室成員中時不時爆出的各類可笑的荒唐事兒……這是否代表撒丁王室也開始放棄自己作為國民表率者的職責了?

不得不說,還有人支持羅莎麗婭的,特別是安托的資料出現在報章的頭版頭條之後——他得到的身份實在是太可觀了,一個自立自強的孤兒,一個好學生,一個勇敢,智慧,機敏的臥底英雄,正義的代表,保護者;一個無畏,頑強,合格的特種部隊戰士;一個強有力的,清正,廉潔的警界新星……他英俊,不芶言笑的面容與挺拔的身軀讓他獲得了一部分人的理解與諒解——而且也有人在不斷地提醒,這是個王室成員與民眾拉近距離,獲得更多支持的最好機會.


……最重要的是,木已成舟,是想辦法讓壞事變的好一點吧.

女陛下從善如流,她寬容地表示,只要兩個年輕人願意就此事公開道歉,懺悔,她可以代表王室原諒他們的過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議會的反對聲音也逐漸小了下去,首相阿涅利在其間作出的努力功不可沒——除了少數幾個保持沉默的人,人們只以為首相只是意圖讓王室與人民的關系更為親近一點,最過分的也只是認為阿涅利只是想要在王室里多個傾向于自己的人罷了——畢竟羅莎麗婭成為王儲的可能性已經低的不能再低,她的丈夫也未必能獲得多大的權力,王室與政府在這方面還是非常謹慎的.

9月15日.室正式宣布.羅莎麗婭公主殿下與其男友安托德阿隆索訂婚.婚禮被安排在12月初.在此之前.安托隆索受封為阿隆索伯爵——這個爵位相對于一個公主地夫婿還是有點低了.也可以說是一種變相地懲罰與警告.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代表王室地資格——這表明他還未被王室接納與承認.

不被王室接納與承認——哈.安托覺自己沒被綁在車輪上活活打死或者被塞入那種用來榨葡萄和橄欖地壓榨機已經是聖哲賜予地奇跡了——也許是出于長期生活在黑暗與危險中地本能.他總覺得這一帆風順地前方有著致命地陷阱.


確實有陷阱最初地時候連亞曆克斯與維爾德格都很難看出其中地端倪.大概只有煦德清楚點兒.因為兄長命令他們必須保持安靜.

安托在12月地最後一天接到了阿涅利地召喚.嘖嘖.前陣子他好像被全世界遺忘了.還以為自己此生此世與首相大人再無糾葛了——看來是個奢望.首相大人只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自己與他地關系過近.才命令他與自己保持距離——于情于理.誰也不會放棄費了如此之多地力量與時間精心打造地工具

阿涅利地第一句話讓安托驚訝地幾乎失態.他居然會問自己有沒有和羅莎麗婭上床!

安托的臉頰肌肉抽*動了幾次才終于緩過勁來:"沒有……我還沒興趣去擁抱一尊聖像,雖然她有溫度."

"你們最好盡快有個孩子."阿涅利冷酷地說道.

"這似乎……不能由我決定."安托聳肩.

"我想這對你不."阿涅利說道:"別以為成為公主的丈夫就萬事大吉,你這個不折不扣的蠢貨——即便是舊約公教的信徒一樣可以在教皇的特赦下離婚——只有成為王位繼承人的父親你才能安枕無憂……按照撒丁的法律,只要你沒待在監獄里子的監護權必定是屬于父親的……你必須盡快與羅莎麗婭有個孩子!男的也行,女的也行!……因為……我不能再繼續保護你了."

最後一句話讓安托微微:睜大了眼睛——哦還指望些什麼?指望他真的會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嗎?

在遇到危險時候,即便斷去一只手腳換取逃生的機會也是很正常的,何況他只是一件工具——安托的心髒絞緊,呼吸困難,他不得不深呼吸幾次才能作出回答:"好吧,"他回應道:"謹遵您的命令會盡快與羅莎麗婭有個孩子的.您就不必費那麼大的功夫保護我了——雖然我從來就沒感覺到您保護過我什麼!"他從牙齒間發出聲音,猶如毒蛇在攻擊前發出咝咝聲:"一個甚至連父親的姓氏也無法繼承的私生子!如此而已!"

他感到絕望又為自己經有所希望而感到羞恥與忿怒,這些強烈的情感沖擊著安托的理智他肌肉麻痹,雙唇顫抖只有最後的一點自尊支持著他從首相的辦公桌前轉身離開,一步步地走到門邊,打開門,走出去,他甚至說不出一句再見.

阿~|首相皺著眉,如同之前的每一次,從窗口里目送自己的私生子離開這個宅邸,走到狹窄的街道上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然後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拔出鋼筆,拿出雪白的信紙,寫下自己的遺書.

在12月初,上議院議員利用一項0多以來未動用過的古老議會程序,就"黑匣子"彈劾首相阿涅利,逼迫阿涅利進行議會辯論.根據這項彈劾程序,只要有一名議員使議會認定某個人應該回答某個問題,該程序即可對這個人啟動.——"黑匣子"是指因為涉及到國家的安全性或者會對外交產生重大影響,因此不可向公眾公開,僅有參與者方能了解,並且需要簽訂保密條約的秘密文件.

該議案當天已被下院列入考慮討論的事項.這是王室回歸的四個世紀以來,撒丁首次出現要求彈劾首相的動議.

黑匣子里的內容基本包含兩條——第一條:有關于三角海域的毒品流通問題,這件事情已經追查到了海軍陸戰隊內部,而那張批准建立新基地的公文甚至沒有經過議會討論——奧丁新王的口頭抗議已經由王儲代為轉達,最讓議員們惶恐不安的是,這些可惡的毒品販子竟然還有與以"北地獨立組織"為名的恐怖分子合作的跡象!

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讓撒丁重新陷入各國的敵視之中,年前的事情,完全有可能重演——恐怖分子已經讓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只驚弓之鳥.

但如此重要的事情,卻被湮沒在首相的文件櫃里.

第二條:有關于撒丁本國境內的恐怖主義問題——從綁架或者是謀殺女王陛下未遂,一直到公開襲擊王儲與公主,最後是席卷了大半個撒丁的烈性痘病毒瘟疫,雖然阿涅利首相提交的報告稱,參與策劃襲擊的主要恐怖分子現在要麼已一命嗚呼,要麼已經被其他國家殺死或拘捕,但詳細情況從來就沒有正式公開過——政府一些相關部門及主要負責人對此報告始終持保留甚至懷的態度.報告中並沒有明確說明襲擊計劃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有無後續,進行到了什麼階段,也沒有提及其被破獲的確切時間,罪犯的詳細資料等等.

與此案有直接關系的內政部和警察部則拒絕對上述報告負責.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不了了之.

……

侵吞國家財產,瀆職,受賄,濫用職權,非法侵占,走私……這些都不算是致命傷,但販毒且與恐怖分子有關這一條足以將他打進最深的地獄—因為這不單單是影響到一個人,一個部門,一個地區,而是整個國家.

議院雖然要他確定答辯日期,但整個答辯過程還是不能向公眾公開——他可以咬緊這一點堅決不從首相的位置上退下來,但這只不過是將最後的判決推遲數月——下一次的首相選舉就要開始了.

他可以將很多人推出去,將安托推出去,但這樣他仍然無法完全脫罪——在女王有意無意的縱容下,他為安托做的事情太多,太深,以至于他根本不能如同往常那樣乾淨利索地擺脫出來——而且這樣必定會徹底地毀滅了阿涅利家族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是他的兒子.

雖然他並不理解他為他做的一切,就像他一直恨著阿涅利,因為阿涅利甯願費盡心思的偽造,掩蓋,卻始終不願將自己的姓氏給他——他不知道,一個公開的私生子,就算能夠獲得父親的承認,也永遠無法在撒丁古板虛偽的政壇上出頭,沒人會願意與他交談,認可他,給他機會,以及必要時的援手.

姓氏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流在血管里的,屬于阿涅利家族的血.

他的兒子,是那樣的英俊,年輕,前途無量——與之相比,自己已經衰老,遲鈍,而且有著無法洗刷的汙點.

所以說,只有他來結束這一切,將所有的罪行全部收攏在自己身上.他的下屬,他的同盟,還有他的兒子,都是被其欺瞞與利用的無辜者.

我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女王陛下.

還有,別了,兒子.

元旦凌晨,撒丁首相安德雷涅利在自己的書房內吞槍自殺,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 本帖最後由 deathperson123 於 2013-7-29 23:50 編輯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52
第六小節 生變
涅利的葬禮在一個早晨舉行.

小小的車隊跟隨著體型龐大的靈車從醫院的空場一輛緊接著一輛的轉出來,一直往城郊的公墓開去,不僅僅是靈車,所有的車輛都被黑紗所裝飾著——一部份的黑紗甚至遮住了側邊的車窗,以至于只有當早晨的風拂起代表著死亡的輕薄織物時,人們才能極為短促地瞥見里面嚴肅而哀戚的面容.

安德雷涅利的妻子和兒子在十幾年前就埋在了這兒,現在她終于能夠等到他的丈夫來到她的身邊了,沒有工作,沒有交際,沒有情人與私生子,只有他們.這個一生溫順謙和到懦弱的女人在生前沒敢向自己的丈夫提過一個要求也沒敢私自作過一個主——唯一一件沒有征得丈夫同意就決定的事情大概就是這兩個比鄰的墓穴,人們在阿涅利夫人墓地邊挖掘的墓穴在早晨的霧氣中變得濕潤,依然碧油油的矮種草一片片的,就像是公墓的手帕那樣摞在一起——等會還得蓋上去呢.

安妮格麗特涅利按照傳統穿著一身細麻的,從喉嚨到足踝密不透風的黑色喪服,全身上下一點裝飾也沒有,沒有花邊點綴的黑色薄紗從她的發髻上垂下來,一直披蓋到整個背部,她的背部挺得直直的,仰著頭,將面無表情的臉孔完全地暴露在世人的面前.按照安妮的意願,在報紙上刊登告時並未寫上喪禮的准確時間與地址,但除了接到通知的一些親友,還是有些阿涅利的忠實支持者堅持這來到墓地為他送葬,男性穿著黑色的套裝,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與鞋子,還有幾個在上衣的口袋里插著黑色的手帕,女性像安妮一樣穿著儉樸的喪服罩著黑紗.

神甫早已手捧聖經站在墓穴邊高而瘦削,面帶慈悲,黑色的教士服拖在裸露的泥土上——棺材從靈車中抬出,抬棺人小心翼翼地將它轉運到早已挖好的墓穴中們都帶著尖頭的黑鐵,雙手按在木柄的一端,耐心地等待著祈禱結束完成最後的工作.

一個首相的葬按理說不應該如此簡陋,但阿涅利在死前就已經受到了彈劾——撒丁法律規定,首相被彈劾,必須辭職.而彈劾首相是很難的非首相有叛國罪等重大罪行才能彈劾,對首相的政策不滿意的話只能提交不信任案而不能彈劾——黑匣子中的內容所指控的卻正是屬于嚴重叛國罪中的兩條:1未經政府批准,針對外國進行征兵或者實施其它敵對行為,以使國家面臨戰爭危險;2任何圖謀殺害害,禁或扣留國王,其子嗣或繼承人的等等,這些內容將由一個特別委員會進行調查,亦由這個委員會擬定"彈劾條目"後由上議院高級法官小組裁定,如果法官們作出有罪裁決會警衛官會當場逮捕首相.

沒有足夠的人能夠,或說意幫助他.

數年前的"大動"阿涅利失去了西撒丁的支持——沒有了**裸的暴力威脅以及行之有效的物質誘惑,他在東撒丁的控制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隨後接踵而至的數次恐怖襲擊事件讓他的能力與威信受到了質;支持羅莎麗婭又不得不不說是無奈之舉但只能說是極其失敗;而三角海域事件則是讓原先的支持者與中立者傾向于"彈劾"派的最後也是最重的一顆砝碼——不過讓人最為困惑的是他為何要讓人們錯誤的認為女王陛下有意促成王儲與公主之間的婚事?這個舉動除了讓那些卡洛斯派與守舊派人士對其暴跳不已及:讓羅莎麗婭公主再一次陷入民眾的指責之外,對他本人起不到任何好作用.

對這件事情有所了解的人們有多猜測,但阿涅利已經死亡,這個秘密也只有伴隨著他徹底地長眠于地下了.

女王陛下當然知道阿~|為什麼會那麼做——他確實是個好父親.

她是個好母親——女王想道.一邊讓王朝城堡地方向移動兩格.然後城堡越過王.放在與王緊鄰地一格上——"王進入城堡".

"安托是麼?"在亞曆克斯移動一個士兵來應對地時候.女王陛下輕輕地拍打了一下那個小士兵地腦袋.:"安托就是這個士兵.在一開始地時候.如果它影響到了整個戰局.一定會被毫不猶豫地放棄.但是……"女王移動那個小士兵.讓它向前走兩格.:"不知不覺地.它距離底線越來越近.分量也越來越重.也就是說……"女王再次撥動它.現在士兵距離底線只有兩格了:"只差一點.他就可以升變了.城堡.騎士.主教.王後……隨便愛變什麼就變什麼."她微微一笑:"阿涅利不舍得拋棄它.就得拋棄其他地棋子.最起碼地.他地注意力被這個小小地士兵分去了很大一部分——到了最後……"女王陛下第三次移動士兵.讓它到達底線:"好啦.士兵成功地升變了.可問題是."她利索地伸出手去.在棋盤上迅速地擺弄了幾下.讓自己地王後移動到亞曆克斯國王地面前:"攻擊王

撒丁最尊貴地女人驕傲地叉起手指.:"你似乎無法避開我地攻擊.親愛地亞曆克斯.這次好像是我贏了."

撒丁王儲看看國王身邊圍地滿滿地敵方棋子.啞然.這些棋子.如果他沒有記錯地話.都是女王陛下剛剛在解說地時候自己"放"上去地——在一旁觀棋地費力以及他地母親朗巴爾夫人.還有與亞曆克斯形影不離地維爾德格.隱藏在陰影中地侍衛.一概滿臉黑線……雖然女王陛下迄今為止從來沒在棋局上贏過亞曆克斯一次.但這種行為……已經不能用作弊來形容了吧.

"那麼……那個王後."亞曆克斯微笑了一下——有點僵硬:"就這樣放著嗎?"

"在棋盤上,士兵到達底線後,有兩樣東西是不能升變的,一樣是士兵,另一樣就是國王."女王意味深長地說道:"沒什麼可擔心的,士兵永遠成不了國王."


成不了國王可以成為一個有著殺傷力的棋子——但女王手中握著的東西以讓這個年輕人從天堂直接墜落到地獄——雖然阿涅利以為自己處理的很乾淨,但王室擁有的力量是一個平民永遠無法全部知道的,雖然這個力量無法對付成千上萬的軍隊與威力驚人的毀滅性武器,但要取得些資料下幾條生命還是很容易的.

這個年輕人暫還不能動,既然阿涅利留下了這麼個繼承人,那麼女王陛下也不介意拿他平衡薩利埃里——亞曆克斯太過信任這個家族了以想象,在亞曆克斯掌握更多的權力之後,薩利埃里的力量將會跟著得到迅速的增長——而她早就確認過,撒丁不需要阿涅利不需要薩利埃里.

再等待幾年,等亞曆克斯長大一點,這個聰明的孩子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總有一天——她可以完全地,安心地將這個國家交給他……

她拉開兒子手,把那個小小的士兵放在他的手里.

安托站在樹林的邊緣遠地望那一群送葬的人們.

他穿著喪服,卻沒有參葬禮的權力——阿涅利在錄音帶中嚴禁他這樣做份只能播放一次的錄音帶連同這一盒原始資料與光盤一起被最普通的撒丁國家快遞在昨天下午送到他的手上,而在19個小時前阿涅利把手槍塞進自己的嘴巴里,然後扳動扳機讓子彈燙熟自己的大腦——阿涅利在錄音中說明,這些資料只供他了解與分析,便于他在某個關鍵時刻作出正確的決定,別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惹人厭;絕不能把它們拿出去作為要挾或是攻擊,當然,他想要自尋死路也沒人能阻止得了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用號碼作為姓名代號的秘密帳戶,相關的密碼,翡冷翠城邦銀行雖然在儲戶涉及毒品走私和販賣武器等嚴重的犯罪行為的時候,還是會為法律大開大門.但也要有人知道這個代替了名字的號碼,另外還要出示賬戶確實存在的證據,只有證據認定後,法院才能動用銀行的某些數據,但還是要最大限度地保護儲戶的機密.

阿利告訴他,不想,或者不能繼續在撒丁玩下去,他可以拿著這筆錢過上一輩子舒舒服服的日子.

最後他:假如真的離開了撒丁,安托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姓阿涅利,如果不介意這個姓氏屬于一個失敗者的話.

神甫低沉而平靜的禱告聲打破了早晨的甯靜——"^……求你接納亡者,使他們得到安息,並求你安慰各親友,使眾人都懷著希望,信賴你的慈愛和寬恕……"

……寬恕……寬恕……接受……接受……

有人遞給安妮一把泥土,她接過來順手灑在黑色的靈柩上面,細細索索,好像下了一場泥土的小雨,緊接著其他的人也這樣做了,並且將自己手里的花丟在墓穴里面,等最後一個為死者送行的人走開,兩個工人立刻開始將大堆大堆的泥土往墓穴里推,咕咚咕咚的,好像人類的心髒在跳,但終于微弱下來,最後無聲無息——工人們掩埋了墓穴,並且將翻起的草皮重新覆蓋在上面,沒過幾天,它們就會和泥土們結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出曾被分離過的痕跡.

安托無比耐心地等到了所有人離開,直至將近正午,他才走近阿涅利的墓碑,蹲下,伸開手指,深深地插入疏松的泥土,挖起大大的一把,然後慢慢地灑在阿涅利的墓穴上方,

"哦……對不起."一個膽怯的聲音說道,:"請問這里是阿涅利首相的……噢,謝謝,我看到了.您也是來為他送行了……真糟糕,我們似乎都來晚了."

安托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個冒失的小個子,他穿著手染的喪服,有點笨拙,細瘦的肩膀扛著個大腦袋.

"是啊,"安托嘲弄地卷起嘴唇,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我們都來晚了.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52
第七小節 誕生(上)
哲接著責罰率先墮落的女人道:"我必多多加增你楚,你生產兒女必多受痛苦.你必戀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轄你."——舊約《失樂園》

舊約聖嬰兒童醫院被籠罩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除了門衛,急診,值班處之外,只有數個窗口還有溫暖的燈光充盈其間.

這座醫院為聖座財產,成立于一九八四年,是現任教宗主持並堅持創立的——神聖公國在此之前從未有一家主要面對孕婦,產婦以及嬰幼兒的醫院,因為這個面積僅有32平方英里的小型宗教性國家中,常住人口只有一千余人,而且大部分是神職人員,包括了主教,神甫,修士,修女,以及教皇的志願禁衛隊.前四種人遵從聖哲的指示:即為了天國的原故而放棄婚姻的生活,及為了聖哲及福音而放棄家庭的生活,發誓終身獨身,守貞,而後者中只有軍官可以結婚,家屬可以隨軍,普通士兵除非退役,否則也不能結婚兒——這座醫院對于這片可以說處處充斥著守貞與獨身者的土地而言,幾乎是無用的,設立它時,原先的用意是為了那些在每一個早晨湧入這個彈丸之國的游客與朝聖者,他們數量驚人,而且其中有著不少孕婦,或者父母帶著孩子,他們希望在這個神聖之地得到祝福,卻經常會因為水土不服,沖撞,擁擠等各種原因而處于先前不曾預計到的危險境地.

但讓人意外的是,雖然這個醫院的建築員醫療設備等絲毫不遜色于神聖公國之外的任何一家婦嬰醫院,但神聖公國內部對于它的宣傳與推薦,依然淡漠到幾乎到無的地步——大部分朝聖者遇到問題時,還是會拼命地往與神聖公國毗鄰的其他國家跑.

這也是令人頗感無可奈何的事情—近年來教會中司鐸聖召短缺,不少人士都建議教會重新考慮祝聖已婚人士為司鐸,或者允許"有限度的禁欲"——現任教宗對有關羽聖嬰兒童醫院的提案表示支持被當作了一個贊同的信號,這招致了守舊派人士的不滿.不管怎麼說,近百年來,頑固的守舊派們一直是一邊堅持婚配聖事的尊嚴與必要性;一邊毫不保留地譴責"婚配比獨身或者童貞更為優越"的說法的,教宗的做法讓他們覺得自己被背叛了——他們雖然不能逼迫教宗承認錯誤——這樣無疑是否認了自中世紀便沿襲下來的"教宗無錯論"可以采取"沉默"這種隱蔽的不合作態度.

不過今天這座:院倒是真正的派上了用場,一個身份尊貴的朝聖者將在這里分娩.

羅莎麗婭迪南德卡洛,她將在這里生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有可能是最後一個醫生診斷下來,她和胎兒的情況都不怎麼好.

在懷孕第七個月的時候為舊約教徒的羅莎麗婭堅持要前往神聖公國為自己腹中的胎兒祈福,而她的丈夫安托表示支持——他從來不反對妻子的任何意見以及想法.女王陛下表示不贊成,但公主殿下——現在或應稱阿隆索伯爵夫人的心理醫生認為:在這個關鍵時刻,心靈的安定比身體的穩定更為重要,因為前者必定影響到後者,他不保證一再的強硬阻擾會不會影響到胎兒與孕婦的安全.

羅莎麗婭如願以償不顧自己沉重的身體,在抵達神聖公國的第一天就在聖母大教堂里整整祈禱了小時,與其說是為孩子祈福不如說是在折磨自己與胎兒——接下來的幾天也是如此,長時間的祈禱與一次次艱難的朝拜……在前一晚教宗主持的前任教宗追思彌撒中的身體終于無法支撐下去了,祈禱變成了呻吟,呻吟變成了一聲尖厲的喊叫——安托將她抱出了彌撒現場,而外面,舊約聖嬰兒童醫院的救護車正隨時待命.

從撒現場一直到產房.安托一直在羅莎麗婭地身邊.公主殿下在第一聲叫喊之後就不再發出太大地聲音了.但人們還甯願她一如之前那樣大喊大叫.那種悠長淒涼地低叫聲簡直就是某種金屬樂器演奏地哀樂.其中一些尖細拖遝地音節就像是指甲在人們地心髒上刮.

她瘦嶙峋地手指有著難以想象地大力氣.一個護士在為她注射地時候被她抓住手腕.不過幾秒鍾.整個手腕就出現了一道完整地深紅印子.幸好當她發現時就立刻放棄了那只無辜地手腕:"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地."她說.而她地另一只手則一直死死地抓著安托地手臂.甚至不換一個地方.在她被迫松開手.沐浴.換上產服時.安托灰色地厚羊毛外套上留下了一個清晰地痕跡.

"你在嗎?"在看不見安托地時候.她叫道.于是安托走到她地身前去.但他也得沐浴.換上無菌衣.所以只好讓沐浴間地門略為開著.

這個男人即便在穿著可笑地藍色無菌衣地時候依然英俊而沉穩.他微微皺著眉頭.顯得十分憂慮——在妻子獲得自由地手一把抓上他地手背.在上面留下三道清晰地血印地時候.他沒有絲毫退縮地意圖.反而握住了那只瘋狂揮舞地手.把它握在

雙手里.

這間早就安排妥當地產房安靜而潔淨.除了醫生.護士.安托.就只有羅莎麗婭和她對肚子里地孩子.

護士檢查了羅莎麗婭的身體,距離生產還有段時間,他們在羅莎麗婭的身體上安裝了各種儀器,檢測胎心,然後是羅莎麗婭的血壓,體溫,宮縮情況.還有營養液,這種直接注入血管的營養液可以提供產婦分娩時所需的體力,而普通的食物在宮縮的時候或許會引起嘔吐——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路上都保持著合作態度的羅莎麗婭在針頭刺入皮膚的時候突然開始歇斯底里猛然推開了護士,並且抓起營養液袋向牆上擲去,然後狂亂地拔掉自己身上的儀器導線——安托立刻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從背後小心而堅決地壓制住暴亂的女人,輕聲地在她的耳邊說話,一邊輕輕地撫摸她的耳根.

羅莎麗婭安靜了下來,醫護人員乘此機會急急忙忙地清理了那一片狼藉,並調來了新的設備——經過先前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羅莎麗婭對這類東西有著相當強烈的反感,但必要的檢測還是要進行.還好有安托在一旁低聲勸解醫生與護士們的工作才能繼續下去,這個時候,一個護士發現阿隆索伯爵正在流血,一側的眼角在剛才的混亂中被什麼東西割裂了向護士要了一塊消毒棉和雙氧水,也不離開房間簡簡單單地自己處理了傷口.

冰冷的管線再次碰觸到溫暖的肌膚,羅莎麗婭顫抖著,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到令她恐慌的東西——就像是她曾經看到過的,躺在床上,被一堆金屬的怪物包圍——呼吸機,心跳頻率監視器,電腦斷層掃描設備,光透視機……監護人伊諾像是一塊融化的乳+和它們連接著他奄奄一息,隨時可能死去些機器好像將他的生命力一股股地吸走了……

她曾經,現在也不願意承認雖然她自己也很清楚,伊諾已經死了——那麼她也會死……嗎?

檢查的過程中羅莎麗婭閉上眼睛,喃喃祈禱,在得知孩子還需要一些時間才會出生時,她又堅持做一次祈禱——她不要別人協助,于是只有安托支撐著她一次次的跪下,匍匐,站立……周而複始——一邊是提心吊膽的醫生與護士,羅莎麗婭回到病床上的時候,他們幾乎是撲上去進行再一次檢查的.

等待是漫長,其間護士建議羅莎麗婭跟隨著子宮收縮的頻率調整自己的呼吸,為她按摩以減輕一陣陣的疼痛,以上都被拒絕了——因為羅莎麗婭堅持這是聖哲所賜予女性的原罪,女性應該接受這份疼痛——通過椎管內阻滯鎮痛與吸入麻醉氣體鎮痛的建議自然也被堅定地拒絕了.

她願意接受的,只有祈.伴隨著疼痛的加劇,唯一能夠接近她的伊諾不免被她抓的遍體鱗傷,這倒也沒什麼,但令醫生與護士驚訝的是,在他們檢查的時候,能夠清晰地聽見羅莎麗婭在詛咒自己丈夫,用充滿了輕蔑與侮辱的語言,但下一刻就轉成了熱烈的崇拜與敬仰——與之相對的,她時而露出只有受到了嚴酷迫害的聖徒才會有的那種悲哀的微笑,時而露出劊子手瞥向罪犯才有的那種冰冷與凶殘的目光.


而托德阿隆索伯爵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里一點惱怒與不耐煩都沒有,他比醫生與護士們見過的任何一個丈夫都要來得溫和與有耐性——正如報紙與雜志上所說的,這個婚姻中顯然有著一個神經質的瘋狂妻子與寬容大度的丈夫.

沒人羅莎麗婭不是個幸運兒,安托可以說是是個完美的男性,他的出色不單單在外表上,雖然是借著羅莎麗婭的身份才獲得了爵位以及青云直上的機會,但他確實是個有著出色的工作能力的人,尤其擅長協調與整合,懂得很多說得很少,而且雖然與羅莎麗婭公主結婚,卻與王室並不親密,與其它的派系也沒有直接的關系,對于彼時群龍無首,的阿涅利派來說不諳于是聖哲派來的使者.民主黨的首領從這個年輕人那里得到了不少重要資料,對他與阿涅利的關系也有一定的覺察,不過安托似乎更願意在幕後工作,加上他的年齡與資曆,感覺沒有什麼威脅的在位者也願意在某些時刻支持一下這個年輕人,畢竟阿涅利的死亡讓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逃脫了已經套在脖子上的絞索.

安托現在所居的職位已經是同人中最為靠近權利中心的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無可限量——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干乾淨淨的私生活尤其能夠得到人們的認可,有幾個年輕人能夠在位高權重的時候堅持每天按時回去陪伴自己神志不清,毫無魅力的妻子?

"開到九指半了."護士說,她小心翼翼地建議羅莎麗婭在宮縮時開始用力.

醫生憂心忡忡,羅莎麗婭的身體十分虛弱,又堅持不用麻醉,痛苦將會奪去她大部分的體力,而她顯然不會接受剖腹產.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29 23:54
第八小節 誕生(下)
安托握住羅莎麗婭的手,心里與面容一樣沉靜.

他的縱容與大度就和養殖玫瑰的農戶相類似——日夜照顧,細心服侍,無數次地被銳利堅硬的刺刺入皮肉也沒有絲毫抱怨與憎厭之心……這些都能在最後采摘的那一刻得到報償.

在伊諾死亡之後,聖殿騎士中就沒了可以教導或者壓制羅莎麗婭的人,而且羅莎麗婭對于拋開他們以及他們的期望,與安托在聖哲面前發下誓言成為夫妻一事似乎始終有點不安——他們在此之前一直將羅莎麗婭奉為貞女.這導致了兩者雖然還住在同一個建築內(王室贈與羅莎麗婭的城堡),但都有意識地回避著對方,更遑論如同以前那樣形影不離了;教廷派遣來的嬤嬤雖然細致,卻更為注重自己的修行,何況其中一個已經被阿涅利以重金收買——金錢對于一個虔誠的聖職者自身或許沒什麼作用,但對于達成一個聖職者的願望卻有著相當大的作用,兩位嬤嬤之一此生所願除了將自己完全的獻給聖哲之外,就是在她的出生地——一個位于山脈深處,貧瘠的,荒涼的村莊里建造一座真正的,結實的石頭教堂.

至于身邊的朋友與仆從,那些據說支持羅莎麗婭的貴族們根本就不會在讓自己的妻女和這個遲鈍的小家伙有著點頭問好之外的關系,王室的仆人們謹守本分,完全不去干涉主人的事情以及出現在不屬于自己的地方—這讓安托輕而易舉地控制了羅莎麗婭.

在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眼里托是最值得信任的,最可靠的,他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在她處理生活中一些令人不快的事件,譬如媒體,收益,王室事務等等,總之一切需要她盡快作出決斷卻感到無計可施一籌莫展時時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從不只為自己著想而傷害她,或者強迫她做什麼,不對她說謊,不引誘她采取有害于自己的行動,不會因為她的一時沖動而生氣……就算是真正地為她著想不會以命令的口吻與傲慢的態度對她說話,即便在他成為她的丈夫之後.

羅莎麗婭對安托感到十分滿意,她不願意忍受任何犧牲不想有什麼人在她那里得到特權,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按照她的想法行進——但對于外界事物的無知,讓她毫無所厥地吞下混雜白花曼陀羅的鎮靜劑,加入大量豆蔻,丁香,肉桂,番紅花(催情效用)的飲料與食物……她甚至覺得那些東西很美味|新奇,卻不知道正是因為這些香料具有的催情作用,在伊諾尚未離開,她的飲食還會受到嚴格監管的時候,無論在原料還是配料中是絕對看不到這種東西一絲一毫的影子的.

這些植物催情的效果是微妙的,柔和的,至少她在投入安托懷抱的之前與之後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懷.

幸而她還可以聖哲曾經說過"人單獨不好."來寬慰自己,為自己脫罪而且因為聖哲也同樣說過:"你們要生育繁殖"她決心要為自己的"罪行"來尋找一個可行的赦免——無需安托考慮如何勸說,她自己便作出了盡快受孕的決定雖然王室的禦用醫生與首府的專科醫生都表示,她最好在五六年後再考慮生育的事情.

羅莎麗婭的身體並不適合懷孕身型單薄,體質欠佳,窄小的胯部很容易導致難產.

她現在已經嘗到了一意行的苦頭.

醫禁止她再次下床跪拜祈禱.並且讓所有人做好剖腹產地准備.並且悄悄地在營養液中混入了麻*醉藥劑——但一點用也沒有.曼陀羅花粉地力量要比化學貧合成地麻醉劑更為悠長.以往積累下來到地藥性足以消弭那一點人工制品所能起地作用.羅莎麗婭痛苦地.沙啞地嘶喊.汗水與羊水.血水~透了柔軟地床鋪.她甚至無法去後悔自己沒有聽取醫生地建議保留體力.或者采用無痛分娩——當她決定放棄自己原本地堅持時.卻發現自己連說話也不能夠了.她地整個身體失去了除了疼痛之外地所有感覺.她嘗試用力.但一點力氣都沒有.

色地人影在她眼前晃動.耳邊嗡嗡嗡地.全是距離遙遠地雜音.

過去地事情.那些她不願想起來地事情——她被吊起來.懸掛在床柱中央.父親揮舞著殘破地馬鞭惡狠狠地抽打她地脊背與屁股.母親在一邊捧著聖經.譴責自己地過失.因為她居然生下了一個猶如惡魔般下賤墮落地女兒……她進了修道院.那里除了禱告之外不准發出一點點地聲音.吃飯說話地孩子得用舌頭畫十字架.畫在什麼地方呢?地上.她得地.那些濕漉漉地十字架.很快就帶上了血.因為石板地總是有著眼睛看不見地縫隙.而縫隙地邊緣就是割舌地刀刃……


邪惡地異端……血腥地奔牛……潰爛地嬰兒……民眾鄙夷地眼神……媒體苛刻地評論……最後是.伊諾……失望地眼神……

他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來.


從"不自然,人為的方式"從母親的腹腔中取出的嬰兒很瘦弱,幾乎可以放在一個魚盤里而不用擔心他掉下來.

"一個男孩."醫生說.

"是的."安托說,他看了一眼手術台上的羅莎麗婭,她單薄的就像白紙上的線描人物.

他面無喜色,不過人們可以理解,自己深愛的妻子生死未卜,就算有了兒子也不會高興到哪去.

嬰兒雖然瘦弱,但足夠健康,在嬰兒監護室里呆了12個小時,安托就獲得允許把他抱起來,他拒絕了護士的陪同,希望能和自己的兒子單獨呆一會.

這能讓人理解,但令人意外的是,護士回來的時候,沒有找到嬰兒,還有安托,監控攝像表明孩子的父親抱著孩子離開了監護室.

他們以為他帶著孩子去看羅莎麗婭,但羅莎麗婭所在的重症監護室除了她自己與護士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羅莎麗婭依然處于昏迷中.

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是撒丁第三王位繼承人,雖然他(她)的母親成為王儲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准確點說,是再也不可能了,但嬰兒從來就是希望的象征.

下一張小南瓜就出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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