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持政 作者:九鱼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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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opqer 2013-6-25 12:25: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160507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7-30 00:00
第九小節 萌芽
安托究竟想干什麼?

很多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以普通人的眼光來看,這位先生的境況可以讓任何一個苛刻而挑剔的家伙心滿意足.他年輕,健康,聰敏,美貌的妻子給他帶來了爵位,身份,數以億計的財富和名門望族所能提供的一切優裕的生活;而他的事業如同他的婚姻一樣無可指摘,出色能干的年輕人有很多,但出色能干又有上位者慷慨而切實的幫助與支持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安托的道路已經有人幫他鋪設完畢,平坦,光明,最主要的是距離最近的一個目標已是伸手可及——甚至有人猜想,安托將會是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大臣之一.

榮譽,愛情,財富,地位,事業——這幾種東西里面哪怕只是提出一樣來也能讓一個原本鐵石心腸的人為之戀戀不舍,那麼這個年輕人又是為了什麼……毫不猶豫帶著自己剛出生不到一天的孩子出走?而且是有預謀的,有計劃的——從醫院的監控設備中可以看到他是怎樣把孩子塞進胸前的大衣里,從容不迫地走出監護室,走過走廊,搭乘垂直升降電梯直達一層,經過大堂與休息室,前廳,問訊台,最後在連接著車行坡道的大門前停留了一秒不到,就被一輛巧妙掩蓋了牌照的黑色汽車接走.

除非現在的恐怖分子也能夠釋放如"支配人類"一類的法術,否則很難相信安托是受人控制的——可他又能從別人那兒得到些什麼好處?鑒于他現在已經達到了一般人無法企及的高峰.

不見得還有一個國家的公主在等待著他吧——維爾德格毫無責任感地想道,他悠哉地半躺在絲絨帷幕遮擋下的大理石窗台上,身邊是一份又一份的報紙——這種寬大的窗台或許原本就是為了讓人有個私密的小空間而設置的,上面還擺放著不少富有彈性的kao墊,在女王陛下與亞曆克斯愈來愈長的"下午茶"時間里,不想和女王的近身侍衛一樣站立在陰影中的維爾德格多半會選擇這里小寐或者看報紙打發時間——他所閱讀的報紙也是經過費力篩選的,為的是讓這個"懶散"的家伙能在自己不在王儲身邊的時候多作用——聖哲才知道這個越來越忙的家伙怎麼會有那麼好的精力與耐性.

費力.德.朗巴爾,他沒有放棄王室法律顧問的工作,不過這已經不是他唯一的職務了,他現在還是上議院高級法院的書記官——這是成為上議院高級法官的必經途徑.在此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撒丁的上議院有著司法權, 上議院是民事,刑事案件的最高上訴審級,是最高審判機關,處于撒丁司法體制的最頂端.它所作的判決對下級法院具有約束力.(在理論上,上議院數百名議員都可以成為法官,但依照慣例,只有這12名身為法律專家的終身議員以及**官,才是真正行使上議院司法權的法官,其他上議院議員並不參與司法權的行使)……費力的曾祖父就曾經是居于整個上議院法院頂端的巨龍——**官.現在看女王陛下與朗巴爾夫人的意思,顯然也是希望費力能夠步其祖先的後塵.

抱怨歸抱怨,費力派人送來.的報紙與資料維爾德格還是每份都會一絲不苟的看過——安托的事情因為涉及到撒丁王室的第三繼承人難以向公眾保密——畢竟任何一個王室新成員的誕生都會引起民眾極大的關注,由孩子的父母抱著孩子在正對著王宮廣場的半圓陽台上向撒丁的民眾們"第一次致意"更是必需的程序之一——就算因為人類無法抗拒的原因,這個新的王室成員不得不在撒丁疆域之外的土地上降生,那麼仍然應該接受采訪與攝像——當然是在孩子與母親的情況允許他們這樣做的前提下;而一旦情況好轉,第一件事情就應該是回國.

在最初的訝異之後 ,民眾的情緒.已是日趨平靜……與王室以及政府的心事重重相比,不甚了了的民眾想法要直接和簡單的多——哦,新生的王室成員,是的,這很好;不見了?噢,是的,這很不好,但他是阿隆索伯爵的兒子——帶走他的是他的父親,這是他的權力——另外,沒有一個父親會去傷害自己的孩子,人們並不怎麼擔憂王室新成員的安危.


他們還有王儲,王儲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繼承人的繼承人,至于公主殿下的孩子……他的排名必然在王儲的孩子之後,民眾只是有點惋惜以及由此產生的少許擔憂,畢竟撒丁王室人丁不旺都快成為一個傳統了.

所以說,在一個星期之後,人們的注意力大半都轉.移到了王儲身上.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羅莎麗婭公主殿下,現在的阿隆索伯爵夫人生下.了一個兒子,雖然現在去向不明.

煦德.薩利埃里,來自于西撒丁的強勢人物,老辣.如同七十歲,沉穩如同五十歲,干練如同三十歲……心誠志堅,言出必行——當然,民眾不斷上升的支持率最後還是得歸功于薩利埃里所推行的政策——降低失業率,可kao的養老保障與醫療保障以及對中產階級減稅.已婚,妻子是東加大公的次女,兩人在公眾的眼中非常相稱,最近奧爾加又為薩利埃里家族增添了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如果要說撒丁人心目中最為完美家庭的典型,大抵就是如此.

奧爾加的姐姐,.東加的長公主,最近也和奧丁的統治者傳出了喜訊——他們的孩子將在明年五月誕生.

就算是費力.德.朗巴爾——他的年輕,富有,顯赫的身世,地位與幾乎可以看見的輝煌前程也是民眾頗為熟悉的——至于婚姻方面:他雖然還沒能娶到一個合適的妻子,但據說在明年這個時候會正式訂婚.

訂婚,接下來就是結婚,繁衍——丈夫,妻子,孩子,一個溫馨穩定的家庭,這是一個成熟,可kao,成功的男性必有的標志.

雖然不至于如同熱情過度的西大陸聯邦民眾那樣舉著牌子游行,呼喊口號來催促亞曆克斯盡快確定一個未來王後的人選,但各類媒體中數不勝數的暗示明示已經清楚地表達出人們的心聲……維爾德格拿起最新的《撒丁日報》,他記得這份報紙應該是份嚴謹,刻板,內容單一的半官方報紙,但它現在也開始做婚姻問答,戀愛指南之類的專欄了——經濟類報紙上甚至還有用走勢曲線圖與數據對比表格所做出的……所有曾經與亞曆克斯有所來往的女性成為撒丁未來王後的預測表!(除了暫時不夠年齡的小女神以及已婚者)


報紙上尚未刊載,民眾即便知道也不會太過在意的,幾個小時前才經由特殊的緊急渠道送到女王陛下手里的報告里詳細描述了安托的新動作.

安托在神聖公國的中心現身了——在一個隆重但不公開的小儀式中,他和羅莎麗婭的孩子在聖母大教堂接受了聖座國務卿約翰樞機主教的親自洗禮,在整個過程中抱著這個寶貴的小嬰兒的是他的教父——羅斯的親王莫爾費斯.菲利普.阿瑟.喬治.後者為他起了教名——艾伯特(含義:高貴而聰明的;人類的守護者).這固然是個好名字,但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亞曆山大的姓名含義是人類的保衛者,而愛德華的姓名含義是財富的守衛者……

報告中被女王陛下特意注明的地方:教宗慷慨賜予的殊榮——這個來到人世不足一月的嬰兒得到了神聖公國的國籍.也就是說,這個小嬰兒已經是這個位面上一千個最接近聖哲的萬福之國的成員之一了.

之後的事情就不那麼美妙了——安托為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子向聖座外事部申請聖地避難權……或者說,宗教避難權.

"你怎麼看?——對于這個聖地避難權……亞曆克斯."女王陛下微微地皺著眉,安托的突然出走確實出乎她的意料——她確信自己手上的資料沒有泄lou的可能,那麼是他被什麼東西威脅了嗎?不,據女王了解,暫時應該沒有,安托已經站在了一個對于年輕人來說不低的位置上,下面的人沒可能影響他到這個地步,而上位者……民主黨現在的首領一直就有意將安托打造成民主黨新一代的形象代表——以驅散阿涅利給民主黨帶來的陰云,又及:對抗保守黨的代表費力與無黨派人士代表的薩利埃里.

至少在羅莎麗婭提出朝聖與祈福之前,所有的事情還是按照女王陛下的預想發展的.

亞曆克斯將三份文件擺在面前的茶=矮幾上,身體前傾,肘部支撐在膝蓋上,在下巴下交叉十指——白色的是報告,有著正黃封條與聖座標志的是聖座外事次長經由外交渠道送交的一份半正式信函—聖座方面暫時沒有允諾給予阿隆索伯爵聖地避難權——雖然他提出的要求至少是符合聖座的避難權法的:他是舊約公教的信徒,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是,而撒丁卻是個不支持,甚至可以說是排斥舊約公教的國家;聖座外事次長謙恭而含蓄地向女王陛下轉達了教宗的想法:撒丁王室的事情還是交給王室處理,但希望能以比較溫和的方式——聖座並無意ha手撒丁王室內部事務,但在自己的信徒瀕臨絕境時,聖座還是會及時地伸出援助的手"正如父親憐恤兒女,聖哲也必定會憐恤他的信徒."……諸如此類;最後一份是正式的王室邀請函 ,現羅斯國王親筆書寫並簽字的——羅斯王儲愛德華.馮.安德魯.帕特里克.費迪南德.大衛與翡冷翠城邦大公長女的婚禮,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一再拖延至今,雖然婚期是在一個多月前公布的,但似乎與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有所關聯.

"時間上很湊巧……婚禮在神聖公國的聖天使大教堂舉行——朗巴爾夫人,請為我拿正式的回複函過來吧——亞曆克斯……不,不要將亞曆克斯列在出席人員名單里."女王陛下搖頭,作為母親,她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能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媒體?隨便他們怎麼說吧,我們與羅斯的關系本來就不怎麼樣."

但這樣做的話,也許會讓某些猜測變得更為真實.來自于異位面的不死者急促地思考了一下:"請等一下,朗巴爾夫人."他說道,然後看向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黑眼睛:"我想去,媽媽."

鑒于他們已經送來了如此正式的,具有針對性的邀請函.

不是安托,也不是愛德華,也不是瑪麗亞女王,更不是撒丁的王儲,那時僅僅為了亞曆克斯,或說亞曆克斯軀體內的外來者而發出的邀請.

《光亮報》上一則有關于羅斯王儲婚禮的側面報道,撰稿人在文章中半嘲弄地寫道:神聖公國此次這般慷慨地允許王儲夫婦在聖天使大教堂中舉行婚禮,完全是出于投桃報李的心態——據可kao人士稱,羅斯王室將一件珍貴無比的聖物贈送給了神聖公國,據說,是聖杯,它承載過聖哲人間化身時流下的聖血,可以起死回生,驅散疾病.

他還在一旁列舉了其他的聖物,其中有一張是金約櫃,但這張照片在此之前並沒有出現過——不死者堅信自己的記憶力並未衰退,之前所有有關于約櫃的照片所展示的都是一個用木頭造的櫃子,里面放著刻了十誡的兩塊石頭板子,一根聖人曾經用過的手杖,一個用金子作成的罐子,里面裝著聖哲在曠野漂流時期所吃的食物.在櫃子的上面有兩尊用黃金打造的天使,這兩尊天使面對面的用翅膀圍出一個空間,這個空間就是代表聖哲所在的地方.

而現在這個約櫃頂端,天使翅膀所圍攏的空間下方,卻多出了一顆精美的鑽石——深藍透明的碳元素組成的單質晶體,散發出寒冰地獄才有的那種死寂冰冷的藍光,即便有著黃金的天使在上方拱衛,也仍然會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它有著著名的塔維奈爾藍鑽的特點,但據後人進行光譜分析,它內部的光譜非同普通鑽石的光譜,就像神的目光一樣不可捉摸.

它的名字是寶石中中最具反諷意味的,雖然名為希望,但它絕不帶給主人哪怕一丁點兒希望,相反,它晶瑩璀璨的外表之下,彌漫著死亡和絕望的陰影.

原名"希望",而更多的人稱它為"厄運".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22
第十小節 狂妄
"你太狂妄了."

維爾德格抬起頭,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結果他看見提前歸來的雪鸮站在房間角落的棲架上像一只真正的鳥那樣伸出鳥喙清理自己身上的羽毛.

"但你現在或許正是需要狂妄."

與奧丁王室那塊失落的古水晶有著同樣名字的雪鸮"說"道.亞曆克斯看了它一眼,抬起手,將食指與中指的指腹輕輕按在自己的嘴唇上——雖然能夠聽到的只有不死者以及不死者的附庸,但亞曆克斯並不想從它那里獲得太多有關于未來的訊息——巫妖在托瑞爾位面選擇的對立法術學派是預言系,他不能使用其中的法術以及卷軸,使用或者制造道具也不行——在這個低魔位面依然如此,但他所得到的這顆新的寶石級古水晶不但能夠看到過去,與現在的"真實",還能以此推測出一定的未來的"真實".

不死者不知道這是否是位面法則的不同而引發的錯漏,不過他並不想借此獲得些什麼額外的利益——借助外來的力量擴展自己的感知范圍和領域固然可行,但過分依賴這份力量很可能最後連自己原有的東西也會不知不覺地喪失——這個位面的人類沒有魔網,沒有法術,卻有"科學".借助科學,人類的某一感官,機能得到了延伸,擴張,增強,電話讓距離千里之遙的人類互相取得聯系,槍支讓人類可以殺死強于自己數十數百乃至上千倍的野獸,飛機可以讓人類按照自己的需求以最快的速度集合與分散……舒適,方便,富足,長壽,人類通過這些"科學"的果實所取得的優勢與便利輕而易舉地站在了這個位面的頂端,但人類本身的能力卻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萎縮,譬如人類可以通過各類儀器提前預知未來的天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能預測地震,但如果拖離了這些儀器,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在這方面的感知大概還比不過一只青蛙.

浮躁,難以控制的情緒,日益虛弱的軀體,不斷下降的視覺,聽覺,嗅覺與味覺,越發薄弱的免疫力,甚至生殖能力……並不是沒有人類發覺,提醒,警告——但為時已晚,人類已經無法擺拖"科學"這一巨型的贅生物,即便這個位面迎來最為可怕與徹底的浩劫,只要有人類殘存,他們的記憶中仍然會保留"科學"所帶來的榮耀與歡樂,並且會盡其所能地去尋找與發現,直到重建所謂的"文明世界".

這也許就是命運的不可逆.

巫妖在亞曆克斯的軀體內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關于人類的思考到此為止.

現在他需要好好分析一下自己.


"你太狂妄了."

四壁潔白的聖物存放地,就.像是嬰兒的靈魂那樣一塵不染,卻因為濃郁的**與沒藥的氣息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起因為皮膚下的脂肪已經變化為尸蠟而變得豐潤嬌美的尸骸——在幾百年前,人們還常以這種芳香的樹脂為原料來制造香料,炷香,醫藥品和用來抹塗尸體的防腐香油——雖然現在除了宗教聖地或者王室,以及少量的奢侈品手工工場,人們通常只能聞到化學品營造出來的,或者太過甜膩,或者太過犀利的香味兒,但這種深沈帶有徐緩的甜mi感似乎可以通過基因的遺傳而持續刻印在人類的思想里.

在安托走進這個存放聖物的禮.拜堂之前,羅斯的親王殿下,莫爾菲斯正是用如同慈愛的長輩告誡晚輩的口吻這樣說道,但他緊接著又說道.

"但你現在或許正是需要狂妄."

安托是不是需要狂妄我們不.得而知,但羅斯王室卻是極為樂于看到這種狂妄的——任何能給撒丁王室添點麻煩的事情,他們都願意坐在旁邊好好欣賞一番,前提是不將自身卷入麻煩,但如果有著足夠的利益,那麼他們也不會介意以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介入.

安托真的將自己與羅莎麗婭的孩子帶到這里,並.且願意讓羅斯王室的親王成為孩子的教父可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這是個確鑿無疑的驚喜——當然,對于撒丁來說,也許應該稱之為驚駭.有著神聖公國的國籍的嬰兒自然也必須遵從國籍所在地的律法,而按照神聖公國的律法:教父,在嬰兒或幼兒受洗禮時,賜以教名,並保證承擔其宗教教育的人,為受洗者設置的男性監護人和保護人,這個身份可以讓他貫穿這個嬰兒的整個生命曆程而不必擔心受到任何阻擾與譴責.


除了這個小禮物之外,安托帶來的一些原始資料.與機密也是讓神聖公國與羅斯對這個背叛者寬容和藹的原因之一——他們答應了他的請求 ,允許這個凡人踏進教宗與樞機主教方能進入的聖物存放地.

安托走進那座高大的祭壇,祭台上擺放著一個.古樸的皂莢木櫃子,他伸出雙手,打開櫃門,明亮的光線下,黃金的天使呈現出最為溫潤美麗的光澤,他們似乎是有生命的,在他們護衛下的約櫃頂端中央鑲嵌著那顆瑰異的藍鑽,他仔細的觀察——鑲嵌處的邊緣並不是很新,非常的光滑,有著與旁邊的木質一樣古老的深褐色與油脂感,正像阿涅利留給自己的資料中所說的,這顆幾經打磨修改形態的鑽石竟然可以奇妙地與約櫃頂端原有的凹陷天衣無縫地組合在一起.

資料中類似于.神話或者鬼話的部分還有:它原本是被送至聖座以求驅除其中的魔鬼,現在魔鬼不知道是否被驅逐了,但它的力量反而因為與聖物結合而變得更為鮮明——究竟是什麼力量資料中並未寫清,也不知道資料的提供者是如何感覺到那份力量的,安托看來,這顆鑽石除了漂亮點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特別之處 ,他伸出手指小心地觸摸,冰冷如水,但僅此而已——無視近在咫尺的財富,權利,情感的誘惑,拋卻凡俗所有的一切來換取這短短的幾分鍾與它單獨相處 ……自己或許是真的瘋了,安托自嘲地想到,一種深沉的絕望與痛苦卷過了他的整個身心.

"我需要力量."他顫抖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禮拜堂內:"我需要不屬于人類的力量."

***

下節會多一點……舉鰭,舉尾巴,謝謝大家的支持——游走…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24
第十一小節 莉莉
一個乍冷還暖的傍晚,一個令人陶醉,甜美柔和的時刻.

撒丁國立大學的建築群矗立在金色與紅色的光線中,依然帶著孩子才有的那種稚氣的年輕人們三三兩兩地從學校的大門離開這個神聖的象牙塔——他們已經做好從繁重的學業中暫時擺拖出來,好好享受周末與假日的准備了,不過在此之前,這群頭腦飽飽,卻饑腸轆轆的學生卻需要先行滿足一下自己的腸胃與口舌——不是學校餐廳里的三明治與混合果汁,而是豐潤肥美的生火腿,肥碩多汁的蘆筍,酥脆香噴的炸魚佐蔬菜冷湯,清甜可口的葡萄酒醃漬水mi桃才是他們急需攫取的目標.

這些東西在距離學校兩三個街區的市集才能找到——這個古老的城市魚鱗般的石板路以及狹窄的街道並不適合車輛行駛,年輕人也不介意在晚餐前散一會兒步作為一種特殊的開胃菜,于是在這個時候,人們經常可以看到這些青春與快樂的實質化身從自己面前不斷的經過,隨後散布到任何一家敞開著門的酒吧或者餐廳中去,他們大步走,高聲說話,爆發般的笑,動作幅度很大,很有力,那份活潑天真的勁頭兒與源自于健康與青春的自信就和溫暖的空氣與甜mi的烤肉香味那樣,讓人看著,感覺著都會在眼光中不自覺地帶上愉快的.

除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家伙,莉莉想,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在那些學生畏怯,靦腆地向亞曆克斯——教授問好的時候彎起她那雙明媚的黑眼睛,這些孩子的態度讓她想起了僅在學生間流轉的傳言——他們喜歡他所教授給他們的,那些"新奇"而又神秘的知識,但又畏懼他的嚴格,尤其在亞曆克斯在課程上做過些許調整,博得委員會的同意將這門課改為必須得到一定的學分才能申請以及繼續進修的學科之後.(按——亞曆克斯語:那些將一個邪惡,陰險,苛刻,惡毒的巫妖當作散漫無聊的吟游詩人的家伙也該適可而止了!)

他們所遇到的每一個男性無不向莉莉投去贊美與欣賞的短暫一瞥——畢竟莉莉的身邊有著一個相當出色的男伴——即便是那些尚未懂得女性之美的孩子,也會向這個美麗的姐姐lou出一口漂亮的白牙齒.亞曆克斯不易察覺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性,現在的她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處于巔峰狀態,頭發烏黑,同色的眼睛在金色的燈光下閃閃發光,下巴微微仰起,脖子就如十四行詩中經常說的那樣"如同天鵝一般的優美",肩膀渾圓,脊背堅實,手臂與腿部充滿了力量.

也幸而她已經那麼出色了..還有安妮,她已經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學業,現在在教育部工作.

她們時不時地會和亞曆克斯如.同朋友一樣見面,談話,用餐,偶爾還會跳個舞,亞曆克斯在需要攜帶女伴的場合,譬如慈善以及政府與王室的酒會之類,也會選擇邀請兩人之一——這為女王陛下與亞曆克斯省去了很多麻煩,女王陛下是不希望亞曆克斯在撒丁國內選擇未來的妻子,因為這勢必影響到上議員與下議院各黨派的傾向,他們可能認為未來的國王已經選擇了某個陣營而采取對抗或者不合作的態度,這是女王陛下最不需要的;而亞曆克斯固然可以在一個人類女性身上無數次地施加"支配人類"(注釋1),但這也意味著他得一個人同時干兩個人的活兒……不死者覺得即便他是一個邪惡,陰險,苛刻,惡毒的巫妖也不應該受到這種無禮無據的殘酷剝削.

所以三個人類似于合作伙伴.關系的身份就這樣定了下來——雖然兩者的支持者呼喊的聲音從來沒有消失過,但能夠真正對王儲的婚事提出意見的人反而對這個情況感到滿意,"過于優秀",他們這樣評價道,一個王後的個人色彩不應如此奪人眼目,看看曾經的威靈頓王妃,她帶來的全套廚房用具(注釋2)幾乎毀滅了一整個羅斯王室!——就算亞曆克斯本身並不像曾經的羅斯王儲——威靈頓王妃那位陰沉內向的丈夫,現在的羅斯國王,雖然兩者一樣低調.

這讓異位面的不死者覺得很有趣,在托瑞爾大陸.似乎並沒有這種覆蓋面極廣的潛意識/認知——沒有一個托瑞爾居民會認為性別會是一種弱點,桎梏或是阻礙,《人類神系》《精靈神系》一打開,明晃晃亮閃閃的神名後女神的後綴無論是在強大神力還是在中等神力的行列里都占據了一個不小的比例.而《矮人神系》中也有著崇高的母親(矮人的家庭女神)以及生命與慈悲女士(矮人的醫療與生命女神),不可見秘法之後(矮人的心靈異能與征服女神),甚至還有矮人的女武神;就連《獸人神系》中寥寥無幾的幾個神名中也有洞穴母親(獸人的生命女神)的一席之地;最後必須一提的還有那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印記城的統治者痛苦女士——何況在半巫妖導師的藏書以及允許他閱讀的記憶里,強大以及中等神力無需多說,即便弱等神力的女神也都有著各種各樣奇妙無比的加成,譬如記憶加成,外援加成等等……對此巫妖本身也有深刻體會——他所見過的神祗投影與化身也不少了,其中不乏女神——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一向睿智穩重,行事謹慎的半巫妖導師究竟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會積累起如此之多的怨恨……幾乎涵蓋了所有已知的陣營,性別,位面 .



"你覺得這兒怎麼樣?"

亞曆克斯順著莉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個有.著lou天餐席的餐館,外面的小餐桌上已經坐滿了正在享用美食的年輕人,主體是一幢風格特殊的古老建築,隔著木格玻璃的門窗可以看到里面吊滿了巨型的火腿,好像一個生火腿博物館——事實上不少外來游客經常把這類餐館當作博物館來參觀.

莉莉的建議自然不會被否決,他們走了進去,這.家餐館就和周圍所有的老店一樣,陳設在桌面與門口的彩色廣告平實中肯,開出的菜單或許菜色不多,卻都具有精致絕倫的品質.

他們選擇了一.個角落里的圓桌,從這里可以看見餐館後方的小溫室,觸目所及均是一片深淺不一的綠色,各種食用性香料植物即便在被不斷采摘的情況下依然生長旺盛.

"銀斑百里香,香紫蘇,豆蔻,丁香,茴香,小茴香子,肉桂,番紅花,薄荷,檸檬草,藿香,迷迭香,羅勒……"莉莉注視著那些形態各異的植物,逐一報出它們的名字,然後向亞曆克斯看去,博得一個贊同的頜首之後,她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就像一個難得一次得到大人贊賞的孩子——她現在在撒丁皇家藥學院(私立)進修,她沒有安妮那麼聰明,起步也比較晚,只有以勤補拙,但在慈善基金會大大小小的諸多事務中抽出時間學習著實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因此學業進度緩慢,不過對于莉莉來說,執著本來就是她身體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

終有一天,她能夠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

侍者送上陳年雪利酒,這種酒是這個餐館的經營者特意提供的,很少見的金黃棕紅色,香氣濃郁,具有明顯的核桃仁香氣,口味濃烈而柔綿,干冽而甘甜,還有可以一口吞下的面包塊上擺著芝士,醃肉或者幾顆橄欖,它有個很有趣的名字,叫做"蓋子",據說是人們為了不讓喝到一半的雪利酒受到汙染而拿面包塊蓋在酒杯上,久而久之,放上各類配料的它也成為佐酒的最佳小點了.

"嗯……我支持您,莉莉小姐."侍者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有點緊張,不敢看亞曆克斯,只敢借著取走菜單的時候這樣小聲地對莉莉說.

莉莉先是愕然,隨即莞爾,她對著小女孩理解地眨了眨眼睛:"謝謝你的支持,不過……"她微笑著說:"我無法因為這個原因而幫你獲得申請."

小女孩的臉猛然紅了起來,她傻乎乎地笑著,不好意思地微微行了個禮,急匆匆地離開了.

亞曆克斯記得她是自己"曾經"的學生之一,可以說很勤奮,可惜的是在煉金方面她毫無天賦,所以不死者在今年的煉金課程中退回了她的申請,他不想讓這門課程變成她謀殺自己的最好途徑——不過莉莉居然能夠知道這些?



"我偶爾有一次經過這里……她和朋友們商量如何通過煉金課程的申請,她們……說的很大聲."莉莉的臉也紅了,她對亞曆克斯的所有事情都比較注意,希望他不要誤會自己是個喜歡探尋他人**的人:"剛才……我感覺……我也說不明白……只是感覺."

"我明白."亞曆克斯溫和地回應道:"很好."

莉莉松了一口氣.

莉莉的力量在增強——烈性痘病毒已經得到控制,有著奇怪名字的特效藥也隨著水晶蘭恢複正常生長速度而逐漸減緩,減少產量幾近于無;那片土地仍然在莉莉負責的基金會名下.薩利埃里與世界醫學組織合作設立的醫藥研究所就建在這塊土地邊緣,研究所側翼的小型公寓是主要研究人員,還有基金會工作人員的宿舍,莉莉也是其中之一;作為王儲與薩利埃里的幺子,亞曆克斯去參觀過那里,也見到了每一個工作人員,但除了莉莉,似乎沒人能夠感覺到任何異常——那塊隱匿在黑暗之中的聖血寶石所散發出的力量只有莉莉與不死者可以清楚地感覺,並且接收到,不同的是,它對于前者有利,對于後者卻有害.

有害,是啊,對于不死者來說,正能量是不折不扣的毒藥……可這並不代表它對自己就毫無用處……巫妖在亞曆克斯的軀體內懶洋洋地托起下巴,工具只要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就好,又何必太過糾結于它的加工方式呢.

一柄雪亮的長刀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伴隨著一輛小推車運來的生火腿,經營者親自執刀,將火腿外層具保護作用的皮與油脂剔除一部分——細致而多變的香味,沒有油脂的地方顏色如同紅玫瑰一樣鮮豔——專門用橡樹籽喂養的特殊豬腿肉,每月用橡樹籽和鹽揉搓入味一次,自然風干,最少需要兩年才算成品.接下來,他做了一個停頓,莉莉看向亞曆克斯.

這也是個近來才有的小小游戲,如果男性客人對自己的臂力與眼力有自信,可以代替廚師用鋒利無比的長刀,像削紙片般削下薄薄一片的生火腿送給自己的女伴.

這對亞曆克斯來說不成問題,他拿起經營者送來的另外一把比較長而薄的刀,在莉莉全神貫注地注視下,近乎透明的薄火腿肉片就像簇新的紙張那樣一片片地落了下來,然後亞曆克斯還用另一把刀削了一只金黃色果瓤的mi瓜,切成一英寸左右的小段,並且將它們疊放在一起.

"太絕妙了,殿下."經營者由衷地贊賞道.

莉莉愉快地用火腿片包起mi瓜,放進口中……唇角的弧度逐漸加大,在亞曆克斯一個代表著詢問的挑眉後,她終于完全地笑了起來,作出一個切的動作.

好吧……不死者無可奈何的想,關于蘿蔔的事情她們可以講到世界末日沒關系.

***

"回來了?" 百無聊賴的死靈騎士效仿蝙蝠倒著懸掛在塔樓的窗口,夜風吹拂著他灰白色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睛里有著八卦的火焰在流動:"約會怎麼樣?"

"很好."不死者的配合讓死靈騎士呆滯了一瞬,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怎麼樣的很好?"

對于自己來說,目的基本已經達到,對于莉莉來說,今天的散步,晚餐,還有最後的,一個額頭上的吻已經讓她心滿意足.

"這次,你不要隨行."不死者不再滿足死靈騎士的惡趣味需求,:"莉莉在我離開之後會住到這里,她的一切工作暫停,你要保證不讓她離開這個房間——也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絕對——形影不離……直到我回來."他冷冷地瞥了維爾德格一眼:"這是命令."

死靈騎士驚訝地張大了自己的嘴巴與眼睛……在意識到這並非玩笑時,他從窗口跳了下來,鄭重地回應了主人的命令:"是的,不離開這個房間,不受到任何傷害,絕對."

巫妖銳利如刀的眼神微微地變得柔軟了些——他站起來,擁抱了自己的養兄弟——也是這個位面他最為信任的存在.

他們的腳下,是一個複雜精細,寶石密如夏夜星空的大魔法陣.

***

注釋1:支配人類:通過心靈溝通控制一個敵對人形生物的行動,使其為你作戰. 支配類似魅惑,但是目標僅能每10d6+30秒額外進行一次豁免檢定.

注釋2:廚房用具——洗具,杯具,餐具,碗具……還用多說嗎?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25
第十二小節 婚姻
"那件禮服,腰部以上,肩膀以下的部分一共鑲嵌了1095顆FL 級別的1至2克拉圓鑽(FL指"Flawless"在十倍放大鏡下內外俱無瑕疵)."費力身體紋絲不動,神情肅穆的如同參加葬禮,他輕輕翕動嘴唇,除了站在他身前的亞曆克斯誰也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鑽石的顆數與天數相對應,從他們第一次彬彬有禮的見面直至今日——一份別致的備忘錄,價值1200萬."

對于未來的朗巴爾勳爵來說,這樣刻薄無禮的小小失態真是很見.不過亞曆克斯並未感到意外,不用讀取費力的大腦,不死者也知道這個嚴謹而拘禮的男人正在翻開屬于"勞拉"的那一頁——那是道很淺的傷痕,淺的就像是一根針輕輕地劃過皮膚,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記,沒有劇烈的痛苦也沒有可怕的傷口,卻始終難以痊愈.

長達數百英尺的猩紅地毯上,羅斯未來的王儲妃在父親的扶持下緩步前行,從外表上看,她端莊,溫柔,帶著和鑽石一樣無可挑剔的微笑——與亞曆克斯資料中所見的照片有著很大的不同:平淡無奇,有點自然卷曲的褐色短發被全部往後梳,壓在層層疊疊的頭紗與鑽石王冠下,尋常的五官在化妝師的幫助下變得鮮明而立體,稍有些矮胖的身軀倒很適合中古世紀風格的禮服——介于她的腰部與胸部都不怎麼突出,雖然在鑽石璀璨奪目的密集光芒中很難有人能夠集中注視那里超過三秒鍾.

她走到預定位置還需要十分鍾三十五秒,婚禮手冊上是這樣說的,而距離不遠的羅斯王儲愛德華看似全神貫注,充滿喜悅之情地期待著他的新娘,可在亞曆克斯偶爾與之視線相交的時候居然還會很有分寸的微笑致意,發自于內心的微笑,和他的新娘一樣完美——如果他能早一日像這樣真正的成熟起來,而不是借著所謂的"愛情"逃避應負的責任與應盡的義務,勞拉.格林.維斯特也許還能避開那個讓她丟失了性命的無聊游戲.亞曆克斯漠然地想道,太可惜了, 如果在費倫大陸,這個輕浮暴躁愚蠢卻有著如斯敏感地位的家伙根本就不會有連累到別人的機會.

亞曆克斯把視線投往那道精致的玻璃走廊——防彈玻璃走廊,從作為出發點的聖約翰座堂一直延伸到目的地聖天使大教堂的入口——最右翼的側門,中間的聖門是為了聖哲以及人間的化身所開的,只有在重大節日,彌撒由教宗親自打開,這對人世間最為尊貴的夫婦之一也未能令聖座破例——玻璃牆壁的上方是綿延數百英尺的粉色玫瑰花蓬,雖然有著直升機在上方盤旋,但絕對無法確定其間行走的人所在的准確位置,成千上萬的熱情觀眾也被阻隔在玻璃走廊之外,

但透明堅硬的屏障並未能.影響到人們的熱情,他們依然高聲歡呼與祝福著這對新人——羅斯王室無償歸還的聖杯正在某個禮拜堂的祭台上閃閃發亮,這事兒雖然不曾公開,但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感動這些虔誠的信徒的了.

何況其中還有一千名羅斯公民——.他們與相近數量的各國王室成員與政要們不同,他們來參加這次婚禮與回去的費用都是由羅斯王室支出的……還有其後的餐會,頂級的魚子醬和一磅數萬元的白松lou據說都是使用飛機空運而來,還有數千瓶價值千元的香檳——一場奢靡至極的婚禮.

希望羅斯王室不要因此而破產.

亞曆克斯挑眉,他還清楚地記.得費力給自己"上課"是所提及的一些"公開的秘密".

羅斯王室與撒丁王室不同,他們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拿著政府津貼和納稅人的錢——直系的王室成員至少有5人,而支系是前者的十倍之多.直系成員屬于王室核心成員,他們代表王室,並且擁有王室成員全部的特權,享受王室成員所有的待遇,另外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土地與產業,譬如說:單單計算羅斯國王的私人財產,至少也有數億元;如果將他以國家名義擁有的所有資產包括在內,他的身家可高達數十億元.——您也知道,在很多時候與地方,是很難弄明白私人與國家的.



"老師"費力信手在紙上畫出羅斯王室譜系,樹狀圖.表——伸出的枝條十分繁茂.

最棘手的是那些支系,因為威靈頓王妃的關系,.王室與公眾關系更發生微妙變化,近年來架空王室甚至取締王室的聲音不絕于耳.為拉近與公眾的距離,羅斯王室的財政顧問不得不開始史無前例地逐步公開王室財政收支情況——羅斯的民眾顯然並不怎麼喜歡用自己口袋里的錢去供奉比起普通人來說已經算的很富有的王室成員——因此王室撥款與津貼在政府支出的比例中越來越少,而支系的王室成員基本上沒有什麼固定資產,按照法律與傳統他們又不得進行商業活動,問題是這些人都很擅長大肆揮霍與有去無回的投資,如果單憑年俸,還有從國王陛下手中領取的王室成員津貼,根本無法支持以往那種隨心所欲的生活——所以現在是國王陛下從自己的收入里固定地劃撥一部分作為王室成員的津貼基金,可那也是飲鳩止渴.

尤其是這兩年,.羅斯王室的財務開支和運轉費用因為不斷增加的王室新成員而大幅增加,其中僅旅行支出一項就達到了1200萬,如果政府不提供緊急財政援助,羅斯王室今年將有望出現4600萬的財務黑洞.

這也是為什麼羅斯王室成員會對撒丁的王位虎視眈眈的原因之一——撒丁女王的個人資產就幾乎是整個羅斯直系王室成員的資產總和,還不算那些固定資產與王室資產——這是屬于撒丁王室直系共有的,但現在撒丁王室似乎只有瑪麗亞女王,亞曆克斯(羅莎麗婭與安托,以及他們的孩子只能算作支系,除非亞曆克斯確定斷嗣)……更不用說還有一整個富庶的國家作為後盾.

但不管怎麼說,撒丁終究還是屬于"遠水",而翡冷翠大公大概就是"及時雨"了,據這次也一樣做過"功課"的亞曆克斯估計,大公之女從母親那兒繼承的遺產與父親的饋贈約在4億左右,而且她的財產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固定資產或是不可隨意動用的信托基金,其他的都是股權,證券,黃金與不同的投資項目,但在她能夠自行處置手中的產業之後這個數字差不多翻了兩番——這和新娘是個商業奇才不無關系,她所投資的項目幾乎都能得到不錯的回報.

而且,如果能夠經由這樁美妙的婚姻連通堪稱世界商業中心的翡冷翠城邦,對于羅斯的進出口貿易也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孤懸于兩大陸之間的羅斯和撒丁的恩怨一直可以上衍至中世紀,與西側的其他國家之間則間隔著一個有著廣大疆域的西大陸聯邦——一個極度不可kao的,唯利是圖的自由主義者.

……

巫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29
第十三小節 陷阱
"阿隆索伯爵希望與您面談——單獨的."

豐盛,奢侈而漫長的晚宴終于結束時,莫爾菲斯親王靠近亞曆克斯,向他轉達了阿隆索伯爵,也就是安托的邀請——作為孩子的教父,莫爾菲斯親王將會隨行,並且在整個過程中充當見證者——"我是那個孩子的教父,以聖哲的名義起誓,保證他的安康與喜樂是我的權利與義務."親王殿下**裸地采用一種友好親熱的腔調說道:"我和羅莎麗婭費迪南德阿隆索伯爵夫人也有過數面之緣,她是個溫和,虔誠的好女子;阿隆索伯爵也是一個不錯的人——不過年輕人總是會有幾次因為某個錯誤的認知或者古怪的念頭,而不加約束地作出魯莽而放縱的事情來的,我真誠的希望您不要太過嚴厲,雖然他與您之間沒有血緣與親情的紐帶,但至少還有著姻親的緣分."

他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詞恰好被走過來的維格尼爾聽到了後半部分,于是奧丁的新王毫不客氣地笑了一聲:"我們尊敬的親王殿下說的不錯,亞曆克斯,他在這方面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從威靈頓王妃的離婚事件開始,羅斯王室便頻頻爆出一系列的丑聞,這幾年來王室的支持率已經下降到不足30,負責王室內部事務與對外喉舌的莫爾菲斯親王為此已是焦頭爛額——這是一個普通人都能知道的事情,然而像維格尼爾這樣明明白白的嘲弄與諷刺,還是讓似乎永遠面帶微笑的莫爾菲斯親王的面色變得更為蒼白,他帶著一種勉強的微笑,僵硬地向奧丁的新王微微地彎了彎腰,除了盡量巧妙而快速地將話題拉開,他還能怎麼樣呢——奧丁的新王向來是以粗魯無禮而聞名社交界的,雖然在必要的時刻與場合,他還能考慮到自己的身份與尊嚴,遵循嚴格的禮節克制情感以及由此而生的表現,可一旦他覺得不需要的時候 ,這個年輕的君王就會像從天而降的颶風那樣毫無顧忌地掀翻所有偽裝——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幸而維格尼爾並沒有將這種針鋒相對的態度繼續下去,他不由分說地把一條粗壯的手臂ha到亞曆克斯的臂膊下面,用肩膀把他從莫爾菲斯親王身邊推開,好像羅斯的親王殿下是一個瘟疫的傳播源頭——親王殿下不以為忤對他們的背影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帶著一種做作的,長輩對晚輩的寬容與理解.

只有亞曆克斯以及更少的幾個人才知道這種失禮行為的真正源頭出自于哪里——從前年開始,奧丁與撒丁兩國已在反恐,打擊毒品走私和打擊犯罪領域積極開展合作,原本盤踞于奧丁南部,三角海域基地,西撒丁邊緣領地的販毒者們所建立的,看似周密森嚴的網絡在強大的國家機器前一觸即潰,但奧丁的毒品交易並未因此銷聲匿跡——反而在短暫的停滯之後變得更為猖獗混亂.

在西北端的奧丁,和東南端.的毒品原產地的衣留申相距遙遠,中間間隔著廣闊的大海,除了如同手臂一樣伸出海洋的撒丁,就只有卵形的羅斯可以成為中轉站了——羅斯與西大陸聯邦一直是毒品最大的市場與二級銷售網絡中心,雖然政府一直在不斷地宣布將會加強毒品管制與打擊力度,但羅斯的海關和警察部門在緝毒方面自始自終處于疲軟狀態,從未有效地切斷過毒品走私路線和粉碎街頭毒品販賣團伙.該國毒品泛濫到最高點的時候,一支毒品的售價甚至只與一杯熱牛奶咖啡價格相當.

現在的毒品自然不止這個價格——.在撒丁開始拒絕這種危險的白色粉末之後,毒品的出貨數量與途徑驟然減少.但癮君子可不會減少,原本就可以說是驚人的利潤在日複一日的上揚之後已經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高度,在如斯巨大利益的驅使下,羅斯的販毒集團竟然設法繞過了撒丁與危險的三角海域,與衣留申群島直接取得了聯系——有了穩定而充沛的原材料供應管道,貪婪的罪犯重新將目光轉向奧丁,日臻飽和的羅斯怎能比上這塊面積廣大,人口眾多的純潔處女地?

對此羅斯政府確實采取了一.定的措施——敬請原諒,有點緩慢,畢竟這個君主立憲制國家的官僚主義也有著數個世紀的曆史了——最後讓兩國關系陷入冰點的是一個在奧丁境內被捕的羅斯國籍的販毒者,他在胃囊里儲存了68包將近2磅的高純度海洛因,按照羅斯的法律,這點攜帶量只會被判處十年以下的徒刑,但一向量刑嚴格的奧丁這些毒品已經足以判處3個死刑,人當然不可能死3次,所以奧丁政府只是拒絕了羅斯的引渡要求, 干脆利索地在審判後的24小時內給了這家伙一顆致命的子彈.



羅斯政府的反應也很迅速——這個消息得到官方確.認後,羅斯首相表示震驚及失望並表示"強烈譴責",並且要求作出解釋——因為他們在此之前曾經多次提出的寬恕請求,居然沒有得到奧丁新王與政府的批准.

事實上,他們應該覺得很寬慰了,畢竟奧丁王室與.政府發出的正式文書不能太過逾矩,雖然措詞嚴厲,但依然留有很大的緩沖余地——撒丁情報部門提交給王儲的文件里說道,在羅斯大使因此事請見奧丁國王陛下的時候,國王陛下的回答是:"滾!"

亞曆克斯覺得,剛才如果不是莫爾菲斯親王適.時適度作出退讓的姿態的話,也許也會有幸得到奧丁國王那言簡意駭的一個字回答——維格尼爾是個坦率的幾乎有些粗魯的國王,這個特點似乎與他的位置有所沖突,但在奧丁民眾心中他是個好國王,就像亞曆克斯的不苟言笑在撒丁民眾的心目是沉穩與冷靜的代表一樣,他的豪爽直率被奧丁人視為男子漢的象征.

更主要的是,在.粗獷的表皮下面,隱藏著一顆為了國家與人民跳動的心髒——他向亞曆克斯轉達的也是一個邀請,斯塔長公主,奧丁的王後陛下所主持的一個"小小的"王室酒會,關鍵之處在于她已經進入婚嫁年齡的三個妹妹.這件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奧爾加來轉達,而一國之主願意來屈尊做一張活動邀請函,其中一個原因大概就在東加的開發事務上,沉睡荒原的開發在度過艱難重重的初始階段之後已經步上了正軌,無論是長期的發展前景還是豐厚的利潤都非常值得期待——而奧丁有著北地,空曠,荒涼,貧瘠,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從未被開發過.

等亞曆克斯回到莫爾菲斯親王的身邊時,這個頭發灰白但依然魅力十足的男人正在和一個貴婦交談,看來這次對話比之前要愉快的多,莫爾菲斯親王不動聲色地與美人告別,與亞曆克斯一前一後走出宴會廳時,臉上還帶著那種曖昧甜蜜的微笑.

他們的離開並為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教宗主持的露天祈福彌撒就要開始了,宴會廳中幾乎都是虔誠,最少表面虔誠的信徒,他們在保鏢與保全人員的保護下向廣場湧去.

"您似乎無法參加這次的祈福彌撒了."亞曆克斯說道.

"願聖哲保佑,"莫爾菲斯親王真誠地回答道:"幫助他人比參加彌撒更能獲得我主的歡心."

跟隨在亞曆克斯身後的費力在黑暗中彎了彎嘴角.

安托選擇的地方距離宴會廳有一段距離,是一座矗立在丘陵上的小教堂,就和神聖公國里數百個小教堂一樣,通體黑沉沉,冷冰冰,只有暖色的燈光從彩色的銅條鑲嵌玻璃中溢出來,玻璃片拼出的聖人發著光,仿佛是懸浮在夜空之中的.

一直牢牢跟著亞曆克斯的費力被留在了教堂外面,通過半敞開的側門,他可以看見一個人背對著走進教堂的莫爾菲斯親王與亞曆克斯跪在教堂的祭台前.

廣場上傳來了聖樂合唱團在低音管風琴的伴奏下變得更為悠揚而柔和的歌聲,絲絲余音在被教堂與環廊擁抱著的巨大廣場上繚繞不斷,這是人類的懷念,也是人類的歎息,為了那失去的伊甸園,還有曾經擁有的平安與喜樂,以及隨之丟失的,所有寶貴的東西.

即便無法看見,費力也知道頭戴金冠,手執權杖,身負華麗祭披的教宗正在通過聖母大教堂的過道,走向廣場中心設立的祭台,還有參祭的主教,神父與輔祭們——在前一天晚上就在廣場上立起十字架下,萬千燭光閃爍,人們屏息靜氣,肅穆以待.



一個瘦長的青年在不遠處游蕩,包著頭巾,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手腕上戴著一個很顯眼的銀鐲子,保鏢們向他走去的時候,他又立刻縮進黑暗里.

一個竊賊,你在神聖公國看到的人里,除了游客,朝聖者,神職與工作人員之外大概就只有竊賊了,因為神聖公國的特殊性,在這里很少會發生凶殺之類的惡性案件,司法機關對這類作案人員一般免予刑事處分,只是給予行政處罰以及罰款,有人以此譏諷神聖公國的執法者們是因為他們所信仰的聖哲是和兩個小偷一起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才對干這買賣的人網開一面——是不是這個原因我們不得而知,但神聖公國里確實是小偷滿地走,大盜多如狗.

突然間歡聲雷動,所有人停下自己的動作,本能地向廣場看去,祭台邊密密麻麻的人們高聲呼喊著,手中揮舞著黃白兩色的手絹,從費力這里看去,只能看見一個翠綠色的人影正在登上祭壇,綠色展示希望,有長期仰望上主的恩寵與祝佑的意思..

人們興奮的喊聲非常響亮,天地間似乎只有這一個聲音了,但一個間雜在其中的不合理音符還是及時地讓費力捕捉到了,他猛地回過頭去,力氣之大與動作的突兀幾乎讓自己摔倒!.

***

一分鍾前,亞曆克斯與莫爾菲斯親王並肩走進教堂後的幾秒,跪在祭壇前的人站了起來,轉過身來.

安托.德.阿隆索伯爵,他穿著黑色的常禮服,外面披著大氅式風衣,雙手ha進風衣掩蓋下的褲兜里.他幽暗的藍眼睛掃過亞曆克斯,而後是莫爾菲斯親王,帶著些許細紋的眼角,還有唇邊的肌肉都在不可遏制的微微抽搐,好像一個面部神經癱瘓的人正在竭盡全力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他的鼻翼鼓漲,雙耳也因為脖子肌肉變得緊張而緊緊地貼在頭顱上,肩膀向脖子兩側拱起,略略佝僂著背 ,雙腳分開——這並不是喜悅或者興奮會驅使人類作出的反應,他將自己憤怒,嫉恨與瘋狂的真面目掩蓋在僵硬的笑容下面,而它們因為亞曆克斯的出現而欣喜若狂,幾乎就要突破皮膚的限制咆哮著跳躍出來.

他什麼話也沒說,拔出手槍,向兩個人之間開了一槍.

莫爾菲斯親王痛苦的喊叫了一聲,他中槍了.

費力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在撒丁長大的他熟悉槍聲,在西大陸聯邦進修與創業時也沒少聽過——即便是在最紛擾的時候也是如此,因為這往往關系到性命.

***

聖哲在地上的代言人,眾門徒之主之後繼者,最高祭司,神聖公國的元首以及眾仆之仆——銀白色的頭發,溫和寬厚的面容,金冠,聖帶,長白衣,權杖,翠綠色的祭披上以金線繡著屬于他本人的徽記.

他看向祭台下的人們,人民頓時鴉雀無聲,老人的聲音就像教堂的鍾聲那樣宏亮而渾厚.

"願天父的慈愛,聖哲的護佑,聖神的恩賜與你們同在."

眾人回應.

"也與你的心靈同在."

***

安托再次扳動扳機,最後一刻,亞曆克斯終于可以動了.

他向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長椅倒去,子彈穿透了他的手臂.

極少量的血液噴濺在長椅上,木質的長椅靠背就像被澆上了"王水"迅速消蝕,並且在不斷的擴大,亞曆克斯瞥了它一眼,稍微一頓,也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在安托避開他的反擊時,他順手打碎了那張可憐的長椅.

不死者的身體前所未有的沉重,每一種感覺都變得無比遲鈍,他現在無法憑借自己來感知外界的任何一種事物,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在薩利埃里還有軍隊里接受的訓練.

移動,奔跑,閃避……在人類軀體內的巫妖就像是聖母大教堂內那部足有40英尺高度,6500根風管,80個音栓的固定管風琴的演奏者,演奏者手指在鍵盤上,腳尖放在踏板上,但管風琴是通過氣流通過哨管的根部進入, 當氣流在哨管的腔內分裂的時候就產生振動而發聲的 ,長短懸殊的哨管會令聲音產生長達數秒甚至數分鍾的遲滯,所以大管風琴的演奏者根本不能和其它的樂器演奏者一樣隨時調整自己的力量,頻率與速度,他們只能按照身體的本能與大腦的記憶和判斷來完成自己的工作.

在一片混沌中,只有一樣東西格外鮮明,正是它的力量令從來冷靜沉穩的巫妖如同撲火的飛蛾那樣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這個陷阱.

……

孕育"厄運"的希望.

***

"我信全能的天主父,天地萬物的創造者.我信父的唯一子……"

"我信罪過的赦免.我信肉身的複活.我信永恒的生命.阿們……"

***

在聽到槍聲的同時,費力已經向教堂內撲去,還有4個來自于撒丁的保鏢,羅斯王室提供的保鏢動作要慢了一拍,也正是因為如此,教堂門前的爆炸沒有波及到他們一分一毫.

小炸彈應該是按裝在門柱上端的聖像上的,威力不大,但足以毀掉門扉與限制人們進入教堂的時間.

他們沖入教堂的時候,只看到一片狼藉中躺著的,鮮血淋漓的莫爾菲斯親王與一個老神父,後者正在為親王殿下作緊急處理.

費力的額頭被飛濺的碎片劃傷,溫熱的血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用衣袖抹了一把面孔,莫爾菲斯親王在他提問之前就指了指祭台後方,:"我最後看到他們在哪兒……"

應該是通往絮語長廊的側門打開著,費力的手伸進外套內側,握住手槍,跑了過去.

費力一路跑出長廊,這個出口通往庭院,庭院里靜悄悄的,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印跡,他側著耳朵聽了聽,慢慢地走到樹籬的前方,一手握著打開了保險的手槍,另外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撥開了黑色的樹葉,下面是個落滿了樹葉的緩坡,一道發光的銀帶在黑暗的谷底閃爍.

那是溪流.

***

"仁慈的天父……在面對政治敵對,經濟並吞,宗教沖突,文化差異的局面時,願我們能以屬神的力量,智慧,勇敢,愛心與耐性,化解一切紛擾,達成締造和平的使命.我們同聲祈禱."

***

沒人注意到先前的那個小偷已經悄悄地,拼命地逃走了.

他一口氣跑了最少有上千英尺,躲進一個已經半廢棄的地下陵墓,然後透過頂部的裂隙瞧了瞧上面的星光,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就沖著里面嚷嚷:"該死!他們動手了,開槍,還有爆炸!"

對方立刻掛了電話.

一兩分鍾後,兩部烏黑發亮的小型車就風馳電擎地從他藏身的地方穿了過去.

西撒丁的家族在黑暗中伸出的手比人們想象的要長的多,雖然神聖公國的特殊情況很難讓別的國家與組織滲透入內,但不管怎麼說,盜賊也是罪犯的一種.

***

"仁慈的天父,一切的善美都屬于你."

"互相了解,消除誤會和敵意,加深人類的情誼,共同創建人間天國.我們同聲祈禱."

***

"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老神父跪在親王陛下的身邊,握著他沾滿鮮血的手,喃喃地說道.

"願你們的貪婪不至于毀滅你們自己."

親王殿下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閉上眼睛掩蓋去那份漠然與冷酷——在看到安托與他和羅莎麗婭的孩子之前,他並不怎麼相信一個有著不錯前途的年輕新貴會做出這種決絕而愚蠢的事情來,他背叛的不僅僅是他的朋友,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國家和榮譽;而在安托舉起手槍之前,親王殿下也很難相信,雖然他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曾經是標准的死敵——他真的對撒丁的王儲開了槍,無論是宗教避難還是政治避難都救不了他了,沒有那個國家與機構敢于向他伸出庇護的手,就算是羅斯,也不會拒絕撒丁的引渡——推波助瀾,釜底抽薪的事兒羅斯從不介意在有豐厚回報的前提下做上幾次,但他們決不會讓自己和一個謀殺犯吊死在一根房梁上.

這家伙已經完完全全的瘋狂了,親王殿下不無感歎地想到,他已經封死了自己最後一條退路——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前兩年這個年輕人一直表現得很不錯,懂得忍耐,也能夠表現,而且最重要的,上位者願意幫助他.在最後的時刻來臨前,他未必不能積蓄起足夠的力量與之一搏,要知道,早在一千年前,撒丁的國王就不能隨便砍掉貴族的腦袋了.

他沒有必要如此之早的放棄.

當然,這樣的作為,對羅斯來說是有很大好處的,如果亞曆克斯真的死去,或者如安托所說的是個經過偽裝的亡靈,那麼唯一能夠繼承撒丁的就只有以他為教父的,安托與羅莎麗婭公主的孩子.

按照神聖公國的律法,他將會是這個孩子的監護人——鑒于費迪南德與卡洛斯的血脈已經相距4百年以上.

當孩子的生父去世,重病時,教父有責任撫養照顧孩子;當孩子的父親無法盡到教導孩子的職責時,教父應當代替生父教導孩子,當孩子失去生父後變得迷茫時,教父有責任幫助孩子,教育孩子.

自然,這將會是個很漫長,很曲折的過程,但這個世上即不存在萬無一失也不存在不勞而獲.

在真正的醫護人員的照料下,他徹底地將身體放松下來,讓自己陷入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躲開痛苦的滋擾.

他還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措詞——無論是出于公正或者私心,必定會有很多喋喋不休的家伙對在這件事情里獲益最大的自己以及羅斯的王室或明或暗地進行攻擊,但那又如何呢?這只能說是一個讓人料想不到的悲劇——既然他們能相信丹加的新王會因為政見不同而在書房獨自一人手持槍械屠殺了十幾個大臣然後自殺一樣,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抑是威脅,就算是斯芬克斯也會一瞬間愚笨如沒有大腦的嬰兒.

人們總是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客觀""冷靜"與"寬容"——尤其在攫取到足夠的利益之後,保持一定的距離欣賞他人身上發生的悲劇反而倒成了一件樂事,因為他們自以為可以憑他們的智慧,力量,威信以及優越的地位等等而免遭那種痛苦.

他要將樁丑陋,單調,**裸的罪行變成一個沒有暗藏任何威脅與警告,只會令人驚訝,感傷,無奈甚至可以有點輕蔑與幸災樂禍的美妙故事.說謊與矯飾是最愚蠢的,實際上沒有無懈可擊的謊言,一切偽裝都會在有心人的追查下暴lou無遺,反而將事情弄得更糟——他只要說真話,說那些可以讓別人按照他的需要去想,去做的真話.

這並不困難.對于莫爾菲斯來說.

——莫爾菲斯,睡夢之神,與坦塔羅斯一樣取自于古老的神話,但這個名字還代表著另外一樣事物——人們從生鴉片溶液中提煉出一種帶有堿的屬性的有機化合物——它的藥效是生鴉片的10倍……以睡夢之神莫爾菲斯的名字命名為"嗎啡".

嗎啡有著 強烈的麻醉,鎮痛作用.嗎啡的麻醉,鎮痛作用是自然存在的任何一種化合物無法比擬的,應用范圍廣,一次給藥鎮痛時間可達4-5小時,並且鎮痛時能保持意識及其他感覺不受影響.問題是它會令人上癮,于是,和人們希望嗎啡能治好鴉片造成的毒癮的想法一樣,人們又把海洛因當成戒除鴉片及嗎啡毒癮的藥物.

潘多拉的盒子就此完全打開.

***

" 主,聖父,全能永生的天主,我們借著主基督,時時處處感謝你,實在是理所當然的,並能使人得救."

***

"你果然是個怪物."

安托歎息般地說道.

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手臂整個兒折向背後的亞曆克斯,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徒手將它扳回原處,之後拔出ha進胸膛的半截碎石,碎石的尖端已經被腐蝕,不死者隨手將它捏成粉末,撒在溪流中.被碎石與樹枝劃開的衣物間lou出不死者特有的青白膚色,子彈造成的傷痕則像是炭筆在光亮石板上滑出的模糊痕跡——不死者估計著這個軀體的受損程度,他的感知,速度被剝奪了大半,但皮膚,肌肉,骨頭依然比人類強悍與堅固的多,如果單憑這些東西,安托仍然不會是他的對手——前提是他要離這兒更遠一點.

他正在恢複,微乎其微,但他的推測是正確的,既然這顆寶石表現出的力量足夠強,那麼相對的,它有著自己的影響范圍.

***以下字數不算入(我修改了)

因為這兩小節很難斷開,所以放在一起了——關于希望的力量,在下一節有詳細說明,有疑問的大人敬請稍待.

還有……我上次不小心多發了一節12.雖然沒有發布,但不允許增加新分卷了……汗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30
第十四小節 獵物(上)
" 我不是薩利埃里,或者尊貴的女王陛下豢養的一條狗,"安托平靜的說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哦……抱歉,我說錯了,"他語氣誠懇地繼續道:"不是狗,是一只咩咩叫沒腦子的小公羊,有著蹄子和角,見人就抵,自以為精明強悍,可以掌控一切——卻沒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拴著的繩子,我只不過是圍著一根木樁團團轉的犧牲——只等在某個適合的時機被送上祭壇一刀砍掉腦袋,從頸腔里噴出血來作為新王登基的紅地毯."

他的聲音聽起來倒是低沉悅耳,不過在亞曆克斯身邊的男性與女性都很少有喜歡高聲大氣的說話,而且他們都很習慣于在憤怒的時候放低聲音,所以此時的平靜並不能代表些什麼——亞曆克斯甚至在稍顫與有意放輕的尾音中聽出了輕蔑與堅決——他經常在西撒丁的男人中聽到的那種.

阿涅利終究還是個西撒丁人,他的兒子也是——瑪麗亞女王是個女性,雖然她很優秀,而亞曆克斯卻是個不死者,在來到這個位面之前他對于生者的了解一概來自于腦漿和書本;老薩利埃里與煦德雖然明嘹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如果現在是亞曆克斯坐在撒丁的王位上,薩利埃里或許會試圖勸說他將危險的苗頭扼殺在繈褓里,但對于女王他們只有三緘其口,因為安托本來就是女王陛下為他們准備的敵人——煦德毫不懷疑,如果他們殺死了安托,那麼薩利埃里就會成為轟隆作響的國家機器所需要處理的又一個障礙.

他們固然可以無視于政府與女王——和軍隊與警察對峙到最後一個人,一顆子彈,但不能無視自己的兒子與兄弟——薩利埃里承諾過會站在亞曆克斯的身邊——除非是他先放棄.

西撒丁人就是這樣的,他們永遠有著自己的規矩,法律,條令……這些才是最重要的,榮譽,金錢與權力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種達成目的的方式而已——雖然他們也會發自于內心的高呼萬歲,向國王與親王拖帽行禮;在脖子上懸掛十字架,去做禮拜與參加彌撒,慷慨地捐款,但如果是國王,教宗違背了他們的信條,也一樣會遭到殘酷可怕的報複——他們永遠也不會因為會被其他人視若珍寶的東西而放棄血脈中的那份野性.

安托也是.

阿涅利給他安排了一個純.潔無瑕的過往,一個光輝燦爛的前途,一個舒適安全的後路,人人都會趨之若鹜的東西.可他沒能想到的是他的兒子似乎完全不需要這些.

無論外表怎樣光鮮,安托的骨子.依然還是一個純粹的暴徒,他不會成為一個政客,即便是像阿涅利那樣的半吊子——就算是能夠做到那些事情:滔滔不絕地發表蠱惑人心的演說,聲嘶力竭地鼓噪,巧言令色的愚弄大眾,獲得媒體的青睞,在政場與實際的運作中都能有所作為,他也不會讓讓自己浸潤在里面,讓平穩安定的生活磨鈍銳利的棱角.

就算是死亡,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死者若有所思地從自己的.頭發里抓出一根打結的地爬草,手指的觸感與操控仍然非常遲鈍——它需要等待好幾秒才能分辨出頭發與草;視野中只有極其微弱的光,所有的東西都模糊不清;他動了動舌頭,那里好像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那樣僵硬麻木——蛇毒自然是沒有辦法對死人的軀體產生作用的,但死人的舌頭自然也無法像活人那樣靈動自如——巫妖的聲音是無需通過實質的聲帶與舌頭發出的,但現在的問題是——不死者無法調用任何一絲魔力,也無法做到原來如同本能一般的所有事情.

寶石們無聲無息.

他現在的情況比被卷到這個低魔位面的第一天.還要糟糕,靈魂之火被無形的力量壓制著,就連之前無論何時也未失去的特殊能力——麻痹之觸,恐懼光環也毫無動靜,唯一優于普通人的地方大概只有無知無覺的強悍身體,就連原有驚人速度的自愈能力也變得緩慢至極,萬幸死者的血液已經在負能量的物理作用下變得粘稠稀少,而本身攜帶的魔力在無形力量的壓制下幾近于無,否則人們就能看到一條腐蝕與死亡的黑暗之路了——他剛才和安托一起從緩坡上直接滾下來,掉在溪流邊緣的亂石群里,僵硬的身體與緩慢的反應讓他沒能躲過安托落地時發出的凶猛一擊.



聖歌低而有節奏的主調始終在兩者身邊纏繞著, .它就像一張柔軟的漁網,將呈十字架狀的公國中心包攏起來,而漁網的鉛垂就是聖母大教堂,聖天使大教堂,聖約翰大教堂,還有聖喬治大教堂,這四個大教堂在"十字架"的四個角,里面分別放置著刺傷聖哲人間化身的聖槍,裹在複活前的聖哲身上的聖裹尸布,還有聖哲賜予人間的金約櫃,還有最近才重新回到神聖公國的,曾經承載過聖血的聖杯——而中心則是圓形的廣場,廣場的祭台後方矗立著聖十字架,環繞著它們的是接近十萬的虔誠信徒,簇擁著他們信仰的聖哲在地面上唯一的代言人……這些人類是曾經出現在撒丁王宮廣場的朝聖徒完全不能相比擬的,他們的虔誠帶有著嚴峻與沉悶的色彩,從不索取,從不質疑,也從不懈怠,心悅誠服于神祗所賜予他們的一切,無論是幸福還是痛苦.

這些虔誠信徒所獻出的信仰之力與聖哲留在.這個位面的物體中殘存最後一點力量巧妙地在聖歌的調合中融為一體,如同人類給金屬器皿鍍金一樣,中心地帶的所有建築與植物,生物都被這種無所不在的力量所渲染與影響,成為這個神聖之地的護衛與屏障——但令巫妖覺得無法理解的是,作為負能量的凝結體,他並未受到傷害或者驅逐,只是被剝奪了魔力與巫妖的天賦能力而已.

而且……費力與他.身邊的保全人員呢?一個縱向距離不超過一百英尺的小教堂不會拖延他們那麼久.

他將飄移不定的視線轉回到安托身上.

"我真討厭你,亞曆克斯,從一開始就是.真奇怪,在資料上你並沒有那麼讓人厭惡."安托凝視著他說道,:"為什麼你總是擋著我的路?為什麼你這個家伙總是能那麼幸運?"他自言自語般地問道,"不過,現在好啦."顯然並不准備獲得答案的詢問著微笑著說道:"我們終于能夠單獨的,公平的相對了,沒有兄弟,沒有保鏢,沒有法律,沒有那些不屬于人類的東西……亞曆克斯,拿出你真正的力量來,否則的話,"他扭動了一下嘴角:"我不介意碎尸."

他以一種嫻熟的姿態拔出了一把刀子(亞曆克斯是打光了子彈,而安托卻是在掉下緩坡的時候被迫放棄那把備用的槍),向亞曆克斯撲了過去,打斷了不死者的思考.

攻擊的方向是下而不是上,既然他的獵物並不會因為心髒或者脖子中刀而死亡,但也許會因為反應不夠敏捷而被切斷肌肉與筋腱,他這樣猜測道.

攻擊者有著在西撒丁的暴徒堆與特種部隊里磨煉出的經驗與本能,年輕人旺盛的血液在強壯的身體里嗖嗖的流動,往他的大腦與身體送去大量的氧氣與養分,以便它們的反應可以更快速,更准確,更有力;被攻擊者無論是體質與行動能力都受到了未知的限制,不過他還有著原本不應屬于一個法師,巫妖,王儲,大學教授的盜賊技能,他的身體沒有新鮮的血液,但所幸大腦與身體也不再需要氧氣與養分,而且堅韌的皮膚,肌肉,堅硬的骨骼與沒有痛感的身體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優點.

不死者奇妙地發現他們居然勢均力敵.

一個非人與人在溪流的邊緣地帶搏斗,相互擊打,相互拖扯,在嶙峋的碎石間翻滾,安托的力量比之前要大上很多,身體也要比以往更為結實——亞曆克斯抓住了那把刀的刀刃,他准確地計算著,仍;憑它在皮膚與骨頭中吱吱咯咯的轉動——在它沒能造成太多的傷害之前,不死者猛地將敵人的手臂向下拉拽——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會因為被切斷太多神經,肌肉,筋腱而失去繼續下去的力量或者因為身體被切割時必有的,仿佛被沸騰的滾油澆灼的痛苦而失去繼續下去的勇氣——但對于亞曆克斯來說,唯一需要頭痛的是那些不得不失去的寶貴血液.



安托畢竟沒有太多與非人類搏斗的經驗.

在安托發現自己的錯誤之前,借著這個機會與他拉近了距離的不死者已經將他另一只青白冰冷的手覆上了他的面孔,指尖熟練地尋找到並陷入一側的眼眶,刺了進去,稍微彎曲後將一只眼球擠出眼眶.

不是將眼球弄碎,或者整個挖出眼眶,而是讓它連著後面的視神經與林林總總的血管,筋膜在面孔上晃蕩,能夠給敵人帶來更多的痛苦與恐懼,複明的可能(眼球拖離眼眶後依然可以在塞回去後通過某種法術複原)更能起到限制敵人動作幅度與范圍的作用——巫妖的教導者如是說,當然,這需要冷靜與技巧,特別是冷靜,因為一般在法師也需要近身肉搏的時候敵人不是太多就是太強.

而且這種小手段也只能對付那些心智不夠成熟的家伙,教導者補充,對于意志堅定且極富判斷力的敵人是起不到很大作用的.

亞曆克斯認為,安托應該不屬于後者,但他似乎也犯了一個錯誤,安托在一聲尖銳的吼叫之後,一拳差點將他的頸骨打斷,同時不死者的腹部也在挨了一膝之後,又被拉開距離的安托踢了出去.

如果不是亞曆克斯在達到目的後就立刻放棄了刀刃,他的手掌會被這一下割裂.

安托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球,出乎意料的,他沒有試圖將眼球塞回眼眶,而是回手割斷了那些連系在玻璃體後面的神經與血管,任憑那只拖離了身體的眼球骨碌碌地滾入黑暗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31
第十五小節 獵物(下)
即便痛苦與憎恨可以讓人類力量倍增,安托增加的力量也未必太多了——刀刃劃破亞曆克斯在視網膜上留下的殘影,沒有如願刺入敵人軀體的刀刃在慣性的作用下刺入殘影後方的樹木,連同刀柄以及持刀的手,看著安托低吼著撕開那棵不幸的植物,不死者輕噫了一聲,他靜靜地向後退了一步,隱入黑暗.並不是每一個法師都可以憑借**施展潛行,而且現在的巫妖無法取得機能上的種族加值,但這個陰森幽暗的叢林卻能為他提供最好的地利——他滿懷喜悅地隱匿進黑色的葉子與樹干中,看著安托一步步地走進來,略為恢複了一點柔軟度的身體在樹干上卷曲起來,就像是一條等待獵物的巨蟒.

也正如每一條獵食的巨蟒那樣,他憑借著衣留申的體術毫無預警地滑向安托的身後,在半空中的時候提起膝蓋重擊他的後頸——如果不是身體依然僵硬,亞曆克斯會用手臂或者雙腿絞殺他——膝蓋傳來的觸感雖然很模糊,但也已經成功地告訴他,在此之前安托已經警覺地向前傾下身體,這一下沒能完全地作用在他的身體上.不過此時亞曆克斯已經看到那道銀亮的光芒——那把刀子從安托的手中拖離了出去,這很好,雖然他不會畏懼小型冷兵器造成的物理傷害,但這個身體在施法與自愈能力被剝奪的情況下也許會被破壞到讓他不得不帶著滿身傷痕裸奔的地步.

不死者順勢如同一只最善于跳躍的細小昆蟲那樣落到安托的脊背上,挾制住他的腿和腰,將一塊尖銳的碎石拍入他的腦袋——頭骨的堅硬度超乎預期,石塊在雙重壓力下無可奈何地粉碎,安托痛苦地嘶吼,亞曆克斯在他再一次爆發前跳離了他的身體,這個人類身體的堅韌度確實在不斷地贈強,巫妖想,充滿了研究**的注視著安托的一舉一動——可惜的是那雙死氣沉沉的黑眼睛看上去除了空洞還是空洞.

先前的推測有錯.

與寶石失去聯系的那一瞬間,不死者以為那顆本質與名字完全相反的藍色鑽石與那些與之共鳴的力量所營造的,是一個類似于"死寂魔法區域"的所在——魔法網絡在托瑞爾世界的某些地區有裂口或是破洞就會產生這種區域,或者大量持續集中的魔法能量猛然的潰散或是毀滅方——比如扭曲傾斜的迷鎖結界,神器毀滅的地點,以及神只死亡的地點——也能形成這種對于法師來說無比可怕的地.在這種區域是完全不能施展任何法術,或是使用卷軸,哪怕它們屬于陰影魔法網絡——當施法者或是擁有法術型能力及超自然能力的生物進入死寂魔法區域之時,他們就會立刻察覺到魔法能量的中斷.一般的施法者通常都是通過魔法網絡施法,因此他們在此區域內會感到十分不舒服.使用魔法網絡施法的施法者只要耗費一個移動等效動作便可以精准得知此區域的邊界——不過這是在高魔位面,有著魔網與陰影魔網的托瑞爾,在這個魔力微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低魔位面……即便是因為布置了幾十年的迷鎖因此對死寂魔法區域了解頗深的巫妖也沒辦法預先在這個位面所有的海水中辨識出一克氯化鈉溶液來.

但現在的種種表明這不單單是一個限制了魔法與特殊能力的結界,結合安托之前的話來看,這個結界還有著"平衡"的作用——正如安托所說的公平.

能夠肯定的是,這顆被供奉.在約櫃的頂端,鑲嵌在黃金天使拱衛的"救贖之座"中央的藍色鑽石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靈魂與智慧——它應該是在安托的要求下來設定這個結界的,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剝奪他人與自己,自己與寶石的聯系,截斷魔力來源,限制特殊能力——為了是向安托這個普通人靠攏,但它似乎無法剝奪巫妖的靈魂與這個軀體的存在,所以又不得不在安托的那端加上了一些砝碼.

難怪安托那時候會像電影中的.反派boss那樣無聊無知地回顧過去展望未來,任憑自己慢慢恢複,想必他也是有所察覺——但他為什麼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索性要求成為超越自己的非人類呢?



這是個讓不死者很感興趣的問題.

***

教宗向信徒伸出雙手,虔誠地.念道:"願主的平安常與你們同在." 而後合掌.

"也與您的心常在."信徒齊聲回應.

驟然出現的一陣狂風將他寬大的翠綠色祭披吹.起,細軟的綢緞緊緊地貼在他的身體上,人們發現這個崇高無上的老人竟然已是瘦骨嶙峋.

他略微低下頭,抵擋那陣狂風的突襲,然後又微笑.著向教眾們微微點頭表示一切平安無事,並且加念:"請大家互祝平安."接著便以身作則,與共祭的主教們互祝平安,一時間,"願主的平安與你同在.""阿門."不絕于耳.

待教宗舉起聖體,在聖盤上擎開,並放了一小塊.在聖爵之內的時候,人們唱起了"羔羊頌", "……免除世間罪惡的羔羊,求您賜給他們安息……"

教宗在領受聖.體前需要默念祈禱文,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儀式之後,率先領聖體,現在人們吟唱的是"領主詠"——然後主教們先後領過聖體之後,站在教宗身側的樞機主教之一從教宗手中接過聖盤,分送共融的聖體是需要教宗與上百名主教,司鐸一起來做的,如此之多的信徒,如果要一一在教宗手中領聖體那麼今天的彌撒就要延續上幾天幾夜了.

斯漓樞機主教慢慢地移動腳步,靠近教宗,一邊幫他扶著一只又一只的聖盤,一邊嚅動嘴唇:"這次彌撒結束之前是不是需要唱聖歌,或者聖詠?"

"不,"教宗向往聖盤中分發聖體的手停了一停:"願我主保佑,今天已經很晚了,默禱片刻就可以了——原先的安排就是這樣,不要改動."

"可是……他們找不到那兩個人……"

"他們……與我們毫無關系."教宗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嚴厲,:"你要記住,斯漓主教,試探與導致錯誤是兩回事,聖哲試探,但從不導致錯誤,試探是提供機緣供人選擇,而不是將必要性強加于人,而導致錯誤卻是使人有必要得出謬妄的結論並追隨這種結論——就好像"他們"所做的那樣,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神的仆人應該做的事情."

斯漓肥胖的面孔立刻變得通紅,他眨巴著眼睛,似乎連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教宗在心里歎息了一聲,正准備說些柔和的話來安慰一下這個忠誠而有些愚笨的朋友,卻在下一刻被黑沉沉的天際閃現的一抹柔和明亮的光芒阻截了所有的話語.

主教們異常整齊地抬起頭來,幾乎是出自于本能地口呼聖名,正在受領聖體的人們也隨之看向那個方向.

他們什麼也看不到,不曾真正領受過聖哲賜予的人是看不到那抹動人的光的.

那是強大而純粹的信仰之力所散發出的光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34
第十六小節 攻防
費力和一部分人以他們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滑下了那個感覺油膩的緩坡——看上去干燥蓬松的落葉下全是濕潤滑溜的半腐爛物質,他們落在距離溪流不遠的地方,從頭到腳都是汙泥與雜草,碎裂的樹葉——溪流在深藍的天光下閃動,在遇到巨大的石塊時激起的水花就像鑽石那樣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而在深處的漩渦卻像密林中的黑暗那樣深不見底.

黑夜中的密林並不能如同白晝時的它給人們帶來安慰與喜悅,樹木密密疊疊的枝葉遮蔽了所有能夠滲入叢林的光線,動物與昆蟲在人類靠近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屏息靜氣,只有人類的腳步聲,溪流漸不可聞的水聲 ,風吹過樹林的聲音在不斷地持續,那種黑暗,單調,偶爾出現的光斑與相似的影子,會讓人覺得陷入了一個難以走出的迷宮,費力嚴厲地斥退了兩個企圖緊跟著他的保鏢,命令他們往另外一個地方搜索,而後獨自一人如同慣于夜行的野獸那樣在密林里快速穿梭了幾分鍾,確定沒有什麼人尾隨或者正往這兒來之後,在一個相對稀疏些的樹冠下立定,從外套內側的口袋里摸出一個漂亮的壓花皮雪茄煙盒,稍有眼力或者愛好的人都能認出這是每支價格高達3000元的"倍宜可"雪茄出售時附贈的盒子,這種盒子可以裝進8支長度在7.5英寸(192毫米),直徑為0.9英寸(20.64毫米)的雪茄.

在抽出這只煙盒時,他的手指還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金屬塊狀物——他的移動電話,可以直達女王的臥室.女王最為信任的女官長的兒子略略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先拿出,並且打開了那個煙盒.

費力借著黯淡的光線從里面抽出了一根茶褐色的管狀物,他不怎麼抽煙——雪茄對于他來說,是一種交際時的手段與產物,他之所以選擇這個盒子,除了大小合宜之外,就是因為這種產量很低的雪茄基本上都是主人的心愛之物,即便是在比較熟悉的貴族圈子里,也很少會有莽撞的家伙會在沒有主人邀請的情況下擅自請求拿一只來嘗嘗.

他所抽取出來的管狀物當然不會是雪茄,雖然形狀很有點相似——費力拉起外套與襯衫的袖子,他與亞曆克斯風格風格相近,卻更為奢華精致的手表立刻在黑沉沉的樹林里投射出無數的絢麗光點.如果現在有第二個來自于托瑞爾位面的法師,術士或是任何一個略有見識的人與非人在這里的話,他一定能夠辨識出這只手表是一個魔法裝置;若是他的經驗與知識再豐富些的話,還能辨識出這是一個用來使用卷軸的魔法裝置,在費倫大陸上,這個裝置最多出現在施法能力幾近于零的盜賊與吟游詩人身上,這個技能能夠讓他們使用法術裝置無需對應的咒文和肢體動作,施法材料,雖然相對應的,額外的施法介質需要折合成"經驗值"扣除.

"經驗值"(注釋1)——這也是巫妖的.半巫妖導師引入的新詞,和其他的古怪詞語一樣看似毫無意義,不過具體表現出的症狀巫妖倒是在半巫妖導師的試驗中理解的非常透徹——一個被迫在一天之內連續不斷地使用了一百只五級以下攻擊與防禦卷軸的高階盜賊最後蛻化成一個無論外型還是內心以及智商都很類似于大地精的生物——雖然普通的盜賊可能終此一生也不會用到這個數量與種類的卷軸.

費力並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成.為這個位面中有史以來的第一只大地精,雖然在先前的實驗中,他按照亞曆克斯的吩咐,佩戴著那只形狀古怪的手表在畫滿了奇異文字與符號的羊皮紙上做出動作之後確實會出現短暫的頭暈目眩.

亞曆克斯將這8支卷軸交給他,.讓他"在他無法找到自己,遇到無法解釋,無法解決的事情"時按照一定的順序使用——費力深深吸了口氣,有點緊張地在膝蓋上展開了第一只"雪茄"——那是一只精美的卷軸,好像中古世紀的宗教文書或者網絡游戲的特別附贈品,柔軟堅韌的羊皮紙上是混合著鑽石粉末的墨汁勾畫出從未見到過的優美文字——應該是一種文字,他小心地辨認了一下字符的方向,確定"自己沒有弄錯位置,然後在那張大致在半張a4紙大小大的卷軸上重複了自己曾經演練過無數次的動作.



他繃緊了全身的神經等待著,卷軸上的字跡在眨.眼間就變成了無可覓蹤的灰燼,但隨之而來的只是猶如蝴蝶拍打面頰傳來的些許震動而已.

費力跳了起來,拉下衣袖,用隨身攜帶的指南針辨.別了一下方向,向叢林的彼端奔去.

相隔大約三百英尺之後,費力拿出一支新的卷.軸,展開,拉起衣袖……由此產生的微風清晰了一點,但還不像王儲曾經演示過的那樣強.

他繼續走了三.百英尺……打開卷軸……重複……直到他幾乎快要走出這片黑暗之地的時候,才終于感受到一陣向他所指定的方向吹拂的微風攜帶著大量新鮮的空氣迎面而來,費力有些昏沉的頭腦為之一清,他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方位,殘缺的古城牆橫亙在樹林的邊緣,他已經快要走出神聖公國的中心地帶了,無暇細想,他從煙盒中取出倒數第三只卷軸,卷軸展開後在微光下顯露出無比妍麗的紫紅色——用紅榴石的粉末染色的羊皮紙上,月光石與鉑金粉末形成的曲線熠熠生光.

這一次沒有出現微風,也沒有光,火焰,或是什麼其他異常的現象,費力耐心地等待了五分鍾,然後使用了倒數第二只卷軸.

倒數第二只卷軸與先前的一只可以說完全一樣,費力心髒的跳躍速度快了一點,他看著手表表盤上點綴著藍寶石的秒針一格一格地向前移動,五分鍾過去了,他閉了閉眼睛,拿出最後一支卷軸,在他正准備做出相同的手勢時,他戴著手表的那只手腕被人抓住了.

就像是靈異類恐怖片中常有的橋段那樣,抓住他手腕的只有一只懸浮在半空中的手,費力盯著那只手,小指上帶有百合花紋的青銅戒指是他沒像一個女人那樣尖叫起來的理由之一,隨即他聽到了王儲的聲音:"做得很好,費力."

費力瞪圓了自己的眼睛.

就算是在丹加暴亂時只帶著維爾德格一個侍衛跑掉的王儲也沒狼狽成這個樣子——他的臉色尤其讓費力擔憂,還有那雙沒有半點光亮反射出來的眼睛,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准視線焦點的力量——費力剛想說些什麼,但被責任感強行壓制下來的疲憊猛地沖了上來,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軟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為了振奮精神而做的深呼吸只來得及做上一半,鼻子與嘴巴里噴出的氣吹走了一只驚惶亂跳中正好沖到他面孔前的小螳螂.

亞曆克斯作了一個手勢,寶石中只有"金綠"微微一動,其他的依然毫無反應,他略略皺眉,然後抓起了費力——還有那只遺落在地上的卷軸,前幾只卷軸是一級法術"達松的涼爽微風"(注釋2),一個為了驅散煙霧來引起微風的小法術,他固然可以抄寫"光亮術"(注釋3)的卷軸,那只有零級,不過那似乎有些太過于受人矚目了,一陣隨時可能產生的微風也許會比較適合無聲無息的定位與探測……另外兩支卷軸是"間隙之域"(注釋第一個"間隙之域"是為了引起亞曆克斯的注意,它的力量波動在巫妖所處的一片混沌中,很相近于河流的冰層上被鑿開的一個小洞,雖然很小,但上面射入的光線卻能在黑暗的水里形成一個最為顯著的路;後一個才是亞曆克斯拖身的關鍵,當然,將這件事情交給費力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他毫不愧怍地想到.

另外,對于那些人類有可能采取的手段他也估計的非常正確,不死者陰沉地笑了笑,一群腐朽,苛薄,貪婪卻又狡猾,懦弱的不敢,也不願去觸碰一點點危險的蠢貨,他們甚至不願意伸出自己的手——不,這並不是說,被這些蠢貨拿來當槍用的家伙就是值得稱贊,亞曆克斯瞥了一眼跳出樹林的安托,抓著費力,沿著殘破的城牆向樹林邊的小路跑去.

這個游戲已經讓他有點厭倦了——特別是知道游戲的獎品沒那麼容易得到……至少這次不行的情況下,亞曆克斯將費力甩在肩膀上,跑過濕滑的草地,踏過一條低淺的排水溝,排水溝里沉積的水冰冷刺骨,但對于不死者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他看了看那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確信自己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亞曆克斯計算了一下車輛與安托的速度與和他之間的距離,看來前者會比後者提前一至一分鍾零七秒到達——他很高興自己不必憑借這具早已死去的**跑出寶石的影響區域——以AO(費倫神系中的神上之神)起誓,他覺得自己自打有了**以來還從沒那麼殷勤的使用過它,作為一個巫妖與施法者,這實在是件很難讓人(非人)喜好與驕傲的事情.

一輛烏黑的四人座敞篷小車緩慢地,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可怕氣勢(我並沒有用錯形容詞,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的從樹林的拐角轉過來,車燈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搖擺擺,駕駛座的右側坐著的人先是伸出一只手來做出一個手勢,在亞曆克斯回複了一個相同的手勢後他站了起來.

亞曆克斯認識他,他是維爾德格的下屬,也就是薩利埃里行動組中最為可信的幾個人之一.

駕駛員亞曆克斯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那個令人印象深刻,裹著半個腦袋的頭巾說明他應該是個本地人——一個最為熟悉這里的……盜賊.

這個從事世界上最為古老職業之一的家伙似乎比身邊的撒丁人更為興奮,在距離亞曆克斯還有幾英尺時,他伸長了脖子,喊道:"嗨,美人兒,你是要搭車嗎?"

**注釋1 : D※D中的人與非人不會把自己當作游戲中的RPG的,自然也就沒了經驗值的說法,只不過法師抄錄卷軸需要付出**,盜賊使用卷軸需要付出**,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等等規則還是不變的.

無限制使用卷軸應該是不可能的.

注釋2:達松的涼爽微風 VS 單動作 60ft 1h/級(D) 無 可 在指定的位置產生產生時速9英里的微風,可以使煙霧以80ft/輪速度移動,在1/4的時間內消散.可恒定

注釋3:Light 光亮術 VM DF 單動作 接觸 10m/級(D) 無 否 使一個物體像火炬一樣發光,照亮20ft范圍

注釋4:Zone of Respite 間隙之域 VS*M 2輪 中距 10m/級 無 否 創造一個30立方ft區域阻止所有跨位面的法術和能力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36
第十七小節 攻防(2)
"不要停車."那個人在車燈尚未能照到他的褲管時便這樣說道,是說,不是喊,帶著上位者習慣性的,溫和的命令口吻——駕駛者條件反射般地把自己的腳從刹車板上移開,黑色的長篷四人座車從泥濘的道路上顛簸著駛過,"碰!"的一聲,然後又是一聲,間隔的時間非常短,他通過後視鏡看到需要接應的人已經斜靠在了後座上,不由自主地吹了一聲口哨——在一部靜止不動的敞篷車里外跳來跳去只要你身手敏捷點又不是個遲鈍的矮子就行,可是想要跳進正在行駛的車子——就算行駛的速度還不到極限的四分之一,而且敞篷車車的後座又是眾所周知的狹窄.

"我很抱歉……亞曆山大先生."行動組的人面色陰沉地轉過身來說道,這個小家伙是"可以使用的人",也就是說可以經過一定時間的考驗後引入組織的人——可是自己不應該一時禁不住他的請求帶他去了次撒丁,薩利埃里的其他人沒見到,倒是見到了最近似乎很閑的維爾德格先生,作為曾經,現在也是西撒丁最為強悍,冷酷,與惡劣的暴徒與一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要獲得一個年輕人全身心的崇拜太容易了,等他辦完自己的事情才發現這個小混蛋已經徹底地成為維爾德格派的信徒了——事實上,他已經能夠惟妙惟肖地模仿維爾德格了,從手槍到刀,從酒到女人(雖然後者現在只能鑒賞),外套和飾品,甚至還有那該死的說話的調調兒……他敢擔保這個白癡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調侃了薩利埃里家族里的當家人之一.

"往前開."亞曆克斯簡單的說到,這里寶石的力量已經減弱了大半,但還是盡快離開為好.一個巫妖像一個基斯瑟雷禪林里的僧侶那樣以單純的徒手搏擊與一個人類戰斗或許並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但也不怎麼值得一再回味.

亞曆克斯搖了搖頭,伸手把費力的腦袋和身體盡量按進車座,腦袋沖下,膝蓋掛在車座後背上的乘坐方式固然可以增加大腦里的血流量,但絕對不是人人都喜歡的——就在行動組的資深成員還准備和他說些什麼的時候,駕駛者先是再三看了看後視鏡,而後又轉過頭去向車外伸出腦袋,最後無法忍耐地叫喊了起來:"看,看哪……!車子後面的那是個什麼玩藝兒?!"

早在他做出異常舉動的時候,行動組的人已經從座位上翻身跳起,在此之前,他從車座下方抓出了一個工具袋,人們經常在這種結實的口袋放上扳手,錘子與潤滑油壺,不過西撒丁的暴徒顯然別有他用——里面是一把軍用狙擊弩,這種弩原本主要作為裝備特種部隊執行特殊任務及獵殺大型猛獸之用,無論威力還是射程都是無聲冷兵器中最為出色的一種,他一邊將145純鋼獵箭放入滑道V形槽內,並向後推至距弓弦最近處,使壓箭簧片將箭平行的壓在箭道內;一邊禮貌地向亞曆克斯打了個招呼,:"請略微低一下頭,亞曆山大先生."

亞曆克斯依言低下頭的同.時可以清楚地聽到弩箭離弦的聲音,這種弩箭的速度之快讓普通人看不見箭的運動過程,在瞬間就已經擊中目標——亞曆克斯可以通過不遠處的後視鏡看到後面的情況,他的視野已經隨著聖歌的逐漸細弱而恢複了原有的清晰——安托正在追逐這輛車子,而且距離越來越近——他在射擊者試圖重新安裝弩箭的時候阻止了他,按照他所見的東西來看,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人類可以參與其中的了.

一道銀亮的光芒卷上了駕駛者.的肩膀,他突然發現自己在空中飛翔,清涼的空氣與彌蒙的月光讓他以為自己正身處于一個奇妙的夢境里,令人遺憾的是這個夢境太短了——兩秒鍾之後他筆直地摔進了一個積水的淺坑,里面是冒著水泡的黑泥與厚厚的落葉,他沒有受傷——如果沒有另一具重達一百五十磅的男性軀體在下一秒猛地砸在他的身上的話,他覺得自己肯定折斷了一打以上的肋骨,不過最悲慘的事情還在後面,第三具雖然沒有一百五十磅但也差不到哪兒去的,同樣屬于男性的軀體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准確點說,他不得不負擔起兩個成年男性的體重以及他們的加速度,駕駛者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在高速公路上被呼嘯著來來往往的重型卡車無數次碾壓過的青蛙——皮.


亞曆克斯收起鞭子,專心致志.地開車,這輛車就像行駛在神聖公國中心地帶的任何一部車一樣嬌小玲瓏,以遷就這里過于狹窄彎曲,毫無規則的街道,動力方面所受到的限制完全可以預料,依照亞曆克斯的估測,一百七十英里以上的時速就會讓它陷入動力不足的窘況,不過現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與泥土混合起來的路面能讓這部車子跑到一百英里的時速就已經算是很好了——後面的家伙倒是越跑越快,沒多久他就能在後視鏡里為自己修飾一下儀表了,亞曆克斯想,同時為這個突入的想法皺眉——半巫妖導師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如此美好,他卻不可遏止地向他無可救藥的"偶發性靈魂抽搐"滑去……這很不好,很不好.

變形的陰影驟然遮擋住月光,亞曆克斯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拿起之前准備好的狙擊弩,壓下扳機,沉悶的一聲,陰影被拋離頭頂,隨之而來的是刺耳的金屬磨擦聲,以及部件折裂與輪胎爆裂的聲音——車身猛烈的搖晃,車後輪在滿是青苔的鵝卵石上打滑,推著汽車原地旋轉,撒丁的王儲以及暴徒的首領之一在牢牢控制車輛行進方向時,還有余裕用一只手從工具袋里抽出鋼質獵箭,單手裝上上箭,動作的流暢與快速甚至超過資深暴徒使用雙手.

敞篷車在避免了兩次撞上樹,一次掉進排水溝的.厄運之後,終于耗費了它所有的好運氣,這部被原先的駕駛者剛"借來",據說是現今最為優雅與奢華的四座敞篷車絕望地一頭紮進了一堵低矮的城牆,手工編織出精美圖案的羊毛地毯,夜空藍色皮革,橡樹木鑲嵌黃楊木面板裝飾和年代悠久的灰泥磚,枯萎與正在枯萎的植物親密無間地依偎在一起.

亞曆克斯揮動鞭子纏繞上一棵高大的喬木,借.助著那樹枝的彈性跳上半空,躲開了和那些精美的裝飾同歸于盡的命運——在射出弩弓里的箭支後,他拋棄了那只已經無用的狙擊弩.

鋼質獵箭射入.敵人的身體,和前兩個同伴一樣,被瞬間緊繃的肌肉消耗了全部的動能,剩下足有三分之二的軀干在外面搖搖晃晃.

亞曆克斯靜靜地懸掛在喬木濃密的枝葉下,唇角難以辨識地向上彎起,:"非人的力量?安托,"他以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說道:"這就是你要的公平?"

踩踏著敞篷車的生物敏捷地轉過身來,他的身軀奇特的拔高,尤其是四肢,幾乎已經有原先的兩倍長度,而直徑卻與原來相仿,因此顯得格外瘦長,或許因為還不習慣這種高度的原因,他佝僂著身體,蛇一般的細脖子驅使頭部向前探出,當他發現亞曆克斯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微笑,口中露出了兩根不成比例的獠牙……還有指甲與趾甲,它們變長了,如同一柄柄彎曲的小匕首,被穿透的鞋子只剩下了幫子還懸掛在腳踝上——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肢體殘缺的變異蜘蛛.

濃厚的負能量從安托的身體中散發出來,不死者眯起眼睛——看來,安托的資助人這次非常慷慨,他們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個愚蠢的人類消耗殆盡.

這只曾經叫做安托的怪物向懸掛在樹下的亞曆克斯撲了過去,以他最快的速度與最大的力量,無比熱情地將他死死地抓在懷抱里——就算是不死者的手指已經插入了它的大腦.

"看來你也已經厭倦了這個游戲了是嗎?"不死者低聲說道,:"讓我來看看吧……你究竟想干什麼?……是這樣啊."巫妖在亞曆克斯的軀體內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如果不能在人類的狀態下逼迫自己暴露出不死者的身份,就以同是不死者的身份迫使自己剝去偽裝嗎?"毫無常識的家伙,巫妖腹誹道,繼而輕柔的提點:"不死者,並非是個可以隨意使用的名詞……卑賤的合成品."



異位面的不死者轉動手腕,絞碎安托的大腦,已經不想再這個家伙身上耗費時間的他輕而易舉地搜索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蒼白的雙唇愉快地抿了一抿,心滿意足的亞曆克斯抽回手指,呼喚:"金綠!"

姿態曼妙的巨蟒從虛空中探出三角形的頭顱,被它纏繞與控制的靈魂恐懼地發出尖叫,它的主人以銳利的鑽石戒面撕開了敵人徒有其形的軀體,鑽石粉末與軀體化成的汙血和灰燼一同簌簌落地.

"瓦解死靈(注釋1)."

巨蟒緩慢地收緊身軀,被擠軋的靈魂開始破碎,常人不可見的灰黑色霧氣從中溢出,融入亞曆克斯死亡的軀體內,綻裂的肌肉重新生長,斷開的神經扭動著連接,骨頭如同快鏡頭的珊瑚礁生成那樣堆積起來,皮膚褪去原有的暗灰,猶如瓷器那樣散發著幽暗的青白色光芒,當他睜開微閉的眼睛時,鮮紅的靈魂之火在空洞的黑色眼眶中跳躍.

安托勉強保留著原狀的面部肌肉居然還能在某個強烈的意志驅使下向上拉動嘴唇.

恢複了乾淨整潔的外表——至少是身體的亞曆克斯挑起一邊的眉,即便彌撒已經結束,安托這樣駁雜不純的負能量存在也會像白紙上的一點黑墨一樣引人矚目.

暗淡的藍色眼睛看著不死者做了一個標准姿勢;"縛魂術(注釋2)."

鑲嵌在亞曆克斯表盤上的一粒小小的藍寶石閃爍了一下,安托已經支離破碎的靈魂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被吸取了負能量而逐漸人類形態的身體卻被保留了下來——雖然不甚完整,但可以推到那部形狀可悲的敞篷車上去.

畢竟安托還是撒丁的王室成員.

不死者的靈魂之火在眼眶中跳躍了一下,他收回"金綠",重新放出了"費麗西亞".

被允許動用信仰之力的少女歡笑著沖向天空,柔和明亮的光如同雨水一樣傾瀉下來,掩蓋了所有亞曆克斯不想讓人或者非人知曉的訊息.

***

以下字數不算入

預告——接下來一章給羅斯找點麻煩.

注釋1:瓦解死靈 VSF 單動作 近距 立即 強韌 N 可 拉洛克的法術,瞬間瓦解一個HD不高于自己施法者等級的不死生物,將對方的負能量傳送到自己身上(5HP/HD),產生傷害或治療效果.器材:瓦解武器

注釋2:縛魂術 VSF 單動作 近距 永久 意志 N 可 能把剛死去不超過1輪/級的生物靈魂囚禁到寶石中,只有摧毀寶石才能讓該生物複活.器材:1000GP/HD
deathperson123 發表於 2013-8-17 18:38
第十八小節 攻防(3)
顱腦外科重症監護室.

費力坐在輪椅上,他拖掉了外套,左手背上連著靜脈輸液管,腿上放著文件,右手拿著筆,可以直接接入女王陛下直線的移動電話放在襯衫口袋里,而另一個對外聯系用的電話則放在褲兜里.透過大平板透明玻璃他可以看到監護室的另半個部分,撒丁的王儲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半個身體裹著雪白的繃帶,身上連接著三條以上的輸液管以快速補充他流失的大量血液,還有監視儀和心律增強器,顱內壓監測儀,腦電圖儀,經顱多普勒儀……以及其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儀器,它們或是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響,或是在黑色的底景上畫出各色各樣的線條,以表示它們所負責監控的這條生命還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上存活著.

王室的法律顧問,王儲的秘書官右側的光線突然暗了一暗,他可以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費力有點不耐煩地抬起頭,看看是不是又一個前來表達歉意的"相關"人員或是受了囑托而來的說客,他將自己的視線轉了過去,隨即如同被施加了石化術那樣地僵硬了——雖然只有一兩秒鍾,他順著自己觀望的方向漫不經心地瞧了瞧那些正在作業中的醫護人員,然後緩慢地轉回頭去,看看玻璃屏障那邊的撒丁王儲,整個過程中他的臉色一點也沒變,好象套著一張凝固著疲憊與悲哀的面具.

亞曆克斯坐在費力的身邊,一如既往地穿著白色的襯衫與黑色的褲子,黑色的小牛皮短靴一塵不染,頭發就像那些畫報上的模特兒所有的那樣柔滑而富有光澤,臉色略為有點蒼白,但總而言之看起來很不錯——就好象之前的四個小時是個無趣的噩夢.

"你覺得這次我們能做些什麼?"他的聲音出現在費力耳邊,清晰可辨,:"直接回答,請放心,沒有人會知道他們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費力沉默了幾秒鍾,發現除了他和身邊的亞曆克斯之外,沒有任何異狀,雖然亞曆克斯表示他可以隨意些,但出于謹慎,他還是保持著查看文件的姿勢,同時以一種喃喃自語的音量做出回答:"抱歉,殿下,如果您指的是國家的話,我想,(他急促地看了一眼玻璃屏障內的病床)也許會暫時召回大使,將我們與羅斯的關系從大使級降低至領事代辦級,也就是從正常的外交狀態變為半建交狀態."

"暫時?"

"在羅斯沒有因此事表現出.足夠的歉意之前,"費力在紙張上畫了幾條線:"事實上,殿下,這其中還隱含著對于羅斯的親王在沒有任何告知的情況下成為阿隆索伯爵夫婦的頭生子教父的抗議——因為我們不能直接表示反對,因為撒丁的現王室與貴族中除了阿隆索夫婦之外都是國教教徒,他們甚至不會去參加一個舊約公教的洗禮儀式,更別說在儀式上成為孩子的教父——當然,我們會在適當的時候還以顏色,但現在……暫時只能做到這一步,鑒于您在東加,奧丁是直接被卷入他國的恐怖事件,但經過緊急磋商與交涉之後,我們仍然與這兩國保持了良好的合作關系……即便您這次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以及,它們的性質與這次"意外"是完全不同的,但問題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來表明羅斯王室與阿隆索伯爵個人的謀殺行為有任何干系——沒有任何一個羅斯國籍或者可以證明與羅斯有著直接關系的人參與其中,不是嗎?就算有,我們也不能提出這類控告或以此為理由對羅斯展開明面上的報複."他搖了搖頭,:"除非撒丁准備成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發起者——莽撞的,倉促的,無益的.您不會在這方面得到議會,政府與民眾的支持,還有其他的國家,我們會陷入最為肮髒不堪的泥沼難以自拔."

不死者眨了眨眼睛:"我以為羅斯.並不是一個值得尊敬,愛戴或者同情的對象."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用在個人的交往上可能會會顯得過于功利與卑劣,並且容易因此而招致他人的輕蔑與敵視,這樣的人會讓人敬而遠之,甚至更糟——群而攻之.但是用在國與國之,就是必要而且正常的.沒人會去譴責一個將國家與民族的利益擺在個人感情之上的統治者,"費力苦笑了一下:"譬如說,奧丁,東加現在正與我們處在蜜月期,但如果您真的遇到了什麼不幸,他們頂多會獻上一篇情深意切的悼詞——但因此與羅斯下降外交等級乃至斷交……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甚至會試圖與羅斯重建良好的合作關系,因為羅斯將會有很大的機會合並整個撒丁——我不得不說,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就算女王陛下與下議院會堅持改制——但一個國家改變政體的過程絕對是緩慢而艱難的,而且上議院與他們代表的貴族絕對不會支持,沒有國王與王室,那里來的貴族,他們的特權,他們的勢力,他們的榮耀都會像太陽下的露水一樣消失無蹤的."



"那麼……如果采取與他們相同的手法呢?"異位面的不.死者謙虛地發問.

費力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有點敬畏地側轉身.看了身邊的王儲一眼——假裝在觀察醫護人員的行動:"若您能夠……那麼做的話,可以,絕對可以."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會盡全力配合的."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其中所包含的喜悅之情甚.至連不死者都有點不忍卒睹.

看來厭煩了這.個游戲伙伴的不止他一個人,亞曆克斯想.

黎明之前的黑暗是最為濃重的.

不死者站在一個廢棄已久的鍾樓頂端,雙手ha在褲子的口袋里,帶著兜帽的斗篷式短風衣有點厚重,不過密致不易打濕的面料一直就只有純毛呢絨,能將保暖,防風,防雨被融合在一起,除了它以外只有通常只有雨衣會使用的所謂高級防水塗料,一個王儲的衣櫃里當然不會出現那種不夠華麗的東西,而且出于巫妖某種不可言喻的天性與嗜好,他喜歡自然與手工——尤其是自己的.

讓他煩惱的是王儲在公開場合將一件衣服穿兩次會被人指責為有傷國家榮譽——好像一個國家會沒錢給自己的王儲買件衣服似的,就算內衣也是這樣.防護圖紋只有描繪在手表與飾品上,而不是按照以往的習慣描繪或刺繡在衣服上.

這件外套上的隱蔽與忽視圖紋還是前兩天趕制的,巫妖很欣慰于自己的刺繡技能還是那樣的快速,精湛,無可挑剔 .

披上這件斗篷的他幾乎融入了黑暗里,抑是原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他閉上眼睛,輕聲召喚——這里已經是西大陸聯邦的境內,感謝神聖公國在諸國打壓下將自己的疆域縮減的如此之小——在彌撒完畢之後,對于負能量的壓制消失了,同理,對它的掩蔽也消失了,亞曆克斯並不希望一只突然出現的純粹黑暗生物吸引來某個喜好夜游的聖殿騎士或者主教之流的特殊人物——他有更感興趣的事情要做.

複雜的道路在不死者的身前展開,高大的夢魘優雅地緩步而來,不是一只,是兩只,維爾德格與他的夢魘緊隨其後——這應該說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嗎?維爾德格的懶散與不該有的"智慧"顯然已經影響到他的坐騎,與其自己開辟一條道路,到不如半途借道更為節省時間與心力——也不必擔心會被那只眼睛中充滿了不滿與羞愧的夢魘一蹄子踢出去,作為夢魘的首領它無疑是中規中矩的典范,相對于以往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剽竊"行為,主人的命令與事務自然更為重要與急切.

"一切放在以後再說."亞曆克斯輕輕撫摸了一下夢魘的頭顱,無聲地傳達過去這樣一個訊息,他並不介意在此時記帳,這樣結算的時候還能記上利息,不過接受了某些人的建議顯然是極為正確的,身為生者的時候維爾德格會因為太過空閑而發胖,如今成為不死者的他無所事事的話不會堆積脂肪,卻會堆積惡劣與暴躁——是時候讓他出來活動活動了,巫妖悲哀地想,他在最初的時候確實沒想到要一個所謂的肉盾或者武器,但也沒想要一個被人們懷疑其存在必要性的死靈騎士.

雖然他已經做的很好,不死者最為重要的東西一直是由他守護著的——從薩利埃里到莉莉……但死靈騎士最為需要的東西,殺戮,死亡,黑暗,絕望——還有那充足與濃郁的負能量,卻是以上兩者無法給與他的.

說起來,真是有點抱歉,我的騎士.

巫妖翻身騎上高大的夢魘,拉上兜帽,向自己的死靈騎士伸出手,:"維爾德格,"兜帽的陰影下,與死靈騎士如出一轍,薄而深紅的雙唇微微上彎:"來玩吧."

***

估計錯誤,羅斯要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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