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夢起武俠世界 作者:悲秋寒蜩 (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7-30 19:15: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 289090
antichristos 發表於 2013-10-1 17:01
第六十章 天龍終焉

    正當孟尋真暗自腹誹那無良的系統時,慕容承已緩步向他走來,淡淡地道:「小子,念你助老夫脫困,便給你一個痛快,安心地去罷!」起手一掌,向孟尋真頭頂的「百會穴」拍落。

    孟尋真大驚,他可是清楚記得在原著中,武功強如慕容博便是在這一掌之下毫無抵抗之力的中招。此刻眼見得這一掌拍來,只覺那隻看來並不甚寬大的手掌竟如一張遮天巨網,若有若無的掌力將方圓十丈之內的空間全部籠罩在內,令人全然不知該如何遮擋閃避。

    「既然躲不開,便拿命賭上一次!」孟尋真心中發狠,索性不理那即將拍落在自己頭頂的手掌,口中發出一聲清叱,挺劍筆直刺向慕容承的心口,劍勢化繁為簡,與不變中蘊含萬千變化,正是他自創兩大殺招之一的「大漠孤煙直」。

    此招一出,對面的慕容承微微變色,抬起左手伸食指輕輕點出,指尖準確捕捉到「紫薇軟劍」看似筆直其實暗藏無窮變化的運行軌跡,輕輕點在長劍的劍脊之上。

    孟尋真感覺長劍似被一柄重逾千斤的橫向重擊一記,一下巨震之後,整條手臂完全失去了知覺。不過他這一劍也並非全無用處,劍指相觸之後,慕容承的身形也稍稍一震,拍向孟尋真頭頂的右掌微不可察地頓了一頓。便是這一瞬即逝的工夫,孟尋真才得以抬起左掌。攔住那離自己頭頂不及半尺的手掌。

    雙掌相交,孟尋真踉踉蹌蹌向後連退十多步。臉色一白,「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二弟(二哥)!」蕭峰和段譽同聲驚呼,一個出降龍掌功,一個施六脈劍氣,分從左右夾攻慕容承。

    慕容承不閃不避,那掌力和劍氣方及他體外兩尺之處,便被一堵無形而有質的氣牆攔住,而後一起反彈回來攻擊他們本人。

    蕭峰和段譽都大吃了一驚。蕭峰再出一掌。與回擊的掌力兩相抵消,隨即退到孟尋真身邊並肩而立;段譽則施展「凌波微步」避開了反彈回來的犀利劍氣,亦退到孟尋真身邊。

    見了這一手已經出神入化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絕技,眾人對慕容承的身份再無懷疑,同時對他所展現出來幾可稱超凡入聖的神奇武功驚嘆不已。

    孟尋真抬手拭去嘴邊的血漬,一招受傷。他卻不驚反喜,望著慕容承冷笑道:「那位大師是慕容承,但慕容承卻不是那位大師。若是大師要殺我,我絕躲不開這一掌,只能束手待斃。現在換做是慕容承出手,我倒想搏上一搏!」

    慕容承臉色陰沉。卻沒有出言辯駁。四十多年前,他因貪多務得修習了諸多上乘武學而出了岔子,瀕臨走火入魔的大危機,後想到武林中素來公推少林為天下武學之首,便用了詐死之計掩人耳目。而後變易形貌潛入少林偷學武功。在少林藏經閣內浩如煙海的武經佛典中埋首苦讀十年,他需要的解除災厄的法門竟非從武學中而是從佛法中尋得。隨著從佛法中的領悟愈來愈多。不僅他體內的舊患盡去,武功亦突飛猛進,漸漸臻達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然而慕容承所料不及的是他的舊患方去,新患又生,這一次卻是心性方面出了問題。佛家講究去執和解脫,這使他漸漸生出了出世之心,但興復大燕是慕容氏數百年傳承積澱的執念,幾乎已滲入每一個慕容氏子孫的骨髓。兩個念頭在他心頭你來我往,相持不下,終於演變為心魔,並在一次行功過程中爆發出來。從那次以後,他的心神便一分為二:一個是看破紅塵的高僧,一個是圖謀復國的梟雄。因為身處少林寺內,受外界環境影響,終於還是那高僧的念頭佔得上風,將另一個梟雄的念頭壓制拘禁在心靈的最深處,只有在夜深人靜之際,才能偶爾冒出來透一透氣。

    此次因慕容博之死,「高僧」慕容承再難保持超脫心境,而蓄勢以待的「梟雄」慕容承念頭趁機發難,終於奪取了對身體的掌控。但此時又出現一個新的問題,他這一身超凡脫俗的修為因佛法而來,也只有那「高僧」慕容承才可將全部發揮出來,換做這「梟雄」慕容承,便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孟尋真前世生活在一個資訊發達、信息爆炸的時代,「精神分裂」、「第二人格」之類的事情雖然罕見,卻也不是聞所未聞。結合前世的記憶中的相關信息,他已大致推測出前後的因由,並對這本以為絕無可能完成的任務有了三兩分成功的把握。他先對蕭遠山和蕭峰道:「伯父,大哥,咱們三人聯手,和此人鬥上一鬥如何?」

    蕭遠山和蕭峰都知道這慕容承武功太過恐怖,絕非一人可敵,便也點頭同意。

    段譽急道:「二哥,你怎麼沒算上小弟?」

    孟尋真搖頭笑道:「三弟,若論功力之深厚,咱們這些人中當以你為最。可是戰鬥絕非只以功力身前而定勝負,你天性仁善,以往與人交手時往往處處留手。今日這對手太過厲害,你但有絲毫鬆懈,便是性命之憂,所以還是不要摻進來了。我另有要事託付給你,你若能做好,那將比出手助戰的作用更大!」說著便湊到段譽耳邊低聲吩咐幾句。

    「二哥,這有用麼?」段譽有些莫名其妙。

    孟尋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只管依計而行,到時自見效用。」

    段譽帶著些疑惑退了下去,孟尋真、蕭峰、蕭遠山三人呈扇面形散開,從三個方向朝著慕容承逼了過去。

    「此事也算上姥姥一份!」出乎孟尋真意料之外的是天山童姥也站了出來,從後方逼近慕容承。看到孟尋真驚訝的神色。她嘿然冷笑道,「姥姥方才已出手攔他一次。算是還清了你的恩情,此次出手卻是為了自己。留著這樣一個是敵非友、武功又在姥姥之上的傢伙,總不是一件好事。趁著今日高手眾多,大家合作誅殺此人,以絕後患!」

    孟尋真對她這種「真小人」的做派已見怪不怪,知道她既然答應出手,那定是全力以赴,多了這麼個絕頂高手助陣。勝算自是再添了兩成。

    慕容承環顧包圍自己的四大高手,冷笑道:「以為人多便有用麼?今日老夫便送你們一起歸西,已告我孩兒在天之靈!」

    「還是那句話,」孟尋真沉聲道,「大師是慕容承,而慕容承卻不是大師。若面對的是大師,我們自然毫無勝算;但面對的是慕容承。我們還算有一搏之力。動手!」手腕一抖,「紫薇軟劍」幻出無窮璀璨劍光籠罩身體,人劍合一化作一條五尺粗細的紫色光龍,夭矯騰空撲向慕容承。其餘三人亦同時出手,童姥的「天山六陽掌」、蕭遠山的「大金剛神掌」、蕭峰的「降龍十八掌」各自攪起一道摧山坼岳的激流狂飆,分從三面捲向中間的慕容承。

    當此四大高手。慕容承應付起來絕不輕鬆。他身形忽地原地旋轉三匝,佈於身周的氣牆將四人的攻勢引導偏移,轉而攻向身邊的同伴,同時分別向四人攻出一掌。人力終有時窮,在以一敵四的情況下。饒是慕容承的「斗轉星移」已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卻也難以做到真正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因勢利導,借力打力,使其轉向攻擊他人,卻還是可以做到。

    總算孟尋真四人的功力都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見勢不妙各自變招回防。先各使手段接下慕容承攻來的一掌,後還招進擊。

    四人均將平生絕學盡數使出,圍繞著慕容承走馬燈般團團亂轉,發動了一波又一波驚濤駭浪般的攻擊。而慕容承身如中流砥柱巋然不動,一面以「斗轉星移」的絕技卸開四人攻勢,一面左一掌右一掌,前一掌後一掌的還擊。掌法看似簡單,其實卻是返璞歸真的無上妙招,每一掌擊出,孟尋真等人都要竭盡全力才可勉強接下。

    五人斗至酣處,慕容承的耳邊忽地傳來一陣清晰的誦經之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這經文正是素日「高僧」慕容承在安撫壓制「梟雄」慕容博時誦讀的《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他偷暇瞥眼望去,卻見退到場邊觀戰的段譽口唇一啟一闔,正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將《心經》經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送入自己耳中。而經文入耳之時,他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生出罷戰止戈,釋仇化怨的祥和念頭。

    「可惡!」慕容承明知這定然便是孟尋真方才交代給段譽的計策,一時之間卻想不到應對之策。感覺到深埋到心靈深處的另一個意識漸漸有復甦的跡象,他不得不分出大半心神進行壓制。如此一來,慕容承等若要同時應付身內和身外兩場大戰,漸漸地便有些顧此失彼。

    孟尋真見慕容承露出窘態,眼中精芒一閃,忽地揚手將「紫薇軟劍」拋上空中,欺身直進雙掌平推擊向慕容承的前胸。

    慕容承喝道:「找死!」雙掌齊出,掌力如天河決堤,浩蕩澎湃。

    四掌相交,功力不及對方的孟尋真如斷線風箏般向後飄飛,雙足落地時身軀一晃,張嘴又噴出一口鮮血。

    慕容承剛要乘勝追擊,借這個難得的契機大破四名對手的聯手之勢,卻感覺腕上一緊,低頭看時,卻見雙手的手腕不知何時被一條纖細透明、肉眼幾乎難見軟索。這軟索極長,一端縛住他的雙手,另一端卻抓在數丈外的孟尋真手中。

    孟尋真一手牢牢抓住軟索,一手向上一舉,接住從空中落下的「紫薇軟劍」,喝道:「機不可失,速速出手!」這條軟索名為「柔絲索」,本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護身之寶。擂鼓山一役,丁春秋惡貫滿盈,孟尋真在他的屍體上搜出此物,作為戰利品收藏起來。後來他從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大群高手中救走天山童姥,憑的便是此細韌長索之功。方才他拼著與慕容承對掌受傷,在短短的一瞬間施展「天山折梅手」中的精妙手法,將早已挽好繩扣藏於袖中的「柔絲索」套在對方的手腕上。

    天山童姥、蕭遠山和蕭峰見狀大喜,各自全力出掌從三面圍攻慕容承。

    慕容承驚怒交集,一面運勁於腕要崩斷這根怪異軟索,一面布下氣牆抵禦三人掌勁。但這「柔絲索」乃是以極罕見的雪蠶絲絞制而成,堅韌無比,神兵利器亦難損傷。慕容承功力雖高,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將軟索掙斷,而此刻那三人的攻勢已到身前。便在此刻,他的心臟忽地一下劇痛,似乎被一枚極細的利針重重地刺了一記,劇痛之後,又是一徹骨寒意,直似全身血液都要凝結成冰。這一痛一寒雖未能傷到他,卻使他提聚的功力不由自主的稍稍一鬆,體外布下的氣牆瞬間土崩瓦解,天山童姥、蕭遠山和蕭峰的六隻蘊含開碑裂石之力的手掌便結結實實地烙在他的胸腹和後背之上。

    在慕容承口中狂噴出鮮血的同時,孟尋真挺劍和身直刺,再次用出殺招「大漠孤煙直」,從他的身邊一掠而過。等孟尋真在慕容承身後三丈外站定時,「紫薇軟劍」已不在手中,而深深貫入慕容承的心口自後背穿出。

    被一劍穿心的慕容承呆立半晌,緩緩的就地盤膝坐下。在他坐下來的過程中,身體迅速乾癟下去,轉眼間又便會那個風燭殘年的枯瘦老僧。此刻他的面色亦恢復平和淡泊,低頭看看胸前插著的長劍,先是搖頭輕嘆,隨即卻顯出解脫的微笑,低聲唸誦道:「王霸雄圖,血海深恨,歸於塵土,消於無形……」一語方畢,雙目輕輕闔上,就此寂坐不動。

    在老僧閉目的同時,那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又在孟尋真腦中響起:「恭喜選手完成第二階段隱藏任務——擊殺慕容氏隱藏高手慕容承。系統將頒發額外獎勵:第一,選手每次的修養期由十天延長至三十天;第二,選手可從目前擁有的兩件道具中任選其一進行升級,具體信息可在決定升級前向系統詢問。選手已完成任務,可開始享受為期三十天的休養期,請選擇所經歷的世界進行休養。目前待選世界為《射鵰英雄傳》世界和《天龍八部》世界。」
antichristos 發表於 2013-10-3 11:38
第三卷 夢戰大唐

  一劍可寒群雄膽,一身能當百萬軍!

第一章 月下美人


    在群山環抱的一片茵茵綠原上,十多個大大小小的湖泊四散分佈。幽夜無風,水面平滑如鏡,將斜掛夜空的一彎明月清晰地倒映其中,放眼望去,幾難辨明月在空抑或在水。

    一座完全由光芒組成的門戶憑空出現,孟尋真一步從門內跨出。他立足在這片綠原之上,舉目四望,只見眼前之景美不勝收,卻不知身在何處。他取出馭獸牌,輕輕一晃將銀魂和玉魄這兩隻白雕放了出來,伸手為雙雕輕輕梳理一下頸後的羽毛,微笑道:「四處轉一轉,看有沒有人。」

    雙雕齊齊地發出一聲清鳴,展翅升空,以孟尋真所在之地為中心,在高空盤旋飛行,並不斷向外側擴大搜尋的範圍,不多時已消失在茫茫夜空。

    派出雙雕之後,孟尋真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刺繡精美的心形荷包,用指尖輕輕摩挲著荷包上那栩栩如生的鴛鴦圖案,心中湧上絲絲柔情。

    完成《天龍八部》世界的任務之後,他返了回《射鵰英雄傳》世界享受自己好不容易掙到手的、延長至三十天的休養期。離開將近兩年,這個世界的發展已經嚴重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兩年前孟尋真草原屠龍,蒙古頓成群龍無首之象,遠在西域的術赤與察合台得知父親及兩個弟弟都已身死,第一反應便是提兵返回蒙古草原爭奪汗位。

    兩人素有舊怨,均知若被另一人奪得汗位,自己則絕無生機。因此彼此間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沒有進行任何商談。一開始便兵戎相見。草原上的各部落懷著各種心思陸續捲入其中,蒙古大草原上掀起衝天戰火。

    在蒙古內亂之際,宋金兩國都趁勢而起,但表現最為搶眼、收穫也是最大的則非郭靖和他的「義勇軍」。在這兩年間,「義勇軍」所到之處勢不可擋,除將山東完全納入掌控之中外,更接連攻佔河南與河北的之地,儼然已與宋金兩國鼎足而三。不過在名義上。郭靖還是尊奉大宋,而大宋對這股足以改變各方平衡的強大勢力也極盡籠絡之能事,甚至不惜送了一個王爵的名號給郭靖。

    不過這些事情孟尋真已不再關心,無論是為了民族大義還是為了兄弟之情,他所做的事情已經足夠。此次返回《射鵰英雄傳》世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陪伴無怨無悔地愛上自己和跟了自己的穆念慈。因此他只悄悄地帶走了穆念慈。而沒有驚動任何人。

    夫妻二人的此次的重逢極是平淡,見到神秘失蹤兩年後又神秘出現在面前的孟尋真,穆念慈只是輕輕一笑,說了一句:「大哥,你回來了?」平靜得直似孟尋真不過是剛剛出去散步,小小地轉個圈子又回到家中。

    而孟尋真的千言萬語亦化為一個微笑和一句再平凡不過的回答:「念慈。我回來了。」

    以後這三十天,兩人是在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中度過的。孟尋真將一戶農家的全副家當買了下來,兩夫妻每天便如一對尋常的農家夫婦一般,日起而作,日落而息。一天又一天地過著平凡卻用充溢著濃濃溫馨的簡單生活。

    然而良辰美景,素難久長。三十天的團聚似乎在一晃之間已到盡頭。臨邊之時,穆念慈將這些天一針一線精心刺繡出來、裡面裝了自己一縷秀髮的荷包交到孟尋真手中,沒有挽留,亦沒有哭泣,仍是微笑著輕輕說了一句話:「大哥,我等你回來。」

    空中的兩聲雕鳴打斷了孟尋真的思緒,他將荷包小心地放回懷中貼肉藏好。仰頭看時,見雙雕在頭頂盤旋,同時感應到與自己心意相通的雙雕傳來的訊息,告知他在西邊十多里外發現人跡。

    孟尋真心中一喜,只要找到人,便可以問明如今所在的是什麼地方,進而定下日後的行至。他口中發出一聲呼哨,雙雕折嚮往西方飛去,孟尋真展開輕功在地上緊隨其後。

    奔出十多里,前面現出一片稠密的樹林。雙雕在樹林上空盤旋,孟尋真知道它們看到的人便在林中,當即凌空飛起,踏著樹梢向樹林的中心部位飛掠過去。

    這片樹林的內部竟是別有洞天,中心處是一片十餘畝的空地,而空地的中心處又有一片闊有畝許的小小湖泊。孟尋真從樹梢上飄落下來,身軀輕得似一片枯葉。他站在湖邊遊目四顧,卻並未見到一個人影,心中不由有些疑惑。正想著是否雙雕傳達的訊息有誤,湖水的中心處忽地翻起一個水花,一具美得不可思議的軀體從水下鑽了出來。

    這具軀體的下半身仍在水中,背向孟尋真站立,一頭濕漉漉的烏黑長發瀑布般直垂至腰間,遮蓋住後背的大半肌膚,裸露的雙肩和手臂在月光下閃耀著健康的古銅色光澤,從手臂和身體的縫隙間,隱約可以看到胸前的兩抹誘人遐思的美麗弧度。

    以孟尋真如今的修為和定力,也不由得呆了一呆才清醒過來。他見這女子似乎若有所覺,頸部微動似欲轉過頭來,要走肯定是來不及了,只得急忙背轉身去。

    「呀!」那女子卻沒有如孟尋真想像地發出一聲聲聞數里的刺耳尖叫,只是輕輕的驚呼一聲,同時聽到水聲一向,應該是她縮回了水中。隨即便聽到一個蘊含怒意的悅耳聲音低聲喝問:「你是什麼人?」

    孟尋真背對著水中女子苦笑道:「姑娘,你還是收拾好了再來問我罷!」

    那女子沉默下去,稍後傳出一陣輕輕的划水聲,隨即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過了片刻,才聽她道:「你可以轉回身了。」

    孟尋真依言轉身,眼前頓時一亮,站在湖水對岸的女子不負她曼妙無比的背影,生了一副足以顛倒眾生的美麗容顏。她一頭仍然潮濕的烏黑秀髮未曾束扎,隨意的披瀉而下,一身淡青色的素雅武士服完美地襯托出她美絕人寰的面容與削肩直背、窄腰長腿的健美體形,使她整個人都散發著灼熱的青春和令人豔羨的健康氣息。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是什麼人?」對面的絕美女子面如寒霜,冷冷地發問。

    孟尋真很是尷尬地道:「在下是一個迷路之人,只想找一個人問問此地是什麼所在。不想冒犯了姑娘,望請見諒。」

    那女子對孟尋真的解釋不置可否,又沉聲問道:「你方才都看到了什麼?」

    孟尋真雙手一攤,苦笑道:「在下若說什麼都沒有看到,姑娘是否會相信?」

    那女子面色更冷,腰間佩戴的一口長劍鏗然出匣,口中忽地發出一聲清叱,嬌軀拔空而起,越過湖水向孟尋真凌空撲來。手中長劍在空中爆出一團煙花般燦爛的劍光,向孟尋真頭頂灑落。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4-10-22 20:57 編輯

antichristos 發表於 2013-10-3 11:44
第二章 飛馬牧場

    這女子凌空下擊的一劍不僅以劍光擾人心神,令人捕捉不到她攻勢的落點,更由劍尖處射出七八道劍氣,封住孟尋真所有的趨退閃避之路。

    當然,雖然這女子的劍術精妙異常,但孟尋真若要將其擊敗,卻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他自知理虧,不好意思施以重手,只能多費些手腳。他雙手提至胸前,十根手指靈巧無比地在方圓尺許範圍內演出無窮變化,絲絲縷縷的指風交織成一張綿密柔韌的無形大網。

    那女子的劍氣與劍上所蘊勁力撞上孟尋真布下的氣網,立時被吸納化解,消於無形。隨後那氣網上又生出一股柔和的反彈之力,將她輕輕推開落在湖邊。

    孟尋真後退幾步,拱手道:「姑娘,在下確是無心冒犯,還請見諒。」

    那女子似為孟尋真展現出來的武功修為震懾,橫劍身前小心戒備,冷笑道:「無心?我看你是心中有鬼才對!我飛馬牧場地處群山環抱之中,只有東西兩條狹窄的穀道可以進入,而這兩處均設有險隘,外人未得準許,根本不可能通行,你又是如何來到此處?」

    「這裡是飛馬牧場?」孟尋真一呆,立即猜到眼前這姿容絕世的女子的身份,重新打量她幾眼,試探地問道,「姑娘莫非便是商秀珣商場主?」

    那女子見孟尋真的神色不似作偽,又想到憑對方的武功,若有惡意該早已發難,心中敵意稍稍緩解。點頭道:「正是本場主。你究竟是什麼人?交代清楚來歷以及如何進入我牧場重地,若言之成理。我便姑且信你。」

    說了這幾句話的工夫,孟尋真已想好說辭,苦笑道:「在下孟尋真,不過是一個浪跡江湖的一介散人。至於在下如何會出現在此地……」說到此處,他伸手向空中一招,仍在高空盤旋的雙雕一個轉折俯身直衝而下,接近地面時,兩雙巨翼連續鼓蕩幾次。鼓起的勁風將方圓十餘丈內的綠草都壓得低伏下去。

    「呀!」看到這對落在地上時高度幾與孟尋真相等的巨雕,商秀珣不由掩口發出一聲驚呼。

    雙彫落在孟尋真身邊時,習慣性地伸頸湊過頭來要和他親熱,但想到今晚這件尷尬事都是這兩個傢伙搞出來的,先屈起右手的中指,不輕不重地在它們頭上各鑿了一個爆栗。雙雕微微吃痛,輕輕晃一晃頭。很是有些委屈地望著主人,不知道自己明明按照他的要求為他尋到了人,他為何反要責怪自己。

    其實孟尋真也知道此事實在怪不得它們。雙雕雖然通靈,但智慧最多也不過是與五六歲的幼兒相當。自己要它們幫自己找人,它們便賣力地去找,至於所找到的人是怎樣的情形。應不應該待主人來相見,委實超出了它們的判斷能力。搖

    搖頭嘆息一聲,他指著雙雕道:「在下馴養了這對雕兒,平日都是乘雕飛行,四處遨遊。興之所至,任意往來。今夜一時興起。任憑它們載著我飛了一陣後,隨意選了一個地方落下,不想竟是飛馬牧場的地頭。冒昧之處,尚請場主包涵一二。」

    「原來如此。」商秀珣臉色放緩,將手中長劍收回鞘內,聽了孟尋真這番不甚合情理的解釋,她反倒信了——若對方有為而來,必定會事先想好合情合理、天衣無縫的說辭。

    身為一方勢力之主,商秀珣自然非同世俗女子,方才那件尷尬事雖令他有些不自在,卻也不至於因此便對孟尋真驟下殺手。之所以如此,實是因為近來飛馬牧場周圍不大安穩,有消息說臭名昭著的四大寇有來犯之意。而在偏偏在這個時候神秘地現身與飛馬牧場的心腹重地,由不得商秀珣不將他和四大寇聯繫在一起。

    此刻疑心消除,商秀珣對孟尋真的敵意也隨之消散,且生出旁的心思。通過方才交手的一招,她已看出孟尋真武功之高實為自己生平僅見,又見他竟能馴服異種巨雕,便將其當做一位遊戲風塵的高人異士。在這亂世之中,飛馬牧場坐擁令各方勢力眼熱無比的戰馬資源,難免招來許多人的覬覦,保全這片祖輩傳下的基業,商秀珣一直致力於增強飛馬牧場的實力。眼前既是高人當面,不管能否招攬到手,總要盡力一試。

    於是商秀珣渾似忘記了方才的尷尬事,走上來與孟尋真見禮,並邀請他到家中做客。孟尋真也想看看那對號稱「雙龍」的主角是否到了,便順水推舟答應下來。他將雙雕放回空中,便和商秀珣一起走出樹林。

    兩人並肩而行走,商秀珣邊走邊不停地出言試探孟尋真深淺。孟尋真兩世為人,雖然胸中所學除武道一門外都談不上精通,但說到一個「博」字卻是罕有人能與之相比。無論商秀珣談到什麼話題,他都可以侃侃相談,言辭之中頗多真知灼見,令商秀珣大受啟發,不自覺地對他越發看重,招攬之心亦隨之愈發熾熱。

    在這片群山環抱的肥沃綠原的西北角上,有一座極其宏偉的城堡建在了地勢較高處,這便是飛馬牧場根基所在的飛馬山城。這座孟尋真猜測出自當世第一巧匠手筆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只有一條左倚峭壁右臨深淵的山道通向城門。在這條山道的險要和關鍵處,都建有堅固高聳的哨樓碉堡,城門前則開鑿出寬三丈深五丈的坑道,下面滿佈尖刺,須靠吊橋通行,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到了城堡下,商秀珣才忽地想到一個難題。此次她是孤身出來,去那處被她劃為禁地的小湖中享受月夜戲水的樂趣,回來時身邊卻多了一個青年男子。這情形落在旁人的眼中,卻是不知要生發出怎樣的聯想。

    稍一猶豫後,想到若能順利招攬孟尋真,為飛馬牧場平添強助,自己一點小小的尷尬自是不值一提。何況自己素來以不讓男兒的磊落胸懷自詡,既然心中無鬼,又何必在意旁人的想法。想通此節後,商秀珣的心境便歸於坦然,大大方方地叫開城門,在守城的牧場戰士們怪異的目光下,引著孟尋真到了牧場首腦們居住的內堡。

    「場主回來了。」一位身段勻稱、嫻靜端莊、姿容秀美的少女領著四名容色稍遜卻亦頗清秀可人的女孩迎了上來。五個女子恭謹地向商秀珣行李後,十隻烏溜溜地大眼睛都悄悄瞥向孟尋真,眼中都充滿了驚訝的神色,顯然是奇怪素來眼高於頂、對男子從來都不假辭色的場主為何會親自領一個青年男子回來,而這男子的相貌神采又著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

    商秀珣擺手令五女站到一旁,回頭對孟尋真笑道:「孟公子,今夜便請在寒舍暫歇,明日秀珣再設宴為公子接風。」說罷便喚過五女中為首的她最貼心的侍婢馥兒,吩咐她親自將孟尋真送到客房安歇。
antichristos 發表於 2013-10-8 12:55
第三章 酒宴微瀾

    孟尋真在飛馬牧場的客房中度過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夜晚。第二天一早,他剛剛洗漱完畢,商秀珣親自過來邀他共進早餐。這位美人兒場主深諳「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道理,早餐雖只有一份小米粥、幾張蔥油餅和四個佐飯的素雅小菜,卻都是經過廚師的精心調弄,美味可口。

    用罷早餐,商秀珣又邀孟尋真參觀飛馬山城,並親自充當導遊。兩人從內堡出來,沿著一條延伸向下直達外城城門的寬敞坡道向下走去。孟尋真邊走邊遊目四顧,見這條貫通整個城堡的主幹道兩側分佈著鱗次櫛比的房舍,通過一條條支道與主幹道相連,顯得井然有序。這些屋舍皆是以石塊築牆,於粗獷質樸中透著一股恢弘大氣。而孟尋真更看出這些堅固有若小型堡壘的屋舍的佈局和建構另有深意:若有強敵侵入外城,循著這條主幹道進攻內堡時,從這些屋舍的門窗內射出的箭矢將交織成一張無比可怕的死亡之網,則行走在中間這條主幹道上,四周毫無遮蔽隱身之處的敵人必定毫無倖存之理。

    登上外城的高峻城樓放眼遠眺,只見四周連綿的群山如眉峰攢聚,散佈的十餘個大小湖泊似眼波蕩漾,綠原上碧草如茵,其間點綴著一群群各類各色的牛、羊、馬等牲畜,充滿了安寧祥和的氛圍與盎然的生機,令人心曠神怡。

    孟尋真與商秀珣沿著城牆漫步,沿途所見牧場戰士紛紛向商秀珣拱手問好,並向孟尋真投來好奇的目光。商秀珣一邊走一邊為孟尋真介紹飛馬牧場的各處景緻及先祖商雄創建牧場的歷史,言語中頗為自豪。

    輕鬆而愉快的時光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流逝,轉眼間已到了正午。經過這半日的相處,兩人彼此間熟稔許多,在商秀珣的提議下,他們已不再客套地稱呼什麼「公子」、「場主」,而是直呼對方姓名。

    商秀珣為牧場之主,又擁有絕世姿容,平日裡人們在她面前不是恭謹便是討好,這雖使她得到了尊榮,卻也將她擺在了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之地。而孟尋真卻似完全不在乎她的身份和容貌,自始至終都只將她當做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對待,這是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一種感覺。

    看看時間不早,商秀珣請孟尋真回府赴宴。到了待客的正廳時,已有四人在此等候,見到商秀珣到來,他們一起走上前來見禮。

    商秀珣一一給孟尋真做了引見。這四人分別是大管家商震、大執事梁治、三執事陶叔盛和四執事吳兆汝。出來遠赴帶人遠赴塞外選購優良種馬的二執事柳宗道,飛馬牧場最核心的幾個首腦全部到齊,可見商秀珣對孟尋真的重視。

    孟尋真分別與四人見禮。這四人中,身為飛馬牧場的元老商震對孟尋真頗為熱情;而梁治老練,陶叔盛陰沉,兩人對孟尋真的態度算是中規中矩,看不出內心的喜惡;至於那年紀最輕、相貌又頗為英俊的吳兆汝卻對孟尋真流露出一些敵意。孟尋真初時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他,等後來看到他不時偷望向商秀珣的灼熱目光,才恍然大悟,暗嘆自己當真是遭了無妄之災。

    對於商秀珣,孟尋真自是頗有好感,但這好感絕不關涉男女之情。只是基於對這個言行舉止大方而不做作的颯爽女子的欣賞,將她當做一個談得來的朋友。而且他可以肯定商秀珣對自己的感覺也是一樣,在上午的閒談中,孟尋真有意無意地說到自己已有家室,當時商秀珣的神色毫無異樣,還帶著點好奇的心情問了幾句穆念慈的情況。因此,吳兆汝這飛醋吃得實在是好沒來由。

    眾人在廳中分賓主落座後,早已準備好的酒菜流水般擺了上來。共飲了幾杯後,商震首先向孟尋真敬了一杯酒,笑眯眯地道:「咱們場主平時極少出言贊人,卻獨對孟公子讚不絕口,說公子不僅武功超凡脫俗,更博聞強識,見識過人。孟公子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成就,想必是師出名門,卻不知令師是哪位高人?」

    孟尋真見這老兒的眼睛時不時地在自己和商秀珣之間轉來轉去,便知他也誤會了自己和商秀珣的關係,但這種事解釋也無用,只會越描越黑,暗自苦笑一下,答道:「家師是一位修道之人,俗家姓王,諱喆,道號重陽子,長年居於終南山中。在下自幼即為家師收養教導,不久前才下山行道。」當世自然無人識得王重陽名號,因此孟尋真便老老實實地報了師門來歷。

    眾人見他答得坦然,均不疑有他,雖然都不曾聽過王重陽的名號,也只將其當做一位閒雲野鶴般的世外高人,萬萬想不到這位「世外」高人當真是一位「此世之外」的高人。

    飛馬牧場諸人陪著孟尋真在酒宴上閒談,不知不覺便說起來當今天下最熱門的兩大話題——「楊公寶庫」和「和氏璧」。

    商秀珣一雙美目中波光流轉,望著孟尋真笑盈盈地問道:「如今關於這兩件傳說中得一可擁天下的寶物的消息已經傳得滿天飛,卻不知尋真對此有何看法?」

    孟尋真淡淡一笑,答道:「以我之見,這其中定有人推波助瀾。先說那楊公寶庫,這消息的源頭似乎是高麗羅剎女傅君婥。高麗與我中土仇深似海,諸位以為她將這消息散播開來的目的何在?」

    商秀珣悚然動容:「難道她是存心借這座傳說中藏有無數財寶和武器的寶庫,挑動各方豪傑的野心和貪慾,引得大家自相殘殺,自損我中土的實力?」

    孟尋真聳肩道:「此用心雖然險惡,但兩國相爭,本就該無所不用其極,那也沒什麼不對。」

    商秀珣又道:「那和氏璧又如何?我聽說慈航靜齋的傳人以攜著寶璧到了洛陽,要將它交給濟世救民的真命天子,如今各方豪強正紛紛趕赴洛陽,試一試自己有沒有機會。」

    孟尋真哂道:「什麼和氏璧的不過是噱頭而已。說穿啦都是慈航靜齋在給她們要扶植的勢力造勢。這等關乎天下的大事,我才不信她們會臨時做出決定。若我猜的不錯,那和氏璧的主人應該早已定下,其他人不過是給這人做個陪襯罷了!」(未完待續。)
antichristos 發表於 2013-10-12 17:20
第四章 聘為客卿

    聽了孟尋真這番話,商秀珣等人面上俱都現出震驚之色。大執事梁治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應該不至於如此罷?慈航靜齋身為武林正道領袖,聽說靜齋當代傳人師妃暄是一個仙子般的人物,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謊言欺騙天下英雄?」

    孟尋真聳一聳肩,油然道:「也沒什麼韙不韙的,政治本來就不是什麼乾乾淨淨的玩意兒。」

    商秀珣皺眉問道:「尋真你似乎對慈航靜齋頗有成見?」

    孟尋真笑道:「成見倒也談不上。說來慈航靜齋每逢亂世便派出最優秀的弟子,協助她們選定的『真命天子』統一天下,確實也也起到了匡世救民的效果。只是其行事之時往往以大義名分自居,動輒要人無條件配合服從,否則便是罔顧大義。如此霸道作風,在下卻是有些看不順眼。」

    「孟公子慎言!」吳兆汝冷笑道,「靜齋數百年清譽,天下共仰,你如此肆意詆毀,若被人聽到,只恐多有不便。」

    孟尋真輕輕瞥了他一眼,微笑問道:「莫說慈航靜齋的高人們應該不會在意在下的隨口妄言,便是她們有心計較,在場誰又會將在下今日所言傳出去呢?」

    吳兆汝語塞,他若再就此事加以責難,豈不是擺明說自己要做在人背後搬弄是非的小人?

    「孟公子說的是,酒宴上的閒話,又有誰會那麼無聊去到處亂說?」商震人老成精,見吳兆汝漲紅了臉無言以對,便出言打個哈哈,隨即岔開話題道,「今日場主設宴,除了為公子接風之外,還有一事欲與公子相商。」

    「哦?」孟尋真眉梢輕佻,因為先前商秀珣言語間已稍稍透出些招攬之意,因此對於商震要說的事情,他心中已有些猜測,卻仍故作不知,問道,「不知大管家說的是什麼事?」

    商震先看向商秀珣,等她點頭後,拿起酒杯走到孟尋真桌案前,正色道:「場主與老朽商量過,希望聘請公子為我飛馬牧場的客卿。」

    「客卿?」

    見孟尋真似有疑惑,商震又解釋道:「客卿是我飛馬牧場專為所聘請的高人所設的職位,身份待遇等同於牧場的元老級高手,連場主都要以禮相待。客卿在平時行動自主,無須聽從牧場調度,只在牧場面臨重大危機時出手相助,而且到時是否出手完全由客卿自己視情況而定,我飛馬牧場絕不勉強。」

    孟尋真略一沉吟,帶著點玩味的笑容拿起酒杯,先和商震輕輕一碰,又向主位上的商秀珣舉了一舉,道:「如此說來,這客卿竟是一個白吃不干的美差,倒是最適合在下這懶人。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他已將商秀珣視為朋友,自然不會排斥在牧場有難時出手相助,而有了這個客卿的身份,行事也多了不少方便。

    見孟尋真答應下來,商秀珣和商震都面露喜色,梁治和陶叔盛臉上微微變色,卻都沒有說話。

    「且慢!」商震提出要聘請孟尋真為飛馬牧場客卿時,吳兆汝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等見到孟尋真漫不經心地應下,他再也按捺不住,呵斥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對商秀珣道,「場主,我飛馬牧場的客卿尊崇無比。自牧場創立至今,聘請的客卿尚未超過十人。這些人不是武功卓絕的絕代高手,也是在某一領域卓然成家的奇人異事。這姓孟的何德何能,也當得起場主如此看重?」

    「住嘴!」商秀珣俏臉生寒,喝道,「本場主做出此決定,自然是因為孟公子有足夠的能力,哪有你吳兆汝置喙的餘地!」飛馬牧場由商秀珣先祖商雄一手創建,一百六十餘年來,七任場主均有商氏後人繼承,其餘梁、柳、陶、吳、駱許等諸姓,皆是商雄下屬部將的後人,歷代均奉商氏為主,因此商氏一脈的牧場的地位素來尊崇,吳兆汝當面質疑,已經是在挑戰商氏在牧場的權威。

    吳兆汝見商秀珣面如寒霜,連商震也面色不善地望著自己,知道自己一時失措觸犯了牧場大忌,心中一陣忐忑,但話已出口如覆水難收,只得硬著頭皮道:「屬下不敢質疑場主決策,只是擔心孟公子如此年輕便當此重任,怕是難以令人信服。」

    商秀珣冷笑道:「依吳執事高見,如何才能令人信服?」

    此時吳兆汝已橫下心來,說道:「屬下欲試一試孟公子的功夫深淺,若他果有真才實學,旁人自然沒有話說。」

    商秀珣轉臉看向孟尋真,問道:「尋真你意下如何?」

    看到她在說話時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分明是教自己好好教訓這吳兆汝一番,孟尋真聳肩道:「試試無妨。」說著便起身從席間出來,右手裡卻仍端著尚未來得及飲下的滿滿一杯酒。

    吳兆汝終非蠢人,想到孟尋真能得商秀珣看重,絕對不是易於之輩,因此不敢有絲毫託大,右手在腰間一抹,拔出一柄青光閃爍、長約四尺、其薄如紙的軟劍,本來宴會之上不該攜帶兵器,但他這柄軟劍貼身攜帶好不惹眼,因此便未除下。一劍在手,吳兆汝身上的氣勢陡的一變,原來的一點浮躁完全消失,整個人在深沉中透出絲絲迫人的鋒芒,長劍遙指孟尋真,沉聲道:「孟公子,請亮兵刃罷!」

    見對方居然也是玩軟劍的,孟尋真生出些興趣,右手持杯,左手提至胸前輕輕一擺,微笑道:「在下便用這隻手來接吳執事的高招。」

    此言一出,眾人都覺孟尋真過於託大。吳兆汝人品如何且不去說,一身武功卻是僅比商秀珣稍遜一籌,在四大執事中穩居頭把交椅,這也是他年紀輕輕便能據此高位的主要原因。只有商秀珣知道,憑孟尋真昨晚一招擊敗自己的身手,用一隻手收拾吳兆汝已是綽綽有餘。

    吳兆汝先怒後喜忖道:「這是你自己討死,須怪不得我!」不等旁人開口,便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既是如此,恕吳某得罪!」隨後便抖腕將軟劍舞得如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詭異軌跡向孟尋真的咽喉刺來。

    面對這靈動陰毒的劍招,孟尋真只伸出左手的一根食指,輕飄飄慢悠悠地點出,指尖準確地點中劍尖。

    吳兆汝只覺一股有若溫泉的柔和醇厚勁力沿著長劍傳入自己體內,剎那間將全身重刷一遍,自己的身體登時暖洋洋地用不出半點力氣,手中長劍「噹」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同時雙腿一軟,跪坐在孟尋真面前。好在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他便又恢復了力氣從地上彈起,但是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一言不發地轉身便向門外奔去,連地上的軟劍都不要了。

    「四執事!」陶叔盛喚了一聲,隨即起身對商秀珣道,「場主,四執事他年輕氣盛,方才只是一時糊塗,望場主不要與他計較。我這便去勸一勸他,將話說開了便好。」

    商秀珣聽他說得頗為得體,臉色稍霽,點頭道:「如此也好。」

    陶叔盛又向孟尋真拱一拱手,便也奔出門去。

    商震走到孟尋真身邊,笑道:「孟公子的武功,實令人歎為觀止。說實話,老夫雖然沒有說出來,對場主的決定確實存著一兩分疑慮。看了公子方才的表現,才知場主慧眼如炬,遠非我等能及。」他這番話同時捧了商秀珣和孟尋真,不愧是人老成精之輩。

    孟尋真再次和他碰一下酒杯,將右手杯中未灑出半點的酒液飲盡,隨即轉頭望向陶叔盛追在吳兆汝身後出門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頗有玩味的笑意。(未完待續。)
antichristos 發表於 2013-10-12 17:22
第五章 絕代巧匠

    孟尋真站在一座臨崖而建、形勢險要的二層小樓前,抬頭望望正門上方書寫的「安樂窩」三個飄逸出塵、蒼勁有力字體的牌匾,心中湧起安寧祥和之感。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內傳來,先唸誦一句曹孟德的《短歌行》,笑道,「佳客到訪,老朽蓬蓽生輝,尚請小友登樓一敘。」

    孟尋真聞言亦笑道:「晚輩無意間閒步至此,誤擾前輩清淨,尚祈見諒。」說罷舉步進入四面都是花彫木欄門窗的一樓廳堂,沿著屋角處的一道楠木樓梯拾階而上,登上二樓。

    二樓的一間廳堂被屏風分作前後兩間,內裡一間應當是主人的寢臥之所,而外面這間擺放著樣式樸拙的圓桌方凳,用作招待客人的客廳。此刻,一個峨冠博帶頗有古風的老者正坐在桌邊,一手拿壺一手持杯,悠然地自斟自飲。

    「小友請坐。」老者也不起身,只用手指了指桌邊的另一張方凳。

    孟尋真也不說話,先拱手為禮,隨即走到桌邊坐下。

    老者在桌上一個空杯中斟了一杯酒,說道:「小友請來品嚐一下老夫自釀的『六果釀』。」

    孟尋真舉杯一飲而盡,酒液入喉,只覺酒味醇厚,果香濃郁,清新爽口,餘味柔和綿長,脫口讚道:「好酒!」

    老者面上微露得色,說道:「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橘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

    說到這裡,他先飲了自己杯中美酒,又給孟尋真和自己各斟滿一杯,舉杯長吟,聲音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沉暮氣與濃重悲涼:「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嘿嘿,自從此酒釀成,老夫這苟延殘喘的日子才好過了許多。」

    孟尋真再飲一杯,笑道:「在下卻以為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遇事消極逃避並非良策,只有勇敢面對,才可能有解決之道。」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這兩句詩極妙!難怪素來孤高自賞的秀珣會對你另眼相看。」老者將孟尋真隨口引自一代詩仙李太白的兩句膾炙人口的詩句回味幾遍,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脫口稱讚一句,隨即臉色又黯淡下去,苦笑道,「年輕人一身銳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希望你到了老夫這個年紀,仍能如此自信和樂觀罷。」

    「前輩似是知道晚輩的身份,」雖然明知眼前老者身份——他之所以藉口閒逛來到飛馬山城後山這片別有洞天的隱秘所在,為的便是一見此人——卻只假作不知,問道:「失禮得很,尚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老夫雖隱居此地,卻並非足不出戶,外間之事少有能瞞過老夫,更不要說是飛馬牧場的事了。」老者傲然答了一句,又道,「便是寧道奇見到老夫,也要恭恭敬敬地稱一聲『魯老師』。你可能有此想到老夫的身份?」

    孟尋真起身拱手道:「失敬,原來前輩便是號稱天下第一巧匠的魯妙子。」

    「天下第一巧匠?」聽孟尋真如此稱讚自己,魯妙子自嘲地一笑,唏噓道,「天下人皆推崇老夫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卻不知這正是老夫最大的缺點——好奇心太盛、用心太雜,以有限之生,窮研無限之學,結果落得樣樣皆通卻樣樣難臻巔峰。假若當初專心於武道,雖未必趕得上三大宗師的成就,最少也可在對頭手下全身而退,不至拖著這一身難以痊癒的內傷苟延殘喘。」

    「前輩有傷在身?」孟尋真仔細看看他面上氣色,說道,「在下斗膽,想診一診前輩脈象。」

    魯妙子搖頭道:「小友無須費心,老夫亦頗曉醫道,很清楚自己的傷勢如何。」

    孟尋真固執地道:「容在下一試又有何妨?」

    魯妙子看到他神色中的堅持,將右手放到桌面上,笑道:「小友既然有心,那便死馬當做活馬醫罷!」

    孟尋真將手指搭在魯妙子的脈門上,指尖透出一縷若有若無的精純真氣輸入他的體內。

    魯妙子動容道:「小友內力兼具陰陽,隱隱契合天地造化至理,目下雖似未臻圓滿,日後成就卻是不可限量!」

    「前輩謬讚。」孟尋真謙遜一句,隨即借助輸入魯妙子經脈的那絲真氣,用心感應他體內情形,頓時察覺到那絲絲縷縷雖不甚強大卻如跗骨之蛆般遍佈在他經脈間的異種真氣。這些真氣極為詭異陰損,兼具吞噬與腐蝕的特性,一方面不停的吞噬魯妙子本身的真氣壯大自身,一方面時時刻刻侵損腐蝕他的經脈。

    「好陰毒的真氣。前輩究竟為何人所傷?」

    魯妙子眼角一跳,目中隱隱透出恨意和殺機,問道:「小友可曾聽說過『陰癸派』?」

    「魔門兩派六道之一的『陰癸派』?」孟尋真道,「如此說來,傷了前輩的定是『陰癸派』之主、位居邪道八大高手之首的『陰后』祝玉妍了!」

    魯妙子微覺驚愕,說道:「小友見識不淺,居然對魔門瞭解甚深。不錯,老夫正是傷在那妖婦的『天魔大法』之下。唉,老夫生平有兩件終身之恨,其中之一便是愛上這女人。只嘆老夫未能看清這妖婦的蛇蠍心腸,表面濃情蜜意,只因一件事未順遂其心意,立時變顏相向,毫不留情地施以毒手,在重傷老夫之後仍不肯罷休地千里追殺。總算老夫精通不少旁門奇學,先借山水地形之術逃脫,又布下種種疑兵之計騙得他相信我逃往海外,否則早已喪命在她的手下。」他看到孟尋真為自己診脈後沉吟不語,便笑道:「小友不必犯難。老夫雖深恨這妖婦陰險歹毒,卻不得不承認其驚采絕豔,一身魔門邪功幾臻極致。老夫重傷後能借食療養生之道延命至今,已經算是奇蹟了。」

    孟尋真的臉上忽地現出自信的微笑:「前輩這話未免言之過早。在下見識修為雖然淺薄,卻不認為前輩的傷勢難以痊癒。若前輩肯容在下放手一試,在下倒有那麼幾分成算。」(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antichristos 於 2013-10-12 17:31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3 11:49
第六章 療治沈痾
  

    魯妙子正在為自己斟酒,聞言一下愣住,任憑苦心釀造的“六果釀”注滿酒杯后溢出來淌落到桌面又流到地板上。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苦笑搖頭道:“小友莫開玩笑。”

    孟尋真正色問道:“前輩看在下可是信口雌黃之人?”

    魯妙子仍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認真的?”

    孟尋真含笑點頭:“雖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六七分的成算總還是有的。若前輩願意,在下可立即動手,先嘗試為你祛除幾條經脈中的天魔真氣。不過在施法的過程中,可能伴隨著一些苦楚,前輩要有個準備。”

    見孟尋真神色篤定,魯妙子終於確定他所言非虛,面上現出驚喜之色,哈哈一笑道:“若能多延得幾年壽命,多陪秀珣一些時日,些許苦楚算得了什麼?小友儘管放手施為,只當老夫已是一具死屍便是!”

    俗話說:“大恩不言謝。”魯妙子話中未對孟尋真說起半個謝字,但孟尋真知道他已將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裡,日後若有需要,他定然會傾盡全力相助。有這堪稱當世第一博學多才的智者作為援手,不管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他都多了不少成功的希望。

    因為以內功療傷最忌外界干擾,魯妙子便引著孟尋真下到一樓。移步到了一個書櫃前方,探手入內摸索一陣,廳堂中央傳出一陣“軋軋”聲響,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板陷了下去,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這條長達兩張的階梯走了下去,上方的石板又自動封閉復原盡頭是一座三丈見方的寬敞石室。石室左邊靠牆放著兩個樟木大箱,右邊的一張長几上則擺放了十多個大小不一、樣式精巧的木匣。四面的牆壁上,懸掛著七八種造型古怪的兵刃暗器。雖然上方出口的石板已自動封閉復原,但這石室內絲毫不覺氣悶,顯然有良好的通風設施。

    見孟尋真饒有興味的四下打量這間石室。魯妙子苦笑道:“不瞞小友,此處實是老夫為自己準備的墓穴。左邊的箱子裡是我多年來親手製造的精巧器物,右邊的匣中則是記錄了我畢生所學的書札。只要扳動牆角那個橫伸出來的鐵桿,這石室便會徹底封死並下沉十丈。若非遇到小友,只怕在旬日之內,老夫便要趁著最後一口氣未絕前進入這裡葬了自己。”

    孟尋真笑笑不語,見室內沒有可供坐臥的器具,便走到牆邊將其中的一口樟木箱掇到了石室中央,請魯妙子盤膝坐在上面。他轉到魯妙子身後,潛運“先天造化功”。左掌撫胸,右掌探出按住他頭頂的“百會穴”。一股由至陰至陽兩種精純無比的真氣相互盤繞纏絞而成的氣勁從孟尋真的掌心發出,經由百會穴注入魯妙子體內,沿督脈一路向下。急速盤旋的陰陽氣勁如同吸力極強的漩渦,所到之處,根深蒂固地盤踞在魯妙子經脈內的絲絲縷縷天魔真氣盡被捲入其中。天魔真氣具有吞噬的特性,但孟尋真的陰陽真氣首尾相銜、無始無終、圓轉無礙、混若天成,令其如老鼠拉龜般全然無從下手。

    陰陽氣勁在魯妙子的督脈內緩緩推進,一路清除著折磨了他三十年的天魔真氣。不過這一來他也吃足了苦頭,經脈中似有千萬隻飢餓的螞蟻在瘋狂啃噬,那徹入骨髓又似永無止盡的陣陣劇痛直欲令人瘋狂。總算魯妙子的心志毅力遠勝常人,又顧念自己前輩高人的身份。不肯在孟尋真面前丟臉,於是咬緊牙關苦苦忍耐,但身體卻不可控制地發出陣陣戰栗,不斷滲出的冷汗將衣袍浸得透濕。

    前後足有一個多時辰。孟尋真推動陰陽氣勁在魯妙子的任督二脈中循環一周,右掌離開魯妙子的頭頂時,掌心懸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無形球體真氣團。這個真氣團的外層是他“先天造化功”的陰陽真氣。核心處卻是從魯妙子經脈內汲取出的天魔真氣。壓縮得極為密集的天魔真氣不停地向外侵蝕擴張,雖然有陰陽真氣束縛阻隔,孟尋真掌心的肌膚也隱隱感到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

    “好厲害的天魔真氣!”孟尋真輕嘆一聲,揮手將那團真氣送了出去。外層的陰陽真氣失去本源,再不能壓制核心的天魔真氣。與牆壁輕輕一觸時,伴隨著“波”的一聲輕響,氣團爆開,堅固的石壁塌陷了一個碗口大小深有半尺的破洞,碎成粉末的石屑沿著牆壁傾斜而下。

    “小友好手段,竟將真氣控製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實令人嘆為觀止!”此刻的魯妙子雖然面色蒼白如紙,宛若大病初癒一般,但臉上的神色卻滿是欣喜。方才他嘗試這驅使真氣在任督二脈間運行,但覺圓轉如意,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凝滯艱澀。

    孟尋真的真氣損耗甚鉅,神色間頗顯疲憊,他略作調息後笑道:“在下也是勉力一試,天幸竟能成功。前輩且稍作修養,三日後在下來為前輩做第二次治療,如此用上一段時日,相信前輩的傷勢便能痊癒。”

    魯妙子拱手道:“如此便有勞小友。”

    兩人一起出了石室,孟尋真向魯妙子告了辭,便提著一壺魯妙子贈送的“六果釀”回了前面的住處。

    因為在為魯妙子療傷的過程中,稍稍窺到了天魔真氣的一點奧妙,所以第二天孟尋真足未出戶,將自己關在房內參演體悟。直到傍晚時分,略略有了一些收穫後才走出房門。作為飛馬牧場身份極為尊貴的客卿,孟尋真享有的福利之一便是擁有了一座規模只稍遜於商秀珣所居“飛鳥園”的獨立院落,名為“鳴皋院”。他剛從房內出來,便有院中配置的侍女上前來問他是否需要用餐。孟尋真摸摸肚子,確實有了點飢餓的感覺,便吩咐將飯菜送到院中的一座涼亭內,又拿出那一壺“六果釀”,自斟自飲,甚是悠閒自在。

    “尋真你倒是頗懂享受!”盈盈笑語中,商秀珣婀娜健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孟尋真笑道:“竟是場主大人來了,一起來喝一杯如何?”

    商秀珣含笑走到涼亭內,在孟尋真對面坐下。

    孟尋真提壺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微笑道:“借花獻佛,這杯酒算是感謝秀珣送了這座清雅幽靜的院子給我!”

    “這是牧場客卿應該享受的禮遇,尋真不必在意。”商秀珣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酒杯,她初時並未在意,等酒一沾唇,臉上立時變了,失聲喝道,“這是'六果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8 10:56
第七章 初見雙龍   
   
  
    “你見過魯妙子?”商秀珣放下酒杯,冷冷地問道。

    孟尋真神色自若,舉杯飲了一口甘美醇厚的“六果釀”,點頭道:“昨晚我無意間走到後山,得以與魯前輩相識。”

    商秀珣臉上神色一陣陰晴變幻,好半晌後才問道:“那老傢伙還沒死麼?”

    孟尋真輕嘆道:“我察過他的傷勢,能挨到這個月的月末便算老天庇佑。”

    商秀珣沒有再問,起身走到亭邊,背對著孟尋真,似是不願意被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不過,”孟尋真在商秀珣身後悠然開口,“若是我出手的話,應當能令他多挨些日子。不過我看秀珣你似乎不大喜歡此人,我看還是不要理他,任他自生自滅罷了。”

    商秀珣霍的轉過身來,狠狠地瞪了孟尋真一眼——以她的靈慧,自然猜到孟尋真是在戲弄自己——沒好氣地道:“救不救那老傢伙,都是你自己的事,休將本場主扯進來!”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孟尋真再到魯妙子的“安樂窩”,為他清除了“陰維”、“陽維”兩條經脈內的天魔真氣。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算是駕輕就熟,進展快了不少,不到一個時辰便已成功。

    此後孟尋真每隔三天來“安樂窩”一次,先後為魯妙子疏通清理了“陰蹻”、“陽蹻”、“衝脈”和“帶脈”四條經脈。奇經八脈之後,又開始治療十二正經。雖然每次都要經歷一番地獄般的痛苦,魯妙子的精神卻是一日好似一日,本來纏聚於眉宇間的一股濃郁死氣早已消散無踪。

    這天孟尋真正在他的“鳴皋院”中閒坐,忽地聽到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喧嘩歡笑之聲,便隨意地喚來一人要他出去打聽。不多時那人滿面喜色的回來,報說是牧場二執事從塞外購買了良種馬匹回來。這是牧場的一件大喜事,因此牧場中的男女老少都出門去看。孟尋真心中一動。信步出門來到街上,正看到有十多名騎士趕著十幾匹用繩子串在一起的神駿野馬招搖過市。

    在這十多人中,孟尋真一眼便注意到那些騎士中跟在墜在最後面的兩個青年男子。這非只因為這兩人的身形氣度格外挺拔軒昂,雖然混在十餘人當中,卻如鶴立雞群般引人矚目;更因為他們在舉手投足之間,隱隱透著一股極盡玄奧的意味,似乎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與大自然中鳥飛魚游的神秘軌跡暗暗相合,令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玄之又玄的奇異感覺。

    悄然站在街角遙望著這兩個青年,孟尋真心中喟嘆道:“道家至高寶典《長生訣》,果然玄妙至極。”

    這天晚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憑著幾道以創意取勝的小點勉強得到商秀珣的認可,成功晉升為飛馬牧場試用糕點廚師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抱著剛剛領到手的牧場制式服裝,鬼鬼祟祟地摸向飛馬山城的後山——他們倒不是要做賊,而是想尋個地方洗一洗他們折騰了一天弄得一身臭汗。

    他們運足耳力,循著隱隱水聲一路尋找,忽地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渺茫樂聲。兩人不同音律,也辨不出奏​​響樂曲的是笛是簫還是什麼其他的樂器,只是覺得這曲聲中隱隱蘊含著奇異的魔力。似乎能勾起他們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開心或傷心的往事。

    不知不覺間,兩人循著笛聲來到了魯妙子棲身的“安樂窩”。正當他們兩個見到樓上的燈光,驀然醒覺這笛聲極是​​邪門,欲轉身退走時。樓內傳出魯妙子蒼老的聲音:“兩位既然來了,何妨登樓一敘?”

    樓內孟尋真正與魯妙子隔桌相對而坐,桌上擺著魯妙子親自下廚炮製地幾道佳餚,色香味形俱佳。除了菜餚。自然還少不了他精心釀造的“六果釀”。

    “小友為何要用笛聲將這兩個小傢伙誘來?可是識得他們?”魯妙子低聲問孟尋真。

    “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他們並未見到我。”孟尋真將手中的龍牙笛放在桌上,隨口編了個謊話。 “那時他們兩個還不成氣候,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他們的武功竟精進到如此境地。今日我在遠處看到他們兩個,在他們的身上已可隱約看到一絲大宗師的神韻。”

    魯妙子道:“巧的很,老夫也曾在暗中見過他們一次。這是很有意思的兩個小傢伙,其天分才情為老夫生平僅見。假以時日,此二人的成就當是不可限量。 ”

    少時,寇仲和徐子陵循著樓梯走了上來,見到桌邊對坐的魯妙子和孟尋真,他們兩個都吃了一驚。魯妙子清高古雅的形貌自不必說,而孟尋真的容貌雖然普通,但在兩人遠勝常人的靈覺下,均隱隱感到這貌不驚人的青年比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

    “兩位請坐。”魯妙子向著寇仲和徐子陵招一招手。

    寇徐二人交換一個眼色,一起走上前去在桌邊坐下。

    “不要緊張,”見兩人隱含戒備之意,魯妙子微笑道,“我們對兩位並無惡意,其實我早見過你們。還記得那個荒村嗎?就是翟讓遭李密暗算重傷的那處。”

    寇徐二人思維極其敏捷,立時便想起那道炊煙。寇仲未料到自己剛到飛馬牧場的第一天便被人揭穿了身份,又是沮喪又是尷尬。徐子陵卻仍保持了平時的淡然自若。

    魯妙子捻鬚笑問道:“兩位小兄弟可否告訴我,為何要屈尊來飛馬牧場作糕點師傅呢?”

    寇仲害怕徐子陵這老實人實話實說,忙搶著說了兩人誤打誤撞遇上柳宗道等人的經過,但自己為圖謀爭霸天下而垂涎飛馬牧場戰馬資源的事情自是以春秋筆法略過,只說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踪。

    魯妙子知道兩人因“楊公寶庫”的事弄得仇家遍地,也不疑有他。孟尋真雖然心知肚明,卻並未點破。

    徐子陵看了一眼孟尋真手中把玩的龍牙笛,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兄台高姓大名?為何要以笛聲將我們引來?”

    孟尋真拿起桌上的酒壺,分別為兩人斟了一杯酒,含笑道:“在下孟尋真,之所以冒昧請兩位前來,卻是要和兩位做一個交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8 11:00
第八章 觸發任務
  

    “交易?”聽到這兩個字眼,寇徐二人剛剛放下一些的戒心又提了起來。他們彼此交換個眼色,寇仲乾笑一聲道:“孟兄,雖然江湖上都傳說咱們兄弟兩個知道'楊公寶庫'的秘密,但……”

    “寇兄弟誤會了,對那寶藏什麼的我沒有半點興趣。”孟尋真笑著打斷他的話,“我所說的交易其實是代這位魯老提出,想藉助你們修煉的《長生訣》來幫他療傷。不瞞你們,魯老便是當世第一巧匠魯妙子,只要你們答應,想必他老人家​​不會吝嗇報酬。”

    旁邊的魯妙子一呆,問道:“小友此言何意?老夫的傷你不是已經醫得差不多了嗎?”

    孟尋真正色道:“我所能做的只是清除魯老你經脈內的異種真氣,但這些年來,你的經脈遭受這極陰損歹毒的真氣侵蝕,已是大受摧殘,多處萎縮欲斷。而寇徐二位小兄所習道家瑰寶《長生訣》蘊含生化萬物的妙理,最善滋養療治傷損,若得他們相助,魯老的傷勢才可真正完全復原。”說到這裡,他轉向寇徐二人道:“事情便是如此,不知兩位是否願意相助。”

    徐子陵不假思索地答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我們兄弟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寇仲卻訕訕地一笑道:“幫忙是沒有問題,不過是否可以先敲定孟兄說的報酬呢?”

    “仲少!”萬料不到寇仲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大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魯妙子的雙目中卻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似是覺得自己看錯了人,淡然道:“這樓下的密室中有老夫畢生的珍藏,隨便拿出一件都價值千金。若寇公子願意出手,老夫可盡數奉送!”

    孟尋真也是微微一愕,但看著神色自若的寇仲,隨即現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寇仲滿不在乎地道:“那些寶貝您老人家還是自己收藏。我只想問一問您既被人尊為天下第一巧手。卻不知對廚藝可有研究?”

    魯妙子一呆,但仍習慣性地傲然答道:“三十多年前,老夫曾與號稱'廚神'的麥堅比過一場廚藝,結果一勝一負一合鬥成平手。你說老夫廚藝如何?”

    “太好了!”寇封聞言興奮地一拍大腿,卻仍是本能地拍在了身邊徐子陵的大腿上,而且手掌暗蘊螺旋勁。

    徐子陵疼得齜牙咧嘴,但他已猜到寇仲的意圖,心中很是為方才誤會了這好兄弟而慚愧。因此雖知道寇仲是藉機報復自己誤會他,也只能苦笑著吃了這啞巴虧。

    寇仲眉飛色舞地站起來,對著魯妙子連連拱手作揖。滿臉討好巴結的諂媚笑容:“那美人兒場主商秀珣的胃口實在太刁,今日咱們兄弟兩個這冒充的大廚費盡心思弄出的幾味糕點不過勉強讓她滿意。下一次是否還能過關可就完全沒有把握了,既然魯老有廚藝出神入化,是否可以傳授我和小陵幾手,以免除我們兄弟翌日因造不出好菜而被人掃地出門的下場?”

    “你說的報酬便是要老夫教你們兩個廚藝?”魯妙子的大腦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寇忠瀟灑的聳肩道:“便是如此了。”

    一時間,圍桌而坐的四人都不再說話,只是你眼望我眼地彼此對視。過了一會兒,四人一起捧腹狂笑起來。

    孟尋真在大笑的同時心中暗讚,若說徐子陵身上最令人欣賞的優點是他悲天憫人的善良。則寇仲的便是他始終如一、即使經歷陰謀詭計與征戰殺戮仍絲毫不變的赤子情懷。

    半晌後,魯妙子揉著笑得發痛的肚子道:“大約十日之後,孟小友便能將老夫經脈內的異種真氣清除乾淨,倒時再勞煩你們兩個小子出手。在此之前。你們每晚都來這裡一趟,除了廚藝之外,老夫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只要你們能學會的。老夫定當傾囊相授!”

    第二天早上,用過早飯後,商秀珣的貼身侍婢馥兒來到孟尋真居住的“鳴皋院”。說場主有請。孟尋真隨她趕到商秀珣平日處理公務的“飛馬軒”外時,見她與大管家商震、四大執事都坐在軒內。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小子換了一身嶄新的牧場子弟服飾,垂手站立恭然受教,鬼頭鬼腦的模樣甚是滑稽可笑。軒外的院中站著十多名男女,他們見到孟尋真到來,臉上神色各異。

    孟尋真進門時,聽到商秀珣正吩咐寇徐二人:“今晚的貴客身份不凡,你們兩個一定要將看家的本事使出來,需要什麼食材,儘管列出單子,自會有人準備周全,一定不能出什麼紕漏,丟了我飛馬牧場的面子。退下罷!”

    寇徐二人拱手施了一禮,轉身退出軒外,心中自然是在慶幸剛剛拜了魯妙子這位廚藝名師,否則今晚的一關說什麼都過不去。從孟尋真身邊經過時,徐子陵微微一笑,寇仲卻是擠眉弄眼地做個鬼臉,孟尋真面對著軒內的眾人,臉上未現出異樣,只是微不可察的輕輕頷首作為回應。

    “不知秀珣何事相召?”孟尋真先向軒內眾人團團一揖,隨即便向商秀珣問道。

    商秀珣笑道:“倒沒什麼大事,不過今晚有貴客從北方來,我要設宴為他們接風,想問一問尋真你是否有暇出席?”

    孟尋真已猜到她所說的“貴客”是誰,也不再問來客是誰,很痛快地點頭道:“左右我也是閒來無事,見一見世面也好。”

    傍晚時分,商秀珣又派馥兒來請。孟尋真到了宴客的正廳,見飛馬牧場的六大首腦全部出席,客人是一個嬌美中隱見英氣的絕美女子及兩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

    商秀珣見孟尋真進門,笑道:“尋真,我來為你介紹幾位貴客。”

    孟尋真微笑應道:“這三位一看便知非是等閒之輩,我正要向秀珣你請教。”

    那一女二男見孟尋真和商秀珣如此熟絡而且言笑晏晏毫不拘謹,不似屬下的身份,都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商秀珣為他們雙方引見道:“尋真,這是大唐的秀寧公主及李綱、竇威兩位大人;三位,這是我飛馬牧場新近聘請的客卿孟尋真孟公子。”

    孟尋真含笑與李秀寧等三人見禮。李秀寧聽說這貌不驚人的青年竟是傳說中在飛馬牧場地位極為尊崇的客卿,臉上都微微動容,不敢有所怠慢,很是客氣的還禮。

    幾人正寒暄時,商秀珣忽地看向門口,皺著眉頭喝道:“小寧、小晶,你兩個在那里幹什麼?還不快來向貴客解說你們做的這幾道菜!”

    孟尋真扭頭,果然看到寇仲和徐子陵滿臉苦色地走近廳門。便在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那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已再次突兀地在他的腦中響起:“選手孟尋真觸發系統任務,助寇仲擊敗李唐,一統天下,並在此過程中擊敗三大宗師。成功後選手將獲取系統獎勵;任務失敗,抹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9 10:52
第九章 四寇來犯


    當寇仲站到李秀寧面前,眼中流露出苦澀神色時,孟尋真的心中也是一片苦澀。助寇仲統一天下,那便意味著他將與寇徐二人一樣身處舉目皆敵的境地,他本人可沒有信心自己能如原著中的寇徐二人般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其間只要有一次運氣不佳,便有可能萬劫不復。何況若是到了最後關頭,徐子陵這老好人仍如原著中一般站出來勸寇忠放棄即將到手的天下,自己可以阻止嗎?至於戰勝三大宗師,只要想想那三人應當都是掃地僧那個級別的人物,便足以令孟尋真心中冰涼。

    便在孟尋真、寇忠、徐子陵以及李秀寧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情形下,宴會正式開始。宴上,商秀珣便要讓寇徐二人為李秀寧等三位客人解說那幾道源自魯妙子獨家秘方的美味佳餚的做法時,李秀寧主動提出要等宴後親自向兩位“大廚”請教。商秀珣也不在意,隨口吩咐寇徐二人退下,眾人便開始推杯換盞並隨意閒談。其間李綱說起由於戰亂,私鑄錢大行其道,給百姓生計造成極大破壞的話題。

    二執事柳宗道接口道:“看來只有等大唐一統天下,才可興利除弊,使得天下太平,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了。”

    李綱捻髯微笑,望向商秀珣道:“這還須要場主不吝援手,慷慨相助才成。”

    對李綱話中再明顯不過的示好結盟之意,商秀珣不置可否,轉頭與李秀寧探討起時下流向的服飾妝扮等女兒家的話題,卻教座中的一眾大男子頗有些尷尬。

    第二天,寇仲和徐子陵偷偷溜來找孟尋真。

    孟尋真見寇仲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向徐子陵笑問道:“寇兄弟這是怎麼了?”

    徐子陵瞥了寇仲一眼,哂道:“這傢伙不過是二次失戀罷了,不要理他。我們來找孟兄另有要事。昨晚仲少發現了奸細。跟踪追查後發現一個大陰謀。有人欲借四大寇攻打牧場的時機渾水摸魚,圖謀仲少單戀的心上人李秀寧,藉以挑起李閥與飛馬牧場的矛盾。我們兩個的身份見不得光,因此來找孟兄商量,看是否應該將此事告知場主。”

    孟尋真轉向寇仲問道:“寇兄弟可查到那奸細的身份?”

    寇仲苦笑道:“我只知道那奸細是一個叫做苑兒的女人,身份是牧場一個重要人物的妾室。”

    孟尋真皺眉道:“我雖有一個客卿的身份,但在牧場終究是新人,空口無憑,只恐難以取信於人,甚至會被人懷疑是別有用心。不若這樣。我和徐兄弟一明一暗主外,幫場主對付四大寇;寇兄弟你則主內,收拾內奸並保護李秀寧。”

    寇仲嚇了一跳,向徐子陵賠笑道:“子陵,我們兩個換一換可以嗎?就由我來陪孟兄去招呼那四個賊頭兒好了。”

    徐子陵噱笑道:“主內的那個須與李秀寧合作無間,自然非你仲少莫屬。”

    寇仲搖頭負氣嘆道:“現在我才知道為朋友兩肋插刀是什麼意思,原來是在關鍵時刻插朋友兩刀!”

    孟尋真和徐子陵捧腹大笑,寇仲先是狠狠地瞪了他們一會兒,旋即也大笑起來。

    等笑得夠了。孟尋真對他們兩個道:“在行動之前,你們兩個先到魯老那去一趟。我知道他收藏有幾副他妙手炮製的面具,可以讓你們搖身變成另外一個人。你們藉來用用,以免暴露了身份。”

    寇徐二人大喜。商定了一些行動的細節後,一起往後山去了。

    因為四大寇的人馬在附近出現,飛馬牧場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所有的哨樓城樓一律安排了雙崗。禁衛森嚴。城內的壯丁,一隊一隊地開出山城,在牧場的平原聚集。準備開赴戰場。

    商秀珣得到的消息是四大寇的大隊人馬在牧場平原西邊的峽谷外活動,於是下令由大執事梁治守東邊峽谷處的城關,二執事柳宗道守西邊峽谷處的城關,大總管商震坐鎮飛馬山城居中策應,自己則率領三​​執事陶叔盛、四執事吳兆汝及由兩千最精銳的牧場子弟組成的騎兵出西邊峽口迎敵。四大寇的兵力達數千之多,但大多數烏合之眾,若是正面交戰,商秀珣有信心憑這兩千訓練有素的精騎將差不多三倍於己方的賊兵一舉擊潰。

    孟尋真與一身戎裝的商秀珣並轡而馳,見她的目光不住望向自己背後背著的一柄黑漆漆長劍,便微微一笑,將劍解下來遞了過去。

    商秀珣伸手接過,長劍入手時,她的手臂微微向下一沉。原來這柄長劍極為古怪,雖只三尺多長,重量卻足有七八十斤。仔細看時,卻見這劍兩邊的劍鋒都是鈍口,劍尖更圓圓的似是個半球。她試著振臂略略舞動幾下,只覺運轉時艱澀凝滯,許多精妙的劍招都難以施展出來。她搖搖頭將劍交還給孟尋真,好奇地問道:“常言道劍走輕靈,此劍如此笨重,該如何使用?”

    孟尋真手中的正​​是一代劍魔獨孤求敗在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的玄鐵重劍。當初回歸《射雕》世界後,孟尋真有感於自己的劍法已陷入瓶頸,故此遣雙雕飛去襄陽城外的獨孤劍塚,向神鵰求來了此劍,打算藉這柄重劍來磨練劍藝,將一身劍術化繁為簡,反復歸真,全部融入“大漠孤煙直”與“長河落日圓”兩大殺招。聽了商秀珣的問話,他輕撫厚重的劍身,微笑答道:“此劍的運用訣竅只得八字——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商秀珣若有所思地回味著這八個字,越想越覺得奧妙無窮。

    “場主!”十餘騎人馬從遠處呼嘯而來,這是商秀珣早一步派出去探查敵情的一個小隊。他們在牧場的大軍前方勒住戰馬,為首的一人在馬上向商秀珣抱拳道,“敵人在前方十四里外的村落中留下駐紮的痕跡,此時卻不知去了何處?”

    商秀珣蹙起兩彎好看的秀眉,沉吟片刻後下令道:“三執事,你點五十個兄弟跟我一起去那村落查探一番;四執事,你留下來督率大隊人馬,若有變故,我們這邊會發火箭為號,你即刻發兵援救;尋真,有勞你也陪我走一趟罷。”

    隨著這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領命而行,商秀珣和孟尋真當先出發,陶叔盛點起五十名精銳騎兵緊隨其後。在臨去前,陶叔盛回頭望了一眼,與領兵原地待命的吳兆汝交換了一個詭異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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