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夢起武俠世界 作者:悲秋寒蜩 (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7-30 19:15: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 28909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0 09:05
第十章 將計就計


    孟尋真和商秀珣等人來到那個小村莊外,早在數日前發現警兆之時,商秀珣便已下令將牧場周圍村落的居民盡都遷入牧場內安頓,此刻這個村子裡空無一人,一片死寂有如鬼域。

    商秀珣在村口駐馬,向村內張望一陣,又向四周看了看,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她剛要下令進村查看,目光從村北一座雜書叢生的山丘上掠過時,心中忽地巨震,立時明白了自己不安的感覺來自哪裡——四周的環境安靜得有些過分,尤其是那樹林中,這半天竟聽不到半聲鳥啼蟲鳴。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又大隊人馬隱伏其間!

    “有埋伏,速退!”

    商秀珣發覺不妙剛剛下令,便聽到四周驚天的喊殺聲與密集的馬蹄聲轟然爆發,影綽綽地無數人馬宛若從地下爬出的餓鬼。向著這個小小的村落包圍過來。

    “隨我突圍!”商秀珣拔劍便要一馬當先地衝出去。

    “場主且慢,”陶叔盛的眼珠一轉,橫過戰馬將商秀珣攔住,說道,“屬下有一個想法,我們雖墮入敵人的算計,卻正好將計就計。兆汝的大軍只在十多里外,瞬息可至。我們只須堅守片刻將敵人拖住,同時發出信號召喚援軍,屆時內外夾攻,應有很大的希望將敵人一舉全殲!”

    商秀珣略一躊躇,看得出對陶叔盛的建議頗為心動。她轉臉問孟尋真:“尋真,你覺得三執事此計如何?”

    孟尋真瞥了一眼臉上掠過一絲喜色的陶叔盛,嘴角微微上翹,現出若有深意的微笑,點頭道:“此計甚妙,值得冒險一試。”

    見孟尋真亦支持此議,商秀珣迅速下定決心。她先吩咐身邊同樣一身颯爽戎裝的侍婢馥兒道:“馥兒,發信號召喚援軍!”

    “是!”馥兒答應一聲。從馬鞍一側摘下一張雕花彎弓,從馬鞍另一邊的箭袋中取出一枝尾雨染成紅色、箭桿上綁著一個竹筒的長箭搭在弦上。旁邊有一個人拿火折子引燃了竹筒下端露出的火繩。馥兒張弓將這支箭射向高空,只聽空中蓬的一聲大響,漆黑的夜空爆開一團燦爛的煙花,最奇的是那煙花竟組成了一匹肋生雙翅的飛馬圖案。

    “怎麼這個時代的人們已經懂得運用火藥了嗎?”孟尋真心頭剛剛升起這個疑問,旋即搖頭失笑——他差點忘記自己並非身處歷史上的隋唐時代,而是在“夢蝶”系統的武俠世界。不過看這煙花造得如此精美,應該不是出自常人之手,說不得又是魯妙子這位天下第一巧匠的傑作。

    商秀珣望著空中的煙花略一失神,不知在想著什麼。隨即便醒悟過來,她翻身下馬,除下鞍韂韁籠等馬俱,在馬背上輕拍了一掌,將這匹神駿異常的渾白戰馬趕得向遠處跑去,然後也回頭對有些茫然的眾人道:“我知道村中有一處藏身的秘地,足以憑之與敵人周旋至援兵趕到,用不著和他們硬拼。不過若留著馬會暴露我們的行跡,大家也將它們放走罷!”

    牧場的眾人精神大振。只有陶叔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他掩飾得極好,並未被人發現。大家各自下馬,手腳利落地卸下馬俱。紛紛將戰馬逐離。

    商秀珣率眾人步行進村,徑直來到位於村子正中的一座格外高大的屋舍前。

    孟尋真仔細看了幾眼,見這屋子的牆壁都是巨石壘成,門窗也經過加固。整棟房子儼然便是一座小型的堡壘。

    商秀珣當先推開門走了進去,眾人隨後魚貫而入。入屋後商秀珣卻不急著領大家進她所說的秘處躲藏,而是站在門後通過門扇上開的一個隱秘的觀察孔窺視外面的動靜。孟尋真見另一扇門上也有一個相同的觀察孔。便也湊上去向外觀望。

    不多時,村外如雷的蹄聲迅速由遠及近,在村口處卻漸漸止息,隨即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有二十多人徒步走進村子,不多時便到了他們隱身的屋捨不遠處的街心。這些人舉著不少熊熊燃燒的火把,將四周照得通亮,​​為首的四人各具異象,舉手投足間都隱具高手氣度,顯然身份與眾不同。

    眾賊向四周看了一陣,那四人中一個五短身材的醜陋胖漢哈哈一笑,揚聲道:“商場主,我們知道你就躲在村中,趁早老老實實地走出來投降,本人向霸天,保證不僅不會傷你分毫,還會教你體會到何為人世間最大的樂趣!”向霸天身邊一個滿臉橫肉、額生肉瘤的粗壯大漢狂笑道:“飛馬牧場盛產烈馬,商場主這匹胭脂馬更是其中的極品,只怕你老向沒本事騎上去,還是讓三哥來助你一臂之力罷!”

    另一個身材高瘦,面色青白之人陰笑道:“還是房老三說得好,有馬大家騎,這才是做兄弟的道理!”

    這三人說罷,其他賊寇立時發出一陣哄笑,笑聲中充滿淫褻的意味。

    室內的眾人聽到眾賊口頭肆意侮辱他們平日敬若天人的場主,個個義憤填膺。陶叔盛湊到商秀珣身邊,滿臉怒色地低聲道:“場主,這些賊寇如此無禮,咱們出去和他們拼了!”

    商秀珣臉色冰寒如霜,玉手緊緊地捏著劍柄。好半晌後,才緩緩鬆開握劍的手指,臉色亦恢復淡然之色,搖頭道:“不可因小失大,耐心等待援兵。”

    這是外面為首四賊中一直未曾開口的魁偉大漢沉聲道:“不要說那麼多廢話,立即開始搜查每一間房屋,定要將商秀珣那小娘兒找出來!”

    此人的威信顯然極高,一句話說完,眾賊盡都斂笑收聲,另外的三個賊頭各領了幾人開始逐屋搜查,更有人躍上屋頂監視。

    見賊寇們漸漸向這邊搜了過來,商秀珣便轉身到門邊的牆壁前,在牆上摸索一陣,便聽地面上傳來輕微的軋軋聲響,眾人循聲望去,見地上一塊地板向下沉去,現出一個幽深的洞口。

    孟尋真微微一哂,這機關帶有明顯的魯妙子風格。隨便一座小村莊便設有這樣一條暗道,可見這老傢伙為了牧場的安全著實耗費了一番心思。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0 09:05
第十一章 揭破奸謀


    眾人隨商秀珣撤入暗道,循著一條隨略嫌低矮狹窄卻通風良好的通道走了一段,進入一間寬敞可容納百人、四面皆有門戶的密室。

    商秀珣走到牆邊,在牆壁上摸索一陣,推開砌牆的一塊青石,現出深埋牆壁內的一根手臂粗細的銅管。孟尋真聽那銅管中隱隱有聲音傳出,湊到近前細聽,恰好聽到一個有些變形的聲音:“曹老大,我們已經搜查了大半個村子,始終未發現商秀珣的踪跡。那小娘兒是否已經逃走了?”

    另一個沉雄渾厚的聲音道:“不可能。我們在這村子周圍布下天羅地網,便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飛出去。她一定還在村中,繼續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挖出來!”

    孟尋真嘖嘖稱奇,想不到這個時代竟有設計如此精巧的監聽設施。不用說,這定然又是魯妙子的天才構想。

    商秀珣在銅管前監聽著地上的動靜,好半晌後,她臉上現出疑惑神色,自語道:“吳兆汝在幹什麼,為何援軍仍未趕到?”

    陶叔盛目中閃過一絲異光,走過來道:“場主,不知兆汝那邊是否出了什麼變故,屬下想上去看一看。”

    商秀珣略一沉吟,點頭道:“一起去罷!”隨即便點了四名戰士,又叫上孟尋真和馥兒,一共八人從密室中的另一扇門進去,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從一個出口鑽出來時,已身在一間放置雜物的小屋裡。商秀珣和孟尋真湊到窗口向外偷望,見村中的賊寇仍在破門拆屋地四周搜查;側耳傾聽,村外一片死寂,完全​​沒有援軍殺到的跡象。

    陶叔盛見眾人都留神觀察外面的動靜,沒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地踱步到另一扇窗戶前,探手入懷取出一物。抖手便要擲出窗外。

    便在他做出投擲動作的同時,孟尋真卻似腦後生眼,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指點出,一股柔和醇厚的氣流從指端發出,隔空點在陶叔盛的身上。他這一指的指力極其玄妙,擊中陶叔盛後,一股指力沿經脈四散游移,同時封閉了陶叔盛的五處穴道,使他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和語言能力。

    陶叔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手中的東西也掉了出來。

    孟尋真伸手憑空一抓,那東西如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牽引著飛入他的掌中。他將此物交給滿臉愕然的商秀珣,含笑問道:“剛剛三執事欲將此物拋出窗外,秀珣看這是什麼東西?”

    商秀珣接過一看,臉上立時變了顏色,孟尋真交到她手中的是一根竹筒,這正是飛馬牧場特製的報訊煙花。她略一沉吟,冷然道:“先回地下密室,再​​來處置這叛徒!”

    眾人由原路返回地下的密室。孟尋真伸指虛點解了他的啞穴,轉頭對商秀珣道:“想必秀珣有話對三執事說。”

    商秀珣看著癱軟在地的陶叔盛,冷森森地問道:“三執事,你為何要背叛飛馬牧場?”

    “背叛?”陶叔盛慘笑道。 “這牧場是我們這些人的先祖一起建立,為何世世代代都要由你商家的人把持大權?我只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所以你不惜勾結外敵?”商秀珣斥道,“你這樣做只會毀了我們先祖苦心創建經營的牧場!”

    陶叔盛冷笑道:“成王敗寇,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雖被擒。你們也休想逃離此地。你們以為吳兆汝為何至今未至?上次宴會時他被孟尋真羞辱,卻正好給我機會將他說服。此刻他應該已經找藉口將人馬調往遠處,你們就不用指望援軍會來了!”

    眾人聞言都為之變色。雖然他們的藏身之地極為隱秘。但這村子極小,敵人若是下定決心搜尋,終究會將他們找到。

    “我還有一個辦法,”孟尋真忽地開口道,“秀珣可還記得我那對雕兒?”

    商秀珣稍楞了一下後大喜過望,忙問道:“尋真你的意思是派一人乘著雕兒飛出重圍搬兵?”

    “不錯。”孟尋真點頭,“不過這搬兵之人只能是秀珣你,其他人恐怕難以從四執事手中收回兵權。”

    商秀珣秀目生寒,當即應道:“也好,我就親自走一趟,順便將吳兆汝一併拿下。你們就在這密室中藏好,等我率兵回來,大家裡應外合,共破賊兵!”

    孟尋真搖頭道:“其他人躲在這密室便好,我要出去設法拖住賊兵,省得他們見勢不妙先行撤走。先前三執事所說的計策雖是包藏禍心,但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一個全殲敵軍的大好時機,如果錯過未免太過可惜。”

    “什麼?”商秀珣變色驚呼道,“賊寇人多勢眾,尋真你武功雖高,卻也太過危險。”

    孟尋真胸有成竹,笑道:“放心,我不會和數千賊寇正面相抗,這村中屋捨不少而且修建得都頗為堅固,我可以憑之與敵人游斗。只要不被人纏住身陷重圍,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商秀珣知道他不僅武功高深莫測,性情又極是沉穩,既然說出口來,便是有著極大的把握,而且全殲賊寇,一舉消弭飛馬牧場長久以來的大患對她來說確實有著極大的誘惑,因此略一權衡後還是點頭表示贊同。

    決定之後,兩人便通過另一條密道到了地面上,此處距離正在搜屋的賊人們尚有一段距離,孟尋真仍用聚音成線的功夫,將召喚雙雕的嘯聲送上高空卻並未驚動賊人。不多時,銀魂和玉魄鼓盪巨翼從空中落下。孟尋真輕撫雙雕翎羽,暗中卻通過心靈向它們發出指令,而後轉頭對商秀珣道:“好了,事不宜遲,秀珣你快點出發。”

    商秀珣懷著些忐忑的心情,依照孟尋真的指點伏在玉魄的背上,隨著孟尋真的一聲吆喝,雙雕展翅騰空,御風而去。

    此時村中的賊寇們已被驚動,紛紛向孟尋真這邊飛掠而來。

    孟尋真手駐玄鐵重劍巍然屹立,只等敵人到來。他明知陶叔盛是奸細卻不揭破,才是真正的將計就計,將四大寇的主力吸引到一處一鼓聚殲。而此擊是否能成,便看他能否在商秀珣率兵趕來之前將敵人牽制在此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2 10:46
第十二章 聯手誅寇   
   
  
    領著十多名手下在村中四處搜查的“寸草不生”向霸天離孟尋真所在的位置最近,因此來得最快。因為方才距離稍遠,眾寇只看到體型巨大的雙雕落下後又飛走,並未看清商秀珣乘雕飛離的情形,此刻見到佇立在原地的孟尋真,便想從他身上拷問出遍尋不到的商秀珣的下落。向霸天獰笑道:“老子還有話問這小子,你們不許傷他的性命!”

    十多名賊寇轟然應諾一聲,一窩蜂地向孟尋真擁來。

    孟尋真眼中冷芒一閃,一言不發,身體紋絲不動,只是默默地提聚功力。當眾寇衝到他身前十步之時,孟尋真的功力恰好蓄積至最巔峰的狀態。他口中發出一聲厲喝,拄在地上的玄鐵重劍驀地彈空平刺,身隨劍走,人劍合一,鈍圓的劍尖直刺落在最後面的向霸天,絲毫不理會前面的十多名凶悍賊寇。

    “找死!”眾寇紛紛怒聲喝罵,手中的長矛短刀等亂七八糟的兵器或攔擋或反攻,一起向著孟尋真與他手中的玄鐵重劍招呼。

    激越的金鐵交鳴與沈悶的氣勁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所有攻向孟尋真和他手中之劍的兵器都被強勁無匹的勁力震得寸寸斷裂,所有出手的賊寇更大口狂噴著鮮血向兩邊跌開,孟尋真的劍勢似乎未受絲毫阻礙,仍舊筆直刺向最後面的向霸天。

    向霸天見這一劍之威竟至於斯,臉上陡得變色,手中一對銀光閃閃內彎邊緣滿是狼牙般利齒的鋼環閃電般揮出,將那柄黑沉沉似毫不起眼的笨重長劍套住,而後雙手往左右一分,雙環死死地鎖住劍身。這一招看似簡單,卻是他在無數次生死搏殺中悟出的絕招之一,已往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對手都是被他用這一招奪去兵器後飲恨敗亡。此刻向霸天的心中暗自慶幸,若非先有十多名手下出手。或多或少地化解了這一劍的威力,只怕自己很難將其製住。

    便在向霸天稍稍鬆了口氣,準備發動後繼的殺招一舉​​斬殺對手之時,孟尋真的嘴角微斜,現出一抹冷笑。他右手手腕一擰,手中的玄鐵重劍立時如鑽頭般急劇旋轉起來。向霸天那一對精鋼鑄造的“奪命齒環”當即四分五裂,擺脫桎梏的玄鐵重劍仍急速旋轉著刺出。

    瞪大雙眼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神色的向霸天仰天摔倒在地上,左胸處現出一個拳頭大小、前後通透的血洞,心臟更被攪成了一團肉醬!

    在向霸天斃命之時,四方又有大批賊寇衝到近前。他們又驚又怒。口中發出連聲斥罵,恨不得用手中刀劍將孟尋真碎屍萬段。

    孟尋真長笑一聲,剛剛從向霸天身上拔出的玄鐵重劍橫向斬出,一道犀利無匹的無形劍氣從未開鋒的劍刃上發出,割裂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三人的咽喉。

    烏合之眾畢竟的烏合之眾,在占到上風時固然士氣如虹,一遇強敵則易沮喪落膽。眾寇驟然見到頭子向霸天被殺,一時怒火盈胸而衝上前來,等到孟尋真用處以劍氣隔空殺人這種驚世駭俗的功夫。他們的頭腦才驀然清醒,意識到面前這人的可怕,不由得齊齊剎住腳步。

    孟尋真雖對自己的武功頗有信心,卻也不認為自己能以一己之力與發現敵情后正源源不絕湧入這小村落的數千悍匪抗衡。因此一早便定下了“游斗”與“斬首”的戰略。見沖在前面的眾寇被自己的威勢所嚇,身形如箭旋身飛射,從敵人的縫隙處衝了出去,順帶著揮劍左劈右斬。格殺七八名敵寇。

    “廢物!”四大寇中的“焦土千里”毛燥大怒,揮掌將方才止步不前的幾名手下擊殺當場,一雙窄目中射出凌厲的殺機。環顧四周眾寇冷森森喝道,“怕什麼?他再厲害也只有一人,咱們用人堆也能將他壓死。再有畏敵不前者,格殺勿論!”

    四大寇兇名昭著,不僅是敵人,便是他們的手下也素來對其畏懼不已。在毛燥的威勢逼迫下,眾寇重新振奮了精神,呼呼喝喝著向前方縱掠如飛的孟尋真追了下去。

    “害民賊寇,受死!”

    眾寇才追出二三十步,從左邊的一幢屋舍上傳來一聲厲喝,有一人從屋頂躍下,斜刺裡向著距離最近的一名賊寇隔空轟出一拳。

    這一拳所蘊含的勁力灼熱如火又具奇異的螺旋性質。一聲轟然大響中,那好大的一條漢子竟連人帶刀,給這無可抗禦的拳勁轟得風車般急旋著向右邊飛出,撞入身側的眾寇群中,五、六個被他撞到的賊寇人人骨折臟裂,無一倖免。

    眾寇被這一拳之威嚇得目瞪口呆,轉眼看時,見出手的是一個年在三十許間的粗獷漢子,身形挺拔如槍,一張粗獷的古銅色的臉上坑坑洼窪,右頰還有一道長約三寸的刀疤。這副尊容,倒是比他們這些人更像殺人放火的江洋大盜。

    來的自然是戴著魯妙子巧手精製面具的徐子陵,他憑藉魯妙子所贈的一柄“飛天神遁”潛出戒備森嚴的飛馬山城,一直悄悄地墜在商秀珣等人的身後。隱身在暗處偷看到孟尋真送商秀珣離開又與賊寇糾纏,聰明如徐子陵自然能猜到他的用心,因此果斷地出手相助。

    他與孟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亦採用了“游斗”的戰略,一擊得手之後,絕不與敵人糾纏,反手將“飛天神遁”射出,靈活如手掌的鋼爪抓住十丈外一幢屋舍的簷角,而後手腕一抖,身體在與鋼爪連接的冰蠶絲的牽引下凌空飛渡,輕輕鬆鬆地在眾寇圍上來之前脫身而去。

    曹應龍、毛燥和房見鼎都被兩個狡猾的敵人氣得七竅生煙,各自指揮手下從四面圍追堵截,誓要將這兩個不知名的敵人擒殺。

    孟尋真和徐子陵二人雖是第一次合作,彼此卻極有默契。一個身如游龍,借助村中的屋舍格成的街道和小巷奔走疾掠;一個形如鷹隼,憑著“飛天神遁”這利器高來高去,起落不定。在遊走飛掠的同時,兩人又時不時地相機出手,擊殺賊寇中的大小頭目,一點一點地削弱著賊寇的實力。

    如此纏鬥了小半個時辰,一陣滾雷般的密集馬蹄聲迅速由遠及近,在眾寇臉色大變的同時,功力消耗甚劇且受了幾處輕傷的孟尋真和徐子陵都暗暗舒了一口氣——商秀珣終於率領援兵殺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5 09:15
第十三章 大獲全勝
  

    “快退!”四大寇之首的曹應龍知道墮入敵人算計之中,急速下令撤退。

    其實完全用不著他發令,驚慌失措的眾寇早已放棄追擊那兩個厲害無比的敵人,紛紛轉身向村子兩邊的路口逃竄。

    當曹應龍與房見鼎兩人裹挾在群寇中逃到南邊的村口時,孟尋真正手駐玄鐵重劍站在道路中央,攔住他們的去路。

    “本人只誅首惡,脅從不問。除了曹應龍和房見鼎,其餘人若想逃命,趕緊滾蛋!”

    聽了孟尋真這句話,原本見到逃生之路被阻,臉上神色由驚惶轉為瘋狂的眾寇如奉綸音,絲毫不理會怒聲呵斥甚至出手擊殺了幾人的兩個大頭子,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般從孟尋真的身邊逃竄出村。

    孟尋真果然沒有理會這些賊寇——縱使讓他們逃出村去,然而在飛馬牧場精銳騎兵的追擊下,又哪有生路可言?他望著臉色難看的曹應龍和房見鼎,冷笑道:“兩位往昔作惡之時,可曾想到報應臨頭的一日?”

    “小子,你以為吃定了我們?”房見鼎怒喝,“曹老大,我們並肩字上,合力拼死他!”

    曹應龍一語不發,手中一對精鐵打造的重矛驀地彈起,在空中幻出無數黑蛇般扭曲的虛影,挾著千萬股割膚生痛的凌厲勁氣刺向孟尋真。顯然,為了拼出一條生路,這四大寇中的魁首一上手便用出了壓箱底的殺招。

    孟尋真冷哼一聲,玄鐵重劍似緩實疾的在空中畫了一個渾圓的圈子。這圓圈便如宇宙間最可怕的黑洞般生出無窮的吞噬之力,將曹應龍雙矛發出的氣勁吸納得一干二淨。那漫天如萬蛇出巢攢射囓人的矛影亦消散淨盡,只剩下雙矛的實體如兩條僵硬的死蛇般毫無殺傷力。

    曹應龍從未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可怕的劍法,魂飛魄散之下急忙抽身後退。

    孟尋真左腿跨前一步,宛若縮地成寸般追上急速後退的曹應龍,右手玄鐵重劍高舉,一式簡簡單單的“力劈華山”斬向曹應龍的頭頂。這一劍看似筆直劈落。但劍身無時無刻都在做極小幅度的震動,暗藏無窮變化,隱隱鎖死曹應龍的所有後招。

    曹應龍別無他法,只得將雙矛交叉上舉。

    劍矛相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

    曹應龍身軀巨震,臉色刷的轉白,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雙臂卻如鋼澆鐵鑄般穩定地高舉這,生生接住了孟尋真這蘊含開山裂地之力、大巧若拙的一劍劈斬。

    孟尋真臉上微現異色,暗道這曹應龍不愧是受過魔門絕代奇人、“邪王”石之軒調教的記名傳人。他久戰之後內力損耗甚鉅。方才那一劍確實未達巔峰水準,但此劍的最厲害之處在劍勢、劍意,因此雖然功力不足,卻也有了八成以上的威力。曹應龍可以勉強接下這一劍,足見功夫不凡。他冷笑一聲,玄鐵重劍並不收回,腕上運勁按劍下壓。

    曹應龍立時感覺似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雙矛之上,從雙臂開始,肩、背、腰、腿的骨骼發出一串劈裡啪啦的如同爆豆的聲響。似乎要被這一劍之力生生壓爆。他拼著最後一點力氣從胸腔中壓出一口氣,聲嘶力竭地向著身後的房見鼎喝道:“你還不動手!”

    孰料房見鼎見兩人呈僵持之態,不僅未上前相助,反而縱身躍上一側的屋舍。向著斜刺里便逃。

    曹應龍臉色又白了三分,張嘴再噴一口鮮血,這一次卻是氣得了。他怎都沒料到這向來便顯得粗豪魯莽的三弟竟在要命的關頭擺了他一道,騙他出手拖住強敵以便於自己逃逸。

    孟尋真早已下定除惡務盡的決心。怎肯放著房見鼎在自己眼前安然脫逃?他右手仍持玄鐵重劍壓制住曹應龍,左手在腰間一抹,一道紫色虹光應手而出。射向房見鼎的後心。

    房見鼎亦是高手,那紫光雖是孟尋真以陰柔之力發出,飛行之時無聲無息,但一進入身周三尺範圍之內,他心中頓時生出感應,尚在空中的身軀一個迴旋,手中一對短柄狼牙棒向內一合,欲將那道紫光夾住。豈知那紫光竟若有靈性地一個轉折,繞過狼牙棒橫向一掃,房見鼎尚帶著滿臉驚愕之色的人頭便飛上半空。

    孟尋真手腕一抖,那道如夢似幻的紫光飛回手中現出實體,正是他以前管用的那柄“紫薇軟劍”。在劍柄的末端,連接著已給肉眼幾乎難辨的透明細索,卻是在《天龍》世界得自丁春秋的“柔絲索”。方才他便是通過這根軟索操控“紫薇軟劍”,隔著近十丈的距離一舉斬殺房見鼎。隨後,孟尋真將右手的玄鐵重劍向下一捺,輕喝一聲:“去罷!”

    隨著這一聲輕喝,正拼盡全力在他劍下支撐的曹應龍噔噔噔連退了十餘步。在他後退之時,他手中的雙矛由頂端開始斷裂破碎,每退一步,都會細碎的鐵屑灑落在地上。等他頹然坐倒在地上時,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孟尋真將紫薇軟劍收回腰間軟鞘,玄鐵重劍也背回了背上——方才最後他那一擊已經震斷了曹應龍全身的經脈,因此不怕他再弄什麼花樣。

    癱坐在地上的曹應龍現出心力交瘁的疲色,似乎驟然間衰老了十多年,苦笑問道:“閣下武功出神入化,在當今年輕一輩中堪稱絕無僅有,卻不知尊姓大名?”

    孟尋真淡然答道:“在下孟尋真。”

    “原來閣下便是飛馬牧場新近招納的客卿孟尋真。”曹應龍嘆息道,“商秀珣好運氣,竟在我們計劃周全準備進攻牧場前遇到你這樣一位足以力挽狂瀾的人​​物。可能閣下不會相信,此刻曹某命不久矣,卻似忽然從一個夢魘中掙扎醒來,認識到自己過去這些年實是滿手血腥,罪惡深重。臨死之前,曹某心中有些鬱積了多年的話不吐不快,卻不知閣下是否有興趣聽一聽?”

    孟尋真側耳聽聽村外的動靜,廝殺之聲猶自未息,顯然戰鬥尚未結束,他對曹應龍淡然一笑道:“佛家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閣下能在臨死之前明悟前非,也算難得。一時半刻內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你有什麼想說的,在下洗耳恭聽。”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5 09:15
第十四章 聯手之議
  

    當滿面征塵、戰袍染血的商秀珣尋到孟尋真時,曹應龍正好嚥下最後一口氣。

    “尋真你殺了曹應龍?”商秀珣臉上滿是喜色。

    “不只是曹應龍,今夜四大寇已全部授首。”孟尋真答道,先前他見到徐子陵去另一邊的村口截殺“焦土千里”毛燥,相信以他的身手,絕不至令此人漏網。見商秀珣望著曹應龍屍體的目光中充滿厭憎之色,便嘆息道,“這曹應龍雖作惡多端,其實卻是一個終生都受人擺佈的可憐人。如今人死怨消,秀珣你雖說不上原諒他,卻不用再耿耿於懷。”

    商秀珣勉強露出一絲笑意,道:“話雖如此,但沒想到此戰中許多因為這些可惡的賊寇而傷殘殞命的牧場子弟,我心中總是難以釋懷。”

    孟尋真無聲地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戰飛馬牧場可謂大獲全勝,不僅盡殲賊寇主力,更斬殺了兇名昭著的四大寇,威脅牧場數年的大患就此不復存在。因此,雖然在大戰中付出了不少犧牲,但牧場上下仍是一片喜氣洋洋。

    在眾人歡慶胜利之時,寇徐二人卻溜到了孟尋真的“鳴皋院”,和他交換了昨夜一戰中收穫的信息。

    聽孟尋真說了曹應龍臨死前洩露的關於魔門的種種秘聞,尤其是那一代邪王石之軒的驚天手段,寇徐二人都咋舌不已。說到最後,孟尋真將一個火漆密封的竹筒扔給寇仲,說道:“這是四大寇多年掠奪財物埋藏之所的秘圖,寇兄弟志在天下,應該用得上它,有時間的話不妨按圖索驥去找一找。”

    見孟尋真將這份價值難以估料的藏寶圖隨手送出,寇仲和徐子陵都微微一呆,不過他們都是灑脫之人,隨即便恢復常態。

    “既是孟兄一番美意。小弟只得愧領了。”寇仲也不忸怩作態,眉開眼笑地將竹筒藏入懷中,隨後卻又有些尷尬的問道,“孟兄怎麼知道小弟有爭霸天下的意思呢?”

    孟尋真哂道:“魯老曾評論你面相,說你眉揚眼銳,鼻管氣勢直貫上庭而尖挺,應是那種野心既大又不怕鋌而走險的人,為善則是萬世景仰的英雄,為惡則是不世梟霸。這些天你在跟魯老學藝時又對兵法、歷史、地理這幾門學問格外用心,我自然能猜到你所圖者非在江湖而在天下。”

    寇仲嘿嘿一笑道:“看來孟兄你的眼力比魯師更勝一籌。才能看出小弟除了野心之外還有一顆善良的心,因此才如此不遺餘力地支持小弟。”

    徐子陵一臉痛苦之色地捧腹笑道:“仲少你不要用這種肉麻的話來搞笑好嗎?我身上的幾道傷剛剛收口,若是被你引得大笑一場,說不定又要裂開。”

    孟尋真莞爾,又對寇仲道:“寇兄弟若要爭霸天下,我有一句話要提醒你。”

    寇仲拱手道:“孟兄請講,小弟洗耳恭聽。”

    孟尋真道:“你性子飛揚跳脫,爭霸天下對你來說更像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在這遊戲的過程中,你自是興味盎然。不管遭遇多少挫折亦百折不撓;但在成功臨頭之前,恐怕會生出索然無味甚至是撒手而去的念頭。但你可曾想過,一旦開始爭霸大業,自然會有不少人來投效於你。對你來說。或許爭霸天下不過是一場遊戲;對這些人來說,卻是他們理想乃至性命的寄託。當你瀟灑放手的一刻,對於所有支持你的人來說,實是最殘酷的背叛!因此我勸你還是先想想清楚。若是心中當真有如此想法的話,還不如一開始便放棄。”

    寇仲一下呆住。他當初因為失意於李秀寧而生出要作人上之人的野心,到後來在為自己的野心而拼搏的過程中。他漸漸地愛上這種不停地征服、勝利的奇妙感覺並沉迷其中,樂此不疲。但在內心的深處,他終究還是更嚮往那種任性隨意,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因此,一直以來他所想的只是如何在這群雄蜂起的亂世謀得一席之地進而逐鹿天下,卻從來沒想過得到天下之後的事情。

    好半晌後,陷入沉思的寇仲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起身鄭重地向孟尋真深深一躬,肅然地道:“多謝孟兄一言之警,使寇仲如夢初醒。”

    孟尋真淡然問道:“寇兄弟可想清楚日後該如何選擇?”

    寇仲的目中多了一份堅定,他點頭道:“想清楚了,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要認真擔負起相應的責任,必定做到善始善終,絕不會由著自己的性子妄為。”

    “如此最好!”孟尋真鼓掌道,“若你當真下定了決心,我倒是可以考慮助你一臂之力,不過卻要向你討一件東西作為報酬。”

    寇仲一愣後驚喜萬分,急切地道:“若得孟兄相助,小弟的成算最少翻上一倍。不知你想要什麼東西,但屬小弟所有,無不雙手奉送!”

    孟尋真笑道:“我此生追求的是武道巔峰,對早就你們兄弟的《長生訣》很有些興趣,希望能接到手中來研究一番。”

    寇仲聽說他只想藉閱《長生訣》,頓時鬆了一口氣。此書雖號稱道家無上瑰寶,但自古至今,也只有他和徐子陵誤打誤撞之下練出些名堂,旁人卻未必有他們兄弟一般的好運氣。他轉頭看看徐子陵徵求意見,見徐子陵點頭表示同意,當即迫不及待地一拍大腿道:“成交!用一本誰也看不懂的鬼畫符換得孟兄這強援,小弟可是大大地賺了。”

    一旁的徐子陵見兩人在談笑間確定了聯手之議,心中不由感嘆。昨夜他曾和孟尋真並肩作戰,深知其武功心智具是不世之選,自己和寇仲頗有不及,得此強助,寇仲未來的敵人有難了。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一部《長生訣》似乎不值得孟兄下如此大的本錢,你為何如此看得起仲少?”

    “看他順眼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孟尋真聳肩道,“近年來我的武功陷入瓶頸進境緩慢,有心挑戰天下高手以淬煉武技,進軍無上武道。你們兩個傢伙惹麻煩的本事一流,出道沒幾年,已經弄得舉目皆敵。和你們在一起,想必不會缺少供我試劍的對手。”

    寇仲聽出他話語中的調侃之意,苦笑道:“孟兄不要將話說得這麼直白好嗎?”

    孟尋真失笑,伸出手掌道:“若我估計的不錯,雄踞天下武者巔峰的三大宗師有很大的機會站到你的對立面,而他們也是我最終的挑戰目標,寇兄弟可願與我並肩作戰?”

    聽到三大宗師的名號,寇仲驚呼了一聲“我的娘”,卻毫不遲疑地將伸掌與孟尋真互握,臉上現出燦爛的笑容,豪氣乾雲地道:“三大宗師又如何,若來和咱們兄弟為難,本少照樣是一刀斬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5 09:22
第十五章 竟陵來使
  

    “當!”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傳出,寇仲踉踉蹌蹌地連退七八步,將手中的“井中月”當作拐杖拄在地上,張大了嘴“呼哧呼哧”地好一陣如牛般氣喘。過了好半晌,寇仲的氣息才漸漸平復。他看著對面手橫玄鐵重劍,氣不長出,面不該色的孟尋真,臉上現出困惑之色道:“老孟你的功夫雖遠在小弟之上,但與我和子陵輪番交手這麼長時間,功力總該有所損耗,為何看起來仍和沒事人一樣?”

    相識多日,孟尋真與寇徐二人交情漸深,其中​​的一個表現便是彼此的稱呼隨意了許多,不再像原來兄前弟後的透著客氣與疏遠。

    孟尋真笑道:“仲少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子陵對此有什麼看法?”

    徐子陵沉吟道:“這是否與尋真兄你劍招之間攻守、輕重、虛實、陰陽的轉換有關?”

    “聰明!”孟尋真鼓掌讚道,“有句話叫做'剛不可久,柔不可守',運力使勁之時,不管你用的是剛勁還是柔勁,都是笨力死力,時間一長,功力大量消耗後難以為繼,便易為人所乘。只有做到剛猛中蘊一絲陰柔,綿柔中含一絲陽剛,用以調節體內真氣,使剛柔相濟,陰陽相生,才可做到內力源源不絕,不虞匱乏。”

    考慮到寇徐二人的​​實力越強,越有助於自己完成系統任務,孟尋真這幾天藉口切磋,每天夜間都叫了寇徐二人到後山,毫無保留地將一身所學展示給兩人。說起寇徐二人在武道方面的天賦,卻教孟尋真忍不住要心生嫉妒。每一次交手時,他都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兩人在如飢似渴地通過汲取自己施展的武學中的精粹來充實完善自己,每一時刻比之方才都呈現出長足的進步。前後十餘日的時光,這兩人都如脫胎換骨般,各自在武學上做出了尋常武者終身都難以企及的重大突破。

    “妙極!”聽了徐子陵和孟尋真的話,寇仲有如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臉上現出難以遏制的興奮之色,大喝一聲,“老孟看刀!”寶刀“井中月”黃芒大盛,身隨刀走直擊孟尋真。

    在一眨眼的極短時間內,寇仲連斬三十六刀,陰寒的刀氣破空生嘯,從四面八方向著身上的各處要害斬去。他每次以陰屬性的長生真氣馭刀狂攻時,都融入一絲從徐子陵處學到的陽屬性長生真氣。如此陰陽調和之下,使得他每一刀看似全力以赴,其實都稍留餘力。能夠迅速回氣再以最佳狀態攻出下一刀。

    孟尋真臉上現出讚賞神色,玄鐵重劍化作一道不可逾越的巍峨崇山,任憑寇仲長刀攻勢如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他都穩守防線不露半點與敵可乘之機的破綻。

    三十六聲如雨打芭蕉般密集的金鐵交鳴幾乎連成一片,寇仲雖不能攻破孟尋真防線,心中卻毫不氣餒。他主動收刀後退,向著孟尋真笑問道:“如何?”

    孟尋真見他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方才的狂攻沒有令他的內力損耗半分,搖頭嘆道:“好小子。你可以出師了!”

    三人結束了今日的切磋,便一起到了魯妙子的“安樂窩”。如今孟尋真已經將他經脈內的天魔真氣清除乾淨,目下正由寇徐二人以長生真氣為他滋養修復受損的經脈。照例用了一個時辰為魯妙子療傷,三人便告辭各回自己的居所睡覺。

    第二天一早。商秀珣派人來請孟尋真,說是有事相商。孟尋真來到議事的“飛馬軒”時,見商秀珣、商震、梁治和柳宗道這四個牧場的最高首腦都在——陶叔盛和吳兆汝這兩個叛徒以被商秀珣秘密處決,為防人心動盪。對外只說兩人在與四大寇的戰鬥中犧牲,除了這四人外,還有一個三十來歲文士模樣的中年人在場。此人應是遠道而來,滿身滿臉的風塵僕僕,他的左臂和右腿還纏著被鮮血浸透的布條,似乎受傷不輕。

    見孟尋真走進來,商秀珣先將他介紹給那中年人,又對他說道:“尋真,這位賈良先生是竟陵獨霸山莊方莊主派來的信使,此刻竟陵正遭杜伏威的江淮軍大舉圍攻,方莊主獨力難支,因此派賈先生突出重圍來向我飛馬牧場求援。我請你來,便是想與你商議一下出兵之事。此次怕是還要辛苦你一趟。”

    孟尋真眉頭微皺,問道:“秀珣可是已經決定了要出兵?我們雖然剿滅了四大寇,自己損失也不算小,若分兵救援竟陵,牧場的防衛便要薄弱很多,若再有外敵入侵,很容易出岔子。”

    “商場主……”那賈良見孟尋真似乎反對出兵,臉上現出焦急神色,不顧身上的傷口仍在滲血,掙扎著起身叫道。

    商秀珣擺手示意賈良稍安勿躁,向孟尋真正色道:“獨霸山莊與飛馬牧場向來是唇齒相依,守望相助。方莊主有難,我們於情於理都該出手相助!”

    “盡然如此,我沒有意見。”孟尋真點點頭表示理解。

    商秀珣接下來便開始分兵派將,她讓商震留在牧場主持大局,梁治和柳宗道率三千精銳騎兵馳援竟陵,自己更要帶一小隊精銳高手先一步出發,查看竟陵戰局以定戰略。

    在商秀珣和商震等人商議出兵細節之時,孟尋真坐到賈良身邊,臉上現出關切的微笑道:“賈先生身上的傷勢不要緊罷?”

    賈良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些許小傷,沒什麼大礙。”

    孟尋真道:“在下略通岐黃之道,身上也有些療效極佳的傷藥,賈先生的傷口還在流血,不若由在下為你重新敷藥包紮。”

    賈良稍稍一怔,擺手道:“怎敢勞動孟公子,不必麻煩了,稍後在下自行處理便是。”

    孟尋真臉上的笑容更盛,很是熱情地道:“一點也不麻煩。賈先生不畏生死地突圍求援,如此忠義之事,在下景仰得很。若能略效微勞,正可聊表敬意。”說著左手一探按住賈良肩頭,稍稍運勁便教他動彈不得。而後右手駢指如刀,向著賈良臂上裹傷的布條輕輕一劃。層層纏裹的布條登即碎裂,下面的肌膚卻未​​受絲毫損傷。

    “賈先生這傷口已有段時間,之所以尚未癒合,可能是因為你著急趕路在馬上顛簸而將傷口震裂。由此,足見先生的一片耿耿赤心,在下佩服之至。”孟尋真仔細查看著賈良臂上的傷口說道。見賈良原本略嫌緊張的臉色放鬆了下來,他臉上的笑意忽地轉冷,提高聲音問道,“不過在下有一個疑問,為何賈先生你臂上的這條傷口,卻似是自己下手割出來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25 09:23
第十六章 雙龍曝光
  

    “你開什麼玩笑?”孟尋真一語令賈良臉色大變,雙目中現出難以掩飾的驚惶之色。

    商秀珣等人在愕然之後都沉下臉來,四個人七道目光都死死盯在賈良的身上。

    孟尋真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按賈良手臂上的傷口,哂道:“你這道傷口外側較淺而內側較深,收口處的角度向上,能造成這種傷口的情形只有一個,那便是你右手握劍割傷自己左臂。我有說錯嗎?”

    “你……”賈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他此行準備不可謂不周全,先前商秀珣、商震等人都用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手段考查他身份的真偽,都被他天衣無縫蒙混過關,卻不想竟在一道傷口上漏了破綻。

    孟尋真隨手點了賈良穴,轉頭對商秀珣道:“此人身份大有可疑之處,秀珣無須對他客氣,儘管大刑伺候,看看他此來有何圖謀!”

    商秀珣面籠寒霜,對二執事柳宗道吩咐道:“二執事,此人便交給你了。”

    柳宗道僅存的一隻眼睛中射出獰厲的凶光,惡狠狠地道:“場主放心,最遲到晚飯之前,屬下會教這小子連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個一清二楚!”說罷總上前去鷹拿燕雀般將賈良提了起來,大踏步地走出“飛馬軒”。

    傍晚時分,商秀珣請來孟尋真和自己一起用飯並等柳宗道的消息,已經靠著從魯妙子那學來的廚藝晉升為商秀珣御用廚師的寇仲和徐子陵為兩人上菜後,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伺候。

    因為心中有事,儘管面前是寇仲和徐子陵妙手烹製的美味佳餚,商秀珣也有些食不甘味,時不時地抬頭向門外張望。

    “場主,那小子招了!”柳宗道人未至而聲先到,這句話送入眾人耳內後數息,他才一步跨入門來。

    商秀珣jing神一振,急切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宗道答道:“那小子根本不叫賈良,而是叫做賈雲麓;更不是方莊主的手下,而是江淮軍二當家輔公佑的心腹。此刻竟陵確實遭受江淮軍圍攻,但方莊主根本不曾派出信使。這賈雲麓詐充使者,是受了輔公佑的差遣,意圖誘使我們出兵援救竟陵,而他們卻可一箭三雕——其一,在途中設伏襲擊我方援兵;其二,出兵攻取防守力量大大削弱的牧場;其三,讓人化裝成牧場援軍,騙死守竟陵的方莊主出擊,趁勢攻取竟陵!”

    “好毒的連環計!”商秀珣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後怕不已。

    柳宗道點頭道:“此計確是歹毒,若是我們聽信了那賈雲麓的鬼話,此次當真要滿盤皆輸,將家底賠個乾乾淨淨了。”

    商秀珣皺眉道:“最糟的是此刻竟陵那邊是真的面臨危機。若我們出兵救援,則正墮入敵人算計;若不出兵,不但在道義上說不過去,而且等江淮軍攻破與我們唇齒相依的竟陵,飛馬牧場亦難以獨存。這才是進退兩難!”

    “此局雖然難解,卻也未必沒有破解的方法。”一旁的孟尋真悠然道。

    商秀珣大喜,忙問:“尋真你有辦法?”

    孟尋真搖頭道:“我平生只在劍術武功上下功夫,這等行軍用兵、運籌帷幄之道實非我所長,自然和你一樣想不出辦法。不過我知道一人定然能為秀珣你指點迷津!”

    商秀珣的臉色忽地陰沉下來,斷然道:“若尋真你說的是魯妙子,便不要開口了。”

    孟尋真擺手笑道:“秀珣放心,我說的可不是魯​​老,而是近年來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一位少年英雄。仲少,是你自己坦白還是要我告發你?”

    在商秀珣和柳宗道一頭霧水之時,寇仲苦笑著站了出來,嘆道:“老孟你太不夠意思了,就這樣將做兄弟的給出賣了。”

    孟尋真油然道:“誰讓你是魯老贊不絕口兵法奇才呢?此事雖然難纏,對你來說卻是一個大展身手的機會,正好試驗一下這些天學到的兵法戰略,以免得總是紙上談兵。”

    寇仲在與孟尋真說笑時肩背一挺,放出了收斂與竅穴內的真氣,身上的氣勢登時一變,由那個整ri嬉皮笑臉的活潑青年變成睥睨一方的高手。

    商秀珣瞠目結舌,親自將寇徐二人招攬回來的柳宗道更是難以置信地將一隻獨眼瞪得溜圓。

    見商秀珣驚訝之後秀目生寒狠盯著自己,寇仲打個寒戰,身上的高手氣勢登時消散無踪,臉上現出討好的笑容,低三下四地向商秀珣打躬作揖道:“場主見諒,我兄弟之所以隱瞞身份,實有不得已的苦衷,絕非有意欺騙。還請場主海量包涵,我們兄弟一定將功折罪!”

    “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麼人?”商秀珣不理寇仲,沉著臉問孟尋真。

    孟尋真笑道:“這兩位便是與寇仲和徐子陵。魯老受了他們做有實無名的弟子,這些天一直在暗中傳授他們平生所學,而我要幫魯老療傷,便認識了他們。”

    “原來你們便是名震天下的寇仲和徐子陵。”柳宗道作為飛馬牧場的核心高層,對魯妙子與牧場的淵源了解頗深,聽說寇徐二人是魯妙子選中的傳人,立時消散了剛剛升起的一絲戒心,笑著搖頭道,“你們瞞得我好苦。想必大戰那夜出手相助、擊殺毛燥和救秀寧公主的兩位英雄便是你們罷?”他點出此事卻是提醒商秀珣寇徐二人雖隱瞞了身份混入牧場,卻曾為牧場立下大功,不該冷臉相向。

    商秀珣仍是面沉如水,寒如冰雪的目光在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身上轉來轉去,直到看得兩人手腳無措,心中發毛,忽地“扑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卻如冰河解凍,雲破月出,說​​不出的美麗動人,教屋內的三個男人都看得呆了一呆。商秀珣收了笑,輕哼一聲道:“我早看出你們兩個有很多事瞞著我,卻一直抓不到你們的痛腳。不過總算可以確定你們不是什麼心懷叵測之徒,所以才對你們聽之任之。否則,你們以為我飛馬牧場有那麼容易混進來麼?”

    “是是是,”寇仲諾諾連聲,狂拍馬屁道,“場主神目如電,我們兩個小子如何騙得過你?只是場主你大人大量,不與我們計較罷了!”

    商秀珣忍俊不禁,笑罵道:“廢話少說。尋真說你的兵法曾得魯妙子那老傢伙盛讚,想必有些料子,那便說說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形勢。若能拿出一個好辦法,本場主便既往不咎,饒了你們兩個!”

    寇仲精神大振,胸有成竹地笑道:“場主放心,在下已經有了個主意,不僅可以化解敵人的陰謀,更可乘勢反算對方一把,管教我們那黑心的老爹杜伏威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3 10:43
第十七章 火攻克敵


     松風口位於襄陽城東南放百餘里處,是飛馬牧場通往襄陽的必經之地。它的北面是一座坡度較緩的山丘,南面則是一片濃密繁茂的黑松林,長約里許,寬僅十多步的松風口便這山林之間,地勢極為險要。

    江淮軍第二號人物輔公佑手下的心腹大將康明將身形小心的隱藏在松風口北面山坡上半人高的蒿草中,小心地觀察著下面的動靜。

    “大哥,點子來了!”康明身邊一個左邊臉頰上斜布一道蜈蚣般醜陋傷疤的漢子興奮的叫道。

    “閉嘴,我有眼睛看到!”康明面色一沉,低聲斥道,“還有,我教過你多少次,如今不是占山為王那時,咱們已是江淮軍中有名有號的將軍,平日拿出些人上人的氣概,將那滿口的綠林腔調收了起來!”

    那漢子雖被他訓斥,卻也並不著惱,只是摸著頭嘿嘿一笑,又問道:“大哥……哦,將軍,待會兒咱們要如何收拾飛馬牧場的那群肥羊?”

    康明另一側一個面相陰鷙的瘦削漢子開口道:“將軍,看他們隊伍中帶著數十輛大車,想必是載滿了用來援救竟陵的糧草器械之類。來時將軍吩咐咱們準備了不少火箭火油等物,想必已是有了定計。只待敵人進了下面的窄道,咱們便以火攻之,燒他個乾乾淨淨,也可藉此打亂敵人陣腳。 ”

    康明瞥了這漢子一眼,目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不悅之色,雖然平時此人對自己執禮甚恭,但他憑著在綠林道打滾十多年熬煉出的一雙眼睛看出其掩藏極深的野心及絕不遜色於自己的才智武功,因此,這幾年來他一直對此人加以提防並用各種隱晦的手段加以壓制,說到用人,還是原來在山寨時便是自己手下的刀疤臉漢子更可信一些。

    “燒了,是否太過可惜?”刀疤臉漢子提出異議。 “咱們江淮軍的日子可是過得緊巴巴的,糧草器械都一直奇缺。不若費些力氣將這些車輛劫下,也好讓弟兄們拿上一件像樣的兵器或是吃上幾餐飽飯。”

    陰鷙漢子不屑地嗤笑一聲,轉向康明道:“將軍,飛馬牧場立基百年。牧場戰士之驍勇善戰,舉世皆知,若與其硬拼,儘管我們仗著埋伏之利及兵力之眾能夠取勝,卻也定是慘勝無疑。些許輜重,實不值得用弟兄們的性命去換!”

    刀疤臉漢子臉色一變。他性子粗魯,卻並非毫無心機,聽出對方語中帶刺,怒道:“褚萬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刀疤劉便不顧惜弟兄們的性命了?”

    褚萬策並不與他爭辯,只是望著康明,等他做出決斷。

    康明看了褚萬策一會兒,臉上忽地現出一絲冷笑,說道:“褚兄弟雖然很會用心思。但仍有考慮不到之處。若依你所說,敗敵尚可,若想全殲敵軍卻是力有未逮。”

    褚萬策臉色一僵,隨即卻現出一絲若有深意的微笑。反問道:“將軍既如此說,可是已經有了將敵軍一鼓聚殲的萬全之計?”

    “若我拿不出你所謂的'萬全之計',怕是旁人都要以為老子矮你一頭了。”康明心中暗罵,臉上卻是神色自若。眼望山丘下道路對面的那片黑松林道:“萬策,你設想一下,若飛馬牧場的人馬車輛行至下方窄道。咱們突然發難,全軍由上而下碾壓過去,對方會做何反應?”

    褚萬策略一沉吟,斟酌道:“下方道路狹窄,無論是列陣拒敵抑或進退趨避都極為不便。依屬下愚見,他們應該會向對面的松林撤退,借林木阻擋我方追擊……我明白了!”他究竟是個聰明人,話只說到一半便猜到了康明的打算。

    康明有些得意地笑道:“再告訴你一件事,本將軍一早便命人在松林中暗布了許多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只要對方退入松林,立時便是烈焰騰空將其化為焦炭。而且那些車輛無法進入松林,待敵人滅後,咱們輕輕鬆松便可接收過來。”

    “大哥高明!”刀疤劉聽得眉飛色舞,心悅誠服。

    康明沒有理會他,卻伸手在褚萬策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微笑道:“萬策你的想法也是極好的,不過是未進一步將敵人的反應算計進去,這與才智無關,只是經驗還有些不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日後自有你大展拳腳之時。”

    褚萬策本就陰鷙的臉色愈發陰沉,垂首應一聲:“屬下受教。”便不再說話。

    在山丘上的江淮軍伏兵安排下火攻之法準備算計飛馬牧場的人馬時,飛馬牧場的一行人已拖著長長的隊伍行到了路口處。走在隊伍最前方的三匹戰馬上,分別坐著孟尋真、寇仲以及與寇徐二人關係不錯、剛剛因戰功升任副執事的駱方。

    “孟爺,牧場那邊真的沒有問題麼?”駱方看著神態悠然的孟尋真和寇仲,有些忐忑的出言問道。

    “有什麼可擔心的?”寇仲搶著笑答,“牧場雖經歷了與四大寇的一戰,卻並未傷及根本。我們又明知江淮軍會偷襲,如此有心算無心,絕沒​​有失敗的道理。”

    孟尋真亦笑道:“駱方你別忘了子陵留在牧場,這​​小子看似不若仲少詭計多端,其實卻是個十足悶騷的傢伙,一肚子的鬼主意絕不會比仲少遜色半分。有他幫助秀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老孟你要損子陵小弟沒有意見,只是不要將小弟也捎上好嗎?”一旁的寇仲先表示了抗議,隨即卻又嬉笑道,“不過老孟你對子陵倒是看得極準,那'悶騷'二字用的尤為絕妙。要知少時我們兩兄弟一起出鬼主意作弄人,事發後挨揍時總是我被打得慘一些,原因便是人家看到子陵的老實頭模樣,總會以為所有的壞主意都是我出的,實在冤枉至極!”

    駱方被寇仲誇張的表情和言辭逗得笑出聲來,搖頭嘆道:“我緊張的要命,仲少你卻還有心開玩笑,佩服!”

    寇仲向他眨了眨眼,笑問道:“現在你還在緊張嗎?”

    駱方一愣,這才發覺自己因大戰將臨而生出的緊張情緒早隨著寇仲的玩笑消散得無影無踪。

    此時的孟尋真卻在舉首望天。在渺遠的碧空,雄雕銀魂正盤旋飛行。因為距離過遠,即使以孟尋真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

    寇仲見狀亦仰首遠眺,看著銀魂在高空勾勒出的充滿神秘意味的飛行軌跡,帶著點艷羨問道:“老孟,你的寶貝雕兒是否發現了一些東西呢?”

    “松風口確實有埋伏,而且佈置與你所料的情形一模一樣。”孟尋真點頭笑道,“下面便看你仲少的運籌帷幄的手段如何了?”

    寇仲雙手一攤,回頭向後面那裝滿物事、上面卻以油布遮蓋的一列馬車孥了孥嘴,笑道:“有魯師提供的這些寶貝在,哪還用得著什麼運籌帷幄?隨便將計就計一下,便足以教那群在草叢裡藏頭露尾的鼠輩焦頭爛額了!”(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ps:因為工作發生一些變動,斷更了好長時間,沒臉說什麼抱歉的話。而且因為工作的原因,雖然還有寫下去的願望,更新卻實在不敢保證。實在沒話說了,如果還有關心本書的朋友,偶爾來轉一轉罷。真心對不起大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3 10:44
第十八章 反算一招


     埋伏在山丘上的康明等人以充滿焦灼與猙獰的目光注視著已行到松風口的飛馬牧場的人馬車輛,唯恐這眼看到嘴的鴨子再生翅飛走。直到眼見著對方不帶半點猶疑地開進了松風口的窄道,他們的一顆心才終於放進肚子裡。

    等那長長的一列人馬進入山丘下方的路段,康明剛要下令發難,卻見對方行在最前方的一名騎士忽地將右手一舉,整支隊伍立時停下來止步不前。正當康明微微驚愕之際,又見那騎士撥馬來到路邊,向著山丘這邊招了招手,內力頗深、目光極為銳利的康明甚至看到此人英偉不凡的臉上現出一抹頗具諷刺意味的笑意。

    “糟了,立即動手!”康明剛剛臉色大變地喊出這句話,對方卻已先他一步做出反應。

    康明等人眼中的騎士正是寇仲,看著對面山丘上的蒿草叢之中隨著一聲呵斥有些倉促雜亂地站起身的“伏兵”。他的一雙虎目中掠過冰寒無情的殺機,舌綻春雷暴喝一聲:“動手!”

    一聲令下,守在車輛邊的飛馬牧場的戰士們立即行動起來。他們五人一組、依照事前演習過多遍,早已熟極而流的程序將各自負責的馬車廂壁拆開放平,並展開折疊在廂壁上的木柱撐在地上,每一輛馬車立時變成一個極為穩固的平台。而在平台的中央,均固定著一座造型怪異、以木料為主結合少量金屬構造的小型機械。他們從車廂底部的暗格中取出十數個人頭大小的細口圓身陶罐,其中一人將陶罐置於那機械上一個斗狀器皿內,另一人點火引燃了瓶口塞著的浸透油脂的布條,有一人舉起一柄木槌用力向那機械後面的一處機括敲下。 “蓬”的一聲輕響,連接著斗狀器皿、原本平放的扁平擺臂猛地向上彈起,巨大的力道將那陶罐高高拋飛。數十個陶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向山丘上現身出來的江淮軍。

    “那是什麼?”包括康明在內的江淮軍眾人心中剛剛轉過這個念頭,那些陶罐已飛臨他們的頭頂。由於事先已借助孟尋真的白雕偵知伏兵的位置,方才停車時。每一輛車的位置實際都是經過精密地計算後有意為之,這保證了憑藉機械之力發射的陶罐分佈均勻,隱隱籠罩了江淮軍伏兵。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幾乎不分先後地響起。那些引燃的陶罐在落到江淮軍眾人頭頂兩丈左右時同時炸開,化作四濺的密集火雨,如一張龐大無比的火焰之網向下方的江淮軍罩落。

    沖天的烈焰伴隨著淒厲的慘嚎聲大作,這些陶罐中裝的都是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精心炮製的火油,不僅燃性極強,而且黏稠無比。一旦沾身,除非抱著壯士斷腕的決絕,立時便揮刀連皮帶肉剜下來。否則這火焰便會如附骨之蛆般撲之不滅、揮之不去。更何況江淮軍本就藏匿在茂密的蒿草從中,身邊又備有大量準備用來對付敵人的火油火箭等物。此刻這些要命的傢伙還未來得及用在敵人身上,反被敵人施放的火攻引燃,將身邊的火勢又加劇了三分。

    操作機械的牧場戰士動作極快,才發射了一輪後,便各有兩名戰士熟練而敏捷的搖動機械側面的輪軸,將擺臂重新放到加力。只短短十餘息的時間,第二輪陶罐又已飛出。如此循環往復連發十輪,整個山丘已成了一片火海煉獄。

    遙望著在火海中狼奔豕突、淒厲慘嚎的敵人。寇仲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殲敵之計雖是他一手策劃,卻從未想到施行出來後造成的竟是如此一幕有如修羅地獄的慘景。他已在江湖上打滾了幾年,手上的人命也不在少數。但如此慘烈的景象,卻是從未經歷。過得片刻,他經《長生訣》改造後遠較常人靈敏的鼻子裡嗅到一絲夾雜在焦糊氣息中的烤肉清香,臉色驀地轉白。喉頭聳動,幾乎便要嘔了出來。

    “仲少在想些什麼?”孟尋真策馬到了他的身邊,臉色平靜如水。似對山丘上那一幕慘景毫不在意。

    寇仲苦笑道:“老孟,我在懷疑自己做的是否有些太過?儘管那些是敵人,但他們和你我一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

    孟尋真輕笑搖頭:“仲少你如欲謀大事,最好收起你這副悲天憫人的心腸。今日我便代魯老傳你小子最後也是最要緊的一手兵家妙訣。若你能悟通此訣並應用自如,則天下雖大,將無一人可在沙場之上做你對手!”

    聽得此言,寇仲一時也忘了心事,大是好奇地問道:“什麼妙訣如此神奇?”

    孟尋真油然道:“此訣說來亦極為簡單,概括起來只得四字,那便是'用兵如棋'。”

    “用兵如棋?”寇仲似有所悟的回味著這四個字。

    “正是。”孟尋真點頭道,“我知道你和子陵機緣巧合得到一些'奕劍術'的只鱗片爪,甚至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奕劍之術'和玄妙的'井中月'心法。不知你是否想過,這兩門功夫其實也可應用與戰場。如果你能在沙場之上保持'井中之月,鑑察萬物'的境界,再將'以人奕劍,以劍奕敵'化為'以人奕兵,以兵奕敵'……!”

    “我的娘!”寇仲虎軀巨震,雙目神光大作,喃喃道,“若能如此,豈非那還不是縱橫沙場無往不利?”一邊說著,他又轉頭去往山丘,當看到無數身上著火在烈焰中翻滾嘶號的敵人時,面色逐漸恢復了平靜。

    此刻火光中有數十人縱躍如飛地向火海外圍掠去,顯然是敵人中的高手。

    恢復常態的寇仲呵呵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回頭對牧場眾戰士喝道:“此刻放走一人,將來的戰場上咱們自己的兄弟便可能多死一人,所以務必斬草除根。大家一起用弓箭招呼這些命大的傢伙,若還有漏網之魚,便交給小弟和老孟來招呼了!老孟,辛苦一趟如何?”

    孟尋真聳肩道:“閒來無事練練手也好,只希望這些人中有能令我稍稍驚喜的高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1-3 11:15
第十九章 襄陽街頭


     松風口一戰,飛馬牧場一方在寇仲的指揮下,以火攻之計反算江淮軍伏兵,以奇蹟般的零傷亡全殲敵軍,不使一人走脫。江淮軍悍將康明在率心腹死士突圍時為孟尋真與寇仲聯手截殺,康明本人撞在孟尋真劍下,被他一合斬殺。

    如此大事自然難以隱瞞,這消息不幾日便傳揚開來,登時舉世震驚。據消息靈通的人氏透露,當此時傳到江淮軍的兩大首領耳中時,輔公佑當時臉色鐵青地拍碎了面前的文書案,而杜伏威卻是在大怒後搖頭嘆息,連道了三聲:“好小子!”

    殲滅伏兵後,飛馬牧場的人馬神秘消失,再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踪跡。有見識的人猜測他們必是化整為零,分散後趕去竟陵,救援盟友“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此也是順理成章之事,畢竟飛馬牧場與竟陵之間還隔著大大小小的數家勢力,為自家安危考慮,他們絕不會允許飛馬牧場的大隊人馬開進自己的地盤。

    襄陽位於漢水之旁諸河交匯處,若順流而下,一天可到另一規模較小的城巿漢南,再兩天使抵竟陵。自楊廣被宇文化及起兵殺死後,本已紛亂的大隋天下少了皇帝老兒這最後一張遮羞布,各地的大小勢力再無半點顧忌,本已霸地稱王稱帝的,固是趁勢擴張地盤,原為隋官又或正採觀望態度的,則紛紛揭竿而起,成為一股股地方性的勢力,保障自己的城鄉家園。如今的襄陽城主錢獨關便是其中的一個個典型例子。

    “雙刀”錢獨關本為漢水派龍頭老大,為人行事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絲綢生意,家底豐厚。

    煬帝死訊傳來,手中有銀子又有刀子的錢獨關“眾望所歸”,被當地富紳及幫會推舉為領袖。趕走了襄陽太守,自組民兵團,把治權拿到手上。

    錢獨關雖借天下亂局將襄陽納入掌中,卻並非沒有自知之明的志大才疏之輩。他似是很清楚自己絕無沒有爭霸天下的實力,故此在佔據襄陽這一交通南北的咽喉要地之後,便乘著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勢力互相對峙的局面,在其中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換取所需,儼如割地為王。

    這天黃昏時分。孟尋真和寇仲兩人結伴來到襄陽城外。襄陽地處要衝,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經過歷朝歷代修繕營造的城池牆高池深,城門上方箭樓巍峨,鐘樓鼓樓對峙,氣勢雄偉。

    兩人入鄉隨俗地向那些守門的藍衣大漢繳納了城門稅,漫步進入城內。等踏足在貫通南北城門的大街上,已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刻,跨街矗立的牌坊樓閣。重重無際,兩旁店鋪林立,長街古樸,屋舍鱗次櫛比。道上人車往來,一片太平熱鬧景象,使人不由渾忘了外間的烽煙險惡。

    “看不出錢獨關還有些本事嘛,”寇仲遊目四顧。對身邊的孟尋真低聲笑道,“這襄陽倒是被他治理得不錯。”

    孟尋真搖頭輕笑:“仲少你不要著急下結論,等看看再說不遲。”

    正說著。便見前方一陣混亂,行人四散避開。兩人凝目望時,卻見有兩幫各十多人打將起來,沿街追逐,刀來劍往。寇仲瞠目結舌,孟尋真卻是見怪不怪,扯了寇仲一下,站到街邊看著街心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惡鬥。

    寇仲看到一旁的人群中站了六七個與城門處收稅人一樣穿著藍色勁裝的大漢,卻只是指指點點卻不出頭。他心中大是驚愕,便向身邊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問道:“這位老兄,那些不是錢獨關的手下麼?他們怎麼也和我們一樣只看熱鬧而不出來製止?”

    那中年人看了寇仲一眼,本不欲理他,但看他背後背著刀子,似是江湖人物的模樣,終究不敢得罪,低聲答道:“這是本城錢城主訂下的規矩,只要不損及他的利益,江湖一切鬥爭仇殺都任其自然,城主採取中立態度,絕不干涉。”

    寇仲咋舌道:“這還有王法嗎?若誤傷了不相干的人又該如何?”

    那中年人苦笑道:“連皇帝老兒都沒了,哪還有什麼王法?至於誤傷甚至誤殺,只好願自己倒霉罷了!”

    寇仲雙目厲芒一閃,沒再說話。

    此時場中激鬥正酣,忽地有一人手中的長刀被對手大力震飛。那明晃晃的刀子在空中翻個跟頭,向著一旁呼嘯飛出。

    “呀!”那長刀飛去的方向站著一個少年,看年紀十多歲,想是為了貪看熱鬧不知不覺擠到了觀戰人群的最前邊,卻不想竟遇此飛來橫禍。少年嚇得呆了,臉上血色盡褪,口中發出一聲尖叫,雙腳卻半分也移動不得。

    眼看閃著寒光的刀鋒便要沾到少年的身上,眾人中不少人都閉上眼睛不忍目睹即將發生的慘象。

    生死一瞬的緊要關頭,人群中的孟尋真輕抬右手,伸食指憑空一點,“一陽指”的柔和醇厚之力發出,無形無相的指力隔空點中刀身。那長刀發出一聲錚鳴,折向橫飛,“咔”得刺入了街邊一家商舖的門板,將兩寸來厚的木板刺個對穿。

    在孟尋真出手的同時,寇仲也長身從人群中縱躍而出,徑直撞入交戰雙方中間,雙手看似毫無章法的一陣亂抓,卻暗藏著孟尋真傳授的“天山折梅手”的精妙擒拿手法,每次出手必定奪下一人的兵器,而後便往地上重重一摜,這一摜之下又暗蘊真力,不管是鐵劍還是鋼刀,摔在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後立時如玻璃般四分五裂,沒有一件可以保持完整。頃刻之間,原本激戰的雙方手中都已空空如也,地上卻多了七零八落的一堆破銅爛鐵。

    寇仲雙目生寒環顧四周,冷冷說了一句:“眾位,以後要打架請找個人少的地方,也算為自己積些陰德,散了罷!”

    那些人雖然不甘,卻都被寇仲展現出來​​的手段鎮住,一個個都不敢做聲,各自收拾了己方的屍體分別轉入街道兩邊的橫巷。圍觀的眾人見沒了熱鬧,一哄而散。那些藍衣大漢也只看了寇仲一眼便轉身離開,並未上前盤問,果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等眾人散盡,寇仲走到那驚魂未定仍呆立在原地少年面前,臉上現出燦爛的笑容,溫聲道:“小兄弟,以後這種熱鬧最好不要看,即使看也記得躲遠些,趕快回家去罷!”說著伸出手去在少年頭上輕輕揉了幾下。

    “你要幹什麼?放手!”一聲清脆的聲音在街邊的橫巷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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