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384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6:53
2076誰比誰更高尚
 
 
     孫紅軍與方圓促膝而坐。方圓說:「祝賀孫書記第一次主持黨委會圓滿成功。」孫紅軍也挺滿意自己這第一次正式的黨委會,說:「誰真心做事,誰就會贏得支持。」暗諷翟新文用了太多的權謀而不是真心為東州教育考慮。
 
     方圓說:「沒有人會甘心失去過去的一切。」孫紅軍說:「是啊!我太瞭解他了,他肯定還會有後手的。你有什麼好主意?」
 
     經歷過一次刻骨銘心的交心,方圓與孫紅軍的心都已經緊密團結在一起了。孫紅軍為自己生病而流淚的事情,事後方圓也聽說了。在孫紅軍的面前,方圓覺得有話就應該說清楚:「韓主任經驗豐富,也是想發展好東州教育的老領導,我們宜尊韓。」孫紅軍說:「是啊!你今天提議讓韓主任分管教育科,這絕對是神來之筆。」方圓說:「事實上,也只有韓主任分管教育科,或者我分管教育科,在新形勢下,才能鎮得住。這倒不是大話,謝秉國掛著局長助理的頭銜,陳局長還真鎮不住他。」孫紅軍說:「你覺得謝秉國這個人怎麼樣?」方圓說:「工作能力一流,敬業精神一流,是一個比較值得培養的幹部。」孫紅軍說:「可是我覺得他與別人走得太近了。」
 
     方圓說:「孫書記是為東州教育事業發展發現人才,培養人才。是人才,孫書記一定會重視的;孫書記也一定有智慧讓謝秉國這樣的有能力的同志,知道該怎麼做的。」孫紅軍點點頭:「只要謝秉國走正路,辦正事,我肯定會用心培養他的。畢竟,我們東州教育太需要有能力的人才,人才越多,東州教育發展越好。」方圓伸出手:「孫書記,讓我們共同努力,讓東州教育明天會更好。」孫紅軍也伸出手:「方局長,需要黨委這一邊配合的,儘管直說。」方圓說:「一定。」
 
     孫紅軍說:「這一次黨委會,我們暫時取得了上風,但教育局的形勢很複雜啊!」方圓說:「是啊!越複雜,越說明我們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支援。就說耿清副局長吧,估計他最近心情不會太好。」孫紅軍說:「是啊!這一次翟新文推薦的是孔麗麗。市委常委會上因為常委們對耿清和孔麗麗有較大分歧,所以王國棟書記暫停表決這個調研員的任命。畢竟是非領導職務,不會影響全域。」方圓說:「原來還有這麼個故事情節啊!」孫紅軍說:「是。」方圓說:「耿清心情越是不好,我們越能爭取他。過一會兒,我跟耿局長正好見面,會深入交流一下的。」孫紅軍說:「統一戰線,會越來越大的。」
 
     兩個人都堅信,耿清對翟新文,現在大概已經是恨之入骨了。要資歷有資歷,有能力也不差,東州的職業教育,開展得還是相當不錯,為繁榮的東州經濟提供了大量的藍領技工人才,對於促進就業也做出不小的貢獻。當然,職業教育的對象都是考不上高中、學習水準相對差了一點的學生,但正是因為有較好的職業教育,才保證了這些學習不太好的學生走上社會後,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成為社會主義事業的合格勞動者,而不是混社會的渣滓。職業教育的貢獻,誰能不能抹殺。畢竟,社會需要的不僅僅是高端人才,不僅僅是能夠坐辦公室的人,更需要的是大量一線的產業工人、一線的服務業人員。
 
     方圓說:「陳奇志副局長其實也是人才。能夠管好一個江南縣的教育工作,就說明了具備了全面管理更大範圍教育工作的能力。」孫紅軍說:「方局長,現在對陳局長來說,當然是我們爭取的物件。但是,你同樣不能掉以輕心。」方圓愣住了,吃驚地看著孫紅軍。孫紅軍說:「我是老政工了,東州教育包括下面區縣教育上的那點事,我很清楚的。陳局長在江南縣任教體局局長。要知道對於一個縣來說,教育支出從來都是整個縣財政支出的最大一項支出,從這個角度看,教體局局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有一些縣,教體局的局長會出現由副縣長兼任的情況。教體局局長,必須要同時被縣委書記和縣長接受,才能上任,否則強行任命的教體局局長,坐也坐不安穩。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奇志與縣委書記、縣長都保持著比較不錯的關係,你可想而知他的手腕也不比翟新文遜色。他現在是被翟局長打壓得暫時沒有機會翻身,但他的背後還有畢全力。如果一旦翻身,天知道會出現怎樣的局面?我不希望教育系統再繼續鬥下去了,我只希望所有人都各司其職,把本職工作用心做好。如果翟新文上來,鬥倒前任的人;如果陳奇志有機會翻身,又鬥倒翟新文的人,那麼咱東州教育好得了嗎?」
 
     看來,自己要對陳奇志另眼相看了。回想陳奇志到市教育局半年多來,任勞任怨,無論交給什麼工作,哪怕是他很不情願去做的,似乎都在認真做好。特別是3月的清江省素質教育現場會,接待,食宿,安全,都是些最繁瑣的事情,但陳奇志一樣很出色地完成;之後就是教育督導工作,主任督學鄒志剛因為氣量小,在局長辦公會上不愉快後就撂了挑子,陳奇志一樣把教育督導工作完成,更在教育督導工作中與四區五縣的教育部門和分管教育的縣區領導建立起了工作聯繫,確立了市教育局副局長的初步地位;現在,分管安全科、語委辦、社教辦、教科所,又何嘗不是接受了黨委會的安排,忍辱負重,去熟悉原本他不算是很熟悉的工作,並很有可能迅速打開局面,贏得這四個科室的支持。方圓陡然想起了孟子的名言:天降大任於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陳奇志現在能以一種坦然的心境,對待這一切,其志不小,其心很大啊!
 
     如果能夠成為工作上的夥伴和朋友,那陳奇志可算得上是很好的;但如果成為競爭對手或政治上的敵人,那陳奇志隱藏得如此之深,未來某一天翻身的時候,反擊的力度也一定超乎尋常!
 
     果然要對陳奇志另眼相看呢!方圓忽然想到,其實陳奇志放棄分管教育科,雙何嘗不是暫時規避戰火,隔山觀虎鬥,看著韓素貞與翟新文兩虎相爭,而他在遠處,可以很好地保全自己,並從安全科、語委辦、社教辦等這樣相對邊緣的二類科室尋求站穩腳跟,建立自己的親信嫡系呢?好高明、厲害的人哪!
 
     方圓一直沉默不語,孫紅軍也不去打擾。孫紅軍畢竟四十出頭,社會閱歷比方圓要豐富得多。作為一個沒有根基的人,孫紅軍這些年來同樣是忍辱負重,才有今天的地位。在孫紅軍看來,自己欠缺的恰恰是方圓這樣強大的背景,甚至可以影響到市委常委會,讓市委常委會上反對的人最後也舉手贊成。別的不說,部隊強行到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把方圓轉院,在東州歷史上從來沒有過;東州新港鐵路延長線的審批,孫紅軍捫心自問,絕對辦不了,方圓給輕鬆地辦了,據說是在醫院打了個電話,北京鐵道部牛部長的弟弟就趕到東州了。與方圓結成戰略合作夥伴,那絕對是最佳人選。孫紅軍有一種判斷,未來東州教育局局長肯定就是方圓的,自己與方圓建立起最友好的關係,對自己這樣沒有根基的人穩穩當當地擔任教育局黨委書記,是非常有幫助的。方圓太年輕了,肯定不會止步於教育局長,如果方圓晉升副廳級後,推薦教育局長,那自己很有可能黨政一肩挑。如果方圓再有更大的發展,那麼自己有沒有可能也跟著方圓的進步,水漲船高,也成為堂堂的廳級幹部呢?佈線要周密,佈局要長遠。孫紅軍堅定地實施著自己的計畫:緊跟方圓的腳步,與方圓保持利益上高度一致。在利益不一致的時候,可以暫時犧牲自己的利益。同時,盡可能提醒方圓不要犯不該犯的錯誤,要確保方圓在前進的道路上少走彎路,這樣,方圓進步得越快,自己也很有可能進步得越快。方圓的身邊需要一個知心朋友,需要一個能夠提醒他但又不是直接批評的那種朋友。自己就要努力做這樣一個方圓的朋友!
 
     至於東州教育局其他的人,孫紅軍又怎麼能完全擺脫「順我者猖,逆我者亡」的傳統儒家思想。孫紅軍不是聖人,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平凡人,受平民出身的視野限制,度量也並非大到可以容下輪船,眼界也並非就是站在長城之巔看天下滄桑。經過剖析之後,陳奇志早已被孫紅軍當成是潛在的最大競爭對手,年齡上,陳奇志與孫紅軍相當;能力上,孫紅軍甚至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有些不如陳奇志。所以,現階段,有翟新文沖在最前面排擠和打壓陳奇志,孫紅軍自然是要袖手旁觀,甚至在一些時候還可以幫陳奇志一把。現在,方圓提出陳奇志是個人才,真把孫紅軍嚇了一跳。孫紅軍可不希望方圓與陳奇志走得太近,如果他們兩個成為了好朋友,那麼自己的重要性就會降低;而如果方圓發現了陳奇志太多的優點和能力,甚至會疏遠自己,或者不再把自己看作是教育上最可靠的夥伴,自己擺在了第二位或更靠後的位次,那麼就會影響到自己的長遠佈局了。所以,孫紅軍不得不給方圓上陳奇志的眼藥兒。
 
     方圓不說話,孫紅軍的心裡還有點忐忑:如果方圓發現了自己的小伎倆,怎麼辦?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坐著。方圓是在想事,想人,孫紅軍是在平靜守候,作為一個老政工幹部,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把心事藏在心裡,這是每一個老政工幹部都具備的基本素質。
 
     方圓終於開口了:「孫書記,目前階段,陳奇志還是我們要爭取的重要一票。有的時候,這一票也能改變局黨委會和局長辦公會的最終結果。」方圓想清楚了很多事:只要是陳奇志一心為東州教育事業發展做事,這樣的人還是爭取成為朋友。方圓沒有想明白的是:為什麼孫紅軍似乎不太喜歡陳奇志?如果方圓真正知道了孫紅軍的心理,恐怕方圓也會擔心:自己交往孫紅軍這樣的到目前最知心的朋友,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孫紅軍說:「方局長說得對。統一戰線的理論就是,把我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我們的敵人搞得少少的,敵人的敵人也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毛前輩了不起啊!我們現在,確實有必要團結一切我們可以團結的物件,把東州教育發展的大方向牢牢地把握在我們手中。」方圓點點頭,與孫紅軍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離開孫紅軍的辦公室,方圓去了和平辦公室。在和平這裡,方圓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也一下子讓心中的很多迷團豁然開朗起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6:59
2077就是要拖你下水
 
 
     和平看到方圓突然到來,連忙站起來,迎過來:「方局長,剛才不是說了,我去你辦公室嘛!」方圓說:「和大哥太客氣,就是見外了。」和平說:「不見外,不見外。」方圓說:「這就對了。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是平等的,相互尊重的關係。」和平說:「那是,那是。方局長快請坐。」
 
     方圓在沙發裡坐下,和平陪坐。方圓問:「和大哥找我有什麼事?」和平說:「今天的黨委會讓我很振奮啊!方局長,形勢一片大好!烏雲密佈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方圓說:「只要把心思用到工作上,就是陰天下雨,幹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和平陪著笑:「是啊,確實如此。我有的時候就是瞎操心,其實連自己都沒有管好。不過,我最近聽到一個消息,憋在心裡挺難受,也是瞎操心。」
 
     看到和平故作神秘的模樣,方圓說:「萬大哥可從來不像你這樣,敢說,敢做,敢當。瞧瞧萬大哥,說到地震災區,立刻帶著一個營就出發了;說到醫院接我轉院,一個排的士兵就趕過來。這樣的人才能當將軍,才能幹大事。和大哥,當個男人,別吞吞吐吐。」
 
     看著和平的窩囊樣,方圓忍不住「直言不諱」,說得很重。和平竟然沒有脾氣一樣:「是,方局長說得對。我想說的事情就是,最近在教育局裡流傳一個小道消息,說翟局長與孔局長之間有一腿。」
 
     方圓這一回真是大吃一驚:「有一腿?什麼有一腿?」和平說:「就是兩個人都有家庭,但兩個人之間還有不正當男女關係。」方圓說:「這怎麼會?」和平說:「其實本來我也一點不信的,因為當領導的,都或多或少有些謠言。但從我來教育局以來,在局黨委會也好,局長辦公會也好,最最堅定支持翟局長的,從來沒有不支持翟新文的時候的,只有孔麗麗了。」
 
     一句話提醒了方圓:是啊,真地是這樣的。孔麗麗無論什麼時候都支持翟新文的,而且的時候都是無原則的支持,誰反對翟新文,她就反對誰。難道他們之間真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那麼翟新文有,我有沒有?方圓立刻想到了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問題。
 
     方圓說:「和大哥,涉及到這樣的事情,沒有證據之前,我們作為一級領導幹部,一定不傳。信與不信是一回事,不傳謠,是我們的紀律準則。」和平說:「我知道。」方圓說:「那麼有關我,有沒有這方面的謠言呢?」
 
     「這個?」和平有些猶豫,方圓猛一拍桌子:「說!就像萬大全那樣說!」和平說:「有,有,局裡面也流傳說,路正紅提拔為科長,是因為她主動勾引你,讓你睡過她,你為了安撫她,才極力推薦她當了科長。還有一個說法,說其實你喜歡的是周玉潔,所以才會極力推薦周玉潔來擔任團委負責人,讓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人占了一個科長位置。還有一個說法,說,周玉潔在學校的時候,就跟你好上了,你就破格推薦周玉潔到了教育局你分管的政策法規科。」
 
     方圓氣得七竅生煙:「還有沒有?」和平說:「還有,局裡還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說你學校的辦公室主任陳秋蘋,沒有什麼成績,之所以能夠被提拔為副校長,就是因為那是陪你睡睡出來的。」
 
     方圓實在忍不住了,猛地拍了桌子,站了起來,嚇了和平一跳:「方局長,你……你……」方圓長長地喘了一口粗氣,平靜了一下心情。方圓閉上眼睛,感歎這世道真沒法讓人從正面來評價了。這三個女人,自己是哪一個都沒動一下,或許當初與路正紅之間有過一次擁抱,那也是路正紅一定要抱;還有一次與陳秋蘋之間不小心碰過她的嘴唇,那是因為陳秋蘋正坐在床邊,自己一下子坐了起來,不小心碰到的。周玉潔,冰清玉潔,竟然也要忍受這樣的緋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女人進步都要靠出賣身體嗎?方圓最崇拜的國家領導人中有一個前副總理,那真是巾幗女英豪,那能力,那水準,讓人服氣,就這樣的女性還需要陪人家睡覺嗎?根本不需要!偏見,世俗的偏見!
 
     方圓淡然地問:「那麼有關孫書記,有沒有緋聞?」和平說:「這倒沒有聽說過。」方圓說:「和大哥,你覺得我與這三個女同志之間會有一些特別的關係嗎?」和平舉手宣誓:「我完全相信,你絕對不會有這些事情。」方圓說:「你還真說對了。我與路正紅、周玉潔和陳秋蘋之間還真是冰清玉潔的關係。只是,這些製造和傳播謠言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和大哥,告訴我,是誰跟你講這些事的?」和平說:「我也是道聼塗説的。這些事情,都是瞎編的,你也往心裡去啊!」方圓說:「我能不往心裡去嗎?無中生有,給我亂戴帽子,敗壞我的聲譽,敗壞我的名聲,這樣製造和傳播謠言的傢伙,真應該蹲在監獄裡!」和平說:「是啊,是啊!」方圓說:「和大哥,你真應該好好想一想,怎樣在工作中做出一些成績,而不是整天關心這些沒用的屁事!」和平說:「是。」方圓說:「當然,我還是要謝謝你。沒有你告訴我這些,我還都蒙在鼓裡,自我感覺不錯呢!」和平說:「那我以後遇到這樣的傳聞,告訴不告訴你呢?」方圓笑了:「告訴,當然告訴。」和平常常地籲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
 
     去耿清辦公室的走廊裡,方圓心情有些沉重。方圓深深地感覺到:教育局的政治局面不但沒有簡化,反而更複雜了。
 
     敲門進入耿清辦公室,耿清也是迎了過來,與方圓緊緊握手。方圓說:「耿局長,找我有什麼事?」耿清說:「就是想跟方局長聊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方圓說:「如果真沒有緊要的事,等我病好了,好不好?如果有緊要的事情,那麼今天咱就可以聊聊。」耿清說:「那還是耽誤方局長幾分鐘時間吧。方局長快請坐,我給泡點好茶。」
 
     好茶?耿清這裡能有什麼好茶?果然,沖好的茶水,對於方圓這樣對茶越來越挑剔的人來說,只是一般偏好的水準。方圓還是違心地說:「確實是好茶。」耿清很高興:「方局長喜歡,我這裡還有一盒,你拿回去。」方圓說:「無功不受祿,我怎麼好意思?」耿清說:「越走動越親,要是老不走動,我們本來應該走得很近,也容易走得遠了。」方圓說:「那好,我就跟耿局長不再客氣了。謝謝耿局長。」
 
     耿清也端著茶杯坐在方圓的對面,又沉默了下來。很顯然,不太好開口呢!方圓說:「耿局長,是不是調研員的事情?」耿清說:「是啊!我也做了一些工作,也基本上見著眉目了。可是後來聽說,翟新文推薦了孔麗麗。我幹幾年副局長了,孔麗麗她媽的幹了幾年?我就算是沒有功勞,我還有苦功;我就算是沒有成績,我還有資歷吧?憑什麼翟新文要推薦孔麗麗?他以前大家都是睜眼瞎是不是?其實孔麗麗如果不是翟新文的情婦,哪輩子能輪到孔麗麗提拔為副局長?哪輩子能輪到孔麗麗被推薦調研員?孔麗麗跟我比多了什麼?不就是多了兩砣肉外加一個窟窿嗎?」
 
     方圓以前真沒有跟耿清更親密接觸過,沒有想到生了氣的耿清竟然是如此的粗俗。方圓的心裡有些微微不喜歡,但表面上仍然平靜如水。
 
     耿清說:「方局長,你看看,我這裡有一些反映孔麗麗和翟新文問題的材料。我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想直接到市紀委舉報。」
 
     這真是一波未平,又一波又起。看來,和平所聽到的,也許並非是空穴來風,但該如何面前擺在自己面前的材料,方圓拿不定主意。方圓很想看看這份材料,但又擔心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耿清說:「方局長,不敢看這些材料嗎?」方圓說:「耿局長為什麼不把材料給紀委書記和平看一看?為什麼不給孫紅軍書記看一看?」耿清說:「誰說我沒給和平看?我給和平看,和平看了連個屁都不敢放!我也想明白了,給孫紅軍看了也沒有用,全域上下,也只有你方局長,才能收拾得了翟新文和孔麗麗。沒有你,孫紅軍也是個擺設!」
 
     方圓心裡有些不樂意,貶低和平,瞧不起孫紅軍,你耿清也不是好鳥嘛!敢情讓我來看這些材料,原來是為了讓我出面去收拾翟新文啊!把我當炮使,炸死了翟新文,我也成了炮灰,這便宜了誰?
 
     方圓說:「謝謝耿局長這麼高抬我。我現在身體不好,不想管與分管工作無關的事情。我還得回醫院養病呢!」耿清說:「方局長,你一定要幫幫我,也只有你能幫幫我。」方圓說:「耿局長,其實我很想幫你,事實上我也幫了你。但現在,我自己也有很多的難處,我得罪了一大批不應該得罪的人,我自身難保,又如何真正能幫得了你?」
 
     萬萬沒有想到,耿清似乎還真知道一點內幕:「方局長,得罪了幾家靠著某人的關係拿工程的公司,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只要省裡有人,只要軍隊裡有人,你還怕這些人嗎?上面的人真要動動手指頭,說句難聽的,就算是一個正廳級幹部,也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多少區別。」
 
     好深奧的話啊!方圓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越琢磨也有味道。難道自己得罪宋雲生的事情,也已經傳到了很多東州教育局機關同志的耳朵裡了嗎?耿清的話外有玄機,話裡有內容,一時間方圓也猶豫了:自己該不該、敢不敢、能不能看擺在眼前的這一紙袋裡裝的反映翟新文和孔麗麗問題的材料呢?要做出這個決斷,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耿清不再說什麼,好像是怕打擾了方圓的清夢。方圓也不再說什麼,是因為方圓真地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看與不看,都有利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7:10
2078誰更可信
 
 
     方圓終於決定,還是要看一看這些材料。這些材料,或許自己並不能馬上用得上,但至少可以讓自己掌握住翟新文的馬腳,在關鍵的時刻,或許會發揮一點難以替代的作用。
 
     方圓抬起頭:「耿局長,看起來,你對翟局長意見不小啊!」耿清愣了一下,說:「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對翟新文確實意見很大!憑什麼他要推薦孔麗麗來和我競爭這個調研員?孔麗麗資歷那麼淺,才當兩年的副局長,有什麼資格來當調研員?」方圓說:「那麼耿局長對我有沒有意見呢?我才28歲,就已經從副校長、校長一路坐到副局長的崗位,是不是資歷更淺?」
 
     仿佛是被方圓猜中了心思,耿清老臉微微一紅:「哪有?方局長是靠能力、靠成績上來的,而孔麗麗靠的是什麼?就是她當副局長,也是靠賣大腿買回來的。」方圓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不是所有獲得晉升的女幹部,都是靠賣大腿獲得晉升的。女性與男性一樣,都有獲得進步的權力,女性中也有許許多多有能力、有水準的同志,她們獲得晉升,是她們幹出來的,拼出來的。」耿清哼了一聲:「方局長,安徽那個被抓起來的衛生廳副廳長尚軍,你知道吧?」方圓說:「我知道。」耿清說:「她還不就是靠著一路陪睡上級領導,從普通職員變成婦聯主席變成副縣長變成法院院長變成市委副書記呢?至於當衛生廳副廳長,那是省紀委故意調其離開原崗位,已經準備下手了。遼寧某市有一個國稅局長,被稱為『天下第一腚』,花幾百萬元到香港整容,當然重點是整她的腚。如果是平平淡淡居家過日子,有誰還天天去給腚整容?她是怎麼當上國稅局長的?還不是靠賣腚買回這樣一個職位?河北省會城市的那個團市委副書記,現在真相大白了,先賣大腿給黑老大,當黑老大的乾女兒,然後賣大腿給當時的區委書記後來的市委副書記再後來的市人大副主任,就這樣一個初中畢業的沒名沒分的女人最後成為告假造出本科學歷的團市委副書記,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耿清的話語裡,充滿了對女性幹部的仇視,讓方圓很是反感。而現在,方圓更是特別特別反感,因為在幾分鐘之前,和平剛剛說了一些小道消息,就是路正紅、陳秋蘋、周玉潔的提拔,似乎就是用這樣的方式獲得進步的,而男主角不是別人,正是方圓!影射別人的同時,也把方圓給影射進來了,方圓又怎麼會高興?
 
     方圓說:「耿局長,我們看問題要學會辯證地去看。人的心理中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就是容易記住發生極少的事,容易記住不太好的事。一個人說另一個人10個優點,另一個人可能記不住;一個人說另一個人1句壞話,另一個人可能會記一輩子。許許多多做好事的,不容易被人記住;少量做壞事的,容易成為網絡、報紙重點報導的內容,為什麼?因為網絡、報紙都是在抓眼球,抓住大眾獵奇的心理、憤青的心理,而故意重點寫些偏、少、奇、特的內容,爭取友和讀者。全國780萬公務員,女性至少也得有300多萬,真正像尚軍、天下第一腚、石家莊團市委副書記這樣的,還是少數。絕大多數女公務員的家庭還是和諧的,美滿的,如果人人都像尚軍這樣的,那早就國將不國了。為什麼這家庭幸福的300多萬女公務員家庭,沒有網絡去炒作,沒有報紙去宣傳?這是因為這些女公務員的家庭生活,與中國的3.7億家庭中的絕大多數都一樣平淡而幸福,沒有什麼可寫的,沒有什麼可以抓眼球的地方。而尚軍們之所以被網絡、報紙經常拿出來講一講,就是因為這樣的女性幹部太少,物以稀為貴,少了才能抓眼球,才能滿足友和廣大讀者獵奇的心理。這就像報紙的花邊新聞一樣,文藝圈裡的幸福家庭,很少有人關注,這沒有焦點,而今天這個離婚了,明天那個出裸照了,後天還有一個第三者插足了,就會成為花邊新聞的重點,這也是同樣的道理。」
 
     耿清看著方圓,心裡對方圓同樣不滿。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十幾歲的人教訓一通,開導一通,耿清覺得面子丟到家了。你方圓憑什麼呀?如果不是上頭有人扶持你,你現在最多也就是個副校長,還不得乖乖地聽我耿局長的話?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28歲的時候,還是一個小科員,連個科長都不是,人家方圓28歲,已經是副局長了。不過,形勢比人強,在現在的情形下,翟新文算是已經得罪透了,如果再得罪方圓,那麼自己在教育局就呆不下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耿清偽裝心情,感慨地說:「是啊!經方局長這樣一講,我也覺得自己的心理中有一些憤青心理了。」方圓說:「耿局長,我還是支持你早日晉升,但是這要看你的表現。如果組織上讓我來推薦,我的落腳點落在是不是真正用心為東州教育發展在做有益的工作,是不是具有正直的品格。德才兼備,以德為先,這個原則確實提得太好了。耿局長,東州教育再經不起折騰了,市委提拔任命孫紅軍擔任黨委書記,就是希望糾正風氣,凝聚力量,共同把東州教育的事情辦好。耿局長,只要你真正用心把分管的工作做好,做出成績,我方圓一定會積極向上級推薦的。但如果耿局長總想著把誰誰誰扳倒,總想著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那麼我肯定不會推薦你!」
 
     這幾句話說得很重,耿清的心怦怦地跳。在這一瞬間,耿清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方圓不是自己的同事,而是自己的上級領導。耿清說:「是,方局長,我一定牢記你的教誨,用心做好工作。」
 
     方圓說:「耿局長,本來我還準備看看材料,這樣,我就不看了。不在其位,不某其政。如果我看了材料,反而意味著我的越位。我建議你,把材料給黨委孫書記看一看。我相信孫書記能夠得到市委絕大多數常委們的認可,其人品可以信賴!」耿清說:「好的,方局長,我過一會兒就把材料呈報孫書記。」
 
     耿清把方圓送出門,正好看到了正在下樓梯的翟新文與孔麗麗。方圓看到了孔麗麗仇視的目光,心中一驚:莫不是孔麗麗跟翟新文真地有一腿。
 
     該打招呼還是要打招呼:「翟局長,孔局長。」翟新文臉上擠出笑容:「小方啊,跟耿局長談事哪?」方圓說:「耿局長叫我過來,說是要讓我看些材料。不過,我沒看,因為我不是黨委書記,也不是紀委書記。不該看的材料,我不會看的。」
 
     耿清有些尷尬。翟新文的眼睛很明顯地跳了好幾下。孔麗麗忽然爆發:「耿清,你那點花花腸子,還以為我不知道?別在背後耍陰謀,使手段!有本事你就直接告發!行得正,坐得端的人,是不怕你這樣陰險小人的!」翟新文攔住了孔麗麗:「孔局長,胡說什麼呢?」孔麗麗說:「耿清,你真不是個玩意兒!」耿清也火了:「你是個玩意兒好了!我不是玩意兒,我是人!你是玩意兒,別人的玩意兒!」孔麗麗沖過來,就要動手打人了。耿清也並不畏懼:「打吧。越打越證明你心虛!不做缺德事,不怕鬼敲門!」
 
     翟新文喊了一嗓子:「胡鬧!都是黨員領導幹部,怎麼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耿局長,別介意啊!孔局長心情不好,請多擔待。」耿清說:「我從來不胡鬧。但是某些人也別逼我。如果把我逼得走投無路,那我耿清也不怕!」翟新文說:「耿局長,你和孔局長之間或許有些誤會,我相信,只要坦誠地溝通一下,一定會消除誤會,增進團結的。」耿清說:「我很忙,馬上要去交通職校檢查工作,沒時間跟孔大美女溝通。」
 
     耿清走了。翟新文看著方圓,歎了一口氣:「小方,我對你一直沒變,而你似乎對我已經變了。」方圓說:「局長,其實我一點都沒變。我只想著怎樣做好教育工作,我最反感鬥啊鬥啊,把心思都用到了鬥上,哪裡還有心思做好教育工作?如果我們全域上下,都把心思用到發展好東州教育上,那該多好啊!」
 
     翟新文注視著方圓,過了一會兒,翟新文說:「其實我的心思和你完全一樣。我是真心想為東州教育發展多做點事,可是小方,你是親歷者,你回想回想,我即便是個人不想鬥,可是我有一個不鬥的環境嗎?我真地很難啊!」
 
     方圓的心被觸動了:是啊,翟新文從當局長開始,先與韓素貞鬥,後來又與畢全力鬥。畢全力提拔了陳奇志,就是給翟新文摻沙子;再後來提拔了郝丁一,又給翟新文摻更大的沙子;現在,耿清已經與翟新文徹底決裂,這鬥也是避無可避。
 
     方圓感慨地說:「局長這幾年確實很不容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維護了東州教育相對穩定,還促進了東州教育向前發展,局長是有貢獻的。我在這裡表個態:只要局長每一項工作的出發點,不是站在鬥的立場,而是站在有利於東州教育事業發展和進步的立場,我方圓是會支持的。」
 
     翟新文伸出手:「謝謝小方。你的支持很重要!有你的支持,我對做好教育工作,更有信心了。」方圓感覺到翟新文的手握得很有力,此時此刻,方圓也有些被感動了:「局長,我多麼希望看到黨政和諧,團結一心發展東州教育啊!」翟新文說:「現在,東州教育局太需要一個幹事創業的良好環境了。」方圓點點頭。翟新文說:「我和孔局長還有些事,改日,我們再深入交流交流,好不好?」方圓說:「好。」
 
     孔麗麗忽然開口:「方局長,聽了你今天的話,我覺得你還有點良心。你不知道,你在黨委會上不支持新文,新文有多傷心!做人不能忘本,你在當普通老師的時候,你在當教導主任的時候,你在當副校長的時候,誰對你的幫助最大?現在,你是副局長了,翅膀硬了,難道就可以對你的恩人下絆子嗎?方局長,做人要厚道!就算是我,我從來沒對你做過什麼不利的事情吧?你的兒子在市實驗幼稚園上親子班,我作為分管的副局長,也好幾次過問,是不是安排了最好的老師,你兒子的進步怎麼樣。」
 
     翟新文說:「孔局長,別說了。我們做我們應該做的,做了,也並不需要表功。到現在為止,我依然確信,自己推薦和提拔方圓,是最正確的決定。」
 
     方圓的心這一回真地被深深觸動了。方圓站在那裡,呆若木雞,一動不動,任翟新文、孔麗麗離去,也沒有打招呼告別。是的,翟新文是自己成長路上的恩人哪!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也有些太沒有良心了?
 
     方圓有些悵然若失地下樓,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猛然間,就看到了副調研員、辦公室主任汪興邦堆滿笑容地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方圓說:「汪主任,你在這裡等了很久吧?」汪興邦說:「等是應該的。有些事情想向方局長請示和彙報一下。」方圓說:「你我平級,以後可不能亂用請示這樣的詞啊!」汪興邦說:「在我的心裡,早就把方局長當成是我的上級了。」
 
     兩個人進了辦公室,在沙發裡坐下。方圓問:「汪主任,有什麼事情需要我來幫忙?」汪興邦的神情凝重起來:「方局長,我現在遇到難題了。這件事,全域上下也只有您,才能幫我!我都快愁死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7:16
2079全是難題
 
 
     方圓覺得有些疲憊,其實是很不想管汪興邦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事情,肯定與自己無關。這一回,肯定是得罪耿清了,想要團結耿清的意願基本上難以達到了。對翟新文,方圓或多或少又有幾分感慨: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逼翟新文?想一想最近幾次的會議,包括今天的會議,自己並沒有逼翟新文,也沒有攻擊翟新文,只是堅持了自己的主張而已,而且在趙寒梅的任命方面,也尊重了翟新文的意見。只不過,黨委成員們都支持自己,自己有什麼辦法?
 
     可是,剛剛得罪了耿清,難道還要得罪汪興邦嗎?統一戰線的最高宗旨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耿清與汪興邦不同,耿清官德一般,就看其仇視女性幹部,鄙視提拔過快的幹部包括我方圓,就知道他的內心世界並不是光明磊落,他求自己,只不過是想把我方圓當槍使,想借用我方圓的能量達到他的目的。而汪興邦不一樣,汪興邦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惡語相向,只有周到服務,當然自己因為汪興邦與自己走得不太近,對能力等方面瞭解得不多,所以也沒有在一次次的任命中推薦到他。想到這一層,方圓說:「汪主任,有什麼犯難的事情,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汪興邦說:「這一次人事調整之後,領導們的辦公室用不用調整一下?至少,孫書記肯定不能再呆在原來的副書記的辦公室,和平副書記也最好去孫書記原來的辦公室。當初郝書記過來後,是把勤工辦的辦公室給調整出來,讓勤工辦搬到了教研室那邊辦公。但郝書記的辦公室原來就不是一個很好的朝向、很好的位置,而且只是一間,沒有像翟局長那樣,裡面還有一個休息間。」
 
     方圓立刻想像得到,郝丁一來東州教育,其實也是真受了「委屈」,從開始到現在,也沒有享受到與翟新文平起平坐的待遇,唯一的待遇就是有了自己的專車,而且是翟新文毫不客氣騰下來的紅旗,而翟新文原本開的紅旗,在韓素貞離職之後很長時間內都沒有換,在郝丁一到來之後,就轉給了郝丁一。
 
     方圓說:「我覺得孫書記不應該去郝書記的辦公室。」汪興邦說:「是啊,太不吉利了。可是,方局長,你也知道,位置最好的就是現在韓素貞主任督學和陳奇志副局長所在的那個位置,但如果請這兩位領導把房間騰出來,給孫書記,恐怕不是我能協調得了的。翟局長讓我來做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韓主任、陳局長說呢!」
 
     方圓感同身受:是啊,還有這樣一個難題呢!
 
     汪興邦說:「調整辦公室,難!孫書記如果也像翟局長一樣,享用兩間,那麼意味著還需要有一個科室要搬到教研室和教科所所在的辦公樓。上一次遷移勤工辦,人家勤工辦意見很大,說憑什麼我們就應該是後娘養的?這一次如果再調整一個科室,真不知道該調整誰?」
 
     果然是很難辦的事情。科室離開了教育局行政樓,平常不能低頭不見抬頭見,從自由度上講,是更自由了,但是另一個角度,也容易被領導們間歇性遺忘,即便是做出什麼成績,也不太容易被領導重視、關注。勤工辦有意見也正常,沒有一個科室願意把自己擺在二等科室的位置。
 
     汪興邦說:「方局長,我還有難題呢!就是教育局的車,現在大家的職位發生變化了,是不是車輛也應該調整了?」
 
     都是牽扯每一個人切身利益的事情,都是牽一發而動好幾個人的問題,搞不好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分配車輛,這也是一門高超的技術,它要體現局長、黨委書記兩位主要領導的意志,還要盡可能讓各位副職領導沒有太多的意見,但現實的情況是:官多車少。
 
     方圓問:「現在的車輛是怎麼安排的?」汪興邦說:「翟局長開的是別克,孫書記開的是桑塔娜3000,和書記是桑塔娜2000型,耿局長是桑塔娜3000,孔局長是一輛舊的帕薩特1.8。韓主任、陳局長、宋主席和我,暫時沒有配車,新晉升的曹局長也沒有車。郝書記來教育後,翟局長換坐了別克,把自己的紅旗給了郝書記,郝書記離開後,那輛紅旗暫時沒有安排。鄒志剛離崗後,把那輛東南富利卡suv也給開走了,他說就算是交車也得等今年年底他到了退二線的年齡才能交車。局機關還有一輛金杯商務,有兩輛捷達,有一輛豐田考斯特中巴,有兩輛長安之星小麵包,還有一輛山東黑豹小卡。考斯特中巴主要用於教育局機關接待和一些會議。黑豹主要用於給食堂拉菜拉麵,偶爾也用它到市委市政府拉檔、拉書。金杯商務主要是給幾位沒有配車的副職領導視察和檢查基層教育工作用的,兩輛捷達配合使用。這捷達和長安之星小麵包,主要是各科室用來日常辦公使用。現在,長安之星小麵包用得越來越少了,各科室都願意用捷達,不願意用長安之星,主要是到下面各個學校、各個區縣檢查工作的時候,容易被傳達室的同志當成是賣菜的。方局長你也知道,捷達一次拉4個人,加司機5人;長安之星一次可拉7個人,加司機8個人,但同志們現在都不愛用,寧願開自己的私家車去檢查工作。」
 
     方圓說:「是啊,堂堂的一個市級大局,就算是捷達,也只能算是一般公務用車。這長安之星真應該淘汰了。」汪興邦說:「按照其他局的情況,到了副處,基本上就應該配車了,哪怕是虛職,也是兩個人配一部車。但咱局,方局長您看看,現有的車都安排不開呢!您這是暫時用的學校的車,如果您不再用5中的車,而是用教育局的車,那麼,教育局至少還需要配韓主任一部車、您一部車、陳局長一部車、曹局長一部車,我和宋萍主席再配一部共用的車。兩輛捷達,檔次實在太低,作普通公務車還勉強,但作領導用車,實在是檔次太低。至少也得是最新出的桑塔娜志俊。而其實帕薩特1.8、凱美瑞定製版的1.8、日產軒逸1.6,都還是相當不錯的,價格十幾萬,也符合國家公務用車標準,但至今,財政局也沒有批准我們教育局的用車計畫。現有的這些車,我真是分不下去。」
 
     方圓問:「報告打上去了嗎?」汪興邦說:「早就打上去了。但一年多了,一直沒有批准。方局長,咱東州不是個沒錢的城市,但是財政局那邊除了教育經費不敢卡之外,辦公經費經常會拖後幾個月,而這購車申請,更是遲遲不批,理由就是財政經費支出緊張,安排不上。但你看看人家財政局,連副調研員都是一人一部車,正職的孫義智局長,坐本田雅閣1.8定製版,買回來的裸車,絕對是符合公務用車標準的,排量符合,價格不超過18萬,也符合。但回來之後就進行改裝,除了發動機和車殼子沒換,裡面的其他設施全換了,改裝完了,聽說花了七、八十萬。幾個副職原來的紅旗、老帕薩特,全換成清一色的豐田凱美瑞1.8。淘汰下來的車就給了下屬事業單位,肥水不流外人田。下屬的事業單位其實也沒得著用,都被財政局各科室借出來,成為各科室的辦公用車,平常科長開,有事的話全科用。人家財政局的車是用不了的用,而咱的車呢?車本身檔次太低不說,根本不夠用。方局長您看看,至少還缺5部車,我這個辦公室主任可怎麼辦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財政局,方圓還真認識幾位,一位是財政局局長孫義智,他的姪子孫梓豪在東州5中任體育老師,挺難管的一個社會習氣很嚴重的青年人。一位是青聯委員、財政局副局長元順;還有一位是黨校班同學,財政局預算科科長萬良俊。如果是私事,這倒好辦,直接打電話先問問萬良俊。但現在,是公事啊!
 
     方圓問:「翟局長是什麼意見?」汪興邦說:「翟局長讓我看著辦。」方圓的眉頭皺起來,當局長,怎麼能不管呢?汪興邦說:「他讓我看著辦,我也不是神仙,也變不來車,我能怎麼辦?方局長,您神通廣大,您給想想辦法,給出出主意也好啊!」
 
     方圓哭笑不得:「咱教育上有錢嗎?咱自己買不行?」汪興邦說:「錢倒是有一些,畢竟有些校辦企業,利潤也有相當一部分上繳市局。但關鍵是車輛的指標財政局不批,我們就沒有辦法。批了購車指標,按照其他局的情況,也是由財政撥款最好。」方圓對購公務用車這一塊工作不是很熟悉,想了半天,對汪興邦說:「汪主任,這件事呢,我覺得你還是跟翟局長、孫書記兩位主要領導來商量比較妥當。當然,也謝謝你對我的看重,我現在發表看法並不合適,但是只要是咱教育局需要,我也不是不可以露露臉,為咱教育局爭取一下應得的基本待遇。對於車子,我只說一點,讓孫書記繼續開桑塔娜3000肯定不合適,而讓孫書記接手老紅旗,也不合適。新書記上任,給配一輛新車,這是必須的,當然一切都要符合上面的規定,比如排量不能超過1.8,比如總購置款不能超過18萬等。」汪興邦苦笑:「財政局不給指標,我可真沒辦法。」方圓說:「5輛車的指標,我不一定能爭取到;但一輛車的指標,我覺得有九成把握。」汪興邦說:「那真是太好了。多一輛車,就相當於解決了兩個局領導的公務用車啊!」方圓點點頭:「汪主任,關於房間的問題,關於車輛的問題,既要跟翟局長彙報,也要跟孫書記彙報。」汪興邦說:「知道了。我這就找孫書記彙報去。」
 
     方圓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辦公室裡,閉目養神。唉,原來沒有全部身心地投入到教育局工作中來,還感受不到教育局的複雜;現在,連分房間、配公車這樣的小事也能煩擾人心。當然,分房間、配公車這樣的事情,看起來很小,但關係到每一個人的切身利益,這又不算是小事。面對這樣的事情,該怎麼來解決呢?
 
     方圓很犯愁,也感覺到束手無策。這兩件事,搞不好也要再開一次局長辦公會來研究。黨委會由孫紅軍主導,局長辦公會由翟新文主導,自己在局長辦公會上該怎樣來定位?是不是應該逃避,以生病這個理由?還是到會場上,堅決支持孫紅軍?支援誰,都會得罪另外一些同志,就跟這一次東州新港鐵路延長線工程一樣,隨了姑意,逆了嫂情,最後還得到一封恐嚇信。算了,不管了,我還是去養病去吧。
 
     方圓站了起來,給張國亮打個電話準備好車輛。坐到了車裡,方圓感覺到精神異常疲憊。手機鈴聲響起來,方圓拿起來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她怎麼會今天給我打電話?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7:19
2080一少一老倆女人
 
 
     給方圓打電話的,竟然是好久好久沒有聯繫過的文若星。這個小丫頭,因為方圓不再直接教高一(12)班語文,改由陳秋蘋教課之後,已經與方圓似乎漸漸淡忘。方圓則因為事情太多,根本也沒有往深處想,還真是漸漸把文若星遺忘。但沒有想到的是,文若星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過來了。
 
     「方大圓,猜猜我現在在哪裡?」文若星的聲音很興奮,卻讓方圓感到一陣頭痛:這個稱呼,大概只有文若星敢直率地稱呼吧?文若星的思維跳躍性太強,典型的九○後,曾經在初三的時候,大喊「方圓我愛你」的就是她!
 
     「我猜不出。」方圓實話實說。
 
     「不,你一定要猜!」文若星不依不饒。
 
     方圓有些生氣。剛剛還被耿清使的小計謀所煩惱,又被孔麗麗的感情攻勢所打動,接著被汪興邦所講的犯愁事而發愁,現在方圓哪裡還有心情猜這些小孩子家家的事情?方圓說:「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如果沒有,我就掛電話了。」
 
     「你別掛電話呀!你這個人,怎麼一點情趣都沒有?我這麼高興地告訴你,我在北京的鳥巢奧林匹克體育場,你竟然一點也沒表現出迎奧運的熱情,虧你還當校長,虧你還組織全校的師生迎奧運,你自己怎麼就對奧運這麼沒有熱情呢?」
 
     嘿,抓理抓得還真是找得很准、捏得正對。方圓才想起,全球矚目的北京2008奧運會應該舉辦了。方圓說:「工作太忙,事情太多,有的時候就顧不上一些與自己工作、生活關系不緊密的事情了。」
 
     「找理由!對別人馬列主義,對自己,理由一千一萬!方大圓,你這是典型的說一套做一套,以後啊,你再說什麼,在我這裡是沒有什麼權威性了。」文若星像個長輩一樣,也是一套一套的說辭,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方圓有些無奈:「廢話別說了。有什麼事找我?」文若星說:「不浪漫,沒意思!你這個人,怎麼跟個木頭一樣呢?平常上課的時候,看你上得還挺好的,怎麼一到了生活裡,你就一點情趣都不懂。方大圓,我教教你怎麼哄女孩子開心。你應該這樣這樣……」
 
     文若星還真是有板有眼地給方圓做起哄女孩子開心的藝術指導來,把她認為的想像中的應該怎樣哄女孩子開心的思路、辦法,一一說給方圓聽。方圓頭都大了,自己哪裡還有心情聽這個?鬼使神差地,方圓竟然耐著性子聽了下去,越聽越覺得自己做得確實差了一些,無論是對宋思思,無論是對孔雙華,無論是對汪泉,無論是對丁春曉。這四個走進自己生命旅程的女人,自己因為不懂浪漫,不懂情趣,忙於工作,對她們的關心確實不多,也沒有製造多少浪漫的愛情故事,自己確實在這個方面,有很大的欠缺。真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17歲的小姑娘用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場合,給批評、教育、指導了一通。還好,亡羊補牢,什麼時候都不算晚,至少要對孔雙華、宋思思,琢磨琢磨文若星的這些辦法,來增進一下親情與感情,也是好的。
 
     「喂,你還在嗎?」文若星講了一大通之後,才忽然想起,是不是方圓早就掛上了電話,那自己就是對牛彈琴的大傻瓜了。
 
     「我在聽你講。」方圓的聲音悠悠傳來,讓文若星開心起來:「你這一點不錯,能耐心聽女人的嘮叨,雖然我還只是一個小女人。好,原諒你這個木頭了。方大圓,今天晚上是奧運會開幕式,我和我爸爸、媽媽一家三口,都準備參加開幕式呢!」方圓說:「好,祝賀你們!」文若星說:「方大圓,這一次把我們家攢的好幾年的錢,全花光了。你是不知道,北京現在的賓館有多貴,一個標間原來400元,現在4000元。本來還準備這一趟去北京,爬爬長城,看看故宮,我看還是算了吧。今天晚上看完開幕式,明天一早我們就坐飛機回東州。」
 
     呵,這大概就是奧運經濟了。不利用這個時候狠宰一下全球的觀看奧運會開幕式的地球人,什麼時候再宰呢?畢竟,這前期投入實在是太大了,現加上奧運會運動員免費吃住,東牆拆了也需要西牆補啊!奧運會,凝聚了中華民族的人心,展現了中華民族正在走向強大和繁榮,但換一個角度思考,又何嘗不是勞民傷財呢?現在,世界上的體育比賽太頻繁了,商業氣息太濃郁了,僅是最大的比賽,06年是世界盃,07年是亞運會,08年是奧運會,接著又是足球歐錦賽,更別說nba年年搞,f1年年搞,游泳跳水世界錦標賽兩年一搞,全球的足球頂級聯賽,天天在進行,太頻繁的商業體育賽事,已經越來越激發不起人們關心體育的熱情了。物以稀為貴,現在,比賽太多太濫,真正能吸引人的體育比賽也是越來越少了,或許奧運會還能夠吸引人的眼球,畢竟這是號稱世界上與足球世界盃相提並論的兩大體育賽事,但影響力也在逐漸降低,主要的原因是在四年一屆的奧運會中間三年,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重要的世界性體育賽事,大家都重要,就顯不出誰更重要了。在全球金融危機的背景下,越來越多的國家無力承辦奧運會、世界盃這樣的賽事,一次2004年雅典奧運會,表面風光,但直接把希臘的財政拖垮,更讓世人清醒地認識到:沒有足夠強大的經濟為後盾,還是趁早別申辦什麼奧運會、世界盃了。中國國力上升到世界第二了,頓時成為某些世界性體育組織眼中的肥肉,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希望,北京能加入申辦2018年世界盃,何嘗不是希望讓中國出錢呢?但中國有關方面拒絕了布拉特的建議,辦一次奧運,振了國威的同時,又有多少辛酸和痛苦,恐怕只有有關部門、有關領導更清醒吧?奧運會還沒有開始,專家們就已經對鳥巢在奧運會之後的閒置和日常維護發表了憂慮之音,要知道,維護一個鳥巢奧林匹克中心體育場,一天的開銷恐怕也得上百萬,奧運會之後,誰能用得起?即便是央企有實力,要舉辦一次企業運動會,有北京工人體育場就足夠,規模也可以,容納4萬人,租場地費用還低。搞一個體育場的演唱會,像北京工人體育場、或者一些體育館,都足夠,畢竟舉辦方也不希望,在舉行演唱會的時候,用可容納12萬人的鳥巢這樣的大型體育場,最遠端的觀眾看舞臺中心的演員,就像看只小螞蟻一樣,更不希望諾大的場地,空了一大半,這場上的氣氛怎麼能熱烈起來?
 
     「那麼,我祝你能夠欣賞到一次精彩的奧運會開幕式!」方圓很是客氣。
 
     「要是你能到北京來陪我看奧運會開幕式,那該多浪漫啊!」文若星一臉情癡模樣,進入幻想狀態。但方圓還是很現實地給她當頭一棒:「我可沒有那樣的功夫啊!這住著醫院呢,還要參加教育局的各種會議,還要組織召開東州5中的各項工作。」
 
     「什麼?你住院了?你怎麼啦?為什麼生病不告訴我呢?」文若星一下子急了,語氣也像小鋼炮一樣,突突突地接連問方圓。
 
     方圓說:「暑假已經住了兩次院了。我住院,怕驚擾其他人,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文若星說:「那你也應該告訴我啊!告訴我,你住哪家醫院?你身體哪個方面出問題了?」文若星的語氣裡多了急迫,也多了關切。
 
     方圓說:「你是學生,安心做你的事情。我生病,有組織來負責。」文若星說:「你要是不是告訴我,我今天就坐飛機回去。你不告訴我沒有關係,我一定能夠找到你。什麼狗屁開幕式,我不看了。」方圓說:「這怎麼行?住宿費、門票錢,都花了好幾萬了,什麼都沒看,你就回東州?」文若星說:「那你得告訴我,你住什麼醫院,住哪間病房?你要是不告訴我,你也知道,我真地說到就能做到,說今天回來,就今天回來。」
 
     遇到文若星這樣很不講理的小女生,方圓除了無語,還是無語。確實是沒辦法,方圓只好說:「好吧,我告訴你,我住在市立醫院幹部保健病房。你在北京安心地觀看奧運會開幕式,畢竟百年難遇這麼一回,也要珍惜這個機會。」文若星說:「那好吧。我今天晚上看完開幕式,如果有返回東州的航班,我今天晚上就回去;如果沒有,我明天上午就回去。方大圓,回去之後,我就去醫院看你。你要是騙我,你不住在市立醫院,我一定會給你好看!」
 
     方圓頓時頭大如鼓。方圓一直覺得自己在男女關係方面,佔據著主導地位,掌控著節奏和局面,但為什麼一到文若星,自己就亂了節奏、亂了方寸呢?自己到底害怕什麼?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對文若星這樣的小妮子,就沒有抵抗力了呢?
 
     方圓回到了醫院,掛一了吊針。閉上眼休息一會兒,方圓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分房間,配車子,影響著方圓;耿清材料到底是什麼內容,讓方圓想知道;和平提到的背後中傷自己的緋聞流言,是誰製造和傳播的?今後如何跟翟新文相處,也是擺在現實的一個問題。還有這個文若星,明天要來看自己,這又會引發多少故事?按照文若星這種不可預測的性格,天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話,做出什麼事?如果只有阮少修在,還好一點;如果孔雙華也在場,這導致不可控的局面該如何應對?
 
     耳畔傳來了溫柔如水的聲音:「方圓,感覺好些了嗎?」方圓睜開眼,看到了邵可卿關切的目光,柔情的目光,方圓的心立刻被溫情所融化。方圓說:「好多了。」邵可卿目光如炬:「我看你很犯愁呢。你剛才睡著了,夢裡還皺著眉頭。遇到什麼難事了?跟姐說說,姐看有沒有辦法?」
 
     方圓說:「姐,你來多久了?」邵可卿說:「我來好一會兒了。看你睡著了,我沒忍心叫醒你,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方圓擠出笑容:「謝謝。」邵可卿說:「遇到難題了對不對?」方圓想了一想,把分房間、配車子的事情跟邵可卿說了說。其他的問題,方圓什麼都沒有說。
 
     邵可卿說:「這件事啊,是應該由黨政一把手負責的事情,你真不應該操什麼心。」方圓說:「是呢!辦公室主任大概也是走投無路,才找到我的。」邵可卿說:「分房間的事情,你別摻和,分好分不好,都是得罪人的事情;爭取配車指標,這個可以去做,多爭取車,自然每一個副職都感激你,而且也能展現你的能力。當然,車子買來後,分配的時候你就不要參與意見了。沒有人願意坐破車,坐舊車,都希望坐好車,坐新車。」
 
     方圓信服地點點頭:「姐有什麼好主意嗎?」邵可卿說:「我還真有一個辦法。」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7:24
2081做事的分寸
 
 
     方圓的眼睛裡冒出了閃亮的光彩,讓邵可卿感到特別的滿足。如果這件事再能幫方圓一次,相信自己在方圓心目中的地位會進一步提高。自己對方圓無所求,方圓也越容易答應自己的小小要求。唉,為了這個曾經的和現在的小情郎,自己真地願意付出很多很多啊!
 
     邵可卿說:「我跟東州市財政局局長孫義智很熟,以前在擔任東州鐵路辦事處副主任的時候,打過不少交道。」方圓說:「是嗎?我也與孫義智吃過一次飯,更重要的是,孫義智的侄子孫梓豪就在東州5中當體育老師。」邵可卿說:「那簡直太好了,我們多管齊下,交情加上親情一起用力,一定會讓孫義智放出幾個購車指標,哪怕一次不能把5個購車指標全拿下來,但至少拿下2個沒問題。」方圓說:「姐,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吧。」邵可卿說:「我出面邀請孫義智出來吃飯,你來作陪,我們看看感情方面能讓孫義智釋放幾個購車指標。然後咱再加碼,許孫義智的侄子一個好的前途,再看孫義智慧釋放幾個指標。」方圓說:「這件事是不是跟教育局孫紅軍書記商量一下比較好呢?」邵可卿說:「是啊,你是副職,有些事情不太好自作主張。這是官場的大忌。」方圓說:「是,那我跟孫書記聯繫一下。」邵可卿說:「沉住氣,我想,如果他們真著急的話,會找上門的。」
 
     邵可卿離開了。方圓終於有時間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與阮少修一起用完午餐後,方圓躺在病床上,還真睡著了。今天確實是比較累的,倒不是說身體多麼累,主要是心理壓力比較大,腦子比較累。阮少修給方圓掖了掖毛巾被,也回到自己的陪床上。還不敢睡呢,方圓的手上還有吊針,阮少修也覺得很累,但還需要咬牙支撐著。
 
     阮少修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阮少修看了一眼,就像是彈簧一樣從床上蹦下來,幾步跑到病床外:「孫書記,我是小阮。」孫紅軍親切的聲音傳過來:「小阮,方局長是不是休息了?」阮少修說:「是的。回來之後方局長覺得挺累的,已經睡著了。」孫紅軍說:「那等方局長醒了之後,讓他給我回個電話……不,不用讓他回電話了,我過一個小時趕過去。」
 
     方圓醒來,看到了孫紅軍正坐在床前。方圓坐了起來:「孫書記,你怎麼來了?」孫紅軍笑著說:「有事找你商量嘛!」方圓感慨:邵可卿猜測得一點也沒錯,從閱歷方面講,自己跟邵可卿差的火候不是一成兩成。方圓說:「孫書記,我和你一定會是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孫紅軍說:「是啊!不過,現在我還真是遇到了好幾個麻煩。」方圓說:「什麼麻煩?」孫紅軍說:「先說你知道的吧。上午汪興邦是不是找過你?」方圓說:「是啊!」孫紅軍說:「教育局車不夠用,讓人犯愁;重新調配房間,也讓人犯愁。這件事你有什麼好主意?」方圓說:「房間的事情,不用考慮我。我現在的那個房間就行。不過,你的房間標準,最好與翟新文局長一個水平線。」孫紅軍說:「那我能勸韓主任和陳局長離開現在的辦公室嗎?」方圓說:「都是我們團結的物件呢!」孫紅軍說:「是啊!其實也能騰挪開,和平去你現在的辦公室,曹本松去和平現在的辦公室,韓主任去鄒志剛的辦公室。至於陳局長,騰出一個科室,也是可以的。」孫紅軍說:「是啊,這樣看起來,就簡單多了。哪個科室調出去比較合適呢?」方圓說:「這個,我不太懂,孫書記和翟局長協商一下,一定會有合適的科室。」孫紅軍說:「那麼車呢?給誰配一輛捷達或長安之星小麵包,人家都不會同意的。」方圓說:「車的問題,我可以試試看。」
 
     孫紅軍說:「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方圓說:「我這個辦法也不一定管用,但一想到紅軍大哥還在開桑塔娜,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再苦也不能苦紅軍大哥,至少要爭取一輛購車指標,當然多多益善。」孫紅軍說:「我坐什麼車沒關係,什麼車不是坐?關鍵現在好幾個副局都沒有車,這就難辦了。」方圓說:「要想辦好這件事呢,還需要孫書記幫個大忙。」孫紅軍說:「有什麼事,儘管說。」方圓說:「我與財政局孫義智局長有點交情,而孫局長的侄子就在東州5中當體育老師。說實話,他當體育老師,還真是當不好,本身脾氣火爆,經常忍不住會對學生動手,如果不是有一次得罪了一個很有背景的孩子,才老實一些不再敢直接打學生了。如果孫局長這個侄子能夠調到教育局來,比如在體衛藝科,比如在基建科,比如在勤工辦,你說孫局長會不會再放幾個購車指標呢?」
 
     孫紅軍說:「如果財政局能放開購車指標,調一個人到教育局,這樣的事情,我還是能說了算。等跟翟局長打打招呼,讓他知道調入這個人的重要性,相信那邊也能通過的。基建科也好,體衛藝科也好,勤工辦也好,恰恰都是曹局長分管。曹局長長年累月跟那些體育老師、教練員打招呼,管好一個小小的體育老師,那就是小菜一碟了。」方圓說:「好啊,有人能管了他最好。」孫紅軍說:「那麼咱教育局擺個面子吧。方局長準備什麼時候請財政局孫局長呢?」方圓說:「先把孫梓豪的位置安排好,然後呢把酒店確定好,我就可以請孫局長了。」孫紅軍說:「好,這件事我回頭與翟局長商量一下,只要孫梓豪的事情定下了,咱就先行動起來。其實說是缺5輛車,只要能多個3輛、2輛,就能極大地緩解問題。」方圓說:「是啊,看著教育局轉學方面有那麼一點點力量,其實在整個體系中,還是比較弱勢的。」孫紅軍說:「是啊!比起發改委、財政局、建委、規劃局、國土局、房產局、公安局,咱教育還是相當弱勢。」
 
     下午5點的時候,孫紅軍打來電話,經與翟新文商量後,已經確定,可以調孫梓豪到教育局體衛藝科。看起來,孫紅軍也很著急解決這個問題。方圓說:「現在請孫局長,有些晚,要不我現在邀請,明天再安排,好不好?」孫紅軍說:「好。今天晚上,本來是要看奧運會開幕式的,百年一遇的盛會,如果工作需要,也是可以放棄的。」方圓說:「是啊,那我就在醫院看開幕式了。」
 
     方圓立刻打電話告訴太極拳師傅韓廣超,今天晚上不用過來練拳了,都在家看開幕式吧。
 
     北京時間2008年8月8月晚上8點整,隨著胡總的一聲莊嚴宣佈,第一次在中國土地上舉辦的奧運會開幕式正式拉開帷幕,總導演張藝謀用他的深厚造詣,以特殊的視角,詮釋著五千年歷史的中國文化,向世界傳遞著中國人民愛好和平的聲音。方圓與妻子孔雙華,共用這難得的兩人時光。
 
     阮少修被方圓放了假,阮少修則表示,晚上12點前一定會趕過來。
 
     孔雙華在這難得的兩個人的世界裡,依偎著丈夫,內心幸福而安謐。被文若星批評教育修理過的方圓,也覺得自己應該對孔雙華更好些,說幾句暖人的情話,順著孔雙華的點評補充一兩句話,讓這病房竟然也充滿了甜蜜和生機。在孔雙華這裡,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幸福與陶醉,甚至孔雙華還想與方圓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夫妻生活了。一個年輕的女性,渴望丈夫的愛撫與體貼,在奧運會開幕式的盛大時刻,孔雙華竟然格外地強烈。
 
     就這樣,在醫院的病床上,方圓與孔雙華情不自禁,鸞鳳和鳴,再度玉門關。
 
     當晚,孔雙華說什麼也不走了,就準備與丈夫方圓共擠一張病床。方圓也沒有硬勸的意思,只是告訴孔雙華,阮少修12點前肯定會來。孔雙華說:「我給阮校長打電話,讓他今天晚上別回來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在北京,奧運會比賽的各個專案全面展開,中國運動員獲得金牌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在東州,人民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該幹什麼還是要幹什麼,最多就是在談論的話題中,多了一點奧運的內容。奧運離東州人民很近,奧運其實離東州人民也很遠。
 
     方圓給孫義智打電話,說的是同一件事。孫義智爽快地答應了要出席的邀請,並笑呵呵地對方圓說:「今天晚上,我本來要出席另一個老朋友聚會,但小方局長的邀請,我不能不來。」方圓也打了埋伏:「孫書記的老朋友,或許也會出席今天晚上教育局對孫局長的邀請。」孫義智說:「你知道我的老朋友是誰?」方圓說:「鐵路上的資深美女,滬市鐵路局的工會領導。」孫義智大吃一驚:「小方,你怎麼知道會是她?」方圓說:「因為我和邵主席都怕自己份量不夠,所以我們兩個一起邀請您!」孫義智說:「你們兩個,任何一人的份量都夠。不過嘛,小方你現在的份量是越來越夠了。」方圓說:「不敢當啊,孫局長。」孫義智問:「請我吃飯,除了敘友情,還有別的事情嗎?」方圓說:「在孫局長面前,絕不藏著掖著,一定要坦誠。今天請孫局長,除了老朋友敘舊,還有兩件事想跟孫書記商量,第一件事是教育局公務用車的購置,第二件事是孫梓豪的事情。」
 
     孫義智說:「得,我就知道小方一出手,保證是給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看來,我不準備點拿得出手的禮品,今天晚上的宴請就有點像鴻門宴了。」方圓說:「我可不敢擺什麼鴻門宴。事情成與不成,都別影響了老朋友之間的感情才好。」孫義智說:「那肯定不會。小方你現在雖然只是副局長,可是我真地很怕你呢!」
 
     方圓說:「別呀。孫局長,您是我敬重的前輩和領導。」孫義智說:「謝謝。既然不能空著手,那麼今天晚上,我帶兩個人過去,一個是預算科科長,一個是採購辦主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17:28
2082誰知我的心
 
 
     東州市政府採購辦的主任,方圓不認識;但東州市財政局預算科科長,方圓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黨校同學,生活委員萬良俊。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見面,又會出現怎樣的情況。
 
     昨天晚上,孔雙華沒有離開,上午竟然也不提回家的事情,仿佛孔方睿在這一時間段裡不在孔雙華的視線裡。是因為一夜風情讓孔雙華更加依戀方圓,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方圓不能問,也沒有問。院長吳品鋒上午再次過來巡查,關切地瞭解方圓現在的自我感覺。方圓笑著說:「其實我真可以出院了。」吳品鋒說:「方局長要出院,需要再全面做一次檢查,並請專家進行會診後再出院吧。」方圓說:「吳院長,事情實在太多,我在醫院都呆不住呢!」吳品鋒說:「說實話,方局長您現在要出院,還需要陳海霞陳局長的親自批示,我也沒有權力決定您是否出院。」方圓說:「真是欠了陳局長、吳院長和各位醫生、護士大大的人情債,一時半時是還不上了。」吳品鋒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聽說,方局長為了東州新港的鐵路延長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下子給解決了。住在醫院,還不忘為東州做貢獻,正是我們學習的楷模。」方圓很認真地看看吳品鋒,不知道吳品鋒又知道怎樣的資訊,忍不住輕輕地搖頭:「吳院長,我現在最怕別人給我戴高帽。」吳品鋒說:「方局長,你是一心為東州,沒有私心。這是需要勇氣的。要知道,你沒有私心,不代表別人沒有私心;你沒有利益,不代表別人沒有利益。我現在能保證的是,在市立醫院,你一定會得到最精心的治療和照顧,還有安全保證。而你出院後,也要多加小心哪!」
 
     吳品鋒顯然是話裡有話。方圓想了一想,說:「謝謝吳院長了。」吳品鋒說:「我是個醫生,也是個知識份子,我也希望東州市的好官多一些。好官才能造福于老百姓。方局長,在這裡安心治病吧。哪個醫生做得不好,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第一時間給調換。」方圓想起了那封恐嚇信,似乎也有幾分明白吳品鋒話裡的意思,也體會到了吳品鋒那裡恐怕也遇到了不小的壓力。方圓伸出手,很用力地握住了吳品鋒的手,使勁地搖了搖:「吳院長,大恩不言謝。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吳品鋒說:「肯定少不了麻煩方局長。」
 
     孔雙華也是一個聰明人,聽出了兩個人對話裡的一些其他意思,關切地問:「方圓,有特別的情況嗎?」方圓可不能跟孔雙華提及恐嚇信,更不可以給孔雙華分析剛才吳品鋒的話。方圓說:「沒事。吳院長是個好院長,有他在,你還擔心什麼?」孔雙華說:「那我今天不走了。」方圓說:「睿睿怎麼辦?睿睿可不能沒有媽媽啊!」孔雙華抱住方圓:「真地很奇怪,我今天捨不得走,捨不得離開你。」方圓輕輕地擁著孔雙華,感覺到其實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擁抱,就足以讓夫妻的感情更加貼近。小小的文若星,沒想到在這個方面,竟然可以成為我方圓的情感老師!
 
     想到文若星,方圓隱隱擔心,她今天會出現在醫院,心裡更多了幾分要請孔雙華回家的念頭。方圓說:「回去吧。睿睿只有小清照顧,我不是特別放心呢!」孔雙華說:「好吧。你在醫院好好保重,晚上我還來看你。」方圓說:「我剛才給財政局孫局長打電話,晚上要請他吃飯,解決教育局的公務用車問題。有阮少修陪著我,你就放心吧。」孔雙華說:「那好吧。不過,回醫院後一定給我打個電話,別喝太多酒,身體還沒有恢復呢!」方圓說:「放心吧。」
 
     孔雙華離開不久,文若星果然來了,風塵僕僕,而且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她的父親、建委下設的建管局副局長文雄,她的媽媽柳玉娥。女大十八變,也就是三、兩個月沒怎麼見面,這個文若星已經變得更漂亮了。本來就是班級裡最最漂亮的女生,現在再見,都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方圓下床,與文雄、柳玉娥握手:「真是不是好意思,驚動了文局長、柳科長。」文雄竟然很是低調卑微:「不敢,不敢。剛剛聽說方局長生病的消息,我們作為學生的家長,應該早點來探望。」柳玉娥說:「是啊,方局長一直都是文若星崇拜的偶像,文若星的成長也離不開方局長的辛勤培養。」
 
     這個時候的文若星,像個淑女一樣,乖乖地站在爸爸、媽媽的身邊,彬彬有禮地說:「方老師,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與昨天下午的瘋狂稱謂與大膽話語簡直就是天地之別。
 
     方圓說:「我住院有些日子了。」文雄說:「方局長住院不忘工作,還為東州市解決了好幾個難題,真是讓文雄欽佩。」文若星又有點活潑起來:「爸,我們方老師最了不起呢!教課一級棒,辦難題也是別人都比不了的。你說東州市那麼多當官的,都解決不了鐵路的審批問題,到了方老師這裡,手到擒來!跟方老師比,那麼多當官的怎麼都跟笨蛋一樣?」
 
     真是童言無忌啊!文若星說話有這顧頭不顧腚的毛病,雖然聰慧,但說話常常沒有經過大腦認真思考過。文雄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自己也成了笨蛋中的一個。唉,要是女兒這樣的話在官場上講,那死得比吃農藥還快。
 
     文雄瞪眼:「你胡說什麼呢!你知道你這樣說,會害了方局長的。」文若星不理解:「為什麼呀?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文雄說:「你想想看,比方局長官大的領導還有很多,你這一杆子打死這麼多人,以後方局長還見不見這些上級領導了?」文若星若有所思:「哦,好像是有點問題。好,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方老師,你會原諒我嗎?」
 
     呵,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誰見了都人憐愛無比,攪得方圓的心也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一樣,說不上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這個小丫頭片子,鬼精鬼精的,不知道又挖了一個什麼樣的坑在等著自己呢!
 
     方圓說:「在這樣的場合,說說也沒有什麼;但是在人多的場合,一定不能亂說。文若星,文局長說得對,其實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還不能完全理解,領導能坐到領導的位置上,自然是有他過人的地方。我作為一個年輕人,要向領導、向前輩,學習的地方很多很多。」文若星說:「你再別學了。你看看你當了校長之後,整天老氣橫秋的,哪裡還像個青年才俊?現在當了副局長,還板著個臉唬人,多沒有情趣啊!我還是喜歡在68中時候的方老師,不喜歡現在像你這樣裝老成的樣子。」
 
     柳玉娥說:「你這孩子,都胡說什麼?怎麼沒大沒小,在老師的面前,也是這樣亂說話的嗎?」文雄瞭解方圓的許多「事蹟」,現在對方圓有些敬畏,自然也是態度嚴厲:「文若星,你媽媽說得對!你知道不知道,在長輩面前應該怎樣說話?像你這個樣子,沒大沒小,小心將來嫁不出去。」柳玉娥對文雄的話有些不滿:「老文,你胡說什麼呢!」文雄說:「我就是說她應該有禮貌。」柳玉娥說:「這跟嫁不出去有什麼關係?別亂說話。」文若星嘻皮笑臉:「爸,媽,你們說這個沒用。將來啊,我的愛情我作主!」
 
     說完,沖著方圓直眨眼睛,眼神裡透著戲謔,透著狡黠,透著讓方圓看不透的神色,讓方圓頓感頭痛不已。這個小丫頭片子,腦袋裡都在想著什麼東西?
 
     文雄是建管局的副局長,實際級別是正科。因為建管局是市建委下設的二級局,是一個副處級單位,所以副局長是正科,科長是副科,而副科長則就是一般的辦事員。但還是叫副科長更好聽些。就像現在很多的縣,下設的各個局,局長才是正科級,副局長是副科級,原來下設的科室都稱股長,但現在在很多地方,這些股級的科室負責人也都改稱科長了,但實際上就是個股級。股級是《公務員法》裡沒有寫上但實際上在很多縣、很多鄉鎮大量存在的一個職務。縣的各行局的科室長,鄉鎮的各部門長,實際都是股級。而且有的股長,實權還不小,在地方上的面子還是相當大,比如縣財政局預算股股長,比如縣財政局採購辦主任,比如鄉鎮政府的黨政辦主任、土地所所長、財政所所長等,雖然是股級,但都是實權幹部。而縣交通局下設的公路收費站站長,雖然是股級,那權力就是在省裡換個正科都不一定幹呢!最近絡裡爆料了一個最牛逼的正科級幹部,說的就是一個地級市的公路收費站站長的事情。
 
     因為是正科,所以文雄在方圓的面前有一種壓抑感。文雄與文若星一樣,都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更何況是在油水很大、權力很大的建管局當副局長。就是這去北京看奧運會開幕式的門票,也是一家房地產開發商送的,甚至連機票都給買好。但文雄在方圓面前,卻不能像以前在68中那樣,擺擺譜了。方圓的故事,早就傳啟迪了東州的官場:搞倒衛生局長俞思壯;部隊強行為其轉院;市委書記、市長、組織部長等高官紛紛到醫院探望;別人辦不了的鐵路延長線工程,方圓輕鬆拿下審批,還直接建設管鐵路;傳得更離奇的是,方圓竟然能影響市委常委會,讓鐵路延長線一事獲得了空前的13票!作為建管局副局長,雖然不直接參與鐵路延長線這件事,但文雄還是瞭解一些內幕,知道有幾家與宋雲生走得比較近的公司準備承攬這條鐵路的建設工程和附屬設施的建設工程。這至少說明,宋雲生是絕對不會支援由中鐵n局來建設鐵路延長線的,但最後,宋雲生、廉松,都投了贊成票!這麼強勢的牛逼的方圓,自己哪裡敢得罪?說句難聽點的,方圓能捏死像俞思壯這樣的牛人,捏死自己這樣一個小正科,那還不比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所以,文雄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文雄與柳玉娥客氣了幾句之後,就準備離開。沒想到女兒文若星開口一句話,差一點沒把文雄給噎死:「爸,媽,你們先回去吧。我今天就留在這樣陪方老師,你們不用管我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23:09
2083鋪墊
 
 
     文若星被文雄、柳玉娥帶回去「審問」,這個就不是方圓操心的事情了。看這情況,文若星肯定會被父母「審」出一點什麼。如果文若星真地從此「改邪歸正」,對方圓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方圓的內心世界,現在只想保持一妻孔雙華一情人宋思思這樣的關係,至於汪泉與丁春曉,這是負責任,是親情,而不是愛情。
 
     下午睡醒,方圓給于雅倫打電話:「于書記,通知一下孫梓豪,我要跟他見個面。」于雅倫說:「好的,方局長,我馬上通知。」孫梓豪被于雅倫叫到了學校,于雅倫親自陪同,來到了市立醫院。
 
     孫梓豪平常裡牛逼歸牛逼,畢竟叔叔是財政局長,平常裡也有一幫子跟著玩的小弟。但經歷過學校的那一碼之後,孫梓豪在方圓的面前倒是非常老實,再也不敢打學生了,雖然工作上並不十分努力。對於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校長方圓,孫梓豪內心深處有一點懼怕和敬畏。今天,聽說校長召喚,孫梓豪立刻甩開狐朋狗友,第一時間趕到了學校,在黨總支書記辦公室也就是原來楊芳的辦公室,見到了于雅倫。對於這位年輕的書記,孫梓豪裝得規規矩矩,但其實並沒有多少尊敬。在東州5中,孫梓豪只怕方圓一個人,其他人,別管著自己就成。
 
     方圓的病房。看到于雅倫和孫梓豪來了,方圓讓阮少修擺好椅子,四個人都坐下。方圓詢問于雅倫學校的情況,于雅倫也一一彙報。方圓就轉入正題:「梓豪,你跟我說說,你對你過去一年的工作,做了哪些事情,取得了哪些成績,有哪些收穫和體會?」
 
     于雅倫就有些愣:這樣的談話,怎麼像是提拔前的談話啊?孫梓豪具體的情況,于雅倫不瞭解,但為了熟悉學校的所有教職工,于雅倫讓余聿逐一介紹。在介紹孫梓豪的時候,余聿談到這個年輕的體育教師,曾經在上學期打過一個學生,學生家長鬧到學校,如果不是方圓出面化解,恐怕孫梓豪也有可能被家長帶的人打斷胳膊打斷腿。
 
     所以,于雅倫一開始就對這個孫梓豪印象不太好。這麼一個體育老師,方圓難道要培養他嗎?
 
     但孫梓豪一開口的話,就讓于雅倫和阮少修,差一點忍不住笑噴。
 
     孫梓豪說:「我也沒做什麼事,就是每天上體育課。成績,我自己沒有,但我訓練的幾個學生,在東州市中學生運動會上拿了獎牌拿了分。要說收穫和體會,校長,我有兩點切身的感受,第一就是再也不能打學生了,第二就是當老師其實就是當個好人。」
 
     于雅倫感歎:就這覺悟,也就是當老師的最低要求了。
 
     方圓說:「能認識到這兩點,證明過去的一年,梓豪沒有虛度。當然,不打學生只是最低的要求,作為老師,要愛學生。」
 
     孫梓豪睜大眼睛:「校長,可以愛自己的學生嗎?」
 
     于雅倫、阮少修一臉的驚奇:這小子,立刻就把問題想歪了。方圓說:「這個愛,是熱愛學生、關心學生,作學生健康成長的引路人。這可不是談戀愛的愛!」孫梓豪說:「我想錯了。我說嘛,我一直無比佩服的方校長,不會把我往溝裡帶。」方圓說:「其實局領導也好,學校領導也好,都很關心你的成長。梓豪,說說吧,下個學期,你準備怎麼幹,準備拿出怎樣的成績,不辜負家裡人和學校領導對你的關心?」孫梓豪說:「教個體育,還能有什麼成績?校長,我覺得教體育在學校裡不受多少重視。我看你對教主科的老師特別好,看人家學期末發那些獎金,我們教體育的啥都沒有。」
 
     于雅倫感慨:就這樣的老師,在學校裡就是最落後的分子。哪個老師不力爭上游?哪個老師不在拼命工作?像孫梓豪這樣的,簡直就不應該留在5中這樣的學校。
 
     方圓態度依舊親切平和:「我對全校老師一視同仁,誰努力工作,誰取得成績,就獎勵誰,就重用誰。你也一樣的,梓豪。你學期末拿獎金的時候,你帶的學生在市中學生運動會上獲獎了,你的獎金裡體現了沒有?」孫梓豪說:「這個倒是有。」方圓說:「所以啊,如果新的學期還想有更好的成績,那就立足本職崗位,多訓練一些優秀的體育苗子,找一個你擅長的可以突破的體育項目,比如籃球隊、排球隊或者足球隊,重點抓一抓,如果在比賽中取得好的成績,那自然會獎金更多的。」
 
     孫梓豪又是語出驚人:「校長,獎金多固然好,但那點錢我還真沒看在眼裡,請朋友們吃幾次飯,就花光了。」
 
     于雅倫認為這個孫梓豪簡直就是不可救藥的人物了。如果自己是校長,哪裡還會再有耐心跟這個朽木囉嗦?真是搞不明白,方圓為什麼要單獨接見這樣一個不求上進的傢伙?
 
     方圓笑了笑:「獎金只是證明自己的一個方面。梓豪你想想看,如果你帶的隊伍取得了好成績,同事們會覺得你能力強,領導們會覺得你是個人才,家裡的長輩也會覺得你很有出息,你自己也會覺得臉上有光彩。就算是跟你的好朋友們在一起,你也會感到,有了成績就更自信,大傢伙也更尊敬你,更願意和你交朋友。」
 
     孫梓豪說:「校長,你這話真說到我心裡去了。好,新學期,我就練一支隊伍,出點成績,證明給大家看,我孫梓豪也不是個熊包。」方圓說:「這就對了。其實啊,機遇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抱怨現在的崗位沒有用的,在什麼樣的崗位上,只要努力,只要方向對頭,都能做出成績來。」孫梓豪說:「很對。校長,為什麼你說話,我就這麼愛聽。你這樣說,我也會更努力的。可是有些人,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她以為她算個鳥?老子根本不吃那一套!」
 
     于雅倫、阮少修都有些吃驚這江湖痞話。于雅倫說:「孫老師,你怎麼說話呢?」孫梓豪說:「我說的是事實。那紅對我,如果像方校長這樣,我也不至於跟她擰著。媽個了巴子,她以為她牛逼,還不是被方校長收拾得老老實實?我就服方校長,當然,阮校長也不錯。別跟我玩嘀格愣,誰對我好,我心裡有數。」
 
     這典型的就是一個社會上的小痞子嘛!于雅倫覺得談話都進行不下去了,阮少修也覺得孫梓豪有些太過分。兩個人都看著方圓,方圓擺擺手:「于書記、阮校長,你們先出去一下吧。學校的工作多交流交流,交換意見。我呢,跟梓豪單獨說說話。」
 
     于雅倫和阮少修離開了。方圓親切地看著孫梓豪,內心對孫梓豪的評價也是零分。對於這樣的社會型青年,如果他不是孫義智的侄子,那麼方圓也是根本不會理睬。誰有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管這樣不學無術、不求上進、憤世嫉俗的憤青型青年?但現在,為了教育局的重要利益,為了幫孫紅軍撐住場面,這樣的青年也要盡全力挽救,至少要讓他學會怎樣做一個懂規則、守規則的人,然後在可能的情況下,再教會他怎樣做事。
 
     方圓說:「梓豪,你想不想未來的某一天,像我這樣,用工作上比較出色的成績,獲得進步呢?」
 
     孫梓豪說:「我想啊!校長,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幹什麼都是第一。要是我能像你這樣,那我爸媽,我叔叔,都會高興壞的。」方圓說:「可是你知道嗎?為了爭這第一,我付出了多少辛苦嗎?」
 
     方圓把自己在68中拼省課第一的事情簡要地講給孫梓豪聽,一向坐不住的孫梓豪,這一回竟然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了方圓的故事,孫梓豪感慨地說:「真是太不容易了。校長,你讓我更加佩服了。」方圓說:「其實,你也同樣能做出很好的成績,只要你肯付出的話。」孫梓豪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那樣也有點太累。」方圓說:「幾分汗水,幾分收穫。梓豪,你是不是特別希望你的爸媽為你自豪?」孫梓豪說:「是啊!我家現在就我一個孫子,我叔家是個妹妹,全家人都希望我好。可是呢,我從小就散漫慣了,受不得約束,受不得批評。」方圓說:「人都有逆反心理的,我也有。」孫梓豪驚奇了:「校長,你也有逆反心理啊?」方圓說:「對呀!誰要說5中哪個方面的工作做不好,我心裡也不樂意!外面的人誰要說梓豪不好,我同樣不樂意!梓豪是我帶的老師,我批評可以,外面的人就不能隨便亂批評。」孫梓豪笑了:「我還以為就我是一個順毛驢呢!」方圓說:「但在社會上做人,可不能由著性子。要遵守一些規則,這些規則包括法律、法規,還有規章制度,更包括在社會各個層面滲透的無形規則,比如人敬我一盡,我敬人一丈,雖然沒有寫在法律裡,但大家都是這麼做的。再比如下級服從上級,這都是約定俗成的規則。試想一想,如果你是科長,一個科員不聽你的指揮,你心裡會怎麼想?」孫梓豪說:「那我會氣得牙根癢,恨不能收拾了他。」方圓說:「對呀,如果對方是科長,是上級領導,你是科員,是他的下級,你不聽科長的指揮,合適不合適呢?」
 
     孫梓豪終於開始思考一些問題了。對於一個23歲的青年人來說,現在談這個,似乎還有些早;現在能想明白這個,似乎也有些早。但是,方圓的循循善誘,還是讓孫梓豪切身地感受到,方圓對他是真不錯。作為一個曾經長期被主流社會所遺棄的青年,作為一個經常被周圍人用白眼相看的青年,作為一個交不到積極上進青年作為朋友的青年,作為一個不得以與一些同樣不被主流社會所接受的青年人一起混的青年,孫梓豪其實也渴望關懷,渴望良師益友,不希望自己破罐子破摔。
 
     孫梓豪說:「謝謝校長的教導。你真像我的大哥!我以後要是跟著校長混,一定會走正道,一定會讓我爸媽和我叔叔開心。」方圓說:「好啊,那我就當你的大哥。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以後有什麼困惑,可以來找我;以後有什麼心裡話不想對別人講,自己憋著又難受,也可以來找我。」孫梓豪說:「那真是太好了。大哥,小弟我一定聽你的話,沿著你走過的路向前走。」
 
     方圓感歎:這怎麼跟江湖那一套這麼像?方圓說:「梓豪,好好努力。最近,說不定會有什麼好消息等著你。你或許有了一個更好的可以證明自己能力的平臺,就看你能不能遵守規則,立足新的起點,在新起點上做出新的更大成績。」
 
     孫梓豪一頭霧水,眼神裡透滿期待:「大哥,你別跟我繞圈子,你這讓我心裡癢癢的,什麼好事,跟我直接說唄。」方圓說:「這個,確實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作為你的校長,你的大哥,現在給你佈置一個作業:如果讓你負責東州5中全校的體育工作,你準備怎樣把東州5中的體育搞上去?你準備怎樣讓學生們的體質更健康?如果讓你參與全市中小學的體育工作,你準備怎樣協助上級領導把全市的中小學體育搞上去?給你兩天的時間,寫一份作業。如果遇到不會的地方,可以向你的父母和其他親人請教。」孫梓豪說:「保證完成任務。大哥,要是我孫梓豪真有這樣的機會,我也能施展手腳,做出點樣子來。阿基米德說給他一根棍子他能撬起地球,大哥你要給我一塊磚頭,我保證能把玻璃敲碎了,保證敲出響聲來。」
 
     方圓啞然失笑:「梓豪,你呀你。快回去吧,抓緊時間寫作業。寫不好作業,兩天后會挨板子的。」孫梓豪站起來,像清朝人一樣地行禮:「喳!」方圓的話裡也帶上了幾分粗俗:「快滾吧你!」孫梓豪興高采烈地離開了病房。
 
     于雅倫和孫梓豪返回學校。方圓對阮少修說:「少修,晚上陪我參加一個宴請。」阮少修說:「好。」下午5點鐘,孫紅軍坐著他的桑塔娜3000來到了市立醫院,拉上了方圓和阮少修,駛向東州大酒店。孫紅軍說:「方局長,我還是有些擔心呢。」方圓說:「今天晚上,咱不提孫梓豪,只談工作。」孫紅軍說:「那豈不是離得更遠?」頓了頓,孫紅軍又說:「翟局長今天晚上另有安排,不過他說,他會趕過來跟孫局長喝杯酒。」
 
     方圓愣住了:今天晚上,翟新文也要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23:21
2084其實都是小菜一碟
 
 
     東州大酒店,是東州市委市政府機關事務局領導下的自收自支實體。多年以前,在沒有市委賓館的時候,東州大酒店幾乎承攬了東州市所有的黨政會議和宴請。近年來,隨著市委賓館的落成和投入使用,市人代會、市政協會的代表、委員住宿都安排在了市委賓館,很多外地考察或上級視察東州的賓朋,也安排在市委賓館,東州大酒店的日子不如以往好過。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東州大酒店還是爭取到了政策,就是黨政部門的公款消費優先安排在東州大酒店。各大局委辦的公務宴請,有一些還真安排在了東州大酒店。
 
     所以,孫紅軍、方圓來到了東州大酒店停車區,雖然自己的車牌號也是清f00開頭,但桑塔娜3000檔次實在有些低,在本田雅閣、豐田凱美瑞、日產軒逸、大眾帕薩特為主體的公務車和更漂亮、更豪華的私家車、民企老板車的掩映之下,桑塔娜3000更顯得異類,以致下車的時候,服務生都沒把車裡的孫紅軍、方圓、阮少修當回事。如果不是汪興邦已經守候在這裡,一口一個孫書記,一口一個方局長,才讓幾個侍衛生走上前來接待迎候,否則,可能只當成是賣菜的送貨的水準吧。當然,能給東州大酒店送貨的,恐怕開的車也得幾十萬的好車吧。
 
     孫紅軍也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方圓說:「孫書記,別人的車可以不換,你的車是一定要換了。」孫紅軍說:「狗眼看人低呢!」方圓說:「咱總得適應這個社會。孫書記,咱先過來看看這些符合排量1.8以下的公務車,你覺得哪一款比較好。」孫紅軍比較了比較,說:「看起來,還是凱美瑞比較大氣。」方圓說:「那咱就定了,你的公務車就定凱美瑞。」孫紅軍說:「這還要看義智局長的態度呢!」方圓問汪興邦:「汪主任,你說咱局缺5輛公務車,如果不算上我,最少幾輛就能周轉得開?」汪興邦說:「如果鄒志剛的東南富利卡要回來,那麼再增加3輛車就全部都能安排好了。孫書記,方局長,我正好彙報一下。郝書記騰下來的紅旗,是不是給韓素貞主任?鄒志剛的東南suv,是不是給曹局長?新配的第一輛車給孫書記;孫書記騰下來的桑塔娜3000給陳局長;第二輛新配的車給和書記,和書記的桑塔娜2000,我來開。第三輛新配的車,給哪位領導,還需要再研究研究,但無論配給誰,騰出來的車就可以配給宋主席。各大局的工會主席裡,也只有宋主席一直沒有專車。」
 
     看起來,汪興邦也真是動腦子了。這樣的安排也是比較妥善的,最破的桑塔娜2000,汪興邦自己開,也合情合理,畢竟汪興邦是副處了,也應該有自己的車了。方圓說:「如果翟局長也想換車呢?」汪興邦坦然說:「其實,翟局長的別克現在是局裡最好的車,如果翟局長也換凱美瑞,那些別克一定是會是搶手貨,和書記喜歡的話就給和書記,和書記不喜歡的話,按照在局裡的排位,徵求各位副職的意見,靠前的喜歡,就換給誰。方局長,不怕有車,就怕車不夠分配。今天晚上,您和孫書記要是能要來3輛車,我就能把車打點開;如果您能要來4輛車,那麼鄒志剛的車也可以暫時不要;如果您能要來5輛車,那咱的桑塔娜2000,都已經10年了,按照政府公務用車8年報廢的標準,也該淘汰了。如果不淘汰,就給用車比較多的科室使用,或作為一般公務用車,都可以。」
 
     方圓對孫紅軍說:「孫書記,汪主任可真是一個出色的辦公室主任啊!」孫紅軍說:「興邦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汪興邦說:「不敢當,比起孫書記,方局長,我還差得遠。」方圓說:「那今天晚上咱的目標就是力爭4輛,確保3輛,如果給批5輛,咱也不用客氣。汪主任,你跟翟局長聯繫一下,問問他是否有換車的意願?如果換車,問他這幾種公務車裡他喜歡哪一種?或許,孫書記、翟局長、和書記三位元全部換成凱美瑞?再給配一輛桑塔娜3000,我看你這個辦公室主任也就好幹了呀!」汪興邦說:「孫書記、方局長把條件都爭取來了,我要是再做不好工作,就太對不起領導了。」
 
     汪興邦到一邊打電話。方圓也打電話,打給孫義智:「孫局長,我和紅軍書記都到了,請問您什麼時候能到?」孫義智說:「我馬上就到。」方圓說:「那紅軍書記和我,就在大門口迎接孫局長。」孫義智說:「不用,謝謝。我走側門,直接進房間。」方圓頓時感到很奇怪:孫義智為什麼放著大門不進,而去走這個邊門?方圓說:「好,孫局長,紅軍書記和我,在房間迎接您。」孫義智說:「好,房間裡再見。」
 
     方圓終於見到了孫義智,與一年前見到的那個孫義智一樣,矮胖的身材,睿智的眼睛,讓人感覺不太真實的笑容。孫義智進門之後,直接忽視了孫紅軍,立刻握緊了方圓的手:「方局長,一年不見,鳳凰涅磐,你一次又一次給全東州帶來驚喜啊!」方圓說:「孫局長,你這麼高抬我,會讓我摔得很慘的。」孫義智說:「自古英雄出少年。跟方局長比起來,我是老了。」方圓說:「我看孫局長風采依舊,而這閱歷與智慧不知又增長了多少倍。什麼時候能學到孫局長的這些寶貴財富,那將會受益一生。」孫義智哈哈大笑。
 
     方圓抓緊時間引薦:「孫局長,這是我們家孫書記。」孫紅軍說:「孫局長,你好。」孫義智說:「孫書記,500年前咱們可是一家人。」孫紅軍說:「那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孫』字。」方圓引薦汪興邦:「孫局長,這是我局副調研員、辦公室主任汪興邦汪主任。」汪興邦趕緊目前:「孫局長好。」孫義智淡淡地握了一下手,說:「汪處長,汪主任。」方圓說:「這一位是東州5中副校長阮少修。」孫義智說:「孫校長,你好。」阮少修說:「孫局長好。」孫義智看看全場,說:「方局長,今天晚上你們教育局的規格挺高啊!」方圓說:「孫局長來,一定要展現出我們的誠意。翟局長過一會兒也會趕過來,敬孫局長和財政局的各位領導幾杯酒。」孫義智哈哈大笑:「好,老翟也要來,這是不是說,東州教育最有實權的幾位全到了?」
 
     孫義智的老辣可見一斑。方圓說:「是啊,孫書記、翟局長都到了,自然是都來了。我和汪主任就是來襯襯氣氛,為孫局長助興,為財政局的各位領導祝興。」站在孫義智身後的萬良俊說:「方局長,可不敢這樣說啊!你這是折殺我呢!」孫義智說:「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兩位科長,這一位是預算科萬良俊。」萬良俊說:「報告局長,我和方局長是這一次黨校班的同班同學。」
 
     孫義智說:「好啊,親上加親了。不過,該講原則的時候,可不能被同學情給迷惑了頭腦。」萬良俊說:「同學情是同學情,工作是工作,我能分得清。」孫義智點點頭:「這一位是採購辦的張國平。」方圓伸出手:「張主任,您好。」張國平態度很親熱:「方局長,久聞大名,今天終於面對面了。很幸運!」
 
     萬良俊、張國平也與孫紅軍、汪興邦握手,但這種握手的熱情度,與對待方圓,還是有了顯著的差別。孫紅軍沒有什麼心理上的負擔,在孫紅軍的心理,已經視方圓為自己的搭檔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講還略微當作了上級。但汪興邦覺得,方圓有一點沒講官場規則了。
 
     孫義智說:「只有咱7個人嗎?」方圓與孫紅軍對視,沒理解孫義智話裡的意思。方圓說:「孫局長,我們教育局一個正處兩個副處,還有一個正處過一會兒也來。不知道孫局長您的意思是?」孫義智說:「咱7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談事情呢?拼酒,我不行。總是需要有人來調節調節氣氛嘛!如果方局長、孫書記你們教育局不安排一位,那我就安排一位了。」
 
     嘿,這位財政局長,還有這方面的愛好啊!孫紅軍看著方圓,方圓說:「孫書記覺得在調節氣氛方面,路科長怎麼樣?」孫紅軍立刻點頭:「太合適了。」孫紅軍對汪興邦說:「汪主任,通知路正紅科長,第一時間趕到東州大酒店來。」孫義智說:「好,什麼都齊了,我們就可以坐了。」
 
     汪興邦趕緊上服務員上一套餐具,外加一把椅子。孫紅軍把孫義智請到了主賓位,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兩位財政局的科長。孫義智也不說話,笑吟吟地站在那裡旁觀。方圓說:「萬科長,咱同學坐一起,我當個副陪。你來陪陪我。」萬良俊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孫紅軍說:「張主任,您過來坐吧。」
 
     孫義智沖著方圓說:「小方啊,果然是高手。」方圓說:「我和萬科長是同學,感情更深些。希望孫局長、張主任不要見怪,更不能嫉妒萬科長。」孫義智說:「怎麼會呢?良俊跟你是同學,這是寶貴的資訊,也是寶貴的資源。我很高興,財政局裡有人能跟小方有聯繫。」萬良俊說:「是啊,孫局長不止一次在局長辦公會上、在科長例會上,點方局長的大名,希望財政局的青年幹部,多向方局長學習;希望財政局也能湧現像方局長這樣既年輕又能幹還能出成績的人才。」方圓沖著孫義智拱手:「孫局長,真是過獎啦。」孫義智說:「這怎麼叫過獎?我只是實話實說了。今天呢,我來參加這個宴請,是看在小方的面子上,這話放到哪裡我都要這麼講。教育局還缺幾輛公務用車對不對?今天帶著良俊和國平,就是來解決問題的。為了讓我們能夠吃好,喝好,玩好,真正地樂呵樂呵,我看我在這裡表個態吧:教育局缺幾輛,採購辦儘快下計畫,預算課儘快做出預算。教育是千秋萬代的偉業,是關係到少年兒童健康成長的光輝事業,財政局一定大力支持。國平,把正處和副處的採購目錄給孫書記、方局長看看。」
 
     張國平從包裡拿出兩份材料,分別遞給了孫紅軍和方圓。孫義智說:「總價不超過25萬,排量不超過1.8,進入目錄的車型都可以選。孫書記,小方,你們都看好了什麼?」孫紅軍說:「我就配一輛凱美瑞就可以。」孫義智說:「國平記下來。凱美瑞啊,沒有1.8排量的,不過他們針對政府公務用車,可以定制生產1.8排量的。這車不錯。小方,你看好什麼車?」方圓說:「我現在還坐著東州5中的車。」孫義智說:「那輛車,是學校的車,你現在是副局長,應該享受副局長的待遇。我給你推薦一輛,新款的大眾帕薩特,1.8排量,應該適合你。」方圓有點接不上來,看著孫紅軍。孫紅軍說:「新車如果購置齊之後,還要統一分配。」孫義智說:「這個我管不著。但配給小方的這輛車帕薩特,那一定是小方開,配給其他人,絕對不可以。孫書記,我給你配5輛車,你這點面子應該給我吧。」
 
     轉眼之間,方圓又成了焦點。汪興邦感歎:自己一直在翟新文和方圓之間猶豫,現在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自己還猶豫什麼?
 
     孫紅軍知道孫義智的話一點不虛。沒有方圓的面子,這公務車還真不是一時半時能爭取下來的。現在有了方圓的面子,一下子就給解決了5輛,這差不多也得100萬吧!孫紅軍說:「本來這件事呢還應該和翟局長商量商量,現在,我就先答應下來:帕薩特就配給方局長。以後方局長坐在5中的車,就留在5中用。」孫義智又哈哈大笑:「好,孫書記能夠兩年一個臺階的晉升,自然有過人之處,今天我領教了。先把車的事情基本定好,咱才能更開心地喝酒。不知道今天給準備的是什麼酒呢?」
 
     孫紅軍、方圓、汪興邦忽然都意識到,孫義智問的話裡,很有文章。配公務用車的事情,在教育局看來,曾經是多麼難解決的問題,但在孫義智那裡,竟然是輕而易舉的小菜一碟。人家一上來就展現這麼大的誠意,賣了這麼大一個面子,這酒應該上什麼層次的酒呢?汪興邦有些顧慮,擔心今天晚上的預算會超過公務接待標準。白酒就是四星的金六福,紅酒就是張裕解百納,啤酒就是青島啤酒,都是好酒,但孫義智既然單獨提出來了,那恐怕這些好酒也是擺不上桌面的。
 
     孫紅軍、汪興邦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方圓微笑著問道:「不知道孫局長想喝點什麼樣的酒?」孫義智說:「去過一次法國,真是知道什麼樣的酒才是真正的好酒。醒好的搖好的酒,含一口在嘴中,全嘴餘香。」汪興邦的心都緊張起來,這是不是得上萬一瓶啊!那今天晚上不管上什麼菜,也抵不了酒錢了。如果6個人一人喝一瓶,這一頓飯連酒加菜至少就得7萬塊啊!而應對處級幹部的接待標準是80元位,外加不超過1000元的酒錢,否則這帳都沒有辦法在財務那邊通過。孫紅軍也沒有想到,孫義智給教育局釋放了大利好之後,接著就是獅子大開口。兩個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方圓。
 
     方圓的內心也有些慌亂。但方圓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底氣,他看著孫義智,淡然地說:「孫局長想喝什麼好酒,我看看能不能滿足孫局長的這個願望?」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7-27 23:28
2085美酒佳人
 
 
     面對孫義智的要求,孫紅軍與汪興邦暗驚失色,而方圓卻穩如泰山。方圓立刻回答:「孫書記,我來給介紹一個最懂酒,也專營法國、義大利酒的朋友。金谷商貿公司的苗東順,孫局長知道嗎?」
 
     孫義智不再保持嬉笑的神情,面容凝重起來:「知道,這家公司規模不小,在東州港上比較有名氣的。酒比較有名氣,人也名氣很大呢!」方圓說:「我打個電話,試一下。」
 
     孫義智作為老東州人,對苗東順、嚴松之流的「歷史」是相當清楚的,去年侄子孫梓豪因為打學生差一點被苗家人給廢了一條胳膊的事情,孫義智也是知道的。如果當時苗家人真要傷害了孫梓豪,孫義智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跟苗東順算算帳。但是當時方圓出面,好像順利化解,孫義智也同樣不太願意招惹像苗東順這樣的人物,這件事就過去了。苗東順這幾年洗白,開酒店,賣洋酒,但其實在道上的威望仍在,老東州人也不願意沒事找事,去惹這樣的人。方圓跟這樣的黑社會有密切的交往,真是不能讓人小瞧啊!不知道關鍵時刻,這一點是否會成為攻擊方圓的把柄?
 
     方圓當場給苗東順打電話:「苗總,能不能到東州大酒店,送點好的法國葡萄酒來?」苗東順說:「這個簡單。不知道兄弟要什麼檔次的酒,宴請的又是什麼樣的人?」方圓說:「教育局要請財政局孫局長吃飯。我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話,苗總能不能每一樣酒都拿個一瓶兩瓶?如果能找一個行家來介紹介紹每一種酒的特點,每一種酒怎麼喝,那就更好了。」苗東順說:「是孫義智嗎?」方圓說:「是。」苗東順說:「這可是東州的財神爺啊!好,就讓你小嫂子去吧。」
 
     苗東順立刻叫來司雨詩,對司雨詩說:「咱家方兄弟又給咱介紹大客戶了,財政局的孫義智。如果以後政府採購能夠把咱金谷代理的酒納入其中,咱的市場又擴大了。」司雨詩說:「方圓兄弟現在讓人看不透啊!」苗東順說:「是呢!那個公安局的王楚尹,似乎都把咱兄弟看得很重,咱兄弟,咱也得好好伺候著。這個社會,官商一體,說實話,咱家的生意要想一直好,更好,最重要的就是朝廷裡得有人哪!」司雨詩說:「明白。其實就這麼回事!看看美國政府跟大財團、大軍火商結合的程度,就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方圓說:「孫局長,金谷集團的司總親自送酒過來,親自向各位領導介紹不同品牌的酒的特性,酒的喝法。」孫義智說:「這實在太好了。」
 
     孫義智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孫義智看了一眼,連忙接起來:「邵主席啊,實在不好意思。明天,我親自登門拜訪並道歉。」邵可卿動聽的笑聲傳過來:「孫局長,誰那麼大的面子,能讓您拒絕我的邀請。」孫義智說:「是教育局的方圓局長。方局長的面子,現在在東州,可沒有幾個人敢駁。」邵可卿說:「原來是方圓啊!我和方圓都是青聯委員,如果孫局長不介意的話,我也參加你們的酒宴,怎麼樣?」孫義智說:「這個,我得跟方局長商量一下。」邵可卿唱演雙簧:「那我等孫局長的好消息囉。」
 
     孫義智對方圓說:「方局長,東州鐵路辦事處原來的副主任,現在滬市鐵路局工會副主席邵可卿,她說她和方局長都是青聯委員,不知道能不能參加今天的晚宴?今天晚上,我就是推掉了邵主席的宴請過來的。」方圓說:「孫書記,您對邵可卿委員還有印象嗎?」孫紅軍說:「有印象。」方圓說:「邵委員從上海過來,難得一聚。咱正題都已經談好,加上一位青聯的朋友怎麼樣?」孫紅軍說:「好啊!孫局長的老朋友,也是我們青聯的朋友,請她來吧。」孫義智立刻給邵可卿打電話,邵可卿說十分鐘之後趕過來。
 
     十分鐘後,包間裡先後來了三位女士,東州教育局高教師範科科長路正紅,滬市鐵路局工會副主席邵可卿,金谷大酒店總經理司雨詩,還有好幾箱紅酒。頓時,包間裡有了一種讓人驚豔的感覺:路正紅身段婀娜,穿著米黃底紅色小碎花的連衣裙,風姿綽約,讓人心動;邵可卿一襲長裙垂墜幾乎及地,莊重典雅,加上美麗不減當年的嫵媚,與年齡閱歷帶來的知性之美,更讓幾個男人都產生了一種雄性的衝動;司雨詩白色長褲,修身塑形,將司雨詩修長的大腿、飽滿的臀部,包裹得優雅清麗,而蕾絲邊、蕾絲領、荷花袖的紗質t恤,更束出腰線的曼妙、胸圍的傲人。一向好色的孫義智,頓時覺得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內心湧生起想把這三個魅力特色各不相同的女人壓到身下去。
 
     當然,三個女人,都是美麗,味道不同。路正紅是一種打扮的美,是一種豐滿的美;邵可卿是一種風韻猶存的美,是天然之美,更是經歷過滄桑與歲月所磨礪出來的知性之美;司雨詩是一種良家之美,是人生只有過一個男人所特有的美,是知識與文化所積澱的內涵之美,更可以設想,當年如果沒有幾分漂亮模樣,苗東順又怎麼會強行將其變成自家的女人、兒女的媽媽?
 
     座位立刻重新調整。孫紅軍主陪,孫義智主賓,邵可卿副賓;方圓副陪,萬良俊三賓,張國平四賓;路正紅三陪,阮少修四陪,司雨詩則成了其他客人。還有一個座位,是給翟新文留的。原來是6人的安排,現在轉眼之間成了10人的安排。
 
     孫義智說:「我跟邵主席是老朋友了,認識已經十多年了。當年邵主席在東州鐵路工作的時候,為財政局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我到現在都感激。」邵可卿看看對面的方圓,嫣然一笑:「老朋友、新朋友,都是朋友。在這裡,我的老朋友不少呢!孫書記是青聯副主席,方局長是青聯委員,我也是青聯委員。雖然我離開東州了,但東州青聯一直還沒有把我的青聯委員免去。孫局長當年對東州鐵路的支持,歷歷在目,這一次來東州視察工會、婦聯工作,也就想答謝一下當年支援東州鐵路的老朋友。聽說孫局長參加有許多老朋友的宴會,我當然要來湊湊熱鬧。」孫義智說:「好,那就多喝幾杯。」
 
     方圓說:「司總,先給孫局長和其他各位領導,介紹一下您今天帶來的酒吧。喝什麼酒,由孫局長來定。我們抱著品嘗的心態,嘗一嘗金谷代理的各種洋酒,增長增長見識。司總,現在就看你的了。」
 
     司雨詩對小叔子方圓是又佩服又驚奇,站起來說:「好,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今天帶來的酒。今天的酒,是金谷送給各位領導品嘗的,各位領導如果覺得好,以後多在金谷購買各類洋酒,就是對金谷最大的厚愛。今天我給各位領導帶來了10種知名的洋酒,這第一種酒,就是知名的拉菲葡萄酒。拉菲1982,是現在最貴的一種,咱市面上已經買不到。我今天拿了一瓶拉菲2000,是2000年生產的。它是幹紅葡萄酒,如果充分醒酒,就能感受到它馥鬱的芳香,回味悠長。現在,我給各位領導醒酒。」
 
     從如何執杯,到如何醒酒,司雨詩從容而優雅地給大家示範。大家好像著了魔了一樣,跟著司雨詩一起輕搖高腳杯。暗紅色的酒液在高腳杯壁成了腥紅的薄薄的酒壁,慢慢地,一種清淡的香氣慢慢溢散。孫義智第一個叫好:「這是好酒,這是真酒啊!」
 
     沒有人去談給教育局配車的事情,大家都沉浸在這品酒的氛圍中,連上桌的好菜似乎都及不上這品酒的美妙意境。大家不自覺地都在談酒,都在交流這酒的美妙之處,交流喝出了怎樣的滋味。節奏不緊不慢地進行著,司雨詩先後給大家品嘗了一瓶拉菲2000,一瓶奧比昂紅顏容,一瓶拉圖2007,一瓶木桐羅斯柴爾德男爵,一瓶瑪歌1993。司雨詩用她對酒的淵博認知,和長期當酒店老闆娘所形成的親和力,在不長的時間裡,感染了每一個人。這獨特的魅力,壓住了比她貌美的邵可卿,比她年輕的路正紅,成為今晚酒宴最迷人的女性。
 
     女人吃起醋來的時候,那會爆發驚人的能量。特別是當路正紅、邵可卿都看到方圓也在目不轉睛地專注傾聽司雨詩的講解、演示,內心都生出許多的醋意。看似頗有品味的酒宴,開始暗藏殺機。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開了,教育局局長翟新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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