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347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8:16
2264、誰在利用誰?
  
  
  馬良禾提出要拜會盛建波,讓方圓感受到了一種壓力。自己與盛建波見過兩面,一是在省勞模表彰會上,盛建波陪同其他省領導敬酒逐桌敬酒時,有過幾句話的交流;二是盛建波到東州時,面見過方圓,而且是專程看望。面子來自哪裡,方圓心中有數。盛建波是誰的子弟兵,方圓心知肚明。但自己現在的面子,能夠請得動盛建波嗎?方圓心裡沒有底。
  
  馬良禾利用自己,已經是很明顯了。這沒有關係。在這個社會上,誰不利用誰?如果沒有人利用自己,自己就成了社會上沒用的人;如果別人利用自己,對方也一定要釋放他的資源,並且自己也可以利用對方。現在的關鍵不是利用和不利用的問題,而是自己的話在盛建波那裡是否還有幾分份量的問題。
  
  方圓想了一想,對馬良禾說:「馬主席,我先回房間打個電話。能不能請得動盛政委,我也不是很清楚。盛政委是正軍,是真正的將軍。我的社會地位馬主席也清楚,一抓一大把的那種。」馬良禾笑著說:「好,我在這裡等著你。」
  
  方圓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在手機裡調出了盛建波的手機號碼。猶豫了好半天,才按下了撥號鍵。手機的撥號聲在響,方圓的心在忐忑,甚至手也在輕微地顫抖。電話通了,傳來對方很威嚴的聲音:「誰?」方圓說:「盛政委,冒昧地打擾您!我是東州市的方圓,現在在杭江。」盛建波說:「原來是小方啊!到杭江來辦事啊?」方圓說:「盛政委,我是來出差的。想登門拜訪您,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盛建波說:「好啊,我歡迎你過來!這樣吧,正好今天下午有空,你來省軍區司令部,我們說說話。晚上,我安排一下,給你接個風,也介紹幾個好朋友你認識認識。」
  
  「幾個好朋友」是什麼含義,方圓能猜出幾分。很可能就是盛建波在省軍區的嫡系部下。間接地講,盛建波的嫡系部下,就是汪永生的間接的嫡系。只不過,盛建波擁有與汪永生直接對話的資格,而盛建波的嫡系部下,卻沒有這樣的資格了。
  
  方圓說:「謝謝盛政委。我剛才心裡還在忐忑不安。」盛建波哈哈大笑:「小方,什麼時候來杭江,我都歡迎。你能打電話給我,說明你還想著我,心裡頭有我!我很高興你打這個電話。今天下午,我不安排什麼其他的事情了,就在辦公室裡等著你。你到了省軍區,就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人接你上樓。」方圓說:「謝謝盛政委。」盛建波說:「就叫我盛大哥好了。叫政委,很見外。你和萬大全稱兄道弟,跟我難道就不可以稱兄道弟嗎?」方圓說:「謝謝盛大哥。」盛建波說:「不用客氣。」
  
  方圓的心裡一陣狂喜。真沒有想到,汪永生的影響力竟然有這麼大!自己這個黑女婿在汪永生部下的眼中,竟然也是一塊大肥肉!難道真地像其他平常所看的官場小說描述的那樣,很多高官或權貴的階層,子女與父親不同姓,多妻多子,對於這樣的現象很普遍,大家已經視而不見了。黑兒媳、黑妻子、黑女婿,恐怕都不鮮見。想到這一層,方圓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自己說起來算是汪永生的黑女婿,同樣,自己算不算多妻呢?孔雙華是妻,宋思思難道不是妻嗎?汪泉難道不是妻嗎?至於蘇睿涵,這肯定不是妻了,就是現在社會上最流行的說話:情人。
  
  方圓安定了一下心神,想了想要跟馬良禾說的話,這才站起身,來到馬良禾的房間。張善剛這個時候也在房間裡。兩個人看到方圓,都站了起來。馬良禾一臉的期待:「小方,怎麼樣?」方圓說:「盛政委同意我們去省軍區拜訪。他晚上還要安排一個宴請。」馬良禾的神情也有些激動起來,語氣還保持著平靜:「真是太好了。善剛,你現在就去做好準備,我們可不能空著手去見盛政委。」張善剛說:「我馬上就去辦。」
  
  方圓不說話,看著馬良禾和張善剛。馬良禾說:「小方,所有的見面禮,都肯定是算在你的名下,是你給盛政委的。我呢,能有幸陪你去拜會一下盛政委,已經很感激了。」方圓說:「一切聽馬主席安排。」
  
  馬良禾讓張善剛準備的禮品不多,一共三樣,茅臺一箱,12瓶;紅軟利群(休閒)香煙,10條;烏牛早茶,10盒。張善剛看著馬良禾談笑風生的樣子,心中生出許多感慨:當了一把手,果真不一樣的。用公家的錢,辦私人的事,結交私人的人情關係,出手果真是大方得很啊!或許,很多人都像馬良禾主席這樣做吧。當然,未來的某一天,如果我擔任了總工會的主席,會不會也這樣做?也許會的。
  
  張善剛離開了。馬良禾這才緊緊地握著方圓的手,說:「小方,不管我在杭江的努力,最後有沒有什麼效果,我都感激你!以後啊,只要我馬良禾能夠辦的事情,你都儘管來找我,我如果不盡力,我就算白活50年了。」方圓說:「馬主席千萬不要客氣。拜見盛政委,我一直都想。正好有這樣一個合適的機會,這沒有什麼的。」馬良禾說:「我可是知道,一個廳長見省委常委有多難,一個師長見軍長有多難!這一次你在杭江幫了我,以後我肯定會想方設法來幫你。遠的不說,不在職權範圍內的不說,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又要推薦全國勞模。你的這個名額,我就提前給你允諾下了。全國勞模的推薦,主要許可權在省級,省總工會定下了,把名單報到全總,只要事蹟過得硬,全總基本就批了。我跟夏主席之間的關係很好,我相信,東州方面推薦你,你也有過得硬的事蹟,誰想阻攔也不可能!」
  
  呵,這可真是一個大蛋糕啊!馬良禾真捨得下本錢呢!方圓已經是省級勞模,按照有關的規定,退休時可享受115%退休前待遇。而教師只有工作30年以上才能享受100%退休前待遇,公務員只能享受90%退休前待遇。如果是全國勞模,每個月除了有150元勞模津貼外,還在醫療方面享受一級醫療待遇水準,即在正常醫保報銷之後,由個人承擔的部分,全國勞模可享受財政上全額補助。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生病住院個人不用花一分錢。至於其他的待遇,哪一條也比不上看病不花錢這一條來得實惠。
  
  方圓說:「馬主席,實在是太感謝了。」
  
  很快,張善剛親自開車,拉著馬良禾、方圓直奔省軍區。在省軍區大院的門口,秩序井然,守衛森嚴。有衛兵攔下了張善剛的車。方圓走下車子,站在衛兵旁邊,很溫和地說:「我來拜會盛建波政委,已經約好了。」警衛的士兵問:「請問,你是來自東州的方局長嗎?」方圓說:「我是。」士兵說:「請出示證件。」
  
  方圓拿出工作證,遞給士兵。士兵仔細看了看,說:「請直接把車開到大樓門口,徐參謀參那裡等著您!」說著,給方圓敬了一個軍禮,指示放行。
  
  方圓回到車裡。馬良禾說:「小方,了不得啊!你下來說幾句話,就給我們放行了。」方圓說:「有個徐參謀在大樓門口等著我們。張主任,我們走吧。」
  
  張善剛說:「好。」馬良禾說:「小方,這見面禮什麼時候方便給盛政委呢?」方圓說:「一會兒我問問徐參謀吧。」
  
  軍區的大院,寬敞,幽靜,既具有軍人的陽剛氣魄,也具有南方人特有的婉約風格。主樓四層,兩邊各有一座副樓,主樓的後面還有一座樓。這個獨立的大院,給人一種神秘之感,敬畏之感。
  
  方圓乘坐的轎車在司令部大樓正門前停下。一個年輕的少校軍官站在那裡,站得筆直。看到方圓的車停下,立刻上前一步。他遠遠地就已經看到了方圓下車的位置,直接走到副駕駛前,給方圓開了門。方圓有關不好意思地走下車,年輕軍官打了個立正,敬了一個軍禮:「方局長,參謀徐浩瀚前來報到。」方圓嚇了一跳:「徐參謀,您這是……」年輕軍官說:「方局長是副處級,相當於部隊裡副團長。我是正營,方局長也是我的上級。」方圓說:「我後面還有一位副廳級的領導。」年輕軍官這個時候才似乎注意到馬良禾的存在,走到馬良禾面前,也敬了一個禮:「首長好。」馬良禾說:「徐參謀,你好。」方圓說:「我和馬主席來拜會盛政委,也準備了一點見面禮,在車裡,不知道徐參謀,我們該怎麼辦。」年輕軍官說:「方局長,我先送二位首長上樓。等一會兒我再下樓。就把東西都交給我吧,我來處理。」方圓說:「謝謝。」
  
  馬良禾走過去,囑咐張善剛把車開到一邊,一會兒過來找徐參謀。張善剛點頭答應。
  
  在年輕軍官的帶領下,方圓和馬良禾一路走上三樓。在三樓西側中間的一個房間,年輕軍官輕輕地推開了一個房間的門,站在了里間的門口外,很恭敬地立正站好,大聲地喊道:「報告!」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很親切:「是方圓來了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8:51
2265、一張照片的價值
  
  
  房間的門打開了,一位面容和藹的中年人站在大家面前。他的肩膀上,左右各一顆將星熠熠閃光,體現出了權力的威嚴、地位的崇高。
  
  少校徐浩瀚站得筆直:「報告政委,東州教育局方局長到了。」
  
  盛建波走到方圓的面前,親切地與方圓握手:「小方,兩個月不見,我看你比之前又成熟不少。」方圓說:「盛政委,我自己還真沒感覺出比以前更成熟。」盛建波說:「謙虛就是一種成熟。不懂得謙虛的人,在這個社會裡容易遭人嫉妒,更可能被有嫉恨。謙虛很好。」方圓說:「謝謝盛政委教誨。這一位是東州市總工會的馬良禾馬主席,這一次我陪馬主席到杭江來出差。」盛建波說:「馬主席,你好。」馬良禾恭恭敬敬地伸出雙手,與盛建波的單手相握:「很榮幸能夠有機會拜會盛將軍。」盛建波說:「請吧。」
  
  方圓、馬良禾被請到里間,呵,好大的辦公室啊!辦公室裡擺了許多名貴的花木,像是小園林搬到了室內,體現出了主人的高雅情趣,也確實能夠讓人有賞心悅目的輕鬆愉悅感受。在這樣的環境裡工作,確實是一種特別的享受。盛建波說:「坐吧。小徐,給兩位客人上茶。」
  
  「是!」少校答應著,動作麻利地給方圓和馬良禾倒茶。倒完茶後,少校說:「報告政委,方局長說有一些見面禮,在車的後備廂裡。」盛建波看看方圓,看看馬良禾,說:「你給安排一下。」少校立正敬禮:「是。」就退出了政委室。
  
  盛建波也坐到了沙發區。這可是真正的真皮沙發,一塵不染,油光明亮。大概每天都會有勤務兵前來進行打掃。政委的辦公室,非同小可,與司令員一樣,都是省軍區的最高長官。而盛建波也因為掛了省委常委頭銜,似乎在發言權方面更強幾分,特別是在幹部的提拔和任命方面,司令員似乎在很多時候要安排一個軍官的晉升,都需要先爭取到盛建波的首肯,這必然要在其他方面給足盛建波權利。
  
  馬良禾作為一個老官場,很快就注意到:盛建波抽的香煙,正是清江省的第一名牌利群煙,抽的這一款恰恰就是紅底休閒軟包,與馬良禾所要送的,是同一型號的煙。馬良禾感歎:自己平常抽的是60元的中華或50元的蘇煙或類似價錢的利群、大紅鷹,北方的煙裡最喜歡的是青島捲煙廠的泰山。泰山系列的捲煙中最高品級的是1800元一條的泰山拂光,還有800元的泰山儒風,都是相當不錯的,可惜尋常百姓,真地很難抽得起。
  
  盛建波關切地詢問起方圓近期的工作和生活,對馬良禾視而不見。也難怪,軍方一般平常比較少接觸地方官員,而軍方的領導接見一個地方官員,似乎與軍中的規定不太符合。但方圓不算是純粹的地方官員,他是汪永生的實際女婿。有這一層關係在裡面,盛建波就只能撥冗相見了。
  
  方圓報喜不報憂地向盛建波彙報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方圓特別提到,在工會馬主席的親切關懷下,這一次到千島湖療養。盛建波看看馬良禾,說:「方圓夏天的時候生病住過院,確實很有必要療養。馬主席,關心方圓不會錯。」
  
  馬良禾說:「盛將軍,過去我關心方圓還不夠,今後一定會更關心。」
  
  盛建波點點頭:「你關心方圓,就會有人關心你。」一句話就把馬良禾的心說得突突直跳。沒見過說話像盛建波這麼直率的,但這麼直率的話裡,包含著很深的含義。
  
  盛建波說:「方圓,你這是第一次來省軍區吧。」方圓說:「是的。」盛建波說:「這樣吧,我帶你們兩個四處轉一轉。省軍區占地面積不小,大院裡的綠化美化,格調佈局,都還是不錯的。我呀,早晨來大院之後,就喜歡四處走一走,看一看。工作煩悶的時候,這四處走走看看,也能讓心情放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方圓忽然想起了非洲的雄獅。它們是很喜歡在自己的領地裡四處走一走,到處撒尿,大聲嘶吼。這盛建波與雄獅之間的某些做法,很像呢。
  
  走在省軍區的大院裡,盛建波饒有興致地給方圓、馬良禾介紹一些與軍事秘密不相關的景觀。轉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前排的主樓前。少校徐浩瀚已經等候在這裡。盛建波說:「小徐,給我和小方照張像。」徐浩瀚說:「是,政委。」說完,跑步進樓,很快又出來了。
  
  按照盛建波的要求,方圓與盛建波在主樓前照了一張背景就是省軍區一號樓的相片。馬良禾很是眼饞,心中感歎:如果自己的辦公室裡有一張與盛建波的合影,這該有多好!但盛建波似乎沒有這樣的意思。馬良禾到了關鍵的時刻,也顧不到一些禮節,臉皮也厚了許多:「盛將軍,不知道我是否也可以與您合影一張?」
  
  盛建波猶豫了一下。徐浩瀚走到盛建波的身邊,小聲說:「政委,有個情況我要彙報一下。」盛建波從容地走到不遠處,徐浩瀚在盛建波耳邊輕語幾句,盛建波點了點頭。
  
  再回到方圓和馬良禾的旁邊,盛建波說:「馬主席,本來呢,我與地方政府的官員不輕易照相,這個是有紀律規定的。跟小方照一張像,我是寄給北京的。既然馬主席來了省軍區,那麼我們三個人一起照張像吧。」
  
  就這樣,盛建波居中,馬良禾和方圓一左一右,在徐浩瀚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凝結成了永恆。後來,洗出來的照片,就被馬良禾放大,做成了相框,擺在了馬良禾辦公室的顯要位置。馬良禾想要表達怎樣的想法,只有馬良禾自己最清楚。事實上,這張三人的合影,也確實傳遞出了許多的資訊,不同的人,解讀各不相同罷了。
  
  晚宴在省軍區招待所。盛建波安排了兩位大校、三位上校、一個中校,還有一個少校,就是徐浩瀚,共同來陪方圓和馬良禾。整個的酒宴上,除了禮節性地給馬良禾敬了酒之後,大家似乎都忘記了馬良禾的存在,幾位校官輪番上陣,與方圓喝酒。任方圓酒量已經提升了許多,也架不住部隊的軍人們打群架。酒宴還沒有結束,方圓已經沖進了衛生間裡,惡吐了一番。再一次回到酒桌前,盛建波說:「大家想表達一下對小方到省軍區的歡迎,我看這熱情度已經夠了。小方你要理解我們軍人,我們表達感情的方式,最好的一種途徑就是喝酒!酒品看人品。你今天喝得已經很讓我驚喜了,再喝的話就傷身體了。大家吃一點東西,我看今天的酒宴就到這裡。」
  
  十分鐘後,盛建波端起一杯酒,說:「這杯酒,就是今天晚上結束的一杯酒!我祝大家,保持昂揚的鬥志,積極開心地工作,爭取更大的進步!」
  
  少校徐浩瀚拿過來兩個紅色的盒子。盛建波打開其中的一個,說:「這是我軍99式最新坦克的模型。馬主席和小方到省軍區來,我送個小禮物給你們,留作紀念。我希望你們把這個坦克模型擺在經常能看到的地方,看到它,就會想到我們的國防事業,就會想到保衛祖國。現在,小鬼子經常拿釣魚島挑釁,還有其他一些貓三狗四的小國也找中國的麻煩。作為熱血軍人,我們真想狠狠地幹它一仗,把那些貓三狗四們徹底地收拾一下。但是……當然了,沒有但是。軍人守土有責,很需要地方上的支援!」
  
  馬良禾說:「盛政委,各位部隊的首長,我馬良禾在這裡表個態:在我的職權範圍內,一定會盡我所能,支持部隊建設,促進軍地共建,做好雙擁工作。謝謝盛政委贈送這麼珍貴這麼具有重要意義的禮物,我一定把它擺在辦公桌上,時刻提醒自己:我能為部隊做點什麼。」
  
  盛建波說:「好,說得好。」馬良禾說:「盛政委,我有一個冒昧地請求。」盛建波說:「你講。」馬良禾說:「您能不能在坦克模型的台座上寫幾個字?」盛建波看看馬良禾:「你想寫什麼字呢?」馬良禾說:「就寫上您贈給我的,就可以。」
  
  盛建波定定地看了看馬良禾,說:「好,我來寫。」盛建波在給馬良禾的坦克模型底座上,寫下了:「祝好。盛建波2008.10.03」
  
  沒有更多的表示,但馬良禾已經心滿意足。今天中午拜會了兩位常委,常委副省長劉彬,杭江市委書記唐榮。下午和晚上,又與省委常委盛建波在一起。重要的是,有一張合照,有一個盛建波的親筆簽名,這就是很大的收穫了。5萬塊,沒白花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8:54
2266、難眠之夜
  
  
  當馬良禾與方圓返回清江賓館,馬良禾激動的心一直不能平靜。一個副廳級的不掛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地級市工會主席,在一天的時間裡,見到了三位省委常委,這已經超出了馬良禾的預料。馬良禾沒有大靠山,如果有大的靠山,曾經是縣委書記的他就不會被安排為副廳級的總工會主席,而至少也應該是個副市長。當年的靠山就是市委崔書記,後來崔書記擔任了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再後來又去了滬市,一路追隨習書記。在清江範圍內,再也沒有真正能在關鍵時刻說話的人。今天不一樣,只要自己在後續的工作中能夠為劉彬也好、唐榮也好,贏得政績,就有可能在關鍵時刻得到他們的支持。而軍方常委的一票或一句話,也很重要。沒有人願意跟軍方的常委過不去。如果有人在省委常委會上提名馬良禾,而盛建波能夠首先表態支持的話,包括省委趙書記在內的所有常委,都要掂量掂量這裡面所包含的意思。沒有任何一個常委願意為了一個實職的副廳級會去得罪一個省軍區的政委,雖然省軍區的政委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在常委會上表態。但是一旦表了態,通過的可能性比其他常委提名的人選,通過的可能性更大。
  
  玩政治,玩的就是心機,玩的就是時機,玩的就是心跳!富貴險中求,事實就是這樣的。雖然現在竇黨濟的市委常委職務並沒有免去,但這是一個儘早的事情。最近一個階段,廉松想掛常委副市長,鹿堡區委書記也是上竄下跳,他們都具有比自己更清晰的政治優勢,也都有各自的幕後支持力量,自己能不能再進一步,能不能成為一支黑馬,還需要有更大的努力。
  
  馬良禾說:「小方,感謝你的話,我就不說了。這一次在杭江,你幫了我的大忙。特別是今天下午和晚上。我馬良禾做事,一是講仁義,二是講規則。你付出的這一切,我以後再回報。」方圓說:「能有機會為馬主席服務一回,我也很開心。」馬良禾說:「明天一早,我們去滬市。」方圓心中有疑問,但沒有多問,只說了一聲:「好。」
  
  方圓走後,馬良禾坐在沙發裡,點上一支煙,沉靜地想了好一會兒。給滬市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崔亮打電話,爭取老領導的支持,這是馬良禾今天晚上突然有的新想法。崔書記是自己當初在東州最大的支持力量,雖然他已經離開東州,離開清江,但誰敢保證他在清江還沒有隱藏的遺留的勢力?
  
  找出自己的手包,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本,打開後,找到了崔亮在滬市的手機號碼,馬良禾果斷地撥了過去。等候音響了幾聲後,電話通了,馬良禾聽到了崔亮那威嚴而熟悉的聲音:「是良禾嗎?」馬良禾恭敬地說:「是的,崔書記。我是良禾。這麼晚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沒有打擾您,崔書記?」崔亮說:「能給我打電話,說明還想著我。什麼時候打電話,都可以的。」馬良禾說:「老領導,明天我想去滬市拜訪您,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崔亮說:「你現在在哪裡?」馬良禾說:「我帶勞模團在千島湖療養,距離滬市的路程不是很遠。」
  
  馬良禾隱去了在杭江的事情。有些事情,該隱瞞還是要隱瞞,這沒有辦法。如果說自己在杭江,或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崔亮說:「良禾,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白天,我行程已經安排得滿滿當當。晚上,到我家吃頓簡單的家餐怎麼樣?」
  
  馬良禾的心激動起來:「謝謝崔書記!您還是像在東州當書記時一樣,對您的老部下那樣親切。我一直都盼望著能再一次在您家裡吃頓飯。」崔亮呵呵地笑起來:「都是老同事,大老遠來一趟,可不是為了在飯店吃頓飯。我們要的就是一種心情!這個,什麼也比不上家裡吃頓飯。」馬良禾說:「崔書記您說得太好了。」崔亮說:「這樣我就安排一下。明天晚上6點,我準時回家。」馬良禾說:「謝謝崔書記。」
  
  馬良禾電話叫來張善剛,說:「善剛,明天我們去滬市。」張善剛說:「這個沒在行程安排之內。」馬良禾說:「我去拜會一下前東州市委書記崔亮崔書記。我也一併介紹你跟崔書記認識。」張善剛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主席,我要怎麼做?」馬良禾說:「按照不低於省軍區盛建波將軍的標準,準備一份見面禮。另外,想辦法籌集一點東州的特產。」張善剛說:「帶的錢不多了。想達到盛政委的標準,錢肯定不夠。」馬良禾說:「差多少?」張善剛說:「我手頭就剩下2萬多元了。」
  
  馬良禾從手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先花我的錢吧。事情緊急,從東州再調錢過來,來不及。你把帳目理順清楚就可以了。」張善剛說:「好的,主席。杭江這地方,東州的特產也不是很多。」馬良禾說:「有代表性的東州特產準備一點,清江特產也可以。還有,杭江的竹筍跟東州的竹筍還有什麼區別嗎?」
  
  一句話點醒了張善剛。張善剛說:「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馬良禾說:「準備的時間也只有今天晚上了。明天上午還可以再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然後我們就出發。」張善剛說:「請主席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對於張善剛來說,這個夜晚將是一個難眠之夜。而方圓回到臥室,打開筆記型電腦,掛上QQ,就看到了幾則留言。
  
  孔雙華的留言:「家裡一切都挺好的,請勿掛念。兒子現在似乎已經要開口說話了,真讓我驚喜。我媽媽辦好了病退手續,現在全身心照顧睿睿。我現在忙春曉公司,事情多了些。幸虧有咱媽。公公婆婆姐姐都挺好的,姐夫現在很努力,公司食堂有改善,司姐經常親自過來看食堂,她是一個挺不錯的人。」
  
  方圓的心裡挺溫暖:孔雙華越來越像一個得力的賢內助,這可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可是,最後一句留言讓方圓目瞪口呆。只見孔雙華的QQ對話視窗裡寫裡:「聽說宋思思去了千島湖?玩得好嗎?」然後就是一個痛哭的表情,大顆大顆的眼淚,刺痛了方圓的心。
  
  方圓抓起手機,找到孔雙華的手機號碼,立刻撥了過去:「雙華,睡了沒有?」孔雙華說:「還沒呢!我還在看公司的報表。」方圓說:「我現在在杭江,陪著總工會的馬主席辦一些事情。」孔雙華說:「你那裡一切都好吧。」方圓說:「挺好的。白天陪著馬主席,拜會了好幾位省領導。」孔雙華說:「看起來,馬良禾也在忙活竇黨濟空出來的位置啊!」
  
  方圓頓時刮目相看:「雙華,這你也看出來了?」孔雙華說:「這幾天爸一直都按時回家。閒聊的時候,爸提到,說竇黨濟的位置,現在大概全市有十幾個人在忙活。沒想到,一個無職無權的馬良禾也有想法。」方圓說:「也不能說馬主席無職無權。至少他比那些正處級有優勢,他是真正的副廳級,只不過是在工會主席的崗位罷了。」孔雙華說:「老公,我現在覺得你們官場真是太險惡了。以前我在圖書館工作,是枯燥了一點,但很單純;現在我打理春曉公司,雖然累一點,但很有意義,也很有成就感。我原來一直都期望你能做更大的官,但我現在覺得,其實平平安安就是福。要是你想來打理春曉公司,我就回家帶孩子。幸虧我媽媽有文化,能夠教得了睿睿,否則我忙公司,沒時間照顧睿睿,就會影響到睿睿的成長了。」
  
  睿睿是方圓的心頭肉,也是方圓心靈最柔軟的地方。方圓由衷地說:「老婆,你真地很偉大!我只想對你說:你辛苦了,謝謝你。」
  
  眼淚從孔雙華的臉頰滑落。
  
  方圓聽到了孔雙華的啜泣,溫言道:「雙華,你在QQ的留言我看到了。如果說誰在我心中的份量更重,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你是第一位的。我越來越覺得娶你當老婆,是我一生修來的好福氣。宋思思在68中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很愛我,但在那個時候,我還是選擇了你;現在,我更要說,我當初的選擇是多麼英明!我不希望因為宋思思的存在而影響我們夫妻的感情,我也不希望雙華你太介意宋思思的存在。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有的時候就是因為特殊的環境造成了特殊的情況出現。我也不想,但現在如果真地一刀兩斷,有些人恐怕就會自殺,就會魚死網破。這樣的後果,實在不是我所能承擔的。」
  
  孔雙華說:「我已經把宋思思看成是自己的妹妹。老公,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其實已經很包容你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分享自己的愛情。我也是女人,我也有這樣的心理。但是我知道宋思思過去很愛你,在你出手幫助了大成公司之後,恐怕她已經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我就是希望,老公你要珍惜自己的榮譽、名聲和前程;我也希望,老公不要再有其他的女人了。我也好,宋思思也好,都會全心全意地愛你,而不會害你。但是現在很多的女人都是不要臉的,看到成功的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拼命往上貼,一方面破壞別人的家庭傷害別人的感情,另一方面,就是拉男人下水,讓男人辦一些違法的事,辦一些可能會引起嚴重後果的事情。老公,你一定要三思啊!」
  
  方圓說:「老婆,其實我一直很自律的。情況比你想的要複雜很多。正像你說的,假如現在我點頭,恐怕身邊會有更多的女人,但我一直都堅守著,拒絕了很多的人。以後我也會堅守一個底線,不會再允許自己再過界。至於過去已經發生的,這個沒有辦法回避。做過的事情,要有擔當。」
  
  孔雙華的心提了起來:「難道你身邊現在還有其他女人嗎?」方圓的心頓時猶豫起來:這個時候,該不該把蘇睿涵、汪泉的事情說出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8:57
2267、對人生的深刻思考
  
  
  面對孔雙華的疑惑,方圓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再找合適的時機向孔雙華解釋和說明蘇睿涵、汪泉兩個人的事情。暫時的隱瞞不是欺騙,而是時機和條件都不成熟。水到渠成,才會平穩地解決矛盾和問題;硬扭著上,往往會讓矛盾和問題複雜化,反而更難解決。
  
  方圓說:「與丁姐的事情,你也清楚。還好,我一直比較自律,雖然明知道有人暗戀,但不鬆口,不表態,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到目前為止,再沒有其他人。」
  
  方圓說這話的時候,覺得有些臉臊得慌。這簡直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嘛!但沒有辦法,後院不安寧,一切都免談。馬良禾的觀點是很現實的,民不舉,官不究。只要孔雙華和宋思思兩個人都不鬧騰,誰也拿自己不能怎麼樣。但如果孔雙華要鬧騰,這個問題還真是複雜了。
  
  孔雙華似乎對這個問題太敏感,有些不依不饒:「老公,現在還有誰在暗戀你,這個你應該清楚吧?」
  
  方圓的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正面回復了妻子:「她們暗戀我,我首先聲明,我沒有任何想法。但我無法阻止別人有這樣的想法。第一個,就是原5中的辦公室主任。我很清楚,她對我的崇拜。但是我一直沒有給她任何可乘之機。在今年的暑假,我已經把她調離了5中,去了別的學校。」孔雙華說:「她叫陳秋蘋是不是?」方圓說:「是。」孔雙華說:「我聽到那麼多有關她和你的緋聞,我也相信你根本不可能。陳秋蘋是誰?一個曾經被前校長劉明包養過的女人!我老公怎麼會看得上她?」
  
  方圓說:「我和陳秋蘋之間是清白如水的關係。她與劉明之間有過什麼事情,我瞭解不多,也與我沒有關係。」孔雙華說:「那麼還有第二個吧?」方圓說:「有。是周玉潔,副市長周鵬有的女兒。她作為一個年輕的剛畢業的教師,很容易對有能力、成功的上司產生崇拜感。我知道她對我有好感,但是不是愛情,這個我不清楚。但我對她,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至多,就是一個小妹妹一樣。」
  
  孔雙華的心裡,微微泛酸。找男朋友的時候,都希望未來的老公出人頭地;可是老公真地出人頭地了,又擔心老公被別的女人搶。這可真是一個矛盾的心理,也是一個棘手的現實問題。自己的丈夫方圓,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長,對於異性的誘惑力,確實很大。加上這個時代,確實有很多不要臉的女人,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還要主動往上貼,想著法子去誘惑和勾引,就像宋思思這樣的。丈夫面對誘惑,有幾個能抗拒得了?唉!男人在外面被別的女人勾引,除了有意志不堅定的錯誤之外,也不能是全部的錯,至少那個勾引男人的女人也有錯,而且還是大錯!
  
  孔雙華說:「你覺得周玉潔怎麼樣?」
  
  方圓說:「還好吧。相貌一般,但長期在周副市長的家庭裡生活,很有大家閨秀的一些特點。雙華,你不用擔心這件事。首先有一條,周副市長肯定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給別人當小三的。另外,周副市長就算是要嫁女兒,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二婚的。而且官場之人,講究的是一個面上的和諧。咱爸是正廳級,周市長是副廳級,哪有副廳搶正廳女婿的?這件事沒有事,我心裡有數,我相信周玉潔心裡也有數。」
  
  孔雙華說:「我相信你。老公,為了咱這個家庭,為了你的前途,為了睿睿,真地不要在外面再有其他女人了。多一個女人,多一分危險,多一分被別人攻擊的可能。我是真地希望你將來越來越好,這樣我和睿睿就會越來越好,咱這個家庭就會越來越幸福。」
  
  方圓說:「謝謝老婆的提醒。我想,以後再也不會有新的女人走進我的生活,請放心吧。」孔雙華說:「好。早點休息吧。」
  
  夜深了,人靜了,賓館裡的方圓卻久久不能入眠。回想過去兩年自己翻天覆地的變化和突飛猛進的發展,真是不敢想像這一切都是真的。是的,自己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曾經在準備省課的時候瘦了20多斤。但是僅僅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就能有今天的進步嗎?方圓搖了搖頭。方圓梳理了一下進步的原因。難得有這樣的時間,好好地思考一下人生問題。方圓越思考,腦子越清醒。方圓認識到了,自己最初的進步得益於兩個人,一是李國強,二是楊芳。沒有李國強的偏愛,就不會有自己獲得市一等獎的可能,也就難以獲得省優質課比賽的機會。如果沒有楊芳對省優質課比賽的大力支持和全力幫助,自己也不會後顧無憂地全身心投入到準備中。所有的初二班語文課的協調,解決晚上食堂加餐的問題,這都是楊芳校長額外所做的工作。再之後,自己的進步就與自己選擇的女朋友有關了。孔雙華、方淑娟、宋思思,這三個同時喜歡上自己的女孩,論漂亮,論有錢,宋思思當屬第一;論賢慧,論樸實,方淑娟無疑是最佳伴侶;但自己當初就選擇了孔雙華——為什麼?方圓一直回避正面對待這個當初的選擇問題。今天,仔細地想一想,其實就是希望自己得到更好的發展,自己是懷著一顆有功利的心說得好聽點叫進取心而選擇孔雙華。如果希望富裕,那麼宋思思無疑是首選,但宋思思對自己的進步有多大的幫助?如果希望做個平民百姓過普通人的生活,那麼方淑娟無疑是賢妻良母;但自己沒有這樣選擇,因為孔雙華的爸爸是大學學院裡的院長,是博導,是很多領導的恩師,有這樣一層關係,自己的進步才會加速度。
  
  事實上,也確實按照預想來進展的。與孔雙華的關係明確之後,還沒有結婚,就提拔為教導主任、副校長;結婚之後半年,自己就調到了東州市最有名氣的中學東州5中當副校長;又過了4個月,自己成為正科級的學校黨總支書記;又過了一個多月,自己成為校長;又過了幾個月,自己破格晉升為教育局的副主任督學、副局長、副書記……這簡直比坐火箭還要快。報紙上提到的那麼多破格提拔的幹部,又有誰能快得過自己?而這一切是怎麼來的?省課一等獎、全國課一等獎,有一定的因素,但絕對不是主要的因素。這只是堵住其他人嘴巴的必要前提:沒有成績,就難以在提拔的時候服眾;有了成績,就可以讓別人無話可說:你要是有這樣的成績,也可以提拔你!那麼最主要的因素是什麼呢?是翟新文的特別關照,是韓素貞的賞才愛才。或許韓素貞是真心愛惜像方圓這樣的優秀後備人才,而翟新文則完全是看在了岳父孔子田的面子上。翟新文提拔自己,當然也不是說岳父的面子夠大,而是因為岳父與宋雲生、鄧雲聰是大學同學,他希望借助岳父的人脈,搭上宋雲生和鄧雲聰的橋。要讓岳父為他多說好話,他就必須讓我方圓進步,給我方圓甜頭。說起來,這也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與現在馬良禾的狀態有很大的相似。最後的結果是:翟新文搭上了宋雲生、鄧雲聰的線;而我方圓則得到了最快速度的發展。
  
  線,越梳理越清楚。方圓搖了搖頭:誰沒有功利心?沒有功利心,就沒有上進心。在晉升副處的過程中,就不是教育局能說了算的。這期間發揮作用最大的,不是岳父孔子田,而是那個黑岳父汪永生了。在研究自己進步的事情上,宋雲生、鄧雲聰和當時還是一體的盛治仁,其實是順水推舟,看在岳父孔子田的面子上。而萬大全的全力支持,無疑震驚了其他的常委。同樣道理,岳父聯繫的柳軍副廳長、屈必通副省長到東州5中的視察,也或多或少具有一定的正面作用。
  
  從副主任督學到副局長,時間是三個月。這期間發生了三件大事,一是省委趙書記親自來到東州5中,震驚了所有的13名常委;二是自己帶領教研室,指導11名教師獲清江省優質課比賽一等獎,創造了東州教育的歷史;三是省委組織部長貝鎮隆視察東州的時候,親自來到東州5中。趙書記、貝部長來5中,是偶然因素,還是受到了黑岳父汪永生的影響?方圓摸不清,但至少知道,岳父孔子田是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在研究晉升副局長這件事上,自己能夠全票通過,很大程度上與上面這幾件事有關。當然,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自己與翟新文的關係惡化起來了。或許,在翟新文的眼睛裡,自己已經不是聽話的小兄弟,服眾的晚輩,而是一個讓他感受到威脅的競爭對手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方圓感歎:沒有誰更卑鄙;也沒有誰更高尚。利益,才是決定一切行動的最原始激發力。自己是這樣,翟新文是這樣,馬良禾是這樣,王國棟們、宋雲生們,又何嘗不是這樣?自己在這樣的塵世裡生活和工作,又何能獨善其身?那麼,自己該怎麼做呢?是同流合污,還是保持一份清醒?是沽名釣譽,還是寧肯不要前程,也要當一個清高的人?很顯然,方圓已經無法放棄自己目前已擁有的一切!再讓方圓去當一個一線教師,每天學校、家、廁所三點一線地生活,方圓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想像:那也太痛苦了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9:01
2268、邵可卿丈夫的能量
  
  
  這個夜晚,在清江省杭江賓館的三間客房裡,有三個徹夜難眠的人。
  
  馬良禾,一晚上都在思考,如何爭取崔亮的支持。崔亮是地道的清江人,幾十年宦海生涯,基本都是在清江度過的。無論是擔任東州市委書記,還是擔任清江省委宣傳部長,都有一大批門生故吏,有一大幫支持他的上級和朋友。作為一個有實力的地方派,雖然清江人不能同時擔任省委書記和省長兩個角色,但在省委和省政府的副職當中,無論是中央,還是省委,都必須團結和依靠人數占多的地方實力派。在目前的省委裡面,還有誰是與崔亮政治理念接近、工作上靠近的朋友,馬良禾分得不太清楚。但如果爭取到崔亮的支持,崔亮與清江省的地方實力派溝通一下,自己的機會就要大增。
  
  方圓徹夜難眠,從孔雙華想到了宋思思、蘇睿涵、汪泉,想到了自己成長的道路,想到了前途命運。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爭取更多人的支持,是打開成長之路的關鍵;要爭取更多人的支持,必須要釋放足夠的利益和誠意,必須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人,必須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手裡已掌握的資源要充分利用好,就像是馬良禾一樣;手裡沒有的資源,可以創造性地嘗試利用好。
  
  張善剛徹夜難眠。這一晚上,把張善剛累得不輕。要籌集出足夠的清江特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張善剛知道,自己付出的努力一定會得到回報。當然,如果真如馬良禾所願,他能夠成功晉升市委常委,那麼自己提升為總工會副主席,基本上板上釘釘;就算是沒有成功晉升,自己付出的努力,馬良禾不能忘記,作為副市級,他的推薦權和影響力還是相當大的。只是最近幾天,接連了近30萬,如何入帳,還真是一件麻煩事。馬良禾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責任審計嗎?用公款辦私事,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私事,是用公家的錢取悅上級,說是工作溝通,也勉強說得過去。唉!普通老百姓,哪裡能夠捨得拿出這麼多的錢去取悅上級呢?
  
  天亮了。
  
  吃過早飯,馬良禾又給了張善剛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讓張善剛再充分準備一下。馬良禾和方圓都坐在了馬良禾的房間。馬良禾說:「小方,昨天晚上休息得好不好?」方圓睜著眼睛說瞎話:「挺好的。」馬良禾說:「我的心忐忑不安啊!今天我們去滬市,去拜訪一位老領導。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東州市的前書記崔亮崔書記?」方圓說:「我知道,但沒有接觸過。」馬良禾說:「崔書記主持東州工作的時候,我還在擔任縣委書記。我的這個副廳級也是崔書記積極推薦的結果。原以為就是個過渡,結果短期過渡成了長期工作。崔書記現在已經是滬市的宣傳部長,可以講前途無量。」
  
  方圓無言以對。方圓對崔亮很不熟悉,連直接接觸都沒有過。但馬良禾的話雖然不多,卻已經讓方圓聽明白了:崔書記就是當初馬良禾進步的引路人,崔亮與馬良禾的關係,應該是相當好的。
  
  見方圓沒有說話,馬良禾說:「今天我們就去滬市,拜會崔書記。小方你如果有什麼親朋好友,我們也可以一併拜訪一下。」
  
  方圓想到了邵可卿。從8月分別到今天,也有一個多月了。記得邵可卿當初說,東州鐵路的事情,她得了好處400萬。她似乎也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唉,遇到這樣的事情,可真是麻煩!這一次到上海,去不去找邵可卿呢?
  
  馬良禾說:「小方不要有什麼顧慮。需要什麼禮物,我讓張善剛給你準備。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是需要別人的説明的。常聯繫,常來往,這感情才不會淡。到上海一次不容易,為什麼不借著這次機會,去看望看望呢?」
  
  方圓笑了笑:「我能有機會陪馬主席到滬市,就不節外生枝了。」馬良禾說:「專門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陰。小方,有的時候,安排一些別的活動,也不一定是壞事。我倒是期望能見見你上海的朋友。」方圓說:「好吧,這需要我聯繫一下。」
  
  方圓回到自己的臥室,給邵可卿打手機。邵可卿接到電話的時候,顯然很驚喜:「方圓,是你嗎?」方圓說:「姐,是我!」邵可卿說:「打電話給姐,有什麼事?」方圓說:「我有一個機會出差到滬市,今天就能到。」邵可卿說:「那太好了!要不要我去接機?要不要我來安排食宿?」方圓說:「不用,是公差。不知道姐有沒有機會見個面?」邵可卿說:「別人來,我不一定迎接;你來,我一定要迎接,而且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方圓的心怦然而動。方圓知道邵可卿的魅力,39歲的年齡,風韻猶存,知性體貼,容顏依舊,更具有一種成熟之美,就像一顆熟透的大蜜桃。在方圓身體的記憶力,恐怕沒有人能夠替代邵可卿。邵可卿把方圓這塊青澀的草地開闢成了富饒的沃土,滋養著孔雙華、宋思思和蘇睿涵,誰遇到方圓,都會身子軟得就想倒在方圓的懷裡。只要跟方圓有過一次魚水之歡,身心就會被方圓完全征服。其啟蒙者,正是邵可卿。
  
  方圓說:「姐就算是不打扮,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邵可卿說:「江山易改,容顏易老。不服年紀是不行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像越雅芝那樣,青春永駐。」方圓說:「年齡的增長,增加的內涵,增加的是知性的美。」邵可卿說:「就你嘴甜。你身體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方圓說:「這一次在千島湖療養。今天是陪著東州市總工會馬良禾主席到上海辦件事。」邵可卿說:「連馬良禾都不安分起來了。看起來,大家都盯上了竇黨濟空出的位置了。」
  
  方圓愣了:「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邵可卿說:「最近來滬市的人可不少。來滬市,就是為了拜見東州前書記崔亮。你知道我家老頭子原來是東州鐵路辦事處主任,有的時候,崔部長也會讓我家老頭子作陪。看起來,馬良禾到滬市來,也是要拜會崔亮,爭取崔亮的支持了。」
  
  方圓大吃一驚。怪不得馬良禾如此密集地拜會省委常委,原來著眼點在這裡。那麼利用我方圓的特殊身份,拜會盛建波政委,恐怕也是這樣的意圖了。唉!也罷,馬良禾在利用我,至少是把工會試點這個大利益讓給了大成公司,對大成公司的發展相當有好處。自己結識了劉彬、唐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今天拜會崔亮,也同樣讓自己認識了這位元前東州的高官。誰敢說江山變幻過程中,未來某一天崔亮不會回到清江擔任一把手。
  
  方圓的心迅速平靜下來:「姐,我知道了這件事,不一定是壞事。謝謝姐。現在見你的時間,還不能確定下來。我到了滬市,就給你打電話,好不好?」邵可卿說:「我需要同時見你和馬良禾嗎?」方圓說:「從目前情況看,似乎是有必要這樣做。」邵可卿說:「我認識馬良禾,見見也好。我現在是工會副主席,東州鐵路也有一些困難職工,跟馬良禾談談,把這些困難職工納進工會幫扶物件。晚上,我們再找單獨約會的時間。」
  
  方圓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好。」
  
  方圓再次來到馬良禾的辦公室:「馬主席,滬市鐵路局工會邵可卿主席,聽說你到滬市,表示很想見見馬主席。」馬良禾「哦」了一聲,問:「邵主席的愛人是不是滬市鐵路局的任局長?」方圓說:「大概是吧。主管基建和運輸的副局長。」馬良禾說:「太好了。小方,你又給我送驚喜啊!」
  
  方圓有些驚訝:跟個鐵路局的副局長、工會主席見個面,還用得著說「送驚喜」。方圓沒有想透,剛才邵可卿其實已經提到了一點:崔亮在宴請或被宴請的時候,時常會讓邵可卿丈夫出面。這裡面已經包含著豐富的資訊在裡面。馬良禾很清楚,但方圓不清楚。
  
  馬良禾問:「邵主席說什麼時間見面?」方圓說:「不知道拜會崔書記是什麼時間?」馬良禾說:「是晚上6點。」方圓說:「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馬良禾說:「拜託,最好也請任局長也能接見一下我們,好不好?」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9:05
2269、借來的別墅
  
  
  邵可卿從來就不是一個清廉的幹部。邵可卿的現任丈夫任宏宇同樣也不是。在擔任原東州鐵路分局局長的時候,任宏宇就已經包養了邵可卿。邵可卿是那麼容易包養的嗎?不是一個錢兩個錢就能打發的,靠任宏宇的那點工資,連夠邵可卿塞牙縫的都不夠。至於任宏宇為什麼能夠擔任東州鐵路分局局長後來叫東州鐵路辦事處主任,又能提升為滬鐵路局副局長,成為副廳級幹部,方圓完全不瞭解,同樣也半點不瞭解內情。
  
  方圓不瞭解,不代表馬良禾不瞭解。省裡的幹部,是怎樣的因果聯繫,相信每一個廳級幹部都認真地研究過。曾經擔任清江發改委主任的任宏江現在已經升任省委常委、秘書長。任宏宇作為任宏江的嫡親哥哥,在仕途上受到關照,也是在所難免了。鐵路系統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系統,而與鐵路系統打交道最多的,正是發改委。作為省一級發改委的主任,許可權極大,地方性鐵路的審批手續,就掌握在省發改委手中。為了爭取鐵道部對清江省鐵路的支援,任宏江一年往滬鐵路局和鐵道部跑個十回八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來二去,任宏江就成為在清江省與鐵路系統關係最密切、人脈最豐富的人了。任宏宇就算是想不被提拔,也挺難的。
  
  在一定程度上講,地方鐵路局局長,雖然只是正廳,副局長只是副廳,其許可權不亞于一個市長、省長。畢竟是垂直管理,地方根本管不到,而有求於鐵路的事情有很多,外貿進出口離不開鐵路,生產商貿物流離不開鐵路。對廣袤的大陸來說,鐵路運輸是最理想的運輸方式,運費相對低,運量很大,運輸速度因為高鐵而提速更快。相比較而言,輪船運輸速度太慢,雖然運量比較大;汽車運輸單位運量太小,一列貨動火車可以拉5000噸貨物,一般的載重卡車只能拉20噸;從大同開往秦皇島的運煤專線火車,一列可拉12000噸;而從山西的煤炭出來的汽車,一般是40噸到50噸一車。至於飛機,貨運價格昂貴不說,運量實在更可憐,目前單架運輸量最大的是俄羅斯的伊爾76型貨運客機,可拉70噸左右貨物,中國生產的載重量最大的運七貨運飛機,最大不過20噸。由於諸多原因,鐵路上的幹部往往比較傲慢,「鐵老大」的名稱由此而產生。一直以來,國家有將鐵道部合併到交通部的意向,但阻力重重。當然,合與不合,各有利弊。從專業的角度上講,交通部的人從專業上真管不了鐵路,鐵路與公路運輸完全不同,公路運輸隊伍跑,超個車,插個塞,短暫地走走逆行道,甚至是沒修路的地方,有的時候也一樣可以跑。但火車不一樣,火車有固定的軌道,火車的運輸圖是全國一張表,全國統一執行,每一條線路什麼時候跑什麼火車,都精細到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錯了一點都不行。特別是單線鐵路,更要周密計算,要是錯了一點點,就可能發生火車相撞事件;複綫鐵路表面看起來似乎還簡單些,但有的火車跑得快,有的火車跑得慢,要是不能很好地計算出貨車什麼時候在網站停靠,或普客什麼時候在網站停靠,讓跑得快的動車或快鐵先過去,這追尾的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要是一個扳道工不要小把一根鐵軌扳錯了道,那火車相撞就不可避免。這麼多年來,只發生了兩起火車事故,一是膠濟線淄博段,客車與貨車相撞;二是溫州鐵路後車追前車。比起世界其他國家,中國的火車事故比例還是相當低的。不能因為死了人,就否定了鐵道部的工作。全國密密麻麻的鐵路網,能夠堅持一直不犯錯,是不可能的。鐵道部已經做得很好了,在基層鐵路員工收入低得連當地平均工資都趕不上的情況下。
  
  至於任宏宇,本身的能力有多強,少有人評價;但東州的幹部,對任宏宇,卻都是異口同聲地說好。不是任宏宇真地有多好,而是因為他有一個發改委主任的弟弟,一個後來當了省委秘書長的弟弟。結交好任宏宇,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為與任宏江交往奠定基礎。
  
  馬良禾急著拜見任宏宇,自有一番道理在裡面。
  
  方圓當即再與邵可卿聯繫。邵可卿愉快地答應了方圓的請求,表示下午任宏宇也將與她一起,見見方圓,見見馬良禾。馬良禾聞後大喜,立刻安排張善剛,再進行相關禮品的準備,時間可以晚一個小時,但務必準備充分。花錢,先花他馬良禾卡上的錢。
  
  這可真是一通好忙活。
  
  下午2點,方圓、馬良禾、張善剛開著一輛租來的金杯大麵包車,來到了上海郊區的一處別墅區裡。在景色秀麗、風光旖旎的別墅群裡,有一座看起來與其他別墅並無突出之處的別墅。任宏宇與邵可卿,在這裡歡迎了方圓一行。
  
  方圓、馬良禾、張善剛都嘖嘖感歎:靠著工資,要是能買得起這樣的別墅,那絕對是癡心妄想。馬良禾作為一個老官場,深深地感受到:任宏宇實在是有些太張揚了。越是有錢,越不能露富。任宏宇如果連這樣的道理都搞不清楚,那為官也真是白為了。他這不是在害自己,而是在害他的弟弟啊!
  
  方圓把馬良禾推到了前面。任巨集宇認識馬良禾:「馬書記,幸會,幸會。」邵可卿說:「馬主席,一年多不見,你這精神、氣色,比以前更好了呀!」馬良禾說:「任局長,邵主席,能夠有機會拜會兩位領導,是我的榮幸。」任宏宇說:「東州的朋友來了,我特意借了朋友的別墅來迎接。東州是我的家鄉,家鄉人民來了,我心裡格外激動。」馬良禾說:「是啊,東州是任局長的家鄉,也是我馬良禾的家鄉。任局長到上海兩年多,鄉音無改,與家鄉依然心連心哪!」任宏宇說:「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是東州人。馬書記,得到你要到,我特意請了假,和內人可卿一起,與家鄉人見一見。」
  
  馬良禾說:「任局長,這一次來得倉促,就帶了一點家鄉的土特產,還請任局長不要嫌棄。」任宏宇說:「馬書記這樣客氣,我可是受之有愧啊!」馬良禾說:「任局長一直以來對我馬良禾關心有加,我呢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到上海的時候,能像走親戚一樣,到任局長家串個門,拜訪拜訪。」任宏宇說:「好啊,歡迎,歡迎。可聊,你接待一下。」
  
  馬良禾說:「張主任,你跟著邵主席,把土特產給放好。」張善剛心裡這個憋屈啊:敢情自己現在又成了搬運工了。
  
  馬良禾向任宏宇介紹方圓:「任局長,這一位是咱東州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曾在全國獲得優質課比賽一等獎。」任宏宇說:「是方圓吧。小方,歡迎你到來。」
  
  任宏宇官威很重,方圓倒也能習慣,恭恭敬敬地說:「任局長好。」任宏宇說:「可卿在家可是多次誇過你的,甚至五一節我與宏江見面的時候,宏江也提到過你。小方,好好幹,東州的幹部到哪裡都應該是英雄好漢。有什麼需要我們這些老一輩的說說話,出出力,就憑著我們都來自東州,就足夠了。」
  
  方圓吃驚,馬良禾更吃驚:敢情方圓在任宏江那裡也早就掛了號。要知道方圓跟任宏江也很熟的話,那自己又何必像現在這樣曲線救國呢?
  
  方圓跟著馬良禾、任宏宇,來到了一樓的大客廳。這個客廳大概也得有50平米以上,寬敞而明亮。廳中間的大茶几上,擺著精美的茶具。看得出來,這一定是邵可卿的閒情逸志。每天伺候著任宏宇,來個茶藝表演,茶香,人美,任宏宇好享受啊!
  
  任宏宇說:「馬書記,小方,過一會兒,讓我家可卿給泡上一壺好茶。我們喝點茶,說說話。」馬良禾說:「旖旎任局長。」
  
  過了一會兒,邵可卿和張善剛也來到了客廳。邵可卿說:「老任,你過來一下。」
  
  兩個人到另外一個房間,說了幾句悄悄話。任宏宇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可卿啊,給三位客人泡一壺好茶。」邵可卿說:「好啊!馬主席,方局長,張主任,我要獻醜了。」
  
  邵可卿動作嫺熟地展示著她的茶藝。方圓默默了注視著邵可卿的每一個動作,恍惚間,方圓似乎又回到了與邵可卿親密接觸的往昔歲月。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9:12
2270、忙裡偷閒
  
  
  從任宏宇、邵可卿的別墅裡出來,坐到了自己的車裡,馬良禾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閉目不語。原本不在計畫裡的這一次拜會,表面看起來無足輕重,可有可無,但人生的命運就是這樣,越是忽視的人,可能就是你的貴人;越是重視的人,可能是陷害你的人。在交流的過程中,任宏宇表達了強烈的思念東州、祝福東州的意思,但隻字不提弟弟任宏江。馬良禾也沒有辦法直接表達對任宏江的感激或崇拜,畢竟馬良禾連任宏宇都不算熟,更何況是任宏江。如果不是方圓引薦,今天還不一定能夠見得到任宏宇。從現在到年底,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只要是建立了溝通的管道,自己就有希望,就有機會。
  
  想到這裡,馬良禾睜開眼睛,說:「善剛,回賓館吧。」
  
  方圓冷眼旁觀,知道馬良禾這一次拜會任宏宇,可能是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雖然任宏宇相當客氣,也熱情接待,甚至讓邵可卿親自展示茶藝,為三位客人奉茶,期間也談笑風生、親切友好,但卻沒有說出馬良禾想要的話。近十萬的禮物送出去,就像打了水漂,馬良禾怎麼能高興得起來?方圓也覺得任宏宇似乎有點太黑。什麼叫官場規則,既然收了錢或禮物,就得給辦事,就得給個承諾;要是不給辦事,要是無承諾,那就不要收。這個任宏宇,表現得很沒有水準,有點黑吃的感覺。
  
  想歸想,方圓卻不能亂說。回到賓館,馬良禾說:「大家都休息休息吧,傍晚5點,我們準備去拜會崔書記。今天晚上,小方和我一起留下吃飯,善剛你自己找地方解決一下,費用回去給報銷。」
  
  張善剛心裡微微不爽,但也無可奈何。其實張善剛多麼希望能夠也讓崔亮認識認識,但馬良禾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唉!馬良禾到底是真對我好呢,還是僅僅在利用我?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張善剛還是很痛快地答應下來,回房間休息了。
  
  方圓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坐下一會兒,就接到了邵可卿的電話:「小方,你住什麼賓館?」方圓說了賓館名稱,邵可卿說:「我一會兒過去找你。」方圓心裡忐忑:「姐,會不會有問題?」邵可卿說:「我辦事,你放心。」
  
  邵可卿很乾脆地把電話掛了。方圓有些愣,但想到今天會面時邵可卿的老練與城府,知道今天與邵可卿的會面,雖然就在馬良禾的賓館,但不會有危險性。方圓忽然覺得,晚上其實自己也沒有必要去見崔亮。崔亮不是清江省的幹部,就算是,自己離著崔亮也老遠老遠。如果自己跑到滬市來見崔亮的消息傳回東州,恐怕這件事弊大於利。想到這裡,方圓離開房間,過去敲馬良禾的門。馬良禾說:「請進。」
  
  方圓進來後,看到馬良禾正在看材料。方圓說:「馬主席,晚上去崔書記家,我看我就不去了。」馬良禾很奇怪:「見見崔書記,有何不可呢?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見崔書記的。」方圓說:「我以前就不認識崔書記,與馬主席完全不同。如果冒昧地過去,別影響到馬主席與崔書記更深入的交流。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請馬主席一定準我的假。」
  
  馬良禾看著方圓,想了一想,說:「那晚飯你怎麼解決?」方圓說:「這個實在是太簡單了,隨便吃一點就可以。」馬良禾說:「要不晚上你和善剛一起吃飯?」方圓說:「不用了。我就留在賓館裡,哪裡也不去。張主任要隨時守在崔書記家的周圍,跟我吃飯,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他的第一任務就是為馬主席服好務,我這裡也沒有什麼業務,沒有什麼事情,在賓館裡隨便吃一點就可以。」馬良禾說:「好吧。就怕委屈了你。」方圓說:「跟主席來滬市,我已經是大開眼界了,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覺得受委屈呢?」馬良禾伸出手:「小方,你知進退,謹守禮,將來一定會更有出息!好吧,我同意你留在賓館裡,需要吃飯什麼的,到點了,就去餐廳吃,讓服務員掛在我房間的賬上。要是想出去走走呢,就出去走走,別走遠,有緊急的事情,就給我打手機。」方圓說:「知道了。謝謝馬主席。」
  
  方圓離開馬良禾的房間。馬良禾搖了搖頭,心中感歎:方圓怎麼就知道,其實我不想讓他去崔亮家呢?但實在是不好安排,沒辦法帶著方圓。要知道,馬良禾與崔亮的關係,當年在東州的時候,就相當於馬與伯樂的關係,不但有賞才愛才的因素,更是很好的朋友和工作上支持者。今天晚上,如果方圓在的話,確實有很多問題沒辦法談深說透。方圓不在,自己在老領導的面前,就可以比較放得開了,可能會觸及到很敏感的一些問題,比如東州的人事變動等問題。方圓,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一個神秘的人。馬良禾是真想不明白:為什麼方圓知道自己不想讓他去崔亮家。
  
  半個小時後,方圓再一次接到了邵可卿的電話:「方圓,我在你的樓上,1228房間。你要是方便的話,就過來吧。」
  
  方圓的心裡湧上濃濃的期待。方圓完全清楚,要進入邵可卿的1228房間,可能會發生什麼,但方圓還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在東州與邵可卿在一起的日子。一年多過去了,邵可卿容顏未改,魅力依舊,今天的茶藝更讓方圓看到了邵可卿精緻的那一面,內涵的那一面。邵可卿,是很有味道的女人!
  
  方圓鎖好房間門,坐著電梯,直奔12樓。輕輕地敲開1228房間,邵可卿的笑臉就在眼前。這是一張微有風霜但俏麗容顏依舊的臉。絕對看不出是39歲的女人,再怎麼打量也是30歲左右。邵可卿帶上了門,就從背後抱住了方圓:「圓,你可知道,在我離開你的一年多,我有多麼想你嗎?」
  
  方圓原本還想矜持一番,但是聽了邵可卿的話,心立刻變得柔軟起來。邵可卿是自己的恩人哪!別的不說,留在東州的那一套房子的價值,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何況,邵可卿曾經帶給自己多少快樂!
  
  方圓轉過身,把邵可卿摟在懷裡,柔聲說道:「我什麼時候也不會忘記邵姐對我的恩情!」邵可卿依偎在方圓的懷裡,說:「我的出國手續辦得差不多了。目的地也選好了,南太平洋的一個島國。圓,我真地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你能幫幫我嗎?」
  
  方圓沒有拒絕邵可卿的理由。方圓說:「姐,先說說話好不好?」邵可卿說:「圓,想說什麼,我們一邊說一邊愛。你……真地很厲害呢!」
  
  方圓的欲火其實已經被邵可卿勾了起來,身體的反應,邵可卿已經清晰地感受到。方圓說:「其實我很喜歡一種感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邵可卿說:「我真地很想你了,現在就很想。」
  
  三下五除二,兩具赤裸的身體滾到了床上。似乎熟悉的感覺,更加瘋狂的激情。在宋思思的那裡,方圓壓抑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講都差一點被宋思思給憋壞了。而此時此刻,方圓完全放開了。在邵可卿這具完全成熟、熟得像大蜜桃一樣的身體上,方圓肆意展示著他作為一個強健男人的雄性魅力。一直堅持練太極拳,八段錦,小周天功,方圓的身體快速恢復,而且控制節奏的能力比以前更強。很快,邵可卿就進入了高潮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方圓的驚天掃射!
  
  方圓感覺到了一絲疲倦,離開了邵可卿的身體。但邵可卿依舊保持著撅臀的姿勢,並沒有改變。方圓問:「姐,你還在幹什麼呢?」邵可卿說:「我要保持這個姿勢一會兒。我真地希望今天就能懷上寶寶。」
  
  方圓說:「你想到過後果嗎?」邵可卿說:「我做事,如果沒有考慮周全,怎麼會去做呢?圓,今天你看到了別墅,有什麼感受?」方圓說:「想聽真話嗎?」邵可卿說:「想聽。」方圓說:「我感覺在別墅接待外面的人,並不太好。雖然強調別墅是借朋友的,但這流言蜚語傳出去,可能造成的傷害會很大。」
  
  邵可卿說:「是啊!我也是這麼勸老任的,但他不聽的。中國是一個低調為尊的國度,這樣的高調,我很擔心,紀委恐怕會在不久的將來不約而至,到時候,他,我,恐怕都逃不掉。所以,我必須早作打算,真要到了抱佛腳的時候,恐怕抱都抱不上了。只要懷孕,我就準備離開中國,隱姓埋名。這個孩子,將成為我終身的精神寄託。」
  
  方圓的心裡湧上說不出來的滋味。邵可卿是一個理性的女人,理性得像一個男人。方圓知道邵可卿說的都是對的。與其將來被雙規,不如現在就離開。方圓輕輕地撫摸著邵可卿光滑如緞一樣的後背,柔聲說:「姐,我也是支持你的。」邵可卿說:「我也知道你很難。但今天我們再一次這樣了,我們將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如果我真地能懷上寶寶,那我們之間將永遠都有割捨不斷的親情。」方圓說:「是啊!姐,你不覺得我有些太花心嗎?」
  
  邵可卿說:「花心?你是相當有節制的人!從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來講,基因優良的就應該把自己的基因更多地遺傳下去。為什麼猴群裡只有最強壯的公猴才有交配權?為什麼非洲雄獅的獅王之爭是那麼激烈?其實都是為了保證最優秀的基因遺傳。我不認為中國古代一夫多妻有什麼不好,女人嫁給了窮苦人,生的下一輩還是窮苦人,縱然是一夫一妻了,還有什麼意義?我知道你其實很約束自己的。像你這樣又年輕又成功的男人,肯定有許多的女孩子暗戀你,但你至今也不過孔雙華、宋思思兩個,如果算上我,只有3個,這已經是很不錯的男人了。對於我家的老任,我是很清楚的,外面的女人多得恐怕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方圓說:「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任宏宇呢?」邵可卿說:「老任死了老婆,需要有一塊招牌。老任離開東州,我也需要一塊招牌。我們有共同的需要,所以就走到了一起。但實際上,在結婚之前,他就提出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不要管。否則,他就另外選擇結婚物件。我立刻答應了他的條件,表示我一定會當好他的大後方,絕不給他戴帽子。事實上,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沒有給他戴帽子,他對我的信任程度已經接近百分之百了。但我必須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到時候我離開中國,任宏宇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他的生與死,與我沒有一點關係。我對他沒有一點感情,不管我在他面前如何聽話,如何委屈求全。」
  
  聽起來有點冷酷,但方圓卻相信其真實性。這樣的政治婚姻,在中國還有許多吧?方圓想到了自己:自己與孔雙華的婚姻,算不算是政治婚姻呢?
  
  房間裡沉默了下來。邵可卿依然在撅著她美麗的大屁股,但身子已經轉了過來。那曾經很熟悉的口技,讓方圓再一次蓬勃。方圓在離開池麗萍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口技了。縱然是蘇睿涵、宋思思,都還顯得很生澀。當激情再一次在方圓的體內燃燒時,方圓把肌膚雪白、容顏俏麗、性感迷人的邵可卿再一次按倒在身下……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09:38
2271、邵可卿的如意算盤
  
  
  晚餐是在房間叫餐的,時間已經晚上7點了。兩個人洗得清清爽爽,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相對簡樸但頗有意義的晚餐。經過了這一個難忘的下午加傍晚,方圓的心裡對於邵可卿年長這件事已經看得很淡,對邵可卿是別人的老婆這件事也看得很淡。原來曾經有過的心理障礙,經過這一下午的激情釋放,讓方圓覺得:只要兩情相悅,年齡不是問題;只要真情實意,這又有什麼呢?不是萍水相逢,而是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不是走向婚姻,只為讓這真情在這一刻流光溢彩!拒絕邵可卿,就是傷害一個曾經幫助過自己、對自己有恩情的女人,這不符合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更別提快40歲的邵可卿,渾身上下仍充滿著驚人的誘惑,讓方圓沉醉迷離、流連忘返。
  
  馬良禾一直沒有給方圓打電話,或許這個時候,馬良禾正在崔亮的家裡深入淺出地彙報,忠心耿耿地表態吧。
  
  吃過晚餐,服務員取走了餐具,房間裡又剩下邵可卿和方圓兩個人。邵可卿依偎在方圓的懷裡,動情地說:「圓,我相信,今天我們的約會將會讓我終身難忘!現在在我的心裡,除了你,我沒有對任何男人動過真心,包括任宏宇。他不過是我的一個招牌。」方圓說:「姐,我欣賞你的,包括你的美麗,但更愛你的,是你的心靈。我完全理解你有的時候難免會虛與偽蛇,這是人生的無奈。可姐的心裡,早就有了一定之規,該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完全心裡有數!這是我非常敬佩姐的地方。我從姐這裡,學到了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也感受到了姐對我確實是有真感情的。所以,我也不能辜負姐,讓姐失望。姐有什麼需求,有什麼需要我説明的,儘管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力!」
  
  邵可卿坐直了身體,深情凝視著方圓:「姐的身體,不知道還具備不具備懷上寶寶的能力。如果這一次沒有懷上寶寶,我還會找你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方圓想到了汪思舫、汪憶源,想到了孔方睿,想到了宋思思還懷著的寶寶。嘿,轉眼之間,自己已經成為3個孩子的父親,還真有一點非洲雄獅的味道呢!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已經是錯了五十歲,難道還怕這八十步、一百步嗎?大不了自己回去經營春曉公司、經營大成集團,當個教育局副局長,只是表面上的榮光,其中的辛苦,外面的人又怎麼能夠知道?
  
  方圓說:「只要姐需要,哪怕是人工授精,我也會讓姐實現這個人生最美好的願望。」落地有聲,態度堅決,目光堅毅,讓邵可卿一顆滄桑的心竟然多了幾分感動:「圓,放心吧。我們之間的事情,永遠只有你知我知。姐做事,是有分寸的。如果你將來能成為我寶貝的父親,我想說的就一句話:最最關鍵的時候,或許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方圓摟緊了邵可卿:「謝謝姐。」
  
  不再是激情萬丈,而是柔情綿綿;不再洶湧澎湃,而是小橋流水。再一次的相愛,自然而然地又開始了,一切順理成章。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太強烈荷爾蒙激素太多,第二次是被挑逗,那麼這一次就是心靈與心靈的吸引,眼神與眼神的溝通,如春風拂面,似細雨菲菲,柔情蜜意,在纏綿緋惻中充分舒展,在徐徐圖進中完全釋放,邵可卿對方圓,第一次產生了精神上、情感上的依戀!
  
  邵可卿晚上9點離開了賓館。晚上10點多,馬良禾、張善剛回到了賓館。馬良禾關切地詢問了方圓的晚餐情況,方圓說吃得很好。馬良禾隻字不提在崔亮家的情形,但看得出來,挺高興的。而張善剛似乎也挺高興,是不是他也參加到了與崔亮的會面,張善剛不說,方圓也不問。
  
  第二天一早,張善剛拉著馬良禾和方圓,一路返回了千島湖療養區。方圓終於有時間,安心地複習一下考博士的功課了。可時間已經是10月5日,離著這一次療養結束,也就剩下5天了。
  
  方圓不知道邵可卿那邊會發生什麼故事。幾天後,邵可卿在用孕試紙測試顯示懷孕之後,興奮異常。之後接連幾個晚上,邵可卿都纏著任宏宇,表達了想生一個寶寶,找點事情幹的意願。任宏宇也很開心,但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再生育。邵可卿早就做了充分的準備,拿出了許多從網上搜集的資料,什麼72歲再當爸爸,什麼81歲又讓小妻子懷孕,甚至連公公與兒媳生下孩子的某知名雜誌社的傾訴故事,也都給準備好了。任宏宇看了這些故事,說:「要不我們試一試?」
  
  接連一周的索取,把個任宏宇累得真像是被剝了八層皮。一周之後,任邵可卿如何努力,任宏宇是徹底不舉,哪怕是服用偉哥也沒有什麼作用。任宏宇滿心懊惱:「可卿,你這樣搞,我以後再也找不到樂趣了。」邵可卿說:「老任,我一直沒有干涉過你的自由,對不對?」任宏宇說:「這倒也是。」邵可卿說:「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對你要求真地不高,也容忍你在外面做一些別的事情。我年紀大了,過了40歲生小孩越來越困難了。可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寶寶,我們夫妻一場,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難道連這個願望你都滿足我嗎?更何況,你過幾年就退休了,在家裡帶帶孩子,養育自己的親生骨肉,難道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嗎?」
  
  任宏宇有一個女兒,是前妻所生,現在正在讀大學。前妻去世後,任宏宇娶了邵可卿,前妻的女兒除非過春節,其他時間很少回家。哪怕是暑假,也表示要在學校參加社會實踐積累社會經驗,而不回家。父女的感情一直是比較淡薄的。前妻的死,其實說白了,就是被氣死的,主要原因就是前妻不能容忍任宏宇在外面胡作非為,五花六花地搞女人。但又不能張揚,怕任宏宇沒有了地位,家庭生活一落千丈,所以在家裡吵,但從來不對外人講,心中的鬱結積勞成疾,不得癌症都難。當然,前妻肯定是跟女兒講過一些事情,所以女兒雖然花著任宏宇的錢,但是極度瞧不起這樣一個色鬼爸爸。邵可卿曾經試圖緩和父女之間的緊張關係,但任宏宇的女兒毫不客氣地講:「任阿姨,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他再說。」
  
  所以邵可卿在任宏宇女兒的眼裡,不過是另外一個要忍受丈夫在外面花花的可憐女人。邵可卿與任宏宇女兒的關係還相對不錯,加上邵可卿曾經打個電話噓寒問暖,在小任同志需要錢的時候及時把錢打過去,也不經任宏宇的同意,有的時候甚至是五千、一萬打過去,讓這個繼母得到的認可度,甚至還超過了任宏宇。
  
  任宏宇被邵可卿說服了:「是啊,過幾年就退下了,養養孩子,既當孫子也當兒子養,其實也是個老來樂。」邵可卿說:「就是啊!如果我能生個兒子,你老來得子,總比在外面做那些事,更有意義吧。再說了,你現在在位子上,一些女人怕你,所以服從你,另外一些女人有求于你,所以勾引你。過幾年,你退下了,誰還會理睬你?到時候,還不是我和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和你老來相伴?」
  
  任宏宇是閱歷豐富的人,對於邵可卿講的道理也是一點就透。
  
  一個月後,邵可卿表現出了懷孕的症狀:幹嘔,聞到重的油煙味就會嘔吐。任宏宇很高興,親自陪同著邵可卿到醫院檢查,顯示果然是懷孕了。仔細地詢問了懷孕的時間,與那一個周的索取時間吻合,任宏宇更開心了。從這一天開始,任宏宇基本取消了社會活動,至於以前跟他混的那些女人們打來電話,也會被任宏宇無情拒絕。任宏宇對於邵可卿肚裡的小生命,充滿了期待。他渴望有一個兒子,這樣,自己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財產,才真正後繼有人。至於女兒,任宏宇有很多的無奈,也有很多的遺憾:如果這些財產將來由女兒來繼承,好是好,但女兒生的孩子跟別人姓,自己辛辛苦苦掙下的金山銀山,就隨了外姓了。
  
  任宏宇成了模範好丈夫,每天下班,都會趕到邵可卿的辦公室,坐他的專車回家。然後,任宏宇親自研究菜譜、親自下廚,為邵可卿準備飯菜,讓邵可卿吃得有營養還健康。每一次去醫院孕檢,任宏宇都親自陪同。又過了兩個月,在第一次做彩超檢測時,任宏宇透過醫院的關係,很輕易地瞭解到了邵可卿懷的是一個男孩,50多歲的任宏宇開心得像個孩子。邵可卿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感慨有些同情,但臉上是不會表露半分。自己只有偽裝得更像,才能得到這樣好的照顧,在條件合適的時候,任宏宇這些年來貪污受賄也好、巧取豪奪也好,掙的那些還不為她所知的財產,才有可能交給她,讓她代「任宏宇」的兒子管理到寶寶成人。邵可卿有一種預感:任宏宇將來肯定會被雙規。如果在雙規之前任宏宇能夠得到消息,那麼他的財產肯定要絕大多數轉移到她這裡。這個時候,她再離開中國,遠赴南太平洋小國隱居。這個國家她早就選好了,是一個與所謂的「米國」有外交關係,而與大陸沒有外交關係的國家。這個國家有一個投資移民政策,不管是購買房產,還是投資酒店等實業,只要夠50萬美元,就可以移民。一切都精心準備過,一切都事先瞭解透。只要提前謀劃,精細準備,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早在10月6日,馬良禾就已經提前返回了東州,直接帶領著市總工會的幹部,來到了大成公司,著手佈局民營企業建立工會的試點工作。可以講,馬良禾是相當敬業的。在勞動模範療養團還在千島湖休養的四天時間裡,馬良禾的白天幾乎就靠在了大成公司。工會試點的前期費用40萬元已經從總工會帳戶劃入大成公司,可以講,花的錢都是總工會的錢。幾天的籌備,已很見成效,現在最大的難點有兩個:一是大成公司的職工特別是負責銷售的員工,遍佈全國各地,如果都召集回來,恐怕會影響大成公司的生產經營,這是大成公司不同意的。但工會第一次成立,很顯然是要舉行一個職工代表大會的投票,為了這一次投票,總工會已經聯繫了相關的媒體,特別是省總工會也很支持,要安排省裡的媒體採訪。朱蕊、宋思思、宋大成都不同意把職工全部抽調回來。這讓馬良禾一籌莫展。二是大成公司已經有了矚意的工會主席人選,就是跟著宋大成打扮企業二十多年的一位老中層。但目前的情況看,如果真地要舉行投票,這位資方認可的工會主席人選,卻在職工方認為威信不夠,而且太代表資方的利益。工人們倒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提出的人選同樣也不具備廣泛的代表性。工會委員的確定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宋大成的態度很堅決:我是企業創始人,不能到最後被企業工會給綁架了,我什麼決策都落實不下去。朱蕊和宋思思也是同樣的態度,畢竟民營企業不同於國有企業,老闆說了算,這似乎是天經地義。要想改變老闆們的觀念,還真是一件讓馬良禾頭疼的事情。這第一家民營企業工會都難以建立,那以後要在民營企業占東州95%的情況下推廣建立工會,該會有多難!
  
  但馬良禾還是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因為朱蕊撂下話:「只要方圓同意,我們也可以考慮有條件地接受總工會的方案。」10月10日,方圓隨勞動模範療養團返回東州,馬良禾親自迎接。在作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致辭之後,馬良禾已經顧不上別的。他拉著方圓的手,說:「小方,馬上跟我去大成公司。在民營企業建立工會的試點,就靠你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10:48
2272、方圓其實也挺壞
  
  
  人生最難的事情,就是利益的取捨。
  
  方圓像一個市領導一般,坐在大成公司橢圓型會議桌的主席位,先聽取了馬良禾關於前期籌備情況的報告,然後聽取了宋大成、朱蕊、宋思思七嘴八舌地訴苦,方圓有一種切身的感受:當個人的利益受到或可能受到傷害的時候,要想讓任何一方讓步,都是很難的。
  
  對於馬良禾來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民營企業建立工會試點的成敗,將與馬良禾的政治前途緊緊握在一起,因此只能進,不能退,退無可退,大成公司現在就算是不想進行建工會的試點,馬良禾也不會同意。對於宋大成來說,如果建立了工會,影響了他的決策、他的權威,甚至影響到公司的和諧穩定,這也是宋大成完全不能接受的。沒有妥協的矛盾,尖銳而複雜,連方圓都覺得有些棘手。
  
  方圓看著馬良禾,問:「馬主席,納斯集團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馬良禾說:「納斯集團前身是老國企,現在雖然已經成為民營企業,但那裡的情況更複雜。首先是股權結構複雜,不像大成公司這樣,就是宋總、朱總一家人的。其次是老國企工人轉變身份變成民營企業工人後,骨子裡的一些觀念也很難改變,老工人與新員工之間,也具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大成公司的員工全部都是合同制、聘任制,沒有終身制,在一定程度上,員工們的訴求容易取得一致,不會出現掐架的情形。」
  
  方圓說:「馬主席,聽了你剛才的情況說明,我提的第一點看法是:全體員工來選舉企業的工會主席,這在中國還沒有先例。中國不是一個直接民選的國家,而是實行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縣、鄉一級的人大代表,是由各個選區的百姓或者叫選民選舉產生的,然後縣一級的人大代表選舉縣政府班子,同時選舉出地市一級的人大代表。同樣道理,地市一級的人大代表選舉產生省一級的人大代表;省一級的人大代表,選舉產生該省的全國人大代表。從目前我掌握的情況看,村一級的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這是指派的;縣、鄉級的人大代表,這是指派的;剩下的,全部都是由代表來選的。要在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實施全體職工來選舉工會主席,這個政治上的風險您考慮過嗎?這是否違背了當前國家的政策?如果沒有上級的支持,會不會造成巨大的非議?」(注:2012年5月29日,深圳某外企投票產生工會主席,成為全國第一個投票產生的工會主席。這一試點得到了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汪洋的支持。這個支持很重要。2008年的全國,還沒有工會直選。)
  
  馬良禾陷入了沉思。是啊,試點的目的就是撈取進步的政治資本,如果因此冒了巨大的風險,惹起了很大的爭議,那麼反而是得不償失了。過了好一會兒,馬良禾說:「小方,你認為怎樣做最穩妥?」方圓說:「一線職工選代表,代表選工會委員,工會委員選主席、副主席。我覺得這樣選,就能夠選出讓朱董事長、宋總經理滿意的主席人選。至於副主席人選,可安排3名,其中的2名,要徵求朱總和宋總的意見,剩下的1名副主席,則可以開放提名。馬主席,你覺得這樣的選舉,是不是既符合我國當前的政策,也能讓朱總和宋總放心呢?」
  
  馬良禾還沒有開口,宋思思已經忍不住稱讚:「我就知道方圓能找到好辦法。這個辦法,就能讓爸爸打消很多的顧慮,也能確保殷叔叔當選工會主席。」馬良禾沉吟一會兒,說:「這樣做,也能尊重一線職工的聲音。但由職工代表選出來的工會委員,就一定能夠確保殷悅明當選嗎?」方圓微微一笑:「這個肯定。馬主席,一線職工選職工代表,誰最具有代表性?當然是班組長或車間主任或各地經銷辦事處的負責人。這些人,都是朱總和宋總任命的,朱總說讓誰幹車間主任,誰就是車間主任;讓誰不再幹,誰就沒有機會幹。這些選出來的代表,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能夠體現朱總、宋總的意圖,同時,一線的職工也會覺得代表們代表的是他們的利益。這就找到了一個矛盾的融合點。這個時候,由這些代表選出來的工會委員,肯定代表不同部門的利益,有代表生產環節的,有代表行銷環節的,有代表帳篷生產的,有代表內衣生產的,從代表中選出來的工會委員,職務將會更高,多數可能是大成公司的中層或准中層。在這個層面,朱總和宋總的話,他們更要聽的。他們肯定會代表各自部門的小集體利益,但他們眼界更高,眼光更遠,他們更知道,只有讓大成公司不倒閉,只有讓大成公司發展下去,他們才會有工作幹,所以他們還會維護大集體的利益,維護整個公司的利益。這個時候,殷叔叔一定會當選工會主席,而三個副主席,不是中層就是准中層,叔和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宋思思眉開眼笑。朱蕊說:「老宋,你看看方圓,想的辦法多好!」宋大成說:「要是這樣來選,我倒沒什麼意見。」馬良禾說:「好。那麼請問朱總、宋總,什麼時間我們再舉行一次大成公司和市總工會的聯席會議,把具體的細節再敲定,比如,多少名職工選一名代表;職工選代表的時間;代表選工會委員的時間;工會委員選主席、副主席的時間。」宋大成說:「馬主席很著急的話,我看明天就可以開這個聯席會。同時,我也希望,市總工會對在大成公司試點,有什麼樣的優惠政策,也一併提出來。沒有優惠政策,我們肯定是不能答應的。」馬良禾說:「總工會已經劃撥了40萬的創建經費,有關工會選舉的相關費用,都從這40萬里出。當然,這件事不能張揚。以後如果每一家公司都要40萬創建經費,我們可拿不出來。請幾位老總一定做好保密工作。」宋大成說:「請放心吧。」
  
  馬良禾的心裡,踏實了許多。果然是方圓一出馬,一個頂仨。看起來,納斯集團那邊,也得請方圓當個說客啊!馬良禾說:「朱總,宋總,我看今天我們就先談到這裡。我呢,安排一下總工會方面,看能給咱提出怎樣的優惠政策,明天的聯席會議就拿出來,大家議一議。」宋大成說:「好。」馬良禾說:「小方,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要不陪我去納斯集團?那邊恐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協調和處理。」
  
  朱蕊當場拒絕:「不行,小方不能走。今天呢,小方先要在這裡,我們還有事商量呢!」宋思思幫腔:「就是,他這些日子不在東州,大成公司有很多事還要跟他商量呢!」
  
  馬良禾感歎:這也太明顯了吧。就這樣來對待方圓,就算是想讓別人不知道方圓與宋思思之間的曖昧關係,也根本不可能。馬良禾烤了方圓一下:「小方,你決定吧。」
  
  方圓苦笑:「馬主席,我看去納斯集團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緩一緩?先把大成公司的試點搞成功了,難道還擔心納斯集團嗎?」馬良禾說:「納斯集團確實困難很多,小方你要幫我。」方圓說:「會的。」
  
  送走了馬良禾,方圓等4人又回到會議室。朱蕊說:「小方,難道就這樣建立工會了?」方圓說:「給的好處不夠,咱就可以拖著。明天,就是我們跟總工會討價還價的關鍵時刻。」宋大成很關心這個問題:「還可以討價還價?」方圓說:「當然囉。叔你想想看,我們搞試點,背了多少駡名,擔了多少風險。我相信,全市的民營企業主都會罵您。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我們為什麼要幹?」
  
  宋大成說:「是啊!除了你上次跟朱蕊說的那6點好處,還可以爭取什麼好處?」方圓說:「我剛才還想了幾點,說出來,供叔、姨參考。當然,明天的聯席會,很顯然我不合適也不方便參加,但這些要求,我們可以提出來。」朱蕊說:「你說吧。我記下來。」方圓說:「第一點,要求掛個牌子。牌子的名稱我想好了,就叫『東州市總工會重點聯繫單位』。有了這個牌子,地稅、國稅、工商等部門過來查的時候,會思量一下,要不要查,怎樣查。這個是受湖南郴州紀委書記曾××創造的給煤礦掛『紀委重點保護單位』這件事的啟發。」宋大成是知道這塊牌子的價值的,說:「好,就這麼辦。」方圓說:「第二點,總工會每年都會搞很多的工會活動,這些活動是否可以採購我們大成公司的產品,包括帳篷,包括內衣,包括其他產品?」
  
  朱蕊是重實惠的,眼睛都亮了:「小方,這個實在是太好了。」方圓說:「定點採購,大成獨享。這樣的話,我們的市場除了大眾市場外,還增加一塊政府採購,這個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
  
  宋思思已經忍不住了,直接抱住方圓,當著媽媽和爸爸的面,接連親了方圓好幾口:「師兄,你實在是太厲害了!你說,你的腦袋瓜子為什麼這麼聰明?」
  
  方圓說:「第三,總工會每年都要給困難職工、勞動模範送溫暖。送溫暖,一是送錢,二是送東西。送東西的時候,是否也可以考慮考慮我們大成公司呢?」
  
  宋大成、朱蕊、宋思思都已經咧著嘴笑了。看起來,當第一個在民營企業建立工會的試點,還是很有好處的嘛!宋思思說:「師兄,馬主席會不會認為你很壞呢?」方圓說:「能在叔、姨和思思這裡當個好人就行了。至於在別處當壞人,我不介意。」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8-10-29 17:12
2273、難以繞開的坎兒
  
  
  宋大成對方圓這個「黑」女婿也是越來越滿意。今天提到的三點,如果在與市總工會的談判中全部落實,那意味著大成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政府的保護,並且多了一份政府採購長期訂單。別的不說,就說兩年一度的東州市職工運動會吧。這項由市總工會主導的職工文體活動,規模是巨大的,獎品是豐厚的。如果獎品全部都是大成公司的產品,比如第一名是野外帳篷,第二名是維少利亞的秘密內衣,等等,這大成公司一下子銷售幾十萬的產品不成問題;如果每年市總工會慰問困難職工的時候也採購大成公司的產品,那就是長期「飯票」了,年年有,時時有。
  
  不過,對於工會的成立,宋大成心裡還略有不安:「小方,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我的老部下當了工會主席,他該怎麼做才能樹立威信,確保以後一直能當選?」方圓說:「叔,把給職工做好事的機會,都留給工會主席,特別是平常裡的小恩小惠,就讓他來做;定期地搞搞工會活動,出頭露面的也是他。這樣,他就被廣大職工熟悉了,也能夠拿住一些職工的心。再選舉的時候,其他候選人誰也沒有他更臉熟,誰也沒有他為職工做的好事多,他想不當選,都很難呢!」
  
  宋大成嘿嘿地笑了:「我看哪,在成立工會之前,就可以讓他先搞幾次小恩小惠,確保他的當選。」方圓伸出大拇指:「叔,我完全贊同。」
  
  宋思思從方圓的懷裡掙扎起來,看著方圓的眼神裡不但飽含著深情,更有崇拜和喜悅。方圓來了,最開心的當然是宋思思。本來是在正常地工作,看到了方圓,身子也軟了,心也軟了。就想讓方圓抱抱,就想依偎在方圓的懷裡,感覺那一份安心和溫暖,連方圓旅途勞頓身上帶的淡淡汗漬氣味,都能讓宋思思陶醉和迷戀。宋思思的一顆心哪,早就被方圓徹底地俘虜,方圓在她的生命世界中已經成為最重要的一個人。現在,當方圓展現出他的聰明才智,不但讓大成公司與市總工會之間難解的疙瘩巧妙化解,還為大成公司爭取那麼多利益,幫爸爸化解心中疑慮,都讓宋思思著迷。越看方圓,越是喜愛,越是愛不夠。情人眼裡出西施,宋思思的眼裡,方圓就是最帥的男人,就是最讓她心動的男人,就是最讓她佩服的男人。
  
  宋思思嬌滴滴地喊了聲:「師兄!」方圓低下頭,親切而平和地問:「思思,什麼事?」宋思思說:「我沒事,我就想喊喊你,就想多看看你。」
  
  宋大成和朱蕊坐那會議桌的那一邊,汗顏感慨。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奈。
  
  方圓輕輕地撫摸著宋思思的嬌美臉龐:「思思,你現在是總經理,要像個總經理的樣子。」宋思思撒嬌道:「不嘛,在你的面前,我就是一個小女人,一個對老公無比依賴的小女人。」
  
  朱蕊實在忍不住了:「思思,坐起來吧。方圓說得對,你是公司的總經理,咱在這裡開會,要是外面進來人,看見你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
  
  宋思思把小嘴嘟起來,模樣楚楚可憐。還是不情不願地坐直了身子,但手卻緊緊地握著方圓的手,不肯鬆開片刻。真愛方圓啊!什麼叫刻骨銘心的愛?宋思思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太愛方圓了,愛到了骨頭裡,愛到了心靈深處。
  
  方圓說:「思思,姨說得有道理。做事要分場合,在公共場合,要大方得體;回到了家裡,想怎樣纏綿就怎樣纏綿。」宋思思說:「你得向著我!你怎麼跟媽媽一個鼻孔說話?」方圓說:「媽說得有道理,當然也要聽。」
  
  朱蕊的心一陣狂亂:「小方,你剛才喊我『媽』?」
  
  方圓愣了一下,反應極快:「姨,其實在我的心裡,早就把您看成是媽媽了。」
  
  朱蕊的眼淚竟然流下來了:「其實我和你叔也早就把你看成是女婿了。我常常想,我要是能有你這樣一個兒子,該有多好!」
  
  宋思思的小嘴嘟得更高了:「媽,你是不是嫌女兒不好啊?」朱蕊充滿愛憐地看著思思:「怎麼會呢?你是媽的心頭肉,小方也是媽的心頭肉。」
  
  酸倒一大片!宋大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說:「我去找殷悅明聊聊。」
  
  這簡直就是落荒而逃。當然,宋大成的心裡,或多或少,有個疙瘩是很難解開的。父母那裡沒有辦法交待,姐妹那裡沒有辦法交待。這麼漂亮的一個閨女,嫁到誰家不行?偏偏當一個沒有結婚證的地下老婆。這是說的好聽的,說不好聽的,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其實就是方圓的二奶,比情人似乎還稍微高一點的地位。雖然說,前些日子曾經說要到外國舉辦一次西式婚禮,但還是不那麼名正言順。更重要的,這樣的事情還不能公開,否則方圓的前程受影響。按說方圓的前程受影響,似乎與宋大成沒有關係,但宋大成擔心女兒的幸福會受到影響,更擔心大成公司以後不但得不到方圓的幫助,還會受到方圓的打擊報復,這是宋大成無法承受的痛。方圓的能量,宋大成已經通過各種不同的管道早就耳聞,遠的不說,就說馬良禾這位市總工會的主席,都被方圓指揮得團團轉,放眼全市,這樣的人物能有幾個?
  
  現在好麼,不但女兒跟方圓鐵了心要好,就連朱蕊現在對方圓也像對待親兒子一樣。宋大成的腦海裡甚至出現了一個很邪惡的念頭:如果朱蕊再年輕十多歲,會不會像《天龍八部》裡王語嫣扮演者那樣,像商紅會所謂的總經理美美那樣,母女同侍方圓啊!
  
  鬱悶!宋大成一路鬱悶,下樓而去。
  
  朱蕊和宋思思似乎沒有意識到宋大成的感受。朱蕊說:「公司裡的事,讓你叔去忙活吧。小方,我們回家,姨給你做打鹵麵吃,好不好?我再炒幾個精緻的小妙,思思吃了有營養,寶寶長得好;你吃了,也好,更聰明些,咱大成公司好上加好。」宋思思也一臉期待。爸爸不在身邊,宋思思也更加肆無忌憚:「師兄,我又想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千島湖的相聚,搖籃曲、小夜曲狀態,讓宋思思嘗到了美妙的滋味。才5天的時間,宋思思是真想了。特別是見到了方圓本人,自然是想上加想。
  
  方圓很想拒絕。今天回東州,自然是要先回家。可是,面對懷孕的宋思思,方圓竟然沒有了拒絕的勇氣。方圓沉吟了一會兒,說:「好吧,我和你們先回家。晚飯在姨家吃,吃完飯我就得回去了。」
  
  朱蕊的心咯噔一下。那個叫孔雙華的女人,還真是橫亙在女兒頭上的一座大山啊!什麼時候也繞不開,時不時地就會跳出來,堵自己一回。
  
  宋思思的神色也是黯然。還好,方圓優先回了自己這邊,這讓宋思思心裡稍安。要是方圓連晚飯都不吃,那宋思思的心裡可就敏感而擔心了:方圓現在是不是不喜歡自己了?方圓是不是另有新歡了。但現在,宋思思的心裡沒有這樣的感覺。
  
  朱蕊親自開車,拉著女兒「女婿」返回別墅。朱蕊在一樓廚房裡大展身手的時候,二樓,思思的臥室裡,已經是春色一片了。沒有浪漫的燭光,卻有旖旎的風光;沒有更多的語言,卻是心心相印彼此相吸;雖然節奏慢得快趕上了蝸牛,但身心依然陶醉在這美妙的世界裡,親吻,撫摸,讓這愉悅身心的滋味陶醉和幸福了宋思思的整個心靈。
  
  晚餐是豐盛的。宋大成也趕回了家,陪著方圓喝了幾小杯紅酒。吃過晚飯,宋思思又邀請方圓上樓,方圓看看表,已經20點多了。方圓說:「我真地要回去了。」宋思思依依不捨:「再多呆一會兒嘛!」方圓說:「她知道我是下午返回的。」
  
  宋大成和朱蕊保持了沉默。在方圓的面前,兩個人不敢說孔雙華半點不好。這是個忌誨。但兩個人的心裡都感到很不舒服。宋思思說:「好吧。那我送你回去。」方圓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宋思思說:「不,我一定要送。」
  
  宋大成和朱蕊把方圓、宋思思一直送到車庫。朱蕊說:「思思你開車慢一點。」宋思思說:「我知道。」
  
  紅色的廣本停在那裡。曾經有一個階段,宋思思換了一輛本田CRV的吉普車。從方圓恢復了與宋思思的感情聯繫之後,宋思思又換回了紅色的廣本。至於這輛車是不是兩年前的那一輛,方圓不太清楚,但卻明白換車的含義就是再續前緣。行李放到了後備廂裡,
  
  轎車啟動了。朱蕊揮揮手,宋大成站著不動。看著車子駛離了別墅,朱蕊歎口氣:「大成,你說怎麼辦呢?」宋大成說:「進屋再說。」朱蕊、宋大成進了別墅。朱蕊說:「咱女兒其實與小方真地很般配啊!有方圓,咱大成公司保證紅火。咱女兒要模樣漂亮得很,要性格又那麼溫柔,就算是方圓明媒正娶,那也是方圓的福氣。可是現在,每一次方圓說要回去,我心裡就難受。」宋大成點了一支煙:「我心裡更難受!我爸媽那邊,怎麼交待?人沒結婚,肚子給搞大了。想起這件事,我心裡難受得要命!可是你看看你們娘倆兒,都把方圓看成寶貝一樣。是,我承認方圓很能幹,很有本事,但他是有老婆的人,這一點我確實難以接受。哪怕方圓是二婚,也沒有什麼。只要思思喜歡,我也支持。」
  
  夫妻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犯愁。孔雙華,成為壓在宋大成、朱蕊頭上的一座大山。
  
  紅色的廣本快到醫學院社區,宋思思把車速慢了下來,有一點像蝸牛爬。方圓說:「思思,怎麼開慢了?」宋思思眼淚叭嗒叭嗒掉下來:「我不願意你離開。我就想天天都和你在一起!」方圓說:「對你,對雙華,我不會厚此薄彼。但事實上,我還是厚了你多一點。今天下午,我下了車就應該回家的。」宋思思嘟起小嘴,任晶瑩的淚珠在臉頰滑過。
  
  方圓太瞭解宋思思柔弱的個性。抽出面巾紙,輕輕地拭去宋思思臉上的淚:「思思,只要感情還在,我們長長遠遠的,又怎麼會太在意這一時一刻呢?」宋思思說:「話是這樣講,但我心裡就是想你,就是想讓你抱抱我,愛愛我。」方圓說:「來日方長。」
  
  車子重新加速,很快就到了醫學院社區的門口。宋思思停好車,說:「師兄,你親親我。」方圓輕輕地抱著宋思思的頭,深情地吻下去。宋思思熱烈地回應,環住了方圓的脖子。好長的一個吻哪!沒有十分鐘,也得八分鐘。終於鬆開了對方,方圓說:「我下車了。你不用下車。」宋思思知道為什麼不能下車,點了點頭,小嘴撅得老高。方圓說:「好好保重。我們會經常見面的。」宋思思說:「天天見。」方圓苦笑:「我工作忙起來的時候,誰都見不到啊!」
  
  下了車,把後備廂打開,拿出行李。方圓揮了揮手,這紅色廣本似乎也很有靈性,有些戀戀不捨地緩緩離開了。方圓提著兩個大包裹,準備進社區,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輕聲啜泣。轉過臉,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孔雙華就站在他的身邊。借著路燈的光線,孔雙華臉上的淚痕清晰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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