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308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18:06
2455、打的什麼牌
  
  酒是拉菲。高勝強根本沒有囑咐于蕾,于蕾端上來的酒就是拉菲。她動作優雅嫺熟地為高勝強、竇勝忠、鄧雲聰和方圓倒上酒,也給自己倒了一點,安靜地坐下,面帶甜甜的微笑,用很柔和親切的目光逐次看著在場每一個人。不用說,竇勝忠、高勝強、鄧雲聰已經在一起不知道吃過多少次飯了,他們的默契比外界想像得還要默契,而新加入的方圓,恐怕是這三個人新邀請加入的。于蕾默默地觀察著方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如果放在人堆裡,看起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說英俊談不上,說高大也不高,說氣質,嗯,還真是看出了一點為官為上者的那份雍容與淡定。還有一點深沉的味道,比同齡的男人們多了幾分穩重與安詳。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一個值得關注的年輕人,近幾個月在東州攪得風生雲起,在東州政壇,在東州商界,方圓的名字有點如雷貫耳了。不過,再優秀的男人又能如何?不還是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就像是宋雲生與倪潤清,最美麗的女人總是可以征服男人,進而征服這個世界。宋思思,長得挺漂亮的,氣質也不錯,家裡還有錢,方圓拜倒在宋思思的裙下,倒也說明方圓眼光不錯。當然,宋思思也不錯,一下子佔據了據說是東州第一大潛力股,算是對得起她的容顏、她的家世。這就是漂亮女人的命!自己能掙脫這個命運嗎?掙脫不了的!人世間看透了,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怎麼著還不是一輩子?難道一定要守著丈夫、守著兒女,過一輩子平淡貧窮的日子,當房奴,天天為柴米油鹽而活,這就是幸福嗎?
  
  高勝強端起酒杯,輕輕地搖轉,薄薄的紅色酒壁似乎要從酒杯的玻璃邊緣逃逸而出,但又總是差那麼幾分。看得出,高勝強是紅酒高手,能把酒搖得這樣好的,在方圓認識的人當中,高勝強當算是第一人。在東州市的幾個常委中,方圓算是與高勝強接觸比較少的常委,對於高勝強是怎樣的人,方圓沒有太多的瞭解。當然,與竇勝忠接觸很多,以前對竇勝忠的印象,今天也徹底打破。方圓有很大的困惑:到底什麼時候,人才展現出他最真實的一面。
  
  更讓人驚奇的是,鄧雲聰不是宋雲生的鐵杆嗎?為什麼今天也會在這樣一個場合出現?真是讓人想不透啊!
  
  高勝強說:「來,我們來喝一杯吧。今天這一杯酒,意義非同尋常,這是因為今天我們來了一位貴客,方圓,東州的政壇新秀,歡迎你!」
  
  方圓連忙站起來:「高書記,不敢當。」高勝強笑著說:「今天小方在市委常委會上的表現,真讓我刮目相看。」
  
  竇勝忠說:「是啊!這份膽色,現在在年輕人當中已經不常見了。」鄧雲聰說:「小方,雖然你很好地表達了你的想法,但其實我不太贊成在這樣公開的場合把事情做得太絕對。當然,在常委會上我批評了你,我對你的印象卻沒有改變,你很出色,我欣賞你。」
  
  方圓聽得如墜霧裡。三個人的話,聽起來似乎簡單,但想起來卻想不明白他們的真實意思。方圓只能含糊應答:「謝謝高書記、竇部長、鄧市長厚愛。」
  
  方圓率先把酒杯中的酒喝了下去。高勝強笑著看方圓喝完酒,與竇勝忠、鄧雲聰碰了碰杯,然後也把酒喝下。高勝強說:「小方喝酒,一看就是痛快人。不過呢,今天這酒啊,可不是一杯一杯地灌,而是品。後面不再一口悶,咱就是要品嘗品嘗這世界上所謂最好的葡萄酒。品美酒,品人生,品美人,品世界,這難道不是人生的一種樂趣?」
  
  竇勝忠說:「思君思國思社稷,賞花賞月賞秋香。」說著,若有深意地看了于蕾一眼。于蕾心領神會:「竇部長,又拿我來開心。」高勝強說:「老竇是不是吃著鍋裡的,還想著碗裡的。」竇勝忠說:「這是哪裡的話?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風流事,事事關心。」鄧雲聰說:「不愧是搞宣傳的,說出話來一套一套的。」竇勝忠說:「老鄧,今天晚上,難道不是很切合我的這幾句話嗎?」鄧雲聰說:「這倒是。唉!」鄧雲聰長歎一口氣,說:「現在,東州的局勢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竇勝忠說:「難道清江省的局面你能看得明白?」鄧雲聰說:「更看不明白。」竇勝忠說:「或許能看明白的,就是我們的小方同志了。」
  
  方圓說:「竇部長,您可別把我給往火坑裡推啊!我哪裡知道什麼這個局勢、那個局面的?」高勝強說:「知道就隨便聊聊,不知道就不說。我們就是品酒賞月,談天說地。」
  
  見方圓不上當,竇勝忠說:「勝強,我可要先給於總敬一杯了。」高勝強說:「你這個人吧,怎麼說你好。」于蕾說:「竇部長,還是我來敬您吧。您的文才,在東州首屈一指。誰能出口成章?誰能三步成詩,唯有竇大部長。我敬大才子一杯,表達我無限崇敬和崇拜之情。」
  
  說著,于蕾起身離開座位,款款走到竇勝忠面前。經過方圓身邊時,好聞的高級香水和體香,讓方圓有沁人心脾的感覺。佳人如畫,美人如花,麗人芬芳啊!不知道為什麼,方圓有了一種性的衝動,很想把這個年紀或許比自己大一點點的知性美女壓在身下。隨即又很慚愧,自己已經有了宋思思這樣的美女,比于蕾更漂亮的蘇睿涵也可以講是隨叫隨到,為什麼會對高勝強的女人產生性的衝動?
  
  方圓也站起來,對高勝強說:「高書記,我敬您!」說著,幾步走到高勝強的面前,雙手舉杯,與高勝強碰杯。高勝強臉含笑容:「小方,恒亮離開東州的時候,政法委設宴為他送行。恒亮到杭江市任公安局副局長,是挑戰,更是機遇。」
  
  方圓不知道該怎麼應答。方圓知道,雷恒亮與王楚尹不和,如果自己誇獎雷恒亮,消息傳到王楚尹那裡,恐怕會引起誤會。高勝強這個時候提雷恒亮,是有著怎樣的用意?方圓一時想不明白。
  
  高勝強說:「恒亮對小方你的評價很高,說你講信用,夠朋友,有義氣,值得交往。我是很相信恒亮說的話,他做事穩健,說話從來極有分寸。所以,我也非常願意結交你作我的忘年交。只是不知道小方是不是會嫌我太老,跟你有代溝?」
  
  多麼親切的話語,但也很具有殺傷力。方圓沒有辦法拒絕。如果高勝強給你臉,你卻不要臉,那麼今天在得罪宋雲生的基礎上,將再得罪一個強權人物,一個掌握著東州暴力機構的最高掌門人。可是,真地可以與高勝強交朋友嗎?王楚尹是怎樣的態度?王楚尹是不是與高勝強是一個陣營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現在看,做人難,難於蜀道難啊!
  
  方圓說:「謝謝高書記的厚愛!能得到您的垂青和賞識,是我的榮幸!我非常願意以後多向高書記彙報,多向高書記彙報。」
  
  高勝強說:「好啊!親戚親戚,越走越親;朋友朋友,越連越近。很高興,小方!」
  
  高勝強竟然先把杯中酒喝下肚子,什麼品酒,在這一刻似乎也被高勝強忘記了。方圓也只能「痛飲」杯中酒。高勝強拍了拍方圓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好,好,好。」
  
  天知道他說什麼「好」,是人「好」,還是酒「好」,還是為兩個人關係走得更近而感覺到「好」?
  
  鄧雲聰也站了起來,笑看方圓:「小方,我們多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方圓說:「似乎好久了吧?」鄧雲聰說:「從我不分管教育,我們在一起交流的時間少了許多。小方啊,你現在還經常下象棋嗎?」方圓說:「報告鄧市長,工作太多,現在不太有時間下象棋呢!」鄧雲聰說:「是啊!你看我原來是副市長,現在還是副市長,但現在比原來忙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跟你岳父是大學同學,你岳父到省裡上任,我一直都沒抽時間跟子田在一起吃頓飯,敘敘舊。所以我這心裡啊,確實一直感覺到很遺憾。」
  
  又扯到岳父身上了。方圓確實感到很無奈,一人打一張牌,自己就被眼前的三個老奸巨滑的官場老手給徹底圍殲而死。方圓只能見招拆招,滴水不漏,說:「我一定會把鄧市長的心意向岳父轉達。」
  
  鄧雲聰說:「早在兩年前,我就特別欣賞你。一路走來,可以說我是看著你從一個青年教師一步一步走上校長、副局長領導崗位的。你確實很優秀,你用一流的成績證明了,當初我推薦你、力保你,沒有錯。」
  
  方圓說:「我對鄧市長一直都充滿感激。且不說您與我岳父的同學關係,就單憑您對我的恩情,我也特別特別感激您,敬重您!」鄧雲聰說:「小方啊,你能還想著一些事,我很開心。來,這杯酒,我祝福你在今後的生活和工作中,越走越順,心想事成。」
  
  方圓說:「謝謝。我也祝鄧市長工作順利,萬事如意!」
  
  鄧雲聰的感情攻勢,似乎得到了方圓善意的回應,但方圓似乎又滴水不漏,並沒有說出任何讓鄧雲聰感到驚喜的話。因為方圓一直保持著神經的高度緊張,所以注意到了竇勝忠、高勝強、鄧雲聰交換了一個眼神。方圓心中感慨:這頓飯吃得也太累了吧。不知道是高勝強暗示了什麼,知性美女于蕾展顏燦然,款款走到方圓面前:「方局長,我敬您一杯。」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18:36
2456、誰能看出心機與佈局
  
  此時此刻,知性美女于蕾就站在方圓的面前,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順滑披在肩膀,明睞的雙眸清澈而閃著溫柔如水的光亮,秀挺的鼻子,難以描摹其得體的小嘴、五官,讓人看起來賞心悅目。或許,于蕾確實沒有蘇睿涵漂亮,也沒有倪潤清美麗,但渾身上下洋溢著的那種鄰家女孩的清秀親切的感覺,還是讓方圓有一點怦然心動。
  
  「于總,我來敬你。」方圓恭恭敬敬,不逾矩,不做作,適可而止,絕不熱情過度,也不拒人千里。這大概應該是高勝強的女人,即使她不是高勝強的女人,她現在的表現也足以贏得方圓起碼的尊重。
  
  于蕾說:「我算是雅趣小築的主人,而方局長是老高、竇部長、鄧市長請來的客人。怎麼能讓客人先敬酒呢?」
  
  方圓說:「我要謝謝于總熱情的款待呢!」于蕾說:「我是1977年的,比你大一點吧?你不要叫我于總,就叫我于姐吧。」
  
  態度之親切,語氣之柔和,讓人難以抗拒這樣的要求。方圓說:「于姐。」于蕾甜美笑容讓方圓的心都要融化了:「這就對了。我也不叫你方局長,就叫你方弟弟好不好?」方圓說:「好。」于蕾說:「方弟弟,姐今天第一次見到你,但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你是東州最年輕的處級幹部,也是全市最年輕的中學校長,好像教課在全國還拿過一等獎。」方圓說:「讓于姐見笑了。」于蕾說:「姐姐從來沒有見笑過方弟弟,而是很敬佩。方弟弟這麼優秀的青年,一定是萬千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雖然我比你大好幾歲,但瞭解過你的事蹟,也有心動的感覺呢!」
  
  方圓偷偷地看了一眼高勝強。高勝強此刻也正看著方圓,眼睛裡含著柔和的光,沖著方圓點了點頭,似乎根本不介意于蕾說什麼。方圓看著眼前的佳人淑女,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似有一隻小鹿在跳。方圓說:「謝謝于姐,我已經結婚了呢!兒子都已經1歲2個月多了呢!」
  
  于蕾說:「是嗎?這麼年輕就當爸爸了呀!祝賀,祝賀!我是你于姐,說起來也算是你家小寶貝的姑姑了。都過一歲生日了呢,我這個姑姑,怎麼著也應該給小侄子一份禮物吧?」方圓說:「這怎麼可以?」于蕾說:「這怎麼不可以?一定要的,一定要的。來,我們先喝了這一杯酒,我敬方弟弟,社方弟弟家庭幸福,事業上宏圖大展,步步高升,也祝我的小侄子健康茁壯成長,將來比爸爸還要有出息!」
  
  這樣的祝酒不能不喝,方圓又喝下一杯拉菲。于蕾說:「謝謝方弟弟。」方圓說:「謝謝于姐。」于蕾說:「我去看看果子狸準備好了沒有。你們繼續吧?」
  
  方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竇勝忠說:「小方,這于總是不是特別漂亮?」方圓沒有辦法不承認,說:「是,于姐特別漂亮!」竇勝忠說:「自古美女愛英雄,英雄難過美人關。用馬克思主義辯證觀點來看,美女和英雄其實就是辯證對立統一的關係,英雄離不開美女,美女離不開英雄;英雄喜愛美女,美女仰慕英雄。高書記,不知道我說的,在不在理啊?」
  
  高勝強哈哈大笑,頗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于蕾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輕頷螓首,不勝嬌羞,真是儀態萬方,妙不可言,讓人有一種想親近芳澤的強烈衝動。
  
  鄧雲聰說:「看著你們,我感覺自己真地老了。」說完,一聲歎息,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在于蕾的臉上、胸前遊蕩了一翻,閉上眼睛,仔細品味著賞心悅目帶來的心靈愉悅。
  
  方圓沒有辦法插話。于蕾帶給人的感覺確實美妙,但方圓最怕引火焚身。畢竟,自己也不太乾淨的時候,最怕別人也扯上自己的不乾淨。就像是犯人審問犯人,最怕的就是被審的犯人責問你做得怎麼樣。自己也是有婚外情的人,如果亂講,被別人引到自己身上,自己又該怎樣來回答?
  
  方圓想低調,但今天的幾位高手,又怎麼會讓方圓逃脫這一輪的設計呢?高勝強說:「老鄧,你雖然現在比我們年長,但也曾經年輕過。來,給大家講講,英雄與美女的浪漫故事,讓我們長長見識。」鄧雲聰苦笑:「往事不堪回首。跟小於比起來,那真是醜姑娘遇到了七仙女,醜小鴨遇到了白天鵝。算了算了。這個方面啊,我是真沒有什麼可講的,還是小方更有經驗。」
  
  方圓的臉騰地紅起來了,一陣一陣地發燙。鄧雲聰的話太厲害了,但更厲害的卻是高勝強。高勝強抛磚引玉,讓鄧雲聰恰如其分地把球踢到方圓的身上,你方圓接還是不接,都得接。
  
  方圓紅著臉,聲音都沒有底氣:「鄧市長,您別開我玩笑了,我哪裡有什麼經驗?」高勝強嘿嘿地笑,看著鄧雲聰。鄧雲聰與竇勝忠對視,竇勝忠看于蕾。于蕾輕啟芳唇:「方弟弟,其實啊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一個成語不是叫掩耳盜鈴嗎?」方圓的心咯噔一下,沉下去半截。
  
  竇勝忠說:「周鵬有、馬良禾都是聰明人啊!」鄧雲聰說:「是啊!他們實在是太精明了。我們這些後知後覺的人,沒有跟上腳步,結果導致了一些與我們預期不一致的情況。」高勝強說:「難道王楚尹不也是聰明人嗎?」
  
  主題!這才是主題吧!這不是鴻門宴,是什麼?竇勝忠送給自己30萬的好處,讓創辦《東州教育》雜誌一路綠燈,轉眼呢,一個尖銳的矛盾擺到了桌面上:承認還是不承認?該怎麼辦?
  
  方圓左右為難,真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好。這個時候與方圓同齡的年輕人,或者在加班加點拼事業的前程,或者在花前月下與愛侶談情說愛,有幾人能夠像方圓這樣,置身於官場的漩渦中央,去體會中國社會最奧妙、最複雜、最激烈、最精彩的風雨人生?
  
  話是半截話,但話裡含著的意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這個時候說周鵬有、馬良禾、王楚尹是聰明人,這個時候說方圓在英雄愛美女方面有經驗,這分明是要拉自己下水嘛!
  
  于蕾說:「我看你們說這個聰明,那個聰明,我看誰也沒有我們眼前坐的這個方弟弟聰明啊!」
  
  方圓忽然發現,這個漂亮的知性美女,其實也是一個心機深重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縱然漂亮,但其實比那些頭腦相對簡單、只喜歡錢的漂亮女子可怕多了。方圓忽然想起了邵可卿,想起了市政府接待辦主任張依桐,內心對于蕾的提防之心迅速上升到了五星紅色警報。
  
  方圓說:「于姐過獎了。我如果聰明,就不會在今天的市委常委會上莽撞。我感覺到,我實在是太笨。幸虧竇部長多多指點,讓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今天應該怎樣做。」
  
  于蕾嘴角微微上翹:「方弟弟,我不認為今天你在常委會上是莽撞。都說官場如演戲,官員是演員。我覺得你這個演員很優秀,演戲演得很精彩、很逼真。畢竟,看這一場戲的,不僅僅是11位常委,我覺得還有全市許許多多級別不同的官員,甚至北京、杭江那邊也有人在關注今天的這一場精彩的演出。」
  
  方圓有些驚訝地看著于蕾。于蕾看著方圓的目光竟然是脈脈含情,是真情還是假意?
  
  竇勝忠率先鼓起掌來:「于總啊!為什麼你的與眾不同,總是會給我帶來那麼多的驚喜!為什麼我不早勝強幾年認識于總?」
  
  高勝強說:「老竇,你搞宣傳多了,這馬屁水準是一等一了。」竇勝忠說:「錯了。不是馬屁,是發自肺腑啊!什麼樣的女子最讓人心動?漂亮或許只是一個方面,如果智慧與美貌兼備,這樣的女子最讓男人心動!勝強,你可真是好眼光,有福氣啊!」
  
  于蕾端起酒杯,來到竇勝忠面前:「謝謝竇部長表揚,小女子不勝榮幸,敬竇部長。」竇勝忠站起來,哈哈大笑,目光停留在于蕾的臉上,面帶笑容,輕輕搖頭:「我真是太遺憾了!現在最流行的網路語,就是羡慕嫉妒恨。這就是我現在對勝強的心情啊!」
  
  兩個人喝了酒,竇勝忠坐下,于蕾返回座位。竇勝忠說:「下棋高手下棋,棋看七步;寫字高手寫字,入木三分。今天聽于總這麼一分析,小方啊,我覺得我在宣傳部跟你說的那些,實在是太膚淺了。慚愧,慚愧!我只想到了東州,沒有想到杭江和北京。于總一句話點醒了我呀!」
  
  方圓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幾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你扯旗,他鼓風,你點火,他煽風。
  
  鄧雲聰說:「小於聰穎,原來大家都知道。今天呀,我也感受到了小於智慧的一面。勝忠說得很好,智慧與美貌兼備,這個非常難得。」
  
  于蕾又一次站起來,姿態優雅,儀態萬方:「謝謝竇部長、鄧市長這麼高抬我,我敬二位大哥一杯,謝謝。」高勝強說:「我來陪一下。」四個人碰杯喝酒,看起來情投意合。這難道不是在演戲?這難道不是在讓我看戲?
  
  方圓的心忐忑不安:這抛磚引玉的手段,自己已經領教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又要把題目扯到自己的身上。如果一定要我來介紹「經驗」,我又該怎麼來介紹呢?
  
  拉菲是好酒。喝下幾杯拉菲的于蕾,原本面龐是肌膚如雪,此刻卻泛出幾分桃紅,更增添了嫵媚動人的魅力。這個時候的女人,是最最容易讓男人心動的時刻。方圓也不例外,也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只不過,方圓今天喝酒不多,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對於高勝強、竇勝忠、鄧雲聰、于蕾,都沒有多少信任感。在複雜的官場之中,方圓越發感覺到沉默是金的千古不變做官原則所包含的深刻意義。
  
  果然,于蕾把身子轉向方圓,沖著方圓笑靨綻放:「方弟弟,竇部長、鄧市長兩位大哥給了我這麼高的評價,其實我心裡也很重視你的評價。」方圓不敢多說:「我完全贊同竇部長、鄧市長的意見。」于蕾說:「各位大哥,方弟弟這樣說,是不是敷衍?」竇勝忠說:「小方,你覺得于總是怎樣一個人?隨便說說。大家都是朋友,可以開誠佈公。」方圓被逼無奈,只好把語文教師的專業拿出來:「于姐是傾國傾城之色,閉月羞花之貌,古典之美與現代風情的完美結合,靚麗容顏與智慧心靈的巧妙融合,我很敬佩,也很欣賞!」
  
  于蕾眼波流轉,風情萬種:「謝謝方弟弟給我這麼高的評價!我是一定要再和你喝一杯的。」
  
  酒杯碰酒杯,目光對目光。方圓忽然從于蕾的目光裡讀到了熱切,還有狡黠。就聽于蕾輕聲問道:「方弟弟,不知道我跟大成公司的宋思思宋總比較起來,我還有哪些差距和不足?」方圓頓時如同被冰化,呆立現場。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20:18
2457、除了宋思思,還談邵可卿
 
 宋思思或許確實是方圓一個比較明顯的軟肋。不過,在東州的政壇上,大家似乎都知道這件事,但是誰也沒有在公開場合當著方圓的面提宋思思,提方圓的婚外情,提方圓的情人。今天,當於蕾要方圓比較比較她與宋思思誰更出色的時候,方圓呆住了。一下子,方圓想明白了很多事:為什麼今天竇勝忠會安排在這裡吃飯?為什麼高勝強的情人于蕾會出現?為什麼大家都來誇獎於蕾漂亮又智慧?一樣一樣,都是為了引出宋思思。而且,竇勝忠、高勝強、鄧雲聰,都不方便直接來問方圓,但於蕾可以問。因為宋思思是小三兒,而于蕾恰恰也同樣是小三兒!小三兒問小三兒,誰能認為這不合適?
 
 方圓現在真是太佩服官場裡的這些大人物了。個個都是下棋的高手,個個都是人堆裡的人精。現在,于蕾問到了宋思思,讓方圓覺得無力來應答這個問題。其實前面,三個大人物已經有過暗示,一個說周鵬有、馬良禾聰明,一個誇王楚尹有眼光。前者,或多或少,就是對宋思思這個軟肋進行暗示。周鵬有幫助大成公司成功轉型,並提供了政府的帳篷訂單;馬良禾在大成公司進行民辦工會試點,並將大量的工會救助物資和活動獎品採用大成公司的產品。所以,這兩個人,一個升任市委常委,另一個升任副市長。仔細思量,竇勝忠等3人今天的佈局似乎天衣無縫。
 
 方圓說:「于姐,宋思思跟您比起來,差距很大。從容貌上講,她遜色於您;從智慧上講,她的差距更大!」於蕾甜甜地笑了:「方弟弟,哪有你這樣的?是不是就像現在最流傳的話所講的,兒子是自己的親,情人是別人的好?」
 
 呵,于蕾把「老婆」兩個字換成了「情人」,讀起來竟然還是那樣的貼切!這其實已經是赤裸裸地宣告:我們都知道宋思思是你方圓的情人。只不過,手法更隱蔽,文字更委婉。而且,從於蕾的口裡說出來,不用擔心不登大雅之堂,畢竟說白了於蕾不過是一個情人。沒有人會跟於蕾來計較什麼,縱然要計較,也要考慮考慮,自己是否具有這個實力,去得罪一個掌握著暴力機器的政法委書記。
 
 方圓說:「于姐怎樣認為,那是您的看法。我個人感覺,于姐無論是從閱歷、能力、智慧、容貌各個方面,都超她一籌。」于蕾看看高勝強,又看方圓:「謝謝方弟弟給我這麼高的評價!姐先幹了這杯酒。」
 
 高勝強說:「小方啊,前幾天在一個場合上見過宋大成和宋思思兩位老總。從現在的情況看,小宋總經理確實不如于蕾好看。高跟鞋是女人美麗的一個重要基礎,現在小宋已經穿著平底布鞋,在氣質方面似乎確有不如;另外,於蕾天天對著鏡子也需要幾個小時來打扮,而小宋現在穿著很肥大寬鬆的衣服,看得出來,應該是有喜了。所以,打扮上肯定也不如於蕾。此一時彼一時。我相信,小宋過了這個階段,一定會重拾美麗,於蕾是比不了小宋的。」
 
 高勝強的態度很親切,語氣很隨和,就像在聊家長里短。但字字誅心,讓方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簡直就是在提醒方圓:你把宋思思搞大了肚子的事情,我高勝強已經知道了。他點出這一事情的目的何在?是拿捏到了一個重要的把柄嗎?是提醒自己不要與王楚尹走得太近嗎?方圓的閱歷還是在此刻顯出了經驗不足。既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那麼就沉默日金,不回答。方圓傻傻地笑著,不說話。
 
 於蕾說:「我相信老高說的,等過了這個階段,小宋只要稍微打扮打扮,一定會遠遠超過我的。我已年過30,按照流行的說法,叫女人三十豆腐渣,我這已經是豆腐渣的年齡了。」
 
 方圓說:「我相信于姐就算是過了四十歲、五十歲,仍然會美麗依舊、青春永葆。」於蕾說:「借你吉言。」
 
 竇勝忠說:「我也相信小方說的話。對了,於總,果子狸什麼時候上啊?」於蕾說:「我過去催問一下。」
 
 於蕾離開了房間。竇勝忠說:「小方,我要向你說一聲對不起啊!於蕾剛才說的話,我確實沒有想到,也請你不要介意啊!」鄧雲聰說:「是啊,是啊!我們也沒有想到,小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小方,你千萬不要掛懷。」
 
 方圓現在真是有苦難言。被幾個人聯手擺了一道,現在還不能怪竇勝忠等幾個人。現在看來,自己的幾個把柄都被人捏在手心呢!人家點到為止,並沒有深入,這其實已經是鮮明的暗示了。自己要與眼前的三個人合作,那麼這幾個把柄也不是什麼事情;要是不合作,那麼這幾個把柄就像是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把方圓炸得粉身碎骨!這就是心機,這就是權術。自己在市委常委會上的表現,確實是太稚嫩了。看看這三位老奸巨滑的傢伙,玩心眼子玩得多麼得心應手!
 
 果子狸端上來了。於蕾熱情地給幾位介紹:「這可是難得的野味,我們這裡也不是經常能夠有。今天大家一定多吃一點。方弟弟,你可要多吃啊!」態度熱情地用公筷子給方圓夾了兩塊,放到方圓的食碟裡。方圓沖著於蕾笑笑:「謝謝于姐。」
 
 竇勝忠說:「消滅果子狸,就是消滅細菌。當年我們打了一場消滅細菌戰役,今天我們就來打一場消滅果子狸的戰役!」
 
 觥籌交錯間,這道美味都進入了幾個人的肚腹中。美味確實是美味,但方圓並不能感覺到這果子狸的味道有多麼好!或許不是果子狸的味道如何如何,而是心情決定口味。如果心情沮喪,再好的美味也會難以下嚥。
 
 竇勝忠問:「小方,消滅果子狸的戰役結束了,你有什麼感受?」方圓知道竇勝忠的話肯定包含著別的意思,但這個時候還真是不好亂猜,所以越簡單越好。方圓說:「好吃。」
 
 於蕾忍不住撲哧笑了,用手輕輕地捂住了嘴,向方圓表示抱歉的神情。鄧雲聰呵呵地笑著:「小方啊,你呀你!」於蕾放下手,很鄭重地說:「我說我這個方弟弟很聰明嘛。」高勝強說:「是很聰明啊!」
 
 鄧雲聰說:「來,我們繼續來品拉菲吧。我給大家講個故事。」
 
 五個人把酒杯碰了碰,每個人輕啜了一小口拉菲。鄧雲聰說:「東州是一個出美女的地方。我講的這個故事,也是一個美女的故事,它發生在東州鐵路辦事處,故事的女主角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知道,她的名字叫邵可卿。」
 
 方圓的心咯噔一聲:看來這三位還不算完哪!前面的暗示已經夠讓自己觸目驚心了,現在又把邵可卿提出來,難道他們又掌握了什麼新的證據嗎?邵可卿贈送給自己的那個鐵路宿舍的房子,難道他們也知道了嗎?
 
 方圓有些心虛有些害怕。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坐在這裡,聽他們繼續講「故事」,看他們繼續「演戲」了。
 
 高勝強說:「邵可卿,鐵路東州辦事處副主任,現在是滬鐵工會副主席。十年前,她可是東州第一美女啊!」
 
 鄧雲聰說:「是啊!十年的時間,從普通乘務員,到東州鐵路辦事處副主任,她的成功故事,曾經激勵了多少鐵路的女職工效仿!從一無所有,到有官位有房子有權力,她的成功史也是一部傳奇史!」
 
 房子!鄧雲聰提到了房子!方圓感歎:鄧雲聰此刻提到邵可卿,提到房子,一定是別有用心的。唉,官場險惡,個個心機像深淵一般深不可測。
 
 方圓裝作用心地聽,其實早就心亂如麻了。就在這時,高勝強忽然問:「小方,你認識邵可卿嗎?」方圓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正面回答了高勝強的提問:「高書記,我認識邵可卿。」高勝強似乎有些好奇,但演戲太過了,就看出假了。
 
 方圓穩了穩心神,說:「我是東州市青聯委員,邵主任也是東州市青聯委員,我們在一起開過會,也在一起吃過飯。」
 
 高勝強點了點頭:「邵主任很了不起啊!她最了不起的就是最終修成正果。」於蕾酸溜溜地說:「是啊,邵主任的故事我也聽說過。我很敬佩她,她很了不起。」高勝強說:「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修成正果的。因為她修成了正果,所以就會調離東州,去了中國的金融、商務之都。我聽說,在她離開東州之前,很多她個人的財產如房產什麼的,不是委託出租,就是轉讓、出售了。讓人羡慕啊!」
 
 方圓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至少高勝強已經掌握了邵可卿曾經的房子,現在在方圓的手中了。至於具體原因,或許高勝強還不知道,但是也知道方圓與邵可卿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否則邵可卿的房子不會變成方圓的名字。
 
 竇勝忠說:「勝強,我看關於邵可卿的故事,就不要講了。畢竟,邵可卿也是省委任秘書長的嫂子。有些事情,我們也不要有什麼好奇!好奇的對象錯了,往往後果很嚴重。」
 
 高勝強說:「是啊,老竇說得對。老鄧,邵可卿的故事咱不講了,以後也不能再講了。畢竟涉及到了這麼多大人物,不是我們這些人所合適去過問或好奇的。」鄧雲聰說:「是啊,不能講了。」於蕾說:「可是我還想聽呢!」鄧雲聰說:「如果小於想聽,那麼讓勝強回頭給你講。別忘記了,勝強是政法委書記,管的部門就是公安局、法院、檢察院、綜治辦、安全局。別人瞭解什麼事情可能很難,但是對於勝強書記來說,恐怕什麼事情都不是難事。」
 
 方圓已經心知肚明瞭。方圓對眼前的三個人,誰都沒有好印象了。但方圓現在多了幾分顧慮:以後在官場鬥爭中如果涉及到這三個人,恐怕還是會縮手縮腳。被人捏住了把柄,幹什麼都受到了限制。看得出來,以後與這三個人,只能是進行合作,實現雙贏,而不能發生衝突,否則對方如果魚死網破,恐怕一定會兩敗俱傷!眼前的這三個人,永遠都不會成為朋友了。至多至多,只能成為暫時的盟友!怪不得周鵬有會提醒自己,要小心竇勝忠。看起來,周鵬有已經瞭解了竇勝忠的立場。他是否瞭解竇勝忠與高勝強、鄧雲聰之間的關係,這就不太好分析和判斷了。最讓方圓奇怪的是,鄧雲聰明明與宋雲生是一系,現在怎麼脫離宋雲生,與高勝強、竇勝忠形成了一個新的小集團?會不會高勝強、竇勝忠都已經成為宋雲生集團的人?方圓對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震驚和害怕!如果王書記不瞭解這一點,這會非常可怕!
 
 竇勝忠舉起酒杯說:「各位,今天晚上是一個愉快的夜晚,我們邀請了新朋友,我們看到了美麗與智慧並存的佳人,我們也消滅了細菌的罪魁禍首果子狸。這個夜晚將讓我們長久難忘,也會讓我們加深了瞭解,增進了友誼。來,共飲此杯,讓我們在今後的生活中成為更加要好的朋友,讓我們在今後的工作中更加緊密地合作,共同創造更美好的明天!」
 
 這就是一個市委宣傳部長的水準,出口成章,語有玄機,確實讓方圓佩服竇勝忠比較高超的政治藝術和下棋能力。方圓已經聽懂了他們的意圖,自然也不能再裝糊塗。方圓說:「謝謝竇部長、高書記、鄧市長對我的信任!謝謝于姐認下我這個弟弟!合作愉快!友誼萬歲!」
 
 於蕾說:「合作愉快!」鄧雲聰說:「友誼萬歲!」高勝強說:「萬歲!」
 
 喝完了酒,高勝強說:「小方,盛政委來東州,我一定會陪好盛政委,讓盛政委瞭解到我們東州民兵的精幹,瞭解到雙擁工作做得很好!」
 
 高勝強送橄欖枝的時機把握得真好,這個表態是說給方圓聽的,也是說給盛建波聽的。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20:25
2458、方圓的霸氣與權謀
  
  整個晚上,方圓沒喝多少酒,但比喝醉了還難受。方圓發現自己比同齡人的閱歷是豐富得多,但是跟外面許許多多老奸巨滑的老狐狸比起來,自己來是嫩了許多。就像今天的晚宴,方圓想出拳,卻如同遇到了棉花,根本使不上勁。看看最後的結果就知道:大團圓的結局。就如同開會一樣,這是一次成功的大會,是一次勝利的大會,是一次凝心聚力的大會,是一次繼往開來的大會,是一次盛況空前的大會!在這些動聽的詞兒之外,還包含著哪些含義?方圓感覺到有苦說不出來呢!
  
  方圓有些沮喪地回到了家裡。孔雙華和睿睿正在房子裡玩呢!看到方圓回來,孔雙華敏銳地感覺到方圓似乎有些不開心。孔雙華說:「老公,需要喝點蜂蜜水嗎?」方圓說:「我今天喝的酒不多,我自己來。」孔雙華說:「好吧。睿睿,叫爸爸。」方睿嬌聲嬌氣地喊:「爸爸!」方圓把睿睿抱了起來:「睿睿,爸爸親親。」方睿使勁掙扎:「找媽媽,找媽媽。」孔雙華笑著把方睿接過來:「你喝酒了,睿睿不喜歡你喝酒的氣味。我看你喝得確實不多,你自己早點休息吧。我和睿睿再玩一會兒,也準備睡了。」方圓說:「好,我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孔雙華說:「爸來了一個電話,說你回家後,給他回個電話。」方圓說:「知道了。」
  
  方圓換了家居服,洗了手和臉,泡上蜂蜜水,回到了書房兼臥室。他拿起電話,找出孔子田在杭江的新手機號,撥了過去。很快,電話接通了。方圓說:「爸,我回來了。」孔子田很關切:「小方啊,聽說你今天列席了市委常委會,與宋雲生發生了正面的衝突?」
  
  方圓說:「算是吧。我只是在工作彙報的時候,為各位領導安排東州實驗中學新校牌揭牌儀式的時候,沒有給宋雲生安排任務而已。」孔子田說:「我真地很擔憂啊!我聽到了這個消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小方,你真地感覺到宋雲生一定會在短期內會被雙規嗎?如果短時間內宋雲生沒有被雙規,不會出問題的話,你在東州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你沒見識過宋雲生的手段。宋雲生能從副市長到副書記到市長,這一路走來,如果沒有幾分手段,上面如果沒有高層領導信任和支持,也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進步的。」方圓說:「爸,說實話,我也後悔了。但是既然已經做了,後悔也沒有用。爸有什麼好的建議,請您指導我。」
  
  孔子田說:「現在的情況下,宋雲生其實想動你,也有難度。他必須要爭取到一半以上的市委常委支持,這一點也不容易。更何況在省裡,省委趙書記、宣傳部長田國華、省軍區政委盛建波也支持你。他不會輕舉妄動!但是明的咱不怕,就怕暗地裡下絆子啊!」
  
  說了就跟沒說一樣!方圓心裡有點煩:「爸,東州的政治局面比你瞭解得還要複雜!」孔子田很驚奇:「還有什麼複雜的?」方圓說:「您知道我今天晚上參加了誰組織的小範圍聚會嗎?」孔子田說:「誰?」方圓說:「今天晚上,宣傳部長竇勝忠帶我參加了一個小範圍的聚會,參加的人是政法委書記高勝強、常務副市長鄧雲聰,宣傳部長竇勝忠,我,還有高勝強的情人于蕾。爸,你能想像得到,鄧雲聰會與竇勝忠親密無間嗎?你能想像得到,高勝強會讓他的情人參加有另外兩個常委出席的小聚會嗎?」
  
  孔子田大吃一驚:「鄧雲聰跟竇勝忠親密無間?」方圓說:「是的,我親自參加的,又怎麼會有假?而且,高勝強的情人顯然是受到了他們的點撥和指點,然後高勝強的情人竟然問到了宋思思和她相比,誰更漂亮,誰更聰明。」
  
  孔子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方圓說:「爸,我是您的女婿,我又怎麼會騙您?我是真想不明白,他們三個怎麼會結成了小團體?我是真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時間走到了一起?爸,您能想明白嗎?」
  
  短時間內,孔子田又怎麼會想明白?孔子田說:「我也很震驚!」方圓說:「爸,我現在只想靜一靜。如果您想明白了,再打電話給我,我迫切需要您的指點。給我點點步,指指路,讓我把這個世界看得更清楚,看得更透徹。」
  
  孔子田理解方圓為什麼這樣不耐煩。孔子田歎了一口氣,說:「好吧,你好好休息吧。我也想一想,你告訴我的這個情況,我感覺到一時也難以理解。」
  
  方圓喝下一杯蜂蜜水。書房裡安靜得很,反而讓方圓安靜不下來。方圓的心很煩,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孔雙華,帶著睿睿進主臥室了。這可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啊!比起于蕾,嘿嘿,一點也不差半分。自己心情不好,她不想觸黴頭,所以帶著孩子提前躲離到臥室。想到這裡,方圓忍不住笑了。想想容顏秀美的于蕾,想想大智若愚的孔雙華,想想清純可愛的宋思思,方圓感歎:其實像于蕾這樣太聰明又太漂亮的女人,並不真正受方圓所喜歡。像宋思思這樣,有點聰明又長得漂亮就好。而真正適合當正妻的,像孔雙華這樣相貌平平但又充滿理智的女性,應當是最佳的選擇。而且可以肯定地講,孔雙華、宋思思的第一次只屬於我方圓,到現在為止都是冰清玉潔。而像于蕾這樣,在認識高勝強並成為高勝強的小金絲雀之前,恐怕已經是人皆可夫了。這或許有一點像池麗萍,但似乎也不一樣。池麗萍只是安東升的女秘書,現在又成為岑百強的情人,前前後後也沒有經歷過幾個男人。但看于蕾這麼成熟的社交,恐怕池麗萍也不如于蕾呀!
  
  方圓有一點性的衝動和慾望。此時此刻,方圓不想動孔雙華,想動宋思思卻感覺宋思思是越來越不方便了,唯一合適的物件就是蘇睿涵。有日子沒有跟蘇睿涵聯繫了,不知道蘇睿涵現在怎麼樣。唉,多一個女人多一點麻煩,可是內心深處,為什麼總有一種對女性的強烈渴望呢?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美人對於男人的誘惑力,亙古未變。
  
  方圓壓抑著內心對性的渴求,思緒又回到了今天的晚宴。晚宴前,宣傳部長竇勝忠解決了《東州教育》雜誌創刊所需的30萬元註冊資金問題,財政局長孫義智也答應撥付。想到這裡,方圓拿起電話,撥給姜大成:「姜所長,我是方圓。」姜大成此刻也在家裡坐臥不安。今天下午,對姜大成來說也是刻骨銘心的折磨。想兩邊取巧,結果兩邊都惹了一身騷。現在,自己該怎樣在教育局立足,已經成了姜大成優先考慮的一個緊迫而現實的問題。接到方圓的電話,姜大成騰地彈了起來,把妻子嚇了一跳。姜大成畢恭畢敬地說:「方書記,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方圓說:「30萬創刊的啟動資金已經落實了。明天,市財政局將會撥款。這個款項,直接撥到教育科研研究所吧,中間就不過手教育局了。具體的事宜,明天上午你找孫書記請示,看什麼時候把錢撥到你的帳戶上。」
  
  姜大成又驚又喜。驚的是,方圓的能量實在是太可怕,包括翟新文都辦不了的事情,方圓竟然只用短短半個下午半個晚上就解決了;喜的是,《東州教育》雜誌終於排除了最後一塊絆腳石,應該是很容易獲得刊號了。這刊號的獲得,當然也是方圓活動的結果,聽具體辦事的科長說,省新聞出版局局長親自打電話過問,市委書記王國棟親自打電話過問。有業務指導上級機關和直接上司一把手雙重壓力,市文新廣局就算是想吃、拿、卡、要,也沒有這個膽量了。
  
  姜大成說:「這真是太好了。方書記,您太了不起了。」方圓說:「是孫書記和我共同努力的結果。關於這一份刊物,你明天就可以開始著手徵稿準備。關於第一期稿件的內容,你要向孫書記請示。因為翟局長不想管這件事,所以《東州教育》將由東州教育局委員會主辦,由政工科、教育科學研究所具體承辦。以後孫書記是主編,我是常務副主編。具體的工作事務還是放在教科所,但政工科要掛名,而且排在前面。」
  
  姜大成很想問為什麼,但不敢問。方圓與翟新文勢同水火,兩個人誰都惹不起。由黨委主辦《東州教育》,翟新文將被安排在哪裡?翟新文將會掛名怎樣的職務?不知道翟新文如果知道了這個情況,會怎樣想?
  
  都是難題啊!今天得到的這個消息,該不該向翟新文及時彙報呢?
  
  姜大成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方圓說道:「姜所長,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是明天孫書記跟翟局長交換交換意見呢,還是你今天晚上就向翟局長彙報?」
  
  姜大成腦門上的汗立刻流下來了。或許,姜大成有一定的社會閱歷,但跟方圓這樣在官場的血雨腥風裡磨礪過的高手比起來,不是差一個檔次的問題,是根本沒辦法拼檔次。如果把方圓比作一個官場中正在茁壯成長的小樹,那麼姜大成雖然虛長到50多歲,但不過就是一棵小草,是真正的小兒科。
  
  姜大成抹了一把汗,說:「方書記,這件事當然由孫書記直接跟翟局長交換意見比較好。」方圓說:「姜所長,你在我分管教科所之後,讓我辦的三件事,我都答應而且給創造了辦好的條件。這三件事,對東州教育事業的發展整體上是有利的、有益的,所以我才會支持你。但同樣我也明白,這三件事,給教科所、給你本人所帶來的好處,也是很多的,我相信你早就想得很透徹。如果你還是要腳踩兩隻船,想兩頭討好處,那麼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和孫書記可以換人來辦《東州教育》,換人來搞教育徵文比賽,換人來進行草根課題的研究。你好自為之!」
  
  方圓叭的一聲把電話掛斷。姜大成的手哆哆嗦嗦地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人也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妻子取出幾張面巾紙,給姜大成擦了擦汗,關切地問:「大成,你這是怎麼了?」姜大成說:「方圓太厲害了。怪不得翟新文不是他的對手,這個人簡直就是玩政治的天才!天生就是一個當官的料,不當官,簡直就是官場的損失。」妻子不解:「方圓不是連30歲都不到嗎?」姜大成說:「當官不在年齡,而在於政治手腕,在於活動能量,在於背景。我要創辦《東州教育》雜誌,需要30萬資金,翟新文辦不來,方圓只花了半個下午,就把錢搞到了,你說這是不是本事?我一直都在翟新文和方圓兩邊踩鋼絲,結果今天下午我徹底出賣了翟新文,得罪了翟新文。我正尋思著怎樣將功補過呢,結果剛才方圓將我一軍,徹底堵死了我繼續跟翟新文交往的路。」妻子問:「他怎麼能堵住你的路?」姜大成歎一口氣,說:「你就別問了。反正誰聽了方圓的話,以後只能乖乖地聽方圓的指揮。如果有二心的話,就是死到臨頭!你去休息吧,我得趕緊整理整理我工作下一步的思路,明天第一時間向方圓彙報,爭取方圓的認可。做晚了,恐怕我這教科所所長也別想繼續做下去了。」
  
  妻子驚訝的眼神,姜大成已經無暇顧及。但妻子也是老師,自然明白丈夫恐怕是真怕這個分管副局長方圓。但方圓到底怎樣厲害,妻子還是難以想像,一個不到30歲的小年輕,就能把丈夫嚇成這樣?
  
  在這個夜晚,姜大成廢寢忘食,以極其精細認真的態度來親自撰寫下一步的工作打算。而方圓,已經把姜大成這件事給放下了,他現在思考的問題,已經是竇勝忠、高勝強、鄧雲聰邀請自己參加這一次晚宴的最真實目的所在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20:43
2459、這個夜晚不輕鬆
  
  官場之中,最怕被人抓到把柄,最懼被別人知道秘密。在竇勝忠、高勝強、鄧雲聰所籌辦的晚宴上,可以講,把柄公開,秘密全無。高勝強有情人,漂亮的美女于蕾和雅趣小築,就足以說明高勝強肯定有經濟問題,但人家不介意告訴方圓。這是自信,更是坦誠,又何嘗不是一種謀略?而竇勝忠表面上是站在王國棟的佇列裡,高勝強似乎也與王國棟走得近,鄧雲聰卻是地道的宋系人馬,這三個人親密無間,並且告訴了方圓,這個意圖是什麼?是讓我方圓心中有數嗎?我心中有數又有什麼用?怕傷及無辜?我方圓又能傷了誰?
  
  方圓忽然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把這個情況報告給王國棟。想來想去,沒有想到怎樣的後果讓自己無法承受。方圓拿起手機,看到時間已經晚上22點多,很晚了。想放棄不打這個電話,以免影響王國棟休息,但方圓還是決定把這個電話打出去:「王書記,打擾您休息了。我是方圓。」
  
  王國棟對方圓打來的電話,也有些驚詫:「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方圓說:「有一個情況,我感覺到必須要向您報告一下。」王國棟說:「請講。」
  
  方圓把請求竇勝忠支持《東州教育》雜誌創辦資金的事情向王國棟簡要說明,接著把竇勝忠帶他參加了高勝強、鄧雲聰三個常委聚會的事情說了說,只隱去了于蕾的有關情節。方圓說:「看得出來,竇部長、高書記、鄧市長三個人很熟,關係很好,也很默契。別的,我就看不出來了。」
  
  王國棟也同樣感動震驚。內心的不平靜,並沒有表現在聲音裡,他平和地說:「好,這個情況我知道了。謝謝小方對我的信任。」方圓說:「王書記對我的好,我一直心懷感恩之心;王書記正直的人品,是我最敬重的人;王書記一心為民的博大胸懷,是我學習的榜樣。」王國棟說:「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謝謝你給我這麼高的評價!」方圓說:「如果每一個做官的,都能像王書記這樣,那一定會得到最廣大人民群眾的衷心擁護。」王國棟歎一口氣:「多元化的社會,多元化的思想。很多人已經不像我這樣想了。權力已經成為某些人斂財或達到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了。小方,你說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我還有事,先這樣。」
  
  王國棟有些倉促地掛斷了電話,方圓有些意外。不過,可能方圓說的這個情況,對王國棟來說太重要而驚詫了。王國棟可能也同樣需要時間來消化,來正確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最新情況。此時此刻,方圓很能理解王國棟內心的壓力。人在其位,必擔其責。外人只看到當個市委書記的榮光,卻很少能想到當個市委書記在發展、民生、維穩,以及內部在派系、平衡、用人、用權等方面所要承擔的外人所難以想像的壓力。方圓想想自己,忍不住笑了:自己才是一個副處,已經感覺到壓力重重了。未來的日子,自己可能還要晉升職務,從副處到正處,從正處到副市,從副市到正市,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就像王國棟的今天,自己能承受這越來越重的壓力嗎?
  
  能!一個堅定的聲音從方圓的內心深處響起。怕什麼怕?自己現在已經能夠承受超過常人許多倍的各方面壓力,蝨子多了,還擔心它咬人嗎?
  
  方圓想起了趙騰遠,想起了那把瑞士軍刀,原本還有些煩亂的心,悄然平靜了下來。竇勝忠也好,高勝強也好,鄧雲聰也好,邀請自己見識到他們這個小圈子,至少是表明了不想與自己為敵的意願,或者說很歡迎自己加入到他們的小圈子裡。不介意展示情人,更說明了一種善意。竇勝忠冒著與宋雲生頂牛的危險,批示同意30萬元的創刊經費,這也是釋放利好。縱然是他們掌握了自己的一些把柄,這些把柄又能怎麼樣?他們不敢輕易使用,因為他們也投鼠忌器,擔心雞蛋碰石頭,沒傷到別人,反而傷到了自己。
  
  方圓又想到,宋雲生的陣營其實現在也不太平,鄧雲聰已經貌合神離,而常友強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心思?還有那個明裕雲,他到底與宋雲生結合得怎樣的程度,現在也不清楚。東州的政治格局更複雜了,不過也沒有什麼可怕的。自己現在就是把分管的工作做好,首先要把東州實驗中學掛牌的儀式完美地做好,把《東州教育》雜誌創辦好。
  
  既然想到了明裕雲,方圓覺得很有必要查一查他的負面資訊。這樣的事情,王楚尹顯然是最適合的。最近這個階段,自己跟王楚尹的聯繫少了一些。或多或少,內心對王楚尹有一點點芥蒂,至於原因是什麼,方圓不清楚。自從王楚尹擔任了公安局長以來,兩個人的走動確實少了一些。方圓覺得有必要再跟王楚尹緊密聯繫聯繫,未來在東州,還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王楚尹的關照,特別是一些不能擺到檯面上的事情,都需要王楚尹的説明。當然,以後在東州警方,也不能只有王楚尹一條線,還應該有新的朋友。思前想後,現在任甌江區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的王松應該是一個比較不錯的選擇。
  
  方圓覺得有點渴,又來到客廳,在飲水機上取一杯水。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方圓覺得視野開闊了許多,捎帶著似乎心胸也開闊了許多。夜深人靜,寂寥無聲,妻子和兒子可能已經睡了。方圓忽然覺得很想抽根煙,看了看客廳,卻沒有找到。這一年來,方圓也收了一些香煙禮品,但平常都是孔雙華來整理,方圓不知道會放在哪裡。沒有辦法,方圓輕輕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睿睿已經睡了。孔雙華沒睡,正在看著兒子睡。方圓走過來坐在旁邊,看著睿睿,目光中透著摯愛:「睿睿一天一天長大了。」孔雙華說:「是啊!越來越愛他,沒有理由地愛,我願意為他做一切,犧牲一切!」方圓說:「不是沒有理由,睿睿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們的血脈親情,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孔雙華莫名地感動,眼淚滑過面龐。望著丈夫,孔雙華雙眸含情:「老公,我真地特別特別愛你,也多麼希望你能一心一意愛著我們這個家!」
  
  方圓心裡湧上幾分慚愧,輕輕地攬過妻子,把妻子抱在懷中:「雙華,你和睿睿,還有我媽媽,在我的心中佔據了最重要的位置。我也想一心一意,但我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孔雙華說:「我知道,越是成功的男人,外面的誘惑越多;我也知道,其實你已經相當克制了,已經在努力抗拒那些外面的誘惑,但是我每每想到一些事,還是會心裡比較難過。」方圓緊緊地摟著孔雙華:「對不起,雙華。我以後盡力做得更好!不會再更多了!人生的路肯定有許多坎坷,官場的水太深。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不容易,我很珍惜你,珍惜睿睿,珍惜現在已經取得的一切。」
  
  夫妻緊緊相擁,誰都沒有說話,心卻在交錯的碰撞中越貼越近,形成了新的共鳴。方圓感歎:理解萬歲!還有誰能像孔雙華這樣理解自己?宋思思做不到,汪泉做不到,蘇睿涵更做不到!知己莫若妻啊!愛情引出欲情,不知道為什麼,方圓又想到了那個淑女風範的于蕾,內心的衝動又強烈起來:「雙華,到我房間去吧。」孔雙華心領神會:「嗯。」其實她的內心也想了,也渴望得到丈夫的愛撫和衝擊。
  
  方圓猛地把孔雙華抱了起來,孔雙華拉開門,方圓抱著孔雙華,快步地進入了自己的臥室。輕車熟路,家居服簌然落地,床上,方圓和孔雙華不需要前戲與語言。在這個夜晚,方圓不知道為什麼,格外勇猛與持久,孔雙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那種愉悅與幸福,幾次攀登上了最高的珠穆朗瑪峰……
  
  雲收雨歇,兩個人在衛生間裡沖乾淨身體,又穿上家居服,並肩坐到沙發裡。孔雙華說:「今天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方圓說:「我今天直接頂撞了宋雲生。」孔雙華說:「爸打電話,是不是為這件事?」方圓點點頭:「雙華,我想抽支煙,剛才沒找到。」孔雙華站起身,找來香煙一盒,打火機一隻,煙灰缸一個,囑咐道:「少抽一點,對身體不好。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方圓說:「知道了,謝謝老婆。」孔雙華說:「我陪孩子睡了。」方圓點點頭:「把客廳的燈關了吧。」孔雙華說:「好。」
  
  點上一支煙,方圓吞煙吐霧。與妻子的激烈運動,讓方圓釋放了所有的欲情,也讓方圓感到了精神上的疲倦。有點累!不過,這個時候,方圓腦子裡不再去想什麼女人什麼,精力慢慢地停留在梳理教育局和東州市的政局中來。自己與王書記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更加緊密起來了;自己與周鵬有之間的關係,也似乎更深入發展了;與馬良禾、王楚尹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疏遠了,這個,未來一段時間再加緊修復一下。教育局,再一次確立了與孫紅軍的聯盟關係,這對東州教育事業發展的方向,掌控力似乎又提高了許多。翟新文還會有什麼後招,自己也不必害怕,見招拆招。當然,翟新文有什麼負面的情況,自己掌握得還是不夠多,這還是需要王楚尹的説明。現在看來,明裕雲、翟新文將被列入重點觀察的人物,為了避免被這兩個人陷害,那麼就必須將他們的把柄握在手中,形成鉗制效應,就像今天高勝強、竇勝忠對自己一樣。
  
  不知不覺,方圓進入了政治算計的思維狀態中。方圓不知道,這樣的狀態其實是每一個進入官場之人日久天長之後都會出現的狀態。只是方圓才是一個進入官場勉強算兩年其實一年不到的新人,能進入這樣的狀態,只能說明方圓朝著政治人的方向又挺進了一大步。政治人,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一個中性詞。縱觀世界193個國家,哪個國家當官的都是政治人。有的政治人叫政客,有的政治人叫政治家。他們都精通於官場之中的算計,區別就在於政客只有官場之中的算計,而政治家也有精明的算計,同時也為這個國家的發展、人民的幸福做出積極的貢獻。就像現在的臺灣島上,許多人,只能說是精明的政客,而非政治家;就算是美國,小布希只能算是政客,而克林頓則可以說是政治家。英國的柴契爾夫人、布雷爾,都能稱得上是政治家,而眾多的議員和其他官員,又有幾個算是政治家?
  
  天亮了。方圓就坐在沙發上睡著的。孔雙華醒來,看到煙灰缸裡有七、八個煙蒂,頓時心疼得要流血。孔雙華其實是反對方圓抽煙的,但孔雙華又理解方圓為什麼要抽煙。巨大的工作壓力,讓方圓不得不用抽煙的方式來排解;而思路的混沌似乎只有尼古丁的刺激才能讓他想明白很多官場之上複雜的事情。當男人不容易;當個官員的男人更不容易!孔雙華不忍心叫醒丈夫,找來一條毛巾被,蓋在了方圓的身上。
  
  方圓沒有醒。孔雙華迅速地給睿睿穿好衣服,囑咐睿睿:「別說話,寶貝。今天到爺爺、奶奶家吃早飯,咱不要吵醒爸爸,爸爸太累了。」孔雙華帶著睿睿,迅速地離開了家。在樓下,孔雙華看到了前來接方圓上班的司機甯中原。他站在新帕薩特轎車的旁邊,正在賣力地擦車。甯中原看到孔雙華,立刻立正站好:「孔總,早。」孔雙華說:「甯哥,方圓還在家裡休息呢!沒睡醒。辛苦你再等一等吧。別給他打電話,讓他睡一覺吧。他實在是太累了!」
  
  甯中原是在春曉公司領工資的人,每個月有2000塊呢!而且春曉公司的糕點,現在甯中原一家也是經常地吃到。說起來,甯中原有兩份工作,一份是教育局的司機工作,另一份就是在春曉公司拿錢。孔雙華是總經理,那自然也是甯中原的上司。甯中原規規矩矩地站著,像士兵回答首長的提問一樣:「請孔總放心,我就在這裡等著,什麼時候首長下樓,我什麼時候就接他。」孔雙華說:「好。」
  
  但孔雙華的美好願望很快就被打破了。東州實驗中學的副校長那紅,這個時候已經把電話打到了方圓的手機上。那紅怒氣衝衝,讓半睡半醒狀態下的方圓被一連串小鋼炮一樣的聲波震得頭暈腦漲:「你是哪一位?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怎麼一句也沒有聽清?」電話的那一邊,那紅也愣在那裡!自己剛才一番傾訴,方圓怎麼會一句也沒有聽清?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20:48
2460、方圓的話溫暖人心
  
  方圓現在頭痛欲裂,接電話只是習慣性動作。昨天晚上想了那麼多的事情,抽了那麼多的煙,方圓是處在亢奮的失眠狀態休息的,此刻腦袋裡嗡嗡地響,哪裡還能分得清是誰打的電話。
  
  那紅在電話的那邊,恨得想摔電話,卻沒有膽量。因為她面對的是她最懼怕的一個人。那紅很委屈:「方校,我是那紅。你可要為我主持公道!」方圓這個時候才知道,剛才像連珠炮一樣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的人,是自己很不待見的副校長那紅。
  
  方圓說:「我昨天晚上失眠,你剛才說的什麼我都沒聽清楚。不過,我現在就準備去學校,有什麼事情,你等我到學校裡再說。」那紅說:「那我就等著你啊!」
  
  方圓心裡煩著呢,牌子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頭疼得要命啊!方圓站起身,身上蓋著的毛毯掉到地上。看著毛毯,方圓忍不住笑了:妻子的關心無聲無息,但卻無微不至。這才是自己的妻子啊!像蘇睿涵、池麗萍這樣的女子能做得到嗎?肯定做不到!像于蕾這樣的女子能做得到嗎?恐怕也值得懷疑!
  
  方圓拾起毛毯,輕輕地撣了撣上面可能沾上的灰塵,放到了沙發上。在衛生間裡,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感覺好受多了。昨夜,可真是一個不眠之夜啊!有多少事情困擾著自己,但都大破大立,用一句「去***」,就足以把這些事情放到一邊。怕什麼怕?怕死就不當官;怕事就不是英雄好漢!想想趙騰遠,當西湖區區長、書記期間,肯定也有很多的困難和問題,就是用一種大無畏的工作狀態,才打開局面,讓西湖區實現較快速度的發展,為自己的進步奠定了堅實的政績基礎。前怕狼,後怕虎,是什麼事情也做不成的。
  
  方圓沒有吃早飯,就下了樓。遠遠地,看到了甯中原就站在那裡。甯中原看到方圓,幾步跑到車的另一側,把後面的車門拉開。20多歲的方圓在30出頭的甯中原一手拉車門一手遮車頂的「保護」下,鑽進了轎車裡。甯中原輕輕地帶上了車門,返回自己的駕駛位,啟動了轎車。甯中原問:「首長,去哪裡?」方圓說:「5中。」甯中原問:「首長吃早飯了嗎?」方圓說:「沒吃,不餓。」
  
  轎車平穩地行駛起來。方圓想起了那紅的騷擾電話,拿出手機,撥給阮少修:「少修,學校最近情況平穩嗎?」阮少修說:「總體還比較平穩,于書記抓全域,但不干涉教學工作;黃校長抓教學,有聲有色。總體情況還是不錯的。」方圓說:「那紅情況怎麼樣?」阮少修說:「最近,那紅與黃校長之間有一些工作上的小衝突,主要是那紅想在實驗中學掛牌的時候,能夠編排出一台精彩的學生表演的節目,因此,一些有文藝特長的學生,時常被那紅直接從班級裡要出來,進行排練。而黃校長對此很有意見,特別是一些班主任老師把情況反映給黃校長之後,黃校長認為排練節目會影響到學生的學習,影響到第二年的高考,因此只同意下午下第三節課之後,以及中午的時間進行排練,不同意白天上主課的時間被抽出去。那紅這邊認為,12月2日時間很緊,就算是整天排練,也難以讓節目完美無缺,如果只在中午和下午第三節課之後排練,根本不可以。昨天下午,兩個人又發生了一次爭執;今天早晨,似乎又有一次爭執。」
  
  方圓心裡火大:「于書記沒進行調解嗎?」阮少修說:「于書記勸和了兩個人,但那紅不點于書記,說于書記是個外人,不需要來管5中的事情;黃校長則拿出您來當擋箭牌,說涉及到教學的事情,最好還是由他親自來解決。于書記大概也很生氣,就不管這件事了。」
  
  工作最怕不團結,最怕不合作!方圓說:「我知道了。」就掛斷電話。自己整天都在操心大事,累得心神俱疲;現在連兩個副校長吵架這樣芝麻粒大的事情,也讓自己煩心。不過,方圓是經歷多更複雜局面考驗過的人,是更具有高瞻遠矚眼光的人,從上往下看,黃嘉偉和那紅吵架,其實也很正常,要化解這樣的問題,也不難。方圓想了一想,心中就有了基本的判斷。
  
  來到學校,於雅倫和阮少修從傳達室裡小步快跑地迎到方圓的車前。阮少修更是上前一步,幫方圓打開了車門。方圓調整好心情和神色,和顏悅色地走下車,跟於雅倫握了握手:「于書記,我不在學校,你可受苦了。出了那麼多的力,操了那麼多的心,有的時候還得不到理解,你辛苦了,我謝謝你!」
  
  幾句暖心窩的話,讓於雅倫一下子忍不住,眼淚就迸射出來了。於雅倫有些手忙腳亂,連忙擦淚:「方校長,對不起,讓您見笑了。」方圓深情凝視於雅倫,讓於雅倫有點心慌意亂。方圓說:「300人的大學校,還有一些自高自大很認為自己了不起的同志,我能理解你的操勞和不容易。今天我回來,除了正常佈置學校的工作,就是來給你撐腰的。」
  
  不知道為什麼,於雅倫現在真想撲到方圓的懷裡痛哭一場。做了很多事,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這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沒有人理解,沒有人看到。方圓短短的幾句話,就像是心靈的藥湯,一下子讓於雅倫覺得,最近一個階段受的累、吃的苦,都煙消雲散。唉,自己的丈夫如果能像方圓這樣理解人,關心人,自己還至於和他冷戰嗎?不支援自己的工作倒也罷也,還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整個跟個被幹醋炮了幾個月的酸蘿卜似的。
  
  於雅倫說:「謝謝。方校長,我先走幾步,臉現在不像樣子。」方圓知道,於雅倫這是準備回辦公室補補妝。方圓微笑著點點頭:「去吧。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能看到一個精明幹練的東州實驗中學黨總支書記的良好形象。」
  
  方圓的每一句話都那麼讓人心情舒暢!於雅倫感激地看了方圓一眼,心情複雜而甜蜜。忽然,她的心裡湧上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方圓來當自己的老公,該有多好!」這個想法迅速被於雅倫否定:自己比方圓大好幾歲,人家怎麼會看上自己?聽說5中原來的那個辦公室主任對方圓也是暗送秋波,結果不但沒有得到方圓的回應,還被方圓想辦法調離了東州5中,發配到了42中。聽說最近42中的陳新華頭痛得不行,陳秋蘋和那個與苗群有不正常男女關係的周素素,已經勢同水火。42中,已經是風雨飄搖!
  
  方圓來到辦公室,那紅已經等在那裡。那紅看到方圓:「方校,你可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方圓說:「好,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你先回辦公室,或者到會議室等一等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今天要安排的工作梳理梳理。」
  
  方圓的話,讓那紅狂躁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本來,那紅又想喊叫,但遇到方圓,想喊叫,想哭鬧,似乎已經沒有了理由。方圓說了,一定為她主持公道,她還有什麼鬧的理由?那紅訕訕地說:「好吧,我去會議室等你。」
  
  方圓進了辦公室,給副局長汪興邦打電話:「汪局長,我是方圓。」汪興邦本來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是方圓打來的電話,一下子彈起來,站著接電話:「方書記,有什麼指示?」
  
  昨天,方圓列席市委常委會,在會上直接與宋雲生頂牛的事情,現在教育局全都知道了。這是什麼樣的能量?這是什麼樣的本事?全域上下,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汪興邦已經不把方圓看成是自己平級的同事了。方圓是提拔自己的恩人,更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未來的上級和長官,汪興邦很自覺地把自己擺到了一個從屬和下級的位置。
  
  方圓說:「汪局長,關於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接待工作,還請你來主持大局啊!」汪興邦說:「有方書記主持大局,我給當個助手打個下手。」方圓說:「這個方面,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不行的,所以還請汪局長今天來我學校,再把相關的議程定一定。我呢,把市委常委會的一些情況,告訴你,你就能更好地安排相關的接待。」汪興邦說:「好,我現在就趕過來。不過,方書記,早晨我聽說今天要開局長辦公會,研究12月2日掛牌接待的相關事宜,不知道是上午開還是下午開。」方圓說:「教育局要準備,但具體接待的工作千頭萬緒,還是要靠學校具體來辦。」汪興邦說:「是啊!方書記,我現在就趕過去。」
  
  方圓又給姜大成打電話:「姜所長,你到教育局了嗎?」姜大成說:「報告方書記,我現在就在孫書記辦公室。」方圓說:「好,一切聽孫書記安排吧。」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推開了,阮少修端著一個大託盤,裡面擺著好幾樣飯菜。阮少修把飯菜擺到茶几上,說:「校長,剛才甯班長說你早晨還沒吃飯,我就讓食堂給你炒兩個菜,做點飯。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如果你不喜歡,我讓廚房再重新做。」
  
  茶几上,擺著一盤雞蛋炒蔥花、一盤切好的火腿、一碗米飯、一碗蝦仁竹筍湯,還有一小碟鹹菜,一小碟豆腐乳。雖然不是什麼精品菜肴,更沒有什麼紅燒果子狸,但卻花色品種不少,營養也很豐富。
  
  方圓還真是肚子餓了。方圓說:「謝謝少修。少修是個有心人哪!」阮少修說:「為校長做多少事,也是應該的。」阮少修的話是發自肺腑,老婆原來工作一個月拿1000多塊,現在配了車,還拿五、六千塊,當了主管財務工作的副總,成為孔雙華最信任的助手之一。可以說,阮少修最最感激的人就是方圓了。阮少修已經準備死心塌地跟方圓幹下去,如果方圓調離5中,阮少修也準備主動向方圓申請,調到方圓的身邊照顧方圓,協助方圓,當好方圓的鐵杆知心下屬。給方圓這樣的領導當下屬,只會有好處,不會受侵害。現在,東州5中的局勢也很複雜,幾派勢力也隱然成形,內鬥不止,但無論是於雅倫,還是黃嘉偉,或是那紅,都與阮少修努力搞好關係。大家似乎都明白,阮少修是方圓的大管家,一定要與阮少修搞好關係。都說國家的層面有國家層面的派系鬥爭,省市層面有省市層面的派系鬥爭,原來阮少修不怎麼理解,現在是真理解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派系,就會有鬥爭。像春曉集團,丁春曉時代的老員工與孔雙華時代的新員工,隱然已經開始明爭暗鬥;像東州5中,何嘗不也如此?而東州教育局,全域上下,全市教育局系統誰不知道翟新文與孫紅軍不和,與方圓不和,與韓素貞不和?最近似乎又流傳出一個更驚人的消息:一向與翟新文有說不清關係的孔麗麗,好像也與翟新文鬧翻。現在的教育局,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而翟新文似乎也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在教育局有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這就是社會,這就是政治,人只要還生活在這個社會裡,就沒有辦法擺脫政治而獨立存在!阮少修抱定一個信念:抱緊方圓的大腿,任爾東南西北風!
  
  給方圓倒上了水,放在方圓的身邊,阮少修悄然退出了校長室。阮少修就站在門口,無論是黃嘉偉來,還是於雅倫來,還是後來汪興邦來,阮少修都悄悄地攔了路。阮少修說:「方校長工作太忙,早晨連飯都沒有吃,請讓他安心吃一頓早飯吧。」
  
  就這樣,方圓在沒有打擾的情況下,舒舒服服地吃完了早飯。喝著阮少修給倒的水,方圓又想起一件事。他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很熟悉的號,很快,電話接通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21:44
2461、方圓越來越像領導
  
  方圓打出一個電話,很快就打通了。電話那邊傳來了王楚尹爽朗的笑聲:「兄弟,現在我還在開會。也就是你的電話,別人的電話我連接都不會接。」
  
  方圓說:「大哥,你要是忙,你就先忙,回頭我再給你打電話。」王楚尹說:「沒關係,我先接你的電話。各位,我接教育局方圓副書記電話,你們先等著,我馬上回來。」
  
  嘿,方圓的面子可真大!市公安局的政委、副局長、副政委、支隊長、大隊長、科長們都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提出半分異議。王楚尹在擔任常務副局長的時候已經與雷恒亮局長分庭抗禮,現在當了一把手,更是一手遮天。當然,在座的各位,多數也都是王楚尹的嫡系,自然也不會異議。只是大家都明白了一個問題:方圓的重要性超過了公安局內部的例行會議,為了方圓一個電話,竟然可以把大家晾在這裡!方圓,絕對是一個值得大家重視的人物。幾位副職更知道了昨天方圓在市委常委會上根本不點宋雲生的事情,現在更是心中有數,以後遇到方圓該怎樣對待。
  
  王楚尹說:「好了,現在可以說了。找哥哥有什麼事?」方圓說:「大哥,明裕雲現在不跟王書記一條,似乎與宋雲生有比較密切的聯繫。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他好像有點專門針對我,幾次給我下套子讓我往裡鑽。如果不是我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差一點著了他的道。不知道大哥是否方便,查一查他有沒有什麼不法之事?」王楚尹說:「兄弟啊,你可真是讓我為難啊!一個處級幹部敢查副市級嗎?」王楚尹頓了一頓:「不過,兄弟說出來了,我一定會查他。現在,誰不和王國棟書記一條心,我看也都有必要查一查。」方圓說:「最近,翟新文在教育局裡日子不好過,我很擔心他會狗急跳牆。」王楚尹說:「放心吧,翟新文的問題足夠讓他在監獄裡呆一段時間的。不過,翟新文總體還算是按照官場的規則辦事的人,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亂來。如果他亂來,敢冒犯兄弟,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兄弟不是也說過,目前讓翟新文在教育局繼續幹下去,也是最好的選擇嗎?就算是現在搞掉了翟新文,你的副處年限也不滿兩年,也不夠資格接教育局局長。你熬足了兩年副處,後面我們將根據實際的需要再決定下一步的動作,既可以有規定動作,也可以有自選動作。兄弟說這樣好不好呢?」
  
  方圓說:「謝謝大哥!您考慮得比我考慮得要周到。關於明裕雲的事情,您就費心了。」王楚尹說:「放心吧。」方圓說:「大哥這幾天有時間嗎?我們兄弟兩個在一起再深入地聊聊,喝點酒,交交心?」王楚尹說:「兄弟找我,我什麼時候都會有時間!今天晚上怎麼樣?」方圓說:「今天晚上我約了周市長。明天或後天可行。」王楚尹說:「那宜早不宜遲,我看就明天晚上吧。地點我來安排,我到時候讓李震漢開車去接你。」方圓說:「好。」王楚尹說:「兄弟,昨天晚上你跟竇勝忠、高勝強和鄧雲聰一起吃飯了,對不對?」
  
  方圓頓時心生不悅和警覺:「大哥,你這是……」王楚尹說:「高勝強看我不順眼,我自然要安排親信跟蹤一下。不是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為了防止高勝強耍什麼花招。高勝強出來送你的時候,我的人看到了竇勝忠、鄧雲聰和你,與高勝強在一起。」方圓釋然:「大哥,應該讓你當國家安全局局長!」王楚尹說:「真要讓我來擔當,我也不是幹不了。兄弟,姓高的邀請你吃飯,恐怕沒安什麼好心吧?」方圓說:「不是鴻門宴,勝似鴻門宴。大哥,有什麼事情,見面再談。」王楚尹說:「好。開會去囉。」
  
  打完王楚尹的電話,方圓嘴角顯出難得的猙獰:明裕雲,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一直想怎麼樣,所以我不得不怎麼樣。不過,王楚尹雖然是自己的好朋友,但也需要提防了。他能跟蹤翟新文,能跟蹤高勝強,也不敢說不跟蹤自己。或者說,他現在沒有跟蹤自己,但不意味著未來他認為有必要的時候,不會安排人來跟蹤自己。這一點必須提前預想到,並做到有備無患,事先預防。
  
  這個電話打完,方圓覺得有必要再給周鵬有打一個。說打就打,根本沒有考慮周鵬有的職務和身份。電話同樣很快接通:「小方啊,我估摸著你今天上午會給我打個電話。」方圓說:「周叔從來都是料事如神。」周鵬有說:「料事如神做不到,只不過生活和工作經驗有一些,可以根據經驗來做出一些相對合理的判斷和分析。」方圓說:「周叔,不好意思,昨天沒能去您家。」周鵬有說:「今天晚上說好了,對不對?」方圓說:「是的,雷打不動。」周鵬有說:「還是坐小潔的車吧。晚上咱喝點酒,交交心。」方圓說:「我也盼著跟周叔多請教。」周鵬有說:「昨晚,是不是有別樣的感覺?」方圓說:「不是鴻門宴,勝似鴻門宴。」周鵬有哈哈大笑:「小方是這桌上的一盤大菜,想動一筷子的人不少呢!」方圓說:「做人難,做官難,難於上青天!」周鵬有說:「不,保持一顆公心,擁有一個底線,把握基本的規則,其實做人和做官都不難。沒有左右逢源的好事,不可能一個人不得罪,我們只需要判斷出利大還是弊大,從而決定自己的立場和態度,這就會成為致勝的關鍵。」
  
  周鵬有話很通俗,卻很深刻;話很淺顯,卻意涵深遠。如醇香的美酒,似泌人的花香,讓方圓流連其中,細細品味,好久沒有說出一句話。方圓不說話,周鵬有也不掛電話。周鵬有很欣賞方圓的學習精神,估計現在已經在思考和消化剛才他周鵬有說的話了。有些人,天生就是當官的料,方圓就是這樣的年輕人。唉,可惜自己沒能早認識方圓,讓孔子田這個老鬼搶了先。不知道方圓現在在北京的那個家族裡是怎樣的地位。在舊社會,方圓就是最不待見的大家大戶的私生子,比庶出還不如。據瞭解,許多庶出的大戶子女,在出人頭地之前是很少能得到家族的眷顧,除非這個大家族嫡出的子孫中沒有男丁,庶出的男性後代才會被當作嫡出來對待。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先例。有一個重點培養的第四代孫,就是第三代孫的二奶所生,這也是第四代中唯一的男丁,因此得到了全家人的重視。他的媽媽,也就是這個二奶也母憑子貴,得到了各方面的優待,所以也敢把墨水潑到不知道陪睡了多少貴人的女影星身上,而讓這個女影星根本不敢反抗。就憑這個女明星曾經與某貴人香港陪睡一夜3700萬的過硬關係,按說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但在這個母憑子貴的二奶面前,只能裝啞巴,忍受了潑墨水的侮辱。但看得出來,方圓現在已經被家族注意到,並且有意地進行重點培養。是啊!也就是大家族出來的,才能夠如此透徹地理解官場的規則,在險惡複雜的官場鬥爭中表現出驚人的潛力和能量。方圓,確實是一個好苗子!相信在更上一層樓後,方圓能得到家族的支援越來越多,他進步的速度也會進一步加快!
  
  方圓說:「周叔,謝謝您的點撥!有些事情我想明白了。做人其實真不難,關鍵是做出準確的分析和正確的判斷,最終有一個合適的恰如其分的選擇和決定。我期待著能夠經常聆聽周叔的教誨!」周鵬有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我也能從你的身上學到很多的東西!以後我們互勉吧!」方圓說:「謝謝周叔。」
  
  吃飽了飯,打出這兩個電話,方圓心裡堵的石頭都搬開了。方圓站起來伸個懶腰,想起了還在會議室裡等著的那紅。現在,該召集校務會了。方圓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學校校務會實在是太小了。這些小事瑣事屁大的事,也需要自己親自操心嗎?
  
  方圓站起來,打開門,卻看到了汪興邦、於雅倫、黃嘉偉、阮少修、餘聿等人站在那裡。方圓說:「汪局長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進我辦公室?」阮少修剛要解釋,汪興邦說:「方書記,我剛剛到,也就到了不到1分鐘的樣子。」
  
  方圓把汪興邦請進校長室,余聿給倒上水。方圓說:「召集大家,開校務會。我跟汪局長說說話。」 余聿說:「好的,校長。」
  
  汪興邦與方圓對面而坐。汪興邦擺出下屬的姿態:「方書記,您有什麼指示,請指示。」說著,打開筆記本,拿著筆,準備記下方圓的話。方圓說:「指示談不上。我把這一次到省城的最新情況和昨天市委常委會的精神跟你說一下,你根據以往的接待經驗,來給5中的同志們進行部署。」汪興邦說:「我一定盡力而為。」方圓說:「這一次來東州實驗中學掛牌的省領導,有宣傳部長田國華、省軍區政委盛建波、副省長屈必通。省裡的其他廳級領導還有省委副秘書長于得水、省教育廳廳長關權仁、省政府教育總督學柳軍。還有一個特殊的領導,省委辦公廳秘書一處沈秀章處長,他是省委一號趙書記的書記。站在主席臺上的領導,原則上以副廳為線,處級幹部除沈處長外,其他都不上臺。市領導那一天也會去很多,我估計,在東州的市委常委們,差不多都會來。是不是都上臺,請等待市委那邊的通知。如果都上臺,我看根本就站不開。我的想法是:王國棟書記、宋雲生市長、明裕雲政協主席三個人在臺上,其他同志都坐在下面的貴賓席上。」汪興邦說:「方書記,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方圓說:「請講。」汪興邦說:「臺上站哪些領導,這個咱不管,一切按照市委的要求來辦。市委說誰在臺上,咱臺上就安排誰,管他有多少人。」
  
  方圓笑了。汪興邦長年擔任辦公室主任,在老奸巨滑方面還是比自己成熟許多。不錯,誰在臺上,誰在台下,自然有人會操心,何須自己來操心?更何況,操心操得不好,恐怕就會得罪許多不該得罪的人。還是汪興邦有經驗!方圓說:「汪局長,謝謝你的提醒。以後如果遇到類似的事情,我歡迎你能提醒我!」
  
  看到方圓理解了自己的意圖,並給予表揚,汪興邦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汪興邦說:「方書記忙的是大事,難免有些細節的地方可能是沒考慮到。我很願意能幫方書記把這些細節的事情做好,方書記有需要,我一定盡力而為。」
  
  對於汪興邦的表態,方圓感到滿意。方圓說:「今天的會,我給你主持,你來佈置工作。我想,最近幾天,你可能有一些新的思考、新的打算。」汪興邦說:「是的,方書記。如何把東州實驗中學最亮麗的、最光彩的一面展現給省裡的領導,讓省裡的領導感受到東州實驗中學的底蘊、文化、特色和前景,在一定程度上也要展示出方校長的工作業績,是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我有一些想法,先跟您彙報彙報?」方圓說:「不用了。我相信你。你直接在校務會上佈置和安排吧。我只有一個要求,這一次接待任務一定要圓滿完成,讓掛牌儀式給領導特別是市委王國棟書記臉上增長,讓省裡來的領導覺得不虛此行。」汪興邦說:「我準備從今天起,只要教育局不開黨委會或局長辦公會,我就靠在東州實驗中學。」方圓說:「好,謝謝,辛苦汪局長了。」
  
  方圓和汪興邦來到會議室,該來的學校裡的副職和中層全部到齊。那紅站了起來:「方校,我的事情你一定要給個說法。」方圓說:「那校長先坐下。今天,先研究東州實驗中學掛牌的接待和準備工作。你的事情等汪局長佈置完之後,我再單獨跟你談。」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2 21:49
2462、方圓略施小計
  
  汪興邦不愧是辦公室主任出身,做事精細到讓方圓都瞠目結舌的程度,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周全而妥帖。聽完汪興邦的佈置,方圓都有一種徹底放下心來的感覺。
  
  汪興邦最後說:「各位實驗中學的同事,未來幾天,我準備在方書記的直接領導下,與大家同甘共苦,天天泡在實驗中學,為辦好東州實驗中學新校名掛牌儀式,出一份應盡的力。還期望各位同事能夠多支持,多理解,多幫助。方書記,我要講的就是這些。」
  
  方圓點點頭:「汪局長說得很好,我看大家記得也很細緻。當然,學校的正常工作還要繼續開展,在這基礎之上,其他任何工作都要為12月2日掛牌儀式讓路。高考、中考很重要,但也不差這個三、五天,需要排練的節目要全力支持。為了辦好揭牌的各項工作,我們責任到人。由汪局長總負責,于書記全面配合,阮校長做好後勤工作。其他同志各司其職。我特別要強調一下,如果那校長這幾天需要排練節目,需要調動某些具有藝術特長的學生,各個班級的老師都要配合一下。黃校長要召集班主任老師們開個會,強調這一次活動的重要性,並且解釋一下學生能在這麼大的場合鍛煉自己、展示自己,也體現了素質教育德智體美全面發展,是好事。所以,做好班主任、學科教師、學生和家長的思想工作,就交給黃校長負責了。同時,科技教育成果的展示,黃校長也要創新出彩,既要展示成果,最好還有現場製作或從事科技方面的工作。黃校長,能不能做好?」
  
  黃嘉偉站起來:「保證完成任務。」方圓問:「那校長,你能不能把東州實驗中學的藝術教育水準展示出來?」
  
  不知不覺間,方圓已經支持了那紅,讓那紅心中的委屈已經飄散無蹤,底氣變得十足:「方校,有了您支持,我保證讓省領導們大開眼界,看看東州實驗中學初一和高一四個藝術班的實力,看看全校藝術教育開展的豐富成果。」
  
  方圓點點頭:「我對那校長的工作能力,還是非常信任的。大家還有什麼事嗎?」
  
  方圓掃視全場,沒有人提出異議。方圓說:「每一個人記清自己的工作和責任,有了問題或想法,及時跟汪局長彙報。阮校長、臧主任,請馬上給汪局長安排一間辦公室,配上電話、桌椅、電腦等各種辦公設施。一切標準向于書記和我看齊。」阮少修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是,校長。」臧文悅那邊苦了臉:學校現在教室特別緊缺,到哪裡能調出一間給汪局長用的臨時辦公室?
  
  但這已經不是方圓要考慮的事情了。如果方圓還要考慮這麼具體的事情,那方圓就該去當總務主任了。
  
  散會了,汪興邦把自己的名片給了每一個來開會的人。汪興邦說:「只要是跟這一次東州實驗中學掛牌有關的事情,你們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呢,這幾天就當好大家的服務員,當好學校的服務員,大家一起想辦法,出主意,共同把這一次掛牌儀式辦好。」
  
  接到局辦公室的電話,說翟新文要召集局長辦公會,方圓和汪興邦各自乘坐著自己的專屬轎車,返回了教育局。兩個人並肩上樓,忽然方圓停下腳步,汪興邦也停下來。方圓說:「汪局長,每一個人都會有壓力。相信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站在你身邊。」
  
  還需要對天發誓嗎?在汪興邦看來,方圓的這兩句話,就足以讓汪興邦覺得,縱然翟新文給自己施加多大的壓力,縱然自己為了方圓也好,為了自己的長遠也好,付出再多的努力,都值了。
  
  汪興邦說:「謝謝方書記。這一次東州實驗中學掛牌儀式,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有了這樣的默契,還會有什麼難關闖不過去?方圓或許還有更深的想法,馬上要開的局長會,需要汪興邦這關鍵的一票。畢竟,翟新文也是官場中的高手,能把韓素貞、郝丁一鬥敗的局長,不會是簡單無能的人。
  
  方圓路過孫紅軍的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聽到「請進」之後,方圓步入孫紅軍辦公室。孫紅軍看到是方圓,站了起來:「方書記,快請坐。」方圓坐下後,孫紅軍主動開口:「今天上午,姜大成表現非常好。不知道是轉了性,還是真把我當成主編。」
  
  方圓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對姜大成說的話,產生了一定的作用。方圓說:「當然是把孫書記當成是真正的主編!我們與竇部長達成的共識:《東州教育》不純粹是一本學術性雜誌,更要把宣傳好東州教育作為雜誌的重要任務。要辦成一份像《上海教育》一樣的教育新聞月刊。」孫紅軍說:「我還是擔心翟新文不會同意這樣辦。」方圓說:「集體領導,意味著任何決策,絕對不是一個人說了算。民主集中制的真正精神在於少數服從多數。」孫紅軍說:「難道我們真準備這麼幹了嗎?」方圓說:「韓素貞、郝丁一血淋淋的教訓啊!」
  
  孫紅軍一下子沉默了。孫紅軍不想當個虛有其位的空頭書記,孫紅軍想有所作為。作為一個相對有自知之明的處級幹部,孫紅軍認為要辦好東州教育,自己的能力、水準、人脈,確實是不行;但是做好東州教育的黨務各項工作,還是綽綽有餘的。《東州教育》雜誌如果能夠在党口下編輯、出版、發行,這絕對是一項可書可寫的政績。說起來,翟新文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最多也就產架空。但現在,恐怕翟新文連架空自己的能量都沒有了。他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像方圓這樣背景深、能力強、人脈廣的副職,已經讓翟新文在教育局說的話,有一點令不出中南海的味道。在暗中倒向方圓的副職估計少不了,科長們大概現在也在搞平衡:翟局長的話要聽,方書記的話也要聽,兩邊誰都不得罪。畢竟,從當前的情況看,未來東州教育的一把手,十有八九是方圓,這些科長們、副局們未雨綢繆,也就不難理解了。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每天最擔心方圓與翟新文聯手,因為那意味著自己這個黨委書記形同虛設,誰也不會聽自己發號施令了。現在好了,有了《東州教育》這個宣傳的武器,基層學校恐怕也擔心工作不力、宣傳不力,以後自己在主導《東州教育》方面話語權越重,實際上越有利於自己對全系統幹部的掌控,使自己的主張能夠被貫徹、被施行。擔心翟新文會不會高興,有用嗎?就算是沒有《東州教育》這件事,翟新文就會高興嗎?
  
  想透了其中的關節,孫紅軍說:「是啊,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方圓說:「今天的局長辦公會上,你提出這個議題,看看翟新文有什麼反應。」孫紅軍說:「好。」方圓又說:「關於12月2日接待的事情,這必須是萬無一失。無論是王書記,還是教育局的每一個幹部,誰都輸不起,誰都不能出任何差錯。一旦出現了差錯,這就意味著有人要負責。孫書記,您覺得我能負得起這個責嗎?」
  
  一句話就把孫紅軍問愣了。孫紅軍沒有想明白方圓的意思。
  
  看著孫紅軍迷惑的神情,方圓說:「事情辦成功了,這是我們的功勞;事情辦砸了,我們承擔不起啊!高風險意味著高收益,所以我的想法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為了做好這一次接待工作,未來幾天,我要請汪興邦一直駐守實驗中學,全程跟蹤與指導,確保每一個細節都不能出錯。還請孫書記如果感興趣,我還想請孫書記最近幾天也可以加入。」
  
  赤裸裸的誘惑啊!
  
  方圓說:「宋市長可能不參加掛牌儀式,也可能參加。不過,這件事由市委來主導,這已經可以講是板上釘釘。」
  
  一句話就足以讓孫紅軍心動:「好,我這幾天也去東州5中。」方圓笑了。沒有人能抗拒政績的誘惑,孫紅軍也不是神仙。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3 09:25
2463、局長辦公會一邊倒
  
  局長辦公會在翟新文的召集下,準時召開。11位黨委委員,一個都不缺,副調研員、辦公室主任張元慶列席會議,以辦公室主任的身份,記錄會議全過程。
  
  翟新文說:「各位,現在開會。」不知道為什麼,翟新文看了一眼方圓,看到方圓低眉垂首,拿著筆正對著筆記本,好像是準備要記錄的模樣,莫名其妙地,翟新文心裡有點虛。自信的感覺想找到很難了,誰當一把手,遇到一個像方圓一樣強勢且有強大背景與後臺的副手,都會感到棘手。翟新文曾經試圖想與方圓聯手,也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蜜月,但是好景不長,因為政治理念的差異和政治站隊的不同,兩個人不可避免地分道揚鑣。翟新文嫉妒方圓,痛恨方圓,但理智卻告訴翟新文,跟方圓對著幹,弊大於利,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但已經被貼上了宋雲生嫡系的商標,翟新文還能怎麼辦?許多時候身不由己,卻只能硬著頭皮頂上來。教育局作為在東州市各大局中舉足輕重的一個局,宋雲生當然不希望「淪陷」,翟新文自然要成為沖在最前線的人。
  
  翟新文說:「今天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研究12月2日東州實驗中學掛牌的事。昨天,我和孫書記、方書記列席了市委常委會。常委會上,確定了這一次掛牌儀式的基本要求。現在,我把市委常委會的精神傳達一下。」
  
  有孫紅軍、方圓在場,翟新文所傳達的市委常委會精神自然也不會偏差太大。翟新文傳達完市委常委會精神,看了看大家,說:「為東州實驗中學掛牌,這是東州實驗中學發展歷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東州教育系統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今天會議要研究的,除了怎麼辦,還有誰來主辦的問題。有的同志認為,這是東州實驗中學的事情,應該以東州實驗中學為主來籌辦;有的同志認為,這是東州教育系統的大事,應當由教育局來主辦。我個人的看法是,應當由教育局來主辦,大家群策群力,共同出謀劃策,力爭把這件事辦好辦圓滿。大家可以談談意見!」
  
  這可真是一個出人意表的態度。原本方圓認為,翟新文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是消極的,畢竟做得再多,也是給別人作嫁衣裳,為別人a的臉上抹金。可是,他為什麼會表達這樣一個態度呢?是妥協,還是設下陷井,不能不讓方圓多想。畢竟像翟新文這樣的權謀高手,他的每一句話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肯定有過反復考量。如果不加分析就直接相信了翟新文所說的話,那肯定就中了圈套,就會像以前韓素貞曾經那麼信任翟新文一樣,最後都被趕下臺了,還在一段時間內替翟新文數錢呢!
  
  孫紅軍也用有些詫異的眼神看了看方圓。汪興邦也把目光投向方圓。方圓不動聲色,方圓知道,自己如果有半點表示,都會被許多人看在眼裡。只有面不改色,目不斜視,才會讓對方摸不出自己的心思。
  
  會場出現了短時間的焦灼。沒有人說話,或許每一個人的心理各不相同,但是現在,只有傻瓜才會在方圓沒有一個鮮明態度之前,說出自己的觀點。更何況,得罪翟新文,非我所願;得罪方圓,亦非我所願;二者最好都不得罪,但如果一定要得罪一個人,那麼寧肯得罪翟新文,也不得罪方圓,恐怕是多數黨委成員的共同心聲。
  
  不約而同的,男性黨委成員們都點著了煙。讓方圓詫異的是,副局長孔麗麗和工會主席宋萍也抽起了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教育局的局長辦公會就變得這樣尷尬和冷清。或許當眾撕破臉爭吵並不是一件好事,但開誠佈公、議論風生、集思廣益還是好的。像現在誰也不說話,大家只抽煙,這顯然是不健康的局長辦公會。
  
  方圓開口道:「孫書記,翟局長,各位同事,我們是一個集體。集體的智慧是最了不起的,大家一人一個辦法,就能克服一切困難。我還是希望大家都能談出自己的看法,最後討論拍板即可。」
  
  現在缺的就是方圓「抛磚引玉」。方圓剛說完,副主任督學謝秉國說:「我完全贊同方書記的意見。大家有看法,就提出來。我們的看法雖然不是最後的決策,但只要我們是真心為工作著想,那麼我們的建議就一定能夠引起孫書記、翟局長、方書記的重視。我們提供的建議,如果能夠為東州教育事業發展或教育的大事發揮一些作用,那就是我們這些副職的光榮。」
  
  副局長曹本松說:「謝主任說得不錯。關於東州實驗中學掛牌之事,不管是教育局為主,還是學校為主,都以辦好這一次掛牌儀式作為最終的衡量標準。怎樣能辦法這一次掛牌儀式,我們就應該支援和擁護這種方式。我建議,方書記目前還兼任實驗中學的校長,聽聽方書記的意見,是比較重要的。」
  
  副局長汪興邦說:「是的。方書記的意見很重要,有兩個原因,除了曹局長說的這個原因外,還因為省委宣傳部領導、省政府領導、省軍區領導、省教育廳領導之所以會參加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同志們想想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汪興邦的話說得淺顯而含蓄,誰都知道汪興邦的意思,也知道汪興邦指的是誰,但汪興邦就是不說出來,這就意味著誰也不能說汪興邦說的話違背了什麼,或者犯了什麼錯誤。放眼東州教育局,甚至再大點講,放眼東州,還有誰能一下子請來兩個省委常委、一個副省長?誰的面子能把省教育一把手、二把手同時請來?特別是省軍區政委,這個職務可以說相當敏感,省軍區與省委、省政府的關係在一定程度上講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完全是兩個系統、兩條線。省軍區只服從中央軍委和南京軍區的指揮,而不服從省委、省政府的指揮。省委對省軍區有一定的建議權,但沒有決定權。當然,省軍區對地方事務,除了對各級武裝部、民兵、預備役、國防教育和動員等一些涉軍事務具有指導權,對武裝部具有領導和人事權外,對地方上的其他事一般都不會參與,更不會干涉。但東州實驗中學要掛牌了,省軍區政委親自過來,這是為誰站臺?簡直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誰如果要動方圓,或者對方圓有什麼不好的想法,誰都要想一想,站在方圓背後的省軍區、市警備區的軍方力量。
  
  副調研員張元慶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或許有一些人還不願意服從方圓的領導,但絕對是不敢得罪方圓的。就像自己現在,連當個副調研員,也是因為方圓鬆口的結果,否則連副調研員都當不上,更別提當副局長了。雖然非常恨方圓,但是也很怕方圓。在高教師範科前科長羅達甘背後散佈方圓的謠言時,自己害怕被方圓認為是他張元慶搞的鬼,當時不也嚇得第一時間把羅達甘出賣。轉眼之間,羅達甘因為情人事件而迅速被免職,然後又被人打成重傷,接著離婚成為孤家寡人,成了教育系統最悲慘最壯烈的人之一。張元慶嚴重懷疑,這件事可能是方圓策劃的結果。當然,可能方圓也沒有策劃,不過方圓把羅達甘在背後散佈謠言的事情跟有關的人說了說,這有關的人揣摩方圓的意圖,就把羅達甘很輕鬆地幹掉。當初如果被方圓認定是我張元慶,那我的日子恐怕立刻變得不好過,能不能避開像羅達甘這樣的噩運,還真不好說呢!
  
  此時此刻,張元慶對翟新文的前景產生了懷疑!孔麗麗與翟新文鬧翻,或許孔麗麗不是方圓的人,但翟新文贊成的,她必須投反對票,方圓在鐵票5張的基礎上再加1票,就是過半數的支持。再加上韓素貞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支援方圓,反對翟新文,而耿清是機會主義者,利益至上的人,根本沒有自己的原則,和平、宋萍,兩個是牆頭草,看到方圓強勢,肯定就會倒向方圓。這加起來就是10票,而翟新文只剩下自己的游標司令票,他在教育局還能決定什麼?
  
  與張元慶有類似想法的,自然還是和平、宋萍。和平想想倒楣蛋子卜論軍,想想風光無限的黃潤,內心也形成了一個結論:得罪方圓,下場就跟卜論軍一樣;討好方圓,結局就跟黃潤一樣。想到這裡,和平再也坐不住了。和平說:「各位同事,我認為,要辦好這一次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實行具體事項責任制。我主動請纓,擔任與青少年軍事訓練、愛國主義教育相關的內容,負責協調聯繫東州警備區的有關事宜。如果我這個環節出了問題,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這個,我可以向方書記立下軍令狀!」
  
  宋萍說:「我這些年呢,主要是在抓工會工作。別的方面恐怕也幫不上太多,但搞搞文藝活動,還是比較有一些心得和體會。我跟東州實驗中學的那紅副校長,有過工作上的交流,也有一些默契。如果方書記不嫌棄,未來幾天,我和那校長一起合作,把一些中學生的節目排練好。如果有些青年教師也要參加排練,所需要的行頭什麼的,我幫著給協調和聯繫。不知道方書記您的意見如何?」
  
  現在的方圓是什麼樣的人?在複雜的環境裡鍛煉出來的人,哪能不理解和平和宋萍的心思?方圓說:「和書記的軍令狀倒是不必立,但這一次接待任務確實因為涉及到軍方,很需要和書記這樣的老警備區來左右上下協調。我謝謝和書記。」和平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方圓說:「宋主席能來幫著那紅一起負責中學生和青年教師的節目排練,我很高興。宋主席籌辦的教職工藝術節,我欣賞過全過程,辦得非常有水準。有宋主席幫助,我心裡踏實多了。」宋萍說:「方書記不嫌棄我老東西沒用,我就很高興。我一定盡力!」
  
  孔麗麗掐滅煙頭,很鄭重地說:「方書記,我長年從事組織人事工作,最擅長的就是寫人物鑒定。不知道這一次學校掛牌,學校的櫥窗裡是否需要展示學校最一流的師資、最一流的成績、最一流的理念?這些優秀教師的宣傳詞兒,我來寫;學校的辦教育理念和學校成績的展示,我來遣詞造句。不知道方書記是否需要?我知道我水準沒有多高,但我保證,經過我手的優秀教師的宣傳詞兒,不會出現一個錯別字;經我手的成績展示,絕對不會有人認為我是在誇張,一定是客觀的、實事求是的。」
  
  什麼叫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孔麗麗經常給教師們寫鑒定,每年評選市級優秀教師、優秀專業人才、拔尖人才,審核工作都是由市人事局(現人社局)和市教育局來共同完成的。市教育局的責任科室就是人事科。孔麗麗過去是人事科長,現在是分管人事科的副局長,這個方面確實是太專長了。更何況,孔麗麗的表態,極其指標意義。這個曾經是翟新文的鐵杆支持者,現在也旗幟鮮明地表達了與過去決裂的態度,方圓只能鼓勵,絕不能有半點歧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方圓想起了毛老爺子的統一戰線理論,臉上顯出開心的笑容:「孔局長在嚴謹性方面確實是大家要學習的榜樣。孔局長主動請纓,體現了孔局長的覺悟、境界和心胸。我提議,我們給孔局長鼓掌表示感謝!」
  
  除了翟新文外,大家都鼓了掌,包括張元慶。翟新文的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方圓說:「孔局長,有您在這方面指導,我的心裡更踏實了。這樣吧,我校具體負責文案工作的是辦公室副主任余聿,分管文案工作的是副校長阮少修。請孔局長跟這兩位中的任何一位聯繫。我代表學校,謝謝孔局長的大力支持!」
  
  耿清看到現場的局面已經一面倒,內心早就急得要冒火。耿清知道,翟新文大勢已去。連孔麗麗都不支持他,恐怕教育局再不會有人真心支持他了。耿清現在也想表一個鮮明的態度。可是想了半天,耿清都沒有找到好的項目,可以為東州實驗中學掛牌這件事添磚加瓦。這些副職中,除了老資格的韓素貞外,剩下的都已表態,都恨不能把臉貼到方圓的屁股蛋上,這馬屁是一個比一個拍得更響!如果自己再不表態,被方圓列為對立面,可就麻煩了。連翟新文都成了孤家寡人,自己的能量比翟新文差了不少,哪能經得起方圓來折騰?
  
  耿清急中生智,舉手說道:「方書記,職業中專和職業高中也可以在東州實驗中學掛牌儀式上做點事!」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13 09:29
2464、徹底打敗翟新文很難
  
  副局長耿清表示職業中專和職業高中也可以為掛牌儀式出力的時候,方圓感到有些驚奇:「耿局長,您說說看!」耿清說:「上職業高中的學生,多數學習不太好。但是職業類的學生,突出了就業需求,跟市場接軌。所以,我們的禮儀前臺專業、空乘專業、模特專業,擁有一大批年輕漂亮的學生。拼學習不行,但是站個台、迎個賓什麼的,不是綽綽有餘,而是相當出色。幾所職業學校的高三或大二的畢業生,很多時候都被學校以實習為名,派出去參加一些禮儀活動,既鍛煉了學生,學校也有一塊創收收入。如果掛牌儀式需要,我可以請職業學校的校長安排經驗最豐富、長得最漂亮的職高學生,負責禮儀和引導,保證剪綵工作、領導接待工作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嘿,這可真是驢有驢道,馬有馬槽。方圓拿不太准,這個方面的經驗還是少了一些。不過,方圓很信任汪興邦,看了汪興邦一眼。汪興邦點了點頭。方圓說:「耿局長,那我先謝謝您了。需要多少負責禮儀的學生,您跟汪局長交流和溝通。這一次,汪局長全面負責接待的相關工作,從前期工作看,汪局長的工作還是相當出色的。」
  
  耿清說:「好啊好啊!散會後,我就跟汪局長商量這件事。」方圓說:「我就提一條建議:必須是高三或大二的在實習年的學生。別到時候因為學生還是需要上文化課的學生而造成不好的影響。」耿清說:「放心吧,保證是畢業年的學生。」
  
  韓素貞說:「小方,我老太婆可不能像其他同志那樣,幫得上什麼忙,你可不要見怪。」方圓說:「韓主任是我尊敬的領導和上級。回頭我和汪局長向您彙報一下具體的籌辦細則,請您給把把關。」韓素貞點點頭:「好。」
  
  整個會議,原本是翟新文主導;到了後來,翟新文發現自己已經可有可無,真正會議的主導者是方圓。除了他本人,剩下的9個黨委委員,全部都在為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獻計出力,而且馬屁一個比一個拍得響,恨不能抱著方圓的腳丫子啃趾甲、啃老皮。
  
  翟新文覺得心神俱疲,心力憔悴。翟新文真地想放棄,真地想退縮,太累了。有方圓在,東州教育局自己就說了不算。可是自己有退路嗎?如果今天退了,那以後在東州教育局,再也沒有人聽他的話了!要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市委市政府有人在關注;每一個黨委成員在關注;而許許多多的科長、校長們也在關注!樹倒猢猻散,自己這棵樹,有不能倒的沉重壓力。
  
  翟新文咳嗽一聲,開口道:「同志們,今天大家的討論非常好。大家集思廣益,希望這一次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能夠圓滿成功,我非常贊同。我相信,只要我們都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沒有我們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我們做不好的事情。我作為局長,對今天局長辦公會開成一次集思廣益的會、眾志成城的會,感到很欣慰。我完全贊同大家各司其職、各負責一塊的思路。未來幾天,教育局將全力以赴,把東州實驗中學掛牌這件事辦好。我呢,當仁不讓,就是總指揮。但是我不具體參與,具體的工作由方書記來做。我的任務就是給同志們提供好炮彈,做好後勤供應,該花錢就花錢,該用人就用人,我這裡一句綠燈。我提名方圓同志任副總指揮,全面負責本次掛牌儀式的全過程。大家有沒有意見?」
  
  捆綁式提名,誰還真是不好反對。只是這樣,翟新文把孫紅軍排除在外,讓孫紅軍成為了局外人。孫紅軍有些無奈,有些苦楚,但卻不好自己提出來。放眼全場,能夠為孫紅軍說話的,除了方圓,竟然再沒有第二個人。孫紅軍感到一陣悲哀。
  
  方圓看到孫紅軍「楚楚可憐」的目光,於心不忍,同時也不甘心完全受翟新文擺佈。方圓說:「翟局長,您能來擔任總指揮,我非常感謝!您顧大局,有胸懷,值得我來學習。我有一個提議,孫書記是黨委書記,這一次掛牌儀式,很有可能是由東州市委為主辦,我們教體局是承辦單位。是不是孫書記也同時擔任總指揮,比較合適?」
  
  見方圓識破了自己的詭計,翟新文也不勉強:「這要徵求一下孫書記的意見。」孫紅軍此刻心情已經平靜下來:「我願意勉為其難。雖然我能力一般,但我也想為東州實驗中學掛牌儀式這件事,出一份力,做一點貢獻。」
  
  除了韓素貞外,其他各位副職均任領導小組成員。這個議題,獲得了圓滿地解決,沒有一點意外。
  
  翟新文說:「同志們,第一個議題就到這裡。現在我們講座第二個議題。」
  
  翟新文掃視眾人,說:「省領導參加完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之後,很有可能要對東州教育工作進行視察。特別是屈必通副省長、關權仁廳長、柳軍總督學。這三位是分管教育工作的領導,平常來東州一次很不容易,連袂來東州,更是鳳毛麟角。機會難得,機遇難得。作為東州教育局的局長,我深感如果不抓住這樣的機會,請省領導、省廳領導多指導指導,請他們多看看東州教育事業的發展變化,將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
  
  客觀地講,翟新文拋出這個議題,展現了翟新文作為一個局長所具備的謀全域、抓全面的能力。如果為了掛牌而掛牌,那麼就不能充分利用上級領導來掛牌的機會,發揮領導蒞臨的作用。所謂雁過拔毛,讓分管副省長、教育廳長、教育總督學多瞭解瞭解東州教育,是展示,更是政治的需要,發展的需要。
  
  會議室又陷入沉默。這種沉默,一方面是在等待方圓說點什麼,另一方面,每一個人也在想自己所分管的工作,能不能借這一次難得的契機展示展示?畢竟,領導在視察的時候,市領導是要陪同的。展示給省裡的領導,也是展示給市里的領導。第一個議題,沒有利益之爭,而現在,已經涉及到各位副職的利益所在了。翟新文果然是一個高明的棋手,這一步棋下得很有水準。
  
  為上者,最忌下面總是一個聲音說話。如果下麵團結成一股繩,那麼這個局長就相當難過。只有下面的人四分五裂,大家才會都想爭取到上面的支持,從而讓上面比較容易控制局面。翟新文拋出第二個議題,說白了,就是不希望各位副職,都跟方圓一個鼻孔裡出氣。讓你們內部先自相殘殺,包括與方圓格鬥,這樣才能有利於自己掌控東州教育的局面。
  
  翟新文很平靜地吸起煙來,看著這些勾心鬥角的副職們,苦澀的心也難得湧上一點快意:讓你們鬥!我看看誰一點也不搶,看看誰還能面對副省長、廳長的視察機會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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