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十二章 瞭解
「主人,我們多玩一會兒好不好?」相繇拉著我的手臂來回搖晃,眼睛裡全是期盼的光芒。她的俏臉因為剛才和相柳的打鬧有些發紅,額頭上掛著一顆顆晶瑩的汗珠卻依然充滿了興奮的神情。
此時一家快到晚上六點,在聽完曀鳴對共工的描述後,她和相柳都甚是高興,頗以有這麼一個了不起的主人為榮,加上像今天這樣,全家人一起出來只是為了遊玩還是第一次,姐妹倆玩得比平時更加瘋狂。本來我們打算下午就回去的,卻在她們的要求下在河灘一直呆到了現在,還好寡婦珍買來的材料不少,於是乾脆又在這裡吃過了晚飯。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可她們還是意猶未盡,纏著我和寡婦珍撒嬌,不想這麼早回家。
轉頭看看周圍,曀鳴那傢伙果然十分惡劣,明明已經是個幾千歲的老妖怪,又不是像相家姐妹一樣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中度過的,居然也敢學著相柳的樣子抓著寡婦珍的手不停的搖,也不知是玩上癮了還是在偷偷的吃豆腐。顧不得回答相繇的話,我把手裡空著的啤酒灌扔向他頭上。可惜他雖然背對著我,但時間之神的名號果然不是蓋的,罐子在空中越飛越慢,最後停在他的腦後,被他輕輕的放到一邊。不過曀鳴總算瞭解到我的不滿,訕訕的放開手走到一邊蹲下,不再說話了。
「主人!」相繇沒有注意我的動作,見我遲遲沒有回答,整個人都靠了過來。貼著我身體扭了幾扭,有用出寡婦珍教她們的功夫,「好不好嗎?」
我皺起眉頭,剛想斥責兩句,但心中微微一動,話到嘴邊又嚥了回來,伸手摸摸她地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好吧!不過九點以前一定要回家!」
相繇一聲歡呼。跑過去拉起相柳和曀鳴,又跑到遠處玩去了,只有寡婦珍有些詫異的望著我。平時碰到這種情況,雖然到最後我一般都會答應,但肯定會對姐妹倆擺起架子,說教上一通沒想到今天居然如此爽快。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也不說話。對著她笑笑,起身走到遠處的江邊,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怔怔的看著江水發呆。
天色黑得很快,就在我和相繇短短的交談中太陽已經落下了一半,餘暉也溫和了許多,可以直接用肉眼觀察它的模樣了。雲彩也多了一道淡淡地金邊,顯得絢麗無比。以前老是看人寫什麼讚美夕陽西下的文章,如此靜下心仔細看看,還真的是那麼回事了。
這片河灘離市區距離並不近,周圍也麼沒什麼人居住,諾大的地方找不到一點人煙,甚至就算從這裡到公路都要走上一段時間。從中午到現在。我還沒有看見有人從這裡經過。就只有江面上偶爾駛過的輪船地汽笛聲提醒著我這是個現代社會。這樣的環境,讓人有一種安寧祥和的感覺。
「給你!」寡婦珍走到身邊,遞給我一罐啤酒,接著在旁邊的石頭上墊上一張面紙,挨著我坐了下來,同樣靜靜的看著江面。
我轉過頭看著她,因為角度的關係,只能看見她對著我的這半張側臉,江面上的風把她額前的短髮吹得有些凌亂,但寡婦珍的雙手卻始終抱著自己的膝蓋,沒有整理的意思。雪白的臉頰在夕陽的餘暉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嬌小的身軀微微抖動著,分外讓人感受到她柔弱的一面。
感覺到我的目光,寡婦珍也回過頭看著我,目光在空中交接,我們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晌之後,她露出一個難得地溫柔笑容,輕輕地靠到了我身上,頭枕著我的肩膀,閉上雙眼,手也環到我腰上。
「葉珍……」鼻端全是她的體香,我強忍住身體的衝動,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不要說話!」剛吐出兩個字,她就打斷我後面的話。沒有改變姿勢,她就這麼閉著眼對我下命令,「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聽,沒我的同意,你也不許站起來。」
靜靜的看著她的髮絲在眼前微微飄動,我不再開口,只是將手伸到她身後,扶住她的腰。遠處相家姐妹和曀鳴的嬉鬧聲似乎變得越來越小,慢慢的再也聽不到了,天地間好像就只剩下我跟她存在。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這裡,我們看著太陽在前方緩緩落下。
……
等我們回家的時候,牆上掛鐘的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一個下午的瘋狂玩鬧,即使是兩條九頭蛇也有些吃不消,雖然心情依然亢奮,但相柳姐妹倆的眼神已經有了疲憊的神色。剛剛一到家,就跑上樓睡覺去了。不過相柳總算是暫時忘記了禱杌的事所帶來的不快,也不枉我們這麼多人陪她玩了這麼久。
寡婦珍同樣有些疲倦,回來的路上都沒說什麼話,此刻到家,只是吩咐曀鳴也早點睡覺,然後目光在我身上掃過,沒有說什麼就也上了樓,只留下我和曀鳴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我也去睡了!」曀鳴捂著小嘴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往樓上走去,「陪那兩個阿姨玩真是累死人!」
「你等等!」我從後面叫住他,伸手指指沙發,示意他坐下,「我有事問你。」
「什麼啊?」他有些不滿的看著我,「都說了我是時間之神了,睡覺當然很準時的……」
「你為什麼會轉世?」不理他的抗議,我走到沙發前坐下,「只是為了見你的爺爺?可四千多年都沒事了。現在人間卻突然出現這麼多地神啊妖的,別告訴我他們的爺爺也被壓在什麼地方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曀鳴臉上的睡意突然消失了,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看著我的眼光多了幾分讚許,「現在這樣的情況的確不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聽到他的話,我一下子緊張起來,「難道和我們有關?」
「是和爺爺有關。」曀鳴在我身前坐下,嘴角再次出現了古怪的笑容,目光不停地在我身上來回掃動。「其實所有的事都是因為他和顓頊的恩怨而起。」
「顓頊!」我吃了一驚,差點站了起來,「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而且連轉世都沒有。」
「顓頊的確死了,可他的手下還活著。」曀鳴神情嚴肅,那張童稚的小臉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威嚴,總算有了點大神的模樣,「因為當年的事,他們被其他神所不容。所以一直沒有回到天上,而是躲在人間,等著機會將顓頊復活。」
「不對啊!」我有些不明白,「四千多年都過去了,要做的話早就做了,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現在?」
「你難道忘了嗎?」曀鳴直視著我的眼睛,笑容越來越古怪,「顓頊的神力已經和不周山結合在一起,想要救他就必須從不周山著手。可爺爺四千多年來一直都呆在不周山的山底,他們又怎麼敢去那裡?」
「可共工已經轉世了!」我木然的抓起茶幾上的杯子。送到嘴邊才想起裡面根本就沒有水。
「對啊!」曀鳴笑了起來,「就是爺爺已經轉世了,所以才會有現在的情況。所有一切都是知道爺爺即將轉世的那一刻開始的。現在很多大神都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有地是為了幫助顓頊復活,有的是為了阻止這一切。」
「大禹也是?」我忽然想起大禹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和這些事有什麼聯繫。
「大禹不是!」曀鳴搖搖頭,「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個單純的笨蛋而已。會出現純屬偶然……」
「……」
「不過相家姐妹和太章則是被人利用來尋找爺爺的!」沒等我把他的話理解清楚,曀鳴突然冒出一句讓我吃驚不已的話來,「你沒發現自從你們相遇以後。巧合地事情發生得太多了嗎?那是有人一直在試探你,看你是不是爺爺地轉世。只不過大禹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打開大禹地心結。」
「西王母?」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西王母只是其中之一。」曀鳴的神情有些困惑,「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現在這些神大致分成兩派,她是希望阻止顓頊復活的那一派!」
「他們找共工幹什麼?」我越聽越糊塗,「應該去找顓頊才對吧?」
「四千多年前,爺爺能殺顓頊第一次,現在當然也能殺他第二次!」曀鳴的目光裡出現了崇敬,「所以無論哪一派都想先找到他,這樣才有勝算。」
「那你是哪一派?」我把杯子放回原位,無力地看著曀鳴,剛剛聽到讓我吃驚的事太多,現在就算他說自己是顓頊恐怕也不會讓我奇怪了。
「我哪一派都不是!」曀鳴的臉上恢復了孩子的神情,「我只是共工的孫子,僅此而已!」
……
不管心智如何,曀鳴的身體畢竟還是個孩子,玩了一天之後,又和我說了好一陣子話,早已經疲憊不堪,一倒在床上就很快睡著了。我卻只是靜靜的坐在房間裡,仔細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窗外的月亮升到中天以後,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曀鳴,我小心的打開衣櫃,拿出一個旅行包,隨便裝了兩件衣服進去。以前的那些衣服都在上次的火災中燒光了,現在的這些大部分都是寡婦珍在我搬來後替我購置的,拿在手裡時,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微笑。
又回頭張望了一眼。曀鳴在夢中翻了個身,嘴裡不知念了幾句什麼,又接著睡過去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我由於了一下,還是伸手打開了房門。
過道上只有一盞昏暗的壁燈,紅色的光線下,所有的東西顯得有些模糊。對面相柳姐妹倆的房間門緊閉,以她們的習慣,現在應該是睡得最熟的時候。我倒不擔心會被她們發覺。
「你去哪裡?」沒等我走出兩步,寡婦珍淡淡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來,語氣中沒有一絲驚訝,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
在我驚訝地目光中,一身白色睡衣的她從自己房間裡走了出來,頭上包著白色的毛巾,臉上的濃妝已經抹去,露出她那精緻的本來面目。睡衣的絲帶在腰上隨便挽了個扣,兩端隨著她的走動在體側輕輕晃動,雖然穿得嚴嚴實實,卻給人一種致命的誘惑感。臉上地表情十分平靜,目光卻在我身後的旅行袋上來回打轉。我這才發現,她的房門居然是大開著的,看來一直都在等著抓住我。
「有點內急,我去上廁所!」最初的驚訝過去,我和她打起了哈哈。
「你去廁所背著這麼個大包袱做什麼?」明知我在撒謊,她也沒有生氣。一直走到我身前才停下,抬起頭望著我的眼睛,目光中既沒有惱怒也沒有傷心,反而有種讓我看不懂的只熱,「裡面裝的是什麼?」
「衣服!」我未加思索便脫口而出,反正也瞞不過去,這方面倒沒什麼必要撒謊。
「有什麼用呢?」寡婦珍的聲音又嬌又媚。手還在我胸膛劃起了圓圈。那種癢癢的感覺讓我頭皮都在發麻。
「這個,主要是怕解手時不小心灑在身上,到時立刻就可以換一件,這叫有備無患……」在她嘲弄地眼光種,我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總不能讓我蹲著解手吧。」
「從聽到你早上不答應幫禱杌時說的話開始,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她手指劃的圈越來越大,一直沒有停下來,弄得我渾身肌肉緊繃,只能僵直的站在過道上不敢動。人卻越靠越近,幾乎就要偎到我懷裡。大概不想再聽我的廢話,她毫不留情地拆穿我地企圖,「其實從昨天我差點出事地時候起,你就有這個想法了吧?只不過那時小柳還沒找到,你就這麼走了不放心。現在小柳回來了,又有曀鳴再,你就打算一個人悄悄離開,免得再連累我。」
「怎麼會呢?」我強撐著露出笑臉,想努力為自己辨白兩句,一時間卻找不到好的理由。
「今天早上你望著公司的大樓發呆,我就覺得很奇怪了。你不是一個喜歡悲春傷秋地人,突然有這樣的舉動,一定有原因。」寡婦珍的紅唇離我的下巴已經不到兩公分,嘴裡呼出的熱氣帶著一股幽香直撲我的鼻中,「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人只有再失去時才會珍惜,你會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覺得以後很難再見到它了,對不對?後來的事果然像我想像的那樣,你帶我們去郊遊,對小柳她們百依百順,都是因為打算要離開了,所以想留下好的回憶,對不對?」
「我只是想……」我現在才發現,寡婦這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一個小富婆,果然有她的原因,以前可能因為太熟,我並沒有注意到這方面。
「你想?你想完了,我還想什麼!」縱然壓低了聲音,她語氣中的怒意卻表露無疑,雙手改為抓住我的衣領,逼得我一步步向後退去,「裝什麼偉大?想逃債啊?你欠我這麼多,別想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
「那怎麼辦?錢債肉償行不行?」後備撞上了牆壁,我苦笑著看著她生氣的俏臉,插科打諢的想要矇混過關。
「你說的!」寡婦珍的眼裡忽然閃出一絲狡詐的光芒,用力一拉,將我帶進了她的臥室,穿著拖鞋的腳輕輕一撥,房門發出「啪」的一聲輕響鎖了起來。
一道柔和的金黃色光線亮起,她沒有打開天花板上的吊燈,而是將床頭的檯燈開關按了下來。在模糊的光線照耀下,房間裡的一切都朦朦朧朧,彷彿帶上一層光暈,連寡婦珍自己都不例外,要不是背上還隱隱作痛,我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夢境之中。
「你認真的?」驚疑不定的看著她的動作,我被嚇得幾乎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雖然我們兩人對彼此的心意都很瞭解,但基於某些原因,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更別說走到這一步了。
「怕了?這可是剛才你自己說的。」她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牙齒咬緊了下唇,顯然也很緊張,手卻毫不遲疑的伸到頭上,解開了包著的毛巾。
「可……」此情此景,我要是還不動心就真的不是男人了,但心中始終有點猶豫,畏畏縮縮的沒有所動作。
「膽小鬼!」沒等我作出決定,一陣誘惑的清香傳來,緊隨著一個嬌小的身軀撲到我的身上,巨大的衝力讓我們一起向床上倒去,感受著她身上火熱的的溫度,我再也控制不住,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裡,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靈台還保留了一絲清明。
「等等,先關燈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