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靈異] 我當道士那些年 作者:仐三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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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以 2013-8-28 17:42: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4927124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46
正文第32章行動(為Jennife85加更

我理解師父的意思,他是內心很愧疚沒有及時的除掉餓鬼,終究還是讓餓鬼害人了,同時也在嘆息自己準備不足,畢竟沒有接觸過這种血食餓鬼,了解不夠。

“哎,這院子怨氣沖天,讓我度化了他們吧。”說完慧覺走到院子中間,周圍的人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道,慧覺也不嫌棄這地上臟,直接盤腿坐下,開始念誦超度的經文。

師父望了一眼這院子,一個人走了出去,我跟了上去,就陪他在這院兒門口靜靜的站著。

大概沉默了有十分鐘,師父拿出他的旱煙斗,放了一些菸葉子點上了,我的心情也沉重,看見他吞雲吐霧的,忍不住說了一句:“師父,我也來兩嘴兒吧。”

姜老頭兒望我一眼,說到:“上次就抽了煙,對吧?這次再許你一次,以後在沒滿18歲以前,不許碰!”

我想像平常那樣笑一聲,可笑不出來,結果旱煙斗吸了一口,結果那旱煙烈,差點沒有把我嗆岔氣。

姜老頭兒揉了揉我腦袋,拿過旱煙斗,繼續的抽著他的旱煙。

我憋了半天,說了句:“師父,你都說命由天定,這是他們的命,你就別難受了,這不還有一條蟲子要抓嗎?我再去當誘餌都行。 ”

姜老頭儿知道我想安慰他,欣慰的望了我一眼,說到:“沒有了,就那一條蟲子了。”

我一下子就好奇了,問到:“師父,到底是咋回事兒嘛?”

“我大概能推出是咋回事兒了,餓鬼子出自同一個鬼母,相互之間有感應,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重重的點頭。

“上次我們發藥丸子,一下子打掉了它們那麼多兄弟姐妹,剩下兩條就感覺到危險了,然後躲了起來,另外一條我不知道,畢竟這裡林子多,那麼多野物,還有一條就躲在了錢大貴家的牛肚子裡,它們之間是有感應的,估計有什麼特殊的聯繫方式,然後碰頭了,然後就開始蠶食王癩子兩口子。”師父說到。

“可是王癩子兩口子的屍體已經腐爛的那麼厲害....”我有些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臭小子,你聽我說完啊,這中間迷惑我們的地方就是,它們是一點一點蠶食這兩口子的,平日里就躲在畜牲的肚子裡!懂了嗎?”姜老頭兒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說到。

小小的餓鬼蟲,智商竟然到瞭如此的地步。

我艱難的吞了一個唾沫,說到:“師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怪不得錢大貴家的牛夜夜哀鳴,敢情它每天晚上都鑽進鑽出的啊?一點點的蠶食,王癩子的症狀就不明顯,又躲過了咱們發藥的時候,它們竟然那麼聰明?”

“是啊,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它們竟然選擇了鄉場上少有與人接觸的王癩子下手!這是​​我​​都不能理解的地方,或許是我有偏見,餓鬼有餓鬼的世界,它們是一種生物,有的甚至是人的靈魂墮落而成,它們的智慧啊....”姜老頭兒嘆息了一聲,看來他是在自責。

“那師父,不是兩條嗎?咋只有一條了?”

“你忘了嗎?餓鬼之間會互相吞噬的!”姜老頭兒抽了一口旱煙不說話了。

我則很震驚,原本只是當餓鬼界的傳說聽聽,卻不想竟然真的發生在眼前。

“它為啥要吞自己的兄弟姐妹?”我不敢想像,我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姐姐。

“也許周圍讓它感覺太危險,它想要力量自保。”姜老頭兒吐了一口旱煙,磕了磕旱煙鍋,有些不確定的說到。

此時,慧覺的超度已經完畢,我不得不佩服這個老頭兒,在他的超度之後,我明顯的感覺這個院子清明了起來。

姜老頭兒站起身來走進了院子,胡雪漫就趕緊上前說到:“姜師,死人了啊,而且死成這樣,這個事情是真的麻煩啊。”

怪不得姜老頭兒臨走之前曾經說了一句,一堆麻煩在等著呢,我大概知道我師父他們的工作性質,有些事情影響能降到最小就最小,有些事情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就瞞過!

可這鄉場,這麼死了兩個人,確實是不好隱瞞的事情啊。

沉吟了一陣兒,姜老頭兒說到:“現在就去鄉辦公室聯繫上面吧,這種事情就不是我們能隱瞞的了,需要上面出手了!”

第二天,中午的例行午飯時間,我照樣是端著飯盒一個人在兵乓台前吃飯,不一會兒,酥肉就過來了。

“三娃兒,你聽說了嗎?”

“聽說啥?”我的心情還沒有徹底的恢復過來,平日里更不會關心那些同學平時都議論啥。

“一大早的公安局就來人了,說是抓到了一個窮凶極惡的罪案,招供出了命案,然後就把王癩子兩口子的屍體給抬出來了,裹的嚴嚴實實,誰也沒見著是咋回事兒。”酥肉沒啥胃口,扒弄著飯盒裡的飯,咋也吃不下去,虧他媽一大早給他送到學校裡來,因為他昨晚和我一起在錢大貴家將就了一晚上,沒回去。

不過,吃不下去也是正常的,連我都沒啥胃口,平日里要吃三盒飯啊,這回就吃了半盒不到,就感覺吃不下去了。

“哎,原來有些事兒的真相,我們這些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酥肉見我沒答話,又感嘆了一句。

我心裡默然,是啊,這就是平靜背後的暗流洶湧,老百姓只要安靜的過日子就成了,很多事情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掩蓋了過去。

試問,在82年這種信息原本就不發達的年份,誰會去質疑公安說的話? 誰會聯想到餓鬼這種東西?

就算是到了信息飛速發展的今天,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事情一旦定論,任何議論也會平息下去,日子是照樣過的,有些事情其實不知道比知道好一百倍。

“酥肉,你說我還情有可原,你咋就捲進那麼多事情裡來呢?”我其實發現有些不忍,酥肉再油滑,也不過一15歲的孩子,這些對於他來說,是不是過於沉重?

“誰叫我和你有緣呢?所以,你可能要走了,我卻一點兒都不傷心,因為我信姜爺,我知道我們會再見面的。”酥肉難得感性了一回。

這也虧得我們是穿開襠褲就玩在一起的哥們。

我望著酥肉,心裡有些感動,平日里這小子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這一句我都已經忘卻的話,他卻記得那麼深。

“幹啥?三娃兒,你盯著學校的老母雞,也別這樣盯著我,老子受不了。”酥肉忽然抖了一下,估計是被我看得肉酸。

“***,你是誰的老子?吃飯,吃飯,哪個不吃完,哪個就是***。”我喊了一句。

酥肉苦兮兮的望著我,說到:“三娃兒,不興你這麼坑人的,我是真的吃不下。”

三天后,學校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還有七天就要期末考試了,這學期就只剩下七天了,我的心里莫名的有種傷感,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讀完這七天,我就要和姜老頭兒一起離開這裡了。

我也有些期盼,外面的世界將是啥樣的呢?

放學後,我在學校門口遇見一個人,大鬍子,胡雪漫。

“你咋來了?”我非常好奇他咋會在學校門口等我。

“我今天原本就要上山找姜師說點事兒,順便接你不行啊?”胡雪漫一把拿過我的書包幫我背著。

“可別這樣,我都恁大個人了。”我搶過書包,背回了自己的背上,然後說到:“今天我師父絕對忙,他和慧大爺要度那些餓鬼魂,你趕今天來,找他商量啥事兒啊?”

“5號行動。”胡雪漫隨口說了一句,忽然又像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我。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46
正文第三十三章船度餓鬼魂(為潘雲妹妹加更)


5號行動? 我皺了一下眉,覺得這個詞兒咋那麼熟悉呢? 我仔細的回想,忽然想起在捉蟲那天下午,貌似我師父提起過一句5號行動就不要讓這孩子參加了。

我'不懷好意'的盯著胡雪漫,那大鬍子立刻警惕的說到:“別問我,我啥也不會說,打死也不說。”

這都是些啥人? 做啥都喜歡瞞著我!

我知道問不出來了,悶悶的帶著胡雪漫去了竹林小築。

走出竹林,胡雪漫一路嗦嗦的跟我說著這竹林佈置的陣法是有多麼精妙,利用了天然的勢,稍微砍伐一些竹子,就形成了一個謎陣兒,當真咋樣咋樣。

精妙個屁,不是我吹牛,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走出這片兒竹林,我只是懶得和胡雪漫說,我滿腦子的5號行動,心裡覺得刺激的不行,全然忘記了那一夜我是經歷了咋樣的心理折磨。

這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這也是我性格中唯一神經粗大的地方。

為了好奇,為了答案,為了刺激來的神經粗大!

來到竹林中的山谷,胡雪漫就開始驚嘆這裡的一草一木,驚嘆這裡的景色兒,也難為他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上門,大鬍子是個嗦的人,我懶洋洋的下了個定義,抬頭一看,姜老頭兒和慧覺正在那塊我練功的壩子裡忙乎。

我走過去,扔下書包,問到:“師父,你削竹子乾啥啊?”

“做船。”姜老頭兒頭也不帶抬的回了一句。

我望向慧覺老頭兒,他正在裁紙,只是說了句:“這餓鬼得靠船度,才能回到餓鬼界,這閻王爺不收它們,去了也是更苦。”

我書包一放,就幫著倆老頭兒裁起紙來,說實在的,我知道他們等會兒還有些細活兒我做不了,但這些東西我還是會!

誰叫當個道士,還得會些手藝,比如糊個紙人兒,扎個紙馬啥的,這些我也有練習,沒師父那精妙的手藝,但大概還是難不住我。

這時胡雪漫才從他對風景的感慨中回過神兒來,晃悠悠的跑過來,開口就對我師父說到:“姜師,我就是來找你商量5....”

姜老頭兒抬頭望他一眼,胡雪漫又露出了無辜的表情,一個陽剛的,大鬍子的男人露出那無辜的表情,確實有些違和,我一哆嗦,心想,這'雪漫阿姨'果然沒心眼兒,一件事兒能說漏嘴兩次。

我沒好氣的為他解圍,說到:“師父,你別瞪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啦,他早就說漏嘴了,啥5號行動嘛。”

姜老頭兒眼睛瞪得更大了,這下是真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慧覺把紙一仍,獨自在壩子上笑得手舞足蹈,笑完指著胡雪漫罵了句:“瓜p。”

胡雪漫氣的臉青一陣兒,紅一陣兒的,偏偏這倆個怪異老頭兒你還不能對他們發脾氣,只得說到:“姜師,你別這樣瞪著我啊,我就只說了一個5號行動,其它的啥也沒說漏嘴!”

慧覺還在張狂的大笑,胡雪漫終於忍不住了,吼到:“慧師,你能不能不要笑了?假牙都得笑掉了!”

慧覺立刻收起了笑臉,一副憤怒的樣子:“你說什麼?額有假牙?來來來,單挑。”

我扭頭看了一眼胡雪漫,這大鬍子叔叔,被刺激的快暈過去了。

是夜,一條精美的小船終於完工了,之所以說精美,是因為我師父的一手扎紙功夫實在太厲害了,一條船被他扎的惟妙惟肖。

船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至於竹子做的骨架倒是沒有經過特別的處理。

提起紙船,姜老頭兒說到:“走吧,咱們下山去,今天晚上就度化了這些餓鬼魂。”

“姜師,可是....”胡雪漫著急的說到,他可是等了半天了,但這倆老頭兒只顧著扎紙船,壓根就沒理他。

“這都快8點了,還沒吃飯,你去找些米,我還存了些肉,後走廊上的簸箕裡放著新鮮的菜,你去做頓飯,等我回來吃,回來再說。”姜老頭兒走得無比瀟灑。

“記得炒兩個雞蛋咧。”慧覺哼著個陝西小調兒,添油加醋的說到。

胡雪漫都快哭出來了,吼了句:“你們叫我繡花兒都行,別叫我做飯啊,我一點兒都不會啊。”

“做得不好吃,就找你單挑。”姜老頭兒遠遠的吼了一句,頭都沒回。

這種事情,我趕緊得跟上,反正師父沒反對我去,我留下來,不得和胡雪漫一樣做飯啊。

下了山的路有些冷,可我覺得很新鮮,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試過那麼晚下山的感覺,四周很寂靜,我受不了這沉默,於是說到:“師父,這餓鬼很難度嗎?為啥要下山?”

“度餓鬼,能找大江最好,不成找條支流也成,否則它們不能順利的回到餓鬼界,難不成你要我用山上的小溪來度它們?”姜老頭兒雖然話不好聽,但是給我解釋的很詳細。

“村子裡那條河可行?”

“行啊,那是沱江的支流,足夠度走這些餓鬼了。”師父牽了一下我的手,因為前面的山路有過難過的坎兒。

我的內心一陣溫暖,自從我長大以來,我師父就很少像小時候那麼牽著我的手到處走了。

其實這山路我走了那麼多年,哪裡還怕啥坎兒,只是這些關心的細節,師父總是不經意的表露。

村里的河確實是一條江的支流,如果是普通的小河,在冬季裡早​​已經乾涸了,可這條河只是水位稍微下降了一些。

慧覺老頭兒把船放下,說到:“度吧,船下來,我就開始超度。”

姜老頭兒點了點頭,在船篷裡放進了一個碟子,上面有一截說不上啥色澤的蠟燭,點亮之後,發出的火光竟然是綠瑩瑩的。

“忘記你姐姐的引魂燈了嗎?就是同樣的東西,加上船身上的符紋,應該能為它們照亮過界的路。”姜老頭兒的語氣有一絲淡淡的慈悲。

“過界很難嗎?”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啥叫過界,我只知道這地球是圓的,五大洲,七大洋,過界是要過到哪裡? 就算我神神鬼鬼的東西見得多了,對於這個界,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難吶,界河難度,特別是餓鬼界那窮山惡水,凶險不知凡幾。”慧覺老頭兒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嚇了我一跳。

“餓鬼界那麼恐怖,你們送它們回去,咋叫度了它們?”我覺得度吧,就應該度到幸福的地方去,往窮山惡水里送算咋回事兒。

“塵歸塵,土歸土,落葉歸根,就是最好​​的度!在自己的天地中,才能修成自己的果,人間不是它們可修之地。”慧覺說到。

我腦子一陣暈乎,最怕的就是姜老頭兒和慧覺論道,我是不解其中的深意的。

姜老頭兒不理會我和慧覺說些啥,只是從隨身的黃布包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個疊成三角形的紫色符,放進了船裡,然後把汲著水,把那船放進了河裡稍微靠中間的位置。

退回岸邊後,姜老頭兒開始念咒,我也不知道是啥咒語,只是看見咒成之後,那漂浮在河裡的紙船,竟然無風自動的飄蕩到了河中央,那盞綠色的燭光映在黑沉沉的河水里,竟然顯得有些淒涼。

“別問了,這個咒言是物咒,是對著寫好符紋的物體施咒,我助它們漂上航道而已。”姜老頭兒的話剛說完,那紙船就停留在河中,動也不動了。

那個位置就是它們的航道? 真的很神奇,那紙船不沉倒也罷了,還能在河流中保持靜止不動。

這時,慧覺盤腿坐下,開始念誦起一種口音很奇怪的經文,這絕對不是我熟悉的佛經,可是佛門之事,我是不好發問的,慧覺老頭兒嚷嚷​​過,明年,或者好幾年都不來了,他要收徒弟了。

他的一身本事,自然是傳給他的徒弟,說實在的,我覺得慧覺老頭兒只會念經,哪有我師父做法時那瀟灑的身姿。

隨著經文的念誦,那原本在河中靜止了快半分鐘的船兒開始動了,速度非常的緩慢,但隨著經文的音調越來越高,那船就開始越動越快。

我的目力是極好的,看著那船兒飄了很遠,以為就要完事兒的時候,忽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直飄的很好的船,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不能說消失,而是一下子就沉沒了,不是那種紙被慢慢浸透,然後慢慢沉下去那種,而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這一切,馬上就問師父:“師父,這..這是過界了?”

姜老頭兒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像是一直在想些啥一樣,半天才說到:“過界只是一個說法,反正我學道,有些事情也是知其所以,不知其所以然。按要求該這麼做,我也就這麼做了,這事兒,我沒法給你答案,興許只是一個浪頭把它卷下去了。”

這個說法比較符合我心中的想法,我倒也接受了,絲毫沒啥不對。

此時,慧覺也站了起來,說到:“老薑,你別又想的遠了,餓鬼已度,咱們走吧。”

說著,我們三人就轉身離開了這條河,只是我就是覺得這倆個老頭的對話很奇怪,回頭望了一眼河水,心說,冬天那麼平靜的水流,哪來的浪頭?

漩渦? 嗯,興許是漩渦,我這樣想著,眼看倆個老頭兒已經走遠,我趕緊跟了上去。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47
正文第三十四章五號行動的秘密

胡雪漫做的飯菜不能吃!

那米飯不知道煮成了稀飯,還是乾飯,反正是夾生的,炒肉片兒就跟炒肉塊兒似的,你說這能炒熟嗎? 還有那原本白生生的脆蘿蔔,倒還好,就是切成亂七八糟的樣子,煮了一鍋白水湯。

姜老頭兒回來面對這一桌飯菜,臉在抽筋,而慧覺夾起一塊灰糊糊的東西問胡雪漫:“這是啥咧?”

“雞蛋,呵呵,我知道慧師父愛吃雞蛋,我....”胡雪漫在一旁笑的無比殷勤。

慧覺不動聲色的把雞蛋放進了盤子,然後轉身去拿了一根擀麵杖,對著胡雪漫就吼到:“額打不死你!額容易嘛額,就只能吃點子素菜,唯一的希望就是雞蛋,雞蛋,你竟然給額弄成這樣....”

胡雪漫喊了一聲:“媽呀!”就衝了出去,他毫不懷疑慧覺的擀麵杖會落在他的身上。

而慧覺則是毫不猶豫的提著擀麵杖就追了下去。

我師父很淡定,開始東翻西找起來,我以為他要重新弄桌子吃的,就說:“師父,沒肉了,去池子裡抓兩條魚將就一下唄。”

“嗯,你去抓,等下清蒸了吃,記得給那老頭兒煮兩個雞蛋。”我師父依舊很淡定,還在找東西。

“師父,你找啥呢?”要我做飯,幹嘛東找西找的?

“哦,趁手的傢伙讓慧覺拿去了,我得重新找一樣。”姜老頭兒說話,把平日里用的燒火棍子給找出來了,然後跟陣風似的就衝了出去,我就听見他嚷嚷了:“老子的肉,肉不貴啊?”

我覺得我很苦逼,這兩老頭兒故意的吧? 留我一個人做菜? 我是不是也該把菜板提到手上,然後加入打胡雪漫的隊伍?

加了很多薑絲兒,清蒸了2條魚,給慧覺做了個雞蛋羹,重新煮了飯,將就著那亂七八糟蘿蔔湯,也算一頓飯了。

遇見這麼一個師父,我注定會被逼的如此'賢惠',菜的味道就一般般,不過勝在動作麻利,倒也能湊合過去。

我剛剛把飯菜弄好,三個人就進來了,胡雪漫也沒咋被虐待,除了頭髮鬍子亂點,其它還好。

“吃飯,吃飯。”姜老頭兒樂呵呵的。

“雞蛋羹啊,最適合額這種老人家的胃口了。”慧覺已經拿著調羹舀了一勺子雞蛋羹放嘴了。

“還是三娃兒厲害啊。”胡雪漫自覺的給自己盛了碗飯。

“我做飯得有40分鐘吧?你們幹嘛去了,該不會去商量啥五號行動了吧?你們好意思不?欺負我一個小孩做飯?”我非常憤怒,這三個都是些啥貨色啊?

“咳...咳...這魚薑絲兒放多了,有點辣。”姜老頭兒開始咳嗽起來。

媽的,你在四川吃個朝天椒都沒問題,這點薑絲兒辣了?

“咳..咳...這雞蛋羹好燙。”慧覺開始咳嗽了。

***,才從鍋裡撈出來的煮雞蛋,你一分鐘不到就吞了2個,現在嫌燙了。

胡雪漫左顧右盼的,最後使勁刨了幾大口飯,然後也開始咳嗽起來:“咳...咳...我一吃乾飯就過敏,得吃稀飯。”

我默默的放下筷子,淡淡的說了句:“行了行了,這飯是很糟糕啊,我都吃不下去,倒了得了。”說話間,我就搶了慧覺的雞蛋羹,端了姜老頭兒的清蒸魚,作勢就要倒。

順便威脅胡雪漫:“胡阿姨,你吃一口飯試試?啊,吃一口試試!我從小練功,還沒跟人過過手呢。”

胡雪漫這下是真的嗆著了,一口飯噴的到處都是,慧覺的光頭上就被噴了一口飯,可他注意著他的雞蛋羹,還沒發覺。

“別,別,不就是燙點兒嗎?”慧覺拉住了我。

“就是,就是,三娃兒,你師父我這種老人家,就指望著幾條魚補充一下營養了。”姜老頭兒也拉著我。

胡雪漫憋了半天,說到:“三娃兒,我餓慘了,不就是五號行動嗎?我....”

姜老頭兒和慧覺同時朝胡雪漫瞪去,胡雪漫一下子縮起了脖子,雙手舉過頭頂,不說話了。

“師父,你們看著辦吧,今天你們不說五號行動,這飯菜我拼著自己餓肚子也得給倒了。”我'惡狠狠'的說到,並開始'哼哼哼'的冷笑起來。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坐下來吃飯。”姜老頭兒服軟了,他和慧覺倆個是懶得驚天動地,自己做飯? 除了非常特殊的情況,還不如殺了他們。

“五號行動,是指行動代號,這是這片地兒發生的第五件需要國家插手的事情,所以就代號5號行動了。”夾了一塊魚,姜老頭兒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後,才開始給我解說。

我一頭的冷汗,誰那麼有才,第五件事情就取個五號行動啊? 以前聽特務的故事,人家那些啥獵虎行動什麼的,多威風啊!

“前面幾件是啥事兒啊?”好奇心無止境,是我最大的毛病。

“第四件,就是打蟲那事兒,前面三件我不知道,以前我不負責這片兒,要不是你小子,老子能....”說到這裡,姜老頭兒閉口不說了。

胡雪漫在一旁笑嘻嘻的說到:“那是,姜師是啥人啊?怎麼可能下調負責一個城市的事兒,他可是....”

“胡大嘴,你給我把嘴閉上,行不?三娃兒年紀還小,你咋就口無遮攔?”姜老頭兒斜了胡雪漫一眼。

胡雪漫睜著他那雙牛眼,水汪汪的望著姜老頭兒,一副天真無辜爛漫的樣子,特別說明的是,他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是因為剛才給嗆得。

姜老頭兒打了一個寒顫,一副我想吐的表情轉過了頭。

這些把戲我天天看慧覺和姜老頭兒表演的夠多了,已經免疫了,繼續問到:“師父,說說五號行動到底是要幹啥吧?”

畢竟餓鬼的事情,在我看來是解決了,想不出來還有啥五號行動。

“其實也簡單,那麼大個餓鬼墓,那麼多蟲卵就是一個炸彈,難保以後還會出現一個,兩個跟郭二似的人,所以,國家決定把餓鬼墓連鍋端了。我們去把裡面存在的危險物事兒都給清除了,然後國家派個考古隊過來,把墓給挖了,就這樣!”姜老頭兒輕描淡寫的說到。

“啥?”要下餓鬼墓! 我一下子震驚了,,前段日子,酥肉不是纏著我要下墓嗎? 我當時以為師父會下去的,結果他壓根就沒提這事兒,我以為又不去了。

畢竟在我看來,師父去封了墓,帶出來的餓鬼都給解決了,還有啥必要下墓?

再則,餓鬼的厲害我算是見識過了,一想到墓裡那密密麻麻的餓鬼蛋,我心裡發麻!

“一驚一乍的做啥?這件事情,是危害極大的事情,我們是必須要出手的。”姜老頭兒沒好氣的望了我一眼。

“師父,你是準備帶上我的吧?”我小心翼翼的問到。

“要是準備帶上你,我就不會瞞著你了。”姜老頭兒揚了一下眉毛,頗為'不屑'的望著我。

我怒了! 一下子拍案而起,可是姜老頭兒一瞪我,我又軟了下來。

“師父,你就帶上我吧,在你的保護下,我能有啥危險啊。”我開始耍賴。

可是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這事兒我從師父的態度來看,知道很有可能沒戲了。

“鬍子,我給你說的行動安排大概就是那些了,不過有一個必須通知到的人,你通知了嗎?”姜老頭兒望著胡雪漫說到。

“已經匯報給上面了,現在應該已經通知到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出面。”胡雪漫非常認真的匯報到。

“會的。”姜老頭兒的臉色有些怪異,我望了他一眼,覺得他那怪異的表情咋讓我心底陣陣生寒呢?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50
正文第三十五章天羅地網陣

我被限制在了行動之外,我認為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兒了,從那晚商量了5號行動以後,姜老頭兒和慧覺就玩兒起神秘,幾乎每天都會出門,很多時候還是早出晚歸。

我是不知道他們出門去幹啥,但是我這幾天上學卻知道了一件事兒。

那就是以前聚陰地兒竹林的那一帶被戒嚴了,說是戒嚴,就是來了一個小部隊守著,說是這裡發現了古墓,有極大的考古價值,不許人靠近。

當然,還有一件小事兒,就是在古墓的方圓三里之類砌了一堵矮牆起來,只留了一個小鐵門。

老百姓是沒啥意見的,畢竟這發現地下古墓嘛,防範嚴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矮牆內部的情況。

我有幸進去過一次,是因為在放學路上'逮'著了我師父,賴著跟進去了。

結果一進去就看件了起碼八件兒充滿了靈氣的法器,我對陣法還沒有開始學習,所以懂得也不多,但是我知道一般的陣法,只要有一件法器鎮住陣眼就行了,其它的幾個陣腳完全可以用黑白石子來代替。

可是這個陣法有八件兒法器啊! 其中我看見了師父的銅錢,還有一塊玉。

“師父,這是啥陣兒?”我一進去,在震驚之餘,也發揮了好奇的本色。

“類似於天羅地網符的,天羅地網陣!威力可大可小,這次的威力算是中等了。”姜老頭兒在這些方面對我倒是一點兒都不吝嗇,我問啥,他都答。

“餓鬼那麼厲害,咋不佈置個上等的?”

我話剛落音,姜老頭兒就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我,接著就是一巴掌:“上等?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懂都不懂,盡會亂發表意見。”

我被姜老頭兒一頓吼,但也無壓力,習慣就好了嘛,我四處張望著,不免嘖嘖出聲,除了那法陣兒,牆上還貼了密密麻麻的符,這陣仗可真大。

“那些符你別亂碰,都是對靈體,陰邪之物殺傷性極大的符,你的靈覺重,符可沒漲眼睛,到時候靈覺受損,可別給我哭鼻子。”姜老頭兒背著手走在我身後,淡淡的說到。

“師父,那些餓鬼蟲在下面,你們在外面佈置這些幹啥?”我就不懂了,咋把勁兒使在外面呢。

“你懂個屁,這是預防萬一,這墓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一隻鬼母,一堆蟲卵,萬一竄出個啥東西,騷擾到老百姓咋辦?這陣法到時候發動了,這些符也就會起作用,這是盡量做到萬無一失,知道嗎?”

我吐了一下舌頭,說到:“師父,一隻鬼母,一堆蟲卵都還不恐怖啊?這還說我想的簡單。”

姜老頭兒望我一眼,忽然說了句:“這鬼母和蟲卵極可能只是有人借勢而養的,這墓可能是墓中墓啊。”

“啥?”我一愣,意思是餓鬼墓是另外一個墓的殼子,這是啥情況?

“餓鬼卵本就是陰邪性兒極重的東西,鬼母更特殊,要養牠們,不尋一個邪氣陰氣沖天的地方咋行?”姜老頭兒這樣說了一句。

我忽然就想到了這地方以前是個聚陰地啊! 因為陰氣極重,甚至引來了蛇靈。

這是個啥樣的人啊,那麼大的手筆,他養餓鬼的目的又是啥?

想到了這些可能,我有些驚駭的望著師父,他只是淡淡的說到:“你都能想到,我和慧覺早就想到了,這事情我們已經憂心很久了,就算沒有這個5號行動,我們私人也是會下去看看的。上次郭二他們我都悄悄看了看,八字很硬,還是四個大男人,換一些人來,光是墓底的陰邪氣兒就能逼瘋一個人,也真虧他們能呆那麼久。”

“郭二他們說起來還挺強悍啊?”我調侃了一句。

“這只是一可能性而已,墓底下的情況,現在誰也不清楚,郭二他們沒有太過深入,也不好說,我就是懷疑這個,所以才悄悄的看了他們的八字,不過啊.. ..哎,搞不清楚。”姜老頭兒搖搖頭,眼神中也有些迷茫。

我就煩他這一點,不過啥啊,說清楚唄!

在我追問之下,姜老頭兒就只冒了一句:“不過,按這個佈置,下面的陰邪之氣的厲害程度不會只是如此,郭二他們應該扛不住的。”

和我聊完這句,姜老頭兒就趕人了,看他那樣子,是說啥也不會讓我參加這個五號行動了。

算了,我都沒戲,酥肉肯定更沒戲。

五號行動就跟貓爪似的,撓的我心裡時不時的就癢那麼一下,我對它的期待,好奇是與日俱增,可是到了學校還有兩天放假的時候,我就沒心情想了。

因為就要期末考試了。

我的學業壓力是很大的,姜老頭兒是那麼教育我的:“現在呢,人出息小姑娘劉春燕去其它地方讀書了,你小子啊,嗯,沒了個比較標杆,那麼每次考試你就給我保持在年級前十吧。”

“師父,你是不是小時候學習不好,然後用我來實現你的夢想啊?師父,你這種行為是不對的,這是一種心病,得治。”俗話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我得反抗不是?

可是換來的是一套十八連環掌,然後還有一句:“***娃兒,就是一個鄉場中學的前十,你都這樣了,你還有多大出息,我看你爸媽是生你大姐,二姐的時候把腦子都給她們了,才生出你一個豬一樣的東西。”

好吧,豬一樣的東西,看在十八連環掌的威力之下,我認了,也認了這必須考前十! 和小時候我爸的鐵拳比起來,姜老頭兒的掌法才是真正的威力十足。

所以,這期末考試就佔據了我全部的心神,我沒心思想那五號行動了。

2天的考試時間很快過去了,這就意味著要放寒假了,在這段不平靜的日子裡,我也度過了我十五歲的生日,反正從我九歲之後,姜老頭兒也沒給過慶過生,我習慣了。

這考試完了,我才想起來,這段時間事情發生的太多,我都已經滿過15歲了啊?

是要離開了嗎? 我有些傷感。

不過想起餓鬼墓的事情,我就知道估計還得一段日子才離開。

這讓我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說不定拖的久一些,我還能和爸媽姐一起過個春節。

我不知道師父他們要做多久的準備,但我那晚聽說過,他們是要等一個人,可是那人到現在也沒個影子。

一路想著心事,我回到了竹林小築,以為今天會和往常一樣,竹林小築會是冷冷清清的,沒個人影兒,可​​是我發現我師父在,正在廚房裡'窮凶極惡'的刨著一碗飯,讓原本打算去廚房做點吃的我嚇了一大跳。

平靜下來之後,我看了一下他那碗,就是普通的開水泡飯,裡面有幾塊泡蘿蔔,嘖,嘖,我那無肉不歡的貪吃師父啊,咋淪落到如此地步了?

“師父,咋吃這個啊?徒弟給你弄點吃的去?”我調侃著,順便準備生火,做些吃的。

從小到大,我和姜老頭兒幾乎就沒咋分開過,他這段日子神出鬼沒的,我其實真有些掛著他。

“不用了,我還有事兒,等會兒得下山去,我回來是通知你,今年寒假我沒法照看你了,你回家去住吧。”姜老頭兒吞下了最後一口飯說到。

“啊?”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往日里的寒暑假,我基本上都是在山上過的,然後我家人過來看我,除了春節,我和姜老頭兒會去鎮子上,這樣做,是因為姜老頭兒怕耽誤我每天的'功課'。

可是,今年咋.....?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51
正文第三十六章回家(為凱薩琳0413加更

看見我有些呆呆的樣子,姜老頭兒放下空碗,在我腦袋頂使勁揉了兩下,然後說到:“你小子是不是高興傻了?這一個月你可以'放羊'了。”

說高興,我是高興,這些年來,和家人呆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可是心裡又覺得放不下,總覺得家人裡面要算上姜老頭兒才算圓滿。

而且他去那麼危險的餓鬼墓,我能不掛心嗎?

“陳承一,你可得給我聽好了。”姜老頭兒忽然嚴肅了起來。

我一個機靈站起來,這多年啊,這麼嚴肅的叫我陳承一可沒幾次,我能不嚴肅嗎?

“你的功課不能落下,餓鬼墓的事情忙完了,我得檢查,知道?”

我點點頭,其實偷懶的想法不是沒有,可是那麼多年做下來,幾乎是一種習慣了,有時候不做反而覺得不自在。

“等著我。”說話間,姜老頭兒又去了他的小房,我沒跟進去,他叫我等著的。

從小房出來,姜老頭兒拿了一個布袋給我,說到:“這是你每天晚上要吃的補食裡需要加的東西,我這幾天趁空已經分好了,每天用一次,裡面有張單子,是補食裡需要的食材,叫你媽媽去買吧,也不是啥稀罕東西,就是些肉食,但是必須買新鮮的。”

我接過布包,有些感動,又有些離別的傷感,一時間不知道說啥。

“香湯怕是不能泡了,這一月也就將就了,反正你歲數也大了,將養的還行,香湯也不用每天都泡了,哎,這事兒就算我有心,你媽也不會熬啊。”姜老頭兒絮絮叨叨的說著。

我有些默然的垂下了頭,姜老頭兒笑罵到:“臭小子,就是這樣,把感情的事兒看得太要緊,性格拖泥帶水的不干脆,這世界上的事可沒圓滿,也不是圍繞著你轉的,這些年你真是對我太依賴,男子漢大丈夫的,這毛病得改,不然你這顆道心咋也修不圓滿。”

道心啥的,我可一點兒也不在意,平日里最煩的,也就是修心的理論,如果一顆完美的道心是需要看破,堪破,超脫於世外,與天道法則般無情,我想我絕對是做不到的,誰說我有天分啊? 這壓根兒就是沒天分的表現。

“你是我師父嘛,我不依賴你,依賴誰?”畢竟被說了,還是臉紅,咋也得找個藉口唄。

“我不是能讓你依賴你一輩子的,這江湖,這修行之路,總還是要你一個人走的。”姜老頭兒望我一眼,淡淡的說到。

我一下緊張了,立刻問到:“師父,你以後是要離開我的嗎?”

這不能怪我,因為師祖是有300多歲的人,我覺得我師父也行,只要他長壽,他就不會離開我的,我就是這樣想的。

“臭小子,你別跟個丫頭似的,好吧?肉麻的緊。”姜老頭兒那樣子像是氣極反笑似的,一口標準的北京腔兒就冒出來了。

聽到這樣的說法,我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是我熟悉的師父嘛,這樣心裡又覺得安全,安心了。

“好了,我下山去了,你明天記得早點回家。”說完,姜老頭兒便頭也不回的下山了。

當車子停在縣城的停車場時,我習慣性的張望了一下,沒看見我爸的身影。

也對,今天又不是周末,我爸咋可能知道我忽然回來了呢?

去家裡的路我還是認識的,背著個包,我乾脆自己走出了車站。

縣城還是繁華的,這兩年總感覺我每一次回來,縣城都會有一點兒新的變化,這還真讓人新鮮。

就說大街上的人吧,穿衣服的顏色也越來越鮮豔了,甚至我還看到了新鮮的東西,牛仔褲,小小的羨慕了一下,在鄉場上讀書,就看過郭二的孩子有一條,跟寶貝似的。

這時,一陣歌聲飄進了我的耳朵,原來我已經走到了縣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那歌聲唱的是:“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傑都來把你敬仰。少林,少林.. ...”

這一下子讓我聯想到了慧覺老頭兒的形象,少林寺裡是和尚吧,慧覺也是和尚,我可沒覺得我有多敬仰他。

往前走了幾步,又一陣兒柔美的歌聲傳進我的耳朵:“日出嵩山坳,晨鐘驚飛鳥......”

我不由得聽的呆住了,這歌曲是那麼好聽,那唱歌的女的,聲音是那麼柔美,結果我就拎個包站在那裡聽上了。

沒辦法,我就是個'苦命'的孩子,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功課',哪兒能有時間聽歌,姜老頭兒高興時候倒是哼個小曲兒,可惜的是他五音不全,聽他哼哼是種折磨。

至於慧覺老頭兒,他那山歌兒,嘖嘖...哥哥妹妹的唱,他也不想想他是佛門中人,而且那聲音和姜老頭兒有的一拼,兩人要是都扯開嗓子嚎一聲,估計狗兒都會聽的口吐白沫。

就在聽歌的時候,店裡的人出來了,是個挺時髦的年輕小伙子,穿的就是讓我眼熱的牛仔褲:“去去去...哪個鄉咔咔頭(鄉下)來的,不要擋著人做生意。”

我望瞭望自己身上那洗的有些發白的藍色襖子,還有那條土黃色的軍褲,倒還真和別人的時髦沒法比,沖他笑了笑,就轉身走了。

這種事情,卻是不值得發火的,我只是想回家了,想快些見到我的家人,剛才聽歌竟然給聽忘記了。

到了家裡住的那條巷子,發現自己家的小買部還開著,這幾年了,小賣部早就已經擴大了規模,原本樓下是兩間門面的,用了一間,另外一間是租給別人的,現在已經被收了回來,因為生意太好,需要進的貨物也就越來越多。

誰叫這里地理位置好呢? 就挨著這一大片最好最好的學校縣中。

小賣部的門口擺著一條長幾,上面有一些串好的菜,多是素材,旁邊有一個鍋子,咕咚咚的熬著香濃的湯底,這是啥東西?

因為餓鬼的事情,我已經有些日子沒回家了,我媽又搗鼓出啥名堂?

我快步走上前去,發現店子裡沒人,畢竟放寒假了,現在又是上午,正是生意冷靜的時候。

我打量了一下那條長幾,旁邊立著一個牌子麻辣燙,上面清秀的字跡一看就是我大姐的。

呵,這跟我的素菜鍋區別不大啊,聞著那香味兒我饞虫都上來了,衝著裡面吼了一聲:“老闆兒,麻辣燙好多錢一串兒啊?沒人我就自己拿來吃了!”

這時,門面裡面傳來一聲'咦'的聲音,然後從那貨櫃里傳走出來個人,接著就是一聲驚喜的大叫!

“三娃兒,三娃兒,爸,媽,二妹,我們家三娃兒回來了!”

走出來的人是我大姐! 她驚喜笑,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她喊完一下子就衝到了我面前,也不管我都是15歲的人了,一把就抱住了我。

“三娃兒,姐姐可想死你了。”

我被大姐抱著,心裡熱呼呼的,一點也不覺得彆扭,我也想我大姐了,半年多沒見了啊。

接著,我就听見一陣叮叮咚咚的腳步聲兒,我媽,我爸,我二姐全部都下樓來了。

“三娃兒,你咋回來也不通知一聲兒?”是我爸,他還想故作嚴肅,也不想想咋通知,寫封信嗎?

“哎呀,哎呀,過來媽看一下,瘦沒有?你這個娃兒,咋一個多月不見人影子呢?”那是我媽。

再回頭一看,我二姐抿嘴笑著,2個酒窩深深的。

我心頭一陣舒爽,那是和家人在一起才能有的舒爽,我回頭跟我媽說:“媽,我肚子餓了,你這麻辣燙不收我錢的吧?”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55
正文第三十七章來人(一)

在家的日子溫暖又愜意,有一天無意中去稱體重,發現自己竟然長了5斤那麼多,從稱上下來的時候,我媽樂得臉上都開花了:“我家傻兒子終於胖了。”

我很瘦嗎? 其實我不胖,但也說不上是瘦弱吧? 有些好笑跟我媽說:“媽,你這是在養大肥豬呢?一長肉,你就高興。”

“亂說啥啊!男娃兒就是要壯實點才雄的起(理解為厲害),嗯,才有小姑娘喜歡。”我媽笑瞇瞇的。

我則一頭冷汗,我才多大啊,我媽就念叨著小姑娘喜歡啥的了。

我大姐在旁邊哈哈大笑,說到:“媽啊,你就開始操心三娃兒的婚事了啊?又不是古代人。”

我二姐斯斯文文的在旁邊說:“這不能怪媽啊,你看三娃兒一天到晚在山上呆著,就快成原始人了,連《少林寺》都不知道。”

我有些汗顏,因為我把在路上聽歌兒的事情跟我家里人說了,主要是那歌太好聽了,結果就被笑了。

而且我家里人還很憤怒,我媽當時就拉著我說:“走,三娃兒,媽上街給你買條牛仔褲去,我們家現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條牛仔褲算啥? ”

然後,我媽當真給我買了一條牛仔褲,而我大姐,二姐領我去看了一場《少林寺》。

其實我很想辯解的,我有看電影,非常偶爾的情況下,會跟著師父去到鎮子上,我也會去看看電影的,只不過那鎮子距離縣城都那麼遠的車程,可見有多偏僻,實在是,《少林寺》還沒在那邊上映。

街上的陽光耀眼,我也不和正在調侃我的,家裡的三個女人爭辯,抬頭瞇眼望著陽光,就覺得一種淡淡的幸福洋溢在心間,家裡的日子真的很好。

不用我做飯,我媽恨不得把飯端到床上去給我吃。

不用我自己洗衣服,我大姐二姐搶著給我洗,就覺著我在山上的日子苦,和她們不能比。

甚至上個街去晃悠一下,我爸都非得用自行車搭著我。

5斤啊,這5斤肉應該是幸福的5斤肉吧! 如果...如果師父也在就更好了。

師父在幹啥呢? 餓鬼墓的準備工作完成了嗎? 他要等的人等到了嗎? 這一切的一切我一想起來就很掛心。

“三娃兒,在想啥呢?走啊。”大姐挽起我的手,親親熱熱的拉著我走,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出神兒,媽和二姐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今天是出來再置辦些年貨的啊,再過兩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我爸很遺憾不能跟著來,家裡早就計劃要開家新店子了,最近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門面兒,租下來之後,我爸忙著去粉刷啥的,捨不得請工人幫忙啊。

我笑了一下,就任大姐那麼挽著手,就這樣開開心心的走在街上,我大姐圍了個紅色的紗巾,穿了個紫色的太空服,我二姐穿了一件紅色的太空服,圍了粉色的紗巾,漂漂亮亮的,走在街上是那麼吸引人的目光。

看著我媽,也好像年輕了幾歲,而且還知道燙頭髮了,又想著高高興興為新店子忙碌的我爸,我發現我家的日子真的是越過越好。

這一切都要感謝的我師父,那一年,我咋能忘記,和他去省城賣玉呢?

“三娃兒,慢點兒,啊啊,三娃兒,你等我跑進屋啊!”大姐的尖叫伴隨著'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傳來,而我則拿著一支點鞭炮用的香煙,站在巷子裡哈哈大笑。

大年三十了,吃團年飯之前,是要放個鞭炮的,而我大姐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放鞭炮!

難得看見我大姐這個樣子,我自然是很開心。

等鞭炮放完,大姐一下子蹦出來,扯著我的耳朵喊到:“要死啊,三娃兒,看我現在咋收拾你。”

“大姐,大姐,我錯了還不行。”我連忙求饒。

我和大姐的打鬧,惹的爸媽和二姐都大笑不止,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吊兒郎當的聲音傳入了我們的耳朵:“收我這個老頭兒吃頓團年飯唄,看這天氣冷的。”

我一愣,轉頭一看,一個穿著破襖子,全身上下都是猥瑣勁兒的老頭正朝我們家的方向走來,那不是我師父是誰?

我一蹦三尺高,立刻就朝著我師父跑去,一下就蹦他身上去了:“師父!”

“去去去,又不是大姑娘,不准靠近我,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啊。”姜老頭兒一點面子也不給的,就把我踹了下來,我爸媽他們只管笑。

他們是真心喜歡我師父,我師父大年三十能來,他們也是真心高興,那麼多年來他的恩我爸媽不會忘記,原本我爸媽就是非常念恩情的人。

“姜爺爺。”我大姐二姐非常親熱的叫著姜老頭兒,姜老頭兒救過我二姐的命,又解決了我大姐讀書的事兒,我那兩個姐姐是很喜歡他的。

姜老頭兒一見我倆個姐姐就嘿嘿的樂了:“就是嘛,還是丫頭們乖,那臭小子一邊去,一邊去,嘖嘖...多水靈的倆丫頭啊。”

真是有夠胡言亂語的,我無奈的嘆息一聲,這就是我師父的本色啊!

“姜師傅,快進來,快進來....”我爸媽熱切的招呼著。

“等等,我必須說一件事兒。”姜老頭兒嚴肅了起來。

我爸媽最怕就是姜老頭兒嚴肅,一下子就認真起來,因為姜老頭兒一嚴肅,基本上就是神神鬼鬼的事情。

“原本是打算讓三娃兒呆一個寒假的,不過呢,現在事情有變,大年初二我就得把三娃兒接上山去,就是這件事兒。”姜老頭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我爸媽卻同時鬆了口氣兒,雖說捨不得我,但這些年已經習慣我在姜老頭兒身邊學東西了,現在的我比起小時候簡直懂事多了,學習也好,他們能有啥不放心?

“就這事兒啊,接走吧,接走吧,這小子在家也不省心。”我爸挺'大方'的。

“沒事兒,這次他呆了好些天了,接去吧,過幾天我們上山看他就是了。”我媽也挺'大方'的。

在姜老頭兒面前,他們'出賣'我是毫不猶豫的。

只有我倆個姐姐捨不得,姜老頭兒笑呵呵的說:“倆丫頭別捨不得啊,就跟你媽說的,你們上山來玩吧,怕是有大半年你們都沒來過了。”

我爸媽在旁邊附和著,我倆個姐姐一听就開心了,她們早就想上山了,無奈家裡忙,比如說新店子,比如說小賣部的生意要照看,她們就想著放假多幫幫我爸媽。

這些我爸媽都在附和著這事兒,她們能不開心嗎?

一頓團年飯吃的開開心心,雖然不是啥山珍海味,可是我卻無比滿足,這才是我理想中的團年飯,家人在,師父在,我覺得我幾乎已經別無所求了。

姜老頭兒那風捲殘雲的吃相啊,我簡直就不想說了,他吃的最多,喝的也紅光滿面,吃完了還放鞭炮嚇我倆個姐姐。

幸好是我們家人了解他,要不然指不定以為是哪兒來的老瘋子。

大半夜過去後,我倆個姐姐累了去睡了,我爸媽也睡了,我睡不著,索性就去找住在另外一間房的師父聊天,卻發現師父神色怪異的坐在那裡自己喝著小酒,面前擺著我媽給他弄的兩個下酒菜。

這老頭真能吃啊,剛才團年飯他吃的不夠嗎?

“師父,在想啥呢?”我一喊,姜老頭兒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拍了一下我腦袋。

“沒想啥,喝點小酒不成啊。”拍完之後,姜老頭兒氣哼哼的回答到,好像我的出現讓他很不爽。

“沒想啥?師父..我咋覺得..你表情那麼怪異呢?就是!我想起咋形容了,就像,就像一隻黃鼠狼在想老母雞!”對的,我覺得我的形容無比準確,師父那怪異的表情分明就是渴望啥的,但又不完全是。

“放你媽的...”姜老頭兒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一句粗話控都控制不住的蹦了出來,但估計想到不小心罵到我媽了,他又生生忍住了。

可是我就慘了,被他一把提到床上去,按住就是十幾個巴掌拍下來。

“說,誰是黃鼠狼?說,誰又是老母親,老子今天打不死你這個不肖的徒弟!”

我被打的暈頭轉向,不明白一句玩笑話,咋引得師父那麼大的反應。

姜老頭兒打爽了之後,這才整整衣服說到:“初二的早上,跟我去接人,接完之後我們就回山上去。”

我已經被打得思維不清了,有氣無力的問到:“師父,接誰啊?”

“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姜老頭兒'哧溜'一聲喝下了一口酒,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

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起來,說到:“師父,這個我可以不問,反正總能知道,你說情況有變,這是咋一個變化,你總得跟我說說吧?”

我師父望了我一眼,又夾了一筷子菜塞嘴裡,最後才說出一句差點沒讓我憋死的話:“你猜?”

我猜? 呵呵,我猜個屁啊,我連具體是啥事兒都不知道,還猜它的變化? 我只恨自己咋不是命,卜兩脈的人!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4:10
文第三十八章來人(二)

早春的清晨總是最冷的,誰不留戀溫暖的被窩? 何況還是正該休息的春節。

可是初二這一天,一大早姜老頭兒就來當'鬧鐘'了,他帶著一種幾乎癲狂的急切對我吼到:“三娃兒,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直接把你從被子裡拎起來了。”

我沒睜眼睛,嘟嘟囔囔的說到:“師父啊,你不說了嗎?春節期間可以不做早課,這春節再咋也得算到初五吧?”

'嘩'的一聲,我身上厚實溫暖的棉被就被扯開了,伴隨著姜老頭兒如雷般的吼聲:“我說可以不做早課,可是我說過你可以賴床嗎?今天要去接人,接人!”

我一下子就被凍清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差點沒被嚇瘋,這是我師父嗎?

整整齊齊的梳了個偏分,鬍子刮的干乾淨淨,身上穿一套整齊的中山裝,還裝模作樣的搭件兒大衣在手上。

其實我師父樣子不醜,長的中規中矩,挺有威嚴的,打扮一番,根本就像老頭兒,是介於老頭兒和中年人之間那種,無奈就是氣質太'猥瑣'了。

特別是現在,那副急吼吼的樣子,跟他這身兒打扮嚴格的不符。

“師父,你這是要去接新娘子呢?”不不不,我不能接受這樣打扮的師父,他還是穿個破襖子比較好。

姜老頭兒哼了一聲不理我,我心說還有老頭子梳偏分的啊,我那麼清秀一小哥兒,都是一瓦片頭呢。

我媽端著兩碗酒釀湯圓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說到:“嘖嘖,姜師傅,這次我得跟你​​一起去接人,見你這身打扮是第二次呢,上一次都是多少年前了啊?那時三娃兒還是個奶娃娃呢。”

姜老頭兒哼哼了幾句,接過了酒釀湯圓就開始吃起來,我咋想咋覺得不對勁兒,我這師父,我咋覺得他有些害羞呢? 不會吧,不可能吧,他還能害羞?

“兒子,去把衣服穿上,那麼大個人了,一直穿條內褲像啥?”我媽在旁邊吩咐到。

“等等,秀雲,今天你得把三娃兒收拾歸整點兒(整齊)。”姜老頭兒急不可耐的吞了一個酒釀湯圓,然後比手畫腳的指揮到。

我媽聽懷疑的望著姜老頭兒,憋了半晌才'驚喜'的憋出一句:“姜師傅,你是要帶我家三娃兒去相親?”

“咳....咳.....”姜老頭兒一陣兒狂咳。

我正在穿秋衣,聽我媽這話,手一扭,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姜老頭兒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說到:“沒有,沒有,這娃兒現在那麼小,我不可能允許他想媳婦兒的。”

我好容易從秋衣裡'掙扎'出來,又在穿秋褲,姜老頭兒冒這一句,我差點沒被自己的褲子絆倒,我氣的啊,咋成了我想媳婦兒呢? 我媽和我師父是聯合起來準備謀害我吧?

“姜師傅,這三娃兒的婚事可是我的一樁心病啊,也不知道道士好找媳婦兒不,你得多留心啊。”我媽言真意切的說到,這是什麼媽啊,我才15歲,15歲! 她就開始念叨起我媳婦兒的問題。

“開玩笑,我姜立淳的徒弟會找不到媳婦兒?再說我徒弟一表人才的,誰家小姑娘不願意就是瞎了眼,秀雲,這事兒你可別擔心。”我師父大手一揮,豪氣乾雲的說到。

我媽立刻眉開眼笑的,說到:“呵呵,就是,我女兒那麼水靈,我兒子哪裡會差,我最愛給他打扮了,今天一定把他收拾歸整了。”

鬧劇,這絕對是一出鬧劇! 我差點沒被這兩個'狼狽為奸'的人給弄瘋。

大年初二的街頭有些冷靜,我上身穿著一件灰色夾克,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頭頂著我媽用她的發膏硬給我弄出來的偏分頭,心裡一陣陣的抽搐。

我不習慣這樣的打扮,在我眼裡,就跟個傻子似的,偏偏我旁邊還站著一個老幹部似的薑老頭兒,和一個把紗巾圍在頭上,打了點兒口紅,穿著個碎花棉襖的我媽。

這樣是傻子三人行嗎?

路上偶爾遇見一兩個熟悉我媽的老頭兒,老太太,看見我們三這樣的打扮,就會怪異的盯一陣子,然後說:“秀雲,你們這是要到哪兒去趕親戚呢?”

然後再湊到跟前,神秘兮兮的問一句:“該不會是去成都吧?”

那個時候,省城有個親戚,在這個小縣城可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我媽就哈哈一笑,得意的說:“在成都哪兒有親戚喲,我們這是去接個客人,我跟你說嘛,我兒子身上這件夾克倒是我在成都買的,你們曉得卅,我們要開服裝店子,去成都看貨的時候,我就.....”

這種時候,姜老頭兒一般就會以咳嗽提醒我媽,該走了,該走了,然後我媽這時才會'戀戀不捨'的走人。

哎,一個急吼吼的,一個打扮的跟小白臉兒似的,一個羅里嗦,八卦的得意洋洋的,這不是傻子三人行是啥?

我們去的地方不是車站,而是縣城比較偏僻,快靠近郊區的地方了,那裡是一條大路,直通縣城外面城市的大路。

清晨的風冷颼颼的,我頭上的發膏被風一吹,就覺得變得硬邦邦的了,跟頂片兒瓦在頭上似的。

我是萬般的不適,卻不敢說。

可我媽確是萬般的同情要來的人:“哎呀,姜師傅,到這兒來接人哦?這大春節的,趕個車吧,這走路多辛苦哦,不行,呆會兒我得說,我來給車費。”

姜老頭兒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媽,然後忍不住一陣抽抽,卻不說話,我估計他又在玩神秘了。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沒見啥人來,我媽那臉被吹的紅彤彤的,都快跟她那口紅一個顏色了,她不停在念叨:“哎,這走路要花多少時間啊,這還是坐車好啊。”

姜老頭兒呢? 在路邊站的筆直,那件大衣搭在手上,就是不肯穿身上,這衣服啥時候是用來遮胳膊的了? 我師父是不是傻了?

我懷著這樣的疑問,無聊的蹲在路邊拔草玩兒,也就在這個時候,這條大路上傳來的汽車的聲音。

我沒啥反應,這個年代,汽車說多也不多,但是比以前的出現頻率就要多很多了,已經過去好幾輛車了,我沒覺得有啥稀奇。

可是我卻聽見師父幾聲哼哼,那是從喉嚨裡擠出的怪異聲音,是那種激動又壓抑著的聲音,我好奇的抬頭一看,發現我那師父腳都抖了兩下。

我媽狐疑的看著姜老頭兒,問到:“姜師傅,你是咋了?”

姜老頭兒結結巴巴的說到:“來..來了..”

我媽激動的轉頭一看,臉一下就紅了,迎面駛來的可是一輛紅旗轎車,我媽和我爸去過省城,轎車那是見過的,紅旗轎車也絕對認得,虧她剛才還要說給別人車錢,這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嗎?

我拍拍手,也無聊的站了起來,姜老頭兒是啥人,我是清楚的,我小時候就和他一起坐過北京吉普,現在這紅旗實在引不起我的震驚,我知道,如果我師父願意,他也能坐這車。

車子停在了姜老頭人的面前,一停穩,一個男人就急吼吼的下來了,這個男人我認得,就是上次來抓餓鬼的十幾人中的一個。

“姜師,人總算帶到了,任務完成了。”那男人極其恭敬的說到,看得出來挺崇拜我師父的。

這種情況,換我師父平時肯定就懶洋洋的嗯一聲,然後嬉皮笑臉的說句小子,不錯,不錯啊。

今天他卻分外威嚴認真,官腔十足的一把握住別人的手,親切的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看的我嘴角一陣抽搐,這是在唱哪出?

“小一,去把車門打開,讓人家下來。”姜老頭兒一本正經又帶著親切的跟我說到。

小一? 小一! 小一叫誰呢?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傻乎乎的看著姜老頭兒,姜老頭兒一急,朝我一瞪,我才知道小一是叫我,我差點全身抽筋了,我師父他是不是得神經病了?

可就在這時,後車門一下子就開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從車里傳來:“姜立淳,我還沒老,需要一個小孩子為我開車門嗎?”

我轉頭一看,一個十分有氣質,眉眼透著一股慈和的老太太從車上走了下來,那大眼睛,那周正小巧的鼻子,一看年輕時候就是一個好看的女人。

估計我大姐,二姐都得比不上別人年輕時候吧?

我這人對女孩子沒啥概念,唯一能用在讚美女的身上的詞兒,就是好看了,沒辦法。

這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老太太身後響起;“邁邁,(感嘆詞),奶奶,你說這個個個(哥哥)特(他)是不是傻呢,頭髮是咋個呢哦。(頭髮是怎麼了)。”

“師父,那小女孩她說啥?”我聽不懂那小女孩的方言,看我看得懂她那嘲笑的眼神,我忍不住問起師父來。

“小一,小丫頭說的是昆明話,她​​說你頭髮不好看。”姜老頭兒親切溫和的對我說到。

小一! 頭髮! 我覺得我想去撞牆!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4:11
正文第三十九章凌如月

紅旗車開走了,留下了一老一小兩個女人,我一點都不關心她們長什麼樣子,心裡就只有一件事,頭髮!

“師父,我先跑回去!”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望著我師父說到。

可是,我師父還沒搭腔呢,我就听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她這樣說到:“你給是要回去洗頭?”

我那個憤怒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是我媽卻在一旁笑瞇瞇的說到:“哎呀,好乖的小姑娘啊,比我家兩個丫頭還要水靈啊,嘖嘖...”

然後我師父也說到:“小一,一起走回去,不好嗎?”

我心裡毛毛的,懶得理這一群人,轉身自己跑了。

身後還傳來我媽的聲音:“過來,阿姨牽著你走,不要理我那兒子,從小就跟傻子似的,一點都沒兩個姐姐省心。”

“就是,這徒弟不省心啊。”我師父也不忘插一腳。

我覺得那時要有淚奔這個詞兒,是最能形容我當時的狀態了,這大春節的,這一大早的,我是招誰惹誰了?

在家洗完頭,我在兩個姐姐那裡找安慰,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可那小姑娘一下車,我就感覺我特別討厭她,那是一張什麼樣的嘴啊,說出來的話那麼討厭。

我大姐攬著我肩膀說:“三娃兒,沒事兒,等下大姐幫你訓訓那小丫頭。”

我二姐在旁邊也說到:“三娃兒,不氣了,二姐知道三娃兒最乖。”

我已經完全被當做小娃兒那樣被哄了,可是我當時完全沒感覺,非常憤怒的說到:“我媽還說那小姑娘好乖,比你們都水靈,我媽是叛徒!啥眼光。 ”

“哈哈哈....”我大姐當時憋不住就笑了。

我二姐也微笑著拿過一張毛經幫我擦著未乾的頭髮,我不懂她們笑啥,就是心裡覺得委屈至極。

就在我們三個說話間,巷子里傳來了喧嘩的聲音,我大姐'哎呀'的一聲就跑了出去,然後說到:“二妹,快出來看,媽她們回來了,爸都接出去了,唉喲,那小姑娘好乖啊。”

我二姐應了一聲,趕緊的跑出去了,我一怒,吼到:“不許她來我們家吃飯,大姐,二姐,你們都是叛徒。”

我大姐才不理我,就在陽台上回了句:“三娃兒,你別那麼幼稚,好不好?”

我幼稚? 大姐竟然說我幼稚? ! 我一向很懂事兒的啊,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回山上了,做晚課的時候我的心情都還非常的鬱悶。

感覺我周圍的人咋都那麼喜歡那個叫凌如月的小姑娘呢? 我爸喜歡,我媽喜歡,我大姐二姐喜歡,我師父更是寵著她。

我就感覺那小姑娘的奶奶對我稍微喜歡一點兒。

她奶奶人不錯!

特別是我媽,絕對的討厭啊,我們是吃了中午飯才回山上的,在吃飯的時候,我媽就一直在說:“好乖好乖的小姑娘啊,我都想給三娃兒定個娃娃親了,不過,我們三娃兒配不上人家啊。”

真是丟臉死了,娃娃親? 配不上? 我媽還有啥話說不出口? 幸好別人奶奶還是喜歡我的,說了一句:“立淳的徒弟就是你兒子,還是真不錯的,你可別謙虛。”

一套十二段錦打下來,我出了一身熱汗,剛準備拿毛巾去擦,冷不丁就看見在我放毛巾的台子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仔細一看,原來是凌如月那個'傢伙'正坐在那裡,歪著腦袋看著我,我不理她,因為她吃飯的時候,故作天真的問了十二次我頭髮的問題,惹得全部人都在笑我,她故意的,這仇結大了,我一點兒都沒理她的理由。

“邁邁,你打的什麼東西?給是在跳大神?”見我冷著臉去拿毛經,那丫頭開口說話了。

“聽不懂你說啥?”我聽不太習慣昆明話,反正也不想理她,乾脆就藉口聽不懂。

這小丫頭就是故意針對我,吃飯的時候,一口普通話說的可溜了,只是偶爾一和我說話,就開始說昆明話了。

“我說奶奶和姜爺爺在說事情,我好無聊,你陪我玩好不好?”那小丫頭很天真的對我說到。

其實說實在的,她眼睛很大,而且水汪汪的,讓人不忍心拒絕,可是我就是討厭她,非常生硬的拒絕了:“不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時間陪你。”

“哥哥,我覺得你好笨吶,昆明話都聽不懂,那我要說苗語,你一定也聽不懂了,是不是?”非常天真的語氣,非常純真的眼神,但話裡的關鍵,是在說我笨。

我一股無名火起,指著凌如月說到:“一邊去,別煩我,別以為你眼睛大點兒,皮膚白點兒,人人都夸你乖孩子,我可是一點兒都不喜歡你。”

凌如月嘴巴一撇,一雙眼睛一下子就霧濛濛的,那樣子就快要哭出來了,我一下子看的於心不忍,乾脆扭過頭去,對這小丫頭可不能心軟,不知道為啥,我一見著她,就覺得,必須的,得防著點兒。

沒有預料中的哭聲傳來,只見凌如月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在我手裡的毛巾上使勁拍了兩下,似乎是在打我的手,然後說到: “你是壞哥哥,我不理你了。”

說完,轉身就跑了,但沒跑到兩步,又跑回來,在我腰上,手臂上使勁打了兩下,這才又跑開了。

我拿著毛經擦著身上的汗,心想這小姑娘可真夠神經的,說兩句就打人了,虧我剛才還差點同情她。

師父在我凌如月的奶奶說事情,今天晚上的晚課我已經做完,看來也等不到師父為我熬香湯了,我準備自己燒點兒水去洗澡,師父還沒教過咋熬香湯,我不會那個。

走到廚房,爐子上,我的藥膳還在燉著,'咕咚咕咚'的冒著香氣,我拿來鍋子,放在另外一個爐子上,正準備舀水進去燒水,卻覺得身上癢癢的,低頭一看,無奈了。

啥時候我身上爬了那麼多螞蟻啊?

這山上蛇蟲鼠蟻很多,師父說過我們竹林小築的竹子是經過了特別處理的,就是叫小丁的師父,吳老頭兒幫著處理的,至於咋處理的,我不知道,那是別人的看家本事,但是我知道那是非常有效果的。

至少我在山上住了那麼多年,幾乎竹林小築內連蚊子都很少有,而且師父還常常在這竹林小築周圍灑一些老吳頭兒配的藥粉,更是效果出奇的好。

這螞蟻哪兒來的?

不過,我也沒多想,脫下衣服把身上的螞蟻抖掉,又看了看,褲子上也有不少,無奈,又如法炮製的把褲子上的螞蟻也給抖掉了。

再回頭一看,凌如月那丫頭就躲在不遠的門口處看我,我臉一紅,沖她吼到:“小丫頭不知羞啊?沒看見我要洗澡嗎?”

凌如月不說話,望我一眼,轉身跑了,我也懶得想那麼多,乾脆把衣服褲子搭在一處,專心的燒水。

可今天就是奇了怪了,我燒水的過程中,不時的就有螞蟻往我身上爬,開始我還有耐心一隻隻的彈開,到後來那螞蟻是一片片的來,我就乾脆就一片片的拍,可說啥也阻止不了它們前赴後繼的往我身上爬!

莫非我身上有蜂蜜? 說起來,中午是吃了一些甜食,難道落身上了?

這時候,水燒開了,我決定趕緊的洗個澡,身上洗乾淨了,這些討厭的螞蟻也就不會來了,回頭得給師父說一聲去,得重新弄藥粉來灑灑了,這竹林小築的竹子,估計快沒效果了。

再次把身上討厭的螞蟻拍乾淨,我簡直是飛速的在我平常泡澡的木桶裡加著水,待到水溫合適以後,我迫不及待的就跳了進去。

溫暖的水一下子就包圍了我,我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兒,這下洗乾淨了,應該就沒事了。

想起來今天還真累,一大早被扯起來接人,吃晚飯匆匆忙忙的回來,然後功課還得做,在溫水的作用下,疲憊的我又開始在木桶裡打起瞌睡了,以前就是這樣,我常常泡香湯,泡著泡著就睡著了,師父總是點著旱煙,在一旁守著,等到一定的時候再把我叫醒,我習慣了。

只是這水在今天有一種怪怪的味道,但是很淡很淡,幾乎聞不出來,不過這也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就這樣,我在木桶裡習慣性的睡著了。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4:11
正文第四十章悲慘日子

“啊...師父!師父!”當我醒來,看見自己處境的時候,這就是我的第一個反應,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確切的說,我是被癢醒的,睡著睡著就覺得自己臉很癢,我忍不住去抓,然後去拍,就這樣生生的把自己給拍醒了。

才醒的時候,我還不太清醒,沒意識到啥,可等到我下意識的攤開自己的手一看時,我頓時覺得自己要瘋了,一手的螞蟻啊。

我臉上還在癢,我想用水洗洗,可是我低頭一看,我泡澡的大木桶裡,那水面上,黑乎乎的一層,不知道死了多少螞蟻在上面了。

我有些驚慌的低頭四處一看,這地上好多,好多,多到我頭暈眼花的螞蟻在努力的朝著我的木桶裡爬!

這些螞蟻是想把我吃了嗎?

這麼詭異的事情,簡直詭異到超過了餓鬼蟲,我沒有辦法,只能聲嘶力竭的大喊師父了。

山上安靜,我這喊聲傳出了很遠很遠,結果第一個跑來的竟然是凌如月這個小丫頭,我原本是想要站起來的,結果看到是她,一下子就坐了下去,只留一個腦袋在水面上,喊到:“你來幹啥?”

“活該。”凌如月朝著我吐了一下舌頭,竟然蹦蹦跳跳的跑了,那背影還真是快活啊。

我氣得太陽穴都在跳動,我忽然想起了她那詭異的舉止,在我毛巾上拍,又在我身上拍,難道是她?

師父說過,這世上法術不知凡幾,就連我們道家,每一脈都有自己獨特的法門,出了中國,還有南洋術法,在西方也有自己的法術系統。

只是那邊的科技發展太快,他們那邊的神職人員懂純正法術的越來越少,反而更偏向於開發人體的各項潛能,就比如特異功能什麼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師父來了,凌如月的奶奶也跟著來了。

我師父一下子就看見了滿地的螞蟻,表情又怪異又無奈,凌如月的奶奶神色卻比較嚴肅。

我師父無奈的笑了笑,轉頭對她說:“凌青,你的孫女怕是想把我這裡變成螞蟻窩啊。”

原來凌如月的奶奶叫凌青,咋孫女和奶奶一個姓啊,可我沒辦法管這些,這螞蟻又爬上我臉了。

凌青奶奶不說話,只是神色嚴肅的走到我面前來,也不知道她怎麼出手的,總之我就聞到一股味兒,然後那些螞蟻就不往我這兒爬了。

“我去找如月。”凌青奶奶丟下這句就準備走。

而我師父神色怪異的看著她,忽然說了句:“如月這小丫頭不和你一樣嗎?當年我肚子疼的,那叫一個死去活來啊。”

凌青奶奶瞪了我師父一眼,轉身走了。

這時候我師父才嬉皮笑臉的走到我跟前來,說到:“三娃兒,滋味兒好不?”

“等我起來,我一定得用道術教訓教訓那個丫頭。”我咬牙切齒的,我又不是傻子,從這對話中我就知道,今天我的遭遇是凌如月這丫頭乾的了,可是我確實是不懂她是乾啥的,用了啥法門害我。

“教訓別人?就你那三腳貓的把式?如果你不想更痛苦,這事兒就算了吧。”姜老頭兒斜了我一眼,那表情實在可惡。

“難道她學的就比道術厲害?”我是真的不服氣。

“呵呵,她說的蠱術,入門很容易的,至少一些入門的東西很容易,不像我們要辛苦的修行,累積功力,至少你現在就死了這條心吧。”姜老頭兒不咸不淡的說到。

蠱術? 我身上起了一竄雞皮疙瘩,忽然就想起了那餓鬼蟲,就是蠱術高手培育的,簡直.....

再想想我剛才的遭遇,我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師父,她咋讓螞蟻找上我的?”我還是很好奇一點。

“蠱術這種事情,我不算太精通,但那小丫頭的把式,我還是知道的,她現在可沒啥功力,下蠱都是最低級的方式,往你身上拍點啥,螞蟻不就來了?比如你身上有蟻后受到威脅後,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味兒?”姜老頭兒忽然就笑瞇瞇的,看那樣子頗有些幸災樂禍啊。

我不說話了,忽然覺得這蠱術挺佔便宜的,只要知道其中的關鍵,誰都能用,我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

當然,在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我對蠱術的認識在當時是多麼的幼稚。

“師父,你看我都這樣了,你給弄個香湯,好不好?”既然報仇無望,先佔個便宜再說。

“臭小子!”我師父笑罵到。

竹林小築的大廳裡,我,我師父,凌青奶奶,凌如月就在這裡。

師父和凌青奶奶自然是坐著的,我頭髮還在滴著水,挺得意的站在凌如月的旁邊,而那小丫頭撅著嘴,一臉的不服氣。

“如月,如果再有下次,你身上的東西我就會給你收了,你忘記規矩了嗎?”凌青奶奶訓著如月,我在一旁得意著,看吧,這就是大仇得報。

“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欺負我的。”如月小嘴一撇,一下子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下姜老頭兒不淡定了,一下子就心疼起來,對凌青奶奶說到:“我說你就算了吧,小孩子說說就可以了。”

我心裡罵到,你對我是說說就可以了的嗎? 你那鐵掌我可沒嚐過。

接著,姜老頭兒又一把拉過如月,幫她擦眼淚,問她:“三娃兒咋欺負你呢,姜爺爺幫你出氣。”

如月做出一副非常懂事的樣子,說到:“姜爺爺和奶奶在談事情,如月就自己去玩,看見哥哥在練功,如月找哥哥玩,可是哥哥讓如月到一邊去,說如月就是眼睛大點兒,皮膚白點兒,他一點都不喜歡如月。”

我一下子就愣了,這小丫頭好厲害,三句兩句就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雖然事情是這樣,可是怎麼經她一說,就變了味兒呢?

在姜老頭兒的保護下,凌青奶奶倒是不好多訓如月了,她只是很嚴肅的看著如月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可是姜老頭兒一下子就朝我腦袋拍來,'啪'的一下我就結結實實的挨住了。

“三娃兒,你可是出息了啊,欺負一個11歲的小丫頭,人家不乖,你乖嗎?你有本事也眼睛大點兒,皮膚白點兒啊,看你跟個猴子似的! ”

我那個氣啊,繼我媽之後,我師父又成了一名堅定的叛徒。

我惡狠狠的望著如月,這小丫頭挺能裝的啊,我一點都沒風度,我真想抽她!

“如月,你要和三哥哥好好相處的,後天奶奶要和姜爺爺去辦一些事情,你就和三哥哥在山上等著,你還要三哥哥照顧你的。”凌青***話無異於丟下一個重磅炸彈。

“咋可能,我要照顧她?”

“不要,我要和奶奶一塊兒去!”

我和如月幾乎同時說到。

姜老頭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對我吼到:“你敢不好好照顧如月,要我回來,如月少了一根頭髮,你就等著給我抄一萬遍《道德經》去。”

而凌青奶奶也只是淡淡的說到:“如月,如果你這次不聽話,你身上的蠱引,我會全部沒收的,包括你的那些寵物。”

我不想屈服,我絕對要抗爭。

可是如月卻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包括我的花飛飛嗎?”

“嗯。”凌青奶奶很淡定卻很認真的樣子。

如月不說話了,可姜老頭兒卻有話要說:“三娃兒,人家小丫頭都那麼懂事兒,你要給我說半個不字,今天晚上就給我抄《道德經》去! ”

“那飯誰做?”來一女的,總不可能叫我做飯吧? 我11歲的時候,可已經給姜老頭兒煮飯好些年了。

“你!”姜老頭兒都不帶猶豫的。

“衣服誰洗呢?”我快哭了,我還是抱著一點希望,俗話說分工合作嘛。

“還是你!”毫無感情的聲音。

我哭喪著臉,眼睛的余光看見瞭如月那小丫頭,抿著嘴,帶著一副乖乖的微笑,可是那眼中分明就是得意啊!

事實證明我一點都沒有錯看她,在之後的幾天,我竟然被她'教唆'著,和她一起做了一件極度瘋狂的事情!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4:12
正文第四十一章花飛飛

冬季的雨,總是下的綿綿密密,整個竹林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看起來整片山都朦朦朧朧的。

竹林小築的長廊上,我和凌如月坐在桌子跟前,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僵持。

“我最後說一次,你吃不吃?不吃我不會管你了。”我簡直要瘋了,師父他們一早就出發了,去了餓鬼墓,就剩下我和凌如月,臨走前師父交代我要好好照顧凌如月,我不敢不做。

所謂的照顧就是給她做飯,看好她,當然如果師父他們去的久,我還得洗衣服。

雖然我認為就是一個墓,師父他們不會去多久,可是跟這小丫頭呆在一起實在太難受了,中午辛辛苦苦做頓飯,她竟然吃了一口,就很嫌棄,不吃!

凌如月望著我,說到:“我不吃,比起奶奶做的,你做的太難吃了,連金婆婆做的都比你做的好吃一百倍。”

“不吃算了。”我懶得理她,哪裡來的小丫頭,一副富家大小姐的樣子。

這菜很差嗎? 我覺得已經很好了,燉的冬筍野雞湯,小白菜,還有豌豆尖炒臘肉。 而且,那野雞我師父抓到後一直沒捨得吃,因為現在野雞越來越難抓了,要不是這小丫頭來了,我師父今天早上也不會特意幫我把野雞打理了,讓我燉湯給她喝。

她竟然還嫌棄!

我大口大口的吃菜,吃飯,大口大口的喝湯,我已經打定主意那小丫頭不吃,就讓她餓死好了,反正也不是我不給她弄,是她自己不吃。

而且,我現在一點也不怕她,凌青奶奶走的時候,可是把這小丫頭身上的東西給搜光了的,我也不怕她用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整我。

見我吃的香甜,凌如月嚥口水了。

我當沒看見,堅決的不理她。

過了一會兒,凌如月忽然對我說到:“這湯還可以,我喝點湯吧。哥哥,你幫我盛一碗,好吧?”

“自己盛。”我又不是'使喚丫頭',喝湯還得要我盛,而且我又不是姜老頭兒,絕對不吃她'甜言蜜語'那一套。

“你盛!”

“自己盛!”

接著,又是大眼瞪小眼。

“三娃兒,三娃兒......”就在我和凌如月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竹林外傳來了酥肉的聲音。

那小子前天看見我回來的,今天才想起來找我。

我把飯碗放下,對著凌如月說了句:“我去接我朋友上來,要喝湯就自己盛,餓死了我可不管。”

接著,我理也不理凌如月在背後罵我小氣,起身去接酥肉了。

酥肉穿一身新衣服站在竹林外,一看見我下來了,就衝了過來,像個滾動的肉圓子似的,一把攬住我肩膀,酥肉說到:“三娃兒,這寒假你不在,你不知道我有多無聊。”

“我前些日子不就在縣城啊,你來找我玩唄。”

“我爸媽帶著我走親戚,又不給我錢去縣城,這不,你回來了,我就找個藉口出來找你玩了唄。”

我和酥肉一路說著話,就朝著竹林走去,走到竹林小築的時候,發現凌如月正在一口一口,很文靜的喝著湯。

“三娃兒,這小丫頭多可愛啊,一點都不像你說的。”酥肉咋咋呼呼的就走過去了,看著桌子上有飯菜,也不客氣,自己就去拿了一副碗筷過來坐下了。

“胖哥哥好。”凌如月的嘴倒是很甜。

“三娃兒,這小丫頭真的乖。”酥肉一邊嚼著野雞肉,一邊對著我誇獎凌如月,我在竹林裡跟他說的,完全就被他當做浮云了,真是'夠哥們'。

我懶得理他,只顧吃飯,就想師父他們快點回來,然後把這小丫頭給弄走。

“胖哥哥,你帶我去餓鬼墓吧。”凌如月忽然就來了一句。

我咳一聲就把嘴裡的湯全噴酥肉臉上了,酥肉一臉無辜的望著我,再仔細一咂摸凌如月的話,酥肉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三娃兒,姜爺去餓鬼墓了?”他也不管他身上穿的是新衣服,一把擦了臉,然後問我。

“你小子可別打啥鬼主意。”我警惕的望著酥肉。

酥肉不說話了,可這時凌如月卻說了一句:“我們在這兒多無聊啊,你們不想去餓鬼墓看一下啊?我在路上聽奶奶說起來的時候,就很想去看看了。”

酥肉用一種熱切的眼神望著我,我也心癢癢的,從小就知道那餓鬼墓的存在了,要說我不想去看看是假的,可是,餓鬼墓那麼危險,我. ....

凌如月卻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到:“你們說那餓鬼蟲,我在寨子裡就听金婆婆說過,在我們那裡叫鬼王蟲,也是一等一厲害的蠱物呢,只不過很少見,也不知道哪個蠱苗寨子裡的族長才有,哎.....”

我原本好奇心就重,忍不住望著凌如月說到:“你知道餓鬼蟲?”

“知道啊,咋克制它們我也知道啊。”凌如月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說起餓鬼蟲就跟說一般的蟲子一樣。

“它們那麼厲害,你能克制?”酥肉一臉的不相信。

“厲害?還沒有我的花飛飛厲害呢。”凌如月一臉不屑的樣子。

“花飛飛?”酥肉完全就搞不懂花飛飛是個啥東西。

可凌如月手一翻,動作非常快,一下子一個有人巴掌那麼大的蜘蛛就在桌子上了,我都不知道她怎麼拿出來的。

“這就是花飛飛啊,可愛吧?”凌如月的樣子確實清純可愛,咋也跟一隻大蜘蛛不搭調,我簡直無法面對這副畫面,她竟然說一隻蜘蛛可愛。

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蜘蛛,當那隻大蜘蛛出現在桌子上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動都不敢動,凌青奶奶不是把凌如月身上稀奇古怪的東西收走了嗎? 咋還有一隻大蜘蛛。

酥肉的臉色也很難看,他不怕蜘蛛,農村的孩子誰沒見過大蜘蛛啊,可這只確實太恐怖了,有人的巴掌那麼大,身上的絨毛都能看個清楚,而且那五色斑斕的花紋,看起來詭異之極,我發誓我絕對沒見過這種品種的蜘蛛。

“它是不是很可愛啊?”沒得到我和酥肉的回答,凌如月可不滿,繼續問到。

說話間,她把她那雪白的小手伸了出去,竟然輕輕的摸了蜘蛛一下,酥肉忍不住抖了一下臉色的肥肉,我儘管全身發緊,我還是忍不住提醒到: “小心,有毒,別摸啊。”

凌如月望著我做了個鬼臉,罵了一句:“膽小鬼!”

接著她伸出手,那蜘蛛竟然爬到了她手上,那麼大隻蜘蛛啊,跟成年男人的手差不多大了,她的手還小小的,沒有蜘蛛一半大。

“我當然知道有毒,飛飛可是金婆婆給我的,一群蠱蟲裡面的毒王呢,可是它很聽話的,它的毒是可以毒到鬼的。”

我實在忍受不了了,一個清純可愛的,和天上月亮一般的女孩子,手捧蜘蛛,竟然跟你說蜘蛛的毒能毒到鬼,真的是.....

再說,鬼是靈體,它能中啥毒?

酥肉終於回過神來,有些顫抖的問到:“咋叫花飛飛啊?你說它花吧,我還認了,確實花的讓人眼花繚亂的,怎麼說是飛飛呢?”

凌如月笑了,笑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樣,她把蜘蛛捧起來,說了一句:“飛飛,飛給他們看一個。”

接著,我們就看見那隻蜘蛛,忽然就詭異的凌空飛起來了,動作極快的就飛到了長廊的頂上,它爬了兩下,凌如月掏出一個小哨子,吹了一聲,我就看見那蜘蛛快速的朝我飛來,一下子停在了我的肩膀。

我'啪嗒'一聲就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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