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靈異] 我當道士那些年 作者:仐三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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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以 2013-8-28 17:42: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4927095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00:56
正文第十三章前因後果(2)


郭二說完這番話,我和酥肉都有些傷感,是啊,他想盡辦法的去弄錢,去'奮鬥',也算一種奮鬥吧,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而且上有兩老,下有兩小,自己的身體卻落成這個樣子。

郭二家其實我是知道的,除了一個遠嫁他鄉的姐姐,就只有他一個了,在那個年代,這是很少見的。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郭二吸完了最後一口煙,說到:“小師父,我郭二這人別的不行,但人還機靈,跟万精油似的,我知道你們來是有事兒的,有啥事兒你們儘管說。”

在那一年,我還是一個不太會拐彎的人​​,既然郭二這樣說了,我也就直接問了:“那墓裡的東西太危險,我是來問問你們那天幾個人去的,發生了些啥事兒,就是這樣。”

郭二的臉色變了變,問到:“小師父,那東西是有多危險?”

“你自己經歷過,你說呢?我怕你們下去,帶上來了不該上來的東西,那麼鄉里的人就會受到波及。所以必須問清楚!”我很鄭重的說到。

郭二一聽,使勁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然後說到:“小師父,那你們快去找一個人,他帶上來件兒東西,那墓可邪性兒了,我郭二再混,不能害了鄉親啊。”

郭二那麼一說,我的心陡然都收緊了,酥肉忍不住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念叨了一句:“我的郭二叔誒,你們當真是啥都敢往上帶。”

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關鍵是要弄明白郭二他們下去做了什麼,遇到些什麼,我強自冷靜下來,忍住馬上回去找師父,把那人找出來的衝動,說到: “你別急,人我們會找,你得先和我說說那天晚上的事兒。”

“好好,”郭二忙不迭的答應,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拿東西上來的是老杜,杜長義。”

“咋是他?”我還沒說話,酥肉就驚呼了一聲,老杜是誰? 鄉里當官的啊。

我擺了擺手,示意酥肉稍安勿躁,然後說到:“我知道了,你慢慢接著說。”

郭二點點頭,深吸了一口煙,開始講述起那天晚上的事兒。

郭二是個在鄉里有名氣的人,為啥? 他腦子活,在一般的情況,腦子活的人總比平常人要懶點兒,為啥? 因為腦子活泛了,就不想掙那個辛苦錢了,就想著靠腦子吃飯。

郭二就是這樣的人,在早些年,他就和鄉里幹部關係挺好的,因此得了輕鬆差事,混了不少工分。

到後來,政策變了,郭二不想死種地,想隨著政策賺些錢,去縣城,鎮上跑了幾趟,就琢磨出了一個來錢的營生收破爛兒。

鄉里他是唯一一個這麼幹的人,說過,因為他腦子活,自己當然是不會去走街串巷,或在鄉里四處跑著收的,他開了收破爛的作坊,讓一些人專門幫他收。

事實證明這件兒生意是做得的,他賺了一些錢,直到有一天,他去縣城收破爛的總站,遇見幾個奇怪的人。

那幾個奇怪的人,就是幾個小年輕,可是裝扮非常的時髦,花襯衫,緊身喇叭褲兒,有兩個還燙了捲毛,這身裝扮在縣城都是稀奇的,絕對走在時代的尖端,讓人奇怪的是,他們幾個潮流人物,竟然出現了廢品收購站。

郭二去送貨,他們把郭二攔住了,其中一個人挺誠懇的給郭二說到:“我們看看有沒有啥好東西?我們給大錢收,行不?”

破爛裡能有啥好東西? 最值錢的不過就是些廢銅! 郭二是個有腦子,也有膽子的人,他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幾個年輕人不是針對他,幾乎所有送破爛的,他們都要去翻弄一番,所以,郭二決定賭了,萬一他的那堆破爛裡還真有值錢貨色呢?

那些年輕人在得到郭二的同意後,果然就開始翻找起郭二那堆破爛來,也果然翻出了一些東西。

那些東西在鄉下不喜歡,其中有幾個銅錢兒,一個黑乎乎的,很老式的,小孩子帶的銀鎖,還有幾個大碗。

這些算啥東西啊?

可那些人愣是給了郭二50塊錢!

說了,郭二是個有腦子的人,有腦子的人就愛思考,郭二就開始琢磨這些事兒,開始四處打聽,結果真被他打聽出來了一件兒以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新詞古董!

原來,這些年輕人是在破爛裡找古董! 這些東西,拿到大城市,非常的值錢。

郭二也不後悔那天的事情,他知道他只要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他就能憑這個賺錢,何必在乎一次得失? 再說沒腦子的,應該是那些年輕人才對,他們那麼招搖的收,不是惹人懷疑嗎? 他郭二才不會幹這種啥事兒。

這個事情郭二下了心去了解,過了幾個月,他真的摸出了門道,於是在那一年,他就靠這個賺了不少錢。

但是,一個鄉能有多大的資源? 再說,幹這個的,可不止他一個人,去的人多了,鄉親們也就注意了起來,總之一句話,要收到老貨不是那麼容易了。

其實,辦法也還是有的,就是走到更偏遠的地方去收,可是郭二的心思更大,他知道一樣更來錢的事情,那就是盜墓! 這是他幹這個營生之後,聽說的。

他聽過太多因為一個'肥墓'而一夜暴富的故事,雖然冒險,他決定就那麼乾了!

在這之後,郭二扯起了一支隊伍,加上郭二就四個人,這其中包括了以身體強壯出名的韓華,外號憨牛,會一點民間驅邪術的,在川地兒被叫做'藥貓兒'的職業的蔣先勤,外號就叫蔣藥貓兒,還有就是老杜!

“老杜家裡負擔重,一個鄉里的小幹部,沒啥油水,他就決定跟著我幹,有一個乾部打掩護,這事兒就好辦的多,找蔣藥貓兒,是因為挖墳這種事情畢竟邪性兒,有個稍微懂行的人,我們能安全不少,至於憨牛,他那身子骨,一個頂倆個,有他在是絕對必要的,至於我,為了學習這門手藝,去外地,跟人悄悄下過兩次墓,這樣4個人就夠了。”郭二這樣解釋到。

其實這種破鑼隊伍,當然跟專業的比不了,可是這片兒鄉野,能有個地主的墓就算不錯了,這樣的隊伍也能勝任了。

於是,他們就開始四處的'幹活',可是收穫真的算不上豐富,至少和一夜暴富差了很遠很遠,只是能賺些小錢而已。

郭二說了,他們挖過的最肥的墓,不過就是一個小七品官兒的墓,賺了3000多塊錢,一分下來,每個人才幾百塊錢。

郭二不甘心,他是跟別人去盜過墓的,是見識過的,他發瘋般的想找個肥墓!

就是這個時候,老杜提醒他了:“二娃子,你還記得那年不?”

“哪年?”

“咱們鄉不是有一次砍竹子嗎?鄉里人都知道,在那一次挖出來一個墓,光看見那小半門了,都有大半個人那麼高,你覺得呢?那是不是'肥肉'?”

聽到這裡,郭二一拍腦門,說到:“看我糊塗的,咋就把這事兒忘了,那絕對是個肥墓,肥得不能再肥的墓!咱們就去搞它了,搞到了,這一輩子都夠了!”

於是,就是這樣,郭二一夥盯上了餓鬼墓!

那一片自從把墳地遷走後,原本是要在那裡修鄉鎮府的,無奈那里以前是墳地兒,鄉上那些官員想著膈應,在那裡修了2棟爛房子之後,就停工了。

這多少年了,還是2棟爛房子立在那裡,連個守著的人都沒有,偶爾會有流浪漢去住一晚上,條件上來說,實在是得天獨厚,郭二等不了,在商量完這件事情后,他決定兩天后就動手。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00:56
正文第十四章前因後果(3)

兩天后,郭二幾個人果然開始動手了,他們不是什麼技術流派,關於盜墓,只有郭二多多少少懂一些,他們的做法很粗暴,大概定一個位置,去挖一個洞,然後就直接爆破。

這種做法其實就專業手法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可是郭二他們哪裡懂這個?

那天估計是郭二人品好,也估計是有點別的原因,總之那古墓真的被他們給搗鼓出來一個洞,他們成功的進去了。

說是進去,但是一進去,他們卻被徹底嚇住了,因為他們出現的位置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郭二打著手電,有點發懵,他念叨了一句:“這是個啥啊?這墓室不就是2個耳室,一個主穴嗎?咋整了一個走廊出來了?”

這就是他們被嚇住的原因!

他們沒見過啥大墓,包括郭二出去跟人跑了2次,看見的也不過是'房間'多點兒,哪有一出來就站在一條長長的走廊裡的說法啊?

“二哥,這墓我看有些名堂,不然我們走吧?”最後一個下來的蔣藥貓兒,一進這裡,就被嚇住了,他比郭二幾個人細心,手電一照,就發現這個走廊太邪性兒,主要是雕的東西太邪性兒。

全部是些青面獠牙的小矮個子,這都不說了,間插著還雕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臉,看了就讓人心裡發毛。

說起來,其實屍體他們是不怕的,幹這行,骷髏架子都見了幾副了,也就那麼回事兒,可是這裡,僅是一條常常的墓道,就讓他們心裡發毛了。

面對蔣藥貓兒的意見,憨牛不說話,他在隊伍裡就是一個不說話,只跟著大部隊走的人,郭二吐了口唾沫,想說些壯膽儿的話,終究沒說出來,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其實他們幾個​​人就是'鄉下把式',跟真正盜墓專業戶比不了。

只有老杜,他點了支煙說到:“幾個大活人,難道還怕不會動的死人?墓地裡就怕個毒氣兒,機關啥的,我們下來之前,放了會兒氣,你看煙都能點上,說明沒啥!至於機關,那麼久了,有個屁的用,怕啥?”

郭二望了老杜一眼,心說,明明是老子教你的,你倒好,反過來,用來教訓我了。

但就算這樣想,郭二還是沒有反駁老杜啥,他知道老杜,家裡有個傻兒子,他為著自己的傻兒子打算,一心想多弄點兒錢給傻兒子。

至於他自己,咋也放不下那個一夜暴富的夢!

“老杜說的是,來都來了,哪有退下去的理?牆上這些鬼畫符,咱們不去看,走吧。”郭二也是個果斷的人,短時間的害怕情緒調整過來以後,他一咬牙,做了決定。

他是這個小團隊的頭頭,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別人也不好說啥,只是就在幾人整理了下東西,整準備出發的時候,蔣藥貓兒喊了一句:“等等,還是把這個分給大家都帶上我比較放心。”

蔣藥貓兒分給幾個人的,是黑狗血,他認為這個東西最是辟邪。

郭二也沒反對,一人一小包黑狗血揣著了,然後幾個人就打著手電走在這長長的走廊。

墓道裡面安靜,幾個人也沒有說話的興致,就只剩這腳步聲在墓道裡迴盪,顯得很是壓抑,幾個人都努力的不去看那牆上的浮雕,只是有時難免眼角的余光掃過,心裡就會糾結一下。

走了大概6,7分鐘,蔣藥貓兒停下來了,他不肯走了,他是這樣說的:“二娃兒,不是我多想,是這條墓道真的邪性兒,走在這裡,就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一樣,你知道我是做陰陽的,我對這個感覺特別敏感,二娃兒,我不走了,我不想為了這點錢丟了命。”

其實這種感覺郭二也有,只是他是頭頭,膽子也大,橫著一口氣兒,他努力的去忽略這種感覺,可蔣藥貓兒那麼一說,他心下猶豫了。

望了一眼憨牛,憨牛就說了一句話:“我也感覺有人盯著。”

“老杜,你呢?”郭二問了一句。

老杜不說話,咬了一下牙,忽然就朝蔣藥貓兒衝了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拳頭:“你t攪屎棍是不是?老子千辛萬苦乾了一年,沒找幾個錢,好不容易遇見一隻肥羊,你就一直在那兒披披(羅里嗦),你就是存心和老子過不去,你看不起老子有個傻兒子是不是?”

蔣藥貓兒原本就是個脾氣軟弱的人,面對老杜忽然那麼劈頭蓋臉的一頓打,哪裡敢還手,只得抱著腦袋縮一邊兒,嘴裡不忘鬼哭狼嚎般的叫著。

郭二心裡一陣兒煩躁,也說不上為啥,反正自從進了這個墓道,一種說不出的負面情緒一直影響著他,他吼了一句:“憨牛,把老杜拉著,蔣藥貓兒,你也別嚎了,在這裡嚎著不嚇人嗎?”

憨牛最聽的就是郭二的話,當下就去拉老杜,老杜也不知道為啥,脾氣今天晚上那麼爆,憨牛去拉他,他竟然不買賬,幾人掙扎間,貼著牆壁,卻無意中發現其中一面牆動了。

郭二的手電光正好打在那裡,當然看見了這個變化,他大喊了一句:“你們t別鬧了,有門道,有門道了!”

郭二說有門道,一般都是在摸到東西的時候,忽然在這個時候喊到有門道,大家都愣住了,幾個人停止動作,傻愣愣的看著郭二。

郭二也不解釋,撥開幾個人,直接去摸那堵牆,發現那堵牆陷進去了兩寸,這是一道石門!

“來幫忙!”郭二喊了一句,另外三個人也顧不得鬧了,立刻手忙腳亂的來幫忙,郭二畢竟不是專業盜墓的,就是一個半調子到不能再半調子的人,說起來基本算外行了。

他哪裡明白,真正的好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走廊的暗門後面,那裡如果不是機關,那麼就是普通的陪葬室,或者是岔道兒,反正啥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有好東西。

石門其實是沉重的,但是由於這道石門不大,幾個鄉下漢子比城里人有力氣多了​​,還真就把他推開了。

這個暗門只有半人高,按照老規矩,郭二率先鑽了進去,一進去,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兒,他喊到:“快進來,我們絕對發財了。”

他喊了這一嗓子,其他幾個人激動了,紛紛鑽了進來,一看全部都愣住了。

這是一間小房間兒,就10個平方左右的樣子,貼牆的一溜儿擺著一排排小罐子,手電光一打,就把這個房間看透了。

房間不奇怪,按說罐子也不奇怪,但郭二為啥說發財了呢? 原因就是因為地上的罐子。

這些罐子的樣子,有點奇怪,是呈雞蛋型兒的,下面是個碗型,上面蓋個蓋子上,蓋子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小孔,像熏香爐似的。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這些罐子都反射著迷人的金屬光澤,仔細一看,上面還雕著些奇奇怪怪的字,原本字是紅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代久了,已經有些褪​​色。

郭二不懂歷史,壓根不知道,歷史上就沒出現過這樣的金屬器型,盜墓的一般都明白如果事出反常,就必有妖異,絕對不會去動那些奇怪的東西的。

可是郭二不懂歷史,卻認得金子,從那迷人的反光來看,他認為這裡擺了一屋子的金罐子!

金罐子啊,就算不是古董,不也發財了?

房間裡面安靜,就只剩幾個人吞口水的聲音,他們完全沒注意這間小房間裡的詭異浮雕,更沒有註意他們的頭頂上,當然還有一個詭異的地方就是那些罐子上都有一個大些的凸出的孔,那些孔連著牆上的管子。

那些管子貌似也是金屬物,也反射著迷人的光澤,郭二他們哪裡知道那是做啥的?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00:58
正文第十五章前因後果(4)

幾個人早就瘋狂了,老杜語調顫抖的問到:“其它地方不用去,以後再去,光這些個罐子拿出去賣,都發了,郭二,二娃,你說牆上那些管子我們用不用也給撬走啊?”

郭二正在打開幾個帆布包,準備招呼大家裝罐子,聽著老杜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兒,說到:“這管子要是金的,也值錢的很,我先看看有多長,不難弄的話,我們就給撬走。”

說話間,郭二就把手電光打在了牆上,可是一看到牆上的浮雕,郭二的臉色就變了,這都t些啥啊?

牆上刻了一大堆纏繞在一起的蟲子,生怕不夠生動似的,還抹上了白色兒,一看就跟真的蟲子一樣,然後這些蟲子貌似在互相吞噬,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到最後就只剩了一條蟲子。

郭二有些想吐,這些蟲子就跟蛔蟲似的,樣子還特別猙獰,看起來又噁心又兇,強行忍了忍,郭二把手電光打在那金屬罐子上,卻不想那金屬管子是那麼的長,一直綿延到牆頂。

其他人也都在觀察,這幾乎是五個罐子就共用一根金屬管子,這金屬管子的數量不少了,要都是黃金的,恐怕光是這些管子都值大錢了。

“***,倒地有多長啊。”郭二看到這管子已經到了牆頂了,都還在綿延,他打著手電光,終於注意到頂牆,他發現這些管子原來都朝著頂牆,看不到頭!

為啥? 只因為那些管子全部伸進了頂牆的一個大罐子裡面!

“郭二,看見沒?頂上還有個大罐子,那麼大,得值多少錢啊?”老杜激動的聲音都變調了。

這也怪不得他,地上的罐子就只有一個拳頭那麼大,而頭頂上的罐子竟然有人腦袋那麼大!

“我看見了,再​​想咋弄下來。”郭二的確看見了,他總覺得這墓室的東西有些古怪,跟他看過的那些陪葬品不一樣,但是在金子的誘惑下,他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沉默了一會兒,郭二開口說到:“憨牛站最下面,然後我騎你脖子上,然後再把蔣藥貓兒弄上來,蔣藥貓兒你去抱那個罐子,我看了一下,它就是那些管子支撐在上面的,稍微動一下就能拿下來。”

郭二的觀察確實仔細,這個罐子雖然高懸於牆上,但事實上,都是那些綿延而上的管子從下面支撐的,金子的硬度又不高,只要稍微扭動一下,擺脫了一根管子,這個大罐子就能拿下來。

說乾就乾,這幾個開始在這件有些詭異的小房間裡玩起疊羅漢,好在這房間不算高,蔣藥貓兒上去,不用站起來,就是坐在郭二脖子上,都能夠到那個罐子。

“老牛,撐得住不?”郭二夾在中間,有些難受,可他真擔心憨牛撐不住。

“還行。”憨牛話不多,不過他說還行,就意味著沒有問題。

“蔣藥貓兒,你倒是快點啊?”

“別催,馬上...”蔣藥貓兒也在上面努力著。

大概過了5分鐘,蔣藥貓兒終於成功了扭曲了一截管子,把它扯出了罐子。

“行了,行了!”蔣藥貓兒高興的大喊,只要扯出了一根管子,其它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我知道成了,你t也別把口水滴我衣服上啊。”郭二也高興,笑罵到。

“誰滴了口水?”蔣藥貓兒的語氣有些莫名其妙,他是高興,也喜歡金子,可又不是對著脫了衣服的大姑娘,他沒事兒乾嘛流口水?

不過,蔣藥貓兒這句回答,讓老杜漲了心眼,他打著手電一看,原來是蔣藥貓兒手裡拿著的那根管子在滴水!

隨著老杜的燈光,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那根管子,特別是郭二,一看之下,差點摔下來,那管子裡哪兒滴的是水啊? 血紅血紅的分明是血!

有啥血,經歷了那多的歲月,還不干的? 郭二的腦子麻麻的,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的可能,他顫抖著手,去摸了一下滴在身上的血,然後用兩個指頭搓了一下,再聞了一下,一股怪異的,刺鼻的味道傳來,這不血腥味兒,說不清楚是啥。

幾個人都分外的沉默,包括膽子最大,鬧得最兇的老杜,郭二使勁定了定神,說到:“蔣藥貓兒,繼續弄,我聞了一下,這不是血,把東西弄下來我們就走。”

蔣藥貓兒答應了一聲,此時他也是騎虎難下,能有啥辦法? 如果說沒看見這些金子,他還能一咬牙離開,看見了,哪兒還捨得?

幾個人沉默著,房間裡只剩下蔣藥貓兒抱罐子,弄管子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蔣藥貓兒,郭二,憨牛身上都弄了不少那种红色液體後,蔣藥貓兒終於把罐子給弄了下來。

罐子擺在中間,幾個人面色複雜的盯著那個罐子,它雕刻是如此精美,雖然沒人知道雕了些啥,它的金屬光芒也是如此如此的誘人。

這個罐子是蓋著的,幾個人也不想去打開,沒那個心情,因為頭上的管子還時不時的會滴下一點兒紅色的液體,'啪嗒,啪嗒'的聲音,讓人聽了不舒服。

“裝東西,我們走人。”郭二吩咐了一句,幾個人就開始四散開要裝東西。

可這在這時,那個大罐子裡發出了一聲怪異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是雞叫,又似乎是蟲叫,總之聽起來非常的不舒服,讓人毛骨悚然。

“啥東西?”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蔣藥貓兒,他的身子一下縮成了一團。

老杜一閉眼睛,當沒聽見,往帆布包裡塞了一個罐子,才說到:“管它啥東西,把東西帶出去再說。”

“不行啊,萬一我們帶上去不好的東西咋辦?那可是要死全家的。”蔣藥貓兒聲音都變調了。

好像是為了配合蔣藥貓兒似的,在很遠很遠的深處,又似乎是在地底下,傳來了一聲笑聲,是女人的笑聲,那聲音很空洞,跟沒感情似的,迴盪在這墓室,讓幾個漢子都差點沒嚇死。

郭二吐了口唾沫,他一緊張就這樣,可好歹他還有急智,他說到:“老杜,蔣藥貓兒是對的,我們不能帶莫名其妙的東西回去,剛才...剛才那聲音..”說到這裡,郭二也有些害怕,他穩了好久,才說到:“剛才那聲音離我們挺遠,還不用怕,只是這個罐子,你們說咋整?”

人的貪欲有時是不可理解的,郭二一問,大家就沉默了,他們捨不得不帶,因為不要看隻大那麼一些,古董這東西,有時候可不是用大多少,重多少來衡量的,大一些意味著更多的,加倍的錢​​。

沉默了半天,老杜再次咬了一下牙,說到:“我們4個大男人怕個屁,這麼小個罐子能有啥?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只要不是鬼,老子一腳踩死它。”

“萬一是鬼呢?”蔣藥貓兒說這話的時候,身子都在顫抖。

“屁,你一個藥貓兒還不曉得啊?是鬼的話,我們現在還有命在?”老杜惡狠狠的說到。

“我一個藥貓兒,就是曉得點兒忌諱和辟邪的方法,我哪兒曉得其它的。”蔣藥貓兒小聲的念叨了一句,至少老杜這話他聽進去了,沒那麼怕了。

“開來看。”憨牛也難得說了句話。

“就這麼辦吧。”郭二也發言了,說話間,他和另外幾個人把鏟子抓在了手裡,開罐子的工作就交給了憨牛。

憨牛是個賊大膽儿,也不推辭,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口水,搓熱了手心,把他那蒲扇似的大手就貼在了罐子上。

剛一放上去,那罐子竟然動了兩下,那怪異的叫聲再次響起。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01:00
正文第十六章後來呢?

這一次,那聲音響起不再是一下就完了,而是連續不停的叫著,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相對來說,只有憨牛稍微鎮定些,他在自己包裡摸了摸,戴上了一副牛皮手套。

這是憨牛的標準'裝備',因為棺材裡的東西基本都是憨牛去摸的,可年月久了的棺材裡啥東西沒有? 老鼠,蜘蛛,蜈蚣......更可怕的萬一棺材裡躺著個殭屍,給人一口呢?

所以這軟牛皮的手套挺好用的。

戴上手套以後,憨牛的膽氣兒彷彿也壯了一些,他衝眾人使了眼色,眾人也沖他點點頭,憨牛就喊了句:“開了。”然後就毫不猶豫的去使勁開那個罐子蓋兒了。

那罐子蓋說真的,很緊,憨牛使了老大的勁兒,脖子都憋紅了,才聽見'哐當'一聲。

罐子打開了,因為用力過猛,那實心的半截滾到了一遍,憨牛手裡就拿著一個滿是空洞的蓋兒。

“也沒啥嘛。”郭二心說,可下一刻,他就看見一個白影從那罐子裡爬了出來。

由於看得不真切,郭二把手電光打了過去,下一刻,他看見了蟲子。

“是條蟲子!”郭二吼了一句,大家隨著他的手電光看過去,不就是一條蟲子嗎?

跟牆上浮雕的一模一樣,那種肥嘟嘟,軟綿綿,跟蛔蟲一樣,可是比蛔蟲猙獰百倍的蟲子。

但就算它長成怪獸,這幾個漢子也不會緊張了,蟲子,鄉下人見得還不多?

這時,蟲子已經完全爬出了罐子,又是一聲怪異的叫聲,大家卻也不怕了,一條蟲子叫上天去了,還不是一條蟲子?

“憨牛,拍死它吧。”郭二鬆了口氣兒,輕鬆愉快的說了一句,摸了一下兜,郭二甚至準備點支煙。

憨牛應了一句,提起他的鏟子就走了過去,準備一鏟子拍死那蟲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蟲子跟蛇一樣的立起了半截兒身子,連續不斷的朝著憨牛嘶鳴。

這叫聲真真的讓人煩躁,那副立起身子的模樣,更加的猙獰。

郭二看得心裡一陣兒亂煩,吼到:“憨牛,拍死它。”

可憨牛跟沒聽見似的,動也不動,那神情恍惚的緊,郭二看得憋火,直接自己提著鏟子就上了,也就在這時,那蟲子的頭忽然就朝向了郭二,對著郭二嘶鳴了起來。

這下郭二終於體會到了憨牛的感覺,他覺得那蟲子對他一叫,他就全身動不了,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要停頓了,腦子一片空白。

許是蟲子朝著郭二叫,憨牛的壓力減輕了許多,他大吼了一句:“這蟲子有古怪,一叫就讓人恍惚。”

這時,蔣藥貓兒憋不住了,他膽子不大,一把抓出黑狗血就朝著蟲子扔了過去,他懂得不多,他就知道這蟲子邪性兒,黑狗血別的沒用,但就是辟邪。

'啪'的一聲,袋子裡裝的黑狗血一下就灑了出來,在扔的時候,蔣藥貓兒就把袋子捏了個口子,加上沖擊力,這袋子也就裂開了。

那黑狗血灑了那蟲子一身,蟲子不叫了,一下子軟了下去。

郭二朝蔣藥貓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其實他早前有些後悔帶著蔣藥貓兒,因為他膽子小,而且他那些名堂,在下了'地'以後也沒派上啥用場,這蔣藥貓兒看來是沒啥斤兩的人,所以,郭二後悔了。

可今天,蔣藥貓兒發揮了他的作用,看來,當時自己的考慮是對的,地下的事情太邪性兒,帶著個'懂行'的人,總是好的。

就這樣感激的望了蔣藥貓兒一眼,郭二不再猶豫,'啪'的一鏟子就朝那條怪蟲子拍去,這一鏟子郭二使足了勁兒,心想拿開鏟子的時候,這蟲子怕是要被拍成爛泥了吧?

可他拿開鏟子的時候,卻發現,那蟲子沒有按照他預想的被拍成一灘爛泥,只是被拍扁了而已。

就扁扁的跟一張紙似的。

郭二看了一陣兒,也沒多想,管它爛還是扁,反正死了就得了,他想快點收拾了東西,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這時兒他想起兩件事兒。

第一,是他們在這墓道裡走了6,7分鐘,還沒見頭兒,這墓有多大? 越大的墓越邪性兒,這個是一專門盜墓的,教他的說法。

第二,他想起那個詭異的笑聲,他們耽誤了恁久,他怕正主兒上來了。

可就在這時,憨牛喊了一句:“二哥,蟲子沒死。”

憨牛是個沒啥情緒的人,更不會大驚小怪,從進來這間屋子後,他吼了兩次了,可見事情多麼的邪乎。

郭二一聽,臉一陣兒抽搐,他說不上啥感覺,只是有些木然的回過頭,他看見了,那扁蟲子果然在扭動,身子竟然還在恢復。

“憨牛,用鏟子剁它。”郭二咬牙切齒的說到。

這種小鏟子的邊緣非常鋒利,可以當菜刀用了,憨牛也嗦,直接就下鏟子去剁了,老杜也上來幫忙,而蔣藥貓兒更是把分給幾個人的黑狗血都拿來,灑在了那蟲子身上。

每個人的情緒都極度的憤怒,那是因為被極度詭異的事情逼到了極度的憤怒,憤怒到有些癲狂。

可是過了一小會兒,只是小小的一會兒,他們就頹廢了下來,憨牛第一個扔了鏟子,坐了下來。

因為那蟲子竟然跟牛皮似的,剁都剁不爛。

郭二有些麻木了,說了句:“別管它了,東西拿了,咱們走。”

說完,他第一個站起來,可是他剛站起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蟲子周圍盡是些黑狗血,身上也滿是黑狗血,白蟲子都給染色兒成紅蟲子了。

可這一刻,這蟲子身上的紅色開始急劇的消退,周圍的黑狗血也開始急劇的減少。

“我它媽,***,它仙人板板哦,它在吸血。”老杜語無倫次的罵開了,這是極度害怕的表現。

郭二紅著個眼睛,看著這一切,看著那血減少,看著那蟲子慢慢的膨脹起來,又變回圓的,看著它甚至變長變大,郭二終於咬牙切齒的說了句: “走,啥都別拿,太邪!”

說著幾個人慌忙的收起包,轉身就跑,但郭二看見了,老杜拿了那個裝了一個罐子的帆布包。

郭二想吼老杜一句,可是想起他那傻兒子,終究張了張嘴,啥也沒說。

幾個人慌亂的跑出那個房間,跑在最後的憨牛往身後照了照,很是憤怒的說了一句:“快點兒,它追來了。”

郭二一聽,胸口嚇的一緊,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蟲子果真追來了。

真t窩囊,幾個大男人,竟然被一條半米不到的蟲子追的狂奔,可是又有啥辦法?

那蟲子的速度太快,郭二他們跑了一分鐘不到,就發現那蟲子從牆頂上竄了過去,直接竄到了他們面前,立起半個身子,擋住了他們的路。

跑在最前面的郭二也顧不得什麼,人都逼到這個地步了,是泥人兒都還有三分土性兒,他想也不想,舉起鏟子就想朝著蟲子拍去。

可這時,身體卻不由他控制,他先是聽見那嘶鳴,然後一陣兒強烈的眩暈傳來,郭二昏倒在了地上。

於此同時,他發現,其他幾個人也是東倒西歪的昏了下去。

“這下完了,得死在這裡了。”這是郭二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那後來呢?”酥肉聽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後來呢? 他沉浸在了這個故事裡,顯然他忘了,郭二還好好的躺在這裡,說明他們脫險了。

面對酥肉的這個問題,郭二的臉色有些怪異,他悶聲說了一句:“後來?後來我也不知道。”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32
正文第十七章罐子

“你咋能不知道呢?”酥肉非常的奇怪。

“因為我們不是都昏過去了嗎?後來醒了,發現時間也不過過了10來分鐘,那蟲子也不見了,可誰還願意呆在那鬼地方啊?我們都跑了。所以,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啥,我是不知道的。”說話間,郭二又問酥肉要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表情有些痛苦。

“我想你現在知道了,就在你們昏迷的時候,蟲子鑽進了你的肚子,至於為啥鑽進你肚子,多半原因是因為你跑前面,離那蟲子最近。”這時,我基本已經知道了後面發生了啥,我不可能會忘記那蟲子從郭二肚子裡鑽出來的​​一幕。

想到這裡,我也暗自慶幸,幸好舌尖血,虎爪對那蟲子有用,否則真不知道咋辦了。

“我只是慶幸我當時昏過去了。”郭二捏著煙,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姜老頭兒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在聽完我的訴說以後。

他一拍桌子大罵到:“這群***,把蟲卵給帶上了,和我一起去找那個啥老杜。”

我不明白姜老頭兒為啥發那麼大的火,原本是想問那神秘小房間的前因後果的,也都把話咽進了肚子。

這時,慧覺老和尚剛好進屋,他開口對姜老頭兒說到:“你猜想的果然沒錯,鄉場上有人出現了初步的症狀,估計這個鄉場...哎...”

“麻煩對吧?有人把培植蟲卵的蠱盅帶了上來,你覺得還能倖免嗎?能表現出症狀的,還好說,那種潛伏起來的就頭疼了,萬一出了一個成熟的!這十里八村的,哎,咋能這樣!”姜老頭兒有些說不下去了,愣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來就出去了。

我連忙跟上,我知道事情麻煩了,我想看看師父要咋辦。

“老杜,我知道你有困難,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現在是在保你嗎​​?”正在氣急敗壞說話的人是鄉長,說起來他和這個老杜是多年的戰友,他確實是在保老杜。

姜老頭兒在一旁喝茶,臉色很平靜,但我知道他是在壓抑怒火,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姜老頭兒在聽完我匯報後,晚飯都顧不得吃就出門去鎮上了,也不知道他用的啥法子,反正他回來以後,直接去了鄉政府,而政府辦公室裡的幾位高官都在等他,其中也包括鄉長。

這個時候畢竟我已經快15歲了,我常常對我這個師父的身份很懷疑,他只告訴過,他是給國家做事的,但是能量咋會那麼大?

鎮子上的小院落我們還是去的,可自從他給我說了他的身份後,他做事的時候就比較避諱我了,我也不知道為啥。

鄉長說的確實是實話,他是在保老杜,在得知這件事情后,鄉場當時就給姜老頭兒求情說,老杜不容易,三個兒女,一個女兒早年夭折,一個女兒嫁的很遠,剩下一個兒子,當年發高燒,用藥錯誤,結果燒成了傻子。

他還說老杜一定是想給傻兒子日後弄個保障,所以才去幹這種冒險的事兒,希望姜老頭兒不要把這件事情交給司法機關處理,老杜一出事兒,他們家就完了。

姜老頭兒不置可否,只是說等他把東西拿出來再說。

所以,我知道我這師父是真發火了,他其實做事頗有江湖氣,有些不受管束,只憑個人喜好的意思,要平常情況,他一定會說好說,好說,可這次,竟然只是這樣回答了一句。

到了老杜家,我師父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不好說話,一直在勸說老杜的是那個鄉長,可那老杜咬死不承認有這回事兒,那鄉長氣極了,才說出了這話。

'砰',姜老頭兒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我心說,糟糕,師父發火了,那鄉長轉頭看了一眼姜老頭兒,連忙說到:“姜老,你,你別......”

姜老頭兒一擺手說到:“要是真的是個金罐子倒也罷了,你知道那是啥嗎?那根本就不是金子,是一種加了特殊藥物的陶土做成了的東西,外面加了一層特殊的銅皮,塗了一種藥水,才顯得像金子。你知道裡面裝的是啥?你關心兒子,你還想你兒子活命的話,就把罐子拿出來。”

老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最終他還是搖頭說到:“啥罐子啊,我不知道,我一個乾部,郭二是個混混,我能和他扯在一起?你們信他,也不信我?”

姜老頭兒冷冷的'哼'一聲,說到:“郭二變成了啥樣子,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想你說實話,方法就多了,可我懶得管你了,你想你兒子,你全家都變成郭二那樣子,你就這樣吧。沒見過私心那麼重的人!叫什麼公安來抓你,你自己就等著後果吧。”

說完,姜老頭兒拂袖而去,絲毫沒有留戀的意思,我也連忙跟了上去,留一個鄉長在那兒,聽尷尬的,而且我發現那鄉長也有些害怕。

就在要跨出門檻的瞬間,那老杜忽然有些猶豫的叫住了我們:“姜..姜師父...”

姜老頭兒冷冷的轉身,說到:“要不就把罐子拿出來,要不就別廢話。”

老杜咬了咬牙,說到:“我是想留這個罐子,找個機會賣了,給我兒子留個下半輩子的保證,我怕我們​​去了,就沒人肯管他這個傻子了,可現在我兒子也有些不正常了,我自己感覺也有問題了,我原本想把罐子急著脫手,然後去大醫院檢查,去治,但想起郭二的事兒,也想著那墓裡的事情邪性兒,我拿出來罷。”

姜老頭兒也不廢話,又拉著我回到了屋裡,我看見那鄉長明顯鬆了口氣兒。

老杜就把罐子藏在自家床下刨的一個暗坑里,他答應了拿出來,也就不再嗦,三下兩下就把暗坑上的磚頭給刨了起來,然後摸出了那個用幾層塑料布扎的結結實實的罐子。

姜老頭兒接過罐子,扯過外麵包的塑料布一看,臉色就變了,他把罐子放在了桌子上,說到:“自己看吧,該跑的都跑出來了,這下好了。”

老杜心裡忐忑,雖然最近這幾天他和傻兒子都有些不對勁兒,但他也刻意沒往那方面想,主要的依靠就是他自認為把罐子封的嚴實,上面還蓋了磚。

聽姜老頭兒這樣說,他忍不住拉過那些塑料布一看,果然,上面竟然有一些小孔,他立刻就想到了那可怕的蟲子,難道這些罐子裡也有?

姜老頭兒也懶得和他解釋太多,直接扯開了塑料布,仔細看了看罐子,臉色又變了變,他說了句:“完了,封蠟全部化了,這罐子估計空了。 ”

在場的人沒懂他什麼意思,但姜老頭兒下一刻就證明了他的話,他用力擰開了罐子,那裡面果然空空如也,但令人噁心的是,在罐子周圍的壁上,全是一種黑色的卵殼,看起來就跟蜂巢似的。

鄉長看到這副情形,打了一個哆嗦,那時對這事兒沒啥說法,可現在的人都知道這鄉長恐怕是有密集恐懼症。

老杜面如死灰,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抱著腦袋,喃喃的說到:“我這t都帶了些啥上來?都帶了些啥上來啊?”

姜老頭兒神色有些嚴肅,他伸手去捻了2片兒卵殼上來,搓了搓,神色稍微輕鬆了一點兒:“還好,還有些濕度,這些蟲子跑出去的時間不會超過5天。 ”

說完,他當著老杜的面把那個罐子狠狠一摔,結果讓老杜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那罐子除了外面的一層皮兒,裡面果然碎成了幾大塊兒。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33
正文第十八章藥丸(為饅頭臭豆腐娃加更)


“看清楚了吧?金罐子!”姜老頭兒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那鄉長目睹了那個罐子裡的東西,加上密集恐懼症的折磨,哪兒還敢在這裡多呆,連忙跟上了姜老頭兒,我嘆了口氣,覺得老杜這人著實有些可惡,可聯想起當年我二姐的事兒,心裡不由得想,如果換我家攤上這樣的事兒,我們三姐弟中有一個是傻子,我爸媽又會咋做?

這樣想著,原本滿腔對老杜的指責之心也就淡了,我也跟著姜老頭兒走了,我知道不僅是我一個人這樣看,我那便宜師父一定也是動了惻隱之心,畢竟盜墓這種事情,他若存心為難郭二,老杜,他們現在已經在牢房里呆著了吧。

就在我幾人快要踏出大門的時候,一個有點呆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老漢,肚肚餓,肚肚餓。”

我有些震驚的轉過頭,這聲音明明低沉渾厚,已是一個成年男子,可語調卻如此天真,如果不是故意逗趣兒,那確實是件可悲的事情。

印入我眼簾的是一個有些胖的成年男子,身上卻是收拾的干乾淨淨,臉上帶著一臉憨笑,這就是老杜的傻兒子?

“老漢,肚肚難受,餓的難受。”那男子望著我癡痴傻傻的笑了幾聲,又轉頭央求起老杜。

我看了一眼老杜,看見他掏出一塊手帕,正在給他那傻兒子擦去嘴角的口水,柔聲說到:“老漢等下就去弄吃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分明看見老杜眼眶有些紅,臉上的皺紋彷彿也更深了一些。

在我耳邊同時響起兩聲沉重的嘆息。

“進郭二肚子裡那條是成蟲,發作的快,但你兒子也快發作了,明天帶他來的房子,我明天要在那里為鄉親們打蟲,貪心嘛,你和你兒子現在都是一肚子的蟲。”

是我師父,說完他就轉身走了,我的心裡有些微暖,這件事是老杜的錯,可是我師父依然會幫他們,這應該就是我師父內心裡柔軟的地方吧?

“還不快謝謝姜師傅。”鄉長有些著急的對老杜說到。

可老杜只是呆呆的望著我師傅的背影,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喉頭滾動著,咋也說不出一句話。

是夜,一盞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姜老頭兒神情嚴肅,額頭上罕見的佈滿了汗水,可見他很累。

我在一旁幫不上什麼忙,只得不停的為他調著硃砂水,遞過一張張的符紙。

至於慧覺,正在熬煮著幾味藥草,他說了,要把這幾味草藥熬煮爛,然後混著蜂蜜,加上符灰,搓成藥丸。

寫完50張符以後,姜老頭兒幾乎虛脫,我趕緊扶著他坐在了一旁,他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熱茶潤喉,然後對我說到:“去把這些符都燒了,符灰拿去給慧覺。”

我有一肚子的問題,可此時卻不忍心師父太過勞累,答應了一聲,就去做他吩咐的事情了。

一直到了後半夜,我們才忙完,成果就是桌子放著的,正待晾乾的三十幾顆藥丸。

我和師父可以休息了,可慧覺卻對著這些藥丸,​​聲音低沉的念起了不知道是啥的經文,我很好奇慧覺的所作所為,可卻不待我發問,師父就已經說到:“那不是普通的蟲子,是餓鬼在這世間的幼體,這藥丸是以幾味陽性極重,還有兩味帶驅邪效果的草藥配置而成,我寫的是一種驅邪的符,要是平常情況,燒了符,混著清水喝下,就已有效果,可這餓鬼蟲非比尋常,就是這樣,我們都還是不放心,佛家的念力是很強大的,慧覺老頭兒勉強算是高僧,有高僧的念力附著於藥丸上,效果會更好。”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慧覺老頭兒,他仍是一臉莊嚴肅穆的在念著經文。

一個小時左右,慧覺才停止了禱念,站了起來,我看他也是比較虛弱的樣子,頭上,背後幾乎全是汗水,我第一次滿懷著尊敬的想給慧覺遞上一張手帕,卻不想慧覺站起來之後,揮著拳頭就朝姜老頭兒跳了過去!

對的,我沒有看錯,就是跳了過去,估計連跑他都覺得慢!

“姜立淳,你個萬貨(傻貨),額搗咧八輩子黴咧,才認識你!啥叫勉強,額是高僧,額是真正的高僧。”

姜老頭兒也被這一出給搞愣了,生生就被慧覺打了一拳頭在肩膀上,他也怒了,站起來就和慧覺扭打在一起:“***慧覺,你個瓜貨,說你勉強是高僧,都是給你面子了,你要爪子嘛(你要幹啥),老子打不死你。”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這一幕,心說我是當沒看見呢? 還是當沒看見呢?

卻不想他倆同時轉頭望著我。

“給老子做功課去,還坐在這兒乾啥?”

“削孩子,削習去,不削習,準備學你師父當瓜p(傻子)啊?”

我重重的嘆息一聲,轉身出了門,在外面打套五禽戲,也比看這兩個老頭兒發傻來的好。

第二天,這鄉場上就通過大喇叭給鄉親們通知了一件事兒,下午召開鄉大會,所有人必須參加!

在鄉下地方就是這樣,一般有啥重要的決定,都是通過大喇叭傳達的,畢竟鄉親們住得遠,這大喇叭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次的會議,在下午三點召開,讓鄉場上的鄉親們驚奇的是,主持這次會議的竟然是鄉場,鄉書記這樣的大人物。

所謂鄉場也只不過是個大些的村子,只是鄉政府在這里而已,他們也有自己的村長,像鄉上的干部親自來主持會議,這種事情畢竟是少見的。

所以,這就意味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人們也就分外的好奇。

隨著鄉長的聲音,人們安靜了下來,在照例的打了一番官腔過後,鄉長開始說到正題了:“相信郭建軍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們請來了城裡的專家,經過調查研究,發現我們鄉里出現了一種變種的蛔蟲,初步估計是通過一些不干淨的污水傳播的。”

我當時也和酥肉混在裡面聽熱鬧,一聽鄉長那麼說,我眼睛都瞪大了,酥肉在一旁對我小聲說到:“當官的就是厲害啊,這餓鬼蟲,硬生生的就被他說成了蛔蟲,還動用了專家。”

我也不知道說啥,總之這也是正確的決定,不然給老百姓說啥? 難道是有餓鬼就要肆虐這裡? 老百姓不恐慌才怪呢。

“好在這餓鬼的幼生體是蟲子,要是是蜘蛛該咋說?”酥肉這人嘴巴毒,連鄉長都敢調侃。

“咋說?還不是請來了專家,然後說發現一種喜歡進人肚子的變種蜘蛛唄。”通過這事兒我就明白了,哪怕它的幼生體是隻豬都沒關係,老百姓從骨子裡是信任上層說話的,更信任那有文化的專家。

“呵,三娃兒,我發現你還是有些壞啊,這都想得出來。”酥肉嘿嘿的笑了。

我瞟了他一眼,台​​上的鄉長此時還在講著話,宣傳著大家一定要注意飲水衛生,啥水要燒開了喝,真能扯。

最後鄉長話鋒一轉,非常沉痛的說到:“但是村里已經有很多人感染了這種病,我們鄉親自請來了城裡的專家給我們帶來了特效藥,因為這種蟲子不是我們鄉首先發現,所以很幸運的已經研製出了特效的驅蟲藥。這藥是免費的,錢由鄉里墊上,這就是秉持著要為大家辦實事兒的精神......”

鄉長的話被掌聲打斷了,我和酥肉在下面同時翻了下白眼,心裡同時的佩服到,當官的,就是t的不一樣。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33
正文第十九章焚燒

在鄉長宣布了這事兒以後,姜老頭兒和慧覺就忙瘋了,他們在鄉里暫時租住的房子幾乎被圍的水洩不通。

當然,姜老頭兒和慧覺那形象,一看就不是啥專家,只得對外宣稱是專家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兩人粗通醫術,就幫忙發藥了。

關於恐懼,是最容易在人群中傳染的一種東西,鄉長濃墨重彩的說了那蟲子的可怕以後,全鄉場的人幾乎都去了。

當然,那藥丸不是人人都需要吃的,姜老頭兒說過那藥丸配的太烈,沒有被蟲子危害到的人吃了反而傷身。

這在無形中就加大了姜老頭兒和慧覺的工作量,畢竟鄉里有沒有症狀的人都來了,他們還得一個一個的看。

三十幾丸顯然是不夠的,總之那幾天姜老頭兒和慧覺是忙瘋了,連帶著我也耽誤了幾天功課,除了上學就是幫忙。

這轟轟烈烈的打蟲運動還算成功,姜老頭兒對那些人是提出了一個特別的要求,無論咋樣,蟲子的屍體​​得給他裝好帶來。

想來這是比較噁心的一件事兒,不過在鄉長的又一番危言聳聽之下,人們還是照做了。

五天以後,打蟲運動結束了,疲累的薑老頭兒和慧覺帶著一包噁心的蟲子屍體回了山上,我也結束了幸福的日子,跟著回了山上。

住在鄉場能不幸福嗎? 至少放學了我不用走那麼遠的路了。

熊熊的火光映照我和姜老頭兒的臉,這山上原本空氣清新,可此時此地卻飄著一股分外難聞的味道,是姜老頭兒帶著我,用曬開的菖蒲加入柴禾中,在焚燒蟲子的屍體​​。

在這堆火中,還特別加了三張符,在火堆的另外一旁,立著一個大大的招魂幡,幡上貼著一張紫色的符,我記得符成之時,我師父生生的噴了一口血​​。

一開始,我並不明白為啥我師父和慧覺要收集這些蟲子的屍體​​,可在不久之前,姜老頭兒給我解釋了一番,我才知道這種餓鬼的幼生體有多可怕。

原來那些藥丸只是斷絕了它的生機,不代表徹底的消滅了這種餓鬼蟲,只要在合適的條件下,它們或可再次復生也不一定,其實可怕的不是這種蟲子,而是那些餓鬼之魂!

餓鬼是有能力成為**力者,大能力者的,由此就可以想像它們的潛力有多可怕。

要徹底的毀滅它們的物身,只能用火,陽間的火是它們物身的唯一弱點,可光是火還不行,必須得以辟邪驅晦帶陽氣兒的物體為引,這火才能起些許作用。

要更徹底一些,就要用上大功力者畫的符了,一種增加火的陽氣與正氣的符,簡單說就是調動五行之力中的火之力,所以說,餓鬼是極其可怕的。

“師父,這餓鬼的幼生體就如此可怕了,人面對它們還有活路嗎?”我望著火光,非常的擔心。

“人們極少有機會會面對它們,不管是在我道家,還是佛家,面對餓鬼,都有不成文的規矩,是一定要出手的。道家鎮,佛家度,總之是要出手的。”姜老頭兒望著火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父,餓鬼如此可惡,你咋還花費大力,畫那麼一張收魂符收它們呢?直接鎮了它們,讓它們魂飛魄散不是更好?”我不理解師父的做法,這種收魂符的難度極高,因為一張符含兩種變化,一是收,二是鎮,收魂本就是極難的事情,加上要鎮住符裡的魂,這個鎮還必須有度,不能滅了它們,只是鎮住,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

師父上一次出手畫收魂符,還是我小時候那陣兒被百鬼纏身的日子了,面對普通的兇鬼,師父能很輕鬆的滅了它們的,可要收了它們,都用上了藍色符,可想那符是極難的。

符的載體有很多,不一定局限於符紙,它是豐富多樣的,可是要大概分,還是能粗略的分為五種,金,銀,紫,藍,黃,黃色的符就是最簡單的一種,往上延伸一層,都是極難,極難的,這次畫收魂符,要收整整48條餓鬼魂,師父用上了紫色的符,那是極其耗費心神功力的,所以符成之時,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滅了它們?那是極造孽的,餓鬼所在之地,窮山惡水,環境極其惡劣,它們承受飢餓的折磨,是為大苦,特別是生而就在餓鬼之地的餓鬼子,是天生就要背負這種業。面對餓鬼,只能度!佛家咋說你可以去問慧覺,但在道家,越是承受大業,苦業,越是能夠超脫,求得形而上!所以,餓鬼中出大能者,是正常的。它們壽命漫長,就是更長的忍受折磨,它們所修也就驚人,面對餓鬼,只能度,不能殺!”

“師父,那你的意思是,餓鬼天生就是可憐之人,所以對它們要憐憫?”我這樣問到。

“你站在人的角度,覺得它害人就是極壞,可是如果你站在豬的角度,是不是也會覺得人極壞?但是,人吃肉,吃糧食,是為了活下去,我為獵,你為食,只是天道的自然之道,是一種生生不息的表現。餓鬼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它們咋生,是它們的自然生存之道,它們如果超出道之外,是為殺人,滅絕人而為,那麼它們該殺,換個角度想,你認為它們該被殺嗎?”師父望著我,說出了一段非常深沉的話。

我的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就覺得更為深刻的理解了師父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對萬物抱有一種敬畏的心,原來在道家的自然之道中,每一樣的物事的生老病死都是道啊!

可是我還是很不滿:“師​​父,你為啥要我站在豬的角度?”

“這個還用問嗎?既然是類比,就必須要找個最接近的事物啊!”

“......”

那一堆焚燒之火,整整燃燒了2個小時,才慢慢的熄滅,熄滅之後,師父去翻動了一下火堆,算是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喝到:“三娃兒,站開,別擋了道,我要引鬼入符。”

我連忙站開,我知道師父現在就要打出引路手訣,這一次不同,原本引路訣是為遊魂指明黃泉路,是一種善的手訣,可此次卻是要反用引路訣,引餓鬼入符。

這相當於是在給餓鬼製造幻覺,因為身為餓鬼是最不願意回歸餓鬼道的,那裡對於它們來說是苦不堪言,它們最是願意留在人間,因為人間物產豐富,可稍稍緩解它們飢餓之苦。

引路訣原本是指引黃泉路,反用引路訣,可造成一片人間美景,讓它們在迷濛之中,誤以為到了人間最美之地。

可手訣一旦反用,是更加耗費心神的事兒,而且複雜之極,一點點紕漏都不可以,所以薑老頭兒讓我站開。

這個原本簡單的手訣,必須嚴格的完成手訣4步,需要請神上身,而且是請大能之神,我是必須遠遠避開的。

一陣狂風吹起,我下意識的念著控制的口訣,開了天眼,我實在很想看看餓鬼之魂的模樣。

天眼一開,周圍的物事變了模樣,這種刻意的開天眼和無意中天眼開是兩個概念,刻意引導之下的開天眼,那就是一切物事會變成天眼中的形象。

那就是最純粹的能量體​​!

而不是天眼開那種周圍景像只是模糊,看特定的物事才能看出一些門道的樣子了。

我的周圍變得黑暗起來,在黑暗之中,卻有很多五色斑斕的威力,我看見代表師父生機的光芒,看見代表植物生機的綠色光芒,我看見一團黃色光芒沖天而下,和師父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可是我是怎麼也看不清楚黃色光芒具體的形象。

此時,一陣又一陣的狂風吹起,我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它的狂暴,那堆徐徐燃盡的火堆灰燼,忽然就被吹的沖天而起,餓鬼魂! !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35
正文第二十章蠱盅

是的,是餓鬼魂出現了,48團紅的彷彿是一團團的血的光芒沖天而起,其中有一團特別的紅,紅的讓人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而這48團紅光,無一不是讓人感覺到一種暴戾怨氣沖天的感覺。

我很想看見餓鬼的樣子,於是按照往常的經驗凝神去看,只一眼,我就倒退了幾步,因為我看見了,那個我盯著看的餓鬼魂沖我咆哮了一聲。

那形象實在是可怕,跟浮雕上的完全不同,浮雕上的餓鬼矮小而瘦骨嶙峋,而這餓鬼魂十分的高,說不上健壯,可是自然就有一股猙獰的氣息流出,它眼神凶狠而暴戾,張口咆哮之時,那巨大的獠牙倒也罷了,可口中竟然噴出火焰。

“三娃兒,閉了天眼,走開,你受不起餓鬼氣場的衝擊。”師父大聲吼到。

我一聽,立刻睜開眼睛,閉了天眼,但就算如此還是免不了氣血翻湧,一陣頭昏腦脹。

平復了好一陣兒,我才緩過來,然後看著師父吃力的打著手訣,像是被啥牽引一樣,努力的在維持。

這就是反手訣的害處,原本手訣是順應天道法則,引天道力量的,反手訣其實變相是在逆天道,有牽引力阻止也是正常。

狂風一陣陣的吹過,我數著,整整48道以後,一切才平息了下來。

鬼本無形,若說人要能感應鬼的存在,唯一能感應的就是那風動了,畢竟引起了氣場的變化。

姜老頭兒疲憊的收了手訣,我趕緊的跑去扶著他:“師父,還好吧?”

“還能撐住,慧覺也有大功力,可惜這種滅殺物身的場面,他是不能出手的,連看都不能看,必須迴避。”姜老頭兒幽幽的說了一句。

其實,我覺得已經難得了,原本信仰就不一樣,還能成為如此好的朋友。

收了那紫符,姜老頭兒把它小心的疊成三角形,隨身放了,我問:“師父,現在就要超度它們嗎?”

姜老頭兒的臉色分外的沉重,說到:“度不了,因為還缺了2條!”

“啥?”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竹林小築內,一盞油燈散發出溫暖的昏黃色光芒,可也照不亮三個人沉重的臉色。

“師父,48條,我沒數錯,那麼多為啥還說少了兩條?”這個問題很嚴重,我覺得必須要問清楚。

“一個蠱盅裡應該是49條,那天老杜把蠱盅拿出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那個蠱盅內並沒有之前孵化的卵殼,說明那蠱盅裡的蟲子應該是49條。 ”姜老頭兒有些疲憊的說到。

“師父,咋看出來沒有之前孵化出來的?”我問到。

“這種餓鬼蟲,若是孵化的時間超過了10天,卵殼會變成紅色,一目了然。”姜老頭兒說到。

慧覺揚了揚眉頭,表示贊同。

“師父,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那墓裡是咋回事兒,你跟我說吧。”其實我早就憋了一肚子問題了,到了今天我覺得非問不可。

姜老頭兒望了我一眼,還沒說話,我又立刻補充到:“師父,我是你徒弟,你多教我一些這些知識,也是在帶徒弟!還有,師父,我還想問,不在了兩條的後果是啥?”

慧覺唱了一聲佛號,難得誠懇的望著姜老頭兒,說到:“老薑,我知道你維護徒弟的一片心意,你太過寵溺三娃兒了。有些事情我逼不得你,你若不想講,不講也罷,也餓鬼的事情,他已經捲進來了,你就好好給他說說吧。”

姜老頭兒沉吟了一陣,忽然抬起頭來望著慧覺,有些不相信,也不確定的問到:“慧老頭兒,你的意思該不是,該不是讓我帶著三娃兒進餓鬼墓吧?”

慧覺再次唱了一聲佛號,說到:“正是如此。”

“你....”姜老頭兒忽然站起來,望著慧覺情緒有些激動。

“如果以後你想他早死,現在你就儘管這樣,小雞不可能一輩子在母雞的翅膀底下,小鷹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展翅飛翔,你難道就不明白?”慧覺很是嚴肅的說到。

姜老頭兒有些煩躁,不停的踱步,過了許久,才又坐下,說了句也罷。

我一直沒說話,其實心裡興奮的緊,倒地是少年人,去一個地方,沒想到危險,只想著刺激了,我怕一開口說話,暴露了自己的興奮。

聽見師父說了句也罷,我差點跳了起來,可是強行忍住了。

忽然我就有些理解酥肉前幾天纏我的心情了,看來少年人的好奇心果然是一種本能,只是我自己都不一定能下去,沒那決定權,當然不可能答應他。

其實我的欣喜哪兒能掩飾的住,在心裡感謝了一百次慧覺老頭兒,冷不防就被師父盯上了。

“我知道你高興,可你也不用表現的那麼明顯,是不是?”

我抓了一下腦袋,笑了一聲,不敢多說,怕立刻就被剝奪了下去的資格,卻不想姜老頭兒接下來卻說到:“我下面講的聽仔細了,下去之後該是危險重重。”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

“郭二他們無意中闖進去的,應該是一個蠱室,餓鬼蟲其實也是蠱蟲的一種,只是極為難得,原本這人間應該已經絕跡,確切的說,應該在明朝就絕跡了,我實在沒想到在現在還能發現它的踪跡。”姜老頭兒臉色很是沉重。

“是啊,我也以為只有苗疆幾個老怪物手裡,可能還保有一兩個蟲卵。”慧覺也沉重的說到。

“沒下墓之前,這一切都不好判斷,只有下墓之後再說,這件事情必須高度保密,不然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姜老頭兒如是說到。

慧覺咳嗽了兩聲,似乎在這些方面,他不願意跟我說起太多,姜老頭兒也沉默了,我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們倆個,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複雜。

“閒話少說,總之我以前遊歷四方,有幸對苗蠱有些了解,按照規矩,這樣的蠱室應該有9個,而且那墓裡應該有一隻鬼母。”姜老頭兒沉默了一陣子,再次給我講解起來。

“鬼母?”我想起來了,忽然覺得有些恐怖,餓鬼蟲都那麼厲害,那它們媽不是厲害之極。

“你也不用擔心那麼多,鬼母已經是很成熟的存在,在人世間反而不能久呆,它應該會陷入休眠,除非有需要的時候,用特殊的方法刺激它再生產,這個墓是人為的,我懷疑它的存在,是為了人為培養餓鬼王。”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慧覺頗為沈重的說了一句。

我的腦袋都要昏了,他們說話沒頭沒尾的,偏偏我關於這些啥都不懂,於是說到:“師父,你就講講那墓室咋回事兒,那罐子又是咋回事吧?你說這些我都不懂。”

“哎,一想起這件事,心裡就頗為不安,所以....”姜老頭兒難得不好意思了一回,然後正色到:“那罐子是用一種特殊的陶土製成,那種陶土裡加了一些特殊的東西,具體是啥,我也不知道,因為涉及到苗疆的秘術,總之那個罐子能封住餓鬼蟲,讓它出生之後就被禁錮住。我猜測的原理是餓鬼蟲比較留戀那種味道,或者說能暫時緩解餓鬼蟲生理上的飢餓痛苦,但是苗蠱也是博大精深的一門學問,具體我只能猜測。”姜老頭兒說到。

這時慧覺說話了:“你又不是要教三娃兒蠱術,說那詳細做什麼?長話短說吧。”

姜老頭兒白了慧覺一眼,我怕他們倆個又鬧,趕緊說到:“師父,為啥上面會有那麼多小洞?”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36
正文第二十一章最凶悍的餓鬼

聽見我發問,姜老頭兒這才冷哼了一聲,說到:“餓鬼蟲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怕完全的封閉,因為它們無時無刻不承受飢餓的折磨,性情一般都很焦躁,完全封閉的環境會點燃它們這種焦躁,上面開孔洞,就是這個原因,在孔洞上其實塗了一層特殊的蠟,這是一種蟲蠟,收集極為不易,​​餓鬼蟲非常怕這個,塗上這麼一層蠟,就防止了孵化出來的餓鬼蟲無意中從這些小孔裡鑽出來。”

“那麼小的孔,能鑽出來?”我吃驚的問到。

“當然能,七竅,它都能進去,何況這個小孔,它的身體可以拉伸的,拉成一個髮絲兒都沒問題!可惜的是那蟲蠟非常特別,一點兒光都不能見,一見光就融了,而餓鬼蟲卵也是,它們在死寂的環境下,生命力強悍的才能孵化,只要沾一點兒生氣,就會爭先恐後的孵化,沒有了蟲蠟的封擋,所以.. .哎....”姜老頭兒嘆息了一聲。

我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怪不得說老杜從墓裡帶出這個罐子,姜老頭兒會那麼氣急敗壞。

“師父,這蟲也太厲害了吧?拍不死,切不斷,還能拉伸,連狗血也不怕。”我簡直想不出這餓鬼蟲還能怕啥,我要再次遇見該咋辦? 難道回回都得咬舌尖啊? 師父又不准我亂用虎爪。 再說,上次舌尖血能噴它身上,還因為機緣巧合呢。

“不是條條蟲子都這樣的,在郭二肚子裡那條不一樣,它至少是那間蠱室裡的王者,才會如此強悍,普通的蟲子,如果用盡全力去弄,還是能把它們的物身弄到斷絕生機的。”

“而且郭二他們給那條蟲子潑了那麼多狗血,那蟲子簡直被大補了一回。”慧覺沒好氣的說到。

“咋回事兒?狗血不是辟邪的嗎?”這恰恰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辟邪?狗血這種東西是針對一些法術,幻術,還有沒有物身兒的東西有效,有物身兒的東西,潑狗血有啥用?而且那蟲子又沒有用法術,幻覺啥的,只是餓鬼靈魂強大,天生的壓迫就強大,這個狗血也能破去?知道殭屍嗎?你聽過潑殭屍一身狗血的事兒嗎?”姜老頭兒沒好氣的說到。

慧覺這時也插嘴說到:“餓鬼分為很多種,而這一種,是喜食血氣的一種,任何的血氣物事兒,對它們都是大補,你說這樣飢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蟲子,遇見那麼多狗血給它,它能不精神嗎?”

哎,我在心裡默默的嘆息了一聲,這就是蔣藥貓兒這種非專業人士和我師父慧覺倆個專業人士的差別,不是說什麼辟邪的物事兒聽說了,就可以亂用,原來在有的時候,我之良藥,卻是彼之毒藥啊。

“師父,你為啥說郭二肚子裡那條是蟲王?”

“先說那間蠱室吧,你看那些管子,就刻意為之的,就是讓那些幸運的,生命力頑強的蟲子能順著管子爬到頂上那個蠱盅裡!那些管子裡有一種特殊的東西,是一種液體,具體是咋配的,我不知道,可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我敢肯定是那個養蠱之人的血,你知道在密封的陶瓷裡,酒都可以儲存上千年,何況那種特殊的液體,比酒還..咋說呢,耐儲存一些,蟲子在出生以後,受到管子裡液體的吸引,就會拼盡全力的鑽進管子裡,那管子和罐子相連接,在中間只有一個非常非常細小的孔洞,幾乎肉眼都不能看見,那蟲子有拉伸性,接下來你都明白吧?”姜老頭兒一時不知道咋形容,就直接轉頭問我。

我當然能明白,只是感慨難為那餓鬼蟲了,去鑽那麼小一個孔,怕是比髮絲兒還細吧?

“當然,就算孔洞再小,那裡面的液體也會慢慢流乾,流到罐子裡的液體,自然就會被那些蟲卵收吸收,不過那液體可對孵化蟲卵沒任何作用,只是一種類似於香料的東西。等到液體流乾,都沒孵化出來的蟲子,就算是被淘汰了,因為那麼久的時間都沒能孵化出來,只能說明它們不夠強悍。”

“就是這個道理,孵化出來的蟲子,都爬到了最上面的蠱盅,那個蠱盅的陶土和下面是不一樣,禁錮蟲子的配方配的更烈,蟲子們到了那裡面,是再沒有勇氣出去的,然後就等另外一條蟲子上來!餓鬼有一個特性,因為飢餓,它們往往會失去理智,兄弟姐妹互相吞噬,能留下的,就是最強的,這是餓鬼的生存法則,聽到現在,你明白了嗎?”慧覺補充說到。

“我明白了,這個設計蠱室的人,用了那麼大的心思,就是要在每個蠱室裡培養最強的一條餓鬼蟲。”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啥?

我問了,只有慧覺答了一句:“何止每個蠱室培養一條餓鬼蟲,他是要在整個墓裡培養一條最強的餓鬼蟲!”

就是這麼一句,卻沒人回答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擔心一個問題:“師父,那跑掉的兩條蟲子?”

“我估計它們鑽到畜生的身體裡了,但這鄉場上的畜生那麼多,人養的,野生的,能咋查?所說人的精血因為有人的靈氣兒,比畜生的精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架不住那蟲子餓,看見了畜生,沒忍住,就跑進去了。因為一個人,最多能容下兩條餓鬼蟲。”姜老頭兒說到。

“師父,那咋辦?”我有些著急。

“能咋辦?密切的注意鄉場裡有啥畜生離奇的死了,怕就怕它們鑽到了野物的身體裡,就更不好查了,萬一長成了成熟體,那真的就是一場災難。”姜老頭兒嘆息了一聲。

“是啊,所以我和你師父現在輕易不敢去餓鬼墓,是因為我們要坐鎮這裡,等著那兩條蟲子現身。”慧覺也愁眉不展。

“成熟體是啥?”我忽然想起了郭二肚子裡那條蟲子,是那麼的與眾不同,長出了2個分岔,跟手似的,連尾巴也分開了,我感覺有些恐懼。

“成熟體?成熟體就跟餓鬼道裡的餓鬼沒區別了,你看那浮雕是啥樣子,那成熟體就是啥樣子,那個時候就該生吃人肉了!”姜老頭兒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吃人肉? 我一下子覺得胃部有些抽搐,那不是噁心,是怕!

我想起了很古老的傳說,什麼小矮個子鬼,什麼鬼吃人肉,怪不得我爸以前跟我說過,我早已去世的爺爺說,他的爺爺曾經在一個晚上趕山路的時候,看見過一個長相猙獰的小個子東西,趴在一頭死了的馬身上吃腐爛的肉,他遠遠看見就跑了。

我忍不住把我爸給我講的這個故事說了出來,姜老頭兒說到:“那還好,那是吃腐肉的餓鬼,危害小很多,吃血食的餓鬼,兇了何止百倍,那是你祖上有福,遇見吃血食的餓鬼,他就跑不掉了,哪兒還能有你。”

“餓鬼吃的東西還能不一樣?”我覺得人都是吃飯的,餓鬼它們還分門別類的吃? 可真新鮮。

慧覺非常鄙視的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在嘲笑我沒常識:“當然不一樣,它們有的食香火,有的食污穢之物,就如糞便,濃痰,有的食腐肉等等,而且餓鬼受的飢餓折磨也各有不同。”

“可是不管咋不同,我們都逃避不了一件事兒。”姜老頭兒嘆息了一聲,我​​已經不知道這是他今天晚上第幾次嘆息了。

“啥事兒?”我問到。

“那就是,那墓裡的餓鬼,偏偏就是最凶悍的一種餓鬼!”

乙以 發表於 2013-8-29 13:37
正文第二十二章慘死的牛

錢大貴在鄉場上的人緣很一般,但說實在的,他這個人不討厭。

第一,他不愛說東家長,西家短。

第二,他不喜歡和誰走的過近,但是見人也很有禮貌。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人緣偏偏就很一般,原因只因為他'摳門',是那種一分錢也看得很死的摳。

不過錢大貴是個實在人,他摳門是摳門,但他勤快,別人休息的時候,他都在忙乎,編個竹籃子之類的,到鎮上還能換錢。

這樣勤勞,節省的人,在經濟大環境變了以後,日子沒有可能不好,錢大貴的日子過得不錯!

他家的房子是鄉場上能進前十的二層小樓,他家的院子裡石桌石凳兒,葡萄架子,蔬菜瓜果,花花草草,非常漂亮,最重要的是他還養了整整7頭大肥豬。

更讓錢大貴覺得腰板兒挺的筆直的一件事兒,就是在兩個月前,他買了一條耕牛,這在鄉場上幾乎是獨一份兒,郭二是比他有錢,可是郭二的心思可不在那地裡,人家不買耕牛。

前些日子,村里鬧蟲災,錢大貴也拉著一家人去看了免費的病,運氣不錯,他們一家人都沒病。

也是,前段日子,錢大貴帶著老婆和年幼的兒子出​​了趟遠門,在老婆的娘家住了些幾天,估計就這樣,沒染上。

啥叫運氣,這就叫運氣?

錢大貴的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挺舒心的,除了這幾天,家裡那頭牛,老是折騰他,添幾次料都不夠,不給吃就在牛欄裡發瘋。

這一天夜裡,錢大貴琢磨著:“村里說有那啥變異蛔蟲,我家這牛倒像染上了,可沒說能傳染給畜牲啊?”

錢大貴的心裡有些不安。

好像是要配合他的不安似的,在這一晚上,他家的牛特別的不安生,反复的在牛欄搞出很大的動靜,而且一向很沉默的老牛,竟然悲鳴不止。

錢大貴去添了幾次料,可今天牛不吃了,望著他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錢大貴心疼,可是他不是牛兒,也不能了解牛的痛苦,愛牛的人都知道牛通人性,這流淚了,估計是有啥事兒吧?

拍著牛的身子,錢大貴輕柔的像是跟情人在說話一樣:“牛兒啊,牛兒,你別鬧,我決定了,明天給你找個獸醫來看看。”

這是真心疼牛,錢大貴摳門,自己病了都捨不得花錢,可他願意明天為牛兒找個獸醫來。

如此安慰了一番,牛兒的情況貌似好了很多,錢大貴也披著衣服去睡覺了,就是覺得睡不踏實,咋都睡不踏實。

5點多一些的時候,天色還暗沉著,錢大貴忽然聽見牛欄驚天動地的折騰了幾聲,接著牛兒就悲鳴了幾聲,那是確確實實的悲鳴,就像人臨死時的吶喊,聽得讓人揪心。

錢大貴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媳婦兒在旁邊迷迷糊糊的問到:“幹啥啊?這時間都不好好睡?”

“沒聽我們家牛那慘叫嗎?聽著真揪心。”

“不是說天亮就去找獸醫嗎?”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

提著油燈,披著衣服,錢大貴一步步的走向了牛欄,還沒靠近那牛欄呢,就聞見一股子血腥味兒,牛欄那邊安靜的讓人心裡有些發毛!

錢大貴背上莫名其妙的就起了一串兒雞皮疙瘩,但是掛著他的牛,他加快腳步走向了牛欄!

“天吶,是哪個***,是哪個***哦!”

錢大貴的媳婦一下子就驚醒了,她聽見了丈夫的喊,那悲憤的喊聲,她跟著丈夫這多年,一共就听過一次,那一次是錢大貴的爺爺去世。

擔心著丈夫,錢大貴的媳婦兒衣服都沒顧上披,穿著秋衣秋褲就跑了出去,跑到牛欄,她才看見丈夫蹲在那兒,抱著腦袋在那裡扯著頭髮,沒有聲音,樣子卻很痛苦。

大貴是在哭,錢大貴的媳婦兒太知道了他了,他痛苦到極點,就是喜歡這樣無聲的流淚。

她走過去,蹲下來,抱著丈夫的背,柔聲的說到:“咋啦?”

錢大貴顫抖著手,指著牛欄,說到:“你..你...自己看吧,到底是哪個***啊!”

油燈還掛在牛欄上,隨風輕輕的飄著,因為太過關心自己的丈夫,她真的沒注意到牛欄,這下她轉頭一看,整個人就軟了下去,是趴在錢大貴的背上,才沒有摔到地上。

我叼著一個夾著泡菜的大饅頭,飛快的在路上跑著,昨天晚上練功出了點兒岔子,嚇得姜老頭兒和慧覺被我折騰了好一陣兒,最後,沒事兒了之後,都已經凌晨3點了。

無疑,我起來晚了,我本來想耍賴,今天不去學校了,可是我那師父一點兒都不心疼我昨天練功練岔的事兒,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就把我踢了出去。

快跑到鄉場的時候,我遠遠就望見了酥肉那顯眼的,肥胖的身影,這是我們約好的,誰先到,就在鄉場這等著,然後一起上學去。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麼遲過,酥肉估計等慌了,在那兒來回走著呢。

跑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酥肉一把就把我嘴上叼著的饅頭給搶過去了,也不客氣了咬了兩大口,才又重新塞我嘴裡給我叼著。

然後嚼著饅頭含糊不清的說到:“你今天咋這晚?耽誤我大事兒了,這兩口饅頭算補償了。”

我懶得跟他計較,自己也咬了一口饅頭,誰還不知道誰,酥肉就是覺得姜老頭兒泡的脆蘿蔔皮兒好吃:“喲呵,你還能有啥大事兒啊?遲到還不合你心意,反正你娃兒學校,一發神經了,還不是就曠課了?”

酥肉使勁的把​​饅頭吞了下去,說到:“三娃兒,我不是跟你扯,是真有大事兒,鄉場上的老摳,錢大貴,知道吧?他家牛死了。”

牛死了? 我沒多在意,只是又咬了口饅頭,無視酥肉那垂涎欲滴的眼神,說到:“那錢大貴可夠心疼的,就憑他那摳門程度,還不得哭死?你小子怕是想去看熱鬧吧?這叫大事兒?”

“屁,他家牛死了,以他那摳門程度,我看熱鬧,他又不會分我一塊兒牛肉,我是聽說,他家的牛死得又慘,又怪異,剛才我站這裡等你,過去好幾撥儿看熱鬧的人了,嘖,嘖,他們都說好慘,所以我想去看,偏偏你娃兒來那麼晚....”酥肉喋喋不休的說到。

我的心裡卻猛然一驚,手裡的饅頭都掉地上了,我想起了師父給我說的話,還差兩條,很有可能是跑畜牲身上去了。

“三娃兒,要不是老子打不贏你,硬是想打你,這饅頭你吃不慣,給我吃啊,你倒好,扔地下也不給我吃​​。”酥肉一臉憤怒,我咋都想不明白,我身邊的人咋就跟豬一樣,吃就是唯一,吃飽了都還能塞。

酥肉是,姜老頭兒是,連慧覺一和尚都是!

可我現在實在是沒心情跟酥肉扯,我手有些顫抖,我只能狠狠的抓住酥肉的衣服才勉強平靜,我也許不怕鬼,可這餓鬼真的嚇人。

“三娃兒,你該不會真的想打架哦?”酥肉望著我那樣子,有些驚疑不定。

“你給我說,錢大貴的牛死成啥樣子的?說一下,就描述一下。”我的聲音也在發抖。

“我這不是沒去看嗎?別人就說慘,其它的我又沒仔細聽。”酥肉根本不知道我咋了。

我放開酥肉,努力的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望著酥肉說到:“我要去看看,你這是要去學校,就快去,要跟著就跟著。”

酥肉一下就笑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三娃兒,我可給你記著了,你這是第二次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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