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靈異] 我當道士那些年 作者:仐三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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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以 2013-8-28 17:42: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4927091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07
正文 第六十章 神奇往事(2)

        那家怪事連連的人家姓趙,說起趙家人的怪事兒已經發生了一年了,村里人那是人盡皆知,最先出事兒的是趙老太爺,他半夜被東西掐住了脖子,差點活生生的憋死,幸好睡在旁邊的趙老婆婆警醒,聽見老頭子呼吸不對勁兒,給叫醒了來。

        接著就是趙家的姑娘,睡覺的時候老是感覺有個'人'在旁邊,還伸出毛茸茸的手摸她臉,可一睜開眼,卻啥也沒有,這都還是小事兒,可是後來這姑娘開始坐惡夢,夢裡老是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嘿嘿'直笑,笑完了,就在夢中對她拳打腳踢,還老是看不清楚臉。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夢中被打,醒來身上卻有淤痕,弄得趙家姑娘都不敢睡覺了,這事情怪是怪了些,還算不上嚇人,嚇人的是有一次趙家姑娘終於在夢中看清楚了那'人'的臉,卻是尖嘴猴腮,毛茸茸的一張臉。

        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人的身子,妖怪的臉! 趙家姑娘差點沒被嚇瘋,吃了好幾副寧神的藥才算緩了過來。

        要說這些遭遇都還罷了,可情況最嚴重的是趙家的公子,他已經瘋了。

        整天恍恍惚惚,一個人自說自話,那神情更是癡迷無比,問起來,他說是愛上了一個叫王淑的姑娘,在和那姑娘說話呢。

        可是人們哪裡看得見有啥人? 把那公子逼問的急了,他就開始罵人,甚至提刀,說是人們要害他,更要害王淑。

        漸漸的,下人們都不敢在趙家呆了,怕的慌,要不是趙家人厚道,怕是這些下人都會走光。

        更令人傷心的是,趙家只有一子一女,眼見兒子瘋了,女兒日漸憔悴,卻絲毫沒有阻止的辦法,搬家吧,這裡是祖產,那時候的重孝道,怎麼可能捨棄故土,捨棄祖產,到了別處,沒有田地又要怎樣謀生?

        趙家儼然快被逼到了絕境! !

        可是畢竟趙家還算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另外多少還是有些人脈,特別是趙老爺子有個表弟,是城裡的一個人物,更是見多識廣,在他的打點下,趙家終於請來了這三個人。

        說是請三個人,其實要請的只有這三個人中的老頭兒,那兩個少年郎,聽說是他的徒弟。

        那老頭兒趙老太爺聽那表弟說過,別看他名聲不顯,樣子普通,衣著邋遢,可是有不少真正的貴人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是有大本事的人。

        那老頭兒姓李,名卻很怪,叫一光,那時候名字多少有些講究,這一光,一光暗含一掃而光,不是說啥都不剩嗎?

        而且那老頭兒喜歡別人稱呼他為老李,跟個下人似的,可是人家振振有詞啊。

        「年輕時候,就是小李,中年就叫大李,老了就叫老李,這才是最地道的稱呼,也是人活一輩子的規律,別來那些尊敬來尊敬去的話,都是一些空話。」

        老李是個怪人,他輕易不會出手,一出手至少要有兩條'小黃魚兒',城裡再有頭有臉有財的人,他都不給面子,多講一句價,不好意思,加錢!

        所以,趙老太爺的表弟說了:「啥也沒有人重要,錢財之物也就不要太計較了。」

        而趙老太爺也當面給老李承諾了:「只要能救人,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那老李只是喝茶,卻不答話。

        話說那老李來了村子的第一天,在趙家吃過午飯後,就到村子裡轉悠了,也不做別的,就是到處搭話,了解了一下趙家的為人,這一天他們並沒有遇見我師父。

        當天夜裡,老李在趙家住下了,奇怪的是,在當天晚上趙家卻沒發生半點兒怪事,連一向不甚清醒,光顧著談'戀愛',談到茶飯不思的趙家公子都稍微正常了點兒。

        他沒有自言自語了,雖然人還是恍惚的,甚至還吃了一碗乾飯,這可是他談'戀愛'以來從來沒有的事,那些日子他不是餓到了極點,家人逼著,是絕不吃東西的,就算吃最多也就是半碗粥飯。

        中間還有一個細節,是趙家的僕人說出來的,那就是在趙公子吃完飯後,老李一把拉住了趙公子,在他身上使勁吸鼻子嗅了一通,然後說了句: 「這一身都是騷臭味兒啊,去洗洗吧。」

        這番話說的趙公子當場就差點翻臉,若不是趙老太爺勸住,少不得又要提刀罵人。

        最終趙公子拂袖而去,老李卻不以為意,只是對趙老太爺說到:「我知道是啥東西作怪了,明天就幫你把事情辦好,小事而已!你把酬勞準備好就是了,這事情不收酬勞說不過去。」

        當然他還小聲嘀咕了一句:「說起來,我來這兒也是緣分,是要來的,要來的。」

        可卻沒人去深想,這些有本事的人說話都神神叨叨的,到哪兒他們都會說是緣分。

        我師父是在第二天出現的,他幫村子裡的人家放牛,其中最大的主顧就是趙家人,這一天上午,他是去領牛兒來放的,這是他每天的差事。

        趙家的下人早已經熟悉我師父,讓他進門以後對他說到:「今天有'法師'來作法驅妖,你晚點兒才能牽牛出去,那'法師'說布了啥陣法,只能進不能出的,你也看場熱鬧吧。」

        師父雖然早熟,但終究是個小孩子,有些小孩子心性也是難免的,一聽有熱鬧可以看,他當然就跟去看了。

        趙家人謙和,看家下人領了放牛娃進來,也沒多說什麼,所有人的心思全部集中在老李身上,他們都神色緊張,除了老李的兩個徒弟,他們只是神色平靜的在聊天。

        此時的老李正在趙家的院子里四處走動,時不時的蹲下去畫兩筆,又時不時的扔顆石子兒,那神態輕鬆而平靜,顯然和人們的緊張成反比。

        那老李四處走動,我師父第一時間沒注意到他,反而注意到了那兩個少年郎,那兩個少年眉目清秀,衣著整潔,一舉一動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書生氣,給人博學之感,見到他們的人反正很難對他們產生惡感。

        那兩個少年郎在師父望著他們的時候,都不經意的和師父對望了一眼,其中年紀小些的那個只是微微一笑,禮貌的點了點頭就轉過了頭,年紀大些的那個卻盯了師父好半天,嘴唇還動了動。

        離的近些的,聽見那少年輕輕'咦'了一聲,他望了我師父很久,幾次都想邁步走過來,卻眼乏疑惑的猶豫了半天,沒動。

        反觀那老李在院子裡,房間里四處轉著,轉著轉著就來到了我師父的身邊,他一眼望見了我師父。

        這一望倒也不特別,特別是他望見我師父,和他的徒弟一樣'咦'了一聲兒,不同的是他徒弟眼裡是疑惑,他的眼裡卻是驚喜。

        他一把拉過我師父,把我師父嚇了一大跳,立刻掙扎了起來。

        趙老太爺經過和老李一天的接觸,也知道這個人說話做事,沒頭沒尾,而且從不解釋,他連忙安撫我師父到:「姜小兒不慌,他不是壞人,你別亂動,他是有本事的人。」

        我師父是尊敬趙老太爺的,一聽趙老太爺這樣說,他就安靜了下來,那老李也不多說,逮著我師父看了半天,接著更過分的是,還上上下下的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摸啥。

        最後他竟然欣慰的點了點頭,開口對著師父說到:「叫啥?」

        「就叫姜小兒,還沒名字。」因為趙老太爺的面子,我師父還是比較禮貌的回答了一聲。

        「哦,他的養父姓姜,我們都叫他姜小兒,是沒取名字。」趙老太爺在一旁解釋到。

        「你住哪兒?」老李根本像沒聽見趙老太爺說話一樣,只是問著師父。

        師父還是禮貌的回答了一聲,卻不想那老李激動的一把抱起了師父,狠狠的摸了摸他的頭,說到:「就是你,錯不了,就是你!」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1:31 編輯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1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神奇往事(3)

        什麼就是他? 我師父很迷糊,卻不想那老李更絕,沒解釋,又一把把師父放下,然後說到:「在這裡等我,哪兒也不要去。」然後又去忙他的事情了。

        我師父莫名其妙,這人也太霸道了,哪裡也不要去,那今天放牛咋辦? 不放牛也就沒飯吃。

        這時,趙老太爺走到我師父旁邊,說了句:「姜小兒,你就留下吧,今天的工錢我照樣結給你,還給多補上一些,你看如何?」

        師父還沒來得及答話,又見那兩個清秀的小哥兒走了過去,其中一個那個小些的對著師父友好的笑了笑,說到:「我叫陳立仁,說不得你以後就是我師弟了。」

        那個叫陳立仁的還待說什麼,卻被旁邊那個大些的少年打斷了,他開口說到:「立仁,你忘記師父說過的話了?萬事隨緣,不要以自己的本心來偏執的左右任何事情,我們的心思放那裡,那是我們,這位姜小弟是什麼心思,要隨他,你怎麼能枉自就左右別人?」

        接著,他對我師父微微行了個道禮,略帶歉意的說到:「等下師父和姜小弟談了之後,一切會隨姜小弟的意思的,你不用擔心什麼。我師父素來說話不喜解釋,還望姜小弟見諒。」

        這文縐縐的說話方式,讓我師父愣住了,怎麼一下就冒出個城里人? 然後又冒出個書生給自己道歉,還說什麼師弟?

        「對了,我叫李立厚。」那成熟點兒的少年又自我介紹了一次。

        說起來,那個李立厚談吐間自由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度,而那陳立仁卻讓人覺得很好相處,師父對這二人的印像還不錯,又加上趙老太爺的勸慰,他就答應留下了。

        只是那趙老太爺聽說了什麼師弟之類的,看向我師父的眼光就明顯不同了。

        我師父倒沒那麼多心思,他很快就被院中老李的一切吸引住了,此時的老李正在院中畫一個奇怪的符文,那符文的樣子奇特,在中間老李挖了一個小洞,在符文畫完之後,很隨意的丟了一塊玉進去,然後就拍拍雙手說到:「你們可以自由進去了,但是記得閉口慎言,不准提起一點兒有關於我的事,也不要流露出一絲兒不正常,那東西倒好解決,麻煩的是太過狡猾,記得了嗎?」

        在場的,除了我師父,都是趙家的人,還有就是趙家的下人,聽到之後,連忙點頭稱是,只是心裡還是難免泛起一股恐怖的感覺,什麼東西啊? 還狡猾?

        「一切就在今晚分曉。」說完,那老李也不再多解釋,而是徑直走向了我師父,深深的看了我師父一眼,然後說到:「跟我來。」

        我師父到這個時候多少也明白了眼前這人不是什麼壞人,相反可能是個有本事的高人,再想到心裡的那股仇恨,我師父倒也不咋抗拒這個叫老李的人了,而是順從的跟他走了。

        趙家早就為老李師徒三人收拾了一間乾淨的廂房,師父就被老李帶來了這間廂房。

        「我是來這裡找徒弟的,你就是那個有緣成為我弟子的人,你願意嗎?」老李一坐下,就望著我師父說出了這番話。

        「你可有真本事?」此時我的師父心裡有點底了,無奈走江湖的騙子太多,就連在村子裡做為放牛娃的我師父都知道,他想著自己的心事,懷著一種期待的心思問出了這一句。

        「我師父的本事大著呢。」說話的是陳立仁。

        「不得無禮。」李立厚也開口說到。

        而我師父只是倔強的望著老李。

        「你可是背著大仇恨?」老李沒有直接回答我師父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這時師父真的是大吃了一驚,不過他心思聰穎,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問到:「你可是聽村里人說過?」

        「廢話,我又不認識你,我到哪裡去聽說你?眉間有煞氣,眼底乏血色,不是身負大仇,又是什麼?罷了,說來你還是要眼見為實才肯當我弟子?」老李倒也不生氣,很直接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如果你能為我報仇,不要說弟子,就是為你做牛做馬我都甘願。」我師父咬牙說出了他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眼前這人有種本能的信任感,原本在村子裡,我師父一向都謹言慎行,唯恐被劉三以及他的爪牙看出些什麼,壞了自己的大事,今天他卻很直接的說出來了。

        「我不要牛馬,我要的是弟子,你的仇在我忙完這裡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就在這裡吧,既然你要看真本事。」老李說完,也就不再嗦了,而是直接盤腿在床上坐定,很快就跟沒了氣息一樣。

        而李立厚則是從隨身行李中,拿出一本書,安靜的坐在老李旁邊翻開起來。

        只有陳立仁到底是孩子,很快的和我師父交談起來。

        有個人陪伴時間自然過得很快,加上我師父他被老李相邀,也算趙家的客人,在這天到吃到了以前從不曾吃到的好飯好菜,這一天倒也過得悠閒自在。

        老李是在大家吃完晚飯後一個時辰之後才醒來的,今天吃飯時辰,趙家人幾次相邀都被李立厚給攔住了,說是師父在修行,不能打擾,這番舉動倒讓我師父越發的好奇起來,這坐了一天不動,也不吃東西,難保不是有真本事。

        醒來後的老李只是喝了一杯清水,就說到:「你們跟我來,'客人'已經到了。」

        說完他大步的走在前面,加上我師父三人緊緊的跟在後面,李立厚,陳立仁是老李的弟子自然跟隨老李,我師父則完全是來見識真本事的。

        老李大步的在院裡走著,目標竟然是趙公子的房間。

        趙公子的房間還亮著燈,隱隱約約的有人語聲傳來,相比其它房間,這裡算是很'熱鬧'了。

        只因為村里人家休息的早,幾乎是晚飯後休歇兒一陣兒就睡了。

        老李在房間門口停住了,同時對跟來的師父三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也不敢言語,一時間這院裡又分外的安靜起來,房間裡的說話聲也清晰的傳來了,但就是趙公子一人在自言自語。

        「我父親認為我有病,請了一個人來看我家這宅子,也不知道是驅妖,還是除魔,真是好笑。」

        「我看多半是個騙子,今天在院裡比比划划半天,還說什麼晚上見分曉,到時候推說我們看不到鬼物,也就訛去了一筆錢財。」

        「什麼,說不定是害你的,不行,我要去父親那裡,讓他們把那人趕走...」

        那趙公子說話的語氣陡然著急起來,聽那語氣就像是馬上要行動,可這時老李卻一腳把大門踹開了,神色輕鬆的走了進去,望著那趙家公子說到: 「算了,我也不怪你,你被迷的不輕。」

        那趙家公子慌了神似的,強作鎮定,說到:「怪我什麼?我家處處當你是貴客,待你不薄,想必事成之後銀錢也少不了,你處處針對於我是為何故?」

        「我哪裡是針對於你,我是救你,真是蠢貨!」那老李倒是嬉笑怒罵自然之極。

        可這句話剛落音,老李忽然就雙目圓瞪,大聲朝著趙公子身旁大吼了一句:「爾敢!」

        那聲音真是如落雷滾滾,驚的我師父後背寒毛都立了起來,那陳立仁倒是笑嘻嘻的,兩人交談玩鬧了一天,已是有些交情,他小聲跟我師父說到:「師父這一聲暗含功力,那普通小妖早就嚇趴下了。」

        而李立厚只是嚴肅的,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

        這時那趙公子不知道眼裡看見的是什麼,大喝了一句:「淑兒快跑,這老道不安好心,我保護你。」

        「癡兒!那你就好好看看你的淑兒是個什麼東西!」老李冷哼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塞,把瓶裡的東西快速的朝著窗口潑去。

        那老李的手法極準,那瓶子原來裝著的是血紅的液體,竟然一絲不漏的全部射向了窗口。

        到窗口的時候,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攔了一下,原本呈一條線的紅色液體'撲啦'一聲灑在了地上。

        可就在這時,令人又驚又怕的事情發生了,那窗台上忽然出現了一隻碩大的黃鼠狼,身上的毛皮還沾染著那紅色的液體,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王淑,黃鼠,淑兒,鼠兒,癡兒,你還不醒悟?」我師父朝著趙公子大喝了一聲,那原本已經驚呆的趙公子才陡然回過神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眼神兀自的不相信。

        過了半刻,他竟然沖向老李,抓著他的衣襟喝到:「你這個妖道,妖道!我就知道你要害我淑兒,竟然把她變成了一隻黃鼠狼。」

        老李也不解釋,只是推開了趙公子,說了一句:「眼見未必為實,還不收了你那沉迷美色之心?下次只怕就沒人能救你了。」

        「師父,那隻黃鼠狼跑了,還是個瘸腿的貨。」陳立仁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立刻大喊到。

        「這裡已經被我布下了陣法,跑得了誰都跑步了它,隨我來。」老李轉身就要走,可那趙公子卻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一把抓住老李喝到: 「你還我淑兒!」

        「好,你要什麼淑兒,我就把它還給你,走。」老李冷哼了一聲,很輕鬆就擺脫了趙公子,反而一把把他手腕抓住,直直的朝著院子走去。

        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趙家人,一時間大家都湧了出來。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5:27 編輯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2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神奇往事(4)

        湧出來的人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老李拉著少爺大踏步的往院子裡走,而少爺顯然是在反抗,吼著什麼妖道,還我淑兒。

        夜色朦朧,大家也看不清楚兩人的神情,但看神態,那老李拉著一個奮力掙扎的大活人,也似閑庭漫步,反觀少爺,只能被動的被拉著走,腳步踉蹌,顯然這段日子身子骨已經虛弱到一定的地步。

        「老爺,你看要不要去勸那老道放開我兒啊?」趙老太太心疼兒子,忍不住說了一句。

        趙老太爺沉吟了一陣,只是大聲吩咐了一句:「掌燈來!跟上去!」

        也不阻止老李,就這樣跟在了老李的身後。

        老李拉著趙家少爺來到了院子裡,站的地方正是他上午畫那復雜符文,扔下一塊玉的地方,人們也跟著圍了上來,不已會兒三個提著大燈籠的下人也來了,把這裡照的透亮。

        趙家少爺依舊鬧個不休,嚷著'淑兒''淑兒'什麼的,看那樣子若不是被老李鉗住了一隻手腕,只怕又要去拿刀拼命了。

        趙家人早就听慣了他念叨淑兒,所以看他被老李這樣制住,也沒阻止,只是趙老太爺神情焦慮,而趙老太太則滿臉焦急。

        心說,我這是請人來捉妖,咋捉到自己兒子身上去了呢? 他們心疼兒子,只是被折磨的太慘,強忍著,希望老李能治好家裡這'病根'。

        老李根本不管旁人的眼色,只是很隨意的跟趙家公子說到:「不消片刻,你的淑兒就會自動出現在這裡,咱們就看著吧。」

        他說話間,指著一個地方,那正是上午他畫符文的地方。

        人們聽了老李說的話,具是半信半疑,這道人有那神? 還能憑空變個女人出來? 大家都知道,淑兒不就是少爺口中的女人嗎?

        只有我師父三人知道,那淑兒是隻大黃鼠狼,可是沒人說穿。

        那李立厚穩重還隱隱有些傲氣,自是不屑解釋,自有事實作證明!

        而我師父則忙著和陳立仁聊天。

        「你師父是有些真本事的啊!」我師父是由衷的感嘆。

        「那是,這個算什麼?更恐怖,更奇怪的事兒我們都見過不少,就沒見過我師父沒解決好的,以後有機會慢慢說給你聽。而且什麼我師父啊?以後不就是你師父?你不就我師弟?」陳立仁頗為得意。

        我師父沉吟了一陣兒沒回答,老李不答應他報仇,他是不可能鬆了這口的,魚死網破都不可能,這是我師父的倔強之處,他只是問到:「那瓶子裡裝的啥啊?咋一碰到,就變個黃鼠狼出來啊?」

        「嗨,這妖魔鬼怪哪個不會個障眼法兒?我師父的說法就是影響人的本心產生幻覺,每種障眼法都有不同的破法,破這障眼法的東西也多。最管用的是守住本心的清明,但那個說請來簡單,做起來難。但還有一個法子對妖物的障眼法最是管用,那就是污穢的東西,越是臟越好,我師父剛才潑出去的是黑狗血。嘿嘿,惹急了,一瓢大糞潑出去也是管用的。」陳立仁根本就不把今夜離奇的事情當回事兒。

        「黑狗血哪裡髒了?」我師父搖搖頭,不以為意。

        「不髒?狗最愛吃啥?最愛吃屎,你說臟不髒?而且黑狗血的陽氣重,一切術法皆是魂魄的作用,啥念力啊,精神力啊,但是魂魄屬陰,陽氣強了,陰氣兒就自然弱了,術法有時說穿了,就是那麼回事兒。」陳立仁隨口說到。

        「黑狗血為啥陽了?」我師父非常感興趣的問到,他也說不上為啥對這些感興趣。

        「為啥?我學醫的,我簡單告訴你一個例子吧,像冬天天冷吧,用狗的頭骨煮湯泡腳,不僅一個冬天腳都不冷,還治凍瘡,你說陽氣重不重?」陳立仁倒是很耐心。

        「你不是學道士的嗎?咋變成學醫的呢?」我師父非常不解。

        陳立仁剛待回答,卻聽見人群裡陡然響起一陣驚呼,接著騷動了起來。

        「來了!」陳立仁興奮的很,拉著我師父就擠到了最前面。

        我師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隻坡腳的大黃鼠狼跟喝醉了酒似的,迷迷茫茫,跌跌撞撞的朝著老李畫符文的地方堅定的跑去。

        人們心中恐懼,紛紛讓開一條道,可那黃鼠狼就跟沒看見周圍的人似的,沒任何反應,也不避人,只顧走自己的路。

        「看見了嗎?你的淑兒來了!」老李平靜對著趙家公子說到。

        趙老太爺臉色難看,趙老太太則嚇的臉色蒼白,而趙家小姐差點昏過去,她一見這只黃鼠狼就想到了夢中那張毛茸茸的臉,她幾乎可以肯定夢中見到的就是它,一想起自己感覺到的有毛毛的東西在摸起來,一想起夢中的那個人身子,趙家小姐幾乎昏厥,若不是有人及時的扶住,趙家小姐就要昏倒了。

        下人們自然也是怕的,可是現在有高人坐鎮,又加上人多,人們還是留在這裡看熱鬧的,只是免不了議論紛紛,在燈籠的光亮下,人們把這只黃鼠狼看的仔細,比一般的黃鼠狼大了兩圈還不住,從頭頂開始到尾巴處結束,那一溜儿毛呈極淡極淡的黃色,幾乎就要發白了。

        「這黃鼠狼可大!」

        「你看它那白毛,我聽村里的老人說了,那是老黃鼠狼才有的顏色...」

        人們議論著,只有一個聲音最為突出,那就是趙家公子的,他大吼著:「你們都瞎了嗎?這那裡是黃鼠狼,是這妖道,妖道,我親眼看見他把淑兒變成這樣的。」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誰會相信趙家公子?

        趙家公子急了,兀自指著老李大罵到:「妖道,你有種放開我,我要和你拼了!一定要拼了!」

        「哥哥,我夢中見到的就是這張臉,老李師傅不是妖道。」趙家小姐不由得開口勸到。

        趙老太爺陰沉著一張臉,走過去,'啪'的一聲就扇在了趙家公子的臉上:「你真是把祖宗的臉都丟盡了,沉迷美色到是非不分,你一定要自己被害死了,還看我們全家也被害死了,才肯罷休?!我打死你這個不肖子!」

        說話間,趙老太爺提起拳頭就要往趙家公子身上送,卻被老李攔住了:「趙老爺子不用太在意,妖物一定要迷惑他,他也鬥不過,等下他自然就會醒悟,啥事兒發生都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我們再且看看,如何?」

        趙老太爺嘆息了一聲,跺了跺腳,終於還是忍下去了,只是那趙家公子依然執迷不悟,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老李,老李卻一點兒也不在意。

        這個時候人群中又響起了驚呼聲,因為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隻黃鼠狼終於跑進了那個符文裡,可進去之後,卻開始四處轉圈,咋也出不去。

        周圍根本沒有任何阻擋之物,黃鼠狼又是極其敏捷的一種動物,咋會出不去? 人們都大呼神奇,開始誇獎老李好本事。

        老李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只是視若平常,連眼皮子都不曾動一下。

        相比老李的淡定,趙家公子卻激動了,他不管不顧,誰的感受都被他忽視了,他只是大喊到:「淑兒,我在這裡,你出來啊,出來啊!」

        「淑兒,我來救你!」吼完這句,趙家公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老李的箝制,朝著那符文的方向衝去。

        老李頗有些吃驚看著自己的手,莫名的說了句:「情之一字,於修行只是阻礙,可是情之一字,怎麼如此厲害?」

        而李立厚,陳立仁則驚呆了,他們怎麼也不相信虛弱的趙家公子能逃脫老李的箝制,儘管老李只是隨意的逮著他。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5:29 編輯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2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神奇往事(5)


        趙家公子衝了過去,老李還在發呆,這時一直很沉默穩重沉默的李立厚一下衝了出去,抓住了趙家公子,難得他還是個少年,竟然很穩的抓住了趙家公子這樣一個成年人。

        「師父,要怎麼做?」李立厚轉頭望著老李問到。

        「放了他,任憑他去放。」老李沉吟了一陣兒說到。

        「可是....」李立厚有些驚奇於老李的決定,不過還是依言放開了趙家公子。

        趙家公子才不理老李他們說什麼,衝過去,竟一把把那隻黃鼠狼抱進了懷裡,愛惜的撫摸著,非常纏綿的說到:「淑兒,你受苦了,走,我帶你回去。」

        可那隻黃鼠狼根本不領情,在趙家公子的懷裡只管掙扎,此時它的眼神也恢復了清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隻黃鼠狼急著逃命。

        不出意料的,那隻黃鼠狼只是掙扎幾下就掙脫了趙家公子的懷抱,一溜煙的跑了,也不知道那黃鼠狼是有多大的力氣,趙家公子竟然這樣就被掙脫了。

        「淑兒,淑兒,你跑什麼啊?」趙家公子只追了幾步,就被已經要氣昏的趙老爺子抓住,可惜他根本不在意,只是自己低頭想著,嘴裡念念有詞,一下子他就驚喜的抬頭說到:「我知道了,淑兒只是嚇到了,那妖道要害他,跑吧,跑吧,淑兒你跑的越遠越好,躲好,我會去找你的。」

        「你這畜牲!」趙老爺子急火攻心,又一巴掌要拍過去,無奈一口氣喘不上來,一隻手是怎麼也落不下去。

        這時,陳立仁走過去,扶住了趙老太爺,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趙老太爺的胸口,輕撫了幾下,那手法看起來有一種流暢而圓潤的味道,沒想到就這樣趙老太爺竟然緩了過去。

        老李上前幾步,走到趙家公子的面前,說到:「我這個迷陣,不迷人,不迷鬼魂,不迷一切,就單單會鎖住你的淑兒,它哪裡也去不了,過一會兒又會回到這裡。如果它不是那隻黃鼠狼,就算我鎖它也沒用,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趙家公子一聽到關於'淑兒'的問題,立刻來了精神。

        「還記得那天我拉住你嗎?我在你身上順手拿了這個,在這個陣法裡用上了兩根,所以這個陣法只會針對它。」說著,老李伸出手去,遞到了趙家公子眼前,那手裡霍然是幾根黃色的毛。

        「看來你平時也沒少抱它。」老李平靜的說到,隨手一拍,那幾個毛就飄蕩在了空中,緩緩的落了下去。

        而在這個時候,趙老太太也心慌慌的走了過來,說到:「有人說知道那隻黃鼠狼的來歷了。」

        想起這只黃鼠狼的,是一個趙家的老下人,他這一說起,很多人都有了印象,紛紛附和起來。

        事情發生在三年前,那段兒時間裡,趙家養的雞少了不少,也死了不少,住鄉下的人這種事情見多了,一看就知道是黃鼠狼做的。

        說起黃鼠狼這種東西,鄉下人是深惡痛絕的,偷雞摸狗不說,性子還特別的'兇邪'! 為什麼? 是因為黃鼠狼不僅偷,興之所至,還會咬死幾隻,即使它不吃!

        所以鄉下人最痛恨的就是黃鼠狼。

        不過,這事兒一開始並沒有引起趙家的注意,畢竟趙家是有些家業的,也不是特別在乎那十幾隻雞,只是吩咐了一句,叫下人們盡快捉住元兇,抓住了有賞賜,不可讓它再傷家畜。

        可是這黃鼠狼很狡猾的,而且一般都是晚上出動,下人們也不可能不睡覺,天天晚上守著啊,誰知道它什麼時候來? 於是,有人就想了個主意,弄隻狗來吧,不指望逮著,至少能給個警示。

        這個辦法得到了贊同,巧的是那時候趙家公子就餵了一條狗,那是一條大狼狗,聽說還是名種。

        第一,趙家沒有其它的狗了。

        第二,趙家公子還算平易近人。

        出於這兩點,趙家下人大著膽子,給趙家公子說了,趙家公子答應了,他說:「我這隻黑虎最是兇猛不過,可以與狼鬥,區區一隻黃鼠狼,交給它就是了。」

        於是,就這樣,狗一到晚上就會被牽去雞舍守著,前兩天倒也沒事,狗也沒叫,雞也沒死,可是到第三天晚上卻發生了一件讓趙家公子憤怒非常的事情!

        狗被咬死了,只來得及叫了幾聲,就活生生的被咬死了,被咬的地方還是最致命的咽喉!

        先不說這隻狗的名貴,就說這幾年下來,這隻狗已經和趙家公子有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它被咬死了,趙家公子咋能不憤怒。

        當時就有人提出:「這只黃鼠狼怕是成精了,不然能咬死這麼大一隻狼狗?公子,這成精了的黃鼠狼惹不得,還是算了吧?」

        為啥會這樣說? 只因為趙家公子做了決定,要帶著5個男下人,還要在村子裡找5個壯丁,加上他11個人,守著雞舍,不把黃鼠狼打死,誓不罷休!

        總的來說,這趙家公子還是講道理的,並沒有怪罪於人,而是知道那隻黃鼠狼才是元兇,不過鄉下人迷信,有些怕而已。

        勸也勸過了,無奈趙家公子決心要做這件事情,大家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就這樣,11個人在雞舍裡守了5天,都沒有任何收穫,到第6天時,每個人都開始精神不濟了,再是白天休息,也趕不上晚上休息的效果啊。

        那天半夜,就連趙老爺子,趙老太太都來勸解,說算了吧。

        可巧的是,偏偏就在那個半夜,那隻黃鼠狼出現了,在11個人和陷阱的幫助下,人們還真捉住了它。

        那個時候,那隻黃鼠狼可沒有現在那麼大的,就是比正常的大一圈而已,不過背上的毛還是淡黃色的,有些發白,可也沒現在白。

        這也難怪人們一時想不起!

        抓住黃鼠狼以後,那隻黃鼠狼好像非常通人性,先是害怕的發抖,到後來,竟然做出了作揖的動作,眼角竟然還有兩行淚痕。

        無奈有些老黃鼠狼偶爾就有這種類似作揖的動作,人們見怪不怪了,再說鄉下人對黃鼠狼那種痛恨已經深入骨髓,自然不同情它,沒人說什麼。

        只有趙老太太不落忍,說了句:「我看就放了吧,你看它那樣子,好像是知錯了。」

        話一落音,沒想到那黃鼠狼竟然連連點頭,這下連圍觀的人都嘖嘖稱奇了。

        卻不想趙家公子提了一根大木棒子,就是不依:「黑虎和我感情那麼深,那麼忠誠於我,我如果不給它報仇,說不過去。再說了,那些被咬死的雞呢?它的命是命,黑虎的命,雞的命就不是命了?」

        趙家公子非常倔強,從他對那所謂淑兒的態度就可見一般,趙老太太見勸說不動,也就算了。

        提著大木棒子,趙家公子一步步走向那隻黃鼠狼,這時,那黃鼠狼的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可惜趙家公子根本不為所動,眼看那大木棒子就落下了。

        第一下,打的那黃鼠狼'嘰'的悲鳴了一聲,嘴角立刻就噴血了,趙老太太不忍心看,轉身走了。

        到這第二下,卻發生了意外,這黃鼠狼竟然噴出了一股子'悶煙',那'悶煙'臭不說,範圍還特別大,整個院子裡的人幾乎都聞到了。

        特別的是,那'悶煙'還讓聞到的人有一種頭昏腦脹,昏昏欲吐的感覺,還真的有些人已經吐出來了。

        「太臭了,這比一般的黃鼠狼不知道臭多少倍!」

        「我怎麼想吐?」

        「嘔....」

        院子裡一時間噪雜無比,趙公子的情況最嚴重,不僅吐,而且已經快暈倒了,誰讓他離那黃鼠狼最近呢?

        可是,他那一棒子還是在之前落了下去的,比第一下更狠,只是失了準頭。

        這時,有人看見那黃鼠狼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咬斷繩子跑了,那腿明顯的瘸了,顯然趙家公子這第二下是打在了黃鼠狼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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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神奇往事(6)

        這件事過去了三年,自然也就被人們淡忘了,這下這個老下人提起,人們自然想起了,趙家公子聞言之後,立刻想起了那段往事,登時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蹭蹭蹭'的往後連退了幾大步。

        李立厚神色平靜的扶住了趙家公子,趙家公子大吼了一句:「我好心痛...」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趙家老爺子終歸是心疼自己兒子的,見狀他憂慮的看著老李,老李卻說:「無妨,急火攻心而已,這口血,也算他執迷不悟的代價。」

        見老李如此說,趙家老爺子放心了不少,老李走到趙家公子麵前說到:「你也不用心痛,一切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而已,它要迷惑於你,自然是做任何事都分外合你心意,這段因緣了卻後,你自然會放下。」

        趙家公子吐出這口血之後,彷彿清醒了不少,點點頭,直接用袖子抹乾了嘴角的血跡,有些落寞的說到:「多謝李師傅了。」

        老李點點頭,也不多言,就在這個時候,人們又驚呼了起來,果然如老李所言,那隻大黃鼠狼跌跌撞撞的又回來了。

        同樣的情景再現,它一樣的跑進了那個符文裡,一樣的在裡面轉著圈出不來。

        老李走上前去,直接用幾尺紅繩綁住了這黃鼠狼,最後在它後腦處打了一個繩結,奇的是老李做這一切,那黃鼠狼竟然乖的跟一隻小貓似的,渾身發抖,卻不敢有半點反抗。

        綁完黃鼠狼,老李有腳看似隨意的抹了幾下符文上的幾處,這時人們看見那隻黃鼠狼竟然可以走出那個符文外了,不由得又驚呼著倒退了幾步。

        可不想那隻黃鼠狼走出來後,自己又乖乖的走了回去,趴在地上,低著腦袋,一副柔順的樣子。

        這就怪了,這野物哪個不是桀驁不馴? 何況成了精的? 況且那老李雖說綁了黃鼠狼,可是那綁法,又沒綁住四肢,又沒蒙住眼睛的,就打了個結,這黃鼠狼咋這老實?

        「事情已經解決,這黃鼠狼要怎麼解決就看趙公子你的了,畢竟最大的因果是你與它結下的。」說完,老李淡然的站在了一旁。

        人們沉默了,望著那隻乖順的趴在院中的黃鼠狼,怎麼也不想到這就是讓趙家一年寢食難安的傢伙,可沒人敢輕易說打死它,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人們對黃鼠狼這種東西莫名的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在鄉下,關於黃鼠狼的傳說不少,人們多多少少也聽過,可這親眼看見,親身經歷過後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這時,趙家公子神色頗為複雜的望著這只黃鼠狼,從眼神中,人們也能看出這趙家公子終於是清醒了,那個瘋瘋癲癲的趙公子已經消失了,那個頗有禮節,通事理的趙公子又回來了。

        趙公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趙老太太卻首先說話了:「我兒啊,我看你就放過它吧,這只黃鼠狼也不是十惡不赦,這一年趙家雖被它鬧的不安寧,可它還分是非。你想當日,我為它說了一句好話,這一年來它並沒有加害於我就是證明。」

        「也是,那晚它掐我脖子也沒有下狠手,否則我還怎麼能掙扎?而且也僅此一次。」趙老太爺此時也充滿了慈悲之心。

        「是啊,哥哥,它也就是嚇嚇我,偶爾在夢中打我幾下,畢竟當初你是差點要了它的命啊。」趙家姑娘也開口勸到。

        趙家公子長嘆一聲,對著老李做了個揖,然後才說到:「李師傅,麻煩你對它說,只要它以後不再找我家人麻煩,此事就此揭過吧。」

        「哈哈哈....」一向不拘言笑的老李此時卻大笑起來,笑完之後才說到:「變成了善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實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取它性命,我就想看看,這一番事情下來,人心會不會有所悟,有所敬畏,這結果真是可喜啊。何況畢竟修行不易,何況還是山精野怪的修行?哪個不是沾了大機緣才能走到此步。」

        說著,那老李踱步到那隻黃鼠狼跟前,說到:「知道你錯在哪裡嗎?是非心太重,瑕疵必報,這樣的心態少了一份淡然,開闊,怎求正果?況且因果因你而起,你不能因為已修習有成,就看不起那在你眼中如愚物般的家畜,不要往了你修行前也是那般!況且趙家的雞,狗都是受了趙家的養育,這和你在野外找食是有本質的不同,你懂了嗎?」

        沒想到老李這番話說下來,那黃鼠狼的眼中竟然眼泛淚光,一副感激的神色,也不知道它從老李的話中悟出了什麼,還是它感激老李不取它性命。

        「趙公子,你可知你那兩棍子,差點就毀了它百年道行?最後放出的那股臭氣,我若所斷不錯,是它保命的絕招,用之是要付出大代價的,說不得就是苦修的功力,它能不恨你嗎?」老李又轉身對趙家公子說到。

        趙家公子連連點頭,同時面含愧色的望了家人兩眼,想是愧疚自己連累了家里人。

        「你也是,原本損了功力,該是苦修十年才能所有恢復,看你這樣子,卻能力更強大,想必又是有一番機遇,既然如此,又何必報仇?畢竟已經因禍得福,就該感謝上天垂憐。」老李又對那隻黃鼠狼說到。

        他的話剛落音,那隻黃鼠狼竟然人立而起,依次對著趙家人連連作揖,想是認識到了自己的偏執。

        「我問你,你可還要和趙家人糾纏不休?在我面前你說謊是沒用的!如果你還有此份心思,將來就算得果也不是正果,我雖念你修行不易,不取你性命,但免不了要廢你一身功力。」說著,老李從隨身的包裹裡取出了一把桃木劍,直直的指著那隻黃鼠狼,而另一隻手捏了個劍指,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提升。

        那黃鼠狼渾身發抖,望著老李雙目不停的垂淚,可那嘴尖卻在不停的蠕動,似是在說話一般。

        過了片刻,老李忽然就收起了桃木劍,說到:「好罷,我知你沒騙我,就算你今天騙我,也該知道,修行之途,下了重誓,違背了是什麼後果!」

        收起桃木劍,散了劍指的老李此刻又恢復成了一副老農的樣子,他望著趙家之人說到:「它說這件事就這樣算了,發下重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任何趙家之人,只會安心修行,另外,它謝謝你們為它求情,說他日若得正果,必會用心祝你們一家安好。那你們的意思呢?你們若認為這樣就滿意了,我現在就打開那鎖住它功力的結子,這件事情就算了了。」

        趙家公子走上前來說到:「李師傅既然說過這是善果,當然也就因此了結,就算它不祝我們家人甚麼,不謝我們什麼,我們也會放過它的。」

        「哈哈哈....那就好,誰說我道家度己不度人,這一度的善果真是令人心大暢啊。」老李大笑的樣子灑脫不羈,而在笑談間,他已經解開那個結,黃鼠狼最後做了一個揖後,匆忙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一場原本不死不休的鬧劇,能得到這般結果,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過了一會兒,人們就散去了,趙家一家人把老李,當然還有我師父三人請進了堂屋,畢竟老李沒有開口說迴避我師父,他們自然也不會趕走我師父。

        進了堂屋,趙老太爺命下人奉上了茶水糕點,就開始老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而這時候獨獨卻了趙老太太。

        其他人也不知道趙老太爺這麼晚喝茶聊天是要做什麼,可別人畢竟是主人家,也不好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趙老太太來了,手裡捧著一個小盒子,交給了趙老太爺。

        趙老太爺捧著盒子,先是對著老李拜了一拜,然後恭敬的把盒子遞到老李面前,並且打開了它。

        盒子裡放著的是整整齊齊5管銀元,用紅紙包著,另外還有些金銀首飾,反正那是窮人家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錢。

        要知道,那個時候銀元的購買力可是驚人的,何況5管銀元就是500個,更不要說還有些首飾。

        「李師傅,我聽我表弟說起,在城裡你沒有兩條'小黃魚兒'以上是不肯出手的,就算再小的事情,哪怕是為人批一個字。你這次算是救了我全家的身家性命,再多的錢其實也不足以表達謝意,可是我們鄉下地方,和城裡的貴人比不得,這些錢已算是我傾盡了全家之力才湊出來的,如果不夠,我就算賣了這祖屋,也是要付給李師傅的。」趙老太爺恭敬的說到,神色有些忐忑,他真怕是有些不夠,小黃魚兒是啥? 那是金條! 而且是一斤重的金條,這可遠遠不是這些銀元能比的,何況還是2根起價!

        老李不說話,只是神色平靜的拆了一管銀元,拿出了兩枚在手裡掂了掂,又吹了一口氣兒,放在耳邊聽了聽,然後才把兩個銀元收進了懷裡。

        「這件事兒,對於你家喝那隻黃鼠狼來說都是好事兒,好事成雙,我就收你2個銀元吧。若沒啥事兒,我就帶著我的徒弟們去休息啦。」說著,老李就起身準備走出去了。

        我師父三人自然也是跟著。

        「李師傅,我們可是誠心誠意的。」趙老太爺惶恐不已。

        「我打聽過了,你們家在村里頗多善行,今天對事情也表達出了足夠的善意,這是你們結的善果,2個銀元足矣。」說罷,老李大笑了幾聲,非常瀟灑的拂袖而去。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5:45 編輯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4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神奇往事(7)

        當天晚上,老李不顧趙老太爺的再三挽留,帶著我師父三人徑直離去了,去了哪裡呢? 去了我師父那個家徒四壁,比牛棚也好不了多少的家。

        是夜,一盞昏暗的油燈照亮了唯有一床,一桌,兩個木箱子,幾條破凳子的屋子,老李師徒三人做在僅有的凳子上,而我師父站在老李面前,正一五一十的跟老李說起他的過往。

        說到動情處,師父早已是淚水滿襟,畢竟只是十歲的孩子,平日里撐的再堅強,在陡然遇見一個可依靠的人時,也終於把深藏的悲傷通通發洩了一回。

        「師父,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我求師父能幫我,親手結果了這劉三,讓姜爺爺在天之靈能夠安息,我...我...」說到這裡,我師父'噗咚'一聲跪下,看著就要給老李磕響頭。

        老李一言不發,只是一把扶起了我師父,這時陳立仁忍不住了,說到:「師父,這劉三如此可惡,早就該得報應,我們來這裡,就是他命中註定要得的報應,那我們做事也算應了天道,我看不如就畫個引魂陣,把孤魂野鬼,厲鬼惡鬼全引到他家裡去,讓這惡人和他的惡奴.... .」

        陳立仁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立厚打斷:「引魂陣太過惡毒,切不可輕易使用,有傷天和。我看可以用一些小法門,聚煞氣於他家,改他家風水運道,專門針對屋子主人那種,不出一年,保證他....」

        「不然我明天去探聽他出生的日子,讓師父推出他的生辰八字,我們用打小人之法吧?保證打的他......」

        老李沒有說話,陳立仁和李立厚倒是熱烈的討論開了,師父的事情有些淒慘,而那劉三也著實可惡,也難怪他們會那麼憤怒,連一向穩重的李立厚都沒有忍住,說的還全都是些惡毒法子,聽得我師父一身冷汗。

        引鬼,引煞,打小人....這些東西真的可靠嗎?

        「別忙叫師父,你說過你大仇得報,才會當我弟子,那麼我們就去報了你的大仇,我才收你這個弟子。」老李終於表態了。

        我師父聽得一陣激動,又是想跪,卻被老李抓得死死的,跪不下去,只得激動的再次流淚。

        「你別忙跪,待到入門時,有的你跪!」老李望著師父說了一句,然後站起來說到:「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這該是劉三的現世報,我們這就去罷!」

        「這就去?師父,這仇要怎麼報?」李立厚不由得愣了一下,連我師父和陳立仁都愣了。

        「他明目張膽的在村子裡橫行霸道,草菅人命,那我們也就明目張膽的打上門去。」老李的神態頗有幾分瀟灑和豪氣。

        「打上門去?不行啊,那劉三可是有槍的!」我師父有些搞不懂老李了,明明是個道士,怎麼有時候會像個江湖俠客,可是江湖俠客功夫再高,也不能和槍比啊。

        「有槍?有槍也無妨,這件事就要快意恩仇。」說著,老李又轉頭對著師父說到:「只有快意恩仇才能徹底解開你心中鬱結,在以後修行之路上心境無隙。陰毒的法子不是沒有,但沒必要讓你因這事兒背上太多的業,再說,這是你和我師父緣分的開始,怎能以一個陰毒的法子開始?走吧。」

        老李說的話,我師父不能理解,他只是被老李牽著手,在這黑沉沉的夜色中,有些盲目的走出了屋子,直到走出了上百米,我師父才開始害怕。

        這也怪不得他,劉三在村子裡積威已久,這忽然要上門去找劉三的麻煩,他一個小孩子咋能不害怕,心底沒底,他只能問相對於沉默的老李和李立厚來說,比較活潑親切的陳立仁。

        「城里人,你師父的功夫很好嗎?」我師父已經習慣了叫陳立仁為城里人。

        「道家原本就要強身健體,練的功夫能少嗎?這練得久了,內氣充足,比起武家的內力也不遑多讓,一些武家的把式,學起來也是到手擒來,分外輕鬆的事兒。你別小看我們師父,他懂的東西可多,一些功夫是不在話下的。」陳立仁的確話多,我師父問他一句,他能答出一串兒來。

        但不管怎麼樣,他這樣的回答總算讓我師父放下不少心來,畢竟我師父知道,這村子裡可沒啥會武功的人,都是些仗勢欺人的傢伙。

        兩人開始談論一些別的,在交談間,不知不覺也就走到了劉三那棟在村子裡最氣派的院子麵前。

        到了劉三住的地方,我師父又開始有些害怕,老李察覺到我師父的情緒,不自覺的摸了摸他腦袋,說到:「不怕。」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那麼簡單的兩個字,卻像給了我師父無窮的力量,頓時我師父就不那麼怕了。

        老李鬆開師父的手,就那麼徑直走上前去,開始'咚,咚,咚'的敲起劉三的院門,那沉悶的敲門聲,在這黑夜裡是分外的刺耳。

        不一會兒,門裡就有了回應,那罵罵咧咧的聲音讓站在門外的幾人都聽了個分明,可見劉三在村里有多麼的霸道,就是一個下人,也可以這樣不問是誰,就開始罵人。

        老李也不答話,更不動怒,只是那擂門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你要是不給老子說出個二五八萬來,老子開門就打死你。」'吱呀'一聲大門開了,那人兀自罵罵咧咧,這就是智商上的問題,也不知道劉三咋會用這樣的人,就算在村里再橫行霸道,不知來客是誰,就喊打喊殺的,不是智商上的問題是啥?

        那人開門後,第一眼就看見了老李,老李是個啥形象? 就是個老農民的形象,這下那人更加跋扈了,二話不說,那樣子張口就要吼人了。

        可是老李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快速的一伸手,就听'咔嚓'一聲,那人捂著下巴,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接著老李的腳一勾,那人'啪嗒'一聲又摔地上了,老李看也不看他,用腳在他的腿彎處一踢,又聽見'咔'的一聲悶響,那人又連忙去捂著膝蓋,無奈他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嗚,啊'的聲音。

        老李的這一連串動作極快,我師父甚至都沒看清楚是咋回事兒,就見到那人倒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樣子了。

        「看見了嗎?這就叫真功夫,我師父一來就把那人下巴卸了,又把他絆倒,再一腳踢到他的關節處,這小子脫臼了,這是叫也叫不出,跑也跑不了。」陳立仁可不忘給我師父解釋老李的厲害之處,跟個搞宣傳的似的。

        只有我師父目瞪口呆,這就叫武功? 一點華麗的招式也沒有,動作也很樸實,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看你惡形惡狀的樣子,想來平日里也沒少狐假虎威,少做壞事,略施懲戒也不為過。」老李拋下一句,就徑直朝著劉三的院子裡走去,我師父三人連忙跟上。

        劉三的院子相比於其他的地方很是熱鬧,雖然只有幾處房間亮著燈光,可那'押啊''押啊',或者男女的靡靡之聲卻是不停的傳來。

        可見劉三和他的爪牙們日子過得是多麼的'瀟灑',也多麼的墮落。

        「哼....」老李只是冷哼了一聲,略微在院子裡望瞭望,便舉步朝著其中一處屋舍走去。

        我師父倒是有些'佩服'劉三這些下人爪牙,剛才有人敲門,又發出了那些動靜,竟然沒有別的人出來探查,可見他們在村里作威作福慣了,已經不把這村子的任何人或事放在眼裡。

        老李走在那棟屋舍前停下了,那男女的靡靡之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老李倒是不為所動,可憐後面三個孩子未經人事,都鬧了個大紅臉。

        '砰'的一聲,老李直接抬腳踢開了大門,那木製的門閂竟然被老李一腳踢飛了去。

        這時,院子裡才有了動靜,幾聲'誰''哪個在搗亂''什麼事兒'的呼喝聲後,院子裡響起了腳步聲。

        只有劉三的房間倒是分外的安靜起來,剛才那讓人聽了不好意思的聲音也沒有了。

        老李根本不管院子裡的動靜,徑直就走進了劉三的房間,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坐在那大床上驚慌失措的看著老李,劉三卻不見踪跡。

        老李只是站在房中,不動神色,只是過了一小會兒,就看見一個人坡著腳,批了件唐裝從那大衣櫃背後出來,手里赫然拿著一把盒子炮,也就是駁殼槍,正神色陰沉,似笑非笑的指著老李。

        「人都跑哪兒去了?都到老子這裡來!」劉三倒是個謹慎的人,他拿著槍,佔盡優勢,卻先不質問老李,而是喊人到他房間裡來再說。

        老李可不管他這一套。 儘管是槍口對著他,他依然是從容的朝著劉三走去,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就是平常步伐。

        劉三的房間很大,所以老李和劉三還隔著一段距離,面對老李的從容,劉三拿著槍反倒有些心慌,用槍指著老李,劉三不自覺的退了兩步,有些聲厲色茬的喝到:「你是誰?三更半夜到我這裡來做什麼?你給我站住,不要過來,我要開槍了。」

        老李哼哼冷笑兩聲,不答劉三話,更沒停下步子,就那麼徑直的走著,劉三吼了一聲:「老子斃了你再說。」那樣子就要開槍。

        而這時老李忽然怒目圓睜,一聲炸雷似的聲音彷彿從他胸腔湧出:「混帳!」

        這聲音吼的整個屋子裡的人,包括李立厚,陳立仁都恍惚了一下,劉三更是愣了片刻,跟丟了魂似的,因為聲音是沖他來的。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5:59 編輯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4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神奇往事(8)

        待到我師父回過神的時候,發現那劉三還在恍恍惚惚,而老李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手裡的槍已經到了老李手裡,這時院子裡的下人們紛沓而至,已經有好幾個人衝進了這屋子,見這情況,我師父三人趕緊去到了老李跟前。

        這個時候劉三終於回過神來,第一眼就看見老李似笑非笑的拿著槍站在他面前,再一看,那些下人們已經衝進來好幾個。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劉三狂吼了一句,他已經習慣了過這種好日子,對自己的命也就分外愛惜一點兒。

        「立厚,你去守住大門,一個也不要放出去。」老李吩咐了李立厚一句,然後扯著劉三說到:「到院子裡去,這裡不嫌太憋悶了嗎?把人都給我叫出來。」

        李立厚答應了一聲,就跑到大門那邊去了,而劉三被扯到了院子裡,連同那些下人們也跟著到了院子。

        在這功夫,我師父問陳立仁:「叫李師兄去守大門幹嘛?」

        「廢話,不守大門,那天參與動手的人跑了咋辦?我師父這人,要么就不做,做就是要做到極致的,反正那天參加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可是李師兄一個人守得住大門?」

        「那咋不能,我跟師父的時間才7年,身手也就那樣兒吧,可我師兄也是個孤兒,從出生起就被師父揀到了,到現在為止15年了啊,那身手跟江湖上的高手過招都沒有問題,還看不住幾個鄉下把式?」

        我師父點了點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可他還是不忘問陳立仁一個問題:「剛才那聲吼是咋回事兒?我被吼得全身麻麻的,恍惚了好一陣兒啊。跟吼黃鼠狼那次一樣嗎?」

        「有區別,但是也差不多吧,佛門的獅子吼知道吧?道家也有這功夫,叫驚魂吼,專門針對人的,你知道小娃兒不?有時會被忽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掉魂兒,師父這吼也是這個道理,剛才咱們在屋子裡,他只是隨便吼了一聲,要是他全力出手,劉三的魂都會被震出去。」陳立仁給我師父解釋到。

        這功夫說不上多玄奇,其實武家也有相同的功夫,講究的是一股瞬間爆發的氣息,用現在的說法跟聲波的影響差不多,不過對功力的要求就相對較為苛刻了,真正把這門功夫修到極致的高手,一口爆發的氣息悠長,真正發起功來,那才是可怕。

        兩人說話間,劉三已經被扯到了院子中間,十幾個下人圍著老李三人,不敢輕舉妄動,情勢詭異。

        那些人顧忌啥,連我師父這個十歲的孩子都看得出來,一是怕劉三因為自己的莽撞,出點啥事兒,負不起這個責任。 第二才是最關鍵的,怕老李手中的盒子炮。

        老李倒是很瀟灑,這十幾個下人根本就沒放在他的眼中,他自顧自的扯爛了劉三的衣服,把他綁了起來,口中還問到:「這就是你的全部人?」

        「不是,除了我家人,還有些女下人,還有兩個老頭兒,一個是管家,一個是守夜的。」性命在別人手裡捏著,劉三倒也老實。

        「叫人全部叫來。」老李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一腳把劉三踢來跪下,自己老神在在的守在旁邊。

        不到一會兒功夫,劉家的所有人都被叫來了,包括劉三的老婆和兩個填房,還有一個4歲的女兒也被牽來了,那小姑娘還沒醒,被牽到院子裡,一看自己爹被綁著跪在院子裡,才清醒過來。

        一清醒了,就大喊:「打他,打他,快去打死欺負我爹爹的人。」

        那聲音脆生生的,可那話兒嘛,聽得老李都皺了幾下眉頭,咋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霸道?

        「你的女兒教得倒是好。」老李望著劉三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那諷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劉三倒是心疼自己女兒,忙喊了一聲:「來鳳,不要喊。」他這一喊,估計是他妻子的一個女人,趕緊就蒙住了那小女孩的嘴。

        老李把我師父牽到劉三跟前,說到:「劉三,你認得他?」

        劉三先前一直沒有註意到我師父,這仔細一看,再皺眉一想,立刻面如死灰,一個村子裡的,他多少還是有印象,這不就是那個放牛的薑小兒嗎?

        看到姜小兒,他難道還想不起打死那放牛老頭兒的事情嗎? 他在這片地兒,包括附近的村子,欺壓死的人不止一個,就是咋也想不到,自己都懶得去動手的放牛娃兒會有一天找上門來。

        要知劉三性格謹慎,他整死了別人,但凡覺得別人家人會有些威脅的,無不是把那些人打殘的打殘,通關係弄進大牢的弄進大牢,這放牛娃兒.. ....

        想到這裡,劉三竟然嘆息了一聲:「斬草不除根啊.....」

        聽到這裡,我師父再也忍不住,這個劉三簡直是壞到了極點,不但不思悔過,竟然還怪自己斬草不除根,我師父撲了上去,朝著劉三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口,立刻劉三就殺豬般的慘叫起來,片刻功夫,那鮮血就隨著我師父的嘴角流下來,可我師父卻死死咬住不鬆口。

        那是恨到了極點,才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姜小兒,這邊來,賬會算清楚的。」最後還是老李把我師父牽了過來,此時我師父怒目圓睜,嘴角全是鮮血,樣子頗有些駭人,要知道他只是個十歲小孩啊。

        「劉三,把那天參與打死姜老頭兒的人全部給我指出來,我許你個痛快,不然我保證今天包括你的家人,一個都逃不出去,你不要懷疑我的身手。」老李此時的樣子,像極了個大流氓,那威脅就是擺在檯面上的。

        看得陳立仁在旁邊不由得說到:「嘖,嘖,我師父的自然之心越來越有火候了,就算當流氓也當的那麼自然。」

        老李一聽,瞪了陳立仁一眼,陳立仁吐了下舌頭,不敢出聲了。

        劉三估計也知道在劫難逃,老李的威脅也是有用的,他有氣無力的指認了三個人,然後說到:「還有一個那天被那條瘋牛頂成了重傷,過了一年死了,就這些人了。」

        那些被點到的人,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看那樣子不是因為那盒子炮,估計轉身就得跑。

        反觀老李淡定的聽完後,就把槍扔給了陳立仁,然後望著我師父說到:「跟我一起打壞人。」

        說罷,老李就衝入了人群,說動手就動手,我師父也被點燃了一股熱血,揀起一塊石頭,跟著衝了上去。

        在場的男人,老李都打,而重點照顧的當然是那三個被點名的人,到了這個地步,那些下人自然是要反抗,可是面對老李他們根本就走不出兩招。

        當然也有想跑的,不到片刻功夫,李立厚就又把想跑的兩個人一路踢回了院子。

        一時間,這個院子裡呻吟聲一片兒,十幾個男人,不到二十分鐘,就全部被放倒在了院子裡,爬都爬不起來,而我師父還拿著一塊石頭,猶自在砸著一個當日里參與動手打死姜老頭兒的人。

        「這樣就行了。」老李牽起我師父,柔聲說到。

        然後望著院子裡的人說到:「你們也沒少造孽,我斷你們手腳也算略施懲戒,以後若再為惡,你們丟掉的就是性命。」

        是的,一院子的人都被老李折斷了手腳,只不過除了那三人,其餘人或許好好將養,還能恢復,那三人老李是捏碎了他們的骨頭,再也恢復不了了。

        這時,劉三的屎尿竟然流了一褲子,老李嫌惡的看了劉三一眼,說到:「立仁,把槍拿給姜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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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7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玄學五脈

        茶葉泡過了幾泡,滋味早已淡如水,不過新添的熱水,那熱氣兒還在,煙霧蒸騰中,那跌宕起伏的往事早已吸引住了我全部的心神,有好幾次茶杯端在嘴前,都忘了喝下去。

        姜老頭兒已經不說了,獨自點了一管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我心裡著急,不由得問到:「師父,後來呢?後來你開槍沒有?」

        「開了,先是不敢,我師父說了,大丈夫快意恩仇,在那世道可沒有個朗朗青天為誰主持公道。再後來,我師父拿走了劉三大部分的錢財,讓趙家分給村民們,我就隨他們離開了那村子。」

        「然後呢?」故事太好聽,我忍不住還在追問下去。

        「什麼然後不然後的,我跟你說這些事兒,就是要告訴你,你還有三個師叔,加上我是四個,我們四個分別承了你師祖幾樣本事而已,讓你搞清楚,你是屬於咱們門裡的哪一脈。」姜老頭兒不耐煩回答我的那麼多問題,直接說出了重點。

        「不是有李師叔,陳師叔加你三個嗎?咋還有一個?」我不解。

        「後來還收了個小師弟,王立樸,就是你王師叔。」

        「那師父,師叔們呢?你咋不和他們在一起,他們是不是都在一起的啊?」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見見這幾個師叔,和師父兩個人的日子未免寂寞。

        姜老頭兒不說話了,連旱煙放到嘴邊都忘了抽,神情再次出現了那晚一般的哀傷。

        可這老頭兒沒個正形兒,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傷心,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師祖呢? 在我心裡,我師祖比起我這便宜師父,更讓我神往,男人! 江湖俠客! 好身手! 孩子的一切夢想他簡直都滿足了。

        想著我師父,猥瑣,喜歡看大姑娘,好吃,欺負小孩子......那罪狀簡直數都數不完。

        可沒想到這句話一問出來,姜老頭兒的身子卻輕輕震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了,發現他眼眶都紅了一下,可下一刻他就暴跳如雷,一個旱煙鍋就給我敲了下來,大喝到:「你說你個瓜娃兒,咋就恁多問題,信不信老子叫你去抄《道德經》一百遍,一百遍!一百遍!」

        因為激動,這姜老頭兒強調了兩次一百遍,那旱煙鍋也敲的我腦袋生疼,我承認我怕了,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了。

        平靜了一會兒,姜老頭兒說到:「你師祖天縱奇才,按說道家玄學五脈,除了上古那幾位,這流傳千年來,沒人能說五脈都精通,可你師祖說他得了際遇,有幸五脈都有涉獵。」

        「哪五脈?」其實對這些基本常識我是抓瞎的,師父也沒給我詳細說過,今天難得他說起,我也是很有興趣聽聽的。

        「山,醫,命,卜,相!醫是最好理解的,那就是醫術藥學,還有一些附帶著存在的雜學,如附念力於藥上。靈療之術什麼的,這個是你陳師叔承的這一脈。命學,卜學,這兩脈說起來密不可分,看人命,看大運,推乾坤,窺天機都是這兩門學問的繼承者最是厲害,你李師叔承的就是這兩脈,相學,看人相,就如摸骨,手相,面相之類的,相陽宅,相陰宅的風水術都屬於相學,這是你王師叔承的。」師父慢慢的給我解釋著。

        我覺得簡直太神奇了,這玄學的本事兒個個都聽得我很嚮往,更沒想到醫術也是玄學的一脈。

        「醫術也是啊,師父?」我忍不住再次確認了一遍。

        「醫術咋不是?扁鵲就是咱們道家的人,和莊子一樣師承長桑君,《黃帝內經》,也是咱們道家玄學的醫書,可以說中醫一脈都是屬於咱們玄學一脈,你說是不是?」姜老頭兒跳起來激動的說到。

        可惜我才十歲,他說的人兒我一個都不認識,他那麼激動也沒用啊,可是我不敢表露出來,只得連連點頭,一副心服口服的樣子,姜老頭兒這才滿意。

        唉,有什麼辦法呢? 出了個特別不懂事兒的師父,那麼注定他徒弟就要特別懂事兒才行。

        鬧了這一陣兒,我才想起問起咱們這一脈,說到:「師父,那咱們就是山字脈了,是不是也特別厲害?」

        「咱們這一脈,唉....」姜老頭兒嘆息了一聲,也不鬧了,醞釀了好久,才對我說到:「咱們這一脈,說起來的名聲好聽,是玄學五學之首,那四脈的本事都是圍繞著咱們這一脈服務的,可是啊,現在行走江湖的,在外面能吃得開的都是那四脈的人,咱們這一脈沒落的很,封建迷信說的基本就是咱們這一脈。」

        「咱們這一脈,咋了?」我一聽,心裡也跟著師父發苦,可又不信,在我眼裡,我師父其實挺有本事的。

        「山字脈,最主要的追求是啥?成仙!發展醫之一脈是為了給自己提供強身健體的藥物,命卜兩脈一是為了給自己驅兇避禍,二是為了行走江湖,籌得錢財,因為窮不修道,特別是山之一脈的修身是個無底洞,珍貴藥材,各種作法材料跟燒錢似的。發展相之一脈,更好理解,給自己相弟子,相風水之地清修,也快要籌錢。這一切都是為了修山之一脈。」姜老頭兒一聲嘆息。

        我嘴巴都長大了,我在學啥? 我在學成仙? 雖說鬼怪我是見了,可這神仙卻是從來沒見著的,更沒聽師父說起過,我自覺我也沒這成仙的命啊,這不扯淡嗎?

        「成仙一說,唉......」姜老頭兒也一聲嘆息,接著說到:「反正道家的養生學幾乎都出自咱們山字脈,說起來咱們山字脈的秘術也是最多,仙,道,幻,靈,兵,講的就是咱們山字脈的秘術,這成仙之術,道法,幻術,修靈,武術,掌兵說的就是這個,再分細一點兒,符之術,壓陣之術,祈星借力,手訣,步罡,劍修等等,全部是咱們山字脈的秘術,總之在民間抓鬼,除魔捉妖也是咱們山字脈的人才做得了的事兒。」

        我現在也理解為啥咱們山字脈會被說成封建迷信了,都t整懸的啊,成仙啊,抓鬼啊,你不迷信誰迷信?

        而山字脈這身本事,的確在這世間行走,是比不得其他四脈的,而且還是個花錢的簍子,怪不得那麼慘。

        「道家最終的追求和目的,都是這山之一脈大成,不說其他的,能成個人仙也行啊,可惜的是,這樣的人千百年才能出幾個?徒弟,你跟了我不覺委屈吧?」姜老頭兒說到這裡,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那眼光非常期盼的看著我。

        「不委屈,抓鬼捉妖也挺威風的。」我趕緊說到,是挺威風的,不管咋說,我心理上還是有優越感的,玄學五脈,我們到底還是老大,不是?

        「好,好...」姜老頭兒還頗感欣慰,不停的用力的摸著我的腦袋,那力氣大的差點沒讓我成腦震盪。

        「說起來,當年由我繼承山之脈,唉......師兄弟們其實也都是想繼承這一脈的,算了,當年之事不說了。」姜老頭兒吞吞吐吐,言語晦澀,天知道他在說啥,我就听懂了一個意思,反正這最迷幻的山字脈,敢情在他們幾個師兄弟裡面還是個搶手貨。

        「反正從今天起,我就要傳你修密之術,一些練氣練內丹的法子,也要開始慢慢傳授與你。」姜老頭兒感動了一陣兒,忽然就嚴肅了起來。

        「修密之術?」我好奇到。

        「嗯,你不是羨慕我這一身本事嗎?修密之術就是畫符,手訣什麼的,從今天開始就要教你。」

        我心裡一陣兒高興,這學了這多年,終於開始學我最想學的東西了。

        「不過,還得告訴你一件事兒,我的身份。」姜老頭兒忽然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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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18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國家的人

        身份? 什麼身份? 我一下子愣了,在我心裡我那師父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一身本事卻甘於平淡,難不成還有個啥身份?

        不過我雖然才十歲,而且屬於一點兒也不敏感的那種孩子,見姜老頭兒這樣嚴肅的說起,我還是想到了一些事兒,我爸去打電話的神秘專線,鎮上的小院兒,還有就是那轟轟烈烈的遷墳工作,竟然是鄉領導承諾給工分,虧我那時以為要全部算在姜老頭兒頭上。

        這些事情我原本是沒有細想的,此時一下子湧上腦海,我還真就覺得我這師父神神秘秘的。

        「雖說我喜歡閒雲野鶴,但是我是為國家做事的。」姜老頭兒說到。

        「給國家做事?」我疑惑的望著他,國家的工人農民就他這種懶散,怕國家是建設不起來的,我是的的確確沒看見他做什麼正事兒。

        「嚴格的說起來,就是國家要我出手的時候,只要是正面的事情,我是會出手的。當年我的條件就是絕不給單獨的什麼人做什麼事兒,只會為關乎國計民生的事情出手。」畢竟我只是個小孩子,姜老頭兒盡量淺顯的給我解釋著。

        「可是....」我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可是...前些年不是破四舊嗎?」

        「破四舊破的可不是有真本事兒的人,以前騙子太多,以致於人民愚昧,真有本事的人又清修不出,搞的魚龍混雜,甚至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兒,這些事情太複雜了。而且,道家玄學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你覺得鋒利的刀子能交給壞人玩兒嗎?又能交給小孩玩兒嗎?」

        「我不就是小孩兒?」那可不好,我就快成破四舊的對象了。

        「老子這是比喻!」姜老頭兒怒到,「就如很多人對世事蒙昧,就如小孩兒,忽然學得了一招兩式,很容易被挑唆,你懂嗎?而且玄學限制條件太多,比起科學來說,是不容易轉化成生產力的,只要有少部分有真本事的人,幫忙看住國家就好了,而且幫忙處理一些事情,不要引起百姓恐慌,讓百姓好好過日子,就是這樣的。」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問到:「師父,你的官很大?」反正我見到那院子裡的人都對師父恭恭敬敬的,也見到鄉領導都出面。

        「這個....其實世間權力於我無用,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說一些事情的,關於我身份更詳細的事兒,現在你還太小,就記得我是會為國家做事的就行。」姜老頭兒考慮了半天才這樣跟我說到。

        「那師父,你為啥要幫國家做事兒?你不是說你喜歡逍遙自在嗎?」

        「道家之人當然要順道而為之,助得道者,你讀那麼久《道德經》這點兒都不懂?再說,這是你師祖之命,他早就說過以後我們幾個弟子安身立命之處就是幫助現在的zf,因為他們是得天下大道者,也就代表了國家!為家國做事兒,是為大德,大善。」姜老頭兒很簡單的說到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而我也只有個簡單的想法,我這師父還挺看重積德的。

        從那之後,我每日的功課內容就變得更加繁重,《道德經》是不抄不讀了,這讀讀寫寫了三年半,我就算想把它忘了都不可能,至於能悟到些什麼,這個就是自己的事兒了。

        可《道德經》不讀不抄了,卻忽然多出了一堆儿的東西要我背,首先就是那繁複的關於畫符的口訣,以前我認為道德經已經晦澀難懂之極,可這些口訣對於我來說才是真正的'天書'。

        這些口訣姜老頭兒是不會讓我寫在紙上的,他教授我時,也是直接口口相傳,再具體到每個字兒,入門符的口訣相對簡單,一般只有4句話,可是該怎麼發音啊,具體的意思啊,能把人腦袋都給搞爆炸。

        「每種符對應的口訣都不一樣,你要深悟其意,而且這只是入門,除了這畫符之時的口訣,每種符對應的,還有結符煞的口訣,有些是心裡默念,有些是需念念有詞,有些是要大聲念出,嘿...你給我注意斷句,發音的重點兒在哪個字上。」姜老頭兒就是這樣對應我的抱怨的,一般最後的結果都是我挨訓。

        天知道我是有多想實際的操作,親自去畫一張符看看效果,可是姜老頭兒只是瞟了我一眼:「功力都沒有的小傻娃兒,畫出來也是廢紙一張,給老子練功去。」

        是的,練功!

        從那天開始,我要練習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修身法門了,而是真正的'修真',這個修真可不是世人理解的長生之術,或許它曾經是,但到現在確實遙遠了一些。

        簡單的說,我開始練習真正的氣功了,姜老頭兒曾經神叨叨的跟我說過,修而大成者,食氣,氣中自有靈,而最高等的呼吸之法,是胎息之術。

        我一听就差點暈過去了,首先我就不能接受不吃飯,光喝西北風,讓我當神仙我都不干。 第二,胎息之術是啥? 說白了,就是不用口鼻呼吸,而是用身體皮膚外吸自然之氣,天地元氣。 內氣流動穴竅。 我一想就覺得那非得憋死我不可。

        面對我的情緒,姜老頭兒覺得非常好笑:「瓜娃兒,你想多了,這食氣的氣是天地元氣,可不同於用口鼻呼吸的陰陽二氣,你能到那層次?你能到那層次,老子天天做飯給你吃。至於胎息之術,偶爾能達到那境界半個時辰都不錯了,你這輩子把龜息之術給我練成就好了,你沒見那烏龜都特別長壽嗎?」

        「我到那層次,還用你做飯給吃?我天天喝空氣,不不,天地元氣不就好了?師父,你這耍我呢?」長期和姜老頭兒鬥智斗勇,我已經總結出豐富的鬥爭經驗,他話裡的漏洞,我一听就知道了。

        「對對,那我做氣給你吃。」姜老頭兒嘿嘿一笑。

        「氣咋做?還能炒?還能蒸?還能燉野鴿子吃?」我不屑的說到。

        「咋不能做,我天天放屁給你吃不就好了?屁不就是一股氣?」姜老頭兒頭一仰,得意的說到。

        當時正準備打坐練功的我,差點一口喉頭血沒噴出來,我忍了又忍,一張臉憋通紅,得了,得了,就當我上輩子欠這便宜師父的得了!

        不過,玩鬧歸玩鬧,到我真正練功的時候,姜老頭兒卻是比誰都緊張,雖說關於我們這一脈功法的獨門訣竅,他已經反复的給我說明,並細細的把他的心得也教授於我,可他還是緊張。

        這氣功不是說著玩的,一不小心就會練岔,甚至走火入魔,姜老頭兒緊張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道家的師承非常重要,沒有師父指導,除非大才大能者,普通之人絕不能輕易嘗試。

        只是入門的氣功,就已經很難,我每天花在這個上面的時間非常多,可是進境卻緩慢非常,首先要過的第一關就是氣感,氣感是非常飄忽的東西,在捉住'它'以前,只能靠存思行氣,這存思說起來簡單,可全部心思集中在一件事上,是非常耗心神的事情,我一開始時,常常做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頭昏想吐的感覺。

        面對這種情況,姜老頭兒卻常常鼓勵我;「你的天賦已經夠高了,我一開始時,存思不到十分鐘,就會心神不集中,強行做下去,更是傷腦,慢慢來,我的徒弟是很厲害的。」

        這番鼓勵,包含著濃濃的情誼,那護短的感覺更是強烈,我時常也在感嘆,其實我師父對我挺好的,常常讓我很感動,當然在這些時候,我必須努力不去想他無賴的時候,比如讓我吃屁什麼的。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6:07 編輯

乙以 發表於 2013-8-28 21:20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賣寶(一)

        日子就在這樣的勤學苦練下過去了,冬去春來,春盡夏至,轉眼又是一年夏天。

        這一年的夏天我十歲半,在這一年的夏天一天我家搬家了,告別了熟悉的村子,告別了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搬到了縣城,其中的緣由就是因為我大姐,二姐讀書的問題,這是姜老頭兒給的建議。

        在給這個建議之前,我大姐已經在鎮上的高中讀了一年了。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我們這片地兒,我曾經說過,就只有鄉場才有小學和初中,那是沒得選擇,孩子小,就只能就近讀。

        但到了高中,選擇就多了起來,近的有另外兩個鄉的高中,遠一些的有鎮上的高中,最好的是縣城裡的高中。

        我爸媽是注重教育的人,他們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可打心裡崇拜大學生,恨不得自家也能培養出個大學生,我大姐二姐成績優秀,我在姜老頭兒的'暴力'教育下,成績也好了起來,我爸媽這心思就更活泛了。

        正好我大姐去年初中畢業,成績一如既往的優秀,選哪個高中都沒問題,我爸媽按我們家的條件算來算去,就給我大姐報了個鎮上的高中。

        這已經是我爸媽能做到的極限了,鄉高的教育質量肯定是不能和鎮上比的,鎮上的教育質量肯定是不能和縣城比的,可縣城,我爸媽敢想嗎?

        那時,我媽盤算著,我家成分是好的,女兒成績也優秀,到時候說不定就能讀個大學,不能去縣城讀也就算了。

        77年夏,我大姐讀完高一,全國都在傳著一個政策即將執行,那就是全國即將恢復高考。

        這無疑於一個重磅的炸彈,炸在了每個人的心裡,大家都明白,從此以後讀大學,跟成分,推薦什麼的再無關係了,唯一能說話的就是成績。

        這也就罷了,我爸媽對我大姐的學習是有信心的,這不到鎮上高中讀書也是班裡前十名嗎? 可是,我大姐卻難過了,只因為她的一名同學。

        那個同學是大姐初中班上的一個女同學,以前讀書的時候成績就排在我大姐後面,可人家家裡有本事,把女兒弄到了縣城去讀書,這一年下來對比可就大了。

        暑假相聚的時候,我大姐就發現了問題,首先自己的學習進度落後於人家,知識的細節掌握落後於人家,連知識面的掌握都落後於人家,而且人家還說了,自己在班裡成績也只是中等偏上一點兒。

        我大姐是優秀的,也是心高氣傲的,她的心裡一直有個夢想,是受小時候我身體虛弱的影響而產生的夢想,那就是要當一名醫生,去讀醫科大學!

        而在這種對比下,在全國都盛傳要恢復高考的氣氛下,我大姐對自己沒有信心了,甚至惶恐了。

        高考是全國的學生都考,自己連一個縣城高中的中等生都比不上,那什麼去考?

        翻來覆去幾夜以後,我大姐鼓足勇氣找到了我爸媽;「爸,媽,我能不能到縣城的高中去讀書?王曉梅她就在那裡讀書,她.....」

        我大姐的話還沒說完,我媽就奇怪了:「好好的,為啥要去縣城讀書啊?那得多貴啊?」

        我爸也奇怪:「縣城那麼遠,怕一個月也只能回來一次,我們家條件也供不了去縣城高中讀書啊。」

        我大姐是個懂事兒的人,她知道家裡的情況,也知道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自己是不能那麼自私的,這件事情她就再也沒提過,連原因都不再向我爸媽提起。

        暑假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我大姐強壓著心事,勉強裝的沒事兒,人卻明顯的憔悴了些。

        我媽心細,見這樣以為大姐在鎮上慣了,有些不習慣鄉下地方了,人悶著了,於是就和大姐說到:「你和二妹去山上呆兩天吧?那空氣好,風景漂亮,姜師傅帶著你們打點野物兒玩兩天吧。」

        姜老頭兒對我是'凶悍',對我兩個姐姐可是和藹,幾乎有求必應,帶著她們抓鳥捕魚的積極的很,我估計是因為我兩個姐姐水靈兒,滿足了他愛看大姑娘的嗜好,我一男的,我活該'受虐'。

        媽都這樣說了,大姐也確實想散心,就帶著我二姐上山了。

        她們上來了,我的房間就讓給了她們,我只有挨著我那師父睡去,可是我那師父晚上睡個覺,那叫一個鼾聲如雷,弄得我根本睡不著。

        就在那天晚上的夜裡,我聽見一個女的在哭。

        「狗日的女鬼,膽子也太大了,連我師父的地盤兒也敢闖!」經歷過太多的我早已沒有了半絲兒害怕,心裡卻是興奮,一骨碌坐起來,報復性的一腳就踢在姜老頭兒的屁股上。

        「師父,起來抓鬼!」

        姜老頭兒睡的正香甜,被我這一踢一喊弄得嚇了一跳,一起來就給了我一巴掌:「那個不長眼的鬼敢往姜爺我這兒跑?老子要沒看見鬼,今天晚上就把你當鬼抓了。」

        這種情況下,我可不敢和他鬥嘴,忙拉著他說到:「真的,師父,你聽,有個女鬼在我們屋子外面嚎呢!」

        姜老頭兒一聽,真的有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忙穿了衣服牽著我出去了,只是在出門的時候他說了句:「這可不是鬼哭,怕是有人心裡委屈。 」

        我不信,一出門就打開手電在四周照了照,果然照到了一個人影兒,這一看我也知道不是鬼了,並沒有那迷迷濛蒙的感覺,而且還有清晰的影子,再仔細一看,那坐石頭上哭的,不是我大姐又是誰?

        拉著姜老頭兒我趕緊跑了過去,看著大姐這樣兒,我也著急,不知道咋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大姐,你這膽子咋恁大?半夜裡敢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哭了,也不怕人家把你當鬼?」

        我大姐抽噎著說到:「怕..怕啥?也不看看這裡住的是哪個!」

        我一聽大姐這樣說,心裡稍微放心了一點兒,這才是我大姐的風格嘛! 說明這難過的事情還沒到讓我大姐尋死覓活的地步。

        只是姜老頭兒,在我姐面前,又充分發揮了他的'和藹',說到:「丫頭,你有啥事兒,就說吧,姜爺爺能不幫你嗎?」

        聽見姜老頭兒的話,我大姐哭的更厲害了,抽噎了半天才對姜老頭兒說了一句:「姜爺爺,我可能上不了大學了。」

        接著,我大姐抽抽噎噎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姜老頭兒,姜老頭兒沉默了一陣子,最後說到:「你今天晚上好好睡覺去,明天等我消息。」

        姜老頭兒是屬於那種輕易不承諾,但是承諾就一言九鼎的人,我大姐是知道他的性格的,有了他這句話,忽然就覺得安心了不少,想著不能去縣城讀書也算了,竟然還真的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濛濛亮,我還在做'早課'的時候,姜老頭兒就出門了,出門去幹啥了,也不告訴我,就扔了句:「早飯午飯自己解決。」就這樣走了。

        他這一走,就是大半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當時我還在水里泡著,我兩個姐姐在溪邊抓魚兒。

        可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同時跟著他的還有我爸媽。

        「全都到屋裡來,我有事情要說。」姜老頭兒非常嚴肅的說了一句。

        我們哪兒敢怠慢,急急的收拾了一下,就趕到屋裡去了,然後我們一家子坐了一堆,都圍著姜老頭兒,誰都不知道他要說啥。

        「過兩天,你們家搬縣城裡去吧,大妹的學校我已經找人幫忙聯繫好了,這高考制度也確實要恢復。」姜老頭兒平時說話沒個正形兒,可這一嚴肅起來說出來的話,差點把我們全家嚇死。

        我爸當時一口茶就噴出來了,咳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而我媽猶豫了一陣兒,說到:「搬去縣城?可...可我家哪來的錢吶?」

        「我有!」姜老頭兒說著就站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4-11-24 16: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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