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110
ai.wu 發表於 2018-1-24 22:00
第259章 病房春色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龍烈血已經昏迷超過十二個小時了,醫院裡已經換了醫生重新給龍烈血做了兩次檢查,這兩次檢查的結果都和第一次檢查時的結果一樣,沒有發現龍烈血的身體有任何的問題,龍烈血完全像是睡著了,醫院的醫生完全束手無策,不過血龍會中的眾人也並未像早上的時候那樣緊張了。

  說真的,當霍小玉看到龍烈血躺在地上的那一個瞬間,再看看牆上的那一個窟窿,她還以為龍烈血是「遇刺」了,可送到醫院一看,龍烈血的全身上下並無傷口,那間空中花園破碎的玻璃也全都是散在外面的,這也就排除了龍烈血遭到外面攻擊「遇刺」的可能。在小胖到來之後,霍小玉和嚴昌從小胖的嘴裡聽到了一個讓他們感到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詞——走火入魔!結合那時的情況來看,這樣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雖然霍小玉和嚴昌以前所聽到的「走火入魔」這個詞最多的還是電視電影中那些古裝的武俠片中,在接觸龍烈血以前,如果有什麼人在他們兩個人面前說自己練功「走火入魔」了,霍小玉和嚴昌一定把那個人當成江湖騙子,事實上,兩人見到過的到處販賣「神功」的江湖騙子確實不少。不過接觸到龍烈血以後,兩人的這個觀念都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龍烈血的非人的武功和能力已經完全超出兩人的想像了,如果龍烈血告訴兩人說自己會《九陽神功》和《九陰真經》,霍小玉和嚴昌一定毫不懷疑。

  在仔細查看了龍烈血的症狀以後,小胖明顯的比他們兩個更有信心,看到小胖的表現,霍小玉和嚴昌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不過也不能就這樣任龍烈血昏迷下去,大家都在想辦法。

  對付「走火入魔」這種事,事實證明,西醫的理論和那些現代化設備已經起不了多少作用了,小胖建議,把最好的中醫請來,也許能起到一點作用。

  命令從醫院傳了下去,不到半小時,血龍會反饋過來了消息,目前離省城最近,而且最有名氣和經驗的一位老中醫就在騰化,那位老中醫行醫50多年,傳說他以前就曾給那些練氣功練出問題的人治過病,醫術有口皆碑,省中醫院幾次三番想請那位老人來中醫院做鎮,可都被那個老中醫給推辭了。

  騰化是省內的一個小縣城,離省城MK大約800多公里,一個來回也就是差不多1600多公里。霍小玉要負責龍烈血現在的安全問題,龍烈血不在,嚴昌要做鎮中樞,處理各種事情,在得知那個老中醫的情況之後,小胖二話不說,叫上兩個人開著一輛車就絕塵而去……

  嚴昌隨後也離開了醫院,畢竟血龍會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就算呆在這裡也不會對龍烈血起到半點的作用,還是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才是最要緊的,別的不說,現在每三個小時彙總過來的一次情報就要有人處理和反應。

  醫院裡留下的,只有霍小玉和由她領導的那幾個血龍會下屬。

  龍烈血現在所在的醫院是省城一家高級的私人醫院,這裡的設備是那些公立醫院沒法比的,醫生也都是花錢從各大醫院挖來的一些猛人,這裡的豪華病房一天的房費就是6000,幾乎和省城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有得一比了,考慮到龍烈血的安全還有各種原因,血龍會一來,就包下了這傢俬人醫院的整個頂樓的樓層,血龍會的大手筆一出,這家醫院的院長都被嚇了一跳,看到血龍會那些神色肅殺西服筆挺的猛男,醫院裡都知道這次住院的不是一般人,至於是誰,霍小玉稍一皺眉,醫院的院長就拍著胸脯流著冷汗保證,「請各位放心,我們醫院有著嚴格的規定,絕不會洩露客人的隱私和任何客人資料,我們的醫生也不會打聽這些,更不會多嘴,請放心!」

  ……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在三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下,值班的護士小心翼翼的給龍烈血拔掉輸液管,將龍烈血手上的傷口小心處理好以後才放輕了步伐走出病房。

  看著醫生離開了,霍小玉也鬆了一口氣,從省城到騰化的路並不是很好走,如果找到人的話,最快,小胖也要明天下午才回得來。剛剛醫院給龍烈血輸的是純淨的葡萄糖,以此來維持病人的體力和身體內的水分。

  「你們出去吧,這裡我守著就好了。」

  病房裡的那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是!」

  那兩個男人走了,病房內就只剩下霍小玉和躺在床上的龍烈血。

  霍小玉的那身血衣已經換下來了,現在的辣金剛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絲綢襯衣和那套灰藍色的女士西裝穿在她身上,在顯露出幾分幹練氣質的同時,更把霍小玉火辣的身材暴露了出來,任何人只要看她一眼,都會擔心她外衣領部那顆緊繃的紐扣會不會被襯衣裡那兩粒洶湧的肉彈給撐破。霍小玉洶湧的胸部下面是兩條柔美細膩的腰部曲線,女士西裝的塑身效果更是把霍小玉的腰部曲線和肥美的臀部曲線展示了出來,那些不知道這位辣金剛的手段的男人,在見到她的時候沒有一個不吞口水的。

  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此刻霍小玉的臉上有兩分淡淡的憔悴,她坐在床邊,一個人靜靜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龍烈血。

  此刻的龍烈血,呼吸深沉而均勻,完全像睡著了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葡萄糖的效果,此刻龍烈血的臉色比起平時來更多了幾分紅潤,睡著的龍烈血完全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

  「唉……」房間內響起了霍小玉一聲淡淡的悠長的嘆息,霍小玉的眼睛中有著複雜的神色,看著龍烈血熟睡的臉,似乎是痴了。要是血龍會的那些猛男們能有幸見到霍小玉如此女人味的一面,他們的下巴一定會一個個都掉下來!

  ……

  經過將近十個多小時的行程,在路上,除了給汽車加了一次油,自己喝了一瓶水以外,小胖和幾個血龍會的下屬終於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到了騰化。

  來騰化的路上,有一段公路在整修,小胖他們的車被卡在車流裡耽擱了四十多分鐘,這更讓小胖心急火燎的。

  騰化是一座小縣城,這裡的夜生活自然沒有省城那麼豐富,在小胖他們風塵僕僕的到達這裡的時候,縣城裡的大多數商店都已經黑燈了,也沒見多少人在這個時候還出來在街上閒逛的。

  那個老中醫在這裡很有名氣,在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在街邊賣紅薯的,隨便一問,人家就告訴了他那個醫生的診所地址。

  「你要找宋醫生的診所啊,挪,順著這條路下去,到縣城中心花園那裡轉個圈,再向右走,再向左拐,再轉兩個彎,看到一個理髮店,再往前……」

  還不等那個賣紅薯的說完,小胖的頭就大了,他一腳把那個不值50塊錢的賣紅薯的攤子給踢飛了,在那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小胖拿出一把百元鈔票,大概有個三四張,塞到那個人手裡,「這是賠給你的攤位錢,要是你帶我們過去,我再給你200!」

  小胖知道,在這種小地方,一個賣紅薯的一個月下來能攢200塊錢就不錯了,這個人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賣紅薯的愣了一下,拿出小胖給他的錢來,仔細對著他旁邊的一根路燈看了看是不是假錢,在確定是真錢以後,一秒鐘都不到,那個人就把那幾張鈔票揣到了自己的口袋裡,緊緊摀住,生怕錢會飛出來一樣,「你說……要是我帶你到那個地方……你……你給我多少?」

  「我再給你200!」

  賣紅薯的眼睛轉了轉,「我要你先付一半!」

  小胖又抽了一張給那個人,「現在好了吧?」,那個人點了點頭。

  縣城不大,把那個人揪到車上帶路以後,不到十分鐘,小胖就來到了那個老中醫的診所面前,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那個診所已經關門了,在又答應付出200元錢的「問路費」以後,那個賣紅薯的臨時導遊答應把小胖帶到那個老中醫家裡,車還在路上,小胖的手機就響了,小胖一看號碼,是歐陽美靈打來的。

  「喂,小胖嗎?」

  「嗯,是我!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龍烈血那個大豬頭跑到哪裡去了?我今天下午剛剛坐飛機回來,被海關扣押的那批設備的事已經處理好了,過幾天就能運回省城了,本來想和他說一聲的,但是打了他N多電話,電話通了,但就是沒人接,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龍烈血那個豬頭以前可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我想了想,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就打電話來告訴你一聲,也許你知道那個豬頭去哪裡了,我也好放心一點!」

  歐陽美靈對龍烈血的感情,沒有誰比小胖更清楚了,從兩個人認識歐陽美靈的第一天起,小胖就很清楚,這個女人可不是為了錢和工作才留在億龍地產的,歐陽美靈這個女人是一個標準的閒內助,以前億龍地產的好多事都是她在做,真要說起來,她可以算作是億龍地產的元老之一了,可以說幫了龍烈血很大的忙,三個人以前一路打拚過來,彼此之間打打鬧鬧都很熟悉了,前幾天,龍烈血苦笑著告訴他,歐陽美靈有可能是省城市長的千金時,小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雖然歐陽美靈有時會有些大小姐脾氣,但要她真是市長的千金,那小胖不得不承認,歐陽美靈已經做得很好,很收斂了。此刻,聽著歐陽美靈在電話中的關切地語氣,小胖心中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

  聽了歐陽美靈的話,小胖想了想,就在電話裡告訴歐陽美靈,「老大他住院了!」

  「什麼?」歐陽美靈在電話中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小胖隱約聽到在電話那邊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龍烈血他怎麼了?為什麼住院?他現在在哪家醫院?」歐陽美靈一口氣在電話中問了三個問題。

  「老大的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不過他沒什麼大礙,你不用太擔心,他現在在聖洲醫院八樓的809號病房!」

  小胖剛說完話,就聽到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小胖苦笑了一下,要是歐陽美靈就這樣風風火火的跑了過去,血龍會的那些人絕不會讓她踏入八樓一步,而以歐陽大小姐的脾氣,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樣的事來,自己還是給醫院那邊負責老大安全的霍小玉打個電話交待一下吧……

  「到了,看到那盞路燈了吧,宋醫生的家就在前面路邊那個牆上爬著金銀花的院子裡……」

  車內那個賣紅薯的兼職「導遊」指著前面的一個地方叫了起來,對他來說,又有200塊錢到手了,今晚真是一個大豐收啊……

  天底下很多事情,往往就是決定在這些看似平常的決定中!

  ……

  接到了小胖打來的電話,霍小玉到外面吩咐了一下,要是有一個自稱是歐陽美靈的女孩過來,那讓她進來吧,不要通報了。

  回到龍烈血所在的病房,看了看病房內的壁鐘,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霍小玉走到龍烈血的病床面前坐下,一邊看著龍烈血,一邊安靜的等待著歐陽美靈的到來。

  歐陽美靈,不就是那個上次在綠湖邊上遇到的那個小丫頭嘛?看來她和魁首的關係很不一般呢。

  霍小玉敏銳的女人直覺幾乎在上次見到歐陽美靈的那一刻起,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對霍小玉來說,她可沒有任何迴避的打算,不管是誰來,在這種情況下,血龍會一定要有能保護魁首的人在這裡,這是不容違背的。這是霍小玉在心裡給自己找到的留在這裡的理由,其實,大概就連霍小玉自己都沒發現,對待歐陽美靈,她已經失去了平常心,她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一個女人最隱秘的情感——嫉妒!

  歐陽美靈在嫉妒她,她也在嫉妒歐陽美靈。

  嫉妒是女人的本能!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下的錯覺,當霍小玉再把痴迷的視線集中到龍烈血臉上的時候,她發現,龍烈血臉上的皮膚似乎更加紅潤了幾分,難道是發燒了,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龍烈血的臉,並沒有發燒啊!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當霍小玉的手觸摸到龍烈血臉上的時候,霍小玉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一股禁忌般的快感電流從霍小玉的手上傳遍了她的全身,辣金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霍小玉閃電般的把手縮了回來。微微急促的喘息讓她的胸前一陣起伏。

  霍小玉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病房那邊的門,雖然知道這個病房像套房一樣,這道門外面還有一道門,沒有自己的允許,自己的那些手下根本不會擅自闖進來,但霍小玉現在的心臟還是在嘭……嘭……嘭……的跳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的臉倒變得有些發燙了。

  霍小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坐了下去,又站了起來,一直來回的在房間裡走了兩圈,這才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當她再次坐回到那個沙發邊上的時候,她發現龍烈血蓋的那床被子有一個地方沒蓋好,凸起了一大塊,剛才沒怎麼注意,也許是護士來查房的時候沒有弄好吧。

  霍小玉起身拉了拉被子,發現那個凸起的地方依然存在,她用手按了按,發現裡面硬硬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撐住了,像根棍子一樣。

  因為龍烈血正在昏迷之中,霍小玉也沒多想,她俯著身,從被子外面伸進去一隻玉手進去摸索……

  霍小玉得手摸到了被子裡中間……

  那是什麼東西,圓圓的,滾燙滾燙的,很粗,自己的一隻手還捏不過來,這好像不是這個男人的手啊……

  棍子有點長,似乎是本能的,霍小玉的手順著那根棍子往下一探……

  「啊!」霍小玉忍不住用一隻手摀住自己的嘴,但還是驚叫出一絲聲音來,她在被子裡面的那隻手,已經閃電一樣的抽了回來,如果說上一次觸摸龍烈血的臉讓她心如鹿撞的話,那麼這一次,已經明白自己剛才在被子裡的手捏住的是什麼東西的霍小玉,已經差不多要窒息了,想到自己剛才還握著那根東西來回套弄了一下,霍小玉的身子一下子就有些發軟。

  現在的霍小玉,似乎連站一站不住了,她的半個身子,都橫著趴在了床上,她顫抖著把自己伸進被子裡的那隻手挪了回來,手掌上那一股男人特有的氣味在一瞬間讓霍小玉的大腦有些缺氧霍小玉的眼神一下子迷離了……

  還沒等霍小玉從大腦缺氧身體發軟的狀態中回覆過來,半個身子趴在床上的她一下子只覺一隻怪手從自己的上衣領口伸了進來,在把自己的上衣紐扣和絲綢襯衣的紐扣扯掉兩個以後,粗暴的捏住了自己左邊的豪乳,一陣揉捏……

  霍小玉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她扭過頭,看到的是龍烈血好像燃燒著火焰一眼的可怕眼睛,有龍烈血的另一隻手抓住了霍小玉的頭髮,剛想出聲的霍小玉的嘴巴一下子就被龍烈血「堵」住了……

  「嗚……」

  ……

  (以下省略7000字)

  自從知道龍烈血住了院,歐陽美靈電話都沒聽完就匆匆忙忙出了家門,打了一輛車就直接往聖洲醫院趕去,因為出門太匆忙,歐陽美靈甚至連外套都來不及準備一件,穿著在家裡穿的裙子,再套上一件不算厚的粉色毛衣就出來了。

  她來到聖洲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還好,這傢俬人醫院是24小時營業的,歐陽美靈衝進醫院,人都沒找人問一下,就直接上了電梯,按下了8樓,一直到她進了電梯,醫院大廳裡值班的醫生似乎還可以聽到她的高跟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跑起來的嗒……嗒……嗒……的摩擦聲。

  電梯開門了,兩個雄壯的男人站在電梯門口,「請問您是歐陽美靈小姐嗎?」

  「是的!」

  「魁……你要找的人在809室!」

  「謝謝!」

  歐陽美靈沒有多想,她一路小跑來到809室的房間外面,也沒怎麼想,就推開了房間的第一道門。

  門關上了,房間內鋪著地毯,進來後,她才發現房間內似乎可以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歐陽美靈並沒有多想,穿過套房的隔間,她推開了病房……

  耳邊聽到的聲音聲一下子變得無比清晰起來,病房內一片狼藉,被子,枕頭什麼丟得到處都是,沙發和床也是亂遭遭的,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正把一個女人按在了沙發上,從後面,緊緊地把那個女人按在沙發上,從後面瘋狂的聳動著,那個女人全身的衣服和褲子有些被撕破了,有些還掛在身上,那個女人的全身已經一片狼藉,清秀嫵媚的面部依稀有幾分熟悉。

  那一瞬間,歐陽美靈呆住了,再也挪不開腳步……

  那個全身赤裸的男人,正是龍烈血。

  「你這個混蛋……」

  歐陽美靈剛剛罵了一句,龍烈血已經像發現了新獵物一樣的獵豹,把自己的分身從軟做一堆泥一樣的霍小玉的身體內抽了出來,然後兩個跨步,就跨到了歐陽美靈的面前,眼中閃動著火焰一樣的光芒……

  看到龍烈血胯下那根彷彿還沾染著血跡的可怕「凶器」,歐陽美靈整個人都站不住了,她舉起自己的手提包打在了龍烈血身上,軟綿綿的,也只是一下而已,隨後,她就被龍烈血按倒在房間內的另一個沙發上……

  (此處再省略4000字)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4 22:01
第260章 甦醒


  龍烈血悠悠醒來的時候,大腦裡有些混混耗耗的,一切很清晰,又好像很模糊,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就發生在昨天晚上,在那個夢裡,一切都那麼荒唐……

  霍小玉,歐陽美靈,她們兩個……

  龍烈血的思緒探索到這裡的時候,就被耳邊那熟悉的聲音打破了,聲音是小胖的,透出一種難言的驚喜。

  「啊,老大的手動了一下,你們看到沒有,老大的手動了一下……」

  然後,龍烈血就睜開了眼睛。

  到今天為止,每天睡醒之後,龍烈血都會睜開眼睛,龍烈血今年十九歲,粗略的估計一下,這樣的時刻,龍烈血已經經歷了不下五六千次了吧,但沒有哪一次龍烈血睜開眼睛時的震撼能與這一刻相比……

  震撼……震撼……震撼……

  龍烈血睜開眼睛,第一個感覺看到的是光,那是一種類似三棱鏡折射太陽光線後所長生的光,五顏六色,紅橙黃綠青藍紫……龍烈血滿眼生霞。

  那些光,像三棱鏡折射長生的,但又覺不是三棱鏡折射產生的,它們之間層次分明,但又相互聯繫,它們朦朦朧朧,似幻似真,但又能清晰可及,它們似水中蕩漾的倒影,又感覺它們本來就是水,自己反而是生活在水中的那條魚,它們像水一樣的流淌,但又像五顏六色的風一樣能分出彼此……

  龍烈血震撼了,他清楚的知道,這絕不是自己大腦中的幻影,這些絢爛瑰麗的光影,這些用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其萬一的美麗神秘的光影,正是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景色……

  「老大醒了,老大醒了……」

  除了小胖的聲音以外,龍烈血聽到自己的身邊所產生的騷動!

  胸口的幾個部位麻痺了一下,那些絢爛神秘的光消失了,第一個出現在龍烈血眼睛裡的,是小胖那一張激動的臉,「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大你是不會有事的?」

  龍烈血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但那裡不同,他也說不上來。

  龍烈血輕輕轉動了一下脖子,在小胖的身後,嚴昌,霍小玉,還有血龍會的幾個高級幹部都站在這裡,此刻眾人的臉上都有些激動,龍烈血的目光在霍小玉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鐘,這個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辣金剛悄悄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自己的目關,但龍烈血還是看到她的耳根那裡有了一層紅暈。

  龍烈血心中一沉!

  除了這些熟悉的面孔以外,還有一個鬚髮花白但面孔紅潤的老頭坐在自己床前,這個老頭以極其利落的手法正把那紮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根根銀陣拔了下來,收在一個專門的布袋裡,轉眼的功夫,原本紮在自己胸腹間的二三十根銀陣就都被那個老頭收走了。

  只用了一秒鐘,龍烈血就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練功走火入魔,然後被眾人送到了這裡。

  龍烈血看了看病房的窗外,窗外這時正值傍晚,一輪紅日正緩緩落下山頭。

  「我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龍烈血問了一句。

  「36個小時!」嚴昌恭敬的回答道。

  36個小時,一天半,那就是說現在已經是11月9日的傍晚了吧,呼,龍烈血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隨即,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碎星訣》,丹田內此刻空空蕩蕩的,龍烈血的心一下子冷了半截,龍烈血強自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那個老頭此刻收好了針,站了起來,感覺上氣乎乎的,也不管龍烈血,他看著小胖,「好了,現在你們要我救的這個人我已經救醒了,你們把我綁了過來,我可以走了吧?哼……要不是看著這個年輕人臉上還有點正氣,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動手的!」

  小胖立刻滿臉堆笑,「這次用把宋先生請來,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我老大無關,既然先生已經來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老大現在剛醒,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先生醫術高名,那就不如在省城多呆兩天,給我老大好好看看,看看還需不需要再扎兩針或是吃點藥什麼的。要是我老大再有個什麼頭疼鬧熱的,我們再去把先生『請』來,那就不好了!」

  小胖說完,使了一個眼色,兩名血龍會的大漢立刻抱著胳膊擋在了那個老頭的面前,也不管那個老頭難看的臉色,至於血龍會的其他人,更是眼皮都不眨一下,根本視而不見。

  「你……你……」那個老頭氣得渾身哆嗦,漲紅了臉,用一隻手指著小胖說不出話來。

  小胖把眼睛看像天花板,用一隻手指掏著耳朵!

  「這……這……這個社會是一個講法律得地方,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憋了半天,那個老頭終於憋出這麼一句話來,估計這樣的遭遇,那個老頭也是頭一次遇到。

  以前的那些人來找他,無論是什麼高官巨賈,哪一個不是必恭必敬的,不敢有半點得罪,只有面前這一夥人,簡直像土匪一樣,半夜把自己從床上揪起來不說,這說好了是在騰化看病,自己還以為是急診,等自己帶好東西上了他們的車,他們二話不說開著車就往省城趕來,等自己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些人說什麼也不讓自己下車,一夜的顛簸,800公里啊,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來到這裡,眼睛都沒合一下,這些人就把自己帶來這個病房,一個個虎視眈眈的,說只要把躺在床上的這個年輕人弄醒,就送自己回去,想不到自己剛把這個年輕人弄醒,這些人就又變卦了……

  要不是那個老頭還有一些修養,估計面對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生平第一次遭人強迫的他早就急怒攻心了。即便如此,這個老頭現在也被氣得不輕。

  聽了小胖和這個老頭的話,再看看這個老頭激動的表現,龍烈血已經清楚這個老頭是什麼身份了,想必是自己昏迷之後,小胖他們到哪裡去請的大夫,心中擔心自己,只想盡快回來,小胖他們請人的手段怕就不太如這位老先生的意了,騰化離省城可有800公里哪,從昨天到現在,小胖怕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龍烈血看著那位宋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的這些兄弟因為擔心我,做起事來有些急切了,我在這裡代他們向先生道歉!」說完這個,龍烈血就面向小胖,「安排這位先生好好下去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送這位先生回去,給這位先生50萬的診金。」

  「是!」小胖立刻老實了,那兩位擋在那個老頭前面的猛男也乖乖的讓開了道,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個老頭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提著自己的東西就走了出去,看樣子還是怒氣難消,走到門前,那個老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我一輩子行醫,你這個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現在你的身體內是陰陽失調,水火相煎,水助火勢……這亢陽之氣太重了,直衝神府,我剛剛也是用銀針幫你暫時壓制了一下你才醒過來,神府一旦為亢陽之氣所衝破,那個人搞不好就心智全消,變成一隻隻知道發洩的野獸,俗語說的精蟲上腦和你現在的情況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我可以給你開一個方子,不過這也是治標不治本,堵不如疏,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老頭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龍烈血一眼,「還有,你體內的經脈也有些問題,但那我就無能為力了,估計你自己有時間的話應該能體會得到!」

  老頭說完,似乎想到什麼,自己搖了搖頭,再看了看龍烈血,就走了。

  病房內一片安靜,霍小玉的臉色微微有點發紅,龍烈血的臉色在聽完那個老頭的話後卻白了,雪白一片,龍烈血的嘴唇哆嗦了兩下,卻沒有說出話來,他看向霍小玉,霍小玉低下了頭!嚴昌垂下自己的目光……

  「霍小玉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龍烈血說出了這句話。

  除了霍小玉以外,房間內其他的男人在朝龍烈血行了一個禮之後,一下子走得一個不剩,嚴昌則剛剛走出房間,就被小胖拉到了一邊……

  小胖目光灼灼的盯著嚴昌,「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房間內安靜得只聽得到龍烈血和霍小玉的呼吸聲,兩個人在這個時候都無法保持自己的平靜。

  昨晚上那似是夢境但又無比荒淫的一幕又出現在龍烈血的腦海,霍小玉和歐陽美靈在自己的身下婉轉哀啼,自己則像一隻野獸一樣一遍又一遍的,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在她們兩個人的身上,噴射著如大海一樣沸騰的骯髒慾望。

  「唰……」的一下,龍烈血扯破了自己的袖子,但他看到自己手臂上那一個「新鮮」的牙印的時候,龍烈血坐在床上的身子晃了晃,差點從床上栽了下來,那一個牙印告訴了龍烈血一個他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昨晚的事,是真的!

  就在龍烈血昨晚的「夢裡」,當他把歐陽美靈扔到床上,想從後面「進入」到歐陽美靈身體內另一朵花蕊的時候,已經被他折磨得幾乎要昏厥的歐陽美靈因為巨大的疼痛,轉過頭來,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了這個牙印,但在「夢裡」自己還是毫不猶豫的「進入」了,歐陽痛得全身都痙攣了起來,歐陽美靈的扭動和掙扎只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摩擦與快感……

  看到那個牙印,龍烈血的嘴唇已經被他咬出血來,他的臉上的最後一絲生氣也像被抽空了,如一張蒼白的紙,畫上了一道並不能稱之為美麗的紅色線條。

  看到龍烈血的臉色白了,霍小玉原本紅潤的臉色也一下子白了,同樣的臉色,兩個人現在的內心中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痛苦。

  「昨晚上的事……」龍烈血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我是自願的!」霍小玉抬起了頭,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她這一次卻勇敢的直視著龍烈血痛苦而扭曲的目光,霍小玉嫣然一笑,百媚橫生,她一下子變得灑脫了,「昨晚上的事是我自願的,和你沒有關係!」

  龍烈血的心從未有這樣的掙扎與不知所措過,說一聲對不起嗎?那一聲輕輕的道歉在這種時候是顯得多麼的蒼白與幼稚。像一個男人負起所謂的責任來嗎?自己又拿什麼去負責?自己又能負什麼樣的責任?這樣做,自己又把紫薇置於何地?給她物質上的補償嗎?那自己又和一個最無恥的嫖客有什麼區別?更何況,她們並不是妓女,她們也並不缺錢。

  沉默,長長的沉默……

  龍烈血掙扎痛苦的眼神逐漸變得堅硬,他看著霍小玉,「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是我能做得到而又可以做的,我答應你,可以滿足你的一個要求!」

  霍小玉咬住了嘴唇,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一刻,這個男人的語氣是堅決而不容違背的,霍小玉好像又從龍烈血的身上看到了那一個恐怖之夜這個男人身上霸道無情的影子。

  「歐陽美靈呢?」

  「在806號病房內……」

  龍烈血的心輕微的抽搐了一下,他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牙,想到昨晚上的狂風暴雨,對一個初經人事的女孩來說,那無異於無情的蹂躪……

  一醒來後就面對這樣的事,龍烈血現在已經沒有心情來看一看自己的《碎星訣》變成什麼樣和研究一下剛剛睜開眼看到的那些光是怎麼回事了。

  ……

  當龍烈血來到歐陽美靈病房的時候,守在病房內的兩個血龍會大漢悄悄的退了出去,病房內,就只剩下龍烈血和歐陽美靈。

  歐陽美靈打著點滴,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無神的看著病房內的屋頂,就連龍烈血進去,她的眼睛也沒有眨一下,這個往日快活任性,精明能幹的美麗少女,此刻的臉上,寫滿了柔弱和哀怨,讓人一看,就能生出憐惜之心。

  龍烈血的臉色也不好看,特別是看到歐陽美靈現在的模樣,他靜靜的走到歐陽美靈的床邊,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歐陽美靈的眼珠終於動了一下,十秒鐘之後,一顆顆的淚珠就從歐陽美靈的眼睛裡滾落了下來。

  龍烈血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指甲已經陷入到肉裡,他儘量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一些。

  歐陽美靈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但此刻這樣沙啞的聲音也更顯她的柔弱,「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的解釋難道還能改變什麼嗎?」

  「小胖剛剛來看我,他已經和我說了,我現在想從你這裡知道,是不是真的?」

  龍烈血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我不在乎昨天晚上的那一個女人是誰,我也不在乎你以前還有過多少女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在昨天晚上,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並不保守,我也沒有想過要把我的一切留到新婚之夜交給我的丈夫,我只想把我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一個我愛的人,不論昨晚的過程是什麼樣的,那個人既然是你,我並沒有覺得後悔!」說到這,歐陽美靈蒼白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紅潤,她的眼裡也閃現出一絲光彩。

  歐陽美靈的這段話無疑是最直接的表白了,因為你是我所愛的人,所以我沒有覺得後悔!在這種時候,龍烈血又何嘗聽不出歐陽美靈話中的意思呢?龍烈血的心中此刻翻江倒海,美人情深意重,可是也最難消受。

  「每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愛的那個人能成為自己的丈夫,我也不例外!無論身材,容貌,學識,家庭,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一切,我都自信不會輸給別人……一個女人所能為男人做的一切,我也自信不會輸給別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歐陽美靈的臉紅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昨晚上的瘋狂與荒淫,即使那場對她來說談不上絲毫美感與快感的荒淫筵席中多了一個霍小玉,歐陽美靈也無法毫不介懷其他女人的加入,特別是,那個女人在「某方面」有著目前的她難以比擬的能力和技巧,那時的龍烈血從那個女人身上所獲得的「快樂」似乎比從自己身上獲得的要多……作為一個女人,即使在那種時候,她也沒法不嫉妒其他女人的「表現」。

  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歐陽美靈很清楚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將雙方的痛苦減少到最小,在這種時候,別的女人也許會大哭大鬧,要死要活,但她不會,她愛龍烈血,如果換一個時候,如果龍烈血要追求她,如果龍烈血提出那樣的要求,歐陽美靈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拒絕這個男人的,她會心甘情願躺在床上等著這個男人的採摘與愛撫,她會把自己痛苦的初夜當作是自己成熟的證明,女孩過了那一夜就是真正的女人了,有時候一個人在夜裡睡在床上,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過那樣的情景,想到自己雙夾發燙,每天早上,她也不止一次對著鏡子顧影自憐過。她可以不把其他的男人放在眼裡,但這個男人,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從和這個男人在綠湖賓館策劃著他那異想天開的房地產創意時,似乎命中注定,這個男人就時自己的剋星,自己在那時就被這個男人身上那種特別的氣質所吸引,越到後來,也越不可自拔,自己為了他,可以做一切事情。

  雖然昨晚上的「初夜」實在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準確的說,是自己在沒有一點準備的情況下就被這個男人用最粗暴,最難以忍受的方式強姦了,但這樣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要讓它發生得有一點「意義」,雖然並不完美,但至少要能給自己以後留下一個值得回憶的有酸甜味道的夜晚,不要讓昨晚的一切變成自己記憶中永遠的黑色與痛苦,自己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自己也在這一刻完全放下了身段,這個男人不會不明白的。

  在歐陽美靈看來,龍烈血完全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自己都這樣了,作為一個女孩子,他還要自己怎樣呢?當憧憬未來的歐陽美靈在這一刻想到「先做愛後談戀愛」這樣的問題時,她自己都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歐陽美靈的臉色在此刻格外的生動與美麗,也因此,有些嬌羞的她並為完全注意到龍烈血臉上的表情。

  「我已經有一個妻子了!」

  龍烈血無情的宣判一下子讓歐陽美靈措手不及,她呆呆的看著龍烈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東西。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有妻子了,她叫任紫薇,任紫薇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你騙人!」歐陽美靈大叫了起來,「如果你不喜歡我就說出來好了,為什麼要找這樣幼稚的理由呢?我以前聽小胖說過,任紫薇不是你高中的同學嗎?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了?」

  「結不結婚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把她當作我的妻子,她就是我的妻子!除了這個條件以外,我可以給你任何的補償!」

  激動的歐陽美靈從病床上掙紮著坐了起來,滿臉淚痕,這樣的事實,對她來說未免太殘酷了,她的手一扯,手上的針頭就被扯掉了,「你把我當做什麼了,你這個混蛋,你這個騙子,你怎麼補償我?你用什麼補償我?嗚……嗚……你走,我恨你,我恨你……」

  歐陽美靈抱起床上的枕頭砸在了龍烈血的身上,「嗚……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歐陽美靈一個人撲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她抬起頭,龍烈血已經走了,小胖站在她的床邊,臉上掛著一個值得玩味的苦笑。

  「我的大小姐,你要再哭,可就把天都哭陰了,你這手上還沒止住血,要是這麼一滴一滴的滴下去,那可是太浪費了,要不,你稍等一下,我去拿個大碗來,加點血水,放點鹽,弄這麼一大碗血去做腸旺米線的作料……」

  在省城,腸旺米線的作料一般是豬血,小胖這麼一說,歐陽美靈倒是被逗得笑了一下,然後隨即她又哭了起來,「是那個混蛋叫你來的嗎?」

  「咳……咳……大小姐你說的混蛋是誰我可不知道,老大從你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臉色差得不得了,他話也沒說一句,只交代要醫院裡的人要好好照顧好你,你要是掉了一根頭髮,他就帶人來把醫院砸了!老大現在已經從醫院走了!」

  「那個混蛋怎麼會對我這麼好,他現在巴不得我死了最好!」雖然還在哭,但歐陽美靈的哭聲已經小了很多。

  小胖小心的看了看歐陽美靈的臉色,「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人?我來這裡老大根本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把我的皮給扒了,這件事和老大有關,老大是從來不允許我跟別人說的,我以前也沒有跟別人提起過,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說的話良心又有些過不去,所以我才留了下來,希望你知道!」

  歐陽美靈的好奇心果然被小胖吊了起來,她擦了擦眼淚,「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小胖指了指歐陽美靈的那一隻手,「現在醫生還等在外面呢?是不是我先叫醫生進來給你弄一下,你這樣下去挺浪費的!」

  歐陽美靈沒有出聲,看來是已經默許了,小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按了一下床頭的一個按鈕,不一會兒,一堆醫生和護士進來了,重新給歐陽美靈掛上了點滴,把被血弄髒的被子換了下去。

  歐陽美靈此刻已經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除了臉上還掛著兩顆水蜜桃一樣紅腫的眼睛,她的眼淚已經不流了。

  「可以說了吧!」

  小胖嘆息了一聲,唉,老大,這一次大概我要自作主張一回了,「你知道上次老大去申海的事嗎?」

  「那個混蛋那次不是去看他的小情人嗎?」即使到了現在,我們的歐陽大小姐依然沒有忘記這件事,為了那個小情人,龍烈血一共去了兩次申海,她一直記著呢!

  「我要和你說的正是關於紫薇的事……」提起這件事,小胖的臉色就複雜了起來,「在我告訴你之前,我希望你先答應我,無論怎麼樣,你別讓老大知道你知道這件事,更別把我賣出去,你沒見過老大他發火的樣子,我可是還想多活兩年呢!」

  紫薇這兩個字已經足夠引起歐陽美靈的好奇心,事實上到現在她最瞭解的就是關於這個女孩的一切事情……

  「好,我答應你!」

  小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慢慢的把關於紫薇和龍烈血的一切向歐陽美靈講了出來,歐陽美靈最初聽的時候心情挺複雜,而聽到後來,特別是當她聽到龍烈血向自己的父親說紫薇,「其生必為我妻,其死亦為我妻」的時候,歐陽美靈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她也不知道,這眼淚,究竟是為了自己,為了龍烈血,還是為了那個到此刻依舊沉睡的紫薇……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6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5 17:10
第261章 碎星變


  再一次來到騰龍大酒店頂樓的小花園的時候,這裡已經重新煥然一新了,地上的鮮血已經找不到,破碎的窗子已經重新安好,小花園裡連半點玻璃渣也找不到了。

  雖然僅僅隔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小花園還是原來的那個小花園,但已經不是龍烈血原來的那個小花園了……

  從醫院回來,在路上的時候,龍烈血的心情就一直很煩躁,霍小玉依舊在他身邊盡忠職守,做著和以前一樣的工作,但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層什麼東西,又似乎少了一層什麼東西,兩個人都儘量避免著彼此目光的接觸,那種氣氛,也不知道是微妙還是尷尬,這也越發讓龍烈血的心情煩躁起來。

  無論怎麼樣,龍烈血很清楚,自己確實把這個女人強暴了,要是這個女人現在大哭大鬧或要自己有所補償,自己也許還會好過一點,偏偏,這個女人什麼都不要,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想要若無其事,但她的眼神卻把她的內心出賣了,從霍小玉閃爍的眼神中,龍烈血看到了太多的東西,辣金剛在這一刻已經不是辣金剛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龍烈血很內疚,也很害怕這種感覺,他能給她的,只是一個輕飄飄的承諾,龍烈血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很自私,也很冷血,對霍小玉是這樣,對歐陽美靈也是這樣,他覺得自己在離開醫院的時候,像極了一個戰場上的逃兵,一時間,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霍小玉,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歐陽美靈,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紫薇!

  歐陽美靈的哭泣讓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矛盾,他不知道在那種時候,自己還能給那個女孩怎樣的安慰——答應她,現在還在沉睡之中的紫薇怎麼辦?想到紫薇,龍烈血的內心深處總有股深深的痛苦和歉疚,這樣的痛苦和歉疚與對紫薇純純的愛意夾雜在一起,像滕蔓一樣,在龍烈血的心裡到處蔓延,龍烈血的感情之門就被這些充滿了生命力與韌性的滕蔓鎖住了。那道門哪怕露出一絲的縫隙,龍烈血都會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紫薇的音容笑貌是龍烈血內心最深的痛。

  ——拒絕她?

  為了一個女孩而傷害另一個女孩?已經傷害了那個女孩的身體,自己難道還要再去傷害一遍那個女孩的心靈?

  面對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委婉示愛的歐陽美靈,龍烈血的內心也曾掙扎過,在趙靜瑜自殺的時候龍烈血的內心也掙扎過,但掙扎始終是掙扎……

  堅硬無情的拒絕了歐陽美靈,龍烈血的心也並不見得好過,甚至也不見得平靜了幾分,龍烈血知道,現在無論怎樣,無論做什麼樣的選擇,自己對她們的傷害,已經不可避免了。

  龍烈血自認為是一個傳統的人,要是沒有紫薇,現在的選擇對龍烈血來說要簡單很多。

  這是一道最殘忍的單項選擇題,無論龍烈血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總會有人受到傷害,如果可以,龍烈血真的希望所有的傷害都能由自己一個人來承擔。但這個世界有這樣的「如果」嗎?答案是沒有。

  在龍烈血的腦子裡,任紫薇,歐陽美靈,霍小玉,甚至是趙靜瑜幾個人的影子在那裡不斷出現,龍烈血的腦子裡完全變成一團亂麻……

  感情的火花在龍烈血的心裡閃了一下,那團亂麻就燒了起來。

  要不是自己,歐陽美靈和霍小玉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龍烈血的內心深深的責怪著自己……

  坐在車裡,龍烈血狠狠的給了自己幾個耳光,打得自己的嘴角都出了血,血龍會的人,包括嚴昌在內,那一刻,沒有一個敢看他,也沒有一個敢說一句話。開車的人眼睛盯著前面,車內的後視鏡都不敢瞟一眼,坐在車裡的人,每個都把自己的目光對準了自己的腳尖。

  整趟行程,除了龍烈血抽自己耳光的那幾聲脆響以外,黑色的小車裡充滿著一種黑色的壓抑氣氛,從上車到下車,自始至終,沒有人在車上說過一個字。

  下了車,龍烈血的臉冷得像一塊鐵,什麼話都沒有說,龍烈血就回到了自己練功時的那個小花園裡,嚴昌在醫院裡悄悄的告訴他,小花園裡今天早上發現一些「意外」的情況,希望他能回來看看。

  也許連龍烈血自己都不知道,他匆匆忙忙的離開那家醫院,究竟是為了逃避什麼還是真的想回來看看嚴昌所說的「意外」究竟是什麼。

  嚴昌的話語有些吞吞吐吐的,龍烈血甚至還從嚴昌的眼睛裡看到那麼一絲的恐懼,也因此,龍烈血想回來看看「小花園」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嚴昌都有些心驚膽顫的。

  強自把自己內心中的那些翻騰都壓抑了下來,龍烈血來到了小花園裡,一推開門,龍烈血就知道嚴昌眼睛裡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恐懼了,不要說嚴昌,就連龍烈血自己看到的時候,心裡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這還是自己離開時的那個小花園嗎?龍烈血自己問自己。

  一天以前,這裡還滿眼翠綠,花香欲滴,具有著溫室效果,有人精心照料的小花園一年四季都和春天差不多,怎麼一天時間,這裡竟然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龍烈血定定的看著面前這個滿園蕭索,枯枝敗葉落了一地,像是在西伯利亞遭嚴寒侵襲了整個冬天的小花園,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出了魔術,龍烈血的腦子里根本想不出這世間還有什麼力量能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把這個小花園弄成眼前這個模樣。但沒有人能在這裡玩什麼魔術!

  枯黃的枝葉落了一地,龍烈血在小花園裡慢慢的走著,他每落下一步,他的腳下,都會響起那種踩破了那些枝葉所發出的特有的沙沙聲,就像一個人走在深秋山中小徑上的那種感覺。

  花園裡那種鬱鬱芬芬的植物味道已經不見了,到處都瀰漫著一股枯敗詭異的死氣。

  龍烈血蹲在一珠種在花園裡的蘭花面前,仔細的端詳著它,昨日還翠綠欲滴,吐出幾朵白色小花的蘭花到現在完全變成了一珠如被暴曬過的黃牙韭菜,龍烈血用手一捏它的葉子,那片葉子就碎了,枯黃枯黃的碎屑沾了龍烈血一手。龍烈血用手指探了探那根蘭花根部的土壤,那裡依然潮濕如故。

  龍烈血站了起來,除了那一珠小小的蘭花以外,花園裡大部分的植物,包括那兩顆移栽過來的闊葉松,也沒有逃過這一劫……

  龍烈血在花園裡繞了兩個圈,除了花園最外圈那少數的幾顆植物以外,其他的都一個模樣。

  轉了兩圈,龍烈血心中一動,因為花園裡枯死的植物實在是太「整齊」了,它們基本上都圍著花園的那個園心位置,整齊的劃了一個圈,在這個圈內的,基本上都已經枯死,而在這個圈外的,則基本沒事,這個圈的半徑越為6米多一點,把整個花園裡大多數的植物都籠罩了進去,而那個圈中的圓心位置,則正是自己平時練功時所站的地方,自己這一次走火入魔就是在那裡暈倒的……

  難道這個花園裡的情況和自己《碎星訣》走火入魔時的情況有關?

  龍烈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一下,剛剛在醫院甦醒時眼睛裡看到的那些「奇妙」景象彷彿又在眼前,而自己的丹田一直空空蕩蕩的,記得自己暈倒的那一剎那間,自己身體內越拉越長的那股真氣的頭尾在丹田開始相遇,然後就沿著經脈開始「爆炸」了……

  龍烈血運起《碎星訣》第六層的心法,身體內毫無反應,龍烈血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懷著最後一絲的希望,龍烈血又祭起第七層《碎星訣》的心法,還是一樣,丹田內和自己的經脈裡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反應,龍烈血當時呆住了,那個醫生說自己的經脈有點問題,會不會……

  龍烈血「內視」起自己身體內的情況,當看清楚自己身體內的經脈是什麼樣的狀況時,龍烈血的大腦一下子死機了,搖晃了一下,龍烈血用手扶住了身旁的一顆小樹才沒有摔倒……

  一團銀白色的氣旋,有著點點星輝,像一個縮小的銀河一樣,正在自己的丹田內緩緩運轉,以前盤踞在丹田中的第六層的《碎星訣》真氣,已經消失無蹤,眼前的這一團白色的氣旋,無論是從形態上還是從「感知」上,都與純粹的《碎星訣》真氣相差甚遠……

  身體內的全部經脈已經完全「消失」了,任脈,督脈,衝脈,帶脈……太陰經……少陰經……全部寸斷,已經完全沒有經脈的樣子了,以前的「高速公路」,一下子變成了荒野!

  當看到自己經脈「樣子」的時候,那一瞬間,龍烈血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體內的經脈在那次《碎星訣》真氣頭尾相接的大爆炸中寸斷消失,破破爛爛的已經完全看不出形狀,如果經脈都成這個樣子了,那還談什麼《碎星訣》的修煉,就是再有什麼絕世神功擺在你面前,你也無福消受了,再說,丹田中的《碎星訣》真氣現在已經消失了,變成什麼樣子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突破第十層……

  龍烈血的嘴裡一下子有些發苦,但他也並未就此放棄,他仔細的「內視」著自己身體內的經脈,以期能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龍烈血現在的心態,就如一個在十級地震後回到自己家園的人,面對一片廢墟,他總期望在廢墟裡面找到點什麼……

  也許冥冥中的上天不想讓龍烈血太過絕望,就在龍烈血仔細的巡視著自己經脈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自己經脈裡的一點不同——在他的那些「消失」的經脈處,一條細若髮絲,七彩斑斕的能量或真氣形態的東西出現在那裡,取代了原來的那些經脈,現在自己全身經脈所在的地方,都有那一絲幾乎不可見的「東西」連接著,按照著身體內奇經八脈的形態完整的分佈著,無一缺漏,而那一股「細絲」的兩端,則又像經脈一樣與丹田中那一個不斷旋轉著的氣旋聯繫著,氣旋在轉動,那一股「細絲」似乎也不是靜止的,它們,似乎構成了除血液循環外自己身體內的另一個循環系統,而在這個系統內循環的,就是丹田內那一個如銀河般的氣旋所包含的東西,龍烈血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碎星訣》,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威力無鑄的《碎星訣》已經失去了,但自己身體內變異出來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龍烈血又說不清,在走火入魔的時候,龍烈血已經感覺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內傷,當時就已經七竅流血了,怎麼自己現在身體內除了經脈消失和《碎星訣》異變之外,當時受的那些內傷到哪裡去了呢?還有,這個花園裡那些一夜間,失去生命力枯萎的植物會不會和自己練功走火入魔時的情況有關呢?

  歐陽美靈她們的事已經攪得龍烈血煩躁不已,幾乎要吃人了,現在再加上這麼個情況,唉……

  龍烈血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喜還是應該悲,面前遇到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他還沒有完全從「內視」的情況下轉換過來,他的耳朵裡,就聽到小胖在門外敲門的聲音……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5 17:11
第262章 碎星變(二)


  龍烈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從內視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在煩躁的同時,也如這個一夜之間變得枯敗的花園一樣蕭索起來,《碎星訣》的失去對龍烈血來說可不是僅僅失去一身內功這樣簡單,對龍烈血來說,《碎星訣》還是紫薇能否醒過來的希望之所在。

  面對現在這種一團亂麻的情況,龍烈血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任何的歇斯底里都無濟於事,但一時間,他也無法完全把自己的情緒從這個巨大的沮喪中調整過來,因此小胖進來到龍烈血的房間,在見到龍烈血的時候,龍烈血的臉色有點蒼白。

  有些話,在醫院的時候不方便說,但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那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看著龍烈血蒼白的臉色,小胖就知道,老大的情況絕對要比自己想像得要糟得糟。

  「情況怎麼樣,老大,沒什麼問題吧?」小胖關切的問了一句。

  龍烈血苦澀的搖了搖頭,看著小胖,對這兄弟,他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現在身體內經脈盡毀,以前的功力全失!」

  小胖一聽就臉色大變,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媽的,怎麼會這樣?」

  龍烈血把那天走火入魔的事和小胖簡要的說了一遍,「那時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我的控制,我體內的真氣就像沒有剎車但又正在朝陡坡上衝下的卡車……後來的情況就是這樣,等那列卡車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裡了,剛剛我內視了一週,身體內的經脈和以前的真氣差不多已經消失了,現在我身體內的情況,就連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小胖仔細的聽著,突然像想到了什麼,「老大,你說你的真氣在丹田內頭尾相接,然後就在經脈裡發生了爆炸,當時你運行了多少個周天?」

  「360個!」龍烈血自己說了出來,然後他也就發現問題所在了,當時他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現在想一想,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360個周天已經是《碎星訣》周天運轉的最高境界——混沌大周天能達到的次數,為什麼自己偏偏就在運轉了360個周天后那股真氣就在丹田相遇了呢?周天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那股真氣不長一分,也不短一分,剛好360周天,難道是巧合嗎?360周天之所以稱為混沌大周天,只因為這個數是大補大瀉之數,也是天地萬物週而復始,循環往返之數,傳說中《碎星訣》只有到了十一層以上,才有可能運行混沌大周天,自己現在稀里糊塗的運轉了一次混沌大周天,體內的真氣也剛剛在混沌大周天結束之時發生了爆炸,變異成現在這個樣子,這絕不可能是巧合,仔細的想一想當時的情景,好像自己一開始運行《碎星訣》的時候體內的那股真氣就有些不對了,和平時比起來那股真氣也活潑得過分……

  隨著思考的深入,龍烈血的大腦也越來越冷靜了起來,在這次走火入魔時身體內一點一滴的情況再次浮現在龍烈血的腦海中,龍烈血的大腦快速的運轉著,將那時的情況一秒一秒的定格,然後抽絲剝繭,找出其中最本質的東西,也許就連龍烈血自己都沒發現,他這次醒來,身體內的《碎星訣》雖然失去了,但他的大腦思維與反映速度卻比以前更快,更靈活了。

  小胖在一旁看著龍烈血變化莫測的臉沒有出聲,他知道,龍烈血現在一定是想到什麼東西了……

  那天走火入魔之時,隨著體內真氣運行得越來越快,自己其實已經完全失去了對《碎星訣》真氣的控制,那股真氣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或是由一雙看不見的手牽引著一樣,在自己的經脈內瘋狂的穿梭,就算自己拼著命啟動了第七層《碎星訣》的心法,體內那股真氣的控制權也並未落在自己手裡,自己在壓縮那股真氣的迴旋距離,想讓它慢下來的時候,第七層心法所獲取到的天地間龐大的能力也為那股真氣注入了新的能量與活力,真氣的速度稍微慢下來了一下,但它變長的速度卻加塊了不少,這一得一失之間似乎被一雙存在於天地之間的,微妙的平衡之手在撥弄著,自己不由自主的完成了360個周天……

  用第七層的心法把混沌大周天運完,這在《碎星訣》修煉的歷史上,大概也是第一次吧。《碎星訣》在第七層到第十層這一個階段,本來就是一種奪天地萬物元氣為己用的霸道心法。這樣霸道的心法在混沌大周天的作用下,究竟會產生什麼效果,那是前人所沒有經歷過的,而且,這次《碎星訣》的走火入魔,隱隱間,好像還和這次九星連珠的天文奇觀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由此,更沒有人能說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過程已經無法再探究,但這個過程的結果,卻是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碎星訣》之所以只讓男人修煉,那不是沒有原因的,自己一走火入魔,霍小玉和歐陽美靈就……

  這次《碎星訣》的變異現在還很難說清是福是禍,如果《碎星訣》沒有變異,自己現在的情況最多還是停留在《碎星訣》的第六層或是第七層之間,但當時自己走火入魔時的嚴重內傷極有可能就讓自己變成半個廢人。

  《碎星訣》變異了,但自己身體的內傷也稀里糊塗的好了;《碎星訣》那股可以融金裂鐵的真氣失去了,但自己現在的丹田內卻多了一團連自己也說不出來是什麼的東東;自己的經脈全毀,但卻有另外一股能量把原來的經脈取代了,寬闊的高速公路變成了細細的傳送帶;自己失去了《碎星訣》作為武力的堅強後盾,但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了某些奇怪的改變,能看清一些以前無法看到的東西,在自己睜開眼的那一剎那,那一幕畢生難忘的震撼景像現在都還在自己心頭激盪。即使現在,當自己處於平常的用眼狀態時,現實世界出現在自己眼睛裡的那種微妙但清晰的改變,真是難以言述;而且,自己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花園裡那些一夜之間失去了生機的植物,絕對和變異的《碎星訣》有關……

  這次的變故把龍烈血修煉《碎星訣》的大門關上了,但同時,在龍烈血的面前,另一扇門又打開了,那扇門的背後,究竟是什麼,誰都不知道。

  龍烈血細細的回味著自己在醫院裡睜開眼睛時自己身體的反映,在龍烈血換著不同的方法試驗了數次之後,這一次,但他把自己的意識集中於自己的眼部,努力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模擬出當時從昏迷到醒來時那一剎那,自己本能想要看看周圍的環境中時,醫院裡那震撼的一幕再次出現在龍烈血的眼前——

  各種五顏六色的光線在房間內如河中的水草一樣「飄蕩」著,自己一下子就置身於一個瑰麗的空間之中,在那些「飄蕩」著的光線面前,任何的物理障礙都形同虛設,龍烈血就看到那些紫色和綠色的光帶穿過自己的身體……

  房間內的吊燈不斷的拋射著一圈又一圈的光華,像水一樣在房間裡蕩漾開來……

  小胖的身體周圍,燃燒著一圈如火焰一樣的色彩……

  龍烈血不知道自己眼睛裡看到的是否就是古人所說的「氣」,甚或是今人口中的「磁場」……

  龍烈血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裡看到的是什麼東西,但眼睛裡的那些東西,卻讓他的心神巨震,他只知道,從今天起,另一個與以往不同的世界,或者說這個世界最真實的另一面,將毫無保留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在小胖的眼裡,他的老大在這個時候看著自己似乎呆住了,然後,老大就一語不發的衝出了房間,衝到房間外面的花園裡。

  小胖呆了一下,也跟著龍烈血衝了出去,衝到花園裡的時候,他只看到龍烈血抬著頭,看著天……

  無垠的夜空中,一個五光十色無限廣闊的壯麗天幕展現在龍烈血的眼前,人世間所有的詞語會聚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那一片夜空的雄偉與美麗……

  無數如極光一樣的絢麗光帶佈滿了整個星空,整個大地與天空之間,無數瀑布一樣的七彩斑斕的光幕從九天落下,滿天的光幕,都如有靈性一樣,在輕輕的擺動著,整個世界,在那些各種各樣光幕的作用下,每一秒鐘,都變幻著窮極最偉大畫家的想像力都難以描述出來的色彩與形狀……

  滿天的星斗,都有著不同的形狀,有著不同的色彩,都像噴泉一樣,灑下滿天的神輝……

  整個宇宙展現在龍烈血面前的壯麗畫卷,在一瞬間,就把龍烈血征服了,讓龍烈血拜倒在它的腳下,情不自禁,龍烈血的流下了眼淚……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5 17:11
第263章 殺機(一)


  天空有點陰沉,昨天晚上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今天一清早的,人一出門,冷氣就往你的領子裡面鑽,十一月份的天氣不算是最冷的,但在省城,下過雨後的氣溫已經能讓人感覺出一些冬天的味道了,特別是——在這樣一個沒有太陽的下午。

  三點一過,天空中又飄起了雨。

  今天是十一月十五日,對別人來說,這個日子很平常,平常得讓人幾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而對省內的地下社會來說,今天這個日子絕對不平常,因為就在今天,接到麒麟社的邀請,省城地下社會的另外兩條地頭龍,劍雄幫和血龍會將共赴紫氣東來閣,三大幫派「共商大事」。

  這樣的消息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是秘密,但在道上,稍微有點份量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滿懷著各種猜想與好奇,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像這種幫派聚會的場合,通常火藥味都極濃,不要說這中間牽扯到很多的利益分派與糾葛,有時候,就是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面子或是誰瞪誰一眼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在會場搞出一副全武行來。

  江湖上說的「喝茶」,那茶,聽起來味道很淡,真要喝起來,你就知道,那茶杯裡的,都是血。

  ZH國人喜歡在晚飯的時候談正事,似乎那樣才足夠隆重,麒麟社的「邀請」也正是在晚上——7點正,紫氣東來閣!

  雨下了三個多小時,到了六點多一點的時候,天更暗了,路也更濕了,但那雨,似乎還沒有停。

  六點過一刻,一群男人出現在了騰龍大酒店的停車場,在停車場內,四輛擦得一程不染的黑色大切諾基已經整整齊齊的停放在那裡了,綿綿的雨絲落在車上,積了一層淺淺的水珠。

  那群男人正是血龍會的人,除了嚴昌以外,所有血龍會的猛男在今天都統一了制服——黑色的立領真皮風衣,黑色的防刺皮鞋,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墨鏡,黑色的西服……

  在這樣一個黑色的雨天,這樣一群男人走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只有一個——肅殺。

  就連雨點也似乎不願意在這些人的身上多做停留,沒有任何的聲音,這群男人上了準備好的車,然後,四輛車幾乎是同時發動了起來。

  在上車的時候,嚴昌還是悄悄撇了一眼那一個剛剛跨入第三輛車中的身影,一樣的裝束,讓那個人在那群人中毫不起眼,但不知怎麼地,嚴昌還是覺得那個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勢。

  「難道這就是心裡作用?」嚴昌悄悄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上得車來,他輕輕一揮手,四輛車一頭就鑽進了雨中……

  那個人是龍烈血,今天的這個三巨頭聚會,他是用另一種身份來參加的,從接到麒麟社邀請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這次的聚會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聚會的背後,似乎另有所指,那種強烈的危機感總在他腦子裡像火焰一樣的跳躍著,在《碎星訣》變異以後,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變得更加敏銳了,這種感覺也越發的強烈,強烈得讓他覺得有些微微的灼痛。

  危險就在身邊,而且越來越近了,但龍烈血卻不知道危險來自哪裡!血龍會的橙色狀態一直沒有解除,這幾天,關於麒麟社和劍雄幫的報告每天都能收到一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麒麟社和劍雄幫的一舉一動,都在血龍會的監視之下。

  當初血龍會初創,本著情報第一的原則,龍烈血花了很大的精力與心血來完善血龍會的情報系統,當時花在這個系統上的錢之多,連嚴昌都驚詫莫名,有些難以理解,當時血龍會的主要經濟來源,曲源的那座銅礦收入的全部和血鐮幫積攢的一些家底,都被龍烈血投入到了血龍會情報系統的這個無底洞中,其投入的錢,僅僅半年不到,累積起來就足以再建兩個騰龍大酒店,現在血龍會的這個情報系統,就只有龍烈血和發誓效忠了龍烈血的嚴昌才能接觸得了,越接觸這些東西,嚴昌對龍烈血的忠心也就越發不可動搖。

  雖然血龍會的情報系統目前僅僅覆蓋了省城,其運作也並非完美,但其威力,現在已經逐漸體現出來了,血龍會現在接到的兩份情報是十分鐘前收到的——

  ——麒麟社一隊人馬,18人,分兩批,分別在5點45分和5點53分入住天河酒店,目前聚集在天河酒店中的麒麟社人馬估計已經達到80人左右……

  麒麟社其他佈置未變……

  ——劍雄幫的三當家帶著幫裡的大部分人員乘坐6輛大巴來到了距紫氣東來閣二點五公里左右的一個停車場內,現在是人不離車,如有事,估計其三分鐘內可以趕到紫氣東來閣……

  雖然麒麟社和劍雄幫的大部分人馬目前已經完全處於血龍會的監視下了,無論威脅來自哪一方面,血龍會都有了佈置,但龍烈血始終還是有點不安,他總感覺有些什麼東西被他遺漏了。

  車外的雨變大了,車上的雨刷把那些雨水刷得往兩邊飛濺開來,路上的景色朦朧了起來,下班的人在猛踩自行車,更多的人則停了下來,急著找避雨的地方……

  龍烈血眯著眼睛看著外面,不知想什麼,一下子有些出神,和龍烈血同乘一輛車的幾個猛男都沒有說話——

  ……

  紫氣東來閣位於省城的南邊,那裡是全省出了名的腐敗一條街,各色高檔酒樓與高檔休閒場所林立,隨便一家,要是你口袋裡不裝個幾萬塊錢,你根本別想進,通常在這條街上出沒的,除了漂亮的女人外,就是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前不久國家電視台的記者把這裡曝光了,在攝像機的鏡頭裡,停在這些高檔消費場所面前的車,大部分都是公車,雖然在電視上播出那個曝光欄目的時候,因為「信號不好」和「設備故障」登原因,省城的大多數老百姓在當時並沒有收看到節目,不過後來大家還是知道了,可知道歸知道,腐敗一條街的生意照樣紅火,大概是被曝光了的原因,現在那些高檔酒樓也學乖了,車一來,就用個布套把車牌套了起來,雖然有著掩耳盜鈴的嫌疑,不過也不怕別人再說什麼閒話了。現在這裡的保安都學聰明了,「得到上級指示」,凡是見到有拿著攝像機和照相機的人,那就照死裡打,結果就在前兩天,一個來省城旅遊的小日本就因為「不明白ZH國國情」,拿著相機在一個可以媲美白宮的豪華酒樓前照了兩張相,結果被酒樓裡面衝出來的如狼似虎的保安暴打一頓,相機被砸,人也搞成了腦震盪,現在這件事還正在省城的小報上吵著呢?一大堆的領導每天都要到醫院裡去看望一下人家,送點鮮花水果什麼的,有個領導做了指示,「關於打人的那幾個保安,要嚴肅處理!」

  六點五十五分,血龍會的車隊來到了紫氣東來閣,紫氣東來閣正門三層樓高的朱紫色牌樓的氣勢就能把國產車嚇得不敢開進來,當血龍會四輛黑色的切諾基沖旁若無人的衝進來的時候,紫氣東來閣那些機靈一點的服務員,都準備好傘要去接「客人」了。

  幾個穿著紅色旗袍的服務員拿著傘剛扭著腰在雨中走出兩步,四輛車的車門打開了,車上的男人像黑色的雲一樣湧下了車,那些男人一身暴酷的裝備與冷酷的氣勢,直接把那幾個服務員看得愣在了那裡,猶豫著不敢上前。

  一個猛男把一把黑色的雨傘撐開了,嚴昌這才下了車,嚴昌一下車,一個滿臉堆笑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傘都不打就跑了過來,他先呵斥了一下那幾個穿旗袍的,然後彎著腰把嚴昌和血龍會的那些猛男迎了進來。

  今天的紫氣東來閣,已經被麒麟社包下了,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那個男人很清楚,他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雙手伸出,遞到了嚴昌的面前,「鄙人姓李,紫氣東來閣的老闆,小本生意,剛剛實在招待不周,還請以後多多關照!」

  嚴昌笑了笑,接過名片,「哈……哈……李老闆客氣了,大名鼎鼎的紫氣東來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要是李老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那我們豈不是要飯的了!」

  沒料到嚴昌這樣「隨和」,還能開兩句玩笑,那個李老闆自己都有點愣住了。

  「呵……呵……不知道杜老爺子來了沒有?」

  李老闆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噢,杜老爺子已經來了,現在正在樓上,各位請跟我來……」

  夾在人群中的龍烈血隨著血龍會的其他人,跟在嚴昌後面,上了樓,在這種時候,沒有人還能把他認出來。

  紫氣東來閣一共三層,裝修得豪華大氣,因為今天的紫氣東來閣已經被包下了,整座樓燈火通明,因為今天來的人不多,每方只有十二人,所以它的一二樓都還空著,空空蕩蕩的通道里,到處都站著身著旗袍的女侍應,人一到,這些旗袍女郎就統一一個動作優雅的九十度的鞠躬,那些雪白的大腿和從開領旗袍領部露出的那一片白花花的溝壑,直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三樓,把嚴昌一行人帶到三樓最豪華的一個大包門外,那個李老闆告辭一聲,就退了下去。

  兩個旗袍女郎把大包的門打開,一個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

  龍烈血進入大包,微微低著一點頭,大包內的情景在他進來的時候已經看清楚了,大包內擺著四張桌子,三張桌子程三角形,各佔據了房間內的一邊,剩下的那一張在三張桌子的中間,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房間內的四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三張,還剩下北邊的那一張沒人坐,看來就是留給血龍會的了,中間的那一張桌子只坐了兩個人,各佔了桌子的一邊。

  血龍會的人一進來,屋子裡二十多雙眼睛齊唰唰的就向血龍會的人瞪了過來。

  如果眼神也會摩擦的話,那此刻的空氣中應該已經冒出了火花,劍雄幫的人是青一色的小平頭,神色冷漠,麒麟社的人則一個個用鼻孔對著你,兩邊的人雖然不同,但相同的是,這些男人的眼神都一樣的有力,有的人眼神陰沉,有的人眼神彪悍,要是普通人一下子被這麼多雙眼睛瞪著,沒準就要尿褲子。

  這次陪著自己老大來這裡的,無疑,都是三大幫派裡的精英,這個時候,是最需要展現實力的時候,道上的真理只有一個,誰的拳頭大,誰說的就有理。

  血龍會的人在打量著其他人,其他的人也在打量著血龍會的人。

  這次跟著嚴昌來的,都是血龍會在澄川訓練過的那一批人,這一批人經過龍烈血的調教之後,一個個在精氣神上都比一般人高出一大截,統一的黑色制服更讓他們凸現出一種難言的氣勢,十多人進門後的動作都是整齊劃一的,面對這樣的場面,也沒有一個人發出半絲的聲音,任何人一看他們,就知道精銳兩個字是為誰發明的了。

  血龍會帶給別人的衝擊,遠比他們想像得要大,坐在中間那張桌子旁的兩個人眼裡都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

  確實,和血龍會的人相比,第一感覺,至少從外觀上來說,如果把血龍會的人比作正規軍的話,那劍雄幫和麒麟社的人最多是一些雜魚。也許單獨放出來看的話,劍雄幫和麒麟社能夠坐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也許都不會比血龍會的哪一個人差多少,但是這些人坐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差距就出來了,最明顯的是,劍雄幫和麒麟社的人雖多,但缺乏一種整體的氣勢和力量,他們那些人一個個都鳥得不行,都在若有若無的凸現著自己,而血龍會的人卻一個個相搭配在一起的齒輪,忘掉了自己,在凸現著集體,血龍會的那些人,就連那些挑釁的目關與刺粼粼的眼神也不屑去回應。

  省城的地下三巨頭,在此刻,第一次會面……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5 17:12
第264章 殺機(二)


  雖然早已經從資料中看到過麒麟社老大杜鵬霄的介紹和照片,但真正見到這個人的時候,第一眼,你還是無法把眼前這個富態的中年人和58歲的麒麟社老大聯繫起來。

  杜鵬霄穿著一件黑綢的福字馬褂,頭髮往後梳著,油光水滑的,看不見一根白髮,整個人也略顯富態,模樣最多四十多歲,要是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80%的人,都會把這個人當作一個茶社老闆,但知道他身份的人,在他面前,卻沒有幾個人能狂得起來的。在道上,杜鵬霄有個名號叫毒麒麟,這是一個左手能摟著你的肩膀,笑咪咪的和你稱兄道弟,右手也同時能把牛角刀捅到你心窩的角色,麒麟社能二十多年來在省城縱橫不倒,栽在杜鵬霄手上的人已經不在少數了。

  嚴昌在打量著杜鵬霄,遠處已經在一張桌子那裡坐下的龍烈血也在悄悄打量著這個人。

  一般來說,那些越是聲色俱厲,常常恨不得把「黑社會」這三個字寫在自己臉上的人物,反而都是些無關緊要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而真正像杜鵬霄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你反而看不出他有什麼厲害的。

  杜鵬霄的臉上,唯一的江湖印記大概只剩下他右眼眼角下那一道淡淡的刀疤,也正是那一道刀疤,看在眼睛透亮點的人物眼裡,則能發現杜鵬霄細細的三角眼裡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猙獰與歲月沉澱出的血腥。

  一看到血龍會的人來了,淡淡的掃了一眼血龍會來的人,杜鵬霄就在笑,看到嚴昌走了過來,他的眼睛就眯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起來。

  劍雄幫的老大名叫孫伯雄,道上外號叫「血刀」,三十來歲,氣質陰冷,豹眼鷹鼻,給人的感覺就像渾身都是刺手的冰渣一樣,看到嚴昌來了,那個人淡淡的掃了嚴昌一眼,眼中閃過一道驚奇,輕輕的向嚴昌點了點頭。

  嚴昌自然知道那個人驚奇的是什麼,這次三大幫派的「老大」聚會,自己在這裡出現,倒好像印證了外面的那句謠言,「嚴昌把血鐮幫的老大幹掉了,自己來做老大!」。

  看到劍雄幫的老大向自己輕輕的點了點頭,嚴昌也向那個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相對於號稱省內第一大幫的麒麟社,兩人之間立刻有了一種微妙的默契。

  很多話,對聰明人來說,都是不需要講出來的,有時候,一個眼色,一個表情已經能表達出很多的意思。作為一個幫派的老大,血刀自然是聰明人,嚴昌也是聰明人。

  要是在半年前,能參加這樣的聚會無疑會讓嚴昌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但現在嗎?哼……哼……這些充其量只不過是地頭蛇一樣的傢伙憑什麼能和魁首坐在一起討價還價呢?和那個男人坐在一起,說真的,他們的檔次還差了一點。

  中間那張桌子周圍只有三把椅子,三個老大各坐在一張椅子上,桌子空空蕩蕩的,三個幫會的人眾星拱月一樣各自坐在自己老大身後越六米處的另外一張桌子上,每個人的臉都繃得緊緊的,現場那種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就出來了,像劍雄幫那夥人的衣服裡鼓鼓腩腩的,有棱有角,一看就知道在衣服裡面藏了傢伙,麒麟社的人有的則手一直放在衣服口袋裡,誰也不會認為那個人是在數口袋裡的炒黃豆。血龍會這次也基本上算得上是讓家中所有的火力「傾巢而出」了,兩把短柄獵槍和四把五四基本上都帶來了,獵槍藏在風衣裡面,風衣的下襬一撩開就能開火……

  誰也說不準這次會晤能搞出個什麼結果,但誰都為最壞的結果做著準備。

  嚴昌的屁股一坐下,房間內的那根弦就繃了起來,每個人都擦亮了眼睛,豎起了耳朵,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準備亮傢伙,每個幫會的那張桌子上,一半人的眼睛在盯著中間那張桌子,另一半的眼睛則盯著其他另外兩張桌子。

  杜鵬霄拍了兩下巴掌,包房的門一開,一隊隊的旗袍女郎像穿花蝶一樣的端著各種東西就走了進來,東西一盤盤的擺滿了各張桌子,房間內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點。

  杜鵬霄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對著嚴昌和劍雄幫的老大,「今天劍雄幫和血龍會能夠給我杜某人幾分面子,大家相聚紫氣東來閣,同商大事,也算得上是道上的一件盛事,這杯酒,我就先乾為敬!」

  杜鵬霄說完,就將自己手裡的酒一飲而進,狀似豪邁!

  嚴昌和孫伯雄對看了一眼,分別端起自己的酒杯,嚴昌輕輕濕了一下唇,半滴沒喝,就放下了,開玩笑,現在是什麼時候,毒麒麟的酒有那麼好喝的嗎?

  中間這張桌子的兩個人還稍微做了一下樣子,外邊血龍會和劍雄幫的那兩桌人更是眼皮都不看一下桌上的東西,筷子都沒人動一根,就像桌子上擺著的都是垃圾一樣。

  放下酒杯,劍雄幫的老大孫伯雄就開口了,「杜老爺子的威名我們大家都是早就聽說已久了,杜老爺子這次相請,我們怎麼敢不給面子呢?只不過我們劍雄幫的男人們都是些大老粗,打打殺殺的事還可以,花花腸子可沒有幾個人的肚子裡有,這次三個幫派在這裡相聚,有什麼事,杜老爺子不妨明說吧,也不用浪費大家的時間!」

  孫伯雄這麼一說,麒麟社坐在那邊的人的臉上就露出一絲怒容,一個個惡狠狠的向孫伯雄瞪來,劍雄幫這邊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麒麟社的那些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沖上去開砍的架勢,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又繃了起來。

  孫伯雄那話說得半軟半硬的,其意思,稍微翻譯一下,就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把我們叫來算是什麼意思?少在大爺我面前耍什麼陰謀詭計,玩什麼倚老賣老的把戲,我們劍雄幫有的是敢拚命的兄弟,不見得弱了你們麒麟社,你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浪費大爺的時間!」,在坐的基本上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哪裡會聽不出孫伯雄話裡的意思。

  麒麟社的人都在瞪眼,只有杜鵬霄依舊笑呵呵的,「杜某有什麼威名,都是別人抬舉的罷了。再過兩年,杜某就60歲了,這麒麟社,也要讓給年輕人來打理了,這江上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杜某不服老不行啊。看看血龍會的嚴老大,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這一出手,就差不多把省城翻了過來,一巴掌就把整個北市區罩下了,嚴老大把事情都做完了,我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要論這手段與威名,杜某人可是甘拜下風啊。」杜鵬霄說完,轉過頭看著嚴昌,「以前只知道嚴老大是血鐮幫的智金剛,今天才知道嚴老大已經變成了血龍會的大當家,嚴老弟和血龍會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以嚴老弟的手段,他日定是省城道上龍頭,到那時,嚴老弟對我們麒麟社還要多多照應才是,哈……哈……哈……」

  杜鵬霄說完,看了孫伯雄一眼,孫伯雄眼中閃了一下。

  嚴昌聽了面無表情,他垂下了眼光,看著桌山的酒杯,「杜老爺子過獎了,嚴昌哪有那麼大的魄力和那樣大的手段?血龍會之所以在北市區崛起,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北市區那些事,七喜會和地煞販毒的販毒,內訌的內訌,結果被政府剿的剿,被人報復殺的殺,都弄得七零八落了,血龍會沒有辦法才出來收拾收拾一下這個爛攤子而已,也算是進水樓台先得月吧,揀到了這麼一個現成的便宜。要說威名和手段,杜老爺子和麒麟社屹立道上數十年不倒,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杜老爺子您的那些手段和做人的智慧我們這些晚輩都有很多地方要向您學習呢。說到血龍會,嚴昌到有一點要糾正一下,大家都知道幾個月前北市區風高浪急,那時多少幫派的老大都進了監獄,死的死,逃的逃,血鐮幫在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小幫會,幫裡的老大看外面形式凶險,生怕自己也遭遇不測之災,因此血鐮幫在那時已經悄悄解散了……」

  嚴昌這話一說出來,除了血龍會那桌的人沒有表情意外,半個屋子的人因為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都有些吃驚,嚴昌看了杜鵬霄和孫伯雄兩人一眼,聽了自己這真真假假的一番話,兩人眼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話嚴昌在來的時候已經和龍烈血推敲了很多遍,外人絕對找補出什麼破綻,而且,像以前血鐮幫那樣的小幫派,在外部的壓力下,聚聚散散是常有的事……

  「噢?血鐮幫就這樣解散啦?」杜鵬霄問了一句,語氣明顯的有些不相信。

  「現在也不妨跟各位說說實話,在七喜會覆滅之前,金三角的那夥人實際上與血鐮幫的老大接觸過,只不過血鐮幫的老大因為擔心那東西風險太大,就把生意推了。在七喜會的那些老大因為白粉吃了政府的搶子兒以後,血鐮幫的老大怕扯出自己,因此在把血鐮幫解散之後,自己帶著一筆錢和幾個人就跑了個無影無蹤!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嚴昌苦笑了一下,說著說著,就連他自己都差不多以為是真的啦,「北市區那時的幫派基本上都被剿得差不多了,地煞一完蛋,其實北市區也就基本上處於幫派勢力的真空狀態了。老大拿著錢跑了,只剩下我們這幾個苦哈哈。不管怎麼樣,人總要活下去不是嗎?又有誰比我們更熟悉北市區這灘混水呢?我們幾個苦哈哈一合計,就來了個混水摸魚,先不說血鐮幫解散的事,我們藉著血鐮幫以前的底子把北市區的那些散兵游勇們整合了起來,自己給自己找口飯吃而已。」

  說到這裡,杜鵬霄和孫伯雄兩人的臉色精彩了起來,嚴昌暗自冷笑一聲,他自然知道這兩個人在想什麼,因為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都可以和他們各自得到的消息印證,他們絕對找不出半點偏差,兩相一比較,如果說自己的話他們最開始只相信五成的話,那麼現在至少應該相信六成了,兩人現在一定很後悔,當初北市區這麼一大塊肥肉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怎麼不去咬一嘴呢?結果弄得現在血龍會揀到了這個便宜。

  「經歷了北市區的那一陣腥風血雨,說真的,我們都有些怕,也有些厭了!」嚴昌的表情帶著一點莫明的傷感,絕對有做實力形男星的潛質,「我們之所以成立血龍會,其實也是逼不得以的!兩位別不信,兩位只要看看血龍會成立以來的所做所為就明白了,血龍會有沒有和別人爭過地盤?血龍會的勢力有沒有跨出北市區半步?(就算跨了你們也不知道,嚴昌心裡鄙視的說)我們成立保安公司,其實也就是想吃一碗安穩飯,要不是想靠血龍會給道上的那些宵小一些警告和威懾,說真的,我們連血龍會這根大旗都不想舉了。那些爭霸江湖的念頭,說真的,我們早就沒有這個心思了。嚴昌並不是血龍會的龍頭,今天嚴昌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一呢,是給杜老爺子面子,二呢,嚴昌只不過是代表血龍會的各位兄弟來這裡給兩位表一個態。」嚴昌後面這句話說得很模糊,不同的人聽了完全可以有不同的理解,結合上面的那些話,最自然的是人們把這句話理解為嚴昌的自謙之詞。

  嚴昌的表情轉為嚴肅,「第一,血龍會在省城只想立足於北市區現有的地盤,絕不會跨出北市區跟兩位搶地盤,這一點,請兩位放心,道上的恩怨,只要和我們無關的,我們一概不插手。第二,血龍會現在做的是合法生意,吃的是平安飯,只要是合法而又不和血龍會搶飯碗的事,北市區的大門隨時向麒麟社和劍雄幫打開,當然,我們也希望在麒麟社和劍雄幫的地盤上可以得到同樣的待遇。所謂和氣生財,這世間的錢,不是一個人能賺得完的,這世間的路,千千萬萬條,也不是一個人能走得完的。第三,血龍會的政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則十倍還之,前久在血龍會的地盤上和麒麟社有的那點小摩擦,我們一筆勾消,血龍會不再追究,如果以後再有人來砸血龍會的面子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想到血龍會如此「高風亮節」,嚴昌一說完,杜鵬霄和孫伯雄兩個人都有些發愣,聽了嚴昌最後的這三點表態,對嚴昌前面說的那些話,兩人又更相信了兩分,如此看來,血龍會似乎是真的只想在北市區吃一碗平安飯,不然不會說出如此「自廢武功」的話來,一個幫派,連地盤都不想搶了,還能有多大的作為呢?

  而對嚴昌來說,他那些話聽起來漂亮,可實際上也留了很大的餘地,就拿最讓麒麟社和劍雄幫放心的那句話來說——「血龍會在省城只想立足於北市區現有的地盤」——在省城,對血龍會來說,確實一個北市區就夠了,那些打打殺殺搶地盤的事還是留給那些小混混去做吧。然而跳出省城,哪裡不是天高地闊,幹嘛非要盯著省城這麼一個旮旯呢?嚴昌以前也有些不明白,然而龍烈血的一句話就把他點醒了——「地盤?要地盤幹什麼?爭地盤無非是為了一點利益而已。而只要我們有實力,我們又何必盯著一個省城?這世界哪裡不是血龍會的地盤?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地盤,而是讓血龍會積蓄實力的時間,整個省城全給他們又怎麼樣?就算把北市區的地盤送給他們又怎麼樣?你記住,血龍會現在不缺錢,不缺地盤,缺的只是時間!我保證,只要再給血龍會兩年的時間,麒麟社和劍雄幫的地盤就是送給你,你也未必能夠看得上眼!」

  完全在龍烈血和他的意料之中,對於血龍會的這三點「態度」,孫伯雄第一個表示了支持,杜鵬霄在仔細咂摸了一陣之後,臉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還對前久麒麟社和血龍會的摩擦表示了「歉意」,保證以後一定約束手下,這樣的結果,確實讓他「喜出望外」!原本崛起最快,最讓人側目和擔心的血龍會一下子變得「老實」了,沒有人不歡迎,就像你家旁邊的一個惡鄰突然之間變成虔誠的佛教徒一樣,你也會高興的。

  這次三巨頭聚會原本的最根本目的就是劃地盤和協調利益來著,血龍會一下子表現得如此光棍,倒少了很多的麻煩,以各個幫派地盤現在的實際控制線為準,三個幫派都承認了對方在自己地盤內的「絕對權威」,如果在對方地盤內發生糾紛和摩擦,則「誰的地盤誰做主」……

  在新建客運站的問題上,劍雄幫寸步不讓,房間內的氣氛再次僵持了起來……

  龍烈血此刻的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外面,血龍會的事情到現在已經差不多解決了,它和麒麟社與劍雄幫根本沒有多少厲害的摩擦,在血龍會做了如此光棍的表現之後,不會再有人和血龍會過不去,血龍會已經贏得了自己想要的時間,但為什麼,自己心頭那一絲沉甸甸的壓力卻越來越重呢?

  危險,到底來自哪裡?

  也正在這個時候,在遠離MK的某個山清水秀的西南小城裡,剛剛帶著懷孕的妻子到這裡養胎的郎治中在家裡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門鈴響了,郎治中開了門,門外,卻站著一個他不認識的老頭,他不認識那個老頭,那個老頭卻好像認識他一樣,看到他,那個老頭像鬆了一口氣,「你在這裡!」

  「我們認識?」郎治中打量了一眼門外的這個老頭,老頭身上的復古穿著讓他想起那些蹲在街邊給人算命的江湖騙子。

  「你姓郎!」

  郎治中一下就變了臉色!

  那個老頭笑了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胡……」

  胡先生看著郎治中,眼睛裡有一種深深的意味……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8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5 17:12
第265章 殺機(三)


  劍雄幫和麒麟社的人已經掀了桌子,亮出了傢伙,會場氣氛一度曾火藥味十足,那時候,只要他們各自的一個老大用一個眼神示意一下,紫氣東來閣的三樓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殺鬥場。

  那時的氣氛是讓人窒息的,會場內,兩邊的人劍拔弩張,會場外,雙方埋伏的人馬幾乎是同一時刻殺到——

  天河酒店也在腐敗一條街,離紫氣東來閣不遠,麒麟社黑亞亞的那一隊人馬剛剛從天河酒店中衝了出來,劍雄幫的六輛大巴載著六車的小平頭就來了。

  麒麟社的人圍住了紫氣東來閣,劍雄幫的人直接用幾輛車橫過來把紫氣東來閣的大門給堵住了,車上跳下來的那些小平頭又把麒麟社的人圍住,雙方在雨中對持著,從三樓往下看去,紫氣東來閣外面,除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像浮在湯上面的驢糞一樣,就只有人群中偶爾一逝的冷兵器的反光。

  劍雄幫的人手裡拿著的是清一色的一尺六寸長的厚背柴刀,那柴刀,差不多兩斤重,藏起來方便,使起來順手,手腕粗的樹幹,常常是一刀就能兩斷,山裡面的人家,都是用那刀去打柴的,那刀要是砍在人身上,膽子小一點的,那傷口就能把你嚇暈了,普通的西瓜刀和那種厚背柴刀比起來,完全是小孩子的玩具,在省城的黑道上,幹起架來,只要被劍雄幫的人近了身,那就是非死即殘的局面,而現在,劍雄幫的那百八十號人與麒麟社那些隔著一道相隔不足兩米的「中間地帶」對峙著。

  雨仍在下,但所有人都很安靜,樓下的那兩群人都靜靜的矗立在雨中。

  現場的情況是這樣,只要樓上一旦開架或是有麒麟社的人跨入紫氣東來閣一步,局面就會變得難以收拾。

  事情到了現在,麒麟社那就不說了,這裡差不多就相當於它的地盤。嚴昌基本上可以肯定,劍雄幫在坐的這些人中,起碼有一個人在一直開著手機,把現場的情況通過手機給外面的人來個「實況轉播」,因此這裡一有事,外面那些人就馬上殺了過來。真是手段人人都有,各有巧妙不同啊!

  麒麟社和劍雄幫在會場的人都掀了桌子,現在都站來起來,各自在氣勢洶洶的對持著,血龍會的人則坐在那裡不言不動,仿若石像。

  坐在中間那張桌子上的杜鵬霄和孫伯雄互相用死氣沉沉的眼睛盯著對方,杜鵬霄偶爾用眼睛瞟一眼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嚴昌,嚴昌和血龍會的表現,實在有些莫測高深,杜鵬霄的眼裡有一絲驚異和舉棋不定。

  ……

  孫伯雄用力的一拍桌子,他面前的杯子一下被震翻了,「媽了個B,那個客運站我們劍雄幫是搞定了,管你麒麟社願不願意,我們吃口飯難道還得給你打招呼不成,你麒麟社想要完全獨吞這塊肥肉,也未免太心黑了。你還真以為你們是皇帝啊,告訴你,這一次,就是皇帝老子擋在我們劍雄幫面前,我們也要把他拽下馬來。」

  杜鵬霄眯著眼睛在孫伯雄的臉上打著轉,臉色陰沉,「這樣說來,你們劍雄幫是拿定主意不打算守江湖規矩了,要把手伸到我們麒麟社的碗裡來掏食?」

  「哼……什麼江湖規矩?」孫伯雄冷笑了一下,「別以為你們麒麟社在省城混得時間久一點就拿這個來給我擺譜,什麼狗屁的江湖規矩。所有的江湖規矩只有一句話,誰的拳頭大誰說的就有道理,不要把別人都當作三歲小孩,你們麒麟社雖說是省城第一大幫,而我們劍雄幫也不是吃素唸佛的主,大不了就是一個魚死網破而已!反正那個東邊的客運站,我們是搞定了。」

  杜鵬霄沒有理會態度強硬的孫伯雄,他看向嚴昌,「對這樣的事,血龍會是什麼看法?」

  嚴昌笑了笑,「這是麒麟社和劍雄幫之間的事,血龍會實在不好插手。不過既然杜老爺子問起,我就隨便說一說,我剛才就說過,對於合法的事,我們血龍會是不會橫插一腳的,北市區的大門隨時都向麒麟社和劍雄幫打開,我們現在搞了一個保安公司,要是你們誰覺得這裡面有賺頭的話,也歡迎你們搞一家保安公司,大家良性競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血龍會自己吃這碗飯,可也沒有規定別人不許吃這碗飯!」

  嚴昌的話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聽了嚴昌的這番話,杜鵬霄的眼裡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芒,而孫伯雄則深深的看了嚴昌一眼。

  正在這時,一個麒麟社的急匆匆的走到孫伯雄耳朵面前說了兩句什麼話,杜鵬霄面色一變,他惡狠狠的轉過頭來看著嚴昌,一對三角眼閃動著讓人心悸的光芒,因為激動,他臉上的那道疤像蜈蚣一樣一抖一抖的,「你們血龍會可真有一套,你們不是剛剛說過這是麒麟社和劍雄幫的事,你們不插手嗎?那現在這樣的情況怎麼解釋?」

  嚴昌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慢條斯理的,「杜老爺子不用生氣,我們確實無意插手麒麟社和劍雄幫之間的糾紛,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坐在一個屋子裡,我們也要為自己的安全考慮一下,我們只不過不想做那條被城門之火殃級的池魚而已,現在麒麟社和劍雄幫的人把紫氣東來閣圍了一圈又一圈,氣氛已經夠緊張了,我們想出都出不去,要是杜老爺子再調來那麼百八十號人在外面再圍上一圈,那不是火上澆油麼,萬一有誰一個控制不住來個擦槍走火什麼的,那就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了,我已經跟各位說過,我們現在做的是正經事,做的是合法的事。為了一個客運站的事,要是兩位有興趣讓手下的兒郎在刀槍上比個高低的話,那等我們走了,兩位盡可放心比劃,我們血龍會一定不插手……」

  這下輪到孫伯雄變色了,就是他再笨,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劍雄幫已經差不多把自己的幫派力量全壓上了,才堪堪能和麒麟社外面的那些人對峙著,保持著一個平衡的局面,想不到杜鵬霄這個老狗操的居然還有後手,看樣子,要不是血龍會的人把那些人脫住了,現在劍雄幫在外面的那些兄弟就要被麒麟社的這些人裡一層外一層的包餃子了。媽的,杜鵬霄這個老狗真是陰險,麒麟社能雄踞省城這麼多年,它們的底子之厚,還真不是現在的劍雄幫能夠比擬的……

  會場內的氣氛再次微妙了起來,每個人的神色在這一刻都是變來變去的,只有血龍會的人依舊是那幅不驚不怒的模樣,一群酷男端坐一桌,莫測高深。

  ……

  在紫氣東來閣外面的停車場到門口這一塊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地方,劍雄幫的人和麒麟社的兩百多號人正在對峙著,天漸漸黑了,雨也大了起來,但每個人的心裡都繃著一根緊緊的弦,半刻都不敢放鬆……

  紫氣東來閣的那些人早就跑得躲了起來,沒有一個人敢露面,幾個路過這裡的司機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情況,打了電話報了警,過了幾分鐘,一輛警車來了,遠遠的,來的警車看清楚了這裡的情況,隨後的五秒鐘,警車調了個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消失在雨中。

  離紫氣東來閣不到三百米的一個地方,另一堆人正在對峙著,在這裡對峙的,是血龍會和麒麟社的人馬……

  麒麟社的這一百多號人馬此刻都有些恐懼的盯著這些突然出現的,把他們前面後面的路都堵住了的猛男們,好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在這條連街著腐敗一條街,但僅容兩輛小車並排駛過的巷道里,前前後後,都是那些在雨中穿著黑色的皮質風衣的男人的高大身影,密密麻麻好像看不到頭,那些男人沉默得像雨中的老樹樁,但他們身上那種無聲的氣息卻讓人壓抑。

  相比起麒麟社那一群被圍住的人的驚惶與不知所措的嘈雜,圍住他們的那一群男人,除了雨滴打在他們皮衣上的那一片輕微的沙沙聲以外,整個隊伍沒有半點聲音。

  對於被圍住的那群麒麟社的人來說,現場的情況既讓人摸不著頭腦,更讓人心生恐懼,開始的時候,他們中有的人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被鎮暴警察給圍了呢,但等他們看清楚情況以後,才發現,圍住他們的那些人,不是鎮暴警察,卻也比鎮暴警察更恐怖,在那些皮風衣的身上,有一種他們並不陌生的屬於黑暗中的血腥味,這樣的血腥味,對於這些在道上混的人來說,遠比鎮暴警察所佩戴的警徽更能給人以震撼。而這些皮風衣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更是讓被他們圍住的人心生絕望!

  就在剛剛,一個剛加入麒麟社的小混混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看清楚情況還是被現在的緊張氣氛壓抑得失去了理智,也說不準他是想表現一下個人的勇武,在這邊的老大都還拿不準情況,等待著上面的命令的時候,那個走在前面的小混混,突然發了瘋一樣的向他前面的那個皮風衣衝過去,這邊的幾個人也剛想動,然而,現場的情況實在是發生得太快了,快得讓人在看清情況的時候只覺心中一片冰冷——

  不管那個小混混是怎麼失去的理智或是真的想表現一把,客觀的說,那個小混混的動作很突然,表現也可圈可點,他跳起來掄圓了揮下去的那一根鋼筋的力度,要是砸在人頭上,最少也是一個腦袋開花的結果,然而……

  「媽了個B的!」麒麟社的人只聽到被那個小混混「偷襲」的那個皮風衣罵了一聲,一台手,就抓住了那條力道很猛的鋼筋,就像抓一根輕飄飄的稻草,那個人使勁一抽,那根鋼筋已經從那個小混混的手裡落到了他的手裡,鋼筋是拇指粗細的羅紋鋼,小混混的手一下子被連皮帶肉的擦出兩條血肉模糊的痕跡,小混混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那個人舉起鋼筋就要砸在那個小混混的腦袋上,按那個皮風衣的力度,這一棍子要是砸下去……

  鋼筋在小混混腦門面前兩公分停住了,看著那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小,臉白唇青,正驚恐的看著要落在自己腦門上的那根鋼筋的小混混,小胖停下了手,然後一耳光抽在那個人的臉上,直接把他抽得轉了兩個圈,然後把鋼筋放在那個人的脖子面前,手上一用勁兒,那根羅紋鋼就變成了那個小混混的「項圈」。

  「媽的,什麼不學好,要學別人混黑社會,黑社會也是你這種人能混的嗎?給老子滾到一邊呆著去!」

  小胖一鬆手,那個小混混一下子完全被嚇暈了,直接軟倒在地上,麒麟社剛剛有一點躁動情緒的那些人一下子就像被砍了頭的公雞,完全被嚇傻了,所有的人都盯著那個小混混脖子上圈著的那一條鋼筋發楞。

  媽的,這還是人嗎?

  看看這些皮風衣,剛剛的事情完全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個個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陰沉沉的盯著自己。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不心冒冷氣!

  小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雨水,看著面前那些此刻已經氣勢全消的混混,「媽的,誰還要出來試試?嗯?都他媽的給我在這裡老老實實的呆著,老子的手上可是一直想沾血的,誰要是活膩了儘管衝出來。你們麒麟社的這些雞腸狗寶的都給老子我收起來,紫氣東來閣那邊可不想要你們去湊熱鬧!」

  ……

  十分鐘後,圍在紫氣東來閣最外面的那一圈劍雄幫的人開始撤離,隨後,麒麟社的人也離開了,小胖這時已經接到了紫氣東來閣那邊的通知,他一揮手,所有的血龍會皮風衣們都開始默默無聲的有序撤離,轉眼間血龍會的人就走得一乾二淨。整個現場,除了那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混混仍舊在提醒著眾人剛才發生的事情以外,剛剛的那一幕,簡直就像在夢中一樣,麒麟社的好多人此刻都打了個機靈,機靈過後,好多人才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雨濕透了,這風一來,那叫一個透骨的寒……

  劍雄幫的人和血龍會的人一起離開了紫氣東來閣,在大家出來的時候,孫伯雄悄悄對嚴昌說了一句話,「血龍會的這個人情,我們劍雄幫記下了!」,嚴昌微笑著點了點頭。

  最後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血龍會的這些人,孫伯雄帶著人離開了,今天的這場三巨頭的會面,雖然中間有些曲折,最後也有一些妥協,不過,劍雄幫還是基本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盤的事扯清了,東邊的客運站也照建,在對抗麒麟社這一方面,劍雄幫和血龍會還建立了某種心照不宣的「盟友」關係,這一點,可以說是劍雄幫這一次紫氣東來閣之行的最大的收穫,想到麒麟社的後手,孫伯雄的背心隱隱有些發冷,要是沒有血龍會在關鍵時刻「支援」了一把,劍雄幫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杜鵬霄那個老東西真不是一般的陰毒,後手一個接一個,叫人防不勝防,血龍會的實力也有些讓人難以看透……

  對嚴昌來說,血龍會這次的目的也達到了——在不捲入省城黑道紛爭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保證了目前省城另外兩大幫派的勢力均衡,為血龍會積蓄力量贏得了最寶貴的時間,對血龍會來說,省城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也許,這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把血龍會的一部分力量提早暴露了出來,讓麒麟社和劍雄幫有了警惕,暗地裡,血龍會所能吸引到的「目光」也會更多,這對一貫奉行低調策略的血龍會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事情有失必有得,暴露了實力的血龍會也能把一些在打北市區地盤歪主意的人嚇退!

  ……

  在上車的時候,嚴昌想了很多東西,回去的時候,龍烈血和他同坐一輛車,嚴昌看了看龍烈血,發現他的眉頭始終淡淡的皺著,眼睛裡也有一些憂慮。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龍烈血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心緒不寧!你覺不覺得麒麟社今天的表現是不是太含糊了一些!」

  聽龍烈血這麼一說,嚴昌也皺起了眉……

  紫氣東來閣的三樓,站在一個窗戶那裡,看著相繼上了車的劍雄幫和血龍會的人馬,杜鵬霄陰沉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笑容,他臉上的那條淡淡的蜈蚣,立刻又生動了起來。

  背後傳來了一個輕微的腳步聲,杜鵬霄沒有回頭。

  「幫主,金三角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

  杜鵬霄臉上露出一個冷笑,「等金三角那邊的人一得手,我們今晚就突襲劍雄幫的老巢!」

  這個省城,只能是麒麟社的!那些黃毛小子,也配在自己面前叫嗎?老子在江湖上翻雲覆雨的時候,你們都還在穿開襠褲呢?哼哼,想跟我玩,那就讓我教教你們什麼叫江湖!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2:5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5 17:13
第266章 伏擊


  雖然三巨頭的聚會剛剛結束了,不過血龍會的橙色狀態並沒有馬上解除,也因此,當龍烈血和嚴昌還在車上的時候,關於麒麟社和劍雄幫的最新情報已經傳了過來——

  「麒麟社到底想要幹什麼?」嚴昌皺著眉頭,看著龍烈血。

  龍烈血也皺著眉頭,不過龍烈血的視線始終凝聚在車外,此刻的夜已經黑了下來,前面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兩輛車擦了一下,順便帶倒了一輛摩托車,十字路口被堵了一半,穿著雨衣的交警正在雨中指揮著交通,勘察著事故現場,騎著自行車,批著雨衣的市民們正在車流裡見縫插針般的趕著路,在這種時候,沒人不懷念家的溫暖。

  附近有幾所中學,很多這個時候跨在自行車上的人都是學生,這些學生都很好認,他們穿著雨衣的背部高高隆起,一看就是書包,露出來的腿上穿著綠色或藍色的運動服和運動鞋,三個兩個一夥的,即使在雨中,騎著車也嘻嘻哈哈的。

  龍烈血此刻的思緒,也如外面的雨滴一樣,有些縹緲與紛雜,在漆黑的夜空悄悄地凝聚,帶著一點慣性和難以捉摸的軌跡,再朝地上俯衝下來,有的在這個過程中被風吹散了,有的則因為軌跡的相同而交匯在一起,向著那一片不可預知的黑暗落下,前方,模模糊糊的也許有一點光,那點光,像火一樣在跳動,但也許根本就是黑暗中的幻覺……

  龍烈血想到了紫薇,最近這兩天,特別是在下雨的時候,龍烈血就會想起紫薇,這個時節的天氣,總讓他想到離開紫薇時申海的那一個梅雨天。

  那天的雨,很冷,就像現在一樣。

  這個時候,龍烈血的內心中總會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淡淡的感傷,他的鼻子,似乎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霉味,有點酸,除了紫薇以外,還有一雙含愁帶怨,凝如秋水的眼睛老是在他腦子裡面晃動,他不知道那雙眼睛是誰的,那樣的眼神,他總覺得似曾相識,趙靜瑜?歐陽美靈?霍小玉?……

  那雙眼睛裡的淚滴落了下來,在空中與龍烈血的思緒交匯凝結,然後又被一陣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從天上落下來的,只能是雨,而雨,從來都是冰冷的!

  浸泡在這樣的雨中,那僅有的一點點溫度慢慢消失了,龍烈血的心也逐漸變得冰冷。

  也許早點這樣,就不會再把別人灼傷,也不會把自己灼傷了吧!龍烈血淡淡的想著,同時在心裡自嘲的一笑,現在的自己,難道還有悲傷的權利嗎?

  歐陽美靈昨天已經飛往M國了,一直到現在,龍烈血才知道歐陽美靈其實在畢業的時候就已經被哥倫比亞大學國際及公共事務學院錄取了,只是那時她誰都沒有告訴,依舊默默的呆在億龍地產。

  歐陽美靈選擇了離開,既是去求學,同時也準備兼任即將成立的YIIC在MGM集團董事局代表的職務,對於一個像MGM集團這樣,有著數百億美元資產的跨國集團來說,董事局中的第二把交椅,無疑是一個可以用「顯赫」這個詞來形容的位子,同時,這個位子也有著巨大的工作「彈性」,如果是一個白痴坐在這裡,只要每次開衛星視頻會議的時候舉舉手就行,而對於一個有能力的人來說,這個職位所提供的平台卻是很多人做夢都求不到的。早在和斯塔德博恩簽訂了一系列的合作協議之時,龍烈血就考慮要派人去擔當這個「重任」了,他那時和歐陽美靈提過一下,但被蠻橫的歐陽大小姐以吃不慣那邊的東西為理由拒絕了。

  「這算作是補償嗎?」臨走的前一天,歐陽美靈問龍烈血。

  「不!」龍烈血搖了搖頭,「這是命令!」

  歐陽美靈咬著嘴唇,目光複雜的看著龍烈血,整整兩分鐘,兩個人相對無言,最後,歐陽美靈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時間與距離能撫平一切的創傷!

  有時候,退開一步,既是給別人一個機會,又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

  最新的情報像一道閃電一樣,把龍烈血的思緒從縹緲的虛空之中拉了回來,根據情報顯示,劍雄幫的人已經差不多回到老巢了,目前沒有任何的異常。異常的是麒麟社,麒麟社的大部分人馬在離開了紫氣東來閣之後並沒有散去,他們在麒麟社控制地盤上的一個倉庫內繼續「集結」著,目前的人數已經超過了200,這樣的舉動,在三巨頭的聚會已經散場之後,是很不尋常的!因為除非必要,一般對這些黑道上的幫派來說,都儘量避免惹人注意,特別是這種團夥性的人數眾多的聚集,一般來說,超過20人的非正常聚會都有可能會引起國家安全部門的注意,更別說是百人以上了,這是有著血淋淋的教訓的。

  麒麟社到底要幹什麼?

  開幫派大會?那他們也實在太會選地方了,如此鬼鬼祟祟的躲到一個倉庫裡難道就是為了聽杜鵬霄說一通大道理?還是為了看老鼠打架?

  爭面子?還是打算背信棄義?可以麒麟社現在的實力,它雖然是省內黑道上的老大,可它也不可能一口氣把血龍會和劍雄幫吞下啊?無論現在麒麟社打算攻擊血龍會還是劍雄幫,對於麒麟社這種明顯出耳反耳的行為,不管是出於義憤還是自身利益的考慮,另外一個幫派絕對不會坐視,等著麒麟社對付完另外一個人再來對付自己,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那麼,麒麟社到底要幹什麼呢?

  龍烈血想不明白,嚴昌也想不明白,但這久以來,盤踞在龍烈血心中的那份濃濃的危機感卻更強烈了,那種感覺,到了此刻,簡直像有一個警笛在龍烈血腦子裡面轉一樣。

  「我們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龍烈血問了一句。

  「在完成阻截麒麟社後手的任務後,他們已經分兩批撤回了,現在應該還在路上。」

  「馬上通知他們,叫他們轉回來,血龍會所有人今晚在北市區集合!」

  「是!」

  「立刻把麒麟社現在的情況通報給劍雄幫,提醒他們做點準備!」

  「是!」

  ……

  前面十字路口的事故車輛已經各自開走了,受傷的摩托車司機也被送到了醫院,路口又暢通了起來,龍烈血他們的車隊加快了速度,向北市區,血龍會的老巢駛去。

  雨還在下……

  有時候,勝敗往往只取決於一瞬間的決定。

  ……

  因為下雨的原因,又不是週末,今晚的北市區龍盤江一帶稍微有那麼一點冷清,各個娛樂場所門前的車輛都不是太多,除了雨季的來臨讓龍盤江的江水更加洶湧幾分變黃幾分以外,天氣的轉冷,標誌著省城娛樂界淡季的來臨。

  各種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雨中朦朧起來,就要到騰龍大酒店了,龍烈血剛剛和小胖還有霍小玉通了電話,在電話裡交代了一些事情,現在他們帶著的人正向騰龍大酒店趕來,估計過一會兒就到了。

  騰龍大酒店的霓虹在龍盤江邊分外的耀眼,車隊從騰龍大酒店正門的左邊一繞,就來到了酒店附屬的停車場,停車場也有一些冷清。

  四輛車停好,龍烈血和嚴昌他們都下了車,地上濕濕的。

  「見鬼,怎麼停車場值班的保安不把停車場的燈給打開呢?」血龍會的一個猛男一下車,鞋底就有一半沒進了水裡,就在那裡嘀咕了一句。

  剛剛下車走了沒有兩步路的龍烈血渾身一震,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寒意像一股電流一樣從龍烈血的脊柱中劃過,讓龍烈血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殺氣!龍烈血全身的肌肉一瞬間就繃緊了。

  「小心!」

  嚴昌只聽到龍烈血大喊了一身,他的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的向前就撲到,幾乎是他的身體剛與冰冷潮濕的水泥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鞭炮一樣的槍聲就響了起來,幾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嚴昌的耳朵飛了過去,嚴昌只覺自己的臉皮像被刮鬍刀的刀片貼著刮過去一樣,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撲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嚴昌的臉就完全白了,同時他的眼中,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

  幾乎就在龍烈血喊出那兩個字的時候,離血龍會停車地點約30米處的地方,幾輛原本停在那裡的車毫無徵兆的同時打開了車的大燈,在車大燈照過來的那一瞬間,AK系衝鋒槍特有的清脆槍聲就密集的響了起來……

  三個閃避不及的血龍會大漢的身上當場就冒出了一朵朵血花,射進他們身體的子彈的巨大慣性把他們的身體帶得往後飛出一米遠,等他們的身體落在地上,把地上的水花砸起來的時候,那三具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氣息。

  還有兩個血龍會的人在臥倒的時候身上已經受了重傷,地上的積水,立刻被他們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龍烈血他們這邊的人就差不多倒下一半,要是龍烈血的警告再晚半秒,估計倒下的人會更多。

  龍烈血在發出警告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一個敏捷的側翻,翻到了他身旁的一輛車後,幾乎同時,那輛車的引擎蓋就被一溜子彈掃得翻了起來。

  幾個被掃倒的血龍會大漢就在他的視野中,僥倖逃過一劫的則在地上翻滾的過程中尋找隱蔽物。

  可惜的是,對手根本沒有給龍烈血他們任何的喘息時間,這邊的人剛一倒下,那邊的槍聲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同時,那邊的人一邊開槍一邊向龍烈血他們這邊衝了過來,密集的子彈像雨點一樣落在這每一個有人藏身的地方。

  只需聽一聽那密集而有序的腳步聲,龍烈血就可以肯定,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准軍事人員,絕非一般的烏合之眾可以相比。在這樣的距離,被那樣一群有著絕對火力優勢的冷血殺手靠近,自己這邊,絕對沒有人有生還的可能。

  現在不是猜測對方身份的時間!

  短短的三十米距離那些人衝過來需要幾秒?答案是不到十秒!

  龍烈血做出決定需要幾秒?答案是一秒不到!

  越是在這種時候,龍烈血的大腦越是精確冷靜得可怕。

  皮質風衣幾乎在龍烈血掏出槍來的時候就被他利索的脫了下來,把那件衣服一抖,黑色的風衣在甩出去的那一瞬間就被一串密集的子彈打得成了千瘡百孔,對方的主意力被那件風衣吸引了不到半秒鐘,就是這半秒鐘,對龍烈血來說,就足夠了。

  獵豹一樣從車後面竄出去的龍烈血眨眼之間就是三槍,黑暗中,三個抬著一把AK衝在最前面的人就像同時踩到了香蕉皮一樣,吭都沒吭一聲,凌空就倒,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對方衝過來的勢頭一緩,這一緩,血龍會的其他人已經反應了過來,紛紛開槍還擊。倒下的那幾個人身上有一把手槍和一把獵槍,現在血龍會能開火的,也就是三把手槍和一把獵槍,面對著對方至少七把以上的AK,十把以上手槍的火力,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眨眼之間,龍烈血在地上翻滾的同時,又是五顆子彈射出,20多米的距離,對方衝在前面的三個人又倒下了。

  一下子被放倒了六個人,對方的火力明顯一弱,相比龍烈血這邊,那邊起碼有十七八個人,而轉眼之間自己這邊就被對方幹倒了六個,幾乎三分之一,這也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當龍烈血翻到另一輛車後面的時候,對方的火力,至少有三分之二集中在了龍烈血藏身的那輛車後面,那輛車的車胎和玻璃在幾秒鐘之內就成了一堆廢渣。

  炸碎的玻璃渣子飛到了龍烈血的頭髮上,有的,則在龍烈血的臉上留下了幾條淺淺的傷口。

  有一個起身開火的血龍會成員倒下了……

  龍烈血這邊完全被密集的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

  和龍烈血共同躲在一輛車後的是一個血龍會的成員,龍烈血的貼身保鏢之一,看到龍烈血從地上翻滾了過來,利索的換上一個彈夾,幾槍打得那邊一陣鬼哭狼嚎的,那個男人對著龍烈血笑了笑,「魁首,不管那些狗日的是誰,記得給俺老江和死去的兄弟報仇啊!」

  龍烈血還來不及阻止,那個男人說完,操著手上的那一把獵槍就從車後面猛的衝了出去!「兄弟們,魁首會為我們報仇的,我先走一步了……」

  雙管獵槍沉悶的聲音只響了一下……

  一滴滾燙的熱淚從龍烈血怒睜的眼眶中滑落……

  那滴滾燙的熱淚還沒有落在地上,龍烈血已經衝了出去……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3:0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6 17:41
第267章 血龍之怒


  當小胖和霍小玉帶著人馬趕到騰龍酒店的時候,這裡的一切剛剛結束,現場的慘烈,讓那些見慣生死的人也霍然變色,而看到血龍會的兄弟,包括龍烈血在內只有三個人還能站著的時候,所有血龍會的人眼睛就紅了。

  短暫的搏殺讓停車場一片狼藉,慘烈無比,這裡,徹底變成了一個戰場!

  地上一塊塊的血跡在雨水的幫助下讓停車場變成了一個暗紅色的調色版,包括血龍會的成員在內,那些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的屍體怎麼看都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龍烈血的身上已經帶了傷,槍傷,一顆子彈還留在他的右肩處沒有取出來,血水浸透了他的半個身子,龍烈血的臉色如鐵,眼睛裡有著濃濃的血腥味。

  而嚴昌,一顆穿過他左腿膝蓋下側的7.62毫米的子彈讓他站都站不穩了,要不是有人扶著他,他已經坐倒在地上,嚴昌的臉色蒼白如紙。

  這裡不是說話的時候,停車場這麼大的動靜,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不出意外,五分鐘內警車就會趕到。

  一切的決策,幾乎在小胖和霍小玉他們的車衝進停車場的時候就已經在龍烈血腦子裡形成了,那些剛下了車,看到眼前情況後眼睛開始充血的血龍會成員還沒弄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是小胖都還來不及開口,龍烈血斬釘截鐵的命令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

  「收起現場所有的槍械,留下一半的人在這裡,聽從嚴昌的指揮,其餘的人,帶上那個受傷的活口,調轉車頭跟我走!」

  龍烈血看向嚴昌,臉色蒼白的嚴昌忍住巨大的疼痛向龍烈血點了點頭!

  對嚴昌來說,接下來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很多話,都不需要說的。

  於是,血龍會來到騰龍大酒店的車隊停留了僅僅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就以更快的速度衝到了外面的黑暗中……

  雨,仍在下……

  在龍烈血他們的車隊剛剛衝出北市區那一片娛樂地帶的時候,原本在這個雨天有些沉悶的北市區龍盤江兩岸,突然「熱鬧」了起來……

  接到報警的一隊警車在風馳電掣的向龍騰大酒店趕來的時候,還沒進北市區呢,北市區的各主要路段上,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交通事故」,警車的時間被大大的延遲了,而等那隊心急火燎的警車終於衝到龍盤江邊,離騰龍大酒店還不到兩里的時候,北市區某娛樂場所的上百名工人,「因工資問題和他們的老闆發生了糾紛」,在得不到解決的情況下,大雨天的,上百人傘都不打一把,就那麼熙熙攘攘的往路中間一站,在把那個娛樂場所的大門堵住的同時,也把警車前進的路給堵住了。

  「老闆打了電話要警察來抓我們啊,我們絕不要向那個黑心老闆妥協!」

  「不,我們有人剛才也打了電話了,這些警察叔叔是來幫我們的,要把那個黑心老闆給抓起來!」

  堵路的人中有人這麼一喊,不管真假,洶湧的人群「激動」了起來,把那一隊警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而在這隊警車前面的路上,前幾天剛剛埋下去的一根自來水管道「突然」漏水了,突然出現在那裡的一群人扛著各種工具,打孔機,開始挖起路來(反正那些沒有文化的暴發戶和土老闆要挖個路也不需要和誰打招呼)……

  等那一隊警車「終於」趕到騰龍大酒店的時候,離他們出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分鐘,而這三十分鐘對嚴昌來說,對血龍會來說,已經夠他辦好多事了……

  打電話報警的一共有三個人,在他們放下電話後不到五分鐘,血龍會的人已經找到他們了……

  ……

  在警察們還沒到騰龍大酒店的時候,龍烈血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在省城北邊的郊區,周圍儘是山,旁邊有一個歷史名勝——金殿,是吳三桂呆過的地方,當年他就是在這裡起兵造清朝的反。

  在這個地方,外地來旅遊的人很多,本地人也在這裡搞了不少度假村與休閒山莊之類的東東,龍烈血他們的一個秘密據點就是在這裡。

  這個據點就是一個休閒山莊,是用血龍會從一個做山莊做得虧了本,急著脫手的老闆手中買來的,300多萬,買來後,這裡繼續虧著本,特別是,在血龍會把這個山莊的服務價格提高了二分之一後,原本生意就不怎麼樣的這個地方更是門可羅雀,但血龍會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血龍會的一般成員都不知道這個地方,他們所知道的,只是一個「三號據點」,而這個據點在哪裡?他們都不清楚,今晚,對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這個地方,是他們第一次來。

  「三號據點」在今天第一次啟用!

  在車開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昏昏暗暗的斜風細雨中,「好再來山莊」這麼一個極其庸俗的山莊名字在車燈的照耀下一閃而逝,山莊的招牌那裡原本有一圈綵燈,但那圈綵燈因為年久失修,在暗下去後就再沒亮過,這個山莊在山腳下,絕對是你來過一次後就不想再來第二次的地方。

  在車上的時候,小胖和霍小玉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這樣的事,除了震驚和憤怒之外,他們都不清楚龍烈血接下來要幹什麼,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們連襲擊血龍會的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

  ……

  「好再來山莊」的一個房間內,跟著龍烈血來到這裡的小胖和霍小玉都雙目噴火的盯著那個穿著一身迷彩,在一盆水從頭淋到腳後悠悠轉醒的人物。

  那個人醒來後,看到現場的情況並不意外,他只是死死的盯著龍烈血,「你是誰?」

  雙眼通紅的小胖一腳就把他踹倒了,「媽了個B的!老子還沒問你話呢你倒問起老子來了!」

  那個人右手上中了一槍,他的左手和兩隻腳上的關節都被卸了下來,小胖把他踹倒,他咳了一口血後,又支撐著坐了起來,他的眼神裡有幾分不屑,他還是看著龍烈血,重複著他剛才的那個問題,「你是誰?」

  小胖臉色一變,正要再給那個人來一個狠的,霍小玉手上的匕首已經要頂在那個人的脖子上了,龍烈血一伸手,兩人就停下了動作。

  「你們先出去!」

  「是,老大!」小胖走的時候,依舊狠狠地盯了那個人一眼,霍小玉則看了龍烈血一眼,目光從龍烈血受傷的肩頭上越過。

  房間內就只剩下兩個人!

  龍烈血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人,聲音也有一種機械般的平靜,「我會親手殺了你,但在我殺你之前,你還有一種選擇,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這樣,你死的時候可以少一點痛苦!」

  那個人用譏誚的眼神盯著龍烈血,「我承認你很厲害,這次的行動,我唯一失敗的地方是沒有預料到有你這樣一個人存在,但你以為可以從我口中得到什麼嗎?你以為可以用死嚇住我!呸……」那個人一口血水吐在了龍烈血的身上。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這個過程,無論什麼樣的人,他也許可以蔑視死亡,但他卻不能無視痛苦,每個人都有一個承受痛苦的生理與心理極限,受過訓練或是經常面對死亡的人這個極限會高一點,但並不是沒有,只要加在這個人身上的痛苦超過了這個極限,那個人,就算是鐵打的,他的精神和理智也會崩潰。而刑訊,在有的人手裡只是粗暴的代名詞,在有的人手裡,卻能把這個詞變成一門藝術,一門尋找痛苦與探究人體極限的藝術,我可以告訴你,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接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你所倚仗的意志與精神或是你以前經歷過的那些在我眼裡完全不值一文,你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我給你三秒鐘考慮一下,如果你想堅持,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過一會兒,你在把什麼東西都說出來後,你會像狗一樣的祈求我把你殺死,那個時候的死亡,對你來說是一件快樂的事!」

  龍烈血平靜的冷漠終於讓那個人變色臉色,那個人才剛想有所動作,龍烈血的手已經閃電一樣的把他的下頜骨卸下來了……

  「看來,你是不想考慮了……」

  輕輕的嘆息一聲,那個人有些驚恐的眼神裡,龍烈血的眼珠一下子變成魔鬼一樣的血紅色……

  小胖,霍小玉,還有血龍會的其他人此刻都焦急的等在另一個房間裡,小胖和霍小玉剛剛出來不到一分鐘,所有人都聽到,那個房間裡傳來一種極其壓抑的哀嚎聲,那種聲音,就像一隻被割斷脖子的豬在還沒死透的時候突然之間被放進磨肉機時發出的慘叫一樣,那種慘叫在低沉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尖銳,那不是用嗓子在叫,那是用整個肺部和胃部與空氣和人體內的體液摩擦擠壓所發出的炸裂聲,那是地獄深處真正的吶喊與懺悔,那樣的聲音,只聽一聲,就能讓你骨頭髮軟。

  只兩分鐘不到,只聽聲音,血龍會的在場的大多數人的臉就白了,還有一個人吐了起來,還好,那個可怕的聲音在不到三分鐘的時候停了,然後平靜下了,五分鐘之後,龍烈血面無表情的從那間屋裡裡走了出來,兩隻手都沾著濃濃的血漿。

  所有的人看著他,只覺龍烈血的渾身都是濃濃的煞氣,此刻的龍烈血,讓經歷過血鐮幫覆滅之夜的那些人都有些心中發冷。

  龍烈血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像一個人在面對著寬闊的原野自言自語一樣。

  「在車上的時候,嚴昌向我通報了情況,我們血龍會今天留守騰龍大酒店的幾個兄弟都被人割斷了脖子,和我們一起回去的人,當時就死了九個,現在還有兩個重傷的在醫院!」

  「在我們遭到伏擊的時候,面對著對手十倍的火力,沒有一個人是退縮的,在老江沖上去的時候,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兄弟們,魁首會為我們報仇的!」

  「而剛剛,我已經知道是誰策劃了這次行動。伏擊我們的那些人,全部來自金三角,這些人和武令旗是一夥的,這次行動,他們總共分成了三伙,一夥伏擊在騰龍酒店,另外兩伙,則埋伏在你們剛才準備回去的地方,我們的一號和二號據點。麒麟社是他們這次選擇的在省城的合作夥伴,這次的伏擊,有麒麟社參與其中!」

  「我們現在的對手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我們,你們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報仇!報仇!報仇!……」

  每個人都紅著眼睛叫了起來!

  一瞬間,龍烈血平靜的表情就轉為猙獰,語氣也夾上了冰霜,「對,報仇,我們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每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當龍烈血他們的車隊再次駛出那個名字庸俗的好再來山莊時,接到報警的警車甚至連騰龍大酒店都還沒到,整個車隊帶著滿身的煞氣衝了出去——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這是一次把時間差利用到極致,堪稱完美的逆襲!

  埋伏在血龍會另外兩個據點的金三角的那些人,他們等來的,不是血龍會的車隊,而是龍烈血從背後遞上來的匕首,在黑暗中,和龍烈血玩「埋伏」的小把戲,那些人完全和龍烈血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在龍烈血面前,那些人和放在案板上的魚肉沒有什麼分別。清理一個據點周圍埋伏的那十幾二十號人來對龍烈血來說,不比殺雞困難多少,也用不了三五分鐘。

  雖然失去了《碎星訣》,但變異之後的《碎星訣》給龍烈血帶來的好處卻是誰也沒想到的,在黑漆漆的夜裡,埋伏著的那些人的「氣場」(龍烈血也不知道他看到的每個人身上都有的那一圈光是什麼東東,我們就姑且這麼稱呼吧!)在龍烈血眼裡簡直就像一個個閃爍的彩色大燈,在提醒著龍烈血——我就在這裡。常常是遠在上百米之外,龍烈血都還沒有看到他們本人,中間還有重重遮擋,他們的「氣場」就已經把他們的位置暴露了出來……

  黑夜中的龍烈血,簡直就如死神一樣,凡是他無聲無息走過的地方,留下的,就是一地的屍體。

  當龍烈血剛剛把第二個據點的人「清理」完畢之後,得到嚴昌已死,血龍會遭重創的「可靠消息」之後,麒麟社終於等不及對劍雄幫動手了。

  那個自己「身死」的消息完全是嚴昌自己「炒作」出去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麒麟社打的什麼算盤血龍會已經清楚了——利用金三角那邊的人幹掉血龍會,而他們則把劍雄幫幹掉,省城就完全是他們的了。

  血龍會在今晚已經遭到了巨大的損失,見識過龍烈血的手段之後,嚴昌深知,龍烈血的報復不是現在的麒麟社可以承受的,更不是杜鵬霄可以承受的,杜鵬霄今晚已是必死之局,杜鵬霄一死,麒麟社就算不土崩瓦解,也會實力大損,在血龍會和麒麟社都受損的情況下,劍雄幫沒有什麼理由能「置身事外」,漁翁得利,今晚的事必然會把省城鬧得更天翻地覆,事已至此,那又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呢?

  無論是麒麟社在省城獨大還是劍雄幫在省城獨大,這都不是血龍會所希望見到的,如果省城非要有誰來「獨大」的話,那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血龍會。

  血龍會原本想要的只是一個能夠成長的時間,省城的地盤血龍會並沒有看在眼裡,然而事情至此,情況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血龍會也只有做出在這種情況下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用它開始最不喜歡的方式,一勞永逸的解決省城的幫派問題,為自己的發展贏得時間。

  在短暫的溝通中,這已經是血龍會高層的共識!

  幾個小時前,劍雄幫也許是血龍會的盟友,但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改變這一切了!

  什麼是江湖,這就是江湖!瞬息萬變,波譎雲詭!這個江湖,從來就不是天堂!

  殺戮既然已經開始了,那什麼時候結束,該怎麼結束,就只能由自己說了算了!

  因勢導利,智者所為!

  嚴昌做的相當狠辣……

  龍烈血也做得相當狠辣……

  這種時候,形式瞬息萬變,容不得半點猶豫與仁慈!

  事後,外面的很多人都不清楚11月15日這一晚在三大幫派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件事過去很多年依舊是一個懸案,而對於那些活著的當事人來說,事情的真相……

  事情永遠不可能有真相。

  11月15日晚上21點38分,血龍會在騰龍大酒店遭人伏擊,包括血龍會老大在內的多個成員在這次伏擊中都受了重傷,有的,更是命散當場,伏擊者在警察到來之前留下滿地屍體從容離去……

  11月15日晚22點17分,麒麟社與劍雄幫在東市區火拚,據目擊者聲稱,當時兩個幫派火拚場面極其驚人,在劍雄幫的建材市場內,數百人擠在一起互相砍殺,其場面,比HK的黑幫電影大火拚中的場面還要宏大幾分,雖然劍雄幫早有防備,但在人數劣勢和麒麟社動了槍的情況下,還是傷亡慘重……

  11月15日晚22點40分,麒麟社老大杜鵬霄和多名麒麟社骨幹在麒麟大廈被人槍殺,杜鵬霄身中50餘彈,被打得血肉模糊,在警方隨後趕到現場所做的勘察中,在杜鵬霄的辦公室內發現巨量毒品,襲擊者在現場留下了兩具屍體,據後來辨認,襲擊杜鵬霄與襲擊血龍會的那些子彈,有很多,都來自同一支槍……

  11月15日晚23點11分,劍雄幫老大孫伯雄在火拚現場被黑槍一槍爆頭,劍雄幫群龍無首,被麒麟社殺得大敗虧輸……

  11月15日晚23點26分,緊急出動的防暴警察來到了雙方毆鬥現場,雙方各有十數人被捕,餘者鳥散。

  11月16日凌晨1點20分,省城的市長睡到半夜都被公安局長的電話給叫醒了……

  11月16日下午,省城警方召開新聞發佈會,稱將在近期,在省城,進行一個月的「掃黑,掃毒!」雙掃嚴打鬥爭,要把一批對社會危害極大的黑社會分子和黑幫團夥打掉,要把那些販毒的毒梟打掉,還人民群眾一個安定和諧的社會環境……

  11月17日,接到群眾舉報,省城警方在麒麟社旗下一家公司內搜出毒品海洛因4600多克,麒麟社多人入獄,多個堂口被掃,在獄中也不知道警方是怎麼審訊的,反正在被抓獲的麒麟社的高級幹部中,有人交待了麒麟社的販毒細節,也就在17日當晚,麒麟社眾多產業遭到查封,大部分幫派成員被逮捕,僥倖逃脫的幾個人也如喪家之犬一般,躲起來不敢見人。至此,從麒麟社老大杜鵬霄死,到麒麟社冰消瓦解,前後不到兩天的時間,這個往日號稱省城第一大幫的幫派,就灰飛煙滅了,在警方隨後搜查審訊到麒麟社眾多犯罪證據之後,那些以往與杜鵬霄稱兄道弟的人,一個個都是提杜鵬霄的名字而色變,避之唯恐不及!牆倒重人推,麒麟社這個詞徹底成為了省城的歷史,與政府專政機關的力量比起來,麒麟社這種幫派完全就是汗毛與大腿的區別,風雲突變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11月18日,劍雄幫以「聚眾鬥毆,欺行霸市,私販高利貸」等罪名,被省城警方列入打黑名單,當時,省城警方出動了大批警力,包圍了建雄幫的老巢,在荷槍實彈的一隊隊警察面前,元氣大傷的劍雄幫幫眾一個個被警察戴上了手銬……

  11月19日,北市區多家娛樂場所遭警方突擊檢查,數家提供三陪及色情服務的酒吧和浴場在這次突擊檢查中顯出原形,接到了停業整頓的通知!

  ……

  《都市日報》本報記者淫虎20日訊:昨天下午14點30分,風華廣場上各色旗幟招展,放眼看去,只見紅旗不倒,彩旗飄飄,一列嶄新的切諾基吉普特別引人注目,引得眾多市民爭相上前觀看,吉普車上的警車標誌讓眾多市民嘖嘖稱奇,眾多市民都不解的互相詢問,「我們市的警察什麼時候配這麼板扎的警車了?」一個小女孩告訴記者,「警察叔叔開著好車那就更容易把賊抓到了!」,咳……咳……

  在離風華廣場不遠的風華大酒店內,那裡正舉行著一場特別而隆重的捐贈儀式,北極星保安公司在這個捐贈儀式上,向我市警方無償捐贈切諾基吉普共計20多輛,折合鈔票共計800多萬元,市警局多位領導出席了這個捐贈儀式,在捐贈儀式上,北極星保安公司的一位領導動情地說,沒有廣大警察同志的努力和辛勤工作,就不會有我們這個安定和諧的社會,就不會有俺們老百姓的幸福生活,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員工雖然與各位警察同志穿的不是一套制服,但大家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努力,都希望這個社會更安定,更和諧,那些犯罪分子,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那些車是北極星保安公司全體員工對警察同志們的一點敬意,沒別的意思,只希望能盡我們的一點綿薄之力改善一下警察同志的工作環境……

  我市戴副局長在捐贈儀式上接過了那些車的鑰匙,戴副局長高興的說「希望全社會都形成一個愛警,擁警的良好氛圍,要人民警察人民愛,人民有難警察幫,要警民一家親……這次的捐贈,是我市警察工作得到市民認可的一個重要表現,對提高我市警察的戰鬥力有著積極的作用……」

  ……

  放下報紙,龍烈血悠悠的看著窗外,天上的雲變幻著不同的形狀,龍烈血的思緒也飄得很遠……

  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

  善攻者無疆,善守者無形……

  當龍烈血的視線從窗外轉到他對面牆上掛著的那副巨大地圖時,盯著ZH國南部,就與本省接壤的那一塊神秘而恐怖的金三角時,龍烈血的眼中閃動著一點精芒,攝人心魄……

  ——魁首,不管那些狗日的是誰,記得給俺老江和死去的兄弟報仇啊!

  老江持著獵槍躍出車後的那一個身影在龍烈血的腦中定格,龍烈血心中一痛。

  順著金三角一直往南,龍烈血的目光穿過地圖上的塔甸聯邦,印度洋蔚藍的海水像是一個深深的夢魘……

  有什麼東西,在龍烈血的心裡動了一下……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3:02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6 17:41
第268章 極星照耀


  11月28日,星期五,天氣,晴!

  MK的氣候優勢,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顯露了出來,沒有雨的時候,一輪暖洋洋的日頭掛在天上,閉著眼睛,感覺一下空氣中那些跳動但溫和的陽光因子,你會以為自己是在春天!

  今天,正是這麼一個不是春天但勝似春天的時節。

  龍盤江的水又綠了起來。

  要在平時,想到這個晴朗週末的星期五晚上自己手下的場子爆滿的樣子,北市區搞娛樂這一行的老闆們心情都會莫名的好上幾分。但今天不一樣,事實上,對很多頗具身家的北市區的老闆們來說,沒有幾個人現在還會去關心自己的場子今天晚上生意怎麼樣?因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擺在他們面前。和這件事一比,今晚上的生意簡直不值一提。

  那些老闆們的心情現在都有些貓抓火燎的,屋子外面的氣溫不高,屋子裡更是開著空調,但坐在屋裡裡的大多數大腹便便的老闆們的臉上依舊冒著紅紅的油光,有的鼻翼兩旁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對這些老闆們來說,他們現在的心情,是在夏天。

  現在的時間是13點50分,離14點還有10分鐘,騰龍大酒店四樓的豪華會議廳已經被這些老闆們擠得坐無虛席,這些老闆很多都是北市區的,還有幾個,則是北市區的生面孔,不過看他們那幅財大氣粗,小蜜傍身的模樣,估計也都是些有錢的主。

  會議室內很多人都在悄悄地交頭接耳,認識的人則在互相打著招呼。

  「哎喲,這不是李老闆嗎?早猜到你會來了,怎麼樣?今天看中的是哪一塊肥肉啊?」

  「張老闆客氣了,要論財大氣粗,誰能比得了你啊,聽說前兩天張老闆把手下的場子抵押了,找工行的顧行長貸了8000多萬,張老闆是不是想把騰龍大酒店拿在手裡啊!」

  張老闆心裡暗罵,怎麼這事會被他知道了呢?但他的臉上依舊笑得像一個泡梨,「兄弟哪有那麼多錢,這次來只不過是湊個熱鬧而已,哈哈哈……就是湊個熱鬧,再看看自己能不能為血龍會,不不不,是為北極星公司做點什麼貢獻。哈……哈……」

  ……

  TOP酒吧的朱老闆此刻也坐在會議廳裡,雖然說TOP酒吧規模也不小了,只不過相對於那些財大氣粗的牛人,朱老闆的腰包沒那些人鼓。這僅有的一點點差異,就讓朱老闆和他的幾個同行自覺的坐到了會議廳靠後排的位置。

  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完全靠的是鈔票說話,擺在眾人面前的肉雖然美味,但對這裡的大多數人來說,也就是聞聞香味而已,最終能把那幾塊肥肉吞到肚子裡的,只不過是少數幾個人,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的興致,聽說今天血龍會的嚴老大也要出場,別的不說,在這樣的場合,能和血龍會的嚴老大打個照面,說上幾句話,混個臉兒熟,這就是資本,僅憑這一點,就完全值回票價了。

  現在的省城,血龍會是什麼?各位老闆心裡賊亮著呢。雖然不是在道上混的,但是道上的消息大家也多少知道一點,11月15日那一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能說得清楚,但結果卻擺在了大家面前,麒麟社和劍雄幫的老大死於非命,幾天的時間,那兩個幫派就煙消雲散,而只有血龍會依舊健在,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在血龍會自己倒下之前,省城這個黑道霸主的寶座,勢將毫無懸念的落在血龍會的頭上,省內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挑戰血龍會。但血龍會會自己倒下嗎?

  TOP酒吧的朱老闆剛剛和夢幻酒廊的老闆閒聊了兩句,旁邊,泰高KTV的王老闆悄悄地拍了拍朱老闆的肩膀,把自己的腦袋湊了過來,放低了聲音,「朱老弟,我這幾天一直沒想明白,怎麼血龍會好端端的要把自己手底下最賺錢的這幾個產業拿出來拍賣哪?血龍會現在可是如日中天哪,我們這圈人中,要論腦子和眼光,我王某人最佩服的就是你,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朱老闆苦了一下,「王老闆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兄弟知道這個消息也是有些吃驚,不過以血龍會的一貫作風看起來,我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花樣。」朱老闆話鋒一轉,「聽說王老闆似乎對騰龍大酒店有興趣?」

  王老闆笑了一下,「這各酒店起碼好幾千萬,我可買不起,要是酒店轉手之後,對這個酒店的夜總會我倒有點興趣,朱老弟你可別和我爭啊?」

  「我哪有那個實力啊!」朱老闆打了個哈哈,心思卻被王老闆的話引得轉了起來。

  要說這幾天對這些老闆們來說,有什麼事是比麒麟社和劍雄幫的垮台更讓他們震驚的,那無疑就是血龍會要把自己旗下騰龍娛樂公司產業拍賣的消息了。

  消息是11月20號的時候從與血龍會關係「良好」的幾個老闆口中傳出來的,隨後,這個消息就像火一樣的傳遍了整個北市區,有點心思的人腦子都飛快地轉了起來。

  在血龍會旗下,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是在血龍會下屬的騰龍娛樂公司旗下,有三個讓人眼紅的產業,騰龍大酒店那不必說了,在流經省城的整條龍盤江兩岸,能建在龍盤江邊,把大半條龍盤江的風景收到自己窗戶底下的酒店中,騰龍大酒店絕對能排得上名號,特別是,騰龍大酒店除了這個以外,它本身所處的北市區的娛樂中心帶位置更讓它炙手可熱,基本上,無論什麼時候,每天晚上12點以後,這個酒店就不會有空房。以前的血鐮幫就是靠騰龍大酒店起家的,騰龍酒店的賺錢能力那是有目共睹,一個騰龍大酒店,絕對能讓省城的其他酒店嫉妒得眼睛發紅。

  除了騰龍大酒店以外,騰龍娛樂公司旗下的第二份資產是騰龍娛樂城,騰龍娛樂城以前的名字叫七喜娛樂城,想必北市區的人對這個名字都不會太陌生,在七喜會倒台以後,七喜娛樂城就落在了血龍會的手裡,七喜娛樂城以前的生意就爆好,在血龍會接手後,經過重新裝修,現在的騰龍娛樂城生意更上一層樓,16——25歲的青年成了那裡的消費主力,騰龍娛樂城裡一個普通的二十平方米左右的鋪面僅轉讓費就不低於十萬,你可以想像一下那裡的火爆。

  騰龍大酒店很賺錢,騰龍娛樂城也很賺錢,不過要是他們和現在的騰龍東南亞美食城比起來,那又似乎略有不如了。騰龍娛樂公司旗下的騰龍東南亞美食城也就是以前北市區地煞的漫灣美食城,它落在血龍會手上的經歷和七喜娛樂城一樣,兩個地方的結果也大同小異,騰龍東南亞美食城在短時間內經過兩次改名,也意味著其美食城經營定位的改變,最先這裡叫西南美食城,但隨後,就改為東南亞美食城,現在這個美食城,僅僅每天接待來旅遊公司帶來的那些遊客就有些接待不過來,更別說其他。

  騰龍娛樂公司旗下的這三個東東,都是極其優質的資產,平時眼紅的人絕不在少數,這次在聽到血龍會要賣它們的時候,很多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但這個消息在從騰龍娛樂公司那裡得到證實以後,有點心思的人都沸騰了,大家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都開始忙碌起來……

  14點到了,會議廳內安靜了下來,嚴昌登場了。

  嚴昌是坐著一個輪椅,由兩位身穿西服的大漢推著他進來的,看到嚴昌進來,所有的老闆都站了起來,嚴昌的臉色微微有一點發白,但精神很好,他微笑著向大家點頭。

  自15號那天以後,嚴昌今天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面,看到嚴昌坐在輪椅上,那天血龍會遭到伏擊的傳聞看來是不假了。很多人都在心裡暗暗揣測當時的慘烈場面。

  當嚴昌來到那個主席台上的時候,所有人才坐了下來。

  一個大漢把話筒遞給了嚴昌,嚴昌拿過話筒,也沒有什麼太煽情的開場白,他緩緩的掃了一眼會場,就那麼平淡如水的說了起來,「在座的很多老闆都是我們北極星公司的老顧客了,最近關於我們的各種傳聞很多,我現在又這個樣子,我要是不跟大家解釋一下,大家心裡一定會悶著一個葫蘆,那麼,我就簡單的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和大家說一說吧。」

  聽到嚴老大要爆料,在座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我們北極星保安公司自成立以來,大家都跟我們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了,我們的作風我想大家都很瞭解,對毒品,我們的態度是堅決反對的。在十五號的時候,我確實遭到了襲擊,襲擊我的那些人,大家也不用猜測了,據警方現在掌握的資料看來,就是一群毒販,那些毒販和麒麟社的人狼狽為奸,一起策劃了那次行動,麒麟社蛇口吞象,野心勃勃,想一口把整個省城給吞下肚去,可是蒼天有眼,正義可期,他雖然處心積慮,可最後在恢恢法網之下,還是弄得玩火自焚……」嚴昌這話說得義正詞嚴大義凜然,不知道的人,看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還以為是警察系統的勞模在做報告呢,不過他的這番話雖然迷迷糊糊的,倒也說出了不少東西,至於他到底說了什麼,誰聽了那就任誰去想吧。

  聰明的人都注意到,在嚴昌的這番話中,已經沒有血龍會三個字了,現在他開口閉口都是北極星公司。

  懷著各種心思,底下的人都鼓起了掌。

  嚴昌充滿感情的嘆了一口氣,「這次的事情對我們北極星公司也是一個深刻的教訓,我們深深感到,要維護一方平安,要保證我們公司客戶的利益不受不法之徒的侵害,要堅持我們自己的原則,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我們的力量還不夠。而以前,我們手底下的公司產業實在太多了,我們是多而不精,大而不強,因此在有些時候一不小心還弄得個人仰馬翻。這一次,我們吸取了教訓,整個公司的經營戰略也隨之作出了調整,我們要少而精,大而強……」

  ……

  朱老闆一直在底下認真的聽著,心裡感慨萬千,說話的時候什麼叫水平,這就叫水平,看看人家嚴老大說得多漂亮,北極星公司這次明裡要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洗白,而暗裡,則專心發展力量獨霸省城,這些黑道勾當在嚴老大嘴裡說出來是什麼?看看,多漂亮,多冠冕堂皇,這完全就是一個公司老總在做企業報告,誰敢說人家是黑道大佬?是黑社會?

  「……騰龍娛樂公司旗下的三個產業大家都很清楚,知根知底的,我也就不在這裡多做介紹了,大家現在的手上都有一份這三個產業的詳細資料,可以自己看一下。原本我們是打算把這三個產業交到市裡一家拍賣公司來拍賣的,拍賣之前還會宣傳一下,但怎麼說呢?那天和林老闆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林老闆告訴我,這三個產業都很賺錢,北市區做這一行的各位老闆們對此也很清楚,以其把它們拿出去賣,還不如就看看在咱們北極星公司的客戶名單中,能不能找到適宜的合作者,我一想,也對,我們北極星公司就是在北市區起家的,要是沒有在座的各位老闆們的支持,北極星公司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要是有什麼好處的話,與其便宜外人,那還不如便宜自己人,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肥水不落外人田』……」老闆們都笑了起來,不如此,他們又怎麼會如此心急火燎呢?

  「我們這裡不是正規的拍賣會,大家也都可以輕鬆一點,我們這次總共出售每個產業七成五的股份,產業出售後,北極星保安公司擁有每個產業25%的股份,我們以後不參與那幾個產業的管理,我們只拿分紅!現在說說騰龍娛樂公司旗下那三個產業的75%控股權的底價,這也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騰龍大酒店的底價是3600萬,騰龍娛樂城的底價是4500萬,東南亞美食城的底價是5000萬……」

  嚴昌報出的這三個數字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低很多,因此他一說完,底下就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如果能以這個價錢拿下那三個產業,那真是和做夢差不多了,產業拿到以後,還得了一個免費的大靠山,這種好事,這年頭確實不多了。

  ……

  嚴昌在今天見到龍烈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今天在會議廳的時間不長,在飯桌上的時間反而要長一點,騰龍大酒店的最終成交價格是4870萬,騰龍娛樂城被幾個老闆一起合夥入股買走,最終成交價是6680萬,美食城被一個礦老闆以3000萬外加一個在曲源的礦山「換」走……

  當嚴昌再次回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騰龍大酒店時,一時有些感慨萬千,再過一個月,這個地方就要換主人了,而血龍會,在與過去的這些割裂開來之後,也將贏來一個新的起點,今後省城夜晚的天空,只有一顆星——北極星!

  「魁首,今天的事已經辦好了!」即使坐在輪椅上,嚴昌也對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保持著足夠的恭謹。

  龍烈血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色西服,端著一杯酒,目光幽幽的盯著酒杯,眉宇之間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東西,在三天前,當龍烈血參加完在15號殉職的那12位血龍會成員的葬禮之後,他的臉上就沒有笑過,他的眉間,就始終帶著一種淡淡的,揮之不去的東西。

  「江成的父親找到了嗎?」

  「剛剛接到的消息,我們派去江成老家的人已經找到他的父親了,他的妹妹在GZ那邊的一個工廠裡打工,我們也找到了,一切都按魁首的意思辦了,其他每位犧牲兄弟的150萬撫卹金都已經按照那些兄弟生前的意思發下去了,一分不少。血龍會的特別撫卹基金賬戶裡,這次已經打進去2000多萬,所有犧牲兄弟的家人,只要血龍會還存在一天,他們就都會受到照顧!」說到這裡,嚴昌深深地看了一眼龍烈血,「現在會中的所有兄弟都感念魁首的胸襟與恩德,魁首一聲令下,每個人都願意為魁首赴死。」

  「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一條命!」龍烈血的眼中殺氣一閃而逝,在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之後,他將水晶杯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第一次見到龍烈血如此失態,但不知怎的,此刻的嚴昌卻並不害怕,他的心中流過一道暖暖的東西,對像嚴昌這樣遊走於黑暗中的人來說,那是一種久未體會過的情感。

  「我過幾天要出一趟遠門,我不在的時候,會裡的事就交給你們三個主持,按照我們現在定下來的計畫,只要不出大的意外,一年之後,北極星公司與血龍會必是一番新氣象!」龍烈血沉聲說道。

  「魁首要去哪裡?」

  「金三角!」

  嚴昌知道,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改變這個男人的意志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為這個男人多做「準備!」

  ……

  龍烈血的金三角之行已經無法更改了,十二月一日,在收到趙靜瑜從從國外寄來的第一封信的時候,一個龍烈血預想不到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郎治中的到來讓龍烈血的金三角之行往後推延了兩天!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5 23: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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