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5134
ai.wu 發表於 2018-1-28 22:37
第289章 崛起


  金殿是一座小鎮,一座在金三角默默無聞,毫不起眼的小鎮,這個小鎮的名字也許會讓你想起金壁輝煌的宮殿,但要是你真的去到那裡看一樣,沒準你就會以為自己到了上個世紀的某個貧民窟。也許用貧民窟來形容這裡都還算得上是對這裡的誇獎,至少,在貧民窟釐,你還可以見到超過兩層樓的房子,而在這裡小鎮上,你卻找不到任何一棟可以超過5米高的建築。

  整個小鎮唯一稱得上街道的地方只有100多米,說是街道,其實也就是天長日久了大家都習慣聚集在這裡交易東西而已,來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街道。

  街道不長,也不寬,每天,你都可以看到擠在這裡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裡什麼都賣,山上的水果,劈好的柴火,家裡養的牲畜,穿舊的衣服,各種草藥,還有一些半新半舊的收音機……

  如果你在這裡,看到那些臉色曬得紫黑,頭上包裹著毛巾的婦女像賣小白菜一樣蹲在路邊用小秤在賣著用芭蕉葉裹著的一團團的生鴉片膏,你也不用吃驚,因為幾乎對這裡的每一戶人家而言,種大煙,賣鴉片,是他們唯一取得現金的方式。這裡可以耕種的土地本來就很少,除了種大煙以外,還會種其他作物的人則更少,於是生活在這裡的祖祖輩輩的人每年都過著幾乎同樣的生活方式——每年二三月的時候找一塊地撒下罌栗種子,然後等到七八月罌栗花開結漿的時候去收穫,他們用半月型的小刀,小心的劃開罌栗果的外殼,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再用同樣的小刀把罌栗果外殼上上流出來的那一層膏狀物小心的刮下,攢起,也許對生存在這塊土地之外的人來說,他們刮下的是魔鬼的鮮血,地獄的岩漿,但對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人來說,他們刮下的,是家中的鹽,櫃中的米,閨女的嫁妝,兒子的新房……

  火紅的罌栗花,在這裡的人們的眼中,代表的,是火紅的彩霞,火紅的希望,到了收穫的季節,當這裡的姑娘們背起竹籃,拿起半月型的小刀,一個個站在火紅的罌栗花中收穫著火紅的希望的時候,那些姑娘,也和火紅的罌栗花一樣的美麗。一年之中,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能有幸聽到那些姑娘們如山泉一樣純淨而喜悅的歌聲——

  「火紅的罌栗花呦……

  就像紅紅的蠟燭呦……

  紅紅的蠟燭喲……

  照著姑娘紅紅的臉龐呦……

  隔壁家的阿哥呦……

  你是否也有紅紅的胸膛……」

  每年的七八月,這樣的歌聲總能瓢得很遠,在姑娘們唱起這個歌的時候,那些專門來收生鴉片的小商販和馱著東西的馬幫就開始走村串寨了!

  「只有真正讀懂了這塊土地之後,你才明白,那些每天坐在開著空調的辦公室裡,喝著咖啡,讀著《華爾街日報》的所謂上流社會的那些人對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這裡的這些人們的指責是多麼的可笑和荒謬,他們認為這裡是罪惡的,這裡的人們也是罪惡的,但其實真正罪惡的,比海洛因和鴉片罪惡一萬倍的,是人們內心深處的慾望與黑暗,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這片土地,還有那些美麗的罌栗花,只是整個人類社會的一面鏡子,它把人們內心最骯髒的那一面給反應了出來,鏡子本身並不骯髒,這裡的絕大多數人更談不上罪惡,相反,他們是偉大的,因為,生存本身就很偉大!」這句話是曾醉對龍烈血說的,在龍烈血到金殿之前,他很難理解,在龍烈血到金殿之後,他慢慢的明白了,當你在街邊看到一位在賣鴉片的婦女,背上背著自己的孩子,孩子在餓得大哭,而母親卻把自己幹癟的乳房塞到一隻剛剛買到的小豬崽嘴裡,讓那隻小豬崽吸吮自己乳汁的時候,你也會明白的。

  ——生存本身就很偉大!

  在天晴的日子裡,金殿的街道遠遠看去總是籠罩在一片灰濛蒙的十多米高的塵土裡,在下雨的日子裡,這裡的街道也能讓老牛走路都打滑……但這裡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生存,也習慣了偉大,對生活在這裡的很多人來說,生活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多大的改變,每年都是那樣,看罌栗花開罌栗花落,數春來秋去日昇日落。

  但改變,還是悄悄發生了。

  最初這個消息是從金殿唯一的一個草藥醫生那裡傳來的,那個草藥醫生經常出去到山裡採藥,據那個草藥醫生講,前兩天,他到北邊採藥,晚上就睡在那邊山上的山洞裡,睡到半夜,卻被一陣槍聲給驚醒了,槍聲很密,他壯著膽子爬出來一看……

  「你猜看到什麼?」,那個草藥醫生說到這裡都要故意停一下,不把你惹得貓抓火燎的絕不罷休,在你恨不得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抖散的時候,他才會慢條斯理的來上一句,「我看到鷹巢山那邊火光衝天,那個槍聲炮聲密啊,都數不清有多少人在開戰,鷹巢山上的那一窩土匪,怕是完了!」

  鷹巢山上的那一窩土匪完了?草藥醫生的這一句話說出來,聽到的人起碼有一半以上不會相信,鷹巢山上那一窩強人有那麼容易完蛋嗎?說他們是土匪,也只是金殿這邊這些人的氣話而已,那些人最多只是有些霸道,在每年罌栗割漿的時候喜歡到金殿這邊做點霸盤生意,強行收購一些大家采的生鴉片而已,他們給的價錢不算太公道,但也還能過得去,那些強人打出的旗號可是什麼金三角自由軍來著的,雖說只有百把號人,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不是誰想滅就滅得了的。那些人佔山為王,把持著一條從克欽到唐邦的交通要道,凡是走這條道的,從馬幫一直到毒販,每個人在經過他們地盤的時候都要交一定的「護送費」,那隻金三角自由軍可謂是財源滾滾啊,要是這麼容易完蛋,怕這幾年早就完蛋不下100回了,前年敢猛獨立軍的一批貨被他們劫了,弄得敢猛獨立軍的王司令很生氣,王司令調了兩個營過來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那隻金三角自由軍就在鷹巢山上據險而守,把王司令的千把號人弄得個灰頭土臉的,最後也只好不了了之。誰能讓他們一夜完蛋呢?

  知道情況的人都應該清楚,當時那隻金三角自由軍之所以把根據地選在鷹巢山,那可是非常非常的「歹毒」,據說鷹巢山的那個地方是一個用炮高手幫他們選的。鷹巢山背靠翠町河,河對面就是ZH國,金三角的那些人想要來打鷹巢山,就只能用輕武器,要是敢用炮,炮彈就極有可能落到河對面去。只要有一顆炮彈落到河對面,那對開炮的那方人來說,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其結果,都是災難性的。河對面的那些ZH國軍隊可不是好惹的,人家平時看你販毒就不順眼,想找抽你的機會都找不到,你到好,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了,還敢對著人家的國土開炮,這不是戰爭行為是什麼?人家不派兵來滅你還要滅誰?也因此,在沒有人敢動用重武器攻擊鷹巢山的前提下,金三角自由軍那一夥人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活得挺滋潤的,而想憑藉著輕武器來攻打鷹巢山,金三角自由軍憑藉有利地形一個人可以打你一百個,這絕不是誇張。

  敢猛獨立軍拿那些人沒有辦法,瓦聯軍拿那些人也沒有辦法,各路被他們雁過拔毛的毒梟沒有辦法,試問,誰能拿他們有辦法?誰還能一夜之間把他們給滅了?這幾年要不是敢猛獨立軍和瓦聯軍這兩邊一直很有默契的在從各方面壓制著那隻軍隊的發展,金三角自由軍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規模。因為敢猛獨立軍和瓦聯軍對金三角自由軍的壓制,連帶著離鷹巢山不遠的金殿這個小鎮也遭了魚池之殃,經濟一直都難有什麼起色,想賣什麼賣不了,想買什麼買不到。

  就在大多數人都把那個草藥醫生的話當做吹牛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消息,一個個震得金殿小鎮上的那些人反應不過來——

  小鎮上一些生意人平時還是和金三角自由軍那邊有些聯繫的,別的不說,那隻軍隊平時吃的用的一些東西基本上都是從小鎮上買的。但這樣的聯繫,在草藥醫生「吹過牛」以後,似乎一夜之間就中斷了。就連小鎮上幾個做了暗娼的寡婦也在抱怨,她們在鷹巢山的那幾個老相好好久都沒來光顧她們的生意了,算算日子,那些大兵們現在已經領了兵餉,往常這個時候,他們早結隊來自己的肚皮上報導了,現在怎麼連個人影也沒有?

  事情確實有些不尋常。

  幾個大膽的男人悄悄潛到鷹巢山附近去探虛實,那裡的虛實還真被他們給探到了——原來豎立在山頂的金三角自由軍的那面紅底半月刀劍交叉的軍旗,以前遠遠的就可以看到,現在,已經被撤下來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所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有的聰明人想到了孟固的內亂,聽說那邊的很多敗兵從孟固逃了出來,現在像猴子一樣的在山裡躲著,有的膽子大一點的還會到金殿附近轉悠一下,有的則直接做了山賊,難道是他們……

  聰明人只猜對了一半。

  就在大家在各種流言與謠傳中變得有些惶恐的時候,一件更讓所有人吃驚的事發生了。

  佔據鷹巢山的那夥人重新打出了旗號,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打出的旗號不再是什麼金三角自由軍,而是金殿護衛軍,所有住在金殿的人都傻了。

  不過……這個金殿護衛軍聽著名字倒也挺親切的!

  這是大多數人聽到「金殿護衛軍」這個名字時的第一個感覺。

  讓大家吃驚的事情還沒有完,在大家還在消化著「金殿護衛軍」給大家帶來的衝擊的時候,鷹巢山上的強人終於露面了,那天一大早,一共是兩個人,他們穿著筆挺的軍服,腰上跨著神氣的手槍,一路來到小鎮金殿,在大家各種各樣的眼神中,走進小鎮金殿的一家飯館內,當他們之中的一個人把自己的要求對飯館老闆說出來的時候,飯館老闆傻眼了。

  瞄一眼那兩個士兵腰間的手槍,飯館老闆為難的說道,「兩位長官……這個……我們這裡是小飯館……材料不……不夠,恐怕做不了你們說的那些東西,其他還好說,這肉起碼要半片豬才夠!」

  穿軍裝的一個男人看著飯館老闆的窘迫,很明了的笑了笑,「半片豬要多少錢?」

  「大概要300來塊!」想了想,老闆又在後面緊張的加了一句,「不是塔幣!我們這個小店就是一個星期也……」

  老闆的話被堵在了肚子裡,那個男人拿出一疊紅通通的百元大鈔在老闆眼前晃了晃,讓後很瀟灑的把錢塞到了飯館老闆的手裡,「這是1000塊,夠了吧!」

  怎麼能不夠呢!

  飯館老闆一嗓子就扯了出來,「苗旺,去街上拖一頭豬回來,婆娘,給老子燒水……」

  ……

  那時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兩個當兵的要飯館老闆做那麼多菜是幹什麼用,等飯館老闆把一大堆飯菜做好了以後,那兩個當兵的提出一個要求,「把這些飯菜,都搬到街上的那棵大榕樹下!」

  於是乎,在那天中午,小鎮金殿出現了最熱鬧的一幕,幾大水缸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饅頭,米飯,紅燒肉等東西在鎮上的那棵大榕樹下襬得滿滿的,飯館老闆拿出了絕活兒,那紅燒肉的香味,半個鎮子差不多都聞得到了,彷彿要把人的腸子都勾出來似的,幾個灰朴朴的小孩遠遠的看著那一塊塊的紅燒肉,瞪大了眼睛,一個勁兒的在吸手指。

  一個當兵的跳上了桌子,在那裡插著腰開始講話,「大家不要奇怪我來這裡幹什麼,從今天起,這棵榕樹下就是我們金殿護衛軍的徵兵處,想要當兵的,我們天天管飯吃,每頓都有肉,一個月還有300塊大洋的軍餉,我們說話算話,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要來的,只要能吃得下,在這裡就讓你吃個夠,然後給老子……跟我一起回去,包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300塊錢在這裡是什麼概念?這些錢差不多就是這裡一戶中等人家一年的純收入。要是你哪天走到大街上,遇到一個傢伙跳出來告訴你告訴你給你一份年薪百萬的清潔工的工作,你會不會相信?

  第一天的結果,並沒有太出乎意料,那兩個當兵的在那裡從中午坐到晚上,一個人也沒有招到,就連上前問一問的人都沒幾個,只有幾個小孩遠遠的躲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大缸紅燒肉,把手指咂得滋滋作響,但始終不敢過來。

  一個當兵的看了看那幾個小孩,向他們招了招手,在紅燒肉的誘惑下,一個年紀大概約七八歲,膽子稍大一點的孩子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過去。

  那個當兵的拍拍這個孩子的起了鍋巴的小臉,指著那鍋紅燒肉,「知道那是什麼嗎?」

  「肉!」孩子的回答很乾脆。

  「想吃嗎?」

  「想!」

  當兵的拿了一個饅頭,塞到小孩的手裡,「回到你家去,找一個大碗來,能裝多少你就拿走多少。」

  那小孩看看那個當兵的,又看看手中的饅頭,一轉身就跑了……

  等那個小孩從家裡拿來一個大土碗,滿滿的裝了一碗紅燒肉的時候,其他的小孩都醒悟了過來,一個個都往自己的家裡跑去。

  當兵的那個男人笑了起來,「這些個兔崽子可比我小的時候聰明多了,這些東西放在這裡也是浪費,就當我根岱也做做好事吧,今天的結果,還真被長官給料到了……」

  金殿護衛軍在小鎮招兵的第一天,一個蚊子都沒招到,當天鎮上的許多人家倒是吃了一回過節時才能吃到的豐盛飯菜……

  第二天,差不多同樣的時間,那兩個當兵的又來到了小飯館裡,砸給飯館老闆1000塊錢,說了兩個字,「照舊!」,飯館老闆幾乎幸福的快要暈倒,於是在中午的時候,金殿的那棵大榕樹下,又滿滿的堆上了幾大缸的飯菜,兩個當兵的依舊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

  第二天的結果和第一天一樣,天黑了,那兩個當兵的走了,鎮上的人家又過了一個節。

  第三日,那兩個當兵的又來了,大家有點覺得那兩個當兵的說得也許是真話了,不過今天那兩個當兵的沒有百來,剛過中午,幾個衣衫襤褸,面有菜色的男人就出現在小鎮上,他們來到那棵大榕樹下的時候,話都沒有說一句,全部人就撲到了那些飯菜上,看他們吃飯的那個樣子,兩隻手用上還不夠,就差把兩隻腳也用上了,還好飯館老闆每天都準備了一鍋野菜湯,要不然,那幾個男人有一半起碼在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會給噎死……

  那兩個當兵的看著這些男人像餓死龜投胎一樣的在那裡狼吞虎嚥,也不阻止,只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一直到那幾個男人自己吃飽了拍著肚皮打著飽嗝向他們問話的時候才開了口。

  「呃……聽說……呃……你們這裡招兵?」

  「對!」

  「……呃……什麼……條件!」

  「能吃能打能拚命!」

  「……呃……每天都管飯?」

  「而且還有肉!」

  「……呃……聽說你們每個月有……」

  「300塊大洋的軍餉!」

  「……不是……不是……呃……叫咱們做僱傭軍當炮灰吧?」

  「鷹巢山的金殿護衛軍,有名有號的,誰敢朝那裡打炮?」

  那幾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還有一點猶豫,那個招兵的男人笑了笑,說了一句話,「我以前也是366師的!」

  這句話似乎起了作用,那些男人的目光一瞬間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定定的看了他幾秒鐘,「你等著!」

  其中的一個男人走了,當那個男人再來的這裡的時候,他的屁股後面,跟著十來個人,一個個都跟難民似的,離大榕樹還有很遠,當他們看到堆在榕樹下的那些飯菜的時候,一個個像野馬一樣跑了起來,有幾個傢伙還拿著槍,在那一刻,他們連槍都丟掉了……

  沒在山林裡經歷過那些生活,真不明白能吃一頓飽飯有多重要!根岱暗暗想著,要是沒有那個能帶領著他們一次次創造奇蹟的男人,自己,現在說不定還在孟固的監獄裡喝著餿泔水呢!

  ……

  從第三天起,那些每天巴望著可以享受免費大餐的小鎮居民就再也沒有前兩天的好運了,因為從那一天起,每天,都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失魂落魄的男人和散兵游勇跑到金殿,跑到小鎮的那顆大榕樹下,餓死鬼一樣的吃上一頓,然後抹著嘴巴上的油,心滿意足的跟著那兩個當兵的去到鷹巢山,參加了那裡的金殿護衛軍……

  幾個住在金殿附近寨子裡的小夥按捺不住,也去大榕樹下報名參加了金殿護衛軍,他們去到哪裡沒幾天,就往家裡寄回了錢,300塊,一個月300塊,是真的!

  整個金殿和附近的村寨都轟動了,拉敏家兒子一個月的工資,就能給他的姐姐置辦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妝!這要放在一年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要知道,300塊的月薪,在金三角,和其他的普通士兵比起來,已經超出了好幾倍。這已經是下層軍官的標準了。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好事?可越來越多的事實卻不得不讓你相信,這是真的。

  沒有幾個小夥不為此熱血沸騰的,現在根岱每天最讓他心煩的,就是謊報自己年齡的那些毛頭小子,有的鼻涕都還沒擦乾淨,手腕還沒有自己鳥粗的小屁孩也想來冒充18歲的成年人參軍,老大怎麼說的,其心可嘉,不過,還是等你脫了褲子,讓老子看看你長齊了毛再來吧。

  也正是到了徵兵的這個時候,那些當初跟著龍烈血從孟固一起逃出來的聰明人才明白那時的龍烈血為什麼要帶著根岱他們殺一個回馬槍。想到龍烈血的心機與手段,所有人,都有一種無法與之為敵的念頭,還好,他是我們的老大。龍烈血的絕對權威,在這些人心中,已經深深的紮下了根,難以動搖。

  在鷹巢山正越來越顯出一番氣象的時候,龍烈血,帶著曾醉,還有兩個警衛,已經悄悄的來到了瑞江……

  瑞江還是以前的瑞江,跟一個月前沒有多大的變化,與瑞江一江之隔的敢猛的內亂,在這片安靜的土地上,看不到半點影子,而龍烈血,卻再也不是剛來瑞江時的那個龍烈血了,在鷹巢山,所有人對龍烈血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司令!

  當龍烈血站在鷹巢山上遠眺的時候,從南邊吹來的印度洋暖暖的季風,吹拂著這個少年額前的頭髮,那一刻,飛揚如畫……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2:5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8 22:38
第290章 天驕


  坐在車裡,隋雲靜靜的凝視著龍烈血,自申海一別之後,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

  隋雲的眼神是複雜的,他的眼神直接反應出了他此刻的心情,別人也許很難體會他此刻的感受,對隋雲來說,自從看到瑞江這邊的報告之後,他的心情就從來沒有平靜過。

  看著面前這個面沉若水的少年,隋雲在欣慰的同時,第一次,心裡泛起了一種久違的,淡淡的,難以言述的酸楚。

  午後顛簸的陽光從車外射了進來,照在了龍烈血一邊的側臉上,藉著陽光,龍烈血有些秀氣的下巴和嘴唇上面,那一圈剛剛露出來的稚嫩青澀的絨毛——現在還不能說是鬍子——正向旁人無聲的訴說著這個少年悄悄走向成熟的歷程。

  他現在,應該還不到20歲吧!

  隋雲的心裡閃過這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心中那種久違的感覺又真實了幾分。

  別的少年處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應該還正在學校明亮的教室裡,體味著青春的懵懵懂懂,和小女生交換著紙條,和同伴在籃球場上嬉戲,打遊戲,上網,泡吧,睡覺,約會——這些東西,才是青春和生活的主題,而他,卻早早的遠離了這些東西,一雙肩膀,過早的承擔起了那些本不應該由他這個年紀的人承擔起的千鈞重擔。

  當別的少年正在和女生花前月下的時候,他卻單槍匹馬,孤身一人穿梭在亞熱帶的叢林中,和那些凶殘的毒梟,玩命的軍閥武裝兵戎相見,九死一生,披肝瀝膽……

  當生活在城市中的那些嬌生慣養的少爺們因為吃了一點苦頭而找父母傾訴著的時候,這個人,在金三角的礦井和監獄裡已經滾過了一個來回……

  當那些所謂的「時髦少年」以殘害自己的身體為樂,今天打個鼻環,明天穿個耳洞,後天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出一道細細的傷口,然後漫不經心的向同齡人炫耀,驕傲的談著自己把手腕上的傷口泡在冰水裡時的奇特感覺的時候,這個少年,已經把槍林彈雨當作了撫面微風……

  他們就像生活在兩個世界中的人,當那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因為看了點HK和好萊塢的黑幫電影而熱血沸騰,一個個把蠱惑仔和黑道老大當作自己的人生目標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帶著一群桀驁狠辣的手下在金三角縱橫決蕩,闖下了一片大大的天地。

  論身世,這個人可謂出身豪門中的豪門,名副其實的太子黨中的太子黨。

  論財富,這個人白手起家,憑自己的努力,短短時間打下一片金燦燦的河山。

  論功勛,共和禁衛的榮耀足以讓任何人在他面前的顯擺變得黯然失色,不需要走什麼捷徑和後門,這個人只要從軍,穩紮穩打,30歲之前,這個人一定是可以做到軍內實權派的少將,他的未來,將難以限量。

  這個人是天之驕子,他隨時都可以過上比現在舒服一萬倍的生活,權利之路已經在他腳下鋪開了,一路坦蕩,但他,卻選擇了一條佈滿荊棘與血腥的最危險,也是最難走的道路。前者,一路鮮花與掌聲相伴,後者,坎坷與磨難同行。

  權利就是一切,但——

  「我做不了勾踐!」

  這是這個少年當初的回答,就六個字,現在看來,這其中的每一個字,飽含著的是這個十九歲少年怎樣的決心以及勇氣?

  ……

  想到深處,隋雲不知道龍烈血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他總在暗暗的思索著,是愛情?是仇恨?也許吧——但在愛情與仇恨的背後,隋雲深信,一定還有一種比愛情更深,比仇恨更沉的東西,在驅使著這個少年不斷做出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抉擇。

  一匹馬拉不動火車,一隻漿驅動不了軍艦,邪惡的種子總是結出邪惡的果實,同樣,不一樣的行為背後,必定有著不一樣的動力!

  這一次,可以算得上隋雲和龍烈血的第四次會面。

  隋雲靜靜的凝視著龍烈血,他不光在看著他,他也在聽著他,聽得很認真,當這個少年在說話的時候,隋雲發現,自己樂於做一個聽眾。

  龍烈血的聽眾有兩個人,一個是隋雲,另一個是司機——一個跟著隋雲一起來到瑞江的,總參的一個上校。

  龍烈血在講著他到金三角以後經歷的那些事,他說的很平淡,像沖淡的茶,遠遠沒有報告中的筆墨要多,但親自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聽在隋雲的耳朵裡,確有一種特別的驚心動魄。

  龍烈血說到自己從拉貢逃出來的時候,聽他說到自己在與拉貢自由軍的激戰中受了傷,隋雲的眉毛動動,「傷在哪裡?現在要不要緊?」

  龍烈血自然聽得出隋雲的問題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他笑了笑,隨意指了指受傷的那個位置,「沒關係,擦著肩膀過去,留下一道血槽,還沒有要我的命。」

  吉普車在曲折的山道上顛簸著,山道兩旁低矮的雜草雜木也越來越多,要不是這裡還有一條路,真難讓人相信山道的盡頭還有人居住。

  路況越來越差,吉普車在爬上一個長坡以後,前面已經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偏僻村莊的影子,也不知怎麼搞的,看到那個村子的時候,大白天的,隋雲的心裡居然冒出了一縷寒意,這一路走來,坐在車上,隋雲早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這條路有一股死氣,在這種地方,車在山路上開了幾十里,但路上卻見不到半點牛糞羊糞,灰僕僕的地上,連一條新的輪胎印子都沒有,更別說見到什麼人了,這樣的情況,就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龍烈血堅持要帶隋雲他們到這裡,隋雲也只能把自己滿肚子的疑惑壓了下去。

  前面就是那個村子,到了那裡,謎底也就要解開了。

  看著前面那個村落的影子,車上的兩個人暗暗想著。

  ……

  總參駐瑞江的情報站在昨天通過內部網絡發來了緊急報告,原本就因為某些難以向別人說明的原因關注著這邊情報的那些人在接到報告的時候都震驚了,報告上的內容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邊發生的一系列變化簡直讓人看花了眼,不過報告中所有的內容,從拉貢自由軍換帥,一直到孟固的兵變,全部加起來,都沒有報告中提到的發生在金殿的那些事更讓那些軍人關注和震撼的。

  在這以前,那些軍人很多都沒有聽說過金三角還有金殿這麼一個地方,而在報告送上去之後,無數雙眼睛都盯在了這裡,金殿這個詞那時出現在那些身穿軍服的人的腦子裡的就是兩個單詞再加上一連串問號。

  金三角……金殿……????????

  隨著總參某部負責人的一聲令下,幾個小時之後,起碼有一本《現代漢語字典》那麼厚的關於金殿的資料就擺在了所有想要瞭解金殿的那些人面前,從金殿的歷史,到這裡的人文,再到當地某些少數民族的生活習慣,特產,一直到幾十年以來的氣象資料,動植物分佈,人口增減,與周圍勢力的關係等等,可謂應有盡有,就連三天前我軍某低軌偵察衛星越過金三角上空時拍攝到的破落的金殿小鎮的照片都附上了一張。

  很想找一點讚美的詞,但在衛星照片上,在所有看到那張照片的人的眼睛裡,破落的金殿小鎮就是一塊難看的傷疤,整張照片上的內容,就像在描述著一塊被雜色污染了的極品翡翠。

  在今天以前,沒有人會對這個地方感興趣。

  除了金殿的衛星照片,那份資料裡還有鷹巢山的衛星照片,在對金殿失去了興趣之後,而更多的銳利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後面的那張照片上……

  衛星照片上的鷹巢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裡正在「大興土木」——原有的防禦工事和軍營營房的加強和擴建。

  幾個參謀用放大鏡對著照片仔細的做了一番分析,分析的結果是——從防禦工事的效果上來講,在進攻方無法動用重武器的前提下,鷹巢山的防禦工事起碼比以前增強了不止兩倍,以前鷹巢山上的那伙軍人,完全和一群農民差不多,他們雖然佔據地利,但卻無法把「地利」的這個「利」字發揮到三成,現在鷹巢山上的防禦工事,正在由一個真正的高手在指揮改建;而那裡擴建的軍營,其能容納的人數上限,也將由100多人提高到1000人到1200人之間……

  1000人到1200人之間?這個數字,放到別的地方,也許不會起多大的作用,但在金三角,這個數字卻足以讓人側目,整個金三角的獨立武裝雖然多如牛毛,但上千人規模的,在整個金三角,也不會超過十支。這是一隻舉足輕重的力量,這只力量,有一個名字,叫做「金殿護衛軍」。

  金殿這個地方,當它處於兩大勢力夾縫中的時候,因為它的弱小,它只能作為兩大勢力的緩衝地帶,而一但這個地方能足夠的強大,那麼處在金三角兩大勢力中間的它,在整個金三角的地緣政治格局中,其地位,將發生微妙的改變,它的影響力,將難以估量……

  這幾乎是所有人在那時的第一看法。

  再加上,金三角的大部分土地至少在名義上都屬於塔甸聯邦,而塔甸聯邦的現政府一直和美國人走得很近,和ZH國卻走得很遠,在美國的全球戰略體系中,遏制ZH國一直是其重要的一環,通過第一島鏈,美國人把ZH國這條巨龍拴在了太平洋的西岸,而通過塔甸聯邦這道大門,美國人又牢牢的關上了ZH國面向印度洋的出海口,迫使ZH國人收回自己向南遠眺的目光,那反過來,我們在塔甸聯邦的金三角,是不是,也能幹點什麼呢……

  ……

  金殿護衛軍掌握在誰的手上?很多人對這個人很陌生,但有的人卻對這個人很熟悉,這個人有一個讓人熟悉的內部代號——龍牙!

  龍之利牙!

  一個能讓三軍老總為了爭他都能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人物,一個十八歲就掛上了少校軍銜的天才軍人……

  這一次,這個人再一次的創造了奇蹟——這樣的事,只能用奇蹟來形容!

  瑞江情報站的報告剛交上去,僅僅隔了不到12個小時,在剛剛和幾位足夠份量的老總開了一個長達3個小時的會議以後,隋雲就來了,而這次的會議,不會有任何的文字資料。

  隋雲先乘飛機到達省城MK,再從MK轉乘一架軍用直升機到瑞江,下了直升機,不到十分鐘,隋雲就看到了龍烈血。

  只有達到足夠保密級別的人,才有資格接觸到以軍人身份示人的龍烈血,也只有足夠份量的人,才能和龍烈血談一談接下來大家所關心的那些東西,於是,作為和龍牙接觸的最佳人選,隋雲來了。

  和隋雲一起到來的還有一位總參的上校,這次來瑞江,兩人都很低調,在離開直升機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穿軍服,就是他們用的車,掛的也是民用牌照,只不過在他們的車前車後,總是若有若無的跟著兩輛車而已……

  ……

  車停了下來,龍烈血看著隋雲,說了兩個字,「到了!」

  龍烈血此刻的臉上沒有了笑容,而下得車來的隋雲,也終於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2:5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8 22:38
第291章 為國盡忠


  車停下了,龍烈血和隋雲都下了車,開車的那位上校故意落後幾步走在了龍烈血和隋雲的後面,跟在龍烈血他們車後的那兩輛車也遠遠的停下了,上面下來的幾位身著便裝的男人又遠遠的跟在那位上校的身後。

  隋雲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兒了,這個村莊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詭異,一路行來,居然連貓都沒有看到一隻,更不用說人了。

  村子裡的道路很整潔,沒有什麼雜物,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住在這裡的人們的習慣,在村中的那些土牆上,種滿了仙人掌,偶爾經過幾戶人家,那幾戶人家都屋門大開,裡面卻空空蕩蕩,堂屋裡積起了灰,屋簷上長出了草,有風吹過的時候,那些老朽的木門就「咯吱」、「咯吱」的在晃蕩著。

  這個地方,讓隋雲想起了數年前他到烏克蘭參觀小城羅斯卡亞的情景,那個小城,因為切爾諾貝利的災難,現在已經是一座鬼城,整個城市看不到一個人,陰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

  隋雲和龍烈血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兩人穿過這個詭異的村莊,爬上一處高地的時候,龍烈血才開了口。

  這處高地正對著南邊,視野極其開闊,站在那裡,山下的城鎮清晰可見,更遠的地方,一條蜿蜒的河流從山林間幽靜的淌過,像少女柔柔的腰枝。

  有風吹來,送來了一些生氣,那個陰鬱詭異的村子所帶給兩人的壓抑被吹散了不少。

  龍烈血把自己的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落在隋雲的臉上,「你知道那個村子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嗎?」

  隋雲很乾脆,他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一件事,你把我們帶來這裡,絕不會是僅僅為了告訴我這個村子的歷史才來的。」隋雲咪起了眼睛,這個動作讓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他看著龍烈血,銳利的目光中飽含了幾分責怪,「你又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龍烈血笑了笑,「我知道,從我來到金三角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不過再危險的鋼絲,也總要有人去走吧,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隋雲暗暗嘆了一口氣,「從你建立金殿護衛軍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明白,無論從哪方面來講,共和國是不會縱容它底下的一個軍人到別國的領土上去建立武裝的,無論這樣的武裝是什麼性質的,也無論這樣的國家和我們是友是敵,在政治上,這樣的行為只能有一種解釋,而這樣的解釋,對共和國來說,是永遠也不能夠承受的。你現在是在賭博,如果你死在這裡,你知道你的結局是什麼嗎?除了一個秘密的,小範圍內的追悼會,你甚至不能得到一個軍人應該享有的,體面的葬禮,國旗不會蓋在你的屍體上,你會死得默默無聞,一文不值,沒有人會為你掉一滴眼淚,更沒有人會記得你做過些什麼,就連你的名字,也不會出現在任何公開的資料上,沒有人會承認你是一名共和國的軍人。」

  「我知道!」龍烈血的回答只有簡短的三個字。

  隋雲的語氣之中已經有了一絲怒氣,他用一隻手指著龍烈血,「我說過,權力就是一切,但為了權力,你真的能捨棄一切嗎?」

  「不!」龍烈血堅定的看著隋雲,沒有絲毫的退讓,「我今天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就是想告訴你,國家需要我,所以我才在這裡?」

  「國家需要你?」

  「是的,國家需要我!」龍烈血轉過了身子,「看看這個村子,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鬼蜮嗎?就因為一樣東西——毒品!從金三角過來的毒品席捲了這個地方,然後把這個原本熱鬧的村莊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裡的年輕人一個個吸上了毒,然後一個個死去,這裡的老人只能無奈的看著村子裡的年輕人一個個死去,這個村子延續的希望一步步斷絕,到最後,這個村子只剩下老人,當最後一個老人死去的時候,這個村子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每間屋都空了,因為害怕,甚至沒有一個人再敢到這裡來。這樣的村莊,在這裡,絕對不止一個。每年從金三角北上流入國內的毒品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又讓多少忠誠的戰士倒在抗擊毒品的第一線,造成多少嚴重的社會問題?如果能有機會掐住金三角毒品的源頭,堵住其毒品北上的大門,我的這一點付出又算什麼?別人了不瞭解又有什麼關係?在金三角,共和國需要在國門之外放上一條看門的惡狗!」龍烈血指著自己的鼻子,「而我,就願意在這裡做那隻為共和國看門的惡狗!」

  看著這個少年把自己比做狗,不知怎麼的,隋雲的心中滾過一道燙燙的東西。

  「金殿護衛軍的建立時機,可謂是百年難遇,錯過這一次,以後就都不會再有了!」龍烈血放緩了語氣。

  前些日子,塔甸聯邦政府軍在瓦弄地區的演習最後演變為和瓦聯軍的軍事摩擦,面臨著政府軍兩個師的武裝,整個瓦邦如臨大敵,能調動的部隊,基本上都被拉到了南邊,就差把小孩也武裝上了,即使這樣,從軍事實力上來說,政府軍那邊也還佔據著一定的優勢,瓦聯軍這邊的軍事壓力可想而知。

  而在孟固,剛剛把孟固打下來的王燦光還來不及歇一口氣,楊致勳躲在哪裡都還沒找出來呢,發生在孟固的大規模的騷亂和針對敢猛獨立軍的層出不窮的襲擊事件立刻又讓王燦光把神經繃緊了。孟固騷亂的原因在於當地的一堆富人指責敢猛獨立軍有計畫,有組織的洗劫了他們的財產,敢猛獨立軍雖然否認了指責,但很多地方又難以自圓其說,前言不搭後語的,開始的時候他們說自己在宵禁,外面的人很難進得來,那既然是這樣,那又怎麼解釋在一個晚上,孟固的十多位富人在家裡遭洗劫的事,那些入室的強盜,雖然穿得五花八門,但一看就是軍人,組織性和紀律性都很強,哪能是一般的蟊賊。如果不是敢猛獨立軍監守自盜,很難相信有這樣一夥人在天黑後可以像如入無人之境一樣在一個晚上連續洗劫敢猛的十多位富人。再退一萬步來說,如果沒有敢猛獨立軍的配合,那些人洗劫得到的錢財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用卡車拉,兩輛卡車也未必能拉得完,那些人又是怎麼把那些錢弄出孟固的?莫非他們是神仙不成?

  面對眾多的指責,敢猛獨立軍百口莫辯,後來敢猛獨立軍改了口,聲稱他們雖然實行了宵禁,但不排除有人能潛入孟固的可能。這樣的解釋,無疑是最蹩腳的理由,孟固很多人的怒火徹底的被激怒了。

  既然敢猛獨立軍象強盜一樣,富人們連自己的財產都保不住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來裝孫子了,大家拿起槍,幹他娘的。敢猛獨立軍的行為已經踏破了所有的底線,本來你把孟固打下來,把楊致勳趕走,我也沒什麼意見,只不過是換個人做皇帝罷了,窮人依舊是窮人,富人依舊是富人,大家相安無事,可你要把事做絕,那也別怪我們拿起槍來造你的反了。

  事情搞到後來,越搞越大,孟固的局勢也越發的混亂,就連敢猛獨立軍內部,也有人開始懷疑是不是有「兄弟部隊」在偷腥了,雖然後來王燦光已經宣佈會著手調查這件事,但孟固的局勢,到現在,也沒有半點緩和下來的跡象。

  正是在敢猛獨立軍和瓦聯軍要命的這種時候,金殿護衛軍橫空出世,在佔據了鷹巢山之後,短短幾日,就迅速的膨脹了起來,那些從孟固流竄出來的敗兵們,在山林裡啃了一段時間的草根之後,聽說有人在金殿招兵,而且條件還不錯,一個個都蜂擁而至。當時的敢猛獨立軍和瓦聯軍雖然聽到了消息,但在各自一身亂麻的情況下,也根本沒有能力來干預發生在金殿的那些事,如果是在平時,只要他們中的任何一方能空得出手來,金殿護衛軍的成立與擴軍,絕對只會胎死腹中。

  龍烈血抓住了這一個百年難遇的時機,從金殿護衛軍成立的那一刻起,在金三角的舞台上,必然要多出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

  隋雲自然明白這樣一支武裝在金三角所能起到的作用,要不然,那些老總們也不會在昨晚飯都不吃,吵吵鬧鬧的開了幾個小時的會,他今天也不會來這裡了。

  但要真正讓金殿護衛軍成為一頭共和國栓在國門外的惡犬,成為ZH國在這個地區發揮影響力的重要力量,成為一隻不是共和國軍隊的共和國軍隊,所有人都知道,這可不是在離金三角上萬里外開兩個會,分析點材料,再下個命令就能做得到的,就算龍牙是共和國的軍人也不行。

  從瑞江發來的那份報告,與其說是報告,還不如說是誘餌——龍烈血拋出的誘餌,一個讓人不能拒絕的誘餌!

  龍烈血拋出了誘餌,在等著別人來和他講條件,於是,隋雲和總參的一位上校來了。

  隋雲很清楚,他這次來,說得實在一點,其實就是和龍烈血來做生意的,這筆生意不能不做。

  「你有什麼條件?」隋雲問得直截了當,他看著龍烈血,覺得沒有必要在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軍人面前說其他的那些廢話。

  「我的條件有三個!」龍烈血也不客氣。

  隋雲的眉毛揚了揚!

  「金殿護衛軍剛剛成立,但各方面條件都很艱苦,各種物資也極度匱乏,在面臨著瓦聯軍和敢猛獨立軍聯手封鎖的可能狀態下,說真的,我們想要有所發展是十分困難的,別人只要把各種物資禁止輸入進來,憑金殿那一個小鎮,不可能養得起鷹巢山上那千把號人,到那時,我們真的窮得只剩下錢了。因此,我的第一個條件,是要求向我們開放山底下的翠町口岸!」龍烈血用手指著山下的那一片城鎮,「翠町與金殿之間就隔著一條翠町河,河那邊就是鷹巢山,在以前,因為毒品的問題,兩邊的邊界都是封閉的,河這邊是我們的邊防武警,河那邊就是一夥什麼都幹的佔山為王的草寇,現在,在我保證毒品不會從金殿流入到國內的前提下,在金殿護衛軍成為對面那塊土地的實際統治者的時候,我希望上面能把翠町列為開放口岸,允許翠町與金殿實現自由的商品和人員流通!」

  隋雲沉吟了一下,「你的這個條件不算過分,不過涉及到口岸開放的事,我現在也無法答應你,不過我估計這個問題不是太大。你的第二個條件呢?」

  「如果可能,我希望金殿護衛軍能與國內負責兵器進出口的公司達成一個商業協議,讓我們能夠購從合法渠道買到國內的軍火。」

  隋雲皺了皺眉頭,然後搖了搖頭,「這個沒有可能,我現在就可以回覆你,ZH國的軍火生意只能是國家對國家的,名義上,金殿屬於塔殿聯邦,金殿護衛軍只屬於地方政權,我們不能繞過一個國家的合法政府,然後和這個國家的地方政權做軍火買賣,這是原則性問題,我們在國際上一直反對這種做法,現在我們自己要做,這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嗎?這是政治,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你的第三個條件?」

  這個本就在龍烈血的預料之內,他原本抱著萬一的希望,卻沒想到隋雲當場就回絕了,龍烈血只考慮了兩秒鐘,就決定把這個條件放過,軍火是一個大問題,如果能與國內合作,那自然是不錯的選擇,但既然無法達成,那國內也不會是金殿護衛軍的唯一選擇,這個問題,只有等以後再說了。

  龍烈血想了想,說出了第三個條件,「金殿護衛軍現在的骨幹軍官以及人才都十分缺乏,我自己想培養,但一個人卻有些力不從心,因此,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要人!」

  隋雲笑了笑,「沒問題!」

  這個條件,就算龍烈血不說出來,他也會自己提出來的,因此隋雲答應得很大方,這個條件若能達成,他來到這裡的目的也就差不多算完成了一半了,但龍烈血的下一句話卻讓隋雲輕鬆的笑容消失了。

  「我需要的是『騰龍計畫』培養出來的,現在正在做社會適應性心理治療的那些人!」

  「你需要他們?」

  「真正的戰士,就應該在戰場上和軍隊裡體現自己的價值,如果他們真的被那個狗屁的社會適應性心理治療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和鋒芒,那他們,也就失去了作為最優秀軍人的資格,優秀的軍人就應該是一把絕世之劍,我們為什麼非要把寶劍的鋒口磨平,把它的光輝掩蓋,非要讓那些絕世之劍與一堆破銅爛鐵為伍呢?別人把握不了他們,那就把他們送到我這裡來吧,這裡正是男兒縱橫,寶劍飲血的沙場!」

  龍烈血此刻眼中的熱切與光彩,是隋雲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這個要求出乎了隋雲的意料,也是隋雲在這裡無法答應龍烈血的。

  見隋雲在思考,龍烈血拋出了他準備已久的超級「核彈」,龍烈血最初把自己的這個構想與曾醉說的時候,曾醉愣了半天,自己不知盤算了多久,然後就像見鬼一樣的看著龍烈血,瞪大了眼睛,說了一句評價龍烈血話,「可能聖經中所有的魔鬼加起來,都不及你一半的可怕,你說的那個東西,要是你真的能做到,那簡直是最可怕,最難以抵擋的戰略級武器!」

  「要是他們能來,我將用一件武器和上面交換。」

  聽龍烈血這麼說,剛剛有些嚴肅的隋雲反而到笑了起來,「你能用什麼武器來交換?手槍還是大炮?就算是核武器,我們的核武庫裡現在堆著的那些東西估計一二十年內也用不完。」

  「它不是核武器,但卻比核武器更可怕,它除了殺人於無形之外,還能對與你敵對的國家進行全方位的打擊!從肉體到精神,從社會領域到經濟領域,它將摧毀一個國家賴以發展延續的根基。」

  要不是說這話的是龍烈血,隋雲準以為是誰在和他開玩笑,但看龍烈血的樣子,卻不是在開玩笑。

  「世界上有這樣的武器嗎?」隋雲問。

  龍烈血指著他和隋雲走過的那個詭異的無人山村,「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一道靈光從隋雲的腦袋裡面閃過,隋雲的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他的聲音也顫抖了「你……是說……」

  「如果有人能控制住金三角毒源的50%以上,然後有針對性地對一個國家或地區實施毒品傾銷,五到十年之後,你說那個國家會是一幅什麼模樣?」

  想到那樣的情景,隋雲的臉色有一點發白,一股寒意一瞬間從腳底衝到了他的腦門,同時,作為一個軍人,在寒意過後,狂熱的鮮血湧進了他的心臟,在心臟將那些血液壓迫到他的腦袋上的時候,隋運的臉色,有了一股淡淡的紅暈……

  「150年前,當外國人的軍艦護送著鴉片販子的商船在我們的港口靠岸的時候,他們已經用這樣的武器對我們的國家實施了一次打擊,那次的打擊,一直到今天,其後果還沒有完全消除。今天,在我看來,是我們將那件已經升級過的戰略武器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了,作為一個軍人,我可以窮凶極惡,把任何的道德正義的標準都踩在腳下,但我不允許其他人在我們的國土上再窮凶極惡一回!」龍烈血看著隋雲,「為了讓我窮凶極惡一回,請把那些絕世之劍交給我吧!」

  ……

  隋雲走了,在當天就走了,在上飛機的時候,考慮到在將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父子都沒有機會見面了,他問龍烈血,有沒有什麼話要讓他帶給龍悍的,龍烈血想了想,問身旁的人要過一張紙,沒有筆,他咬開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後把紙折起來交給了隋雲。

  飛機已經穿梭在雲層之上了,隋運還沒有從這次瑞江之行的興奮與震撼中恢復過來,也許是出於一點好奇,他把龍烈血要他帶給龍悍的那張紙拿了出來,打開。

  紙上只有八個字,如八條蒼勁的血龍在凌空飛舞——

  「為國盡忠,百死不悔」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2:59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8 22:40
第五部 烈血揮戈


第292章 新局面


  離2月2日農曆大年三十還有一週的時間,但過年的氣氛已經把省城的人們渲染的有些躁動起來,這些日子,對大多數普通的老百姓來說,大家談論最多的話題除了自己的年終獎金以外,大概就是怎麼樣在過年的時候花錢了吧。

  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熱熱鬧鬧,一直是ZH國人上千年流傳下來的過年守歲的習慣,這個習慣,只要是ZH國人,無論到了地球的哪裡,也是改不了的。一個民族的韌性,從這麼一件事上,就可見一斑。

  就是在這個時候,由MK市政府,市建設局,市房地產管理局等多家單位聯合主辦的首屆MK市房地產交易會在裝飾一新的市會展中心隆重舉行。省城的老百姓又多了一個可以談論的話題,特別是那些一直籌劃著給自己,給兒子(女兒)買房的人們。

  都說房子問題是咱們ZH國老百姓的頭號大事,老祖宗就曾經用經典的「衣食住行」四個字概括過咱小老百姓都關心些什麼,這幾年,大家口袋裡有了兩個錢,在身上有了衣服,家裡的櫃子有了米後,大家就開始關心起住的問題來了,國家的一個房改政策,把所有想買房的老百姓都推到了房產開發商的面前,因為可以拉動地方GDP,地方政府也對各自地盤上的房地產產業予以扶持。在大環境如此的情況下,有點良心的地方官員,在為自己撈政績的同時,在房地產商的用地,審批等環節上,多一點陽光政策,多為老百姓考慮兩分。至於那些沒良心的,既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既撈了政績還想撈鈔票的,既當著人民公僕,又在房地產公司入了股或是地產公司的老總是自己小舅子的——就和房產開發商狼狽為奸,狼吞虎嚥,把老百姓都當成了魚肉,什麼暗箱操作,僱用黑社會,律師出馬,警察清場,法院裁定,殺人放火……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偶爾不小心遇到顆釘子紮了手,被媒體爆了光,那也不怕,咱一邊派人上京封鎖消息,一邊召開新聞發佈會,哈哈,看看我,多麼的光明正大,多麼的有理有節,一顆釘子嘛,稍一用力就把你給拔了,釘子還能長嘴不成?嘴都長在我身上呢,釘子拔了,不扎手了,不礙眼了,也就和諧了。在某些地方,也許是房產開發商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名聲太臭,他們自己給自己改名了,不叫房產開發商了,開始叫發展商了。

  首屆MK市房地產交易會舉行的那天,會展中心外面可謂人山人海,彩旗如潮,沒辦法,對老百姓來說,那個什麼國家政策自己管不了,也沒能力管,對那些個貪官污吏自己更沒辦法,他們是告不倒的,你想去告,搞不好自己先弄個家破人亡了,只要他們不要弄到自己頭上來就行了,現在自己求的,只是多一點選擇,多一點實惠而已——報紙上不是說了嗎,參加這次交易會的那些房地產開發商推出了許多的優惠措施和活動,在會場上成交的,有的開發商推出了最大5%的優惠,這5%對一套房子來說可不是小數目啊。

  這年頭,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實惠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抱怨房價越來越高的人怎麼抱怨的,在交易會舉行那天,一通領導講話過後,在數千個氣球剛剛飄起來時,蜂擁而入的市民不到3分鐘就把會展中心的那幾個可憐的保安徹底淹沒了。

  因為太擁擠,放在會展中心大門台階那裡的幾盆花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擠得掉了下去,然後和著那些泥土,變成了難以計數的腳印,徹底消失了。

  這幾天省城的氣溫稍稍變冷了一些,昨天還下過雨,但會展中心的氣氛,卻只能用火爆來形容,每個地產商的展位面前,都被前來參觀諮詢的人圍得嚴嚴實實的,哪些售樓小姐的嘴皮都快要磨破了。

  會展中心裡面沒開空調,但裡面的氣溫依舊比外面高出個五六度來,各個參展的單位都經過了一番細心的準備,為了給自己的樓盤做宣傳,有的人請來了美少女歌舞隊,一群少女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展台上,穿著清涼的衣服,蹦蹦跳跳的,唱唱鬧鬧的,倒能吸引不少的人氣,還有的,想搞出一點品味的,那就在自己的展台那裡弄一輛名車,請兩個老外在那裡練練瑜伽什麼的,大夥看著也新鮮……

  各個地產商都在變著法耍寶來著。

  整個會展中心被分為了三個展區,除了地產商以外,剩下的那兩個展區,一個是為家裝公司和家具廠商留下的,裝飾和家具是買房後必不可少的,把他們搞到一塊兒去了,也讓老百姓少走幾步遠路就有更多的。還有一個展區,則是為那些有地想賣的主顧們準備的,在這次房地產交易會中,地產交易也是其中的大頭,老百姓們一般去看房子和裝飾,而那些挺胸疊肚的老闆們,更多關心的是地權。有的房產公司,前面在賣著房子,後面就溜躂到地產交易區看看有沒有好下口的肥肉了。

  作為這次房地產交易會的亮點之一,省城附近幾個地州小縣的有關部門也打著招商引資的旗號參加了這次盛會,這些小縣也一個個在地產交易區搭起了展台,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土地擺了出來,希望著省城那些財大氣粗的老闆們也能到自己的那個窮窩窩來搞搞開發,拉動一下地方經濟,沒準,自己的這個窮地方就能變成澄川第二呢?而抱著讓自己變成億龍地產第二的那些老闆和公司也不少。也因此,整個地產交易區雖然來參觀的人不多,不過也絕不冷清就是了。

  沒辦法,誰叫億龍和澄川現在那麼成功,那麼有名呢?億龍地產現在在澄川賺了多少個億,沒人知道,將來還要賺多少個億,更沒人知道。

  唯一前不久聽到一個沒有證實的消息,震東大學教材編寫委員會好像把億龍地產投資澄川的案例編進了震東大學商學院的教學用書之中。日,也是夠牛的,聽說震東大學的一個老外教授為此還專門到億龍地產拜訪了一次。

  自從滄虎文化在澄川出土以後,現在的澄川,真是一天比一天牛了,到那裡的老外一天比一天多,澄川的名氣也是一天比一天大,原來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是一天一個模樣,原來只會種洋芋的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現在一個個都做起了小買賣,隨便自己在家裡做點和滄虎文化有關的小工藝品,小瓶瓶罐罐的,一年下來都發了,別的不說,澄川那邊的那些農村婦女奶奶婆婆什麼的以前在家裡給自家的娃娃孫兒做的純手工的虎頭帽,虎頭鞋什麼的,以前省城有些人看著都會覺得土,現在,稀罕了,身價不同了,你想買都買不到——那些東西,都讓到那裡的老外給高價買走了。

  億龍地產也參加了這次交易會,除了觀眾以外,就連大多數同行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億龍地產的展台在會展中心的一個醒目位置,佔地約200平方米,展台中間設置了一台巨大的顯示器,裡面不間斷的播放著澄川的那些山山水水,展台的正面,擺放著的是月亮灣和澄川縣城新城區改造的模型——這幾樣東西,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似乎想與億龍地產打對台,吉瑞祥地產公司在億龍地產的對面搞了一個300多平方米的展台,佈置得金碧輝煌,還從市裡請來了一個電視台主持做他們的司儀,吹吹打打的,搞得好不熱鬧。吉瑞祥這次推出的樓盤名叫高山流水,玩的是什麼生態家園的概念,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不過對業內人士來說,說到吉瑞祥的這個「高山流水」,大多數人都會暗暗撇嘴,什麼高山流水,那個樓盤只不過是建在一個沒有幾顆樹的土坡上,樓盤背後有一條臭水河而已,還什麼生態家園概念?你就使勁的吹吧。真要說高山流水和生態概念,好好看看人家億龍地產,那才叫名副其實。

  億龍地產這次確實給大家帶來了驚喜!

  在月亮灣,除了以前推出,現在正在施工的產權酒店以外,億龍地產這次又推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月亮灣元寶山的瀑布湖景別墅。

  這次億龍地產推出的月亮灣別墅沒有叫賣,它只接受預定,最低起價4000萬元一套,用億龍地產營銷中心某負責人接受報紙採訪時的話講,那就是,「4000萬元起價的別墅,在其他地方,我也會覺得貴,但在澄川,在月亮灣,這個價錢很公道,在公司的計畫中,在省內,我們大概只接受4套預定,其他的,我們面向的是國內和國外的其他客戶,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月亮灣別墅接到的來自海外客戶的預定訂單已經超出了我們自己的預料,我們從來沒有當心會賣不出去,畢竟,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伊甸園,只有一個,月亮灣也只有一個!」

  就在許多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億龍地產的月亮灣別墅能否在省內接到四套訂單的時候,僅僅在房地產交易會的第一天,準確的說是第一天的早上,月亮灣四套頂級別墅的訂單已經被人掃走了,一個來自省城的某上市公司的老闆,三個來自曲源的礦主,在第一時間,把月亮灣的別墅訂單搶走了。

  好多房地產商羨慕得眼睛都綠了。

  有錢人,關注的是億龍地產的別墅,普通的老百姓,關注的是由澄川縣政府和億龍地產共同主導的澄川縣新城區改造計畫中的那幾個背山面水,緊臨撫仙湖的漂亮小區。

  同行也在關注著億龍地產,除了那4000萬起價的別墅以外,讓所有房地產公司最眼饞的,是億龍地產在這次房地產交易會上拋出的三塊儲備土地。這三塊儲備土地,其中的一塊緊挨著月亮灣,另一個離震東大學不遠,還有一塊則在澄川縣的新城區改造範圍之內。

  這三塊地總共不到100畝,相比起億龍地產這個巨無霸在澄川所擁有的土地來所,只是九牛一毛,不過許多地產商都把這三塊土地看成是自己分享澄川這塊大蛋糕的一個機會,也許,也是唯一的機會。有和上面關係密切的「消息靈通」人士聲稱,本來沐總是不準備把澄川的地拿出來的,但經不住主辦這次交易會的幾個大佬的蘑菇:我想把這個交易會辦好,你總得出點力,支持我一下,給我點面子不是?於是,這三塊土地就被億龍地產當作一個「綵頭」給拿了出來。

  「綵頭」雖然拿出來了,可它的價格也不低,絕不是一般的小公司消受得起的,不過對應的,澄川的誘惑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漠視的,想吃肉,總要拿出點實力才行。

  有的人還在觀望,拚命的按著自己手上的計算機,而有的人,已經毫不猶豫的開始行動了。

  億龍地產的三塊土地,在交易會的第二天,就全部售出。

  國內某知名旅行社,省城的一家地產公司,還有北極星保安公司分別購得了其中的一塊。

  合同簽訂儀式在主辦方的要求下轟轟烈烈的在會展中心搞了一回,除了沐昭洋以外,雷雨也參加了簽字儀式。

  雷雨這幾天心情不錯,億龍建工這兩天剛剛通過了一個建築企業資質標準的申請考評,晉級有望,公司的各項業務也是到處開花,管理井井有條,參與承包了震東大學所有工程建設和澄川新城區改造的億龍建工路子越走越寬,名氣在同業中也越來越大。

  看著自己的那些老兄弟們拿著一個月比一個月多的工資和獎金,雖然工作辛苦,但一個個臉上都喜笑顏開的,在老婆面前也挺起了胸膛,放假的時候也敢帶著老婆孩子去逛逛省城的那些高檔商場了,沒結婚的也有人給他們介紹對象了,雷雨的心中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感。

  雖然已經脫下了軍裝,但雷雨總覺得管理一家公司也和他在部隊時帶兵差不多,道理都一個樣,要的,就是一個令行禁止,獎罰分明,現在公司裡雖然沒有軍功章和一等功了,但獎狀和獎金也有同樣的效果。現在雷雨管的人比他在部隊時不知多了幾倍,但雷雨卻並不覺得比他在部隊的時候難多少,相反,有時還很輕鬆。

  前兩天,雷雨的妹妹從學校裡給他打來了電話,她妹妹在電話裡有些期期艾艾的,最後她妹妹問他,「哥,學校裡有個男生在追我,你說我該咋辦呢?」這種事雷雨以前沒經歷過,對妹妹的問題,他也只能說一通大道理來著,在妹妹乖巧的掛斷電話之後,雷雨不禁會心一笑,這妮子,十八歲的大姑娘,也是該談戀愛的時候了。

  雷雨並不死板,也不當心,對他來說,一個做哥的,能夠看著自己的妹妹快快樂樂的,不要再向以前一樣為了一點錢弄得愁眉不展,哭著喊著要退學,這就夠了。

  雷雨並沒有忘記是誰給了他機會,是誰讓在面對著父母,面對著小妹的時候能夠活得像一個能夠挑起擔子的男人。

  作為一個男人,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

  億龍地產在交易會銷售那三塊土地的時候搞了一個捆綁式的銷售——作為賣出條件之一,買方的建築施工必須由億龍建工承包。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億龍建工又拿到了三個合同。

  本來按照雷雨的習慣,穿得衣冠楚楚的,在一片閃光燈和攝像機面前簽個合同這種事他是不喜歡幹的,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不是雷雨的性格,但沒辦法,沐昭洋苦笑著對他說,這是主辦方的要求,為了宣傳需要,主辦方喜歡在報紙或新聞上看到這個交易會每天成交多少多少億,簽訂多少多少合同之類的新聞。

  既然這樣,雷雨也只有在臉上堆起笑容來走一糟了,不為別的,那也是三個合同啊,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這樣想著,雷雨的心情倒平靜了許多。

  在主辦方的幾位領導一番慷慨激昂,繼往開來的講話之後,雷雨也終於在合同上籤了字,簽字的時候,雷雨總覺著代表北極星保安公司簽字的那個傢伙看著自己和沐昭洋的眼色總有些難以捉摸的意味深長。

  似乎有點面熟,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簽字儀式剛剛搞完,在沐昭洋被一堆記者圍住的時候,雷雨悄悄從人群中溜了出來,雷雨回頭,圍住沐昭洋的那些記者似乎MM比較多一些,聽公司人說沐昭洋好像和省城某電視台的一個女記者關係曖昧,搞得他女朋友很吃醋。

  看來,沐昭洋這個傢伙應付女記者果然有一手!雷雨笑了笑,這些事,還是留給他比較好。

  雷雨摘下了別在自己胸前的那個嘉賓珮飾,正準備出得會展中心後去取車,今天他還要去震東大學的二期工程那裡看一看,震東大學博物館的施工好像遇到一點問題,需要喝校方溝通一下……

  想著工作事情的雷雨沒有意識到他身後跟了一個人,在那個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一個激靈轉過身。

  面前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還有那身熟悉的軍裝,雷雨條件反射就想敬禮,手舉到一半的時候,雷雨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

  「營長!」雷雨激動的叫了一聲,一下子把那個人的手抓住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0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8 22:41
第293章 相逢一醉


  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邊小館子,一壺小酒,簡單的幾個小菜,這些東西,就是雷雨和趙營長重逢後的所有東西。

  小飯館的老闆端上來一盤油炸花生,剛剛撒上去的鹽還在滾著油的花生皮上亂跳,發出細微的噼噼啪啪的響聲,清香的花生味立刻在這個小小的隔間裡瀰漫了開來……

  放下花生,小飯館的老闆再次好奇的悄悄打量了一眼隔間內的兩個人——一個衣服考究的,像是大老闆一樣的黑頭黑臉的漢子,小飯館的門外還停著這個人幾十萬的越野車。另外一個,則是肩上扛著上尉軍銜的軍官。

  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來自己的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想不通這個道理,小飯館的老闆只能暗自搖搖頭,悄悄退了出去。

  外面下著雨,不大,但挺綿人,一絲絲的冷風總是透過飯館的門簾往屋子裡鑽,看到在這種時候館子裡也不可能再來人了,飯館的老闆就把飯館的門給關起了一半來。剛剛關好門,聽到隔間裡的那兩個男人又叫著要酒,忙碌的飯館老闆又趕緊把酒送了過去。

  酒是60多度的高粱酒,在這樣的雨天喝,一杯下肚,胃裡就像燒起一團火來,雷雨自己已經喝了不下半斤,黑黑的臉色顯出一股烙鐵一樣的紅色,雷雨平時很少喝酒,但今天是例外。

  趙營長也喝了不少,雖然動作已經有點遲緩,但眼神還透著一股亮堂勁兒。

  說著部隊解散以後的事,兩人酒意正酣。

  和雷雨又幹了一杯,趙營長打了一個酒隔,「還記得老王嗎?就是上次和你掰手腕輸了包煙的那個,咱們師解散以後,這狗日的和我一起被調到了軍區裡,我被分到了軍區後勤部,那狗日的依舊去帶兵,上次在司令部門口一不小心和他遇上了,就像我們今天一樣,兩個人都挺高興,就約著去喝兩杯。我們兩個人都在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這狗日的偏要逞能,說他地頭熟,我就讓他帶路,結果他帶來帶去,倒把我帶到了一家餐館裡,兩個人一坐下,服務員拿來菜單一看,操,都他媽的是英文,那是一家西餐館,老王這狗日的當時很是覺得沒面子,那個餐館的服務員看他半天點不了個菜,臉色又難看,就在一旁嘀咕了一句,老王那狗日的當時就火了,他拍了桌子站起來,一個電話打出去,他手底下的那些兵一下子就來了兩卡車,餐廳的老闆也被嚇到了,以為要出什麼事,出來求爺爺告奶奶的,老王這狗日的真是個鳥人,兵來了兩卡車,他告訴那個餐廳老闆他要請他的那些手下來這裡吃東西,西餐不吃,就要吃麻辣火鍋,他讓那個餐廳老闆看著辦……」趙營長笑了起來,雷雨也笑了起來,差點一口酒噴到桌子上,「那天我們在西餐廳裡的火鍋倒吃得挺爽的,不過回來後,老王就被人給告了,這狗日的倒也挺仗義,自己把所有責任承擔了下來,背了一個處分不說,提幹也泡湯了!後來說起這事,那狗日的就一個勁兒的傻笑,說就是看不慣那些瓜娃子狗眼看人低,咱當兵的怎麼了,當兵的就不能進西餐館了,當兵的就活該受苦受累進個高檔的地方還要受人白眼,日他娘的,老子就是要帶人在西餐館吃火鍋,就讓那些龜兒子來咬老子的屁股!」

  趙營長話說到後面,臉有些紅了,明顯的帶了一點情緒。

  嚼了兩顆花生,脆脆的花生在嘴裡嘎嘣嘎嘣的響,再來一口小酒,幾個大男人就能聊得很高興了,大家啥也不圖,就圖一個意氣相投,說話投機,男人間錚錚的兄弟之情,還需要那些魚肉來襯托?現在這個時候,就像雷雨在部隊時候一樣,不知想到了什麼,雷雨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趙營長笑著瞄了雷雨一眼,「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唉聲嘆氣了,這可不像你啊,聽說你現在做了大老闆,以前營裡的好多兄弟都在跟著你混,一個個過得都不錯,要是等我從部隊上出來沒了著落了,沒準還要來投靠你呢,到時候你可不許給我裝熊。」

  不知道是被酒氣激的還是被趙營長的話給說的,雷雨激動了起來,紅黑紅黑的臉色像要發光一樣,「營長你說什麼話,只要是咱在部隊上認識的兄弟,不要說我現在還混得人模人樣,就算是我現在在撿垃圾,只要能幫得上的,也就是一句話。現在在搞這個建築公司,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兄弟們出來後過得都很不如意,很多人在部隊上練出來的一身的本事都浪費了,這才接受任命,挑起這個擔子,我雷雨就是要別人看看,咱們這些人在部隊上能為國家立功,出來了也照樣要活出一個人樣。現在我們遇到的這點困難,拿到的這點工程算什麼,以前在部隊上的時候,就是條件比現在艱苦十倍,但凡是上級交下來的任務,拔山過海,修橋挖洞的,我們什麼時候拉過稀,砸過自己的招牌。」

  「好!說的好!」趙營長拍了一下桌子,也激動了,「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我就是欣賞你這股不服輸的倔牛勁兒,來,幹了!」

  「幹了!」

  兩個男人一仰頭,又是酒杯見底。

  「營長你還記不記得前年那次咱們營接到任務去山區修路的事?」

  「怎麼不記得了!」趙營長眼中流露出一些緬懷的神色,「那次是狗日的美國佬在南海故意和咱們海軍演習的潛艇搞摩擦,日他媽的,欺負人都欺負到咱們家門口來了,聽說軍委的幾個老頭子拍了桌子,咱們軍區就搞了一次演習,我記得很清楚,咱們接到的任務是去修路,那次的任務緊啊,要在一夜之間把那段路修好,還要在一夜之間把那段修好的路再恢復原貌,並且還要消除一切機動車輛發動機殘留在空氣中的紅外信號,以掩護咱們全軍第一支XXX戰略巡航導彈旅做一次戰略機動,營裡的幾個新兵在那天晚上都累哭了,但還要幹,那可是爭分奪秒啊,咱們的路剛修好,那個導彈旅的車就來了,晚一分鐘都要誤事,還是那個導彈旅的那些人牛,晚上在那種路況下開車都不開燈,駕駛員一個個都戴著紅外線夜視儀,16輪的大車,硬是一邊輪子擦著山崖給擠了過去,說真的,那時我在一邊看著嗓子都要跌到腸子裡去了,不過咱們的付出還是值得的,後來我聽上面的人說,第二天狗日美國佬在偵查衛星上看不到咱們導彈旅的蹤跡,又不知道那些車在山裡能跑到哪裡,路都找不到一條,一個個大驚失色,於是趕緊把他們用來搞摩擦的潛艇撤出了咱們海軍的演習區,不吭聲了,做了一回縮頭烏龜,哈……哈……對了,你還記得第二天是什麼日子嗎?」

  「怎麼不記得了,第二天就是中秋節,那時我們還在山裡沒撤回來呢,咱們營忙了一晚,第二天全睡倒了,上面的嘉獎令剛剛下來,炊事班的周掌櫃他們正在為中秋節的晚上能給咱們弄點什麼吃的傷腦筋,那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買點什麼東西都買不到,看到遠遠的山腳下有條小溪,周掌櫃就帶著炊事班的人去摸魚。」

  趙營長接過話頭,「結果魚一條也沒摸到,他們個個倒弄得像落湯雞一樣,周掌櫃一直覺得對不住大家,過中秋節了,大家這麼辛苦,他卻連一個像樣的下酒菜都湊不出來。」

  「魚沒弄到,不過他們卻一人背著一簍子從小溪裡淘出來的花生大小的碎石頭回來了,七八里的山路,炊事班的人每個肩頭都摩出了血,周掌櫃說他小時候看他爺爺用海邊的石頭下過酒,把石頭放到油鍋裡滾一遍,撒點鹽,放到嘴裡,咂一咱咂,就吸一吸那股油味,鹽味,還有石頭味,那天晚上,我們全部的菜就是一點壓縮餅乾,一點野菜湯,還有炊事班從山腳下背上山來的石花生,沒有酒,每個人的口缸裡就倒了一點百開水,營長那天你很高興,你說咱們當兵的累死累活,就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候給咱們國家爭塊臉,要是這塊臉能爭到,百開水喝在咱們的嘴裡也有一股酒味,啃著樹皮也能吃出肉味來,那石花生是炊事班從山腳下背回來的,要大家好好嘗嘗……」

  不知不覺,談起以前的事,坐在桌子邊上的兩個男人都流淚了……

  雷雨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和趙營長喝了多少酒,說了多少話,反正在他們離開那個小店的時候,小店也差不多要打烊了,雷雨自己也沒敢開車,他打了一輛車,把趙營長送到了他們住的軍區招待所……

  趙營長那天晚上也說了很多話,很多雷雨都還記得很清楚,也是在這個時候,雷雨才知道當初西南聯大新生來他們師搞軍訓的時候,趙營長為什麼會安排他去帶新生,原來,西南聯大保衛處和教務處需要兩個人,剛好,那時他們師正面臨著裁軍的命令,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前程打算著,能進西南聯大這樣的單位,繼續吃國家飯無疑是相當不錯的選擇,而西南聯大則在當期表現優秀的教官中選人……

  真是世事難料,雷雨沒有機會進入西南聯大,從部隊出來後的他,因為一次無奈的招聘會,又和那個在部隊時和他幹架的學員幹了一架,他人生的軌跡就發生了一次近乎奇蹟的轉變——人生確實充滿著意外。

  趙營長大概是喝多了一點,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滿口酒氣的他還一直在罵人,罵部隊裡某些當官的,罵他從部隊營級以上幹部通報會中瞭解到的那些人渣,罵他知道的那些把軍車牌照出售給私人老闆,利用部隊掩護中飽私囊的軍中太子黨們。

  「那……那些人……都應該……都應該拉去槍斃……一個中將副司令……居然包養十多個情婦……能把軍隊的建設軍費貪污……貪污掉多少個億……一艘驅逐艦都被他貪污掉了……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是誰把這樣的人提拔到這樣重要的崗位上來的?……是誰給他的那些權力……還有那些人……身居高位……但為了一點錢……為了一所在美國的房子……他們……他們可以不顧國家利益……不顧前線戰士的生死……把部隊和國家的情報源源不斷的交到別人的手上……讓那些在國外為國家服務的科學家心寒……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殺……還有那些人……佔著老子關係硬……在部隊裡瞎搞……女兵們……直接和土匪流氓差不多……國家都被這些蛀蟲給吃空了……部隊的聲譽也被這些人給敗壞了……殺……殺……都把他們給我全部一個個的槍斃掉……要有人能帶著部隊……百萬大軍……把這些人渣全部從這個國家給徹底清洗掉……老子第一個報名……給我殺……殺……殺……」

  ……

  休息了一夜的趙營長第二天又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了房地產交易會現場的產權交易區,在這個交易區裡,趙營長他們的一身軍服和那個簡易的展台倒顯得很扎眼,不過與他們身上的軍服比起來,他們拿出來交易的東西要遜色很多,很多人稍微打聽一下就失去了興趣——偏遠地方的一個廢棄的軍營,佔地很大,要價也高,周圍又沒有什麼亮點,旅遊開發和商品房開發的潛力基本為零,拿來幹什麼都不是,誰會想要?

  雷雨特地跑來看了一下趙營長,倒把他們的營長搞得有點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多了一點,沒有說錯什麼話吧!」

  雷雨搖了搖頭,「我和營長就聊了聊以前在部隊的那些事,其他的營長沒說,我也記不清了!」

  趙營長笑了起來,「不說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了,現在的省城可以算得上是你的地盤了,你認識的人也多,老闆也多,我來這裡的事你也清楚了,你倒幫我看看,有沒有人能把我們師以前的那個軍營給消耗掉的,要是有,你幫我介紹一下,也算是幫我一個忙,現在我和軍區後勤資產管理處的一個上校處長每天在這裡,嘴巴都快磨破了,但還是遇不到一個買主,搞不好這次算是白來了。」

  「那我幫你看看吧!」

  雷雨看來看去,也只能把沐昭洋這個大財主給找來介紹給趙營長和那個姓孫的上校認識一下而已,億龍地產的大名趙營長他們都聽過,因此兩人對沐昭洋也挺熱情的,介紹起自己手裡面的東西完全是不遺餘力。

  「這個軍營以前是我們軍分區下面一個師的營地,雷雨以前和我都是從這個師出來的,去年國家裁軍,這個師在總參的裁軍名單上,因此就被裁掉了。這個師的營地也空了出來。現在軍分區已經不會再派部隊來這裡了,這個營地空置著就產生了巨大的浪費,我們又不能完全丟下不管,要管麼,軍分區裡要派人來駐紮不說,每年為此還要花費一大筆錢,顯然很不划算。後來軍分區的主管部門就打算把這塊地營地給賣了,報告打了上去,上面已經批覆同意,這才有了我們這次的房地產交易會之行,因為我對這裡比較熟悉,上面也就派我過來,協助孫處長處理這塊地的出售事宜……」

  趙營長和孫處長已經把那塊營地出售的前因後果和沐昭洋說了一遍,各種準備好的資料也給沐昭洋看了,幾個人還吃了一頓飯,沐昭洋當時也沒有完全回絕,說要考慮一下,第二天再給趙營長他們回覆。

  而到了第二天,沐昭洋的回覆卻還是讓趙營長和孫處長失望了一把,沐昭洋完全站在地產公司商業利益的角度,分析了一下那塊營地的商業開發價值,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要是把那塊地買下來,億龍地產很難在那塊地上獲得收益,相反還要貼錢,因此,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在這件事上,億龍地產也只有愛莫能助了……

  交易會開了五天,趙營長和孫處長也在會展中心呆了五天,這五天中每天都一樣,對於他們拿出來的那塊營地,總是問津者多,能買者少,唯一有一次有可能成交的,是一個老闆,想把那塊營地弄來做一個木材加工廠,趙營長和孫處長當時大喜過望,在深入接觸以後,兩人又是一頭冷水,因為那個老闆想買的只不過是那塊營地的一小部分,連總面積的50分之一都還不到,出的價低不說,那個老闆瞄住的,其實是營地裡尚未拆除的那幾撞建築物——精華低價留給我,剩下的你們拿去。這樣的方案自然不是部隊能接受的,在來這裡的時候,部隊已經把方案定好了,那個營地所有的土地,必須一次售出,一次解決所有的問題,不能每年拖著解決一點,磨人又磨時間,在這個前提下,出售的價格可以商量,也可以給予適當的優惠。

  第五天,交易會的最後一天,下午,當有的展位已經開始收攤的時候,趙營長和孫處長以為他們這五天是白來了,兩人正在無奈相視苦笑,一個身影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穿著絕對像個成功人士的嚴昌微笑著,遞過去一張考究的,一看就是價格不菲,印著北極星保安公司LOGO的超薄合金公司名片,「我們公司對你們的這塊土地很感興趣,能與兩位找個地方談談嗎?」

  真是絕處逢生,孫處長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張名片,和趙營長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此時的孫處長不知道,他手上那張薄薄的名片,拿出去,在省城,說是要換一輛小轎車的話,願意和他換的人,絕對要排起長隊,現在的省城,誰身上要是能揣著那樣一張名片,完全是和護身符一樣了,那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得東西……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33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9 18:19
第294章 巢穴(一)


  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出現對在交易會上熬了五天,一心想完成上級任務的孫處長和趙營長來說,不啻於天上掉下的大救星,原本他們以為這次快要沒戲了,在這五天裡,他們把能想的方法都想了,能找的關係也都找了,可是那個老軍營的地盤,還是沒有賣出去——一個鳥不生蛋,離城又遠,利用價值又不高的破軍營,400多公頃的土地,有幾個人能吃得下?留著,除了讓軍區裡每年花一大筆錢的看護費以外,那個地方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讓附近的村民找著空來裡面放牛放羊了。

  提起這個地方,軍區裡的幾個老總都是一個勁兒的在皺眉,也因此,在把處置軍營的報告打上去以後,上面難得的,一天也沒有拖延,就爽快的把批覆發了下來——同意!

  可自己想賣,還要能找得到買主不是。本想借這次MK房地產交易會的機會把那塊雞肋給脫手,沒想到,也許是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雞肋了一點,就像億龍地產的老總,這位地產界得業內人士給孫處長和趙營長說的那樣,那個地方你賣得再便宜也沒用,因為我拿到手裡以後它不能給我賺錢,要是軍營附近的那些土地和山林真有商業開發的價值,我不用去找部隊,我只要去找當地的政府,只要我承諾投資,當地的政府能給我的優惠條件與政策支持肯定要比部隊給的多得多……

  在聽過沐昭洋的分析以後,說句實在話,趙營長他們實在是有夠沮喪的,沐昭洋作為省城實力第一的房地產公司的老總,說的話又句句在理,就事論事,要是連億龍地產都對那塊地沒興趣,那省城地產界的這條路基本算是斷了,而除了地產公司,在省城,又有幾個人能吃得下,或有興趣吃下那樣一塊土地呢?

  房地產交易會的最後一天,趙營長他們都快要絕望了,而希望卻總在絕望的時候出現,趙營長他們看嚴昌的眼神,都快要冒出星星來,雖然兩人因為在部隊的關係,那時還沒有聽說過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名頭,但看嚴昌一副氣度從容,財大氣粗的模樣,倒也給了兩人不少的底氣。

  沒準,這次的任務,就要著落在這家北極星保安公司的身上了,這是那時孫處長和趙營長心底唯一的想法。

  而暗地裡,北極星保安公司關注著這塊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北極星公司之所以選擇在交易會快要閉幕的時候才出手,也自有他們的考慮,以嚴昌的小心謹慎,和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這件事,雖然是由北極星公司出的面,但他卻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應該說,北極星公司和趙營長他們第一次接觸的結果讓雙方都很滿意,一個想賣,一個想買,郎有情,妾有意,正是瞌睡遇到枕頭,拳頭遇到鋼管,在飯桌上,一堆人談笑風生,互相客氣到不行,談什麼都是一談就籠,大有相見恨晚之勢,趙營長他們眉開眼笑,北極星公司的人也放開了酒量,一堆人把酒瓶喝了個底朝天。

  在晚上回到軍區招待所的時候,兩杯醒酒茶下去,孫處長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醒了醒酒,孫處長敲了敲門,來到趙營長的房間,趙營長剛剛洗了個澡,精神也來了。

  孫處長直接開門見山。

  「老趙,你覺得這家公司怎麼樣?」做在房間的沙發上,孫處長問趙營長。

  趙營長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回答道,「我覺得他們挺有誠意的,再說,他們既然能主動找上咱們,我想,實力也應該不成問題吧!」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那個北極星保安公司不是一般的公司,那個嚴昌不是一般的公司老闆。今天吃飯的地點是咱們兩個選的,嚴昌他們不可能事先做什麼花樣給咱們看,可你看今天酒樓的那個老闆對嚴昌他們的恭謹態度,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吃完飯,我們給他錢他都不要,為此還在那裡爭個臉紅脖子粗的,嚴昌一瞪眼,他倒彷彿是挺委屈的給咱們打了個八折,你說這北極星公司會是一家普通的公司?今天和咱們喝酒的那幾個北極星公司的人也不是等閒之輩,一個個虎背熊腰,顧盼之間桀驁不群,有一股子江湖味,走的時候和他們幾個握手,那幾個男人的手掌上,全是一層硬硬的磨開的老繭,像風化過的石頭一樣,連嚴昌也不例外,能把人的手掌給扎疼了,他們的手,倒讓我想起咱們軍區特種大隊的那些鳥人,一個個的手掌上老繭起碼有一分厚,針戳上去都不會見一個血印。」孫處長最後說出了他的結論,「我覺得這事咱們不能草率,要好好摸摸這家北極星保安公司的老底才行。」

  趙營長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還想給你說呢,反正咱們今天不是和他們約了嗎,明天到他們公司去看看,咱們兩個這回也做一次偵查兵,說到北極星公司的底細,剛好,你看看茶几上的那份報紙,上面剛好有他們的一條消息,我也是今天回來剛剛才看到的。」

  孫處長好奇的拿起了他面前的一份報紙,幾乎不用怎麼找,他就在那份省城當天報紙頭版的一個顯著位置看到了一則關於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報導——

  《弘揚社會正氣,不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北極星保安公司聯合我市數家企業出巨資設立全國第一個見義勇為基金,見義勇為者最高可獲基金獎勵100萬元》

  在孫處長認真的把這篇熱情洋溢的報導看完以後,不知不覺,他心中對北極星公司的那一點疑慮,一下子大半都飛到九天雲外去了。

  放下報紙,孫處長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老趙啊,現在我對這家北極星公司倒是越來越好奇了,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明天我們可要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在約定的時間,北極星公司早已經派了一輛車到樓下來接孫處長他們了,兩個男人一下樓,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樓下的那車,還有嚴昌熱情的笑臉,老趙到是狠狠的嚥了兩口口水,只要是男人,特別是當兵的,看了那車沒有幾個會不激動的——那是一輛黑色的悍馬H2。那輛車停在哪裡,彪悍到不行。

  看到那車的時候,老趙輕輕用胳膊拐了拐孫處,用眼睛向孫處說了一句話——怎麼樣,我就說這家公司實力夠牛B吧!

  孫處輕輕的點了點頭,也用眼睛向老趙說了一句話——沒準,這是北極星公司特地向咱們擺譜來著,咱們可不能讓他們看笑話了。

  幾人客氣了一番,上得車來,老趙好不容易把自己有些發癢的手給揣進了褲兜,在部隊的時候,老趙經常想,什麼時候,咱們國家的軍隊也能配上像悍馬那樣牛的軍車就好了,不然像狗日的小日本連做個汽車廣告的時候,那畫面,都是在崎嶇的山路上,他們的那輛破豐田,用一根繩子,在前面拉著咱們軍隊的吉普,那些狗日的,表面上是做廣告,實際上不還是在嘲笑咱們ZH國人,咱們ZH國的軍隊,你的,大大的不行,要論實力,還是咱們皇軍有喜有喜地!操他媽的……國內那些做汽車的,吃著國家的飯,一個二個卻都爭著去給老外做孫子,去舔外國人的屁股,沒有幾個爭氣的,特別是有那麼一兩個極度不要臉的,一副漢奸買辦嘴臉,在為自己的無能做辯護的時候,還說什麼產能不到200萬輛的時候,是不可能自己研發出汽車的,只有依靠老外,去他媽的,這種漢奸的話也只能去騙騙那些無知小孩,老外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呸……就算自己只是一個傻當兵的,對汽車製造一竅不通,但也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今天被那些漢奸買辦當作爺爺的老外在自己的產能達到200萬輛以前,難道就一直在造古董車?他們可沒有誰的屁股去舔。咱們ZH國人的事,壞就壞在那些只知道從外國人手裡拿回扣的漢奸買辦手裡。三五年的時間,國家撥下來的十多個億的研發資金砸下去,可在那些漢奸買辦的手裡,他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研發成果也就是把老外那個車的屁股上的後備箱的形狀給改了一改……

  在車上,趙營長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腦子裡亂亂的,想得多了,更是一股莫名的悲憤夾雜在其中,胸口一口怒氣憋得人難受,就連他們乘坐的車什麼時候到了目的地都不知道。大概是看趙營長有些走神了,孫處輕輕的碰了碰他,趙營長才回過神來,暫時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拋了下去。

  「到了!」嚴昌回過頭來笑著說,車上的兩名「偵察兵」不動聲色的把目光溜向了外面,這裡,離市中心不遠,流經省城的龍盤江就在旁邊,周圍交通便利,但周圍卻不算熱鬧,算得上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

  「這個地方剛剛竣工的時候就被我們公司買下來了,現在剛剛按照我們的要求裝修完,我們也是才搬過來不久!」嚴昌補充了一句。

  車停在一棟呈馬鐵型的半環形大廈外面,大廈約有七八層,不算很高,但佔地卻很廣,約有兩三萬平方米的樣子,整棟樓設計得很有現代風格,也很陽剛,從外面看去,就只見巨大的鋼鐵支架和大樓外面清一色的玻璃牆面,大廈正面的空間很廣闊,但在這片廣闊的空間裡,除了大廈正門口的一個環形車道和噴泉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低矮的綠色草坪,沒有過多的裝飾和其他的植物,顯得及其的乾淨利落。

  對北極星公司的第一個印象,孫趙兩個人第一是覺得北極星公司有錢,第二個,就是覺得北極星公司的品位也不錯,像北極星公司這種乾脆利落的大氣風格,正是這兩個在部隊上呆慣了的男人所欣賞的。

  前面話雖然得多,可嚴昌他們的車停在大廈草坪外面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就在趙營長和孫處長奇怪為什麼沒有人來給嚴昌開門的時候,擋在他們前面的大門,已經自動打開了,車開了進去,趙營長回頭,發現打開的門又自動合了起來,他笑著開了一句玩笑,「呦,你們公司還挺先進的嘛!」,想不到嚴昌卻很嚴肅的回答了一句,「我們公司以前在別的地方吃過大虧,所以現在公司對總部這裡的安全系統的投入可是下了血本的。」

  趙營長和孫處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顯然對嚴昌的話有些不以為然,趙營長悄悄的撇了撇嘴,心想,你就吹吧,一個自動門,我又不是沒見過,好歹我也是工兵出身,這點小花樣還唬不住我。

  車沒有停在大樓的外面,而是直接停到了大樓樓下的地下停車場,在大樓背後的一側,嚴昌直接把車駛進了一個汽車起降電梯內,他沒有下車,電梯就直接把車降到了地下停車場內,趙營長瞄了一眼大廈的汽車電梯口,整整齊齊的一排,一共有6個。

  NND,自動化還蠻高的嗎,需要的時候一次可以起降6輛車……

  一直到嚴昌的汽車下到停車場,看清了停車場內的情景時,趙營長和孫處長兩人才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剛剛想的,嚴昌想像自己兩人擺譜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

  開闊的停車場內亮如白晝,地上的防滑地膠一塵不染,兩排整齊的悍馬靜靜的停在哪裡,粗一看,少說也有十多輛,那些車按照車牌順序一輛輛停在那裡,整整齊齊,像等待檢閱的部隊一樣……

  還有其他的車,也停了兩排。

  這家公司牛,實在是太牛了。

  直到此刻,趙營長和孫處長兩人才對北極星的實力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在他們看來,這樣的保安公司,不要說是在省城,就算是在全國範圍內,恐怕也找不出幾家來,有幾家保安公司,能把悍馬當作日常用車的?

  不過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實力越強,也就意味著這筆生意能做成的可能性就越大。下得車來,兩個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耐住自己內心隱隱的那份激動。

  補充一句,地下停車場看不到一個人,但這裡通風系統很好,空氣沒有一點異樣。

  趙營長在此刻是真心實意的讚歎了一句,「嚴總,你們公司也實在是太有錢了吧,悍馬一口氣都能買一二十輛。」

  嚴昌帶著兩人往電梯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淡淡的笑了笑,「汽車只是死東西,再好,用錢也可以買到,我們買那些車也不是圖個啥,我們看中的只是它的質量而已,對我們來說,只要能讓公司裡的兄弟出去的時候多一分安全的保障,在面對那些未知危險的時候能多一分依靠,只要能買到的東西,就是再貴,我們也舍得掏錢。說實話,那些車買來後我們都請人做過改裝,在重要部位我們加裝過鋼板,汽車的玻璃也全部換成了防彈的,和美國人的軍用悍馬比起來,我想也差不了多少了,要是把那幾十輛汽車給我全砸了,只要能在關鍵時候換回我們公司某個兄弟的一條命,我們絕對會毫不猶豫就把那些車給砸了送進垃圾回收站!」

  嚴昌的話讓趙營長和孫處長一下子對他肅然起敬。

  三人來到電梯那裡,孫處長正奇怪這裡的電梯外面怎麼沒有按鈕的時候,剛想說點什麼,在看到嚴昌的動作以後,他又把肚子裡的話給嚥了回去。

  只見嚴昌把手放在了電梯門口的一塊類似於掃瞄儀的東西上,一道紅線在嚴昌的手上掃瞄了一個來回,嚴昌移開手,他手上的那個巴掌印已經完全顯示在了那個掃瞄儀的顯示終端上,五個圈圈一個個鎖定在了嚴昌的五個指頭上,然後嚴昌的那個巴掌印變成了綠色,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清響後,打開了。

  我日了!斯文的孫處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把這句衝到嗓子眼的髒話給說出來,趙營長也瞪大了眼睛,一副還沒緩過神來的樣子,兩人這時又互相看了一眼,這一次,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的是震驚。

  媽的,難道老子是在看電影麼,一家在邊遠地區的省會城市的保安公司都用上指紋驗證系統了?還是這個東西已經變得像VCD那樣普及了?

  想到上次自己第一次去司令部的時候司令部守門的衛兵還讓自己出示軍官證,再和現在這家保安公司對比一下,趙營長真想用腦袋去撞牆。

  嚴昌把還在震驚中的兩人拉進了電梯,按了一個3層的按鈕,看兩人的神色,他大概也猜得到兩人想的是什麼,「大廈的全套安全系統是我們請德國的一家專業公司為我們量身打造的,投資在整棟大廈安全系統上的錢,說真的,幾乎都夠我們重新去買一棟這樣的大樓了,不過這家德國公司也實在是很專業,別的不說,幾乎我們現在在大樓內呼吸的空氣,都是經過這套安全系統處理過的,作為一家保安公司,我們從他們身上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孫處長有些狐疑的看了嚴昌一眼,「外國人的東西,好不好用啊?」

  「開始的時候還真有些玩不轉,曾鬧出一些笑話,不過什麼事情總有第一次,在和那家德國公司簽訂合同的時候,他們已經答應,只要我們付錢,他們就幫我們培養一批此方面的人才,這也是我們的條件之一,現在我們基本能把這套系統用得轉,而我們公司第一批赴德的學員,估計再有半年就回來了,說來,咱們ZH國人也不比那些洋鬼子笨,只要肯下功夫,他們那點花花玩意兒,我們想學的話也只是分分鐘的事!」嚴昌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透著一股自豪,現在的北極星公司,真不是以前那些在北市區整天只會打打殺殺收收保護費的血鐮幫和地煞之流可以想像的,和現在比一比,想想自己以前的那些作為,嚴昌自己都會臉紅,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想過有一天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擁有這樣的事業,創造這樣的輝煌,受到這樣的尊敬,那時候混幫派講究的是哪個幫派在外面名氣大,人多,出手狠,一個個地痞為此還得意洋洋,互相比拚,現在,為了自己的公眾形象,北極星公司每年甚至花費上百萬元,到申海,請國內最頂級的形象顧問公司來作為自己公司的形象顧問,設計自己公司的公眾形象,改變人們對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傳統形象認識。和以前比一比,這是什麼樣的差距?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在一個可比的檔次上。

  就像那個男人在走的時候告訴自己的一樣,「一條腿的人走不遠,一匹馬拉的車也跑不快,天地都要分出陰陽,日月都要交替,一個組織想要真正有所發展,就必須學會用兩條腿走路!」嚴昌對那個男人的話心神領會,黑的,要讓他更黑,要讓他黑到無色無形的最高境界,最好是放在你的眼前你都看不見,比如說血龍會;白的,要讓他更白,要讓天下人知道,要把它高高掛在天上,讓萬人敬仰,比如說北極星;血龍會是神,北極星是形;血龍會是黑,北極星是百;血龍會的天空在將來絕不會僅有一顆星星在閃耀,但此刻的北極星,必須是最亮的那一顆……

  電梯停在了大廈的三樓,門打開了,趙營長和孫處長也瞪大了眼睛……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34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9 18:19
第295章 巢穴(二)


  趙營長和孫處長他們乘坐的電梯停在了三樓的位置,電梯門一打開,兩個人就瞪大了眼睛。

  電梯正對著一條寬闊的通道,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光可鑑人,給人一種十分舒服和整潔的感覺,大廈內的光線很充足,兩人抬頭,才發現這棟外面全被金屬框架和玻璃覆蓋的大廈頂部到底部的中間部分是中空的,外面的光線可以直接進入到大廈裡面,如果從大廈一樓向上看的話,可以看到一個被藍天覆蓋住的,呈弧形分佈的高大穹頂。大廈的層高有點誇張,大門口那幾根巨柱的高度只堪於一樓等齊,站在三樓,兩人向樓下看去,正好看到大廈的一樓大堂,整個大廈一樓大堂地面上的圖案,映入兩人眼中的,是一個堪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北極星圖案,兩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圖案正是北極星保安公司的LOGO。

  一樓大堂的地面正對著最高處的那個穹頂,整個大堂,若論寬廣與豪華的程度,絕對有資格做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在整個大堂內,可輕鬆的擺下百八十張桌子,但整個大堂內,除了有一個北極星公司的前台以外,四周空無一物,就連一盆用做裝飾的綠色植物也找不到,在大堂的那個及其厚重的,閃耀著黑色金屬光澤的前台後面和左右兩邊,各有一把電梯,可以供人從樓下上來,趙營長和孫處長他們剛剛在地下室乘坐的,就是中間的那一把電梯。

  說真的,一般人要是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摸進來,僅僅憑藉這個大堂的氣派,就能把人給嚇得腿軟了一半,低眉順眼的不敢囂張了。

  嚴昌從趙營長和孫處長的眼睛裡看到了驚訝與讚歎,他很滿意這種效果,說實在的,不要說是外人,就連他自己,每次站在高處凝視著樓下那個巨大的北極星LOGO的時候,他也是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大廈內安靜得有些出乎趙營長和孫處長兩人的意料,除了可以看到樓下前台那裡的幾個西裝筆挺,掛著耳脈的大廈值班保安以外,這裡並沒有他想像的,屬於他印象中那種保安公司的嘈雜與忙亂——就像在軍營裡差不多,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裸著胳膊在公司裡轉來轉去,連說話都是用吼的。這裡給兩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安靜的圖書館,三個人走在這裡都能聽到自己清脆的腳步聲,而不像是一家保安公司。

  孫處長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嚴總,你們公司的人呢?這棟大廈這麼安靜,怎麼見不到幾個人呢,不會是還沒上班吧!」

  嚴昌笑了笑,「人自然是在公司的,大家也在各忙各的事,只不過大廈內的很多房間都用了隔音材料,我們在外面,自然聽不到什麼聲音,過一會兒我可以帶兩位去看看我們公司的員工現在都在幹些什麼。」

  嚴昌正說著話,走著路的趙營長卻發現上面的穹頂處有陽光照了下來,一道道撒在了大廈廣闊的空間內,暖洋洋的,趙營長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怎麼回事,現在還是早上,太陽剛出來,還沒掛到天頂上呢,怎麼會有陽光從上面照下來呢?

  「嚴總,這些光線……」

  「哦,你說的是大廈的採光系統啊。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自然光線,在大廈的樓頂,有一套由電腦控制的採光系統,那套系統能隨著太陽位置的不同來調整自己接收太陽光線的角度,在接收到光線以後,它又通過一些反射通道把太陽光線反射到大廈內部,說起來其實也並不是很複雜,算不了什麼希奇的玩意兒,它倒有點像大家家裡用的太陽能熱水器,省城日照時間很長,有了那套東西,倒讓這棟大樓每個月省下一大筆照明電費!前些日子省城一家電視台想用智能化作為賣點來給我們的大廈做個節目,讓我給推了,在這方面,我們還是習慣低調一點。」嚴昌的輕描淡寫一下子倒把趙營長還想說的那些話給噎了回去。

  再問,自己就真的變成土鱉了!趙營長有些鬱悶的想著,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北極星公司,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真的已經完全顛覆了國內保安公司在他腦子裡面的傳統印象,他在部隊上的朋友有的在離開部隊以後也有搞保安公司的,他也去看過,先不說兩家公司人員的素質對比如何,僅就從兩家公司的硬體上來對比一下,和北極星公司比起來,他朋友開的那家保安公司,寒酸得就像石器時代的土著,腰上裹一圈虎皮,那完全是捏著一根棒子靠力氣吃飯的苦力了。

  「你們公司還真是有錢啊!」孫處長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羨慕的感嘆了一句,「就這樣一棟公司大樓,每年的維持費用我看就足以讓省城大多數實力一般的公司砸鍋賣鐵了,可你們卻好像不知道心疼似的,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在印鈔票了?」

  「不是那條龍就不過那條江!」嚴昌嘿嘿的笑了笑,「現在這個時代,什麼東西都要講求個包裝,那些明星要包裝,放在櫃檯裡的東西也要包裝,一個公司,同樣也要包裝,沒有包裝,別人不識貨,你東西再好也沒用。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給你說說吧,前幾天,咱們公司的一個客戶,省城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給咱們介紹了一筆生意,一個在他們酒店訂了房間的東南亞商人來省內考察,想臨時僱用兩個保鏢負責其在省內的安全,這種生意,省城其他保安公司開出的價錢一般一天是3000元到5000元不等,我們公司開出的價錢是一天50000元,還不講價,兩個選擇擺在那個,那個商人就奇怪,憑什麼我們公司要的價錢要比其他的公司高出十倍呢?我告訴酒店的人,讓他們帶那個老闆來我們公司看一眼,簽不簽合同由他自己決定,那個酒店就把那個人帶來了,來了我們公司,從跨入我們公司大門到坐上電梯,在這一段短短的路途當中,那個老闆就決定要和我們簽合同了,把他在省內的安危交給我們負責。你說我們的投資值不值得?在省內,相比起其他的小規模的保安公司,我們公司在很多業務上的收費是很高的,但同時,我們的客戶和公司規模也是最大的。其他的保安公司和一個公司簽合同,負責那個公司的保安工作,派出十來個保安每天圍著別人的轉,一年下來,也就掙個二三十萬的辛苦錢,吃力不討好。我們公司和別人簽合同,不說別的,就簽一個最簡單的保安顧問合同,每年最少的那個也有六七十萬,這就是我們和其他保安公司的差距。我們會花錢,所以也會掙錢,砸的錢越多,掙的錢也就越多,當他們還在拚力氣吃飯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實施我們公司的品牌戰略,當他們還在想著法從別人口袋裡掙錢的時候,我們在想的是怎麼把我們掙的錢來回報給社會,當他們在琢磨著怎麼在省城的郊區開拓一下公司業務的時候,北極星公司已經準備遠涉重洋,到非洲去註冊分公司,去開拓公司的新業務,迎接新挑戰!」

  嚴昌的話讓趙營長和孫處長都呆住了。

  「你們公司準備到非洲去開分公司?」對於一家在MK這種城市的保安公司能有這樣的想法和開拓精神,兩人很是吃驚。

  嚴昌點了點頭,「我們公司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初步設想是把北極星在非洲,也是在國外的第一個分公司設在南非。我們公司的人已經過去了,南非各方面的環境相對要好一點,註冊一家保安公司的手續也不複雜,更重要的是,定居在那裡的華人也多,公司的業務開展起來也有一個基礎。」

  「你們怎麼會想到到國外去拓展公司業務呢?」

  一邊帶著兩人在安靜的通道內走著,嚴昌一邊回答著來公司參觀的這兩位客人的問題,「說實話,現在的北極星公司從實力上來說在省內基本上是沒有對手和競爭者了,但那種關起門來稱王稱霸自我陶醉的事情我們是做不出來的,本來公司是準備先在國內發展的,但你們也知道,國內各方面的政策條條框框實在太多,給保安公司的限制也太多,很多人在外面是一條蟲,可在國內,卻真個如狼似虎。水深的地方,你就是條泥鰍也給你淹死,水淺的地方,看一看,又他媽的滿池的王八。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保安公司要想有所發展,也只能到國外去殺出一條路了,只要做得好,外面的路比在國內廣闊千倍萬倍,在自己人面全充狠算什麼本事,真要是男人的,那就到國外去闖出一個龍騰虎躍的樣子來。」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你們會遇到很多困難嗎?」

  「困難?自然想過,我剛剛就說過,現在國內的環境,留給保安公司生存與發展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我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的不足,在國外開保安公司,我們的很多競爭對手都不是國內的這些保安公司可以比擬的,特別是與國際上一些一流的保安公司比起來,我們還差得很遠,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我們學習,學習,不斷的學習。我們要面臨的環境,也和我們現在做地頭蛇所面臨的不同,新的困難與挑戰那是肯定有的,但難道面對困難我們就要做縮頭烏龜嗎?我們之所以想要把公司開到國外,除了開拓公司的生存空間以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想要在更加艱苦的環境下,給公司更多的磨礪,讓公司在面對一個又一個的痛苦和困難中成長起來,就像你們在部隊上帶兵打仗一樣,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哪能出得了百戰雄獅?面對困難與挑戰,我們可以容忍一百萬次的失敗與嘗試,也不會容忍一次的退縮。困難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會去找它們的,這是我們公司的文化與理念,有些事,無論是不是第一個,總要有人去做,這個世界,也總有些東西需要改變!」

  聽著嚴昌的這話,趙營長在欽佩的同時,心裡也總覺得嚴昌的這個話有些熟悉,奇怪了,趙營長暗自琢磨,自己怎麼會覺得嚴昌的這個話有些熟悉呢?

  三個人的腳步聲繼續在安靜的乳白色通道內輕輕的迴響著,在嚴昌把三樓通道拐角處的那扇門打開的時候,趙營長腦子裡靈光一閃,他終於知道嚴昌剛才說的那些話自己聽起來為什麼會有些熟悉了——這個世界,總有些東西需要改變——同樣的話,甚至連語氣也差不了多少,在幾天前,他也從雷雨哪裡聽到過。

  難道雷雨認識嚴昌……當趙營長腦子裡正在糾纏著這個問題,甚至準備開口問一下嚴昌的時候,嚴昌把那扇門推開了,一股像潮水一樣轟然的聲浪一下子就撲了過來,等趙營長和孫處長看清眼前的情況時,除了把眼睛瞪大以外,兩人甚至在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趙營長腦袋裡剛剛冒出的那個小小的疑問,一下子就被眼前的這一幕吹得無影無蹤了。

  面前的這間屋子,是一個將近有上萬平方米的巨大空間,趙營長和孫處長兩個人想找一個詞兒來給這個地方起個名字,兩人開始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建身房,但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身在軍隊中的他們,可以找到一個更恰當的詞語來形容這個地方——演武場!

  是的,演武場!

  數百個男人激烈叱咤的怒吼聲與各種各樣的撞擊聲像鋼鐵車間內機器的轟鳴,充斥在這個巨大空間內的每一個角落,只聞其聲,就能讓一個人的血沸騰起來。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的中央,上百個男人在哪裡一對對的拚力廝殺著,每個人身上只有在重要部位上有一層簡單的防具,只看了那些人一眼,孫處長和趙營長就一陣心驚,那些人的拼打,他們自然看得出來,可不是像有的部隊上搞演習時耍的花架子套路,那些男人,真的,在玩命!

  ……

  一個男人高高的跳起來,一膝蓋頂在他對手的胸前,被他頂到的那個男人,一下子被撞飛出去四五米遠,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始終沒有爬起來……

  在那邊,另一個男人側身的時候一記鞭腿抽在了他對手的臉上,在他的對手臉上鮮血飛濺凌空摔倒的那一瞬間,被踢到的那個扭身是一腳踢在第一個男人的脖子上,結果兩個人都摔飛了出去……

  倒在地上暫時失去戰鬥力的人趴在那裡喘息,有的人則直接被人抬到了場下,而站在場上的男人,在擊倒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對手之後,那些同樣把自己對手擊倒還站在場上的男人,則自動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也許,下一秒鐘的時候,剛剛的勝利者就會變成失敗者……

  這樣殘酷與真實血腥的搏擊訓練,讓來這裡參觀的兩個人人出了一頭冷汗,不要說是一家保安公司,就是在部隊上的時候,趙孫兩人也沒有見過幾個軍官用如此變態的手法來訓練自己的士兵的,兩人看向場內,卻發現嚴昌的臉色沒有半點差異,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多眨兩下。

  這一刻,孫處長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發乾,他指著場內的那些人,「嚴總……你們……你們平時也是這麼訓練的嗎?」

  嚴昌點了點頭,「搏擊訓練是我們公司員工的日常訓練科目,除了公司極少數的一些文職崗位以外,大多數公司員工都會參加這個科目的訓練。」

  「那些人,好像都在玩命啊!」

  「想要在我們公司混,現在不玩命,將來說不準別人就要要他們的命,我常常對他們說,公司寧願養一個在訓練場上被打成殘疾的職員一輩子,也不願意為那些在工作中殉職的人開追悼會。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那麼那個人也沒有資格成為北極星的員工。」

  趙營長認真的看著場內,一直沒有說話,「嚴總,你們的這些員工是誰訓練的,他們好多人我看在搏鬥的時候都在用部隊上軍體拳的招數!」

  嚴昌笑了笑,「我們公司現在有三個專職的搏擊教練,其中一個是從部隊上退役下來的軍人,以前在部隊做過教官,還有兩個教練一個是省體校的柔道老師,另一個則是從泰國來的泰拳高手!」

  ……

  一直從那個演武場中出來的時候,趙營長和孫處長兩人內心的震撼依舊沒有辦法平靜下來,門關上的時候,那些激昂的怒吼聲才一下子從兩人的耳邊消失了,但那些聲音的餘音,彷彿還在兩人的耳廓裡打著圈一樣,現在兩人總算知道這個大廈為什麼要用隔音材料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35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9 18:20
第296章 巢穴(三)


  幾個人從大廈的三樓轉到了四樓,剛剛三樓的震撼還沒有完全讓趙營長和孫營長恢復過來,那些怒吼的男人,劇烈的撞擊,兇猛直接的招數,飛灑在空氣中的鮮血……實在是讓兩人大開了眼界,從嚴昌的口中,兩人得知,現在省城的某個私人醫院裡,還有北極星公司幾名因為訓練而受傷的職員還躺在那裡做修養呢,北極星公司有自己的醫生,在這個大廈內,北極星公司自己的醫務室甚至可以為受傷的公司員工做一些簡單的手術,但在那傢俬人醫院裡,北極星公司依舊包了一個長期特護病房。

  「我們公司的員工,平時在工作或接受各種訓練學習的時候都很辛苦,流血受傷那是常有的事,很多人都說我們公司的江湖味很重,什麼是江湖味,我說不上來,反正我們公司信奉一個原則,員工如果沒有做對不起公司的事,我們公司也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他們的事,員工能為公司拚命,公司就也能為他們拚命。他們很辛苦,但我們給他們的待遇與撫卹那都是一流的。」

  聽嚴昌介紹到這裡,趙營長抓了抓腦袋,問了嚴昌一個問題,「本來不想問這個問題,但實在有些好奇,如果你們公司的員工因為工作殉職了,你們公司會給那個員工怎樣的照顧,或是能給那個員工家人怎樣的補償?」

  嚴昌有些嚴肅的看著趙營長,義正辭嚴,「礙於公司的規定,在這個問題上我不能具體透露公司究竟能給殉職的員工多少補償,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去年,我市公安機關與國外的一個跨國販毒集團較量過一次,在那次較量中,那個販毒集團在省城的勢力被公安機關徹底摧毀,北極星公司對公安機關的行動給予了極大的配合和支持,我們曾與那些凶殘的境外毒販面對面的交鋒過,為此,我們公司有幾名員工因工殉職,就是我本人,也被那些毒販打過黑槍,傷疤現在都還在身上。因工殉職的事情在我們公司發生過,並不是沒有,公司的員工也基本上知道這件事,現在你可以去隨便問問我們公司的員工,隨便哪一個都行,問問他們如果他們自己殉職了,會不會覺得劃不來,會不會擔心自己的家人以後沒法生活?」

  少數人才有資格知道的內幕此刻被嚴昌加工一番,真真假假的裹雜在一起說出來,還真一下子把趙營長和孫處長給唬住了,現在的省城,能完整知道那晚「三巨頭會面」還有「幫派大火拚」前前後後所有細節因果的人,如果那個人不是血龍會的,那麼那個人絕對已經去見了閻王,就是很多已經去見了閻王的人,也不見得能說得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閻王殿。事件的真相被重重的黑幕所掩蓋,除了少數的當事人以外,在經過最後勝利者的重重加工之後,不知道真相的人抬頭,在那漆黑的天幕上,唯一還能看見的,也就是一顆光輝燦爛,指引著眾人前進方向的北極星了——真要說起來,大多數的歷史真相也不正是如此嗎?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凝聚著其光輝足跡與偉大事蹟的讚美詩而已,只適合在華麗的舞台上來表演,而舞台的背後,聚光燈三尺範圍之外,有多少的道具與演員,有多少的黑暗與骯髒,又有幾個人能看得見?心虛者,也只有強迫所有的觀眾把自己的目光,思想,語言集中到那小小的聚光燈範圍之內了,當讚美詩發出高潮時的詠歎調的時候,坐在觀眾席上的人,也只能呻吟或拍起巴掌。這當然算是一種強姦,或者說得再直白點,再粗俗一點,就叫「日」,但你得承認,就是「日」,有的人也能「日」出風格來,「日」出水平來——爺爺日完了,進了棺材,換老子上來日,老子日完了,準備要進棺材了,孫子也脫了褲子,那龜頭,紅通通的,倒像他激動的臉蛋,地球人都知道,看樣子已經不是充血一天兩天了,像吃了好多瓶的偉哥……所以,日,也是一種境界!

  對省城黑道上的那些小蝦米來說,他們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北極星是最後的勝利者。

  ……

  在大廈的四樓,明顯的比三樓多了一些人氣,嚴昌三人走在通道里,不時可以遇見一個兩個北極星公司的員工,有男的,也有女的,都很精幹,那些人在看到嚴昌他們三個人的時候,不需要嚴昌說什麼,就自動的站到一邊,把通道讓出來,向嚴昌三人躬身致意,這又讓趙孫二人見識了一把北極星公司的素質,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場面,倒讓趙孫二人有些不好意思。

  「晚輩對於長輩,員工對於領導,下位者對於上位者,都要表現出足夠的尊敬與禮貌,這是咱們老祖先幾千年留下來的傳統,可是現在這些年輕人,不懂事的太多了,油滑的也太多了,一個個都太浮躁,本來該他們繼承的一些東西,都被他們丟到垃圾堆裡去了。在北極星公司,有很多地方,我們其實很傳統,也很保守,就拿這個『禮』字來說,凡是新進公司的員工,都要經過此方面的專門培訓,我們不僅是教育他們什麼是『禮』,更重要的是教育他們認識尊重這個『禮』字背後,我們老祖宗崇尚了幾千年的一個最根本,最實質的原則——有能者上,無能者下!很多人認為咱們ZH國人自古以來崇尚這個『禮』字就是要對別人卑躬屈膝,這是奴才漢奸和那些被閹割了的人的想法,那些人,根本沒有明白到底什麼是老祖宗的『禮』,那些人也根本不配談『禮』,咱們老祖宗在談『禮』的時候,在對人抱拳鞠躬的時候,骨子裡,可是流著彪悍與桀驁的血液!」

  嚴昌這一席話直說得趙營長和孫處長這兩個當兵的男人激動得拍起了大腿,「還是嚴總有學問,我就說呢,別人都說咱們國家是禮儀之邦,可我就奇怪了,你禮儀之邦是不是就連骨頭都不要了,有些人一見了那些個外國人就他媽的都像奴才一樣,還在哪裡不要臉的自誇,咱們是禮儀之邦,不能怎麼怎麼樣,操他奶奶的,你今天講究禮儀,能有古人那麼講究嗎?可古人那麼講究,霍去病還不是把匈奴打得跑出去幾千公里,唐太宗不也把那些高麗棒子給收拾得低眉順眼的,那時候的高麗棒子可不敢給自己的城市取個名字要咱們叫它什麼『首』,什麼『宗』的,就差叫爺爺了,操,這『首』和『宗』在咱們民族的字眼裡,都是有著特別意義的,哪能亂叫?嚴總不說我還想不明白,嚴總一說我總算明白了,現在這些軟骨頭講的『禮』原來和咱們老祖宗講的『禮』完全是兩碼子的事!呸……」

  嚴昌的臉皮再厚,再能喜怒不形於色,聽了趙營長的誇獎,說真的,他也沒有膽子和臉皮說那些話是他自己發明的,是他自己說的,把《血龍會會典》上的東西竊為己有,對嚴昌來說,那才是真正不可饒恕的褻瀆。

  嚴昌很隨意的笑了笑,很快就把話題岔開了。

  ……

  在三個人來到嚴昌的辦公室以前,趙營長和孫處長又參觀了大廈的幾個地方,一個人是大廈的北極星中央數據控制中心,一個是北極星公司的一間多媒體培訓教室,大廈的北極星中央數據控制中心是孫處長兩人點名要去看一看的,而那間多媒體培訓教室則是路過,兩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到裡面去看了看,這兩個地方看過來,對北極星保安公司的實力與水平,兩人徹底無話可說。

  用孫處長的話來說,北極星大廈的中央數據控制中心,讓他聯想起了軍區的C3I指揮中心,要論大廈的智能化及安全保障系統,估計在省城,不會有第二個地方可以和北極星的公司的總部大廈來媲美,而在北極星中央數據控制中心工作人員的學歷,也讓趙營長和孫處長稍微汗顏了一把——四個博士,七個碩士,就是最低的那個,負責看監視器的,都有一個大專的文憑。

  嚴昌告訴他們,那四個博士中有一個還是海龜,在國外搞的是信息工程專業,是北極星公司從外省招來的,初聽北極星保安公司名稱的時候,那個博士根本不屑一顧,後來,還是嚴昌親自給他打了電話,承諾把他來MK的車馬費和吃喝費用全包了,那個博士才帶著到MK來旅遊的心態到北極星公司看了看,這一看,那個博士就再也沒有離開了……

  在大廈的那間多媒體培訓教室裡,趙營長和孫營長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個場面,二十多個人坐在教室裡,觀看看教室裡的投影屏幕,有的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在記著東西,大家都在聽授課的一名老師在講述著非洲的風土人情,注意事項,和當地民族的一些禁忌習俗……

  「這些人是我們派遣到南非成立國外北極星公司的第一批人員,算是我們公司的精英了,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現在正在接受著去哪裡之前的最後訓練,很多東西,現在知道了,將來也就不會犯錯了!」

  「南非那個地方好像是說英語吧,他們的英語有沒有過關?」孫處長問了一句。

  「已經培訓一段時間了,不過總的來說馬馬虎虎,不過這不要緊,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相信如果他們到了南非,有了一個更好的學習語言的環境,一定會很快適應的。」嚴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擔心,有句話他沒有說,坐在這裡的人,他們的身份,除了是北極星公司員工中的精英以外,他們還是血龍會中最狂熱,最鐵桿的會員,他們對血龍會和那個被他們視為神一般的男人忠心不二,北極星公司對他們來說也許只是意味著一份工作和掩護,而血龍會對他們來說則意味著一種類似於宗教般的信仰和精神寄託,那個男人,就是這些習慣行走在黑暗中的男人們疲倦時抬頭仰望,指示自己前進方向的北極星,是這些見不到太陽的男人天空中唯一的光明與希望。他們也許拿不出什麼高等文憑,但這些人,他們適應環境的本能,他們應對危險的能力和社會交往的能力,要比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強幾十倍,當北極星在非洲的公司成立之日,也就是血龍會走出國門,在國外播種紮根之時。現在的這一切,都在那個男人的計畫之中,那個男人的胸懷,絕對比大海還要寬廣……

  來到嚴昌的辦公室的時候,首先映入趙營長和孫處長眼睛的,是滿牆的獎狀,錦旗,獎牌,獎盃什麼的,兩人眼睛都看花了,仔細看看那些獎狀,錦旗的發放單位,好傢伙,孫營長抽了一口冷氣,省公安廳的,市公安局的,省政府禁毒辦的,市政府的,區上的,街道辦事處的,片區警察局的,還有學校的,各個單位的,簡直數都數不過來——省政府禁毒辦公室發的是一個「全省禁毒先進單位」的銅牌,在那塊牌子的旁邊,緊挨著的就是一塊稅務局發的「依法納稅誠信企業」錦旗,再後面,就是一塊片區警察局發的「優秀治安協管單位」的獎狀,還有市政府發下來的「全市明星企業」,街道辦事處的「雙擁模範」還有什麼「重合同守信譽單位」之類的牌子,那就不一一列舉了,總之一句話,嚴昌的辦公室,完全就像一個具有ZH國特色的獎狀展覽室,好半天,趙孫兩人才把自己的眼睛視線從那些琳瑯滿目的獎狀,錦旗之類的東東那裡移開。

  嚴昌親自給兩人泡了兩杯茶,有了前面那些經歷,趙營長和孫處長到了此刻對北極星公司那是完全的敞開了,在他們看來,如果錯過北極星這樣的公司,那塊營地,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賣得出去了……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37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9 18:21
第297章 兄弟


  喧囂一時的房產交易會剛過去兩天,春節就來了!

  2月2號這天下午,各行各業都放了假,商店歇業了,銀行也關了門,連往日熱鬧的北市區龍盤江邊的酒吧,也各自在門前貼出了放假的通告。省城的天氣乍暖還寒,不過流淌在空氣中的那一絲春天的寒意,卻抵擋不住過節的那一絲熱切和喜悅。

  是啊,過年了,今天就是大年三十。每個人在這個時候大概都會鬆一口氣,暫時放下一切,回家去和家人吃一頓團圓飯吧!

  北極星公司在這一天也放了假,除了少數幾個留在公司值班的人以外,大家都回了家,小胖離開北極星公司大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還沒有黑,不過街道上已經人煙稀疏了,僅有的那麼幾個人,都一副匆匆忙忙趕著回家的樣子,偶爾,已經可以聽到周邊那些調皮小孩放的一兩聲鞭炮的聲音。

  從北極星公司大門裡出來的黑色悍馬吸引著路人豔羨的目光,不過時至今日,小胖對這樣的虛榮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等了一個紅燈,把車駛入主幹道,一踩油門,黑色的悍馬載著小胖絕塵而去。

  小胖沒有回家,他是去接范芳芳,遠在千里之外的瘦猴在昨天打來電話,要小胖今天在回家的時候順便去接一下他的「弟媳」——范芳芳這一次又被學校抽了去參加省裡一個電視台的晚會表演,這兩天正在學校裡排練……

  瘦猴今年放假的時候沒有回來,天河也一樣,想到在以前過年的時候四兄弟在一起的那些歡聲笑語,今年的春節,小胖的心裡,總覺得有些空空蕩蕩的,就像省城今天的街道。

  天河去申請實習了,現在在GZ,瘦猴就守在學校,亡命一樣,整天和那些書本在搏鬥,老大現在正在金三角,前兩天剛剛傳來消息……而自己,在過完年後,也將踏上前往南非的路途。

  不知道這一刻,瘦猴和天河這兩個傢伙會不會在想著自己和老大——小胖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中的自己,映入小胖眼簾的,是一雙已經不再單純的眼睛。

  災難和責任是男人成熟的催化劑,而血龍會,能讓一個在那裡的男人成熟的速度再加快十倍……

  范芳芳她們的學校在市區裡,很快就到了,和小胖上次來不同,這一次來的時候,范芳芳她們學校的門口,再也沒有那一排排的等著接學校裡面的漂亮女生出去的大款的小車了。

  當瘦猴在外面讀書的時候,對范芳芳她們學校的校風和環境,瘦猴是最擔心的,在省內的高校裡,很多人甚至把范芳芳她們的這個藝術學校稱呼為——二奶職業介紹所!就是老師和學生亂搞的事,也時不時會傳出一些來。

  今天范芳芳她們學校裡的人也少了很多,范芳芳她們排練節目的那個舞蹈教室大概是那棟教學樓內唯一還放著音樂的地方了,音樂聲音放得很大,沒費多大的勁兒,小胖就找到了哪裡,教室的門開著,小胖正好看到一群女孩穿著練功服,正在那個四面都是鏡子的房間內編排著舞蹈,范芳芳也在其中,小胖沖范芳芳招了招手,范芳芳看見了,只能向他打了一個眼色,稍一分神,訓練的一個老師就呵斥了起來……

  「范芳芳,注意你的動作,要跟上音樂的節奏!」

  范芳芳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向這邊看了,小胖靠在外面的走廊邊,看了看表,離六點還有十多分鐘,於是拿出一隻煙點上了……

  等教室裡的音樂停止,范芳芳跑出來的時候,小胖的腳邊,已經堆了兩個菸頭了,額頭微微有些冒汗的范芳芳只對小胖急匆匆的說了一句話就跑了。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馬上就來!」

  這一次小胖算是明白了,如果一個女人跟你說「馬上」之類的話,而她中間還要洗個澡的話,那麼,這個「馬上」最少也要20分鐘,不過還好,范芳芳總算沒磨到七點。

  再次見到范芳芳,小胖總算鬆了一口氣,「弟妹,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還以為你要在學校裡吃年夜飯呢?」,也只有在這些老熟人面前,小胖還能保持著幾分當初的習性。

  范芳芳的臉紅了一下,「誰是你弟妹?你們這些男人,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用瘦猴的話來說,要是狗嘴裡能吐出象牙來,他早就退學出來去養狗了。」小胖嘿嘿的怪笑了兩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范芳芳一眼,「我聽瘦猴說,前兩天放假的時候你去找他,你們的那個週末過得挺『愉快』啊!」小胖在「愉快」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范芳芳的臉徹底的紅了,她跺了一下腳,「這個臭猴子,你看我怎麼收拾他,看什麼看,你的車在哪裡?」

  「外面!」

  「那還不快走,別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就像女人一樣!家裡的人還等著我吃年夜飯呢!」

  小胖聳聳肩,「遵命。今晚九點之前,我們一定可以回到羅賓。」

  ……

  在小胖和范芳芳走出教學樓的時候,一個不像是學生的三四十歲的西裝革履的男人遠遠的就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一看到他,范芳芳的臉色就像吃了一隻蒼蠅。

  小胖注意到范芳芳的臉色,問了一句,「這個男人是誰。」

  「一個老色鬼,是在一個同學的生日聚會上偶然認識的,自那以後,這個男人就老來纏著我,又是要請我吃飯,又是要送我東西的,真是噁心死了,甩都甩不掉,仗著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口袋裡有幾個臭錢,總想來佔我的便宜,還說我畢業後要嘛去他的公司,要嘛他出錢讓我出名,呸,以為我是什麼,姑奶奶才不希罕呢!」

  小胖呲著牙笑了笑,看著那個迎上來的男人的目光已經變冷,「這樣的事你應該早點跟我說才對,媽的,這是什麼世道,什麼鳥人都敢把主意打到我們兄弟的頭上來了。」

  小胖目光中那一絲沉澱出的冷酷讓范芳芳嚇了一跳,小胖的脾氣她可是知道的,在高中時,瘦猴的那幾個兄弟中,就是他的性子最烈,有名的羅賓一中打架大王。

  「這可是學校,你可別惹什麼事啊!」范芳芳擔心的說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會惹什麼事的,這個男人就交給我處理了,我保證這是他最後一次來煩你!等他過來了,你就先過去校門口那裡等我,我馬上就來。」

  范芳芳正想說什麼,那個男人已經迎上來了,一雙昏黃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范芳芳,連范芳芳旁邊的小胖都被他自動過濾了。

  還沒等那個男人說話,范芳芳扭頭就從那個男人旁邊快步走了過去,那個男人正要去拉范芳芳的手,卻發現他自己的手一下子被一雙更有力的手更捏住了,小胖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冷冷的看著他,那個男人一直到此刻才像發現小胖一樣,他看看小胖,又看看范芳芳,發現范芳芳已經越走越遠了,自己的手被這個年輕人捏著,像鐵閘一樣,掙都掙不開,那個男人一臉羞怒,「小子,你是誰?」

  小胖笑了一下,「我是你爹!」

  ……

  范芳芳走遠了,好奇的他回過頭,結果看到下面這樣一副景象——小胖一用力,那個男人一下子一隻腿就跪倒在了地上,臉上表情痛苦,然而更讓他痛苦的是接下來兩秒鐘發生的事,小胖把手上那個還沒熄滅的菸頭一下子按在了那個男人的額頭上——遠遠的,范芳芳都可以聽到那個男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把樹上的鳥都嚇飛了……

  范芳芳一下子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睜大了眼睛看著那裡,小胖抓起那個男人的頭髮,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教學樓門口的幾個保安已經跑過去了,把小胖和那個人圍了起來,范芳芳正要過去,卻發現小胖已經撥開那幾個保安,從人群中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保安隨後散了開去,一隻腳跪在地上的那個男的站了起來,額頭的正中是一個被菸頭燙傷的紅點,不過此刻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痛苦,而是恐懼,就像大白天見了鬼一樣,看見范芳芳看向自己,那個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再也沒有了笑容,低下頭不敢再向這邊看……

  小胖來到范芳芳面前,范芳芳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剛才……那個人……」

  小胖還是高中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大概是你們學校美女太多了,一個大叔在學校裡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我去扶他,卻更不小心把菸頭戳在了那個大叔的臉上,好在那個大叔通情達理,也沒有計較!」

  「可是……」

  「別可是了,我的大小姐,再不走,我可不能保證你今天晚上還能在九點以前回到家裡吃年夜飯了,我老爸也在家裡等著我呢!」小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

  車已經在路上行駛了十多分鐘,快要出城了……

  「小胖,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沉默了許久的范芳芳終於開了口。

  「別瞎猜了,我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你不會是擔心瘦猴在那邊找了新的女朋友吧,嘿嘿,要是你懷疑這一點,我可不敢保證啊!」小胖有些嬉皮笑臉的回了一句,半響,他沒聽到范芳芳回話,一偏頭,才發現坐在一旁的范芳芳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

  范芳芳擦著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常常會想起紫薇。」

  提到紫薇,小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公路,開著車……

  「自從紫薇出事以後,我發現你們幾兄弟一個個都變了,龍烈血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聽不到他的消息,天河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實習,像個瘋子,幾個和他在一個城市的老同學去他們學校找他都沒辦法見到他的面,你知道這次我去看那個死猴子,他在幹什麼嗎?他上個學期選修了60個學分,幾乎是別人的三倍,他的課程,從早上排到晚上,連週末都排滿了,他現在每天只睡4個小時,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和看書,他說他要在大二的時候修完大學的課程,下個學期他還要申請選修60個學分,我去看他的時候,他瘦了整整一截,還戴起了眼鏡……」

  「男人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做的,他們現在都在做自己該做的事!」小胖沉聲回答。

  「那麼你呢?你該做的是什麼?別說你和董潔在一起,你們的事董潔已經告訴我了,她這次回家之前,你們還吵了一架,你現在經常是好幾天才和她打一個電話,有時候她一個星期也見不到你一面,而一見面的時候,手機一響,你馬上就走,從不說為什麼,對一個女孩來說,你這樣的人是最差勁的男朋友,你們在做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作為一個女孩,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還在乎董潔,那你得多花一點時間去陪陪她,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你,也許你現在很有錢,但對董潔來說,一個女孩在大學裡,需要的是一個可以陪她一起在雨中散步,一起在晚上自習,一起看美麗彩霞,在她走夜路的時候,可以走在她身旁的男朋友……」

  提起董潔,想起兩人間的那次吵架,小胖的心情暴躁了起來,他幾乎是向范芳芳吼出了這句話,「我還能怎麼樣?老大這邊無時無刻不在和別人拚命,我卻在這邊每天拉著小姑娘的手花前月下?我告訴你天河和瘦猴現在為什麼這麼拚命,為什麼在過節的時候連家都不回,因為我們想的都一樣,當老大在和別人拚命的時候,我們希望自己能早一點站在他的身邊……」

  ……

  小胖和范芳芳回到羅賓的時候,羅賓縣城裡到處都是鞭炮聲和禮花,回來的大部分路途,對車上的小胖和范芳芳來說,都很沉默,兩個人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都沒有太多的話,把范芳芳送回家以後,小胖也回家了,一頓年夜飯等到他這個時候回來,已經熱了好多遍了,吃飯的時候,小胖告訴他爸,過完年,他就要到南非去了,小胖他爸沉默了一下,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睛,什麼也沒問,兩個人一杯杯的喝酒,直到喝得大醉……

  而在金三角的鷹巢山,龍烈血在今天也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內的客人——滿天星光下,霍小玉看著一身戎裝的龍烈血,緊緊的咬著自己誘人的下唇,一語不發……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40 編輯

ai.wu 發表於 2018-1-29 18:21
第298章 激情與等待


  龍烈血醒過來的時候,霍小玉正躺在他的旁邊,霍小玉裸露的肩背像綢緞一樣的光滑,正勾勒出一副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噴漲的圖畫,柳腰,翹臀,豐腴的大腿,髮如絲,膚賽雪——霍小玉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像蜜桃一樣成熟的女人,她不僅成熟,而且嫵媚火辣,「尤物」這樣的詞語絕對是為她而設的,但她,又不僅僅只是一個尤物。

  空氣中充滿著一種粉色的淫糜味道,霍小玉身上充滿誘惑的成熟女人的香水味,龍烈血的汗味,激烈性交後男性女性分泌出的荷爾蒙蒸發的氣味,還有各種莫名的味道微妙的混雜在一起,這些味道,正隨著屋頂那個悠悠旋轉的老式吊扇,在房間內曖昧的迴旋著,如追逐嬉戲的蝴蝶……

  龍烈血的目光,正落在他頭頂的那個吊扇上,像出了神,霍小玉正睡在他的肩膀旁邊,睡得很熟,一隻雪白的玉臂輕輕扶在龍烈血的胸前,一對堅挺飽滿的乳房擠在龍烈血的肋下,變幻出一個讓人抓狂的形狀,再下面,霍小玉一隻雪白的大腿捲曲起來,壓在龍烈血的腿上,她的恥骨位置,正摩挲在龍烈血的腰骨上,龍烈血現在甚至仍然可以感覺到緊緊貼住自己腰部的霍小玉下面那一片神秘溝壑中的細膩,柔軟,與濕潤。

  成熟而美麗的女人,就是一條永遠不會枯竭的河,這條河,能載著男人找到讓自己快樂與平靜的那個所在。

  雪白的床單已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男歡女愛之後留下的痕跡,在昨晚,龍烈血一遍遍的撻伐了霍小玉身體的每一寸地方,兩個人一遍又一遍的做愛,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嘗試了所有可以嘗試的姿勢,享受了所有可以享受的快樂,自始至終,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房間裡唯一的聲音,是男人的喘息聲,女人的呻吟聲,還有肉體的摩擦與撞擊聲。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龍烈血一直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昨晚的那一切是如何發生的,一切都那麼自然,自然得就像呼吸,自然得就像兩塊磁石碰到了一起,慾望噴灑而出,龍烈血沒有說一句話,霍小玉也沒有說一句話,兩個人在這裡見了面,然後沒有了距離,男人和女人抱在了一起,開始接吻,撫摸,霍小玉的乳房在自己手裡變化出無數的形狀,霍小玉解開了自己的皮帶,然後,就在房間的那張桌子上,自己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下,把霍小玉放在了上面,摟住她的腰,再一次粗魯的進入了她的身體,霍小玉在微微的抽搐,收縮,秀髮飛舞,仰著頭發出魔女一樣的誘人的呻吟,那個溪谷,早已氾濫,一片火熱……再然後,兩人不知疲倦,一遍一遍的進入,一遍一遍的做愛,沒有開始,沒有終結,沒有原因,也沒有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龍烈血此刻的內心一片寧靜,他輕輕的下了床,為霍小玉拉上薄被,穿好衣服,然後走出了房間。

  龍烈血所住的地方是鷹巢山以前的主人——那隻號稱金三角自由軍的頭頭所住的地方,這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你別說,雖然以前住在這裡的那一堆土匪論戰鬥力來說也許不怎麼樣,但要講起享受來,他們卻不必別人差多少,這一點,從龍烈血住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來。

  這棟雙層的小洋樓在鷹巢山上一處背陰向陽的地方,小摟的背後,是一片香樟與榕樹的混合林,榕樹與香樟高大的軀幹和茂密的枝葉,像一把四季常綠的大傘一樣,把小樓的一半給蓋住了,在這個炎熱的地方,小樓卻可以難得的保持著一絲的涼意。這且不去說它,在龍烈血看來,要在這個地方建這麼一棟小樓,僅僅把那些笨重的建築材料給弄上山來,就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別人不能享受的自己可以享受,別人做不到的自己可以做到,要不,怎麼說這些販毒的傢伙都很有錢呢。

  鷹巢山上沒有電,而在這棟小樓裡,卻配有兩組柴油發電機組,在小樓背後的那個小山丘上,甚至還有一個風力發電機房,專為小樓供電,小樓頂上安裝著衛星訊號接收器,金三角雖然沒有電視台,不過在這裡卻可以隨時看到BBC和國內的新聞節目,你可以想得到的現代化家電,在這棟小樓裡,你都可以基本找到,還差不多全是進口貨色,這裡沒有自來水,不過直接從山泉那裡接過來的用水管道卻又比自來水高級了不少。

  這樣的小樓在鷹巢山一共有兩棟,分別是以前這裡的大當家和二當家住的,二當家的小樓被稍微改造以後,成了金殿護衛軍的司令部,大當家的,除了龍烈血以外,也沒有誰覺得自己有資格去住。

  當龍烈血洗漱整理一番,神清氣爽的穿著一套沒有軍銜的迷彩軍服從小樓裡走出來的時候,昨夜瘋狂了一宿的霍小玉因為太疲憊還沒有醒過來,站在小樓上,剛好可以看到東方的太陽剛剛從雲海之中露出一道金邊,絢麗無比,不過這樣的景色,對龍烈血來說,他已經沒有心情為此哪怕再駐足片刻了。

  持槍守立在小樓外的兩個士兵看到龍烈血出來了,立馬挺胸疊肚立正站好,龍烈血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向司令部走去。

  今天雖然是大年初一,但對剛剛在鷹巢山紮下腳來的金殿護衛軍來說,現在,可不是過節的時候,部隊的一切訓練仍舊按照計畫展開,所有士兵休假取消,春節對他們來說唯一的改變也許就是吃飯的時候碗裡可以多兩塊紅燒肉。

  鷹巢山的操場緊挨著那幾排剛剛搭建好的簡單營房,剛剛起床的士兵在吃過早餐以後已經開始在整隊訓練,各種吼聲和口令聲正響成一片,乍一看,到有幾分虎虎生威的味道,不過在龍烈血的眼中,現在在操場上的這些人,80%,和他剛剛到西南聯大時參加軍訓的那些菜鳥沒有多大區別,更有甚者,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文盲,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他們沒什麼宏圖大志,更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他們參加金殿護衛軍,唯一所圖的,就是這裡可以讓人吃上一頓飽飯,每個月還有一筆在他們看來不菲的薪水好拿,僅此而已,和其他那些軍閥的士兵沒有半點區別……

  現在的金殿護衛軍,正是千頭萬緒都要從頭開始的時候。

  龍烈血來到司令部,司令部的警衛連忙立正敬禮,然後把門打開,今天的值星官——一個跟著龍烈血從孟固監獄跑出來,現在被提拔起來的大嗓門的傢伙撤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司令到……」,原本有些喧鬧的司令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對這樣的場面,龍烈血已經習以為常,現在在司令部的,除了從孟固那些敗兵中選出來的幾個基本能辦點事,有一點經驗的基層軍官和參謀以外,其他的,也就是十多個識點字,稍微有點文化的士兵,整個參謀部,除了幾張桌子,幾把椅子,幾間房子,簡陋得連一部內線電話都沒有,要不是以前在鷹巢山的那夥人還給龍烈血留下幾張金三角的地圖掛在牆上充充門面,司令部門口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把手,這個地方,讓不知道的人進來看一下,準以為是一個給人打麻將的茶室……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龍烈血每天還要親自處理一大堆的事,因為缺少適合的人選,龍烈血甚至連一個合格的機要秘書都挑不出來,什麼事都要自己甩著手來幹,要做這麼千把號人的司令官,要在這麼一窮二白的基礎上把部隊按照自己的構想拉扯起來,這可不僅僅是有一身的武功,敢帶著士兵衝鋒陷陣就可以的。

  輕輕的擺了擺手,司令部中肅立著的那些人又忙碌了起來,一邊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龍烈血一邊吩咐著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參謀今天早上要做的事,那個參謀一邊聽一邊用筆在一個小本子上快速的記著——

  「部隊的《紀律條令》基層反饋意見稿有沒有整理好?」

  「已經整理好了!」

  「好,隨後送到我的辦公室,我要看一下,已經定稿的《隊列條令》在今天發下去,早操結束之後,午飯以前,通知所有帶隊主官到司令部開會,具體時間由你安排」

  「是!」

  「德昆回來後叫他直接來見我!」

  「是!」

  「我昨天口述的《部隊班組訓練大綱》在今天12點以前整理好送到我辦公室!」

  「是!」

  龍烈血看著那個參謀,目光肅然,「雖然我們現在條件很艱苦,但我不希望這次送來的東西還要我再去幫你們改錯別字!」

  已經在金三角混成老油條的參謀這個時候臉紅了,「是!」

  龍烈血已經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走進去了兩步,又退了出來,「還有最後一件事,司令部的工作條例有一條要改一下,從明天起,執星官在通報我到了以後,大家不用再立正了,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我不想每天浪費大家十秒鐘的工作時間!」

  「是!還有什麼吩咐嗎?」

  「工作去吧!」

  參謀敬了一個禮,快速的從龍烈血面前消失了,龍烈血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他要的《紀律條令》基層反饋意見稿就已經送到了他的面前,龍烈血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拿起了筆,認真審視起那份稿件來……

  這些日子,在做上了這只部隊的司令官之後,穿上軍裝的龍烈血拿筆的時間卻要比他拿槍的時間多得多,一隻部隊,並非有了人和槍就算搭建起來了,很多需要搭建的東西,都需要在紙上來完成,士兵只是一隻部隊的血肉,而鐵一樣的紀律,才是一隻部隊的骨架,只有血肉沒有骨架的部隊充其量只是一堆爛泥,一擊就跨,一打就散,標準的烏合之眾,對於現在的金殿護衛軍來說,它們,最需要的就是一副可以支撐他們站起來的骨架,也因此,在金殿護衛軍剛剛有了一個司令部,部隊的其他體系,如參謀,指揮,軍法,通訊,後勤,醫療等完全正在構建中的時候,龍烈血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擬定了金殿護衛軍的《紀律條令》與《隊列條令》。這兩大條令,龍烈血是參照國內的兩大條令擬定的,對龍烈血來講,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信手拈來,對於《隊列條令》,除了一些個別的地方以外,基本改動不大,和軍官們開了一次會,龍烈血就拍板定稿了,而對於《紀律條令》,由於金三角各方面原因的特殊性,雖然龍烈血已經做了周詳的考慮,但《紀律條令》事關重大,在初稿完成之後,龍烈血還是來了一個「摸底測試」,匯聚各方面對此的意見……

  看著反饋意見稿,龍烈血覺得自己的這一番功夫果然沒有白費,對於《紀律條令》,基層士兵與軍官對其中的兩大部分很有自己的意見,這兩大部分一部分是獎勵,一部分是處分。

  意見稿中,對於獎勵的意見絕大多數都集中在獎勵項目的設定上,大多數人都認同精神獎勵與實物獎勵相結合的原則,但對精神獎勵中的一等功,二等功什麼的稱號,大多數人都不以為然,一個曾經在366師服役過的基層軍官更是在意見稿中直言不諱——

  「對於那些稱號和立功之類的獎勵,只要曾經在塔共部隊裡幹過的人都明白,對於普通士兵而言,那樣的獎勵,大多數時候都毫無意義,它們,只是留在你的個人檔案裡的一行字而已,過了,也就過了,別人不說,就沒有人記得,很少有用得著得時候,你立再大的功,做再大的犧牲也比不上部隊的司令是你的大舅子作用大,因為沒有幾個人可以看到你的檔案,你也不能把自己立了幾等功幾等功的獎狀頂在自己的腦袋上到處招搖。而對於一些靠裙帶關係爬上去的人,他們的檔案,更是機密中的機密,這樣的獎勵制度是他們最好的掩護,你只能聽他自己吹噓自己立了多少功勞,卻沒有辦法證實,更不知道他們在戰場上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有的戰士在戰場上用生命換了一個三等功,而有的人坐在辦公室裡拍拍馬匹寫寫文章也可以撈個一等功,這樣的獎勵是不公平的,是對那些無能者最好的掩護,也是對那些真正立功戰士的無視,俗話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敢把自己的功勞掛出來給人看的才是男人,因此,在這裡,我建議金殿護衛軍實行勳表制,真正的軍人與勇士,應該把自己的榮譽掛在胸前,而不是像見不得光的克格勃一樣,把它裝在檔案袋裡。一個從未上過火線的部隊關係戶,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他再不要臉,也沒有膽子把勇氣勛章掛在自己的胸前,吹噓自己怎麼怎麼樣吧……」

  時間過得飛快,在龍烈血把反饋意見稿看完一遍,並且心裡已經有了決斷的時候,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龍烈血剛放下手中的筆,外面已經有人敲門,龍烈血知道,德昆已經回來了。

  「進來!」

  龍烈血話音一落,德昆已經推開他的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一個立正,德昆向龍烈血敬了一個軍禮。

  「坐!」龍烈血指了指辦工桌前面的那一張椅子,德昆依言坐了下去。

  「這次事情辦得怎麼樣?」

  德昆此時的身份已經是金殿護衛軍情報處的副處長,他在做什麼事,大概只有龍烈血一個人知道了,這個情報處這個把月花掉的錢,都夠給全軍士兵發一次軍餉了,德昆的行蹤也越來越神秘,根岱等幾個人稍有微詞,就被龍烈血罵得抬不起頭來。

  「砸了!」德昆的回答簡潔明了。

  龍烈血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王燦光和瓦聯軍地盤上的那些地下軍火商這一次一反常態,對各自手上的貨都看得很緊,各種軍火的價錢都翻了一倍不止,現在一顆普通的AK子彈已經叫價到4元,這還不算,他們還只搞零售,同一批人一次訂貨不能超過5只,我們錢出得再多也沒有用。」德昆看了龍烈血一眼,「很明顯,已經有人和他們打過招呼了!」

  「敢猛獨立軍和瓦聯軍現在終於把目光轉向我們了!」龍烈血苦笑了一下,這樣的事早在意料之中,不過真的到來了,還是讓人心情不那麼舒坦就是了,現在的金殿護衛軍,連軍服都湊不整齊,各種長短武器加起來不到300只,基本上是3個人才有一把槍,你就是有錢想買,在這種地方,也沒人能賣給你。

  「孟固的騷亂現在已經逐漸平息了,這幾天政府軍和瓦聯軍那邊的摩擦也有逐漸減少的跡象,聽說瓦聯軍這邊已經派人和政府軍那邊商量停火的事,這次在霸街,我還看到了瓦聯軍的副總參謀長……」德昆口中的這些消息,沒有一個是龍烈血願意聽到的,在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之後,德昆靜靜的看著龍烈血,等待著這個男人的決斷。

  龍烈血眼睛眯了兩秒鐘,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件事做得怎麼樣了?」

  德昆的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亮光,「一切都在計畫之中!」

  「很好,那件事做得越隱密越好,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那件事以後和金殿護衛軍扯上任何的關係,但同時,我也要牢牢把它握在自己的手裡,你明不明白?」

  德昆低下頭,「明白了,敢猛獨立軍和瓦聯軍那邊……」

  龍烈血笑了一下,「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我們把那一根發牢牢的抓在自己手裡,讓他們忙活起來,他們短時間想做點什麼也做不出來,而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司令的意思是?」

  龍烈血的一隻手優先的輕輕敲著桌子,「要是政府軍那邊這幾天失蹤幾名士兵,不知道他們是否還願意和瓦聯軍去談判?」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德昆心悅誠服,政府軍一動,瓦聯軍就不能動,瓦聯軍不能動,剩下一個敢猛獨立軍也就不甘心自己一個人來動,結果就是金殿獨立軍依舊安如泰山。

  「那物資的事情……」

  「不要著急,很快我們的環境就會有變化了,手裡拿著錢,還怕買不到東西嗎?你現在只要把眼前的這件事辦好就行了,需要什麼你只管和我說。」龍烈血笑得有些高深莫測,讓德昆完全猜不透。

  「是!」

  對面那邊,就快有消息了吧!龍烈血淡淡的想著,就等這個年過完了……

  龍烈血一直在等,現在的金殿護衛軍,什麼都缺,缺裝備,缺人才,缺時間,就是錢,短時間看來好像沒問題,但也不能坐吃山空,總要有一個穩定的經濟來源才是正道,但龍烈血現在能做的,就是一個等,只要那一天到來了,龍烈血相信,用不了多久,金三角就要迎來一個全新的時代。

  德昆走了,龍烈血依舊在忙,和那些軍官們開了一個短會,佈置了一些任務,再審閱一遍《部隊班組訓練大綱》,做了一些修改,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午,已經是吃中午飯的時間了。

  猶豫了兩秒鐘,龍烈血吩咐一聲把午餐送到小樓,然後就從司令部回到了他所住的地方。

  凌亂的房間已經被收拾過了,看不出昨晚瘋狂的痕跡,就連霍小玉美麗的臉上,也平靜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也許只有經驗豐富的花叢老手,才能從她的臉上看到一層雨露滋潤過後的豔麗神采。

  龍烈血根本沒有問霍小玉為什麼會來這裡——給自己送藥!保護血龍會魁首的職責!在金三角發展會中勢力的任務……霍小玉來到這裡的理由太多了,都那麼冠冕堂皇,在經歷過這許許多多的事情後,龍烈血隱隱之中已經明白,那些能說得出來的東西,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從來都不是用嘴說出來的。如果自己再去問她為什麼來這裡,那對她,無疑是真正的侮辱。 本帖最後由 ai.wu 於 2018-10-6 13: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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