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4985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38
第七十章 曾醉

  「賊?這確實是一個難聽的字眼!」龍烈血看著在他面前依舊平靜的那個男人,像要把他的靈魂看穿一樣,「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賊啦,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出口的人卻能坦然的承認自己是賊,這確實很有意思啊!而且你還說錯了一點,就算同樣是賊,他們也確實也有高貴低賤之分,你沒有聽說過『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這句話麼?」

  聽了龍烈血的話,那個人悠閒的笑了笑。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這句話說得沒錯,可你認為現在在這間屋子的兩個人誰竊得了國呢?我不敢說出自己的名字,可你又敢說出你的名字嗎?」

  「哈……哈……」龍烈血大笑了起來,東西已經到手的龍烈血此刻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哪怕此刻外面有千軍萬馬龍烈血也有自信保住自己身上的這份東西,而面前這個人的表現卻讓龍烈血好奇起來。如果是龍烈血在追查那份資料的時候遇到這樣的阻礙的話,為了那份資料,龍烈血可以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使用任何的手段。畢竟,和那份資料比起來,任何人,任何組織,在那份資料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但此刻,資料已經到手了,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龍烈血不想多造殺孽,殃及無辜,特別是當自己的決定可以影響面前這樣一個特別人的生死的時候。龍烈血自認為不是一個殘忍的人,更不是一台殺戮機器,除非必要,否則,龍烈血尊重任何一個生命的生存權利,哪怕是一隻過路的螞蟻,如果有其他的落腳點,龍烈血就不會把自己的腳踩在它們的身上,「說得這麼多,我都差點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姓龍,叫龍烈血!」

  那個人本來悠閒的模樣卻在龍烈血說出自己的名字後變了,變得有些慘然。並不是他以前聽過龍烈血的這個名字,而是他明白龍烈血可以像這樣毫無顧忌的說出自己名字所代表的意思。龍烈血就以一個舒服的姿態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兩人相隔有一米多一點,可他知道,按兩個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就算他想做點什麼,恐怕他還來不及站起來就被對方擊倒了,在那間黑暗的臥室中發生的事情已經告訴了他很多東西,面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的這個外表,其實是他最好的偽裝,在此刻,當兩個人面對面地時候,那個少年所具有的武力,已經決定了一切。就算是在口頭上的短暫爭鋒,他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這個少年,實在是他生平僅見,看著龍烈血那似乎無害的笑容,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嘴裡有些發苦。

  「蔣為民他死了嗎?」

  「哦!」對面那個人的這個問題有些出乎龍烈血的意料之外,「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那個人看了看客廳桌子上面龍烈血買來的那一包東西,再看了看龍烈血手上戴著的那一雙手套和龍烈血放在了桌子上的鑰匙,苦笑了一下。

  「你拿著他的鑰匙,可據我所知,他可沒有像你這樣的親戚!」

  「就這樣你就判斷蔣為民死了?」

  「說到底,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們兩個都是闖來這間屋子裡面的賊,沒有賊不怕主人的,而看你悠閒的樣子,估計是已經知道這裡的主人不會回來了,現在已經到了研究所上班的時間,這裡既是他的家,又是他工作的場所,至少,他會回來換身衣服吧!」

  「也許,他僅僅是有點什麼意外暫時回不來也說不定,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他死了呢?」

  「如果你不戴手套的話他的確有可能只是發生了意外,但你一戴手套,就無疑告訴我,你害怕在他家留下指紋,你不想讓你留下的指紋在公安機關那裡掛上號,而公安機關會來他家採取指紋的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他死了,警察會來他家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這種情況自然不可能發生!」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你知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很多人僅僅是出於謹慎,而戴上了手套,並不是出了什麼人命,也許我戴手套也只是出於習慣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那個人的推理能力讓龍烈血有些吃驚,連龍烈血自己都沒想到,僅憑一雙手套、一串鑰匙和自己目前的悠閒態度,那個人就能猜到這麼多的東西,但吃驚歸吃驚,龍烈血還是準備看看他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

  「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實在看不出,一雙新買的,連貼在上面的標籤都沒撕掉的三塊八毛錢的手套和那些職業老手的謹慎有什麼關係?難道那些人每次作案的時候都要先找個商店買一雙便宜手套嗎?說到習慣,我只能說,如果你在這樣的天氣裡習慣戴一雙這樣的手套的話,那隻表示你的品味太差了,或許,你還有一些自閉症的傾向!」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卻是有一個貼標沒有撕去,龍烈血笑了笑,似乎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面前這個人的判斷力與觀察力,確實罕見。

  「你說的沒錯,蔣為民已經死了!」

  聽到龍烈血承認了蔣為民的死訊,那個人的嘴角動了動,眼神很複雜,半天沒有說話,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題,如果他那種人落在我的手上,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他,不過……」龍烈血的嘴角向上翹了一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雖然他死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邊,但他卻不是我殺的!」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看你的樣子,既然都告訴了我你的名字,那就說明你不會介意在這裡多殺一個人,他雖然死了,不過我可不想陪他一起去死,能有活下來的機會,我也不想放棄。」

  和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勁,龍烈血笑了。

  在接下來由那個年輕人為主導的敘述中,龍烈血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年輕人有一個帶些詩意的名字——曾醉!,讓龍烈血有些意外的是曾醉的養父,曾醉的養父有一個龍烈血剛剛才聽過的名字,曾志華——那個在實驗中合成了那塊超級金屬的研究員。

  「在我的印象裡,父親一直是一個很慈祥的人,在把我從孤兒院接到家裡的那一天一直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打過我,即使我做錯了事情,他也是儘可能的教育我,讓我能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他對我,可以說比大多數的父親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他和母親平時總是很節儉,但對我,他們從不吝嗇……」

  ……

  「我很清楚的記得,在出事的前幾天,父親的行為舉止有些反常,平時他的工作時間很有規律,偶爾有加班的時候,但都不會加到很晚,因為在家裡,母親總要做好了飯菜,等他回來的時候才吃。但那幾天,父親總是在他的實驗室加班加到很晚,經常一進去就是呆十五個小時以上,我和母親都很擔心父親的身體,但在那幾天,父親的身體裡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著一樣,他每天只睡三個小時多一點,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和上廁所以外,他不是在查資料就是在實驗室,就算是在家的時候,他也是坐在他的書房裡寫著或計算著一些什麼東西,經常弄到雙眼佈滿血絲仍舊不肯休息,在一次吃飯的時候,母親和我都勸他要注意休息,不要拚命了,可父親不聽,他對我們說,他今生的理想,就要實現了……」

  「父親的理想有兩個,他以前對我說過,一是希望能以他的所學報效國家,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步入國家院士的行列,對於他的理想的第二條,他曾經對我說過這一輩子他可能沒希望了,對於一個勤勤懇懇紮根在自己工作崗位的最底層研究員來說,沒有那些東拼西湊花團錦簇的研究論文,沒有什麼靠山背景,不會拍領導馬屁……甚至在某一次系統內舉行的會議上,因為他直率坦誠的性格和對一些自己研究領域內問題的獨特看法,還招致了他們系統內幾個所謂權威的點名批評,說他狂妄自傲,盡搞歪門邪道,浪費國家資源,卻專門做些無用工,在這樣的情況下,有時候所裡面連父親做實驗的設備都無法保障,可父親總是在堅持著……」

  「在出事的前一天,父親反常得很,他早早的就回來了,一臉的輕鬆,滿心的喜悅,他還去菜市場買了菜,和母親一起做了飯,這在以前,幾乎不可想像,那天晚上,家裡做了很多的菜,吃飯的時候,父親破天荒的喝了一點酒,我從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酒,喝了點酒,父親滿面紅光,他很清醒,但他卻和我談起海洋資源以及歷史上我們國家那些犧牲在海上的英雄們來,還有我們國家那些恥辱過去的開端,到最後,父親還談論起武器,各種各樣的武器……那天晚上,父親睡得很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母親說,父親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睡得那麼好!」

  ……

  「然而,就在第二天下午,我還在單位,母親卻突然打來了電話,在電話那端的母親,還說不上兩句話就已經暈倒了,我急忙趕了回來,回來的時候,卻只看到父親實驗室所在的那棟樓烈焰熊熊,消防車已經在救火了,可父親所在的那間實驗室的窗口噴出的火焰依然讓人難以靠近,他們告訴我,父親的那間實驗室發生了爆炸,引起了大火,而爆炸的時候,父親還在裡面,沒有出來,我當時就像被雷劈到了一樣……」

  曾醉說到這裡的時候,龍烈血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坐車經過火災現場時所看到的那個背影……

  「事後,經過確認,那場火災中一共有五個人獻了身。而調查的結果卻顯示,那是由於我父親在實驗中違規操作儀器所導致的,面對這樣的結果,我實在無法接受,父親在實驗中的謹慎與小心的習慣那是培養了幾十年的,怎麼會放這樣低級的錯誤,沒有關緊氫氣瓶的閥門,在實驗儀器規定的極限功率以外使用儀器,這是什麼狗屁理由,如果犯一個這樣的錯誤那還情有可原,但是這樣的兩個錯誤偏偏湊在了一起,而且如此的致命,就在父親覺得他的理想可以實現的時候,他卻因為這樣的兩個低級錯誤而離開了我們。我實在無法接受,要知道,父親就算是在家裡炒菜的時候都一直堅持著不把鹽直接放到熱鍋裡的油中,因為鹽在高溫的油中會產生對人體有害的物質,父親一直這樣教育我,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那樣關鍵的時候出那樣的紕漏呢?」

  「經過這一個嚴重的打擊,母親病倒了!而我,卻對父親的死產生了懷疑,我是一個陰謀主意論者,將父親出事那些日子所有的反常歸納在一起,我覺得,父親的死完全是別人的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和父親在研究中所取得的某項成果有關,除了父親所取得得研究成果以外,面對我那個身無長物,除了研究以外什麼都不管的的父親,實在是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可以讓人家冒這樣大的風險來謀害他了!」

  「父親的直接領導就是蔣為民,而當蔣為民面對上面派下來的調查小組的時候,他卻隻字不提父親的研究成果,甚至連父親那時正在搞些什麼他也用父親以前的所做的工作來搪塞了!但據我所知,那些工作父親好幾年前就搞完了。在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隻字不提父親取得的什麼成果,反而趁來看望母親的機會,以保護研究所資料的完整性為由,來到家裡仔細的把父親的的那些資料書籍翻了個遍,生怕有什麼遺漏,到最後,他什麼東西都沒有拿走,但神情卻說不出的輕鬆。母親告訴我,當我不在的時候,他還問過母親,父親有沒有交過什麼東西給她或我保管,如果有的話,要叫母親告訴他,因為這關係到這次火災的原因能否調查清楚,能否還給父親一個公道的問題。順便說一下,除了父親以外,其餘那四個死者的家屬在調查結果公佈以後,曾經來家裡面鬧過幾次,他們認為那是父親的原因才讓他們的家人受到連累的,我的母親很善良,即使自己已經悲慟欲絕,但她還是堅持把家裡面為數不多的存款拿了出來,讓那幾家人閉了嘴……」

  「我這些日子請假在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盯蔣為民身上,我認為,是狐狸就一定會露出它的尾巴,但這幾天蔣為民的表現十分的謹慎,讓我抓不到什麼把柄,但他越是這樣,那就說明他越心虛,在今天,趁他早上出去鍛鍊的機會,我溜到了他家,準備在他的家裡找一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後來的結果呢?你也看到了……」

  曾醉從開始說道最後,語氣都很平靜,但他的眼中,卻在說到那天他父親早早回家買菜做飯的時候,開始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

  龍烈血在旁邊默默地聽著,一直到最後,他都沒有插過一句嘴。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相信曾醉的話了,男人之間的交流,有些時候可以是語言,有些時候卻是無聲無息的。

  一直隔了很久,龍烈血才開了口。

  「你的懷疑沒有錯!你的父親確實是被蔣為民給謀害的,他先找了個理由讓你父親暫時離開了實驗室,然後他溜了進去,打開了實驗室中氫氣罐的門閥,並且在實驗室中的一台儀器上做了手腳,等你父親重新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只要一用那台機器,爆炸就發生了!」

  曾醉的眼中閃動著難以掩飾的殺機,但隨即又被痛苦的神色所取代。

  「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龍烈血點了點頭,面對著眼前這個有著深沉心機卻又充滿仇恨的曾醉,龍烈血豪不懷疑,如果那個蔣為民沒有死的話,那麼等待他的結果,也許比現在要慘上十倍,從這個角度說,那個蔣為民可以像現在這樣沒有多少痛苦的死去,實在是一種福分了。

  就如同龍烈血相信他的話一樣,對龍烈血的話,曾醉也沒有懷疑。

  「那……」曾醉看著龍烈血,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因為我父親的研究成果……」

  「是的!」

  「我可以知道那是什麼嗎?想必你就是為那些東西才出現在這裡的吧?」

  龍烈血依舊點了點頭,沉聲問了一句。

  「即使你是他的親人,你也不能知道你父親的研究成果是什麼,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滿足你,不過在你知道後你也就不能離開這間房子了!你現在想知道嗎?」

  曾醉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使父親健在,他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吧,自己又何必在他不在了以後來違逆他的意思呢?

  唉!龍烈血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伸手從自己的懷裡把那塊金屬和那一份由一層塑料和一個文件袋裹著的研究報告輕輕的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曾醉看著龍烈血,龍烈血點了點頭。

  他顫抖著雙手輕輕的撫mo著桌子上的那個袋子和那塊閃著黑灰色光澤的金屬,淚落如雨。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39
第七十一章 扼住民族命運的咽喉

  曾醉撫mo著實驗報告和那塊金屬時那種無言中滿含悲痛的樣子彷彿還在自己的眼前,龍烈血已經回到了學校,龍烈血沒有殺曾醉,曾醉也沒有看那份實驗報告。這兩樣東西,只是寄託了他的哀思。可以說,對曾醉,龍烈血心中還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從在那間黑暗中臥室裡無聲的對峙,到兩人見面時的唇槍舌戰,一直到曾醉在權衡形式下把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這中間的過程雖然短暫,但就是這樣短短的半個小時以內的時間中,曾醉的表現,已經讓龍烈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者說是震驚。

  那個在剎那之間就可以判斷出眼前形勢並做出最正確決定的曾醉,那個即使屈居下風的時候也冷靜傲氣的曾醉,那個僅僅憑藉著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把隱藏於煙幕之後的事實真相推測得八九不離十的曾醉,那個撫mo著養父的研究成果默默垂淚的曾醉……

  觀一葉而知天下勢,看一個人同樣如此,見微知著,曾醉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心大腦。對自己離開以後曾醉還會在那間房子裡做些什麼,警察來了之後曾醉會做些什麼,龍烈血一點也不擔心,別人也許會做些蠢事,但龍烈血相信曾醉不會,像曾醉那樣的人,在那間屋子裡的接觸,已經足夠他做出正確的判斷了。

  在龍烈血回到學校的時候,學校裡已經開始第一節課了,宿舍區有些空曠,不過還是有一些大俠們懷裡夾著兩本書,穿著拖鞋,蓬頭垢面的啃著一個冷饅頭,一隻手還揉著眼角處的眼屎往教學樓那裡慢悠悠的走去,嘴裡面念叨著什麼諸如「矩陣」「量子」之類的概念。看他們的那個樣子,就像踏青的秀才一般。

  看到龍烈血來了,宿舍區報刊亭裡的那個四十多歲面孔黝黑的男人比劃著手勢,「嗚……嗚……嗚」的叫著。

  「不好意思啊,今天因為有點事來晚了!」龍烈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看著龍烈血的樣子,很難想像就是在剛才,他就如一個冷血的劊子手一樣面帶微笑的把九顆子彈送進了那個心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的小野智洋的腦袋裡。

  那個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想法的男人擺了擺手,然後帶著憨厚的笑容把一張報紙塞在了龍烈血的手裡。

  「嗯……嗯……」那個男人一邊說著龍烈血聽不懂的詞彙,一邊比劃著手勢,指著報刊亭外面那個沉重的木架。龍烈血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今天早上自己一個人就把那個木架抬了出來。

  自從那天龍烈血幫那個男人抬過木架以後,隨後的這幾天早上,因為龍烈血的作息時間很規律,那個男人開店的時間也很準時,很湊巧的,每次龍烈血鍛鍊完身體重新回到宿舍的時候,那個男人的報刊亭也剛剛開張,就像第一天一樣,龍烈血幫他把那個沉重的木架抬出了,那個男人也總在憨厚的笑容中遞給龍烈血一份報紙,不要錢的。而今天,因為事情耽擱了,龍烈血沒有按往常的時間回到宿舍,但那個男人的笑容,依舊半點沒有改變,在看到龍烈血回來的時候,他仍然把一份龍烈血平時看的報紙放在了龍烈血的手上,沒收一分錢。

  手上拿著那份報紙,心裡面有點暖暖的,龍烈血回到了宿舍。宿舍裡依舊空無一人,龍烈血掃了一眼報紙的頭版,在今天報紙的頭版上用了彩印,上面有一個讓人震撼的大標題——《我軍某部神勇出擊,一舉端掉DT恐怖分子在我國境內巢穴》。

  在這個大標題下,是兩副彩色照片,一副照片是在一個模糊的背景下,看樣子是天黑的時候照的,一個戰士拉著滑索,從高高的直升機上躍下,照相機拍下了那個戰士躍下那一瞬間的背影,照片底下有一小行說明文字——拂曉時分,神兵天降!

  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人倒在草地上,周圍的背景也是黑的,一束手電筒的光線照在那個人的臉上,那人額頭正中有一個血洞,他的嘴還張得大大的,臉上仍舊留著驚愕的痕跡。在這幅照片底下也有一小行說明文字——匪首倉皇出逃,在出逃路上,被我軍狙擊手一槍斃命。照片上的這個人,竟然是東突組織的第一號頭目,阿不都米吉提&;#8226;卡合蘇木。在那兩張照片之下,就是這次突擊行動的詳細報導。

  看了看那篇報導,龍烈血就把報紙放在了一邊,龍烈血從懷裡拿出了那份實驗報告,現在,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看。

  那份實驗報告外層用一個扎得很緊的塑料袋裹著,裡面有一個文件袋,那個蔣為民考慮得還很周到,怕放在地板下受潮。在龍烈血從他臥室床頭的左邊第八塊木地板下面把這個東西拿到的時候,為了防止被螞蟻咬到,那個人甚至還在塑料袋旁邊放上了幾顆樟腦球。想得很周到,但可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龍烈血慎重的從紙袋中抽出了那份實驗報告,在抽出那份報告的時候,龍烈血感覺自己在這一瞬間就像撥動了一個巨大的齒輪,在拿出這份報告的時候,那個齒輪已經不可抑制的轉動了起來。在那薄薄的二十多張紙上,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七個人為此付出了性命,而將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會因為這幾張現在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紙而被那個巨大的齒輪碾得粉碎。

  龍烈血心中有了一絲猶豫,但就是一剎那間,那一絲猶豫就煙消云散了,龍烈血甚至為自己心裡剛才有的那一絲猶豫有了些負疚感。

  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即使有再多的人因為這份實驗報告而失去性命那又如何,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一百萬個……一億……哪怕十億又怎麼樣?只要不是和自己一樣黑頭發黑眼睛、流著一樣血脈的國人,別人死多少那又怎麼樣?同樣是殺人,用導彈殺人和用刀殺人又有什麼區別呢?與其讓別人來殺自己,不如自己去殺了別人。自己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胸懷世界的國際主義者。就像父親所說的那樣,這世間是否有上帝我不知道,但凡是雙腳踏在地上走路,會吃,會喝,會有yu望的人絕對不會是神仙。那些漠視自己民族利益,處處以討好外國為榮,一言本國之利便為羞的人物,實在是連狗都不如的畜牲,養一隻狗尚且知道看家護院,有賊來的時候叫兩聲。而一個人,如果連民族利益都可以拋下的話,那麼,他不是聖人就是漢奸,這樣的漢奸,就算在你面前有一百萬個,你也得給我把他們全砍了,記住了嗎?記住了!好好好,不愧是我龍悍的兒子。

  定了定心神,龍烈血知道自己接下來看到的實驗報告中,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每一個符號,都有著用金錢所無法衡量的價值。自己的國家與民族在這幾百年來,從未有什麼時候,像此刻一般,扼住了國家與民族命運的咽喉。

  (下面,是那份實驗報告的一部分內容,超級機密啊,由於事關重大,請大家看了也不要外傳!切記,切記!如果有專業人士的話,也請給醉虎兩分薄面啊^_^)

  ……

  「當今世界科技日新月異,在各種場合與條件下,人們對材料的機械特性與物理性質上要求的也越來越嚴苛……」

  ……

  「世界各國的研究機構和科學家們在投入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後研究發現,由於介金屬(Intermetallics)具有高熔點、耐腐蝕、化學穩定性較好以及其獨特的物理及機械特性而被廣泛研究,這是國際金屬材料研究的尖端前緣,怎樣利用研究所裡的現有條件與設備,佔領國際此方面研究的尖端前沿,為國家各方面的建設做出我應有的貢獻,一直是我在思考的問題……」

  ……

  「所謂介金屬材料,是將兩種或兩種以上的金屬元素進行合成,並隨著反應物的不同可以有不同的特性,因此合成後的材料就如同生物之間進行繁殖與進化一樣,它可以保留上一代金屬的各自的優點而摒棄它們各自的缺點,或直接生出具有反應元素所不具有的更加優異特性的新金屬,這就如同生物遺傳之間的基因突變一樣,許多年以來,我一直在進行著這方面的研究,我相信,金屬也有它們的『生命』,它們也能像動物或植物一樣,在某些特殊的條件下,不同的金屬元素或介金屬材料,可以通過不斷的合成,就像生物之間的繁育一樣,最終得到一種全新的金屬,它具有它的上一代金屬和元素所擁有或沒有的全新特性,就如同物種在殘酷的自然條件下的進化一樣,不同的金屬元素在一些人為的環境中,通過各種的手段,它們也能產生進化。我的這種理論,在沒有從實驗中得到現在的這塊有著奇異特性的合金之前,唯一能支持著我進行研究的動力,在於我對隕石中那些有著神奇特性的金屬的理解,在那些隕石所含的金屬中,有很多,如果僅從構成它們的元素上來分析的話,只是很普通的鐵和其他一些常見的金屬,但那些由隕石中所帶來的金屬,卻有著我們在地球上同類金屬所難以達到的特性。那麼,唯一的原因,在我看來,就是那些金屬產生了『進化』,在宇宙中那漫長的飛行中,它們在真空狀態下,經歷著宇宙中各種射線的照射,不同行星的引力的影響和其他各種各樣的情況……在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之下,它們之間,產生了某種融合,於是『進化』成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樣的狀態……」

  ……

  「十二年前,我在科學院的一本內部刊物上發表了我的一篇論文——《論金屬的遺傳與進化的特性》,然而這篇論文,卻被認為是異端邪說,讓我在一次會議中遭到了幾位前輩老師的點名批評與責難,也給我後面的研究帶來了困難,十二年後,經過無數次的失敗,這中間,有意外,也有運氣,那塊合金的成功,讓我證明了自己長期以來一直堅持著的東西……」

  ……

  「實驗第一步驟,一級父系鈦鎳介金屬的制取。」

  「將鈦與鎳兩種兩種合金的粉末按其質量0.279:1的比例將均勻混合後壓製成圓柱狀試片。鈦金屬的粉末粒徑為-325mesh,純度為在99.999%以上,而鎳粉的粉末粒徑及純度與鈦粉粉末相當。在實驗以前,應避免空氣中的濕氣使試片受潮,在實驗前,先藉由烘箱以120攝氏度的溫度將試片乾燥一小時,再將試片放入燃燒室中進行固相燃燒實驗,在燃燒實驗中,加入微量非金屬材料硼,含量為試片的0.618wt%……」

  ……

  「附圖一:燃燒室中點火線圈、加熱棒、熱電偶及補償導線、壓力感測計、安全洩壓閥、排氣電磁閥、氬氣進氣口之設計圖示。(圖片略)」

  ……

  「實驗進行前,先將燃燒室注入氬氣(99.99%),注入氬氣壓力為0.1358(5psig)」

  ……

  「第一步實驗將制取出具有優良機械性質、較高抗腐蝕性、與超高彈性的形狀記憶介合金,在隨後……」

  ……

  「在65攝氏度、78攝氏度、85攝氏度、93攝氏度、110攝氏度的溫度下分別將參加反應的第四級子金屬退火6分鐘,然後,在初次退火過程中以初始值為700KGy的劑量,對其進行加瑪射線的照射,在隨後,當退火溫度升高以後,加瑪射線的劑量按照初始劑量值與初始退火溫度的比值相應提高……」

  ……

  「……對已經產生結晶狀態的第六級子金屬進行X—RAY繞射,參數如下:掃瞄速率,4度/分鐘,掃瞄範圍,17——65度,入射角,2度,繞射光譜的繞射角度與峰值積分高低的定性分析,以確定金屬結晶純度……」

  ……

  「……在一個用8000高斯以上的永久磁鐵產生的強磁場中,將在上一次實驗中融合了鎢元素的第七級子金屬放入濃度為6.9%的硝酸溶液中,而另一片融合了鎢元素的金屬則放置在沒有強磁場籠罩的6.9%的硝酸溶液中,在4879秒之後將兩片金屬分別取出,用儀器檢測後,可以發現,在強磁場中的那塊金屬沒有遭受到硝酸溶液的腐蝕,而另一塊金屬有明顯的被酸性溶液腐蝕的痕跡。4879秒是一個關鍵的時間數值,在這個數值上,強磁場中的金屬抗腐蝕性達到最大,在取出後,該金屬依舊保留了這一個特性,在下一個實驗中,通過進一步的融合,第七級子金屬的這一超強抗腐蝕能將得到固化,同時,下一步實驗將演示通過輻射消磁的方法……」

  ……

  「……經過檢測,該合金的密度為5.11g/cm3,只相當於鋼材的65%,在王水中,該合金的抗腐蝕性能與鈦相當,而合金中的鈦含量僅為8.84%,該合金的硬度在普通鋼材的7倍以上,其室溫抗拉強度在2400MPA以上……其各方面的性能指標,已經全面超過了目前在各領域內運用最為廣泛的Ti-6Al-4V ,而其獨特的聲納吸收特點,更是其他所有金屬所望塵莫及的……」

  「附圖:該合金的各項物理性能與機械性能指標(圖略)」

  ……

  看完了實驗報告,龍烈血原本平穩的手有了一絲顫抖,在看這份報告之前,龍烈血以為自己手中這塊有著奇異特性的合金的產生是由實驗中的一些意外造成的,而現在看了,自己錯了,這塊合金的產生,雖然有一些意外的因素,但在那些偶然中,卻有著必然的因素。龍烈血不是理科生,對報告中很多專業的內容他無法理解,但在整篇報告看完以後,龍烈血明白,自己手上拿著的報告不僅僅記載了那種奇異合金的製造過程,嚴格的說起來,那個製造過程只是驗證了作者的一個偉大的理論,一個以前從未有人想過或提過的理論,一個被人認為是異端邪說,異想天開的理論,一個被人蔑視為是把材料科學和生物遺傳學這兩樣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強行拉到一起為了譁眾取寵的理論——金屬的遺傳進化論。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那個研究員——曾志華,這麼多年來,其實是在一條別人沒有想過、沒有走過、認為極短荒謬的路上在探索著,走著……他幾十年默默無聞的工作著,探索著,他的成果,如果拿到國際上,那絕對會比當初原子彈爆炸帶給人們的衝擊還要大,什麼諾貝爾獎,和這樣的成果比起來,那只是狗屁。可以想像,一個嶄新的,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尖端學科——金屬遺傳進化學,將由此誕生。 標誌著這個學科誕生的第一件作品,便是打開世界海洋霸權之門的鑰匙,現在,這把鑰匙握在了ZH國人的手上。

  天祐我族,讓這樣的成果、這樣的發現、這樣的理論、這樣開拓出全新領域的學科靜悄悄的出現在這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先人汗水與血淚的大地上。

  心情激盪之下,龍烈血跪在了地上,許多年都未曾澎湃過的眼眶如今為了手上那一份不足二兩重的實驗報告澎湃了起來。

  《帝國之雪洗天下》第五卷《血色象牙塔》完。

  敬請大家繼續關注本書的第六卷《火中花》!

  ——醉虎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40
第七十二章 案件

  當濮照熙接到MK市公安局刑偵處馮處長,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打來的電話的時候,他和他的助手小楊剛剛在公路邊停下了車,走進路邊的一家看起來有些小飯館。

  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因為手頭上的一件案子,他和小楊驅車兩個多小時,來到距市中心90多公里的林石縣瞭解情況。從市區到這裡的路不是太好走,開著車,顛顛碰碰的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那個地方,在瞭解完情況以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午飯的時間已經過了,因為他們去的那個地方是林石縣的山村,周圍連個館子都沒有,兩人又只好開著車回來,把吃中午飯的希望寄託在路邊的某家小飯館裡。在距市區大概還有70多公里的地方,兩人終於在路邊看到了一家小飯館,小楊開著車,把車靠了過去。

  飯館很小,一間廚房,一間空屋,一個櫃檯、一個涼棚,兩張矮腳桌子,幾把掉了漆的凳子還有自己編的草墩,因為是在路邊,飯館看起來有些灰塵僕僕的感覺。打理這件小飯館的是一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夫妻,看到來了生意,夫妻兩人都抖擻起精神來,那個女的忙著抹桌子,那個男的則去為汽車加水,就在小楊去開汽車的引擎蓋,那個女的剛把桌子抹好的時候,馮處長的電話來了。

  「喂,老濮嗎?你在哪裡?」

  ……

  「你現在手上的那件案子先不要管了,我安排其他人去做,現在有一件更緊要的案子要你去處理。」

  ……

  「對,就是現在,要是一般的案件,我也不會陣前換將把你調走了。」

  ……

  「很複雜,在電話裡說不清,你去了就知道了,你現在馬上趕到市區的通圓山,我們的人已經在那裡了。」

  通完了電話,小楊已經站在旁邊了。

  「濮隊,馮處的電話吧,什麼事啊?」

  「通圓山那裡有一件案子,看樣子很棘手,馮處要我過去處理。」

  「那我們是不是吃完飯再去?」

  「不了,時間緊急,我們在車上隨便吃點吧!」 濮照熙對著小飯館的女主人歉意的笑了笑,「飯吃不成了,你這裡有沒有壓縮餅乾和礦泉水,給我們一樣來兩份,我們帶走!」

  「濮隊……」小楊有些不滿的叫了一聲。

  濮照熙知道小楊想說什麼,他擺了擺手,把小楊想說的話壓了下去。

  剛下車不到三分鐘,兩人又回到了車上,兩份壓縮餅乾,兩瓶礦泉水,再加上為車加的水,一共付了那對開飯館的夫妻15塊錢。

  車在路上,小楊抱怨了起來。

  「濮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件案子我們已經盯了有兩個多星期了,從開始時的毫無頭緒,到現在眼看有了眉目,我們已經掌握了關鍵的線索,卻又要交給別人,我們這半個多月的辛苦不是白費了嗎?」

  濮照熙笑了笑,和著礦泉水嚥下了一塊壓縮餅乾。

  「交給別人也是辦案,我們自己做也是辦案,這又有什麼不同呢?只要能把案子破了,在誰手上破的都一樣,咱們做警察的,求的是保一方平安,不是爭權奪利搶功勞,把罪犯繩之以法,那就是我們唯一的職責,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小楊還想說兩句,可一看到坐在副駕駛員位置上的濮照熙皺著眉頭的樣子,小楊又把自己的話嚥了回去,原本的抱怨變成了關切,「濮隊,你的胃……」

  濮照熙擺了擺手,「沒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靠五分鐘,然後換你開車。」 濮照熙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濮照熙的頭上就有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此刻濮照熙的胃中,感覺就像有幾個孫悟空在裡面鬧騰一樣。

  偏過頭關切的看了一眼旁邊濮隊的情況,小楊咬了咬嘴唇。

  「前兩天圓圓過生日的時候,嫂子還叮囑你說叫你不要再吃壓縮餅乾了,這十多年的壓縮餅乾和方便麵啃下來,原本好好的一個胃都叫你啃出毛病了,嫂子還叫我監督你,等今天回去我就去告訴嫂子,說你在外面又胡亂吃東西。」

  「你敢!」濮照熙原本微微閉著的虎目一下子就睜了起來……

  等濮照熙他們的車開到通圓山大門口的時候,那裡已經停了好幾輛的警車,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來來往往的,仍舊有不少來逛公園的人。小楊的「飯」也在車上吃了,一下車,馬上就有一個穿著警服的人迎了過來。

  「濮隊,你可來了,我這就帶你過去!」

  那個人帶著濮照熙和小楊快步走進了通圓山公園的大門,附近幾個來遊玩的遊客好奇的看著他們,還有停在門口處的那些警車。

  一直到確認自己周圍沒有遊客的時候,小楊才開了口。

  「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和濮隊正在外面辦事呢,飯都沒吃就被馮處一個電話給催了過來?」

  那個帶路的警員苦笑了一下,帶著濮照熙和小楊走上了一條灑滿林蔭的小道。

  「出了人命,一下子兩條!」

  小楊撇了撇嘴。

  一聽到出了兩條人命,濮照熙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雖然還沒看現場,但濮照熙已經可以肯定這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了,否則的話,馮處不可能十萬火急的把自己給催了過來。

  「現場已經封鎖了嗎?」

  那個帶路的警員看了一眼濮照熙,面色嚴肅了起來。

  「在一個小時以前,市裡的110指揮中心先接到了報警電話,隨後,我們就趕了過來了,封鎖了現場,馮處在接到這裡的情況通報後,馮處也過來看了一下。」

  濮照熙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了,估計是馮處來這裡看過以後才急忙叫自己過來的吧。

  一行三人在那個警員的帶領下,快速的來到了事發地點,圓通山後山一個幽靜的所在。現場已經被隔離帶保護了起來,周圍有警察在警戒著,遠處的一些遊人則好奇的往這個地方張望著,不過由白緬桂、灌木叢和巨石組成的屏障把那些好奇的視線擋在了外面。

  原本心理還有些抱怨的小楊在到了案發現場以後就明白馮處為什麼急急忙忙把濮隊給招來了。現場充滿著一種詭異和血腥的氣氛,一個穿著運動服的胖子躺在巨石邊的草地上,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傷痕,不過他那已經失去了血色的臉卻告訴人們他已經死去多時了。和那個毫無傷痕的胖子相反的是跌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小楊在慶幸自己中午沒有吃太多的東西,否則他不能保證自己會不回把吃了的東西再吐出來。因為那個男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噁心了。小楊一轉過那從白緬桂,第一眼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那個男的,已經失去了頭蓋骨的那個男人的腦袋塔拉著歪倒在一邊,在那個男人的身旁的地上,還有一個黑色的皮箱,那個男人腦袋上的那個大窟窿正對著小楊,在那個男人的臉上,紅白相間的濃漿一樣的東西從那個大窟窿裡面流了出來,把他的面目遮住了一半,在那個男人的衣服上、四周的草地上、他身後的巨石上,都沾滿了那些東西,幾隻綠頭蒼蠅正在圍著那個男人的腦袋轉得正高興,在經過中午太陽的烘烤以後,現場流動著一股讓人聞之慾嘔的古怪血腥氣味。當看到那個男人的手上拿著的那一件黑乎乎的事物的時候,小楊的神經一下子收縮了起來——槍!

  刑偵處技術科的幾位警員正在從各個角度給現場拍照,還有幾位蹲在地上蒐集著現場每一根草叢裡的可疑痕跡。

  就在小楊看著那把搶出神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雙白色的手套,小楊一看,是一個老熟人,技術科的老吳同志。

  「老吳,有什麼發現沒有?」 濮照熙一邊把手套戴上,一邊問了老吳一句,和小楊一樣,只看了一眼現場的濮照熙就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起案件,絕對不簡單。

  「那個胖子的死因現在還不清楚,只有等科裡面的法醫做過屍體解剖以後才知道,而另外一個男人的死因就目前來看是被子彈從下頜處射入顱腔,瞬間斃命,從那個男人的手上的一些傷痕處可以看出,在死前,那個男人曾和人做過搏鬥。」

  「從現場的指紋和腳印的採樣中有沒有什麼發現?」

  老吳苦笑了一下。

  「指紋採樣正在做,而至於腳印採樣的話難度實在是太大,這是公園,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實在很難區分那些是案發時留下的腳印。」

  濮照熙點了點頭,就地蹲了下來,用手指蘸了一點落在地上的血漿,捻了捻,然後又站了起來。

  「看樣子,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已經過了六個小時!」

  老吳點了點頭。

  「根據我們的檢測的結果,這個人的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早上八點鐘左右,那個時候,在公園裡面的人也不多,只有幾個鍛鍊的老頭和老太太,這個地方又這麼隱蔽,估計可以找到目擊者的幾率不大。」老吳說到這裡,用手指了指那個黑衣死者手中的傢伙,「老濮,事情看起來很複雜,要不然馮處也不會把你這員幹將給調來了,你看那隻傢伙,Glock18型手槍,還帶消音器,這樣的槍在案子中出現,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以前,黑星、*、三連發、五連發甚至是半個世紀前的二十響我都在案子中見到過了,可遇到這槍,我還是感覺有些吃驚?」

  濮照熙走到那個死了的黑衣人面前,蹲了下來,眯著眼睛,仔細地看了半天才站了起來。

  「那個人的下頜處的傷口周圍有一些焦灼的痕跡,看樣子是用槍口貼在那裡開槍造成的,老吳,回去以後把這槍的資料發到部裡,請部裡的同志核查一下他們那裡有沒有這把槍的入境記錄,重點與最近申請入境的國際刑警組織所登記的人員和槍支核對一下。這把槍,國內一般的人和組織沒辦法弄到。」看到老吳點了點頭,濮照熙想了一下,轉頭對站在他旁邊的小楊說到,「小楊,你去把報案的目擊者和通圓山公園早上守大門的人還有公園的值班警衛找來,我有點問題想當面問他們!」

  「是!」

  小楊轉身走了。

  「這兩個人的身份現在確認了嗎?」

  「正在確認!」

  「好的,老吳,如果有消息就馬上通知我!」

  「好的!」

  濮照熙指著那個箱子,「那裡面的東西有沒有確定?」

  老吳搖了搖頭,「要是在一般的情況下我們早就把它打開了,不過現在情況特殊,連Glock18都出來了,我們不得不小心一點,誰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東西,萬一是炸彈呢?在可以確認安全的時候我們再把它打開!局裡面的一組同志帶了儀器已經要過來了!」

  濮照熙正想說點什麼,但是遠處的一個聲音把他和老吳給吸引了過去。

  「這裡有發現!」遠處一個警員站在離案發地點十多米外的一顆梧桐樹下向這裡招手。

  濮照熙和老吳看著梧桐樹上那一組槍眼,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有一顆子彈恰好射中了梧桐樹腰處的一個堅硬的節突處,子彈進入得不深,老吳招了招手,一個警員拿過一把鉗子就把那顆子彈給夾了出來。銀亮色的彈頭在高速的衝擊下已經變成了一小團銀灰色的金屬,幾乎才看第一眼,老吳就能肯定這是Glock18手槍的9mm子彈,密佈的彈眼有八顆,在其他幾個彈眼中,相信也會是同樣的東西。

  「9mm子彈,這是Glock18手槍的子彈,不過現在還不清楚這些子彈是不是那把手槍射出來的,必須把這些子彈和那把槍拿到局裡請專家做一下膛線檢測才能確定。」

  濮照熙點了點頭。

  看著那些密佈的彈眼和手上的那一顆已經變形的子彈,濮照熙和老吳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兩個都十分清楚,排除刻意安排的因素,要造成這樣密集的彈眼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些彈眼呈一個大概的三角形集中的分佈在那顆梧桐樹的樹幹上,如果是一個人站在這裡的話,那麼這些子彈已經有大半射入了這個人頭部及胸部的要害中了,造成這樣結果的人,無疑經過嚴格的訓練。而這個人會是誰?他的目標又會是誰呢?濮照熙感覺自己面前這個案子變得有些迷離起來。如果這個人是兇手的話……濮照熙的心跳了一下,如果這個人不是兇手的話,那……那似乎才是最糟糕的結果。

  小楊很快把報警的人和今天早上守公園大門的人還有今天公園的值班警衛給找了過來,報警的是一對青年男女,一直到濮照熙見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女的仍就一副受驚兔子的模樣,顫抖著蒼白的嘴唇說不出話來,那個男的膽子要大一些,但他的面孔不知道是原本就一片雪白還是被驚嚇過渡的緣故,看不到一絲的血色。那個男的把自己原本說過的那一堆話再重複了一遍——他和那個女的現在正在談戀愛,今天中午的時候約了來逛通圓山,兩人原本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來「增加彼此的瞭解」,但實在是運氣太好了,一不小心就闖到了這裡……濮照熙並沒有從他們的敘述中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在濮照熙問過他們話以後,叫小楊登記了那對男女的工作單位、家庭住址和聯繫電話以後就讓他們走了。

  至於那個公園裡守大門的,更是半點東西都沒問出來,早上六點多他開了公園的大門以後就又回去睡覺了,那個時候公園還不收門票,等到九點鐘公園開始收門票的時候他出來了,但因為來的人太多,他跟本沒印象今天有些什麼人進了公園。

  在公園的警衛口中,濮照熙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那兩個警衛除了一再強調他們在公園裡每天都認真工作,每天都是按時巡邏的以外,其他的東西,他們也說不出個什麼子丑寅卯來。

  「警官,我們每天都在很認真的巡邏啊,公園規定我們一小時一趟,我們基本上四十分鐘就巡邏一趟!就是上廁所的時候我們的眼睛都在盯著那些可疑的人啊!」

  「對……對……對,我們也沒有在值班室裡抽煙,巡邏的時候我們也沒有偷看那些漂亮的姑娘……」

  「就是,就是,為了怕打擾到那些談戀愛的小青年,這些太隱蔽的地方,我們也不好來看啊!俺都四十多了還孤身一人,說到底,就是俺年青的時候沒地方談戀愛啊,想當年,俺也是一根蔥的子弟啊!這十里八鄉……」

  濮照熙打斷了那位沉浸在曾經美好的回憶中的警衛的敘述。

  「謝謝你們的配合,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們想起什麼或有什麼發現的話,請打這個電話給我。」

  濮照熙拿出一張名片,把那兩個公園警衛給打發走了。

  在濮照熙正在思考著案件中的線索的時候,老吳那邊終於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帶著儀器的那隊人已經到了,那個黑色的箱子在檢查以後就可以打開了。憑藉著多年辦案的直覺,濮照熙相信,那個箱子裡一定有一些很關鍵的東西。

  箱子裡到底有些什麼呢?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都充滿了好奇。

  就在濮照熙為了這件案子的線索在忙碌著的時候,早上和龍烈血通過電話的龍悍已經坐上了飛往MK的飛機。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41
第七十三章 父子相見

  龍悍坐在飛機上,輕輕的皺著眉頭,龍悍的眉毛在皺起來的時候就如同兩把出鞘的寶劍,凜凜生威。

  多日不見的龍悍此時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軍裝上的風紀扣一絲不苟的扣得緊緊的,在那身橄欖綠軍裝的肩章上,一顆金光閃閃的將星照得人眼花繚亂。

  外面,飛機右邊的機翼上,兩台單台最大功率為2980千瓦的YJ——5渦輪螺旋槳發動機正在轉得起勁,龍悍的目光此刻正陰沉沉的盯在那裡,伴隨著那兩台發動機接近三千千瓦功率的,除了巨大的噪音以外,還有坐在飛機裡那細微的顛簸感。對於這款在40年前國外安-12軍用戰術運輸機的基礎上研究仿製的運輸機,龍悍實在是談不上什麼好感。安-12因為設計結構上的問題,即使是它的原產國都放棄了對安-12這款飛機的改進,也沒有再研製類似噸位的機型,而我們呢?龍悍苦笑了一下……別的不說了,就說窗外那兩台現在正轟轟作響的發動機吧,體積重量過大不說,油耗也驚人,剛好與這兩項指標成反比的是它的功率、使用壽命、航速、航程、載重、高空性能、高原和複雜氣候條件下的適應性……而這,確是國內軍隊到目前為止唯一的選擇——國家戰略空運力量的中堅!

  這根細細的扁擔能否挑得動這兩頭上萬斤的重擔啊?特別是在「風火輪計劃」已經重新啟動的今天……

  龍悍強行壓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煩躁,他在思索著。

  每次坐這種飛機的時候,不需要等到上飛機,幾乎從見到這款飛機的的那一刻起,龍悍的臉上就不會有什麼笑容,而且,龍悍的這種情緒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龍悍每次坐這種飛機的時候,心情都會變得很糟糕,因此,坐在飛機上的龍悍每次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一想這個問題,龍悍就覺得自己的心火一陣陣的往外冒,忍不住有揍人的衝動。

  龍悍的旁邊,他這次出來時帶著的警衛正在用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眼神悄悄的盯著龍悍山嶽般剛直的側面,飛機外面發動機的聲音響得讓人心煩意亂,如果是個人在那裡發出這樣的噪音的話,可以毫不懷疑這個忠心的警衛會撲上去讓那個人徹底的閉嘴。

  坐在這款飛機上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龍悍終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把自己的目光放在飛機外面的景色上。

  隨著龍悍的目光望去,在窗口的旁邊,塗著灰藍色迷彩的飛機右機翼遮住了小半個前方的視線,而在飛機的下面,一層層的云彩如翻湧的波浪,又似潔白的地毯,在腳下緩緩展開,透過一些稀薄的云層,底下的大地清晰可見,那蜿蜒的河流,延綿的群山,茂密的森林,荒蕪的原野……腳下的山川大地,就如同一塊色彩斑斕的畫板,那些黃的、綠的、灰的、藍的、白的、紅的色彩正展現在龍悍的眼前。龍悍此時,突然像起一首偉人的詩句: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

  在腳下的大地逐漸被那些延綿不斷的群山所取代,並且在那些裸露的山脊外面開始顯露出一種黃紅色的泥土的時候,龍悍知道自己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軍長,還有十分鐘就要到達MK了,那邊機場的車已經準備好了!」從一上飛機起就和龍悍一樣沉默的警衛員終於開了口,他看向龍悍的眼神,是那種一群狼中,一條狼看向它們最強壯、最兇猛頭狼的那種眼神。

  龍悍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就要到MK了,越臨近MK,龍悍心中的好奇心也就越旺盛,在今天早上,龍烈雪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裡,龍烈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有一件萬分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要他親自來取,而且越快越好。出於對自己兒子的瞭解,龍悍不會認為龍烈血是在開玩笑或是純粹的想用這樣的藉口見自己一面,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龍悍在思索著。

  越是要接近謎底的時候,人們的心裡那種要觸摸到答案的願望也就越強烈。

  在一陣顛簸和發動機那巨大的轟鳴中,龍悍的座機安全著落在離MK市區約四十多公里郊外的一個小型軍用機場內,在飛機的速度由快轉慢最後到完全停下的時候,飛機上的乘務人員已經打開了飛機的艙門,艙門的外面,一架扶梯已經放好了。

  龍悍站起了身子,走出了飛機艙門,這個時候,太陽剛剛下山,西邊的山頭上,恰似渡了一層金,機場跑道旁草坪上的青草在微風中搖擺著。在飛機的外面,有幾個人早已經等在了那裡,看到龍悍出來,「啪」的立正,舉手就是一個軍禮,龍悍在飛機的扶梯上,立正,還了一個軍禮。

  就在那排人的旁邊,停放著一輛掛著軍牌的BJ吉普車,一下了扶梯,龍悍身邊的那個警衛員就竄上了汽車,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龍悍也沒有多說什麼話,下了飛機就上了車。吉普車發動起來,繞著飛機轉了個九十度的彎後衝出了機場。

  從貢寧軍用機場到MK的距離約四十多公里,不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到了,在龍悍的車開到MK市的時候,城裡的路燈、霓虹剛剛亮了起來,像是宣告著MK這座城市夜生活的開始。城裡的交通在這個時候依然擁擠,但在路上,沒有什麼車會和龍悍的座車搶道,只要開車司機的眼睛沒有問題,就應該看得見龍悍那輛車的車牌,那輛吉普車雖然算不上什麼好貨,但只要掛上了軍車的牌照,就沒有別的車敢和它牛。

  龍悍的車上了一個立交橋。

  「左轉!我們去八二一大街。」

  警衛員按照龍悍的話把車轉上了左邊的車道,雖然他還沒有來過MK,對MK的交通路線也談不上熟悉,但以他對龍悍的瞭解,知道在這條路的某處,一定會有一個岔口通向八二一大街,龍悍向來惜字如金,能一個字說明的東西,絕不會用兩個字。警衛員瞪大了眼睛,盯著路邊的指示牌,終於,在這條大街走到一半的時候,那個期待已久的指示牌——「八二一大街」,終於出現在警衛員的視野中了,警衛員按照指示牌把車轉到了右邊那條寬闊的大街上。

  八二一大街?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啊!警衛員在心理嘀咕了一下,還是沒有想起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八二一大街與其他的街道不同,這裡的路兩邊,雖然已經華燈初上,但那些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依舊在大街兩邊來來往往,看著路兩邊那些差不多全是學生模樣的路人,警衛員一下子想起了八二一大街的來歷。

  吉普車在八二一大街上走了差不多兩分鐘,許久沒有開口的龍悍喊了一聲「在前面電話亭那裡停車!」

  警衛員向前看去,在前面50米左右的路邊,有一個電話亭,旁邊還有一盞路燈,電話亭那裡正在有人打電話,一個少年還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電話,警衛員放慢了車速把車停在電話亭那裡,車剛一停下,還沒熄火,原本似乎站在那裡等電話的那個少年一隻手已經搭上了車門,幾乎是條件反射,警衛員順手就摸上了自己腰間的槍套……

  龍悍擺了擺手,制止了自己警衛員的下一步行動,就在警衛員有些疑惑的眼神中,龍悍打開了車門,那個少年一低頭,就鑽進了車裡,警衛員立刻一身冷汗……

  「開車,繞著城走。」對於龍悍的命令,警衛員是一絲都不敢懈怠,不過,出於一種本能上的反應,他還是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腰間的手槍。通過車內的倒車鏡,他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坐在車裡的那個陌生少年,軍長剛剛做了一個大動作,那些亡命之徒此刻一定想找人報復,別的不說,叫那些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捆炸彈的事那些人絕對是做得出的。

  看著自己警衛員的那個樣子,龍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個警衛員,身手好,腦子夠用,人也忠心,就是對警衛的工作太執著了,有些彎子繞不開。

  「這是我兒子,龍烈血!」

  龍悍的一句話讓坐在前面的警衛員摸著槍的那隻手放到了方向盤上,在倒車鏡裡,他對著龍烈血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就專注的開著車了。

  龍烈血一上車就沒有說話,他在仔細的盯著龍悍看,雖然他已經料到了自己的父親以前在軍隊中的地位肯定不低,但沒想到會高到這種地步,父親肩上的那顆將星,應該在每一個軍人的夢中都閃耀過吧,穿上軍裝的父親還真是有一種難言的魅力!此時的父親,更像一把出鞘的劍,也許,這才是父親本來的面目。看著眼前的龍悍,想著以前龍悍拿著工具鑿獅子時的樣子,龍烈血一時說不出話來。

  數月不見,龍烈血在打量自己老子的時候,龍悍也在打量自己的兒子。龍烈血的外表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氣質上的那一點變化,龍悍還是敏銳的把握到了。

  就在父子兩互相打量的時候,一隊呼嘯而過的警車超過了他們的吉普車,在前面的一個地方轉了進去,透過車窗,龍烈血一看,前面正是金屬研究所。

  龍悍看了龍烈血一陣,暗自點了點頭,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在學校還習慣嗎?」

  龍烈血含蓄的笑了笑,笑得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還好,只不過前兩天軍訓的時候被記了個大過!」

  在前面開車的警衛員聽到龍烈血這麼說,暗自吞了吞口水,唉呀我的媽呀,自己今天算是知道什麼叫無知者無畏了,那些記軍長兒子大過的人,難道不知道誰是他老子麼?

  「記了個大過?」龍悍的眉頭皺了起來,作為一個在某些方面很傳統的人,聽到自己的兒子一進學校就被記了大過,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出發,龍悍自然高興不起來。

  龍烈血很平靜的把自己軍訓時的經歷說了一遍,在龍烈血的敘述中,被記大過的那部分只是其中的一小段插曲罷了,雖然已經很久沒見父親了,父親這幾個月來的改變也很大,但龍烈血還是喜歡在這樣的氣氛中和龍悍坐在一起談談自己的學習,談談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年在面對自己的父親傾訴自己的遭遇一樣,龍烈血在說著的時候,龍悍也在聽著,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忘記身上的責任與那身軍裝,在此刻,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前面的警衛員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龍烈血的敘述,一邊在心裡提醒著自己,現在聽到的這些話,是軍長的家事,自己最好左耳進右耳出,別嘴巴大說出去。但不可否認的,雖然他有這樣的想法,但龍烈血的那些敘述還是將他心裡原本對龍烈血這一級的所謂「高幹子弟」的印象給打破了。別的不說,能在半夜三更摸出軍營的院牆到外面弄兩隻野雞帶回來,僅僅這一條,就讓那個警衛員對龍烈血有了新的認識。

  在聽完龍烈血在軍營裡的點點滴滴之後,龍悍笑了,原本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這一個大過,在龍悍看來,從一個父親的角度看來,確實不能不記啊。

  「如果是我手底下的兵像你這樣不聽我的命令,我會把他斃了,如果是我的兒子聽了教官的命令,那麼我就把我的兒子斃了,這樣看來,你這個大過記得值!」

  龍悍說這話的時候是微笑著說的,顯示他的心情很好。

  「現在看來,我還應該感謝那個何強,要不是他,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了!」龍烈血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懷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慎重的放到了龍悍的手上,「這些東西,我想應該交到你這裡!」

  龍悍從龍烈血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龍烈血放在他手上的東西有兩樣,一根不起眼的銀灰色金屬,還有一個文件袋。

  龍悍先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手上的那一小根金屬,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龍烈血也沒有說什麼,龍悍接著打開了那一個文件袋,把裡面的那一疊資料抽了出來。

  在前面開車的警衛員看到龍悍要在車裡看東西,連忙把車裡的內燈給打開了,此時的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外面的馬路上,一輛輛車都打開了車燈,在黑暗中劃過一道道黃色或白色的線條從吉普車旁行使過去,馬路邊那些建築物上各式各樣的霓虹燈也發出了妖豔的光彩,警衛員開著車,在城裡繞起了圈圈。

  龍悍拿著那份東西,用心的看著,不到五分鐘,他拿著那份實驗報告的手就開始顫抖了起來,雙目中更是射出了駭人的光彩。用了20多分鐘的時間,龍悍看完了手上的那一份東西,看完那份東西以後,龍悍明白了,為什麼在電話中龍烈血沒有講要他來這裡的原因。換作是他,他也不會在電話中說的。

  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快要蹦出來的心臟,龍悍小心翼翼的把那兩樣東西放在他帶來的一個箱子裡,那個箱子也是按龍烈血的要求帶來的,完全滿足了龍烈血所說的,「堅固、安全」的要求。這個箱子,就算在水裡泡上一百年再被十輛坦克碾過去以後,它裡面的東西也不會損傷一根毫毛。

  作為一個軍人,龍悍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手裡面這份東西的價值。把箱子關好以後,龍悍把連接著箱子一端的一個鈦合金手銬銬在了自己的左手的手腕上,這樣,除非回到了基地或者自己死了,否則沒有人能夠把這個箱子從自己的手上拿走。

  「回機場!」龍悍此時的命令充滿著一種別人不能抗拒的威嚴。

  開車的警衛員身子一抖,就在一個不能左轉彎的地方原地把吉普車掉了個頭,闖了一個紅燈,向著機場方向駛去。

  「烈血,我想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現在還有誰知道這件事?」龍悍的聲音很嚴肅,目光灼灼的盯著龍烈血。

  前面的警衛員在專心致志的開著車,龍悍的問題他聽見了,但隔了半老天,他卻沒有聽到龍烈血的回答,從倒車鏡裡往後一瞅,坐在車後排的龍烈血嘴巴在動著,可奇怪的是自己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警衛員心中一震,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軍隊裡呆過多年的他當然知道為什麼龍烈血的嘴在動而自己卻聽不見東西,兩個大字閃過了他的腦海——唇語。

  在通過機場守衛的檢查後,吉普車呼嘯著衝進了貢寧軍用機場的停機坪,龍悍坐著飛回來的那架飛機已經加好了油,快速的檢修了一遍,做好了重新起飛準備。

  在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中,吉普車停在了它原來停的那個地方,警衛員率先跳下了吉普車,為龍悍打開了車門,龍悍和龍烈血也下了車。龍悍深深的看了龍烈血一眼,想說什麼又忍住了,最後,龍悍轉身面對龍烈血站定,立正,剛勁有力的向龍烈血敬了一個軍禮。敬完禮,龍悍頭也不回轉身就向飛機走去。

  龍烈血知道父親為什麼會向自己敬這個禮。

  看著在周圍那一片雪亮的燈光背景下沒有半絲猶豫就轉身而去的父親,龍烈血心中有一股東西在洶湧著,龍悍已經到了飛機的的艙門口……

  「爸爸」龍烈血大喊了一聲,龍悍的身子停了一下,但沒有轉過來,「其實……」龍烈血停了一下,「你穿軍裝的時候很帥。」

  龍悍走進了飛機艙門。

  站在機場上,龍烈血呆呆的看著父親的飛機如一隻大鳥般破空而去,直到飛機上的燈光變成漫天繁星中的一粒,再也找不到。

  龍烈血此時還不知道他交上去的那份東西會給他帶來什麼。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43
第七十四章 今夜無眠

  在龍烈血從貢寧軍用機場回到宿舍的時候,濮照熙也剛剛回到他的家裡,他的家兩室一廳,是局裡面十多年前蓋的老房子了,他已經住在這裡六年了,雖然房子已經有些老舊,一家三口住起來有些緊湊,不過,比起以前一家人住職工宿舍的時候,他已經很滿足了。

  在他穿過他家樓下的那個小院的時候,院子裡,幾個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孩子正在那沒有燈光的院子裡繞著院子裡草地上的幾棵梨樹玩著警察抓小偷的遊戲,被分配做小偷的那個孩子正在那裡滿臉不樂意的和其他人爭論著。

  「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做壞人,你們做好人?這次我也要做好人……」

  「你長得胖啊,電視裡的壞人都像你這樣的!」

  「對啊,你這麼胖,你做壞人躲起來的時候我們才好把你抓住啊,難道你不希望我們把壞人抓住嗎?」

  「可是……可是我爸爸說要我長大了要做好人啊?」

  「唉呀,沒關係啦,你現在不是還沒有長大嗎?等你長大了再做好人。」

  「你們每次都這麼說,可是我已經長了很久啦,我上次問我爸爸的時候,我爸爸說我已經是大人啦!」

  「如果你這次再做壞人的話明天我們買雪糕給你吃哦!」

  「雪糕……你們不會騙我吧?」

  「不會……只要你這次再做壞人的話我們明天就給你買雪糕吃哦!」

  「那……那我要兩個……」

  ……

  在那群小傢伙達成了交換條件後,遊戲開始了!

  濮照熙笑了笑,真是警察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喜歡玩這種遊戲,想到自己的孩子,濮照熙心中一暖,回家的腳步又加快了兩分。

  樓梯口的巷道下照舊停滿了自行車,巷道處的空隙勉強可以讓一個人走過去,因為這個院子裡的房子已經有些老了,在當初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設計車棚,於是大家都把自行車放在了樓梯那裡。

  樓梯道上那25瓦的燈泡談不上有多亮,可也勉強能照著讓人上樓了,濮照熙住在五樓,小院裡這幾棟房子的最高層。濮照熙走到三樓的時候,三樓左手邊的一間屋子剛好把門打開了,一個只穿著背心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看到濮照熙,那個男人愣了一下。

  「老濮,怎麼搞的,現在才回來?」

  「沒什麼,今天事情有點多。」

  「你們刑偵處就你事最多,對了,你從下面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家那個臭小子!」

  「哦,你說小寶啊,他現在正在樓下的院子裡和老趙他們幾個的孩子玩得正高興呢?」

  「你說這個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想著玩,吃完晚飯我叫他做作業,可剛剛做了三分鐘的作業,趁我一不注意就跑了,你說氣人不氣人?因為作業的事前兩天還讓我被他們班主任叫去給訓了一頓,我這張老臉都讓他丟盡了。」那個男人發了兩句牢騷,風風火火的就衝下樓去,看樣子,某人的屁股要遭殃了。

  果然,在濮照熙上到五樓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剛才那個小胖子的哭聲。濮照熙搖著頭哭笑了一下,這個老李,管孩子就像管犯人一樣,從來都是用手巴掌說話。

  在濮照熙剛到家門口的時候,還沒等他掏鑰匙,他家的門就打開了,一個小巧的身影衝了出來,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濮照熙連忙彎下了腰,然後,那個小巧的身影就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爸爸,我就說是你回來啦……」

  濮照熙臉上帶著微笑,把那個嬌小的身子抱了起來,走進了家門。

  「圓圓快下來,爸爸累了,讓爸爸休息一下!」屋子裡的女主人關上了房門,帶著兩分責怪兩分寵愛的語氣對那個吊在濮照熙脖子上的小樹袋熊說道。

  「不嘛,我要爸爸抱抱!」那個小樹袋熊在濮照熙身上撒著嬌。

  「沒事!」濮照熙對屋子裡的女主人溫柔的笑了笑,「要是再過兩年,我們家圓圓長成大姑娘,我就是想抱也抱不動嘍!」

  女主人嗔怪的看了濮照熙一樣,沒說話,轉身去到了廚房。

  濮照熙抱著那個小女孩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那個小女孩依舊不肯下來。

  「圓圓,今天是不是又趴在窗戶上往院子裡看了,爸爸已經告訴過你了,那樣做很危險的!」說這話的時候,濮照熙故意板起了臉。

  「才不是呢,圓圓很聽話的,上次爸爸說過以後圓圓就沒有再趴到窗戶上等爸爸回來了!」

  「哦,那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嘻……嘻……就不告訴你。」

  「好啊,連爸爸都不告訴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濮照熙說著,就用手撓起了小女孩的胳肢窩,那個小女孩一邊躲閃著一邊就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說不說?」 濮照熙裝扮出一副可怕的面孔。

  「嘻……嘻……哈……哈……哈,壞爸爸,就不說!」

  就在濮照熙逗他的小女兒逗得開心的時候,屋子裡的女主人已經把飯菜端上來了。

  「看你們父女倆,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沒一個正經,圓圓,快坐好,吃飯啦!」

  濮照熙放開了他的小女兒,轉身坐好。一看端到桌子上來的東西,他就皺起了眉頭,端上來的那些東西很豐盛,但明顯的還沒動過,女主人也拿了三幅碗筷上來。

  「玉淑,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以後不要等我回來才吃飯,飯做好了,你和圓圓先吃,我回來熱一熱就好了,你看現在都九點多了……」

  女主人先為濮照熙盛了一碗飯,然後再為圓圓和她自己盛了一碗,對濮照熙的抱怨,她好像根本沒聽見。

  「你還記得前兩天你答應過什麼嗎?」 女主人白了濮照熙一眼。

  前兩天答應過什麼?濮照熙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終於想起來了,前兩天圓圓告訴自己說今天要去參加全市小學生繪畫大賽,自己答應了她們母女倆今天下班要去接她們一起吃晚飯的……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母女倆,濮照熙歉意的笑了笑。屋子的女主人沒說話,只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他的碗裡。

  「圓圓今天參加比賽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今天實在……」這樣的理由說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雖然自己說的是事實,但在此刻,濮照熙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

  沒想到濮照熙沒說還好,這一說,那個小女孩就從位子上蹦了下去,一溜煙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圓圓,圓圓」,女主人也沒把小女孩叫住。濮照熙還以為是不是自己的女兒生氣了,但沒過三秒鐘,那個小女孩就從自己的房間裡跑了出來,一隻手拿著一個紅色的小本子,一隻手背在身後,不知道拿的是什麼東西。

  「爸爸,爸爸,這是我今天的獲獎證書,圓圓今天得了個一等獎哦,媽媽說等爸爸吃完飯再拿出來讓爸爸高興一下,可圓圓想讓爸爸現在就高興。」

  濮照熙看著自己女兒手上拿著的那份MK市小學生繪畫大賽一等獎的獲獎證書,心裡一時感慨萬千,還沒等他感慨完,他面前的那個小女孩狡詰的一笑。

  「爸爸,你猜猜我另一隻手拿的是什麼?」

  濮照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獎盃?」

  小女孩搖了搖頭。

  「嗯……那是我們家圓圓畫的畫?」

  「不是啦,爸爸真笨,一點都猜不到。」小女孩撅起了粉嫩粉嫩的小嘴。

  「好了,圓圓,爸爸還沒吃飯呢,別逗爸爸了。」看到媽媽發話了,圓圓才把藏著的那隻手上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個外表用不鏽鋼製成的保溫茶杯。

  「媽媽說,爸爸的胃不好,在外面經常喝不上熱水,我聽我們老師說了,這樣的杯子叫真空杯,喝茶的時候最好了,茶都不會涼,今天我得了第一名,他們給了我一個獲獎證書,還有五百塊錢,我想到爸爸最愛喝茶了,就叫帶我去參加比賽的老師帶我去商場買了一個這樣的杯子,用了三百多塊錢,剩下的錢,我都交給媽媽了……」

  濮照熙拿著那個杯子,狠狠地在圓圓的臉上親了一下。

  「媽媽救命啊,爸爸又用鬍子扎我的臉啦!」小女孩叫了起來。

  「來,圓圓,別膩在爸爸那兒了,過來吃飯,再不吃飯都涼了!」

  ……

  吃完了飯,小女孩很乖巧的跑回屋子裡去做作業,濮照熙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一份帶回來的資料靜靜的在檯燈下看起來,女主人收拾好碗筷,解下圍裙,走到房間裡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濮照熙的旁邊。

  「今天中午又沒好好吃飯吧?」

  女主人語氣有些責怪的問了一句。

  停到這話,濮照熙合上了資料,輕輕拉住了那雙已經逐漸由光滑變得有些粗糙的手,「你啊,又悄悄的翻我的口袋了,我這干刑偵的本事一被你學去就用在我自己身上了,每次你只要數一數我兜裡的藥少了幾片兒就知道我中午在外面吃了什麼東西。你真是家裡的福爾摩斯啊!」

  「少貧嘴!」女主人從濮照熙的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你每天在外面奔波,一天到晚,接觸的案子不是殺人就是碎屍的,打交道的人也儘是些紅眉毛綠眼睛的,你只要稍微回來晚一點,我們娘兒倆就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出什麼事,可你到好,一點都不把我們娘兒倆放在心上!」

  那女人一邊說著,眼睛一邊就紅了。看到老婆掉眼淚了,濮照熙也有些急了。

  「我怎麼不把你們娘兒倆放在心上了,我這一出去,哪一天不想著你和圓圓!」

  「你把我們放在心上?那你說,你為什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你這個胃已經是老毛病了,醫生的話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你整天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要是有什麼事,你叫我和圓圓怎麼辦?」

  女人的眼淚掉了下來,看到心愛的女人掉眼淚,無論在外面怎麼狠,濮照熙此刻也只有投降了。

  「好好好,我以後一定改,我以後一定改,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在外面亂吃東西了!」

  「真的,你保證?」女人從濮照熙的懷裡抬起了頭,以她對她男人的瞭解,她知道這個男人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去做,以前她說了不知多少遍,可這個男人就是沒有保證過。

  「真的,我保證!」 濮照熙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看著懷裡那張破涕為笑的臉,濮照熙低頭在那張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你這個老不正經的。」女主人一下子有些臉紅的從濮照熙懷裡站了起來,「要是讓圓圓看見怎麼辦?」

  濮照熙溫和的笑了笑,「我今年三十多歲,一點都不老,你也不老,在我看來,你還是這麼漂亮,到了現在依舊和我在學校裡認識你的那陣一模一樣。」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自己男人的讚美。女主人笑了起來,依舊可以看到當初幾分明豔的神采,她把手放到了濮照熙的肩上,輕輕為濮照熙捏著肩頭。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你看出來了?」

  「從你一回來我就看出來了。」

  對身後的那個回答,濮照熙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都十多年了,要說瞭解的話,恐怕在一些時候對方還比自己更瞭解自己一些。

  「要說心事也的確有一點。」

  「是不是關於案子的事?」

  身後的聲音依然溫柔,濮照熙點了點頭,自己今天接手的案件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料。死者之一的身份已經確認了,是國家科學研究院西南金屬研究所的所長蔣為民,一個身份有些特殊的人。而如果僅僅是這樣,自己也不會如此頭疼了,偏偏,在現場發現的那個箱子裡面的東西讓眼前這個案子更加的撲朔迷離起來。50萬美金,一個足以讓大多數人瘋狂的數目,和那50萬美金一起的,還有死者蔣為民到美國的簽證。雖然還有一個人的身份沒有確認,蔣為民的屍檢工作也正在進行,但憑藉著多年養成的直覺與最基本的判斷,濮照熙排除了那兩個人自殺的可能,這是明顯的他殺。不是自殺,那麼犯罪分子的作案動機又是什麼呢?為財嗎?那遺留在現場的50萬美金已經將這個可能性否決了,從殺人時到有人報警的這一段時間裡,犯罪分子有足夠的時間把那個箱子裡面的東西帶走。那是不是犯罪分子當時走得太匆忙了,來不及把東西帶走?根據現場的勘測結果來看,那兩個人基本上是在沒有多少反抗能力的條件下死亡的,而且現場很偏僻,在早上那個時候根本不怕有人看見。即使犯罪分子後面後悔了,他也可以重新回來把錢拿走。排除這些因素以後,剩下的,也就是唯一的解釋,犯罪分子根本不是為了財而殺人,50萬美金的誘惑力,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得住,犯罪分子可以無視那個箱子裡面的東西,就只有幾種可能,一是那50萬美金根本不在犯罪分子的眼中,犯罪分子是個超級富豪。二是相對於那50萬美金來說,犯罪分子看重的是其它更重要的東西,三是那50萬美金根本就是犯罪分子自己留在現場故佈疑陣的……

  「今天接到了一個案子,很棘手!」對於工作中的事,濮照熙基本不會在家中談論,對濮照熙來說,那些血腥和屍體,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這個家在他心裡是天堂,他不想讓這個天堂沾上那麼一絲一毫的褻du的氣息,因此,對於妻子的提問,雖然這起案件對他來說前所未有,但他還是輕輕的一句話就帶過了。

  濮照熙的心思這裡的女主人是最瞭解的,也因此,她沒有再追問下去,聰明的女人都知道,對自己的男人來說,什麼東西可以問,什麼東西不可以問。

  「不管你在工作中遇到什麼事,為了圓圓和我,我要你答應我,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看著女人期待的目光,濮照熙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女人看了一眼濮照熙面前的資料,「那你忙著,我出去了,圓圓的數學不怎麼好,我還要去做她的老師呢!」女人說完就走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濮照熙繼續低頭看著手上那份資料——蔣為民的檔案。在這份檔案中,濮照熙希望可以對死者的生平有一個大致瞭解,以便能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

  就在濮照熙在腦子裡分析著案子的時候,他腰上的傳呼機響了起來,濮照熙一看號碼——緊急情況,局裡打來的,濮照熙知道,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對著妻子歉意的笑了笑,再悄悄的看了一眼正在認真做著作業的女兒,踏著月光,雖然有些留戀,雖然有些不捨,但濮照熙還是義無反顧的走出了家門,那個黑暗中溫暖的所在。

  從穿上警服的那一天開始,自己就已經不再完全的只屬於一個家庭了。

  夜風中,濮照熙抬起頭,滿天星光燦爛。

  在離此地數百里以外的一個地方,胡先生站在他小院的松樹下,也在抬頭仰望著漫天的群星,胡先生的目光注視著天幕中西南角一顆剛剛展現出淡淡紫色星光的的星星,背著的手不停的掐著手訣,一臉莫測的笑意。

  今夜,對許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44
第六卷 第七十五章 新生歸校

  在龍烈血見到龍悍後的第四天,軍訓的學生終於要歸校了,這四天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龍烈血暫停了早上去通圓山的鍛鍊,不過他還是每天早上堅持去綠湖跑上兩圈,在跑回來的時候,依舊幫著男生門口宿舍報刊停的那個男人抬他的木架,那個男人也依舊每天在憨厚的笑臉中遞給龍烈血一份不要錢的報紙。兩個男人之間似乎有了一種默契。

  在那天見過龍悍以後,這幾天,龍悍都沒有和龍烈血聯繫過,龍悍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那件驚天動地的報告交上去了,但龍烈血平靜的校園生活依舊沒有半點的改變。

  在前兩天的報紙上報導過那篇文章——《我軍某部神勇出擊,一舉端掉東突恐怖分子在我國境內巢穴》——以後,這兩天,所有的報紙都在鋪天蓋地的宣傳著這件事,完成任務的那隻神秘部隊也逐漸顯露在人們的視野中,而隨著這支神秘部隊的出現,無數的軍迷和軍事分析家們開始在報紙上忙碌起來,這兩天,隨便翻開一份報紙,你都可以見到關於這支部隊的各種各樣的報導、猜測、討論……在上次反恐行動中的那張「拂曉時分,神兵天降!」的照片,更是被全國的報紙雜誌引用了無數遍。

  在各種報導中,那支部隊,除了由國家最高軍事委員會直接領導,獨立於全國六大軍區以外,「全軍第一支快速反應部隊」的頭銜更是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隨著這些報導,那次行動的更多的細節被挖掘了出來,可以說,那次針對東突恐怖分子的行動只是這支部隊的牛刀初試,由這支部隊的最高軍事長官指揮,這支快速反應部隊的直屬特種大隊操刀上陣,初次亮劍就技驚四方……

  學校裡的學生對這些東西是最熱心的,這兩天宿舍區的食堂裡,除了足球就是這個話題吸引的人最多了……

  「你知道什麼,那不是一般的部隊,那是快速反應部隊……」龍烈血拿著飯盒正在排隊打飯,離他不遠的一張桌子旁的一位已經打好了飯菜的兄弟正在那裡眉飛色舞的說著,完全不顧及他口裡的飯菜噴得到處都是,說到這個話題,即使是在中午這亂糟糟的食堂裡,那個人的聲音依然有一種穿透力,附近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知道什麼是快速反應部隊嗎?」

  「我不知道,難道你又知道不成?」另一個聲音在反唇相譏。

  「笨,連這都不懂,虧你還是大學生呢?」

  聽他這麼說,好多人心裡都暗暗的有點慚愧。

  「那你到說說,什麼是快速反應部隊?」

  「笨,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好好好,別發火,我說,所謂快速反應部隊,很好理解啊,就是可以快速反應的部隊嘛,哈哈哈……」

  ……

  沉默了兩秒鐘……靠!什麼解釋嘛?好多人暗中對那個傢伙比劃了一下中指。 打完了飯菜,龍烈血端著飯盒就回宿捨去了,食堂裡那幾張桌子,實在是坐不下那麼多人,而且中午的食堂裡就像菜市場一樣,熙熙攘攘的,龍烈血也不是很喜歡。

  宿舍樓的樓梯上上上下下的都是大二到大四的那些男生,由於宿舍一區四樓住的全部都是大一的新生,那些新生現在還在軍營,因此宿舍就空了出來,相比起其它樓層的熱鬧,龍烈血一個人走在四樓的樓道上就顯得特別的寬闊,前前後後看不到一個人,走起路來都會有回音,在這樣一個熱鬧的宿舍區,唯獨四樓,幾乎可以用幽靜來形容。

  大概今天過後,四樓再也找不到這種感覺了吧?想到今天軍訓就要結束,新生們就要回到學校時,龍烈血安靜的笑了笑,也許其它人可能不習慣這樣的環境,但對龍烈血來說,他實在是太習慣了。

  龍烈血這幾天的生活很是單調,單調得近乎無聊,早上的時候他還會出去跑上兩圈,到了中午,龍烈血就是基本上一個人在宿舍裡看書或是折騰著那台電腦,到了傍晚的時候再下樓打飯,然後再上樓來……這幾天中,龍烈血中午就只出去過一次,那一次出去了半個多小時。龍烈血跑到學校附近的一家書店,在裡面買了幾本書以後抱著書就回來了。

  今天依舊和前些天一樣,吃完飯,洗完飯盒,龍烈血就在宿舍裡拿起一本新買的書看了起來,前兩天買的那幾本書《電腦硬件裝機指南》,《WIN95入門》,《Office 97詳解》龍烈血已經利用這幾天的時間看過一遍來了,宿舍裡的那台電腦也被龍烈血肢解了好幾回,如果不算上第一次龍烈血自己裝機時不小心弄壞的內存,這幾天下來,光看龍烈血搗鼓電腦那些硬件的話,已經和老手差不多了,那塊弄壞的內存自然又讓龍烈血破了一次財。

  軍訓的新生們大概是在中午四點多的時候回到的學校。在新生們回來的時候,龍烈血正對著電腦研究著電腦中的那些BIOS設定……

  安靜的坐在電腦前,旁邊擺著一杯水,宿舍小陽台的窗戶裡斜射進兩道陽光,微風吹得外面的桉樹的樹葉「嘩……嘩……」的輕響著,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寧靜,屋子裡到處都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屋子外面的宿舍區,大二、大三的那些老男人們大多數還在上課,少數幾個在宿舍的估計也正在夢周公,這是宿舍區裡一天中難得的噪音低於50分貝的時候。可這樣的安靜在新生們來的時候就被撕得粉碎了。

  先是一陣低低的喧囂聲在遠處響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就像一群蜜蜂發出的聲音,然後,那聲音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那「蜜蜂」也像個個都變成了蜂王一樣,當你可以分辨出那些聲音是由人發出的時候,開始時的喧囂已經變成了轟鳴,就如同大潮起落時的巨響一樣,以鋪天蓋地的聲勢向你襲來……

  這就是龍烈血在聽到新生回來時候的感覺。然後……已經沒有然後了,剩下的,你就感覺到自己像搬了把椅子坐在非洲的草原上一樣,而你的對面,萬獸狂奔向你襲來。

  龍烈血坐在宿舍裡,看著電腦顯示器旁邊的水杯,水杯裡蕩漾著細細的波紋。

  這樓,不會被踩踏了吧?龍烈血有些擔憂的想著。

  離龍烈血宿舍五十米之外的樓梯就像一面小鼓一樣,被人踩得「咚咚」作響,那響聲,隔了五十米的距離外加一道門依舊清晰的傳到了龍烈血的耳裡。

  「解放啦,回家啦……啊哈……哈……哈!」

  「肉啊,今晚終於可以吃到肉啦……」

  「哇咔咔……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同志們,俺們終於熬出頭啦!」

  「走道就這麼寬,別擠啊!」

  「嗚嗚嗚……」

  「救命啊……」

  「西南聯大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

  只兩分鐘不到,原來安靜的宿舍區一下子就像湧進了十萬難民。

  在龍烈血他們1——417宿舍外面的走廊上,那些狂奔的腳步把整棟樓踩得都晃動起來。那些腳步一停的話,通常是伴隨著的都是宿舍門被用大力猛的推開(踢開?)後撞到牆上的聲音……

  「嘭」的一聲巨響,雖然龍烈血已經早有準備,不過自己宿舍門被踢開的力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

  宿舍門外,小胖飛腿踢出的姿勢還沒有變,黑了一截的顧天揚和葛明背著行李,滄桑的站在小胖後面,臉上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動。

  「老大,我就知道你在宿舍……」小胖說著,丟下行李就向龍烈血撲了過來。

  ……

  剛回到學校裡的新生們,在經過軍訓那三週的摧殘後,很多人回來包袱都沒放下就朝著學校外面的館子跑了去。不過這些人大多數的結局也是很悽慘的,首先,在進館子之前,他們得費盡口水向那些開館子的解釋自己不是乞丐,大多數的地方都把他們拒之門外,即使有的地方相信了他們的解釋,但出於某些方面的考慮,也對他們進去進餐的要求委婉的拒絕了,如果放他們進去的話,那別的人也就不用吃了……

  看著那些提著包袱垂頭喪氣重新回到宿舍的「猛人們」,已經在宿舍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的葛明同志笑了。

  「看到了吧,我剛才怎麼的,就這些傢伙,一個個渾身怪味,蒼蠅看見都要說怕怕,他們還想進館子,除非館子老闆不想做生意了,否則能讓你進去?還是先乖乖的回來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吧!不過現在呢,好像這宿舍區的熱水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吧,輪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只有洗冷水了,嘿……嘿……」

  小胖已經回自己的宿捨去了,估計也正在洗澡,在葛明同志說著風涼話的時候,顧天揚也正在龍烈血他們宿舍的洗澡間裡搓得正高興,顧天揚本來是回他自己的宿舍的,但回去以後,他發現自己的宿舍已經有三個人在排著隊洗澡了,想到龍烈血他們宿舍就只有葛明同志一個人,顧天揚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跑了過來,葛明一洗完,他就溜了進去。

  現在,已經渾身輕鬆的葛明除了有心情嘲笑一下那些飢不擇食最後弄得狼狽而回的倒霉鬼以外,他也有機會向龍烈血訴一下在軍訓剩下那些日子所遭受的磨難了。剛才一見面的時候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不清楚,這下子,他終於抓到了表現的機會。雖然他和龍烈血只是差不多十來天沒見面,但此刻龍烈血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事實上,自從龍烈血在雨中硬抗黑炭那一刻起,葛明已經把龍烈血視為了自己的偶像,在軍營剩下的這些天中,每當和不知道的人吹牛說起那天事情的時候,他都不著痕跡的把自己那時也「站」在龍烈血身邊給提上一提,這一回,在他「穌哥」的外號上,又套上了一個不畏強暴的光環。

  說著軍營中的種種事情,葛明話鋒一轉,問了龍烈血一個問題。

  「那幾個喝酒的混蛋在你走後的第二天就找出來了,你猜猜他們是誰?」

  那還用猜嗎?龍烈血笑了笑,在那天打軍體拳時出錯出得最離譜的那幾個就是了,自己眼睛雖然沒看見,可自己的耳朵卻聽見了。

  「是不是林鴻他們幾個?」

  葛明一下子瞪大了他的小眼睛看著龍烈血。

  「你怎麼知道的?這可是在你走後才查出來的啊,宿舍裡現在還沒安電話,顧天洋這個傢伙就是想告訴你情況也沒條件啊!」

  龍烈血笑了笑。

  「我猜的,因為那天匯演軍體拳表演的時候出錯最多的就是他們!」

  「哦!」葛明一下子做恍然大悟狀,那天大家同樣是在表演軍體拳,至於站在第一排的龍烈血怎麼知道後面的情況這個問題就被他自動忽略了,也許葛明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龍烈血已經讓他產生了一種信任感,不論龍烈血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他都會認為那就是真的。在龍烈血身邊的人,總是會不知不覺中受到龍烈血的影響。十八歲的龍烈血身上,已經逐漸的凸現出一種可以影響到別人的力量了。

  「我操,就是那幾個雜碎,那天把我堵在儲物室的那幾個傢伙他們每人都有份兒!」

  「那他們是怎麼被發現的?」對於這個問題,龍烈血要更好奇一點。

  「榜樣的力量真是無窮啊!」 葛明細眯著眼睛看著龍烈血,先沒頭沒腦的感嘆了一句,然後才說出了下文,「在你走後第二天,唉,其實嚴格說起來也就是在你走後12個小時多一點的時候,第二天一大早早上集合的時候,他們同宿舍的幾個男生就跳了出來,說看到是他們幾個喝的酒,嘿……嘿……這一下子可熱鬧啦?你猜黑炭把他們怎麼著了?」

  「哦,雷雨把他們怎麼著了?」就像聽人說書一樣,只有聽的人和說的人在恰當的時候互動一下氣氛才會熱烈,說書人也才會更有興致,龍烈血自認為在這方面自己是一位好的聽眾,所以他就接上葛明同志的口吻問了一個問題,果然,龍烈血一問,葛明的興致一下子就來了,只看他雙瞳放光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中了彩票呢。

  「黑炭玩得這一手現在看來,真是絕了!」 葛明興奮得拍了自己的一下大腿,「經過前一天你的事,看過黑炭暴怒樣子的那幾個人當時嚇得發抖,畢竟,他們可不像你那麼有種。」說到這裡,葛明還不忘拍龍烈血一記小小的馬屁,「但出乎當時所有人的預料,黑炭並沒有罰他們。」

  「哦!」龍烈血有點驚訝。

  「黑炭沒有罰他們,但卻把其他的男生給罰了,連我、顧天洋、還有那幾個站出來檢舉的傢伙都沒例外,黑炭的理由很充分,他說,你們是一個集體,當你們看到集體中有人放錯的時候你們沒有及時出面制止,沒有及時報告教官,那就是你們的錯,酒雖然是他們喝的,但我今天不罰他們,只罰你們!」

  這一招確實夠狠的,還狠得讓你無話可說。龍烈血在心裡暗暗想著,像雷雨這樣在部隊基層摸爬滾打了好多年的中尉軍官,要治幾個不聽話的毛小子那也真是太容易了。葛明接下來的話印證了龍烈血的所有猜想。

  「那天,除了那幾個喝酒的傢伙以外,其他所有的男生,光打軍體拳就把手都打軟了,除了這些以外,黑炭還給我們來了個八公里,在我們受著罪的時候,黑炭以那幾個人血管裡酒精含量過高不宜運動為由,打發他們到營裡的醫務室看病去了,看完了病還放了那幾個傢伙一天的假,說真的,那天當我像狗一樣的跑完八公里回到營房卻看見那幾個傢伙在一邊優哉游哉的時候,要是我已經沒有提起手臂來的力氣,我非把他們給掐死不可。那天的晚飯,好多人都沒吃,肚子翻騰著實在吃不下去,有幾個勉強吃了一點兒的好些都吐了出來,真是一場噩夢啊,我現在想想都還有些害怕!」 葛明說到這裡的時候,似乎仍心有餘悸的吞了吞口水。

  「那一天是軍訓以來最累的一天,就是後來搞十千米拉練的時候也沒那麼慘,大家把那幾個雜碎恨得要死,要不是當天實在是太累了的話,那幾個砸碎估計當天就要遭殃了,不過他們的好運氣也就到那天為止了,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林鴻半夜上廁所蹲大號的時就被一堆猛男衝進廁所關了燈的猛踩,要不是軍營廁所裡的糞槽太小,他就差點被人踩到糞坑裡去了,結果第二天,他又去醫務室了……」

  葛明繼續訴說著那幾個人在軍訓中剩下日子的悲慘遭遇,僅僅是被打黑拳的遭遇,那些人遇到的次數就普遍都大於等於1次,其他的諸如在飯盒裡跑出一些死蒼蠅還有別的什麼有機物,睡覺用的枕頭裡被人塞滿用過的手紙之類的話題,為了大家的胃口著想,我們在這裡就不一一敘述了。

  在葛明說得正開心的時候,顧天洋洗好澡哼著首什麼歌出來了,小胖也頭髮濕漉漉的換了身衣裳跑了過來。小胖人還沒進屋裡,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老大,我弄好了,咱們出去猛搓一頓去,我的女朋友也該領來讓老大看看了,嘿……嘿……」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46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 軍訓逸事

  就這樣,大家訂下了晚上出去大吃一頓的計劃。

  在今晚出去的名單中,男生有龍烈血、小胖、葛民、顧天揚四個,女生有小胖的女朋友,趙靜瑜和許佳。趙靜瑜和許佳是在回來之前就和葛民他們約好了的,在他們的名單中,自然少不了龍烈血。而小胖也是在回來之前就和他女朋友說好了的,今天回來的時候帶她去見見自己的老大,大家一起吃頓飯。龍烈血自覺分身無術,再加上葛民和顧天揚在軍訓的時候也都和小胖見過面了,大家也算是熟人了,這樣一合計,龍烈血提議乾脆兩伙人就湊到了一起算了,大家都說好。

  四個人一起出了宿舍門, 因為事先兩邊約了等人的地方不一樣,現在那邊女生的宿舍裡也沒裝電話,所以葛民和顧天揚就去學校鐘樓那裡等趙靜瑜和許佳,小胖和龍烈血則在學校圖書館那裡等小胖的女朋友,哪邊的人先來的話再去另一邊找和其他人匯合。於是乎,小胖和龍烈血就乖乖的坐在了圖書館前面的花台上,好像不管在什麼地方,女士都有讓男士等待的特權。

  也一直到了現在,龍烈血才知道了小胖女朋友的名字叫董潔。

  關於小胖和董月潔怎麼好上的這個問題,龍烈血是比較感興趣,按照小胖的說法是在軍訓的時候一看到董潔他就對上眼了,但一直苦於沒有認識的機會,當後來他在軍營裡倒賣起那些小食品和火腿腸的時候,有一次經不住嘴饞誘惑的董潔終於找上門來向他買點「貨」,這一來,小胖自然是抓住了機會大獻慇勤,這麼一來二去的,也終於贏得了佳人的芳心……

  在聽小胖敘述完這些事情以後,龍烈血笑著問了小胖一個問題。

  「在高中的時候你不是一直挺喜歡二班的那隻『小蜜蜂』嗎?怎麼現在卻放棄了,這不是你的性格啊?」

  小胖看著龍烈血,以他的臉皮之厚一時竟然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看著小胖這個樣子,龍烈血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小胖臉有點發紅。

  「老大啊,這個……這個……實在不是我要放棄,而是……而是……假期裡我厚著臉皮去找過林薇,但她……哎呀,反正就是沒戲啦,你又不是不知道瘦猴那張大嘴巴,要是我說出來的話,還不一天被他笑死,所以我就沒說了,現在想想,也真夠丟人的,平生第一次表白卻失敗了。說到這個,我可真有點佩服瘦猴了,真不知道他一個假期表白十多二十次,每次都失敗,他的臉皮是怎麼練出來的?那時候老大你不在,最誇張的一次,瘦猴一天約了四個女生出來表白,每次都情真意切的,像瘦猴這樣的人物,幾百年出一個也難啊!」

  知道了小胖假期裡的事,龍烈血也只能揉著鼻子苦笑一下,在這方面他和小胖一樣是菜鳥,按現在的情況來說,他都不知道是要安慰還是恭喜小胖。就像天河一樣,有些東西如果得不到的話留在心裡在將來想起來的時候想必也能會心一笑吧。

  「喂……請幫忙把球扔過來一下……嗯……謝謝了!」龍烈血和小胖的四點鐘位置,一夥在籃球架下打球的學生在搶球的時候把球擠飛了,籃球滾到了龍烈血的旁邊,聽到有人喊,龍烈血也沒多想,很自然的就用一隻手抓住滾到身邊籃球,向著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扔了過去,離開龍烈血手上的籃球在空中劃過一條筆直的線條,「嘭」的一聲,撞在了那個人的雙手手掌心裡,那個人呆了一呆,隔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補充了一句「謝謝!」,龍烈血依舊和小胖聊著天,在龍烈血身後,那個人接了球,甩著一隻手向那邊正在等球的那群人走去,那群人也圍上了那個人,那個人一邊和那群人說著什麼,一邊不時用手指著龍烈血和小胖坐的地方。

  ……

  「對了,老大,你在軍訓的時候是怎麼和你的教官幹起來的?在你走後的那天晚上,這件事差不多就傳遍了整個軍營,各種版本,說什麼的都有。當聽人說那個和教官幹架的新生姓龍的時候,我就想,壞了,這個人十有八九是老大,如果是別人的話,只有被教官給揍得滿地找牙的份兒,哪有老大這麼威風來著,後來我託人打聽了一下,還真是老大你。按老大你的性格,如果別人不主動惹你的話,老大你是不會做出這麼誇張的事情的。」

  龍烈血只好苦笑著把那天他和雷雨幹架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就對了嘛!」小胖興奮得用手猛拍了一下大腿,「我就說呢,無緣無故的老大怎麼可能做這麼誇張的事情。老大你不知道,後來在軍營裡光這件事的起因就流傳出十多個版本,把我的頭都給弄暈了。」

  「十多個版本?」龍烈血稍微吃了那麼一小驚,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後來在軍營裡竟然傳得這麼誇張, 「都有些什麼版本啊?」

  其實,西南聯大在那個地方搞軍訓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了,在以往軍訓的過程中,要說新生和教官沒有鬧過什麼矛盾,那是假話,就算是干架的次數也不止發生一次兩次了,但唯獨這一次,無論從幹架的起因,還是他的經過乃至結果,比起以往來,都有一種顛覆性的效果,也因此,它給人能造成那樣大的震撼,能在一天之內傳遍軍營。

  「嘿……嘿……」小胖此時的奸笑聲簡直和瘦猴一模一樣,「最接近原版的那個我們就不說了,單說你們幹架的原因吧,傳得最多的那個是說你和你們的教官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因此你們就約了決鬥,勝利者將獲得那個女孩的芳心,這個版本在女生中流傳得最廣,我們營地裡的那些女花痴每天說起這個的時候都雙眼放光一臉憧憬,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女的。當初我悄悄對董潔說那個和教官幹架的男生是我老大的時候,她還以為我是在騙她呢,聽到今天回來後可以親自看看你這個傳說中為了『公主』可以和『惡魔』決鬥的『騎士』,她都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公主?

  惡魔?

  騎士?

  龍烈血覺得自己的腦袋有死機的徵兆,怎麼一件事情在大家的口中轉過幾圈之後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呢?難道現在的這些人都言情小說中毒了不成?

  在小胖接下來的敘述中,龍烈血才明白,讓人中毒的不光有言情小說,還有武俠小說、玄幻小說、官場小說……龍烈血的身份,也由某些女生眼中為愛拔劍的『騎士』,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角色,這些角色有的是深山中世外高人下山修煉的徒弟,有的是轉世投生的什麼東東,還有的則變成了紈袴驕傲的*……

  難道?軍訓就這麼無聊嗎?無聊到需要編造出這些東西來做談資?龍烈血真的有些拿不準。但出於對人性的瞭解,龍烈血知道,在開學的一段時間內自己得做好變成大熊貓的準備了,說真的,這樣的感覺還真是讓人鬱悶啊!

  「那些版本都說完了嗎?」龍烈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智商只有50的怪力白痴一直到轉世投胎的妖怪,我長這麼大,一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大的可塑性啊?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版本中還好沒有說我是什麼變態色魔之類的東西,要不然以後上課的時候面對那些人的奇怪眼神,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小胖仔細的揣摩著他老大臉上的表情,暗自嚥了嚥口水。

  「老大,其實……其實……其實還有個版本是說你們的教官在晚上巡視營房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想偷偷潛入女生宿舍的淫賊……這個版本在一些男女生中還是挺有市場的!」

  龍烈血:「……」

  新生回來了,在事實的真相被澄清以前,龍烈血無奈的發現,自己除了要有做大熊貓的心理準備以外,最好再加上做色狼的。記得瘦猴說過,男人做色狼的話只需要有一種心理準備就可以了,那就是把別的男人也看成狼,而女人的話則看成羊,你不刁的話別的狼也會來刁的,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

  抓抓頭,還真是煩惱啊!但那些煩惱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如果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話,自己的智商真的有變成50的可能。

  「對了小胖,你怎麼知道得那麼多,好像你在軍營裡的消息很靈通啊?」龍烈血換了一個話題。

  一說到這個,小胖眉飛色舞了起來。

  「老大還記得我像你說過我在軍營裡倒賣火腿腸和那些小食品的事吧?」

  龍烈血點了點頭。

  「洗澡的那次你一下子拿給我一大包東西,我記得你來的時候可沒帶那麼多的零食。」

  「人們都說上面有人好辦事,這話一點都不假,老大你猜猜這次訓練我的教官是誰?」不等龍烈血說話,小胖就自己接著把話說了下去,「我當時一看到我們教官的時候就愣住了,那不是孫叔叔他兒子嗎?老大你可能不知道,孫叔叔是我爸建築公司的副總經理,和我爸那也是老搭檔了,幾十年的交情,我小時候還和他兒子一起玩過,他兒子大我幾歲,我都叫他哥來著,後來大了,他考了軍校,當了兵,見面的時候也就少了,但去年他探親回家的時候還見過一次,兩家人還在一起吃過飯,他跟我說過他在哪支部隊,但我忘了,這一見面我才想了起來,這不正是我們軍訓這裡嗎?我認出了他,他也認出了我,這後來的事……」

  這後來的事還是讓我來給大家說吧!小胖和他孫叔叔兒子兩人見面時的高興與意外那就不細說了,大家都想得到,有了這麼一個老熟人做自己的教官,讓別人畏之如虎的軍訓,對小胖來說,雖然說不上像度假那麼輕鬆,別人要做的訓練他也跑不了,別人七點鐘起床他也賴不下去,但是小胖背地裡得到的『待遇』,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了。(哦,差點忘記了,小胖他們的教官叫孫英雄,一個很適合軍人的名字,從這個名字也可以看出小胖他的孫叔叔對兒子的期望了。) 剛去的頭天晚上,在看完電影之後,孫英雄就把小胖叫到了自己的宿舍,兩人敘了半天的舊,然後,孫英雄交待了小胖一些在軍營中必須注意的事,那些沒交代的,按照孫英雄拍著胸脯時的原話,那是「全包在我身上了。」在得到自己的教官這樣的保證之後,小胖幸福的軍訓生活也就開始了。

  身體不舒服要請假一天嗎?

  准,一天不夠可以兩天嘛。

  被子疊的有些不整齊?

  沒關係,新生進來就是學這些的,不學怎麼會呢。

  軍營的伙食不習慣?

  沒關係,中午到我宿舍來我給你開小灶。

  好幾天沒洗澡了。

  沒關係,中午軍訓完後我帶你去澡堂裡面洗澡去。

  ……

  就這樣,小胖的軍訓生活過得滋潤得很,在軍訓第一週差不多要完的時候,軍營裡的地下市場,一根火腿腸已經開出了五十塊的天價,也就是在那時,小胖做起了倒賣火腿腸的生意。小胖把自己的主意跟他們的教官一說,孫英雄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就這樣,在某天軍訓結束以後,小胖他們的教官開著一輛車,拉著小胖就去了MK的市區,在晚上回來的時候,小胖買了差不多二三千塊錢的各種食品帶了回來,用幾大個帶鎖的箱子裝住,一半放到了營房的儲物室,一半放到了孫英雄的宿舍,小胖在軍營裡的商賈生涯也就開始了。小胖他們那裡的營房很多,除了小胖自己住的營區以外,周圍營區的那些豺狼虎豹也不少,當小胖的名聲暗地裡傳揚開來以後,每天吃過晚飯,總有慕小胖之名而來「拜訪」的人,到了後來,小胖他們營房外面的一顆大樹底下成了固定的「交易」點。靠著那些東西,小胖還騙到了一個女朋友。

  小胖這次軍訓中的收穫有多少呢?除了給龍烈血的那些東西和其他做人情拉關係的以外,事後一統計,小胖原本投入的三千多塊本金在兩週多一點的時間內變成了四萬多塊,贏利在十倍以上,雖然得了個「吸血鬼」的外號,膽小胖依然欣喜若狂,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賺了那麼多的錢,他打了電話給他老爸,他老爸也狠狠的高興了一把,自己的兒子先是出人意料的考入了西南聯大(學費不計),然後又在軍訓時抓住機會賺了差不多兩年的學費,對小胖老爸來說,賺多少是其次的,但看到自己的兒子成器,沒有做父母的不會不高興。

  錢賺得多了,接觸的人多了,還有教官的幫忙,小胖的消息自然就靈通一點,知道的關於龍烈血事情的版本也就會多一點。

  看到小胖興致勃勃神采飛揚的講述著他自己的事,龍烈血也拋開了自己的煩惱,心情也隨著小胖的激動而飛揚了起來,小胖說話時的語氣、表情、動作都透露出一種以往在小胖身上看不到的東西,那感覺,就像一個小孩子找到了一件讓他愛不釋手的玩具一樣。

  「你這幾天賺了這麼多錢,你準備怎麼用呢?」龍烈血問了小胖一個問題。

  小胖的手在空氣中揮舞了兩下,臉頰微微有些發紅。

  「今天剛出軍營,我還沒想好,不過呢,為了謝謝孫大哥的照顧,我打算先買樣好點的東西送給他,畢竟咱雖然賺了點錢,現在出了軍營,但不能把恩人拋朝一邊吧,沒有孫大哥的照顧,我軍訓的時候也不會過得這麼滋潤!買的東西我都想好了,就像老大送我和天河他們的一樣,就送一塊表吧,三四千的就差不多了。太貴的孫大哥可不敢要!要是他要了,回去非得被孫大叔抽死不可!」

  「嗯」龍烈血點了點頭,「應該的。」

  「嘿……嘿……我現在才體會到,賺錢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可惜那樣的機會只有一次了,家裡雖然有錢,但如果能靠自己賺來學費的話那其實也蠻有成就感的!我現在正在琢磨著,在學校裡還有什麼方法能讓我賺錢的?」說到這裡,皺著眉頭的小胖突然醒悟過來,老大就坐在這裡,說不定老大有什麼好主意呢?「哦……對了老大,你幫我想想,在學校裡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能賺錢的行當?」

  「你不是賺錢賺上癮了吧?」龍烈血笑著打擊了小胖一句,不過小胖的話卻提醒了龍烈血,龍烈血心裡一道亮光閃過……

  「要說賺錢嘛!我這裡確實有一個想法……」龍烈血摸著自己的下巴,那裡已經有了一層細細的絨毛。

  小胖大喜。

  「老大,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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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七十七章 賺錢的計劃

  網吧?

  對於龍烈血提出的這個東西,小胖雖然以前沒聽說過,不過他還是大感興趣,讓他奇怪的是,龍烈血怎麼會想出這樣的主意。其實,這個主意也不是龍烈血想出來的,在假期中,龍烈血那次一個人的出遊去過很多的地方,這些地方中就有目前ZH國最發達的城市SH,在SH的時候,龍烈血就曾有幸看到過全國第一家網吧的開張,那家網吧開張時的火爆場面給龍烈血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小胖一提起賺錢的想法時,幾乎腦子裡靈光一閃,龍烈血就想到了這上面。開網吧雖然投資數額稍大,但它的回報也很可觀,以10台機子計算,每台機子每小時大概8元錢左右,這一天下來,就算每天只開15個小時吧,刨除各項支出,純收入也在千元左右。而關鍵的關鍵是,只要選好一個合適的日常管理人,投資網吧幾乎不會佔用大家的學習時間。

  對龍烈血來說,在大學裡,學習才是第一要緊的東西,而不是賺錢,錢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去賺,但在學校的學習機會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龍烈血對知識有著很深刻的認識,也因此,他很喜歡看書,在心裡,書被龍烈血看成是一種財富的象徵,當然,這不是物質上的財富,而是精神上的。龍烈血認為,很多書,特別是很多好書,都是古今中外一些傑出人士的畢生經驗、智慧與心血的總結,每當在看它們的時候,想像一下自己用一天或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把前人數十年或一生的智慧與心血佔為己有的時候,龍烈血心中總會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莫名的愉悅與興奮。就像有的人有偷癖一樣,龍烈血也覺得自己也有一種「偷癖」,想把那些人類精神世界中最寶貴的財富據為己有的「偷癖」……

  跟龍烈血在一起已經三年了,作為三個人的老大,龍烈血愛書的癖好也不可避免的對小胖,瘦猴和天河有了影響。也就是在這種影響之下,原本準備混個高中學歷就回家的小胖在一幫兄弟的帶動下,連滾帶爬的混進了西南聯大,讓他老子做夢的時候都笑出聲。

  其實在很多時候,一個人選擇什麼樣的朋友,什麼樣的兄弟,他也就是在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與生活態度。

  猶豫不是小胖得性格,在知道了開網吧的這些好處之後,小胖幾乎立刻就下定決心要搞一個網吧!在接下來的時間中,要等的人還沒有來,小胖就和龍烈血商量起開網吧的事。

  「老大,你看,我們如果要搞一個網吧的話會是那些人來玩呢?」

  「網吧是一件新鮮的東西, MK是典型的內陸城市,各方面的反應都會慢那些沿海城市一拍,據我所知,MK市目前還沒有網吧這種東西,如果是在MK市的別的地方開網吧的話,很有可能會倒閉,畢竟現在知道這個東西的人不多,但是如果是在八二一大街或學校裡開的話風險就會要小一些。」

  「為什麼啊?」

  「因為八二一大街附近高校的這些學生就是網吧最大的客源。」

  「嘿……嘿……我懂了,那老大你認為開一個網吧大概需要多少錢呢?」

  「這就要看網吧的規模了,開網吧最大的一筆投資是買那些機子的錢,前兩天我剛買了一台,按現在的市場行情來看,考慮一次買得較多的話大概一台機子的價錢在12000元左右吧!」

  「哦!那這樣說開一個大概有十五台機子的網吧那初始投資就大概需要20萬吧!」

  這個數字把小胖嚇了一跳,就算他老爸再有錢,這20萬也畢竟不是一個小的數字,一般的家庭都不一定能拿得出這麼多錢,他現在手上的錢連上在軍訓中賺到的那些也就是三四萬多一點,這起碼還差15萬呢。要是向老爸要的話,也不知道他給不給?

  看著小胖得臉色,龍烈血自然知道小胖在擔心什麼,這個計劃是自己提出來的,想法雖然好,但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在裡面,嗯,自己那裡的全部家當還有16萬左右,不如就拿出一部份錢來和小胖搞一個網吧玩玩,呵……呵……小胖的話到是提醒了自己,自己現在也差不多18歲了,也應該試著賺點錢來養活自己了。

  「小胖,我這裡還有點錢,不如這樣,我出12萬,剩下的你能出多少出多少,我們兄弟倆一起開一家網吧玩玩怎麼樣?」龍烈血笑著向小胖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那太好了!」剛剛坐下來的小胖又興奮得跳了起來,「我這裡還有四萬多,我再給我老爸拿一點,這事情也就成了!」

  決定好了這件事情,剩下的事就簡單了,說幹就幹,兩人開始商量起買電腦、租房子、辦手續這些細節。這其中,最興奮的要數小胖,看他那個樣子,如果不是要在這裡等她女朋友的話,估計現在他早就坐不住了。

  時間已經指到了18點,學校下午的下課時間是17點35分,正值晚上下課吃飯的時候,學校裡的學生也都從教學樓裡跑了出來,這校園裡道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拿著書回宿舍或抬著飯盒去食堂的學生們的身影,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可要等的人還是影子都不見一個。

  這一等,時間就滴溜溜的轉到了19點20分,太陽已經躲回老家了,原本蔚藍的天空也變成了黛青色,到食堂去吃飯的那些同學們就是吃三頓飯都吃完了。在學校裡等人的四個男生硬生生的干坐了兩個小時,小胖和龍烈血在商量著事情,也不覺得等得難受。就是不知道葛明和顧天洋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過對於剛剛經歷過軍訓的大一的學生們來說,這兩個小時的時間,就算只坐在草地上看看周圍的東西也是一種幸福吧。

  湊巧的是,小胖她女朋友和葛明他們幾乎是同時到達圖書館這裡。小胖她女朋友先來了兩分鐘,然後葛明、顧天洋、趙靜瑜和許佳就來了。

  看到小胖他女朋友,龍烈血就知道為什麼小胖說他一見這個女孩就對上了眼,原因無它。實在是這個叫做董潔的女孩和小胖高中時喜歡的那個林薇太像了,這個像不是說她們長得像,而是他們的氣質比較接近,兩者都是屬於那種天真可愛型的小丫頭。董潔的性格還要比林薇的更開朗些,一張小臉上總掛著兩個小小的酒窩。

  原來,這種類型的女生對小胖的殺傷力最大。龍烈血看了小胖一眼,小胖的臉就紅了,小胖掩飾尷尬的方法就是咳嗽了兩聲,然後拉著董潔的小手就介紹給龍烈血認識。在小胖介紹的時候,董潔瞪大了一雙小鹿似的眼睛上上下下的盯著龍烈血一陣猛瞧,就像龍烈血的臉上長了兩朵花一樣。

  看完了,董潔一句話差點讓小胖摔倒。

  「原來你就是龍烈血啊?比我想像得瘦多了,也帥多了!」

  龍烈血莞爾,站在一邊的小胖無奈的笑著,正拚命的向董潔使眼色,可惜的是,董潔這個小丫頭那時的注意力跟本沒放在他身上。說真的,以龍烈血在小胖心目中的地位,小胖可真怕自家這個丫頭說話不知輕重把老大給得罪了,雖然知道老大的氣量非同一般,不會在意,可小胖那時的心還是一陣七上八下的。

  「是不是小胖告訴你我很胖很醜來著?」

  「不是不是」董潔連忙搖著手,「小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誇你,你的樣子是我自己想的,我想,可以和教官打架的人,胳膊一定有小胖的大腿粗才對,那樣看起來會比較有力量哦!」

  「那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和你想像得差別太大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胳膊可以有小胖大腿粗的人可不多啊!」

  小姑娘笑了起來,面前這個人看起來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可怕嘛!

  看到有機會,小胖連忙把話題叉開,他板起臉對董潔說道:「龍烈血是我老大,以後看到的話可不許龍烈血龍烈血的亂叫,一點禮貌都沒有,你也要和我一樣,要叫老大,知不知道!」看來小胖在他女朋友面前還是佔據了主導權的。

  董潔被小胖一訓,小嘴一嘟,不樂意了。小胖嘴一張,就待再來兩句……

  「好了,小胖」龍烈血笑著抬了下手,示意小胖不要再說了,小胖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名字取來就是讓人叫的嘛,有什麼不禮貌的,你叫人家一個小姑娘叫我老大,我還怕被人誤會成黑社會呢!」

  「撲哧!」聽龍烈血這麼一說,董潔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臉上的陰云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的眼睛先得意的看了小胖一眼,然後又轉到龍烈血身上來了,「叫老大好難聽哦,我以後就叫你大哥吧,我一直想有個威風點的哥哥呢,這樣的話,以後某些人就不敢再欺負我了!」

  董潔說完,就喊了龍烈血一聲大哥,龍烈血也應了一聲。看到龍烈血答應了,小姑娘對著小胖就做了一個鬼臉,看來,小胖也被她劃到「某些人」的行列中了。

  知道龍烈血性格和底細的小胖看到董潔在喊龍烈血「大哥」的時候龍烈血答應了,心中的高興更勝董潔,別人或許認為這有玩笑或充場面的成分在裡面,可小胖知道,老大在答應的時候也就意味著老大真的認了一個妹妹。看到董潔向自己做了個鬼臉,小胖心裡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傻丫頭,她現在想的大概是以後不用擔心再被自己板起臉來虎她了吧!唉!這也算是她的福氣吧,殊不知,做了老大的妹妹,那簡直就像頭上頂了一把大傘一樣,只要有老大在,能欺負她的人大概還沒出生吧。嘿嘿嘿,當然,自己除外!

  在這邊龍烈血剛認了個妹妹,那邊葛民、顧天揚還有趙靜瑜和許佳就過來了。

  葛民賊笑著,一雙小眼睛到處亂瞟,顧天揚反而像個害羞的大姑娘一樣低著頭走在一邊,時時不時地抬起眼睛向趙靜瑜看上一眼,然後又低下。

  看到趙靜瑜和許佳的時候,龍烈血就知道這幾個女生為什麼來得晚了,和董潔一樣,看得出來,趙靜瑜和許佳也是精心打扮過以後才出來的,兩個人的臉上身上看不到半點軍訓時「落難」的痕跡。十來天不見,兩人粉嫩的臉上多了一層淡淡的麥芽色光澤,卻更顯得青春朝氣。趙靜瑜原本紮著的馬尾散了開來,如一道黑色的瀑布垂到了肩上,許佳的髮型沒有變,但她頭髮上的一個金魚型的小巧的發卡卻也有畫龍點睛的效果。兩人都穿了裙子,趙靜瑜的是粉色的,露出一截修長光滑的小腿,許佳的是黑色的,上面有細碎的白色花紋……

  四人從圖書館側面一路走來,看到趙靜瑜和許佳這樣的美女,路上男生的回頭率在100%以上(有的人回了不止一次頭!)。

  兩伙人見了面,由於小胖和董潔還沒有和趙靜瑜、許佳他們見過,這一通介紹自然是跑不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趙靜瑜,不知道為什麼,龍烈血的心就猛的跳了一下。

  「這幾天你一個人在學校還好嗎?」這是趙靜瑜問的。

  「還好!」這是龍烈血回答的。

  兩個人見面時其實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樣說了兩句話,說完話,趙靜瑜就和董潔攪在一起了,三個女生一見面就迅速的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許佳轉過頭來丟給了龍烈血一個白眼!

  龍烈血在一邊看得莫名其妙,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在那三個女生站在那裡互相誇獎了一大通之後,終於可以去吃飯了。她們手拉手的走在前面,把龍烈血和小胖他們四個男生甩在了後面。

  四個苦命的男人對看了一眼,還是得跟上。

  在學校裡走了幾分鐘,等到出校門的時候,八二一大街上的路燈剛剛亮起來。幾個人又在八二一大街上走了一大段……

  葛明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幾位大小姐,你們這是要帶我們上哪裡去吃東西啊?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前面的三個女生定住了,她們一起轉過身來,竟然一口同聲的說了一句。

  「不是你們帶我們去吃嗎?」

  倒塌!後面的四個男人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被人砸了一錘!自己一個勁兒的手拉手地往前面跑,居然還說……要是自己四個像她們那樣,有80%的可能,跟在後面的她們會翻臉!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最後還是由男生們帶路,大家去了一個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飯館,做下來,開始點菜。菜是由葛明和小胖點的,一連點了七個菜,全是葷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一下子全有了。那些苦菜蘿蔔什麼的,軍訓的時候都吃出鳥來了,現在葛明他們有了機會,哪裡不做好了敞開肚皮的準備。男生這樣想,可女生不樂意了。

  許佳柳眉一豎,開口就把正想再點一個氣鍋雞的葛明給訓了一遍。

  「好你個葛明,你餓死鬼投胎啊,儘是葷菜,你們吃得高興了,可我們女生怎麼辦,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嗎?照你這樣吃下去,我們軍訓時減輕的體重這一頓飯就回來了,你這是想存心害我們不成?」

  董潔也盯著小胖,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現在淑女了,不知道是誰在軍訓的時候吃雞吃得吸手指來著!」葛明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許佳的眼睛睜得老大。

  「沒什麼,沒什麼!」葛明連忙賠笑,「我是說你們三個好淑女哦,我們幾個大老粗就是粗魯,都不懂得照顧女孩子,這菜譜嘛,我們現在再點幾個你們喜歡吃得素菜就行了!」

  「不行!」許佳蠻橫的說道,「你們前面點的菜譜也要改,葷菜最多只能保留三個,其他的全部得改成素的!」

  「為什麼?」葛明叫撞天屈似的大喊了一聲,飯館裡其他桌的客人都好奇的轉過頭來。

  「難道你要我們幾個這麼可愛的女生看著你們在那裡大魚大肉,我們在這裡青菜蘿蔔的,萬一我們忍不住了怎麼辦,那不都是你們害的!」

  這是什麼邏輯?自己不吃,還不許別人吃?葛明轉頭尋求男生這邊的支持。

  龍烈血笑了笑,「我無所謂!」

  小胖笑了笑,指著董潔說道「她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董潔立刻給小胖回報以甜蜜的微笑。

  至於顧天洋,就坐在小胖旁邊,小胖一直推了他兩下他才反應過來,「怎……怎麼了?上菜了嗎?」自從看到趙靜瑜以一副全新形象出現的時候,這個傢伙就有些魂不守舍了!葛明暗自嘆息了一聲,得,這位也指望不上了。

  最後表決的結果,女生這邊的提議獲勝了。葛明在那幾個菜中做了艱難的抉擇,真是痛苦啊!

  當然,有總比沒有好,不管怎麼說,葷菜始終有三個啊!

  雖然大家在飯桌上嘻嘻哈哈的,但龍烈血總覺得這頓飯吃得實在讓他如坐針氈,偶爾與坐在對面的趙靜瑜的目光相對,龍烈血總是連忙轉移開,在趙靜瑜那如水的目光後面,有一種東西,像酒!

  吃飯的時候,龍烈血想起了任紫薇!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48
第七十八章 燈火闌珊處的眼淚

  那天的飯吃到很晚,吃完了晚飯,繞著溫柔宜人的綠湖逛了一圈,不知道是誰的提議,一堆人又跑去吃燒烤去了,似乎是對那一頓看起來有些「簡單」的晚飯的補償。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認同,那三個女生也沒有反對,隨後一夥人好巧不巧,竟然又來到了「眼鏡燒烤店」。這家小店的生意在晚上的時候特別紅火,除了小店的老闆和老闆娘以外,這次來的時候,小胖和龍烈血還看到了兩名穿著整齊乾淨制服的女服務員,來這裡吃燒烤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

  小店的門口有一塊醒目的牌子,上面寫著兩行大字:本店不歡迎J國人,請J國人自重。

  飯店的老闆娘一眼就認出了龍烈血和小胖,畢竟上次兩人在店裡的表現實在讓人太震撼了,小胖和龍烈血不知道,他們上次在這裡揍J國人的事像風一樣的一下子就被在場的人傳開了,而且越傳到後來那就越誇張,他們在軍訓的時候,好多人,特別是學生們都慕名來這裡看一看,順便也嘗一嘗「眼鏡燒烤店」的燒烤,這一下子,「眼鏡燒烤店」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一倍,人多得時候都沒有位子,這裡的兩夫妻已經忙不過來了,只好又請了兩個幫手。

  「眼鏡燒烤店」的那個老闆娘除了對著他們笑笑以外,也沒有多說什麼。唯一讓那兩個在店裡工作的服務員感到意外的是,對這新來的一夥人,老闆娘親自跑了過來,搶了自己的工作。

  葛明他們到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

  葛明和顧天揚還很男人的點了一件啤酒,小胖讓大家都知道了什麼是海量,一件啤酒,小胖一個人眉頭都沒動一下的就包了半件,一瓶啤酒通常是氣都不喘一下的就全部倒在了胃裡。

  龍烈血他們周圍也差不多全是學生模樣的人。

  這裡的氣氛很熱烈,也很隨意,趙靜瑜、董潔、許佳那三個女的也都隨意喝了一點,趙靜瑜和董潔都是那種小半杯下肚臉上就像擦了胭脂一樣的女生,而許佳的酒量卻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本來想在許佳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男子氣概的葛明同志到後來反而被許佳所表現出來的氣概嚇到了。

  「你還能喝啊!」看到許佳一個人又幹掉了一杯酒,葛明睜大了眼睛叫了一句。

  「怕什麼怕,再來一杯!」許佳雙頰微紅,但雙眼卻雪亮,看不到一點喝醉的樣子。這已經是許佳一個人喝下的第三瓶啤酒了,每瓶啤酒的容量有640毫升,葛明捫心自問,就是自己,恐怕也只是這個水平吧。

  服務員送來第二件酒。

  人喝多了酒話就會多,這個定律對女人同樣也適用。

  許佳看著龍烈血,問了龍烈血一個問題。

  「龍烈血,你小時候是不是身體特別的虛弱,還有什麼病啊?」

  所有人都看著許佳,眼睛裡全是——????????

  龍烈血完全摸不到許佳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有啊,我小時候身體很好,也沒有得過什麼大病!」

  「哦,這樣啊!」許佳的眼裡全是疑惑,「可你的身手為什麼這麼好呢?連你們教官都打不過你?」

  小時候身體虛弱?現在身手好?難道這兩樣東西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你是不是喝醉了?」葛明說著就把他的爪子往許佳的頭上摸去,他想看看許佳是不是真的醉了。

  「啪!」許佳一巴掌刪飛了葛明伸過來的鬼爪,秀目一瞪,「葛明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想佔本小姐的便宜?」

  「沒有沒有,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才喝醉呢。」

  「可你問的這個問題也太那個了吧,如果龍烈血小時候很虛弱的話那麼他現在身手怎麼會這麼好,應該反過來才對啊!」

  「本小姐難道會有什麼錯嗎?你難道沒有看過那些什麼電視小說的,通常都是一個小孩小的時候身體虛弱,得個什麼怪病,然後就被上門化齋的和尚啦乞丐啦的收為徒弟,帶到什麼深山傳授絕世武功?」

  這是什麼邏輯啊?看她還那麼想當然的振振有詞,在座的男生都閉上了嘴巴,而其餘的那兩個女生卻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看到有了支持者,許佳更得意了,然後她就憑藉著自己的幻想想像著龍烈血小時候被一個怪老頭如何如何的虐待,她還問龍烈血她說得對不對。龍烈血當然不吱聲,事實上,許佳幻想的這些還真被她蒙對了,不過訓練龍烈血的不是什麼怪老頭,而是那個鐵血男人龍悍,龍烈血所遭受的「虐待」也比她想像的嚴重十倍。

  聽著許佳說完,董潔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大哥,大嫂是不是很漂亮啊?」喝了兩口酒的董潔笑著問了一個龍烈血一個問題。

  飯桌上的熱烈氣氛隨著董潔的這個問題凝固了一下,所有人都在看著龍烈血。

  「那當然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嘛,老大的女朋友可是我們學校的大美女哦!」小胖接過了董潔的問題。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許佳看著龍烈血,奇怪的問了一個問題。

  趙靜瑜的手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下。

  龍烈血的目光掃過趙靜瑜,然後平靜的的點了點頭。

  「我有女朋友了,她是我高中的同學,現在在SH讀書!」

  「好你個龍烈血,有個美女做女朋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葛明誇張的叫了一聲,但立即遭到了許佳惡狠狠的一記白眼。

  趙靜瑜原本鮮豔如秋天楓葉一樣的臉色剎那之間變得像雪。

  但隨即,她對著龍烈血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靨,明豔照人。雪膚黑髮,香唇微翹,秀目閃動,大家都看得呆了一下。

  看著她的笑容,龍烈血在那一瞬間卻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個詞——淒美!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啊?」趙靜瑜這話是笑著說的,她的目光盯著龍烈血,龍烈血覺得她的目光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好像隨時都有融化的可能。

  「任紫薇!」龍烈血避開趙靜瑜的目光,說出了這個名字。

  「任紫薇。」趙靜瑜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好女孩,這個女孩真有福氣,有你做她男朋友,以後都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呵……呵……」

  趙靜瑜拿過桌上的酒瓶,給自己的杯子滿滿的倒了一杯酒,然後就舉起了杯子。

  「來,我敬你一杯,呵……呵……你可是我們中間最早戀愛的人哦!」,趙靜瑜還是在笑。

  葛明覺得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他的一雙小眼睛在龍烈血和趙靜瑜之間溜來溜去。

  顧天揚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趙靜瑜。

  許佳咬著嘴唇在那裡轉著眼睛,桌子底下,她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趙靜瑜的另一隻手,冰涼冰涼的。

  董潔仍舊在那裡傻呵呵的笑著,她似乎對周圍氣氛的變化毫無感覺。

  小胖拿著酒瓶看著龍烈血,眼裡有些疑惑的神色。

  龍烈血拿過酒瓶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她和你們一樣,確實是個好女孩,有福氣的應該是我才對!」

  龍烈血拿起了酒杯,和趙靜瑜碰了一下杯,然後仰頭就把酒喝了,龍烈血喝完酒,對面的趙靜瑜也在仰頭大口大口的喝著,趙靜瑜如天鵝一樣優美的曲頸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在那個酒杯把大半個臉都遮住的時候,她的一滴眼淚,終於忍不住在她低頭的時候掉進了酒杯裡,原本清淡的啤酒是如此的苦澀……

  「哎呀,還有好多酒呢,來來來,我們也喝,我們也喝,可別讓龍烈血和趙靜瑜兩個人就把酒給喝完了。」葛明的話打破了桌面上的古怪氣氛,他一說,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的動了起來。

  「誰怕誰啊,我剛才才喝了一半呢!」許佳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喝喝喝,我也剛喝上癮,這裡的烤魚不錯,大家都嘗嘗啊!」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桌面上的氣氛再次熱烈了起來……

  那一晚,趙靜瑜喝醉了,顧天揚也喝醉了,董潔這個小丫頭也喝得暈暈乎乎的,一個勁兒的在那裡傻笑。到了最後,「眼鏡燒烤店」的那個眼鏡老闆也跑來湊了一陣熱鬧,和小胖對吹了三瓶,最後甘拜下風被趕過來的老闆娘揪著耳朵給揪跑了,大家玩得似乎都很開心。

  結帳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夜風中也有了一些寒意,老闆娘撥弄了一下計算器。

  「照舊,六五折,再去掉四塊錢的零頭,就收你們一百元好了!」

  龍烈血笑了笑,沒說什麼,掏錢付帳。

  出了「眼鏡燒烤店」,看著那兩個已經醉得走不動路的趙靜瑜和顧天揚,還有在那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董潔,清醒著的幾個人都苦笑了起來。

  「龍烈血,你這個木頭人,還不快點過來幫我一把,我是女生哎,我怎麼扶得動靜瑜!」許佳在那裡委屈的大叫了起來,剛才在屋子裡還可以站起來走兩步的趙靜瑜一出了「眼鏡燒烤店」,被風一吹,就像樹葉一樣,隨時都可能漂走。

  現在在外面的人,葛明扶著顧天揚,小胖開始的時候是扶著董潔的,到了外面,看到董潔喝多了酒依舊不老實,小胖乾脆把她背了起來。相對來說,扶著趙靜瑜的許佳確實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龍烈血剛付完帳就被許佳叫住了。

  看著趙靜瑜那不勝酒力的慵懶模樣,龍烈血猶豫了兩秒鐘,龍烈血在想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把趙靜瑜扶住才會保險一點……

  「你個大木頭,還不快一點,靜瑜太重了……哎呀!」許佳正在說著的時候,被她扶住的趙靜瑜腳下一軟,一個身子就往旁邊倒去,許佳的力氣根本抓不住。

  龍烈血連忙向前跨了一步,趙靜瑜軟綿綿燙乎乎的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這一下子,再想什麼方法也沒用了。

  許佳鬆了一口氣,站在一邊做了兩個活動手臂的動作。

  「真是累死我了,還好你在啊,我們靜瑜就交給你了啊!」

  到了現在,龍烈血還能說什麼,只有趕快把這幾位大小姐送回宿舍吧……

  趙靜瑜現在是根本失去了行動能力,要想扶著她走,那是不可能啦,要背起來嗎?可趙靜瑜今天穿的是一條及膝的短裙,這一背起來,還不春guang外洩了。沒辦法,龍烈血一彎腰,右手從趙靜瑜的膝蓋下的腿窩處穿了過去,左手摟住趙靜瑜的腰,就這麼把趙靜瑜一把抱了起來。

  龍烈血的腰挺得筆直,臉上也沒有半分吃力的表情,就像他手上抱的是一根稻草一樣,看到龍烈血如此的輕鬆的就把趙靜瑜抱了起來,許佳吐了吐舌頭,「你真是個怪物!」。

  幾個人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龍烈血其實走得並不輕鬆,當然,這並非是指帶給他的重量,而是趙靜瑜帶給他的感覺。

  龍烈血有生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的接觸,就算是和任紫薇,到目前為止,兩人也只拉過手。而此刻,抱在懷裡的這個女人還是那麼的美,喝醉酒的趙靜瑜就像一隻睡著了的兔子,她把頭枕在了龍烈血的臂彎處,那裡是最舒服的地方,她的臉上紅撲撲的,胸部那讓人心跳的曲線在隨著她的呼吸規律的起伏著,在龍烈血的右手穿過她膝蓋下面的時候,那裡如綢緞一樣光滑細膩的觸感讓龍烈血心中一蕩,趙靜瑜的小腿就露在外面,龍烈血現在才發現,在趙靜瑜穿著的細涼鞋外面露出的小巧的腳趾上,還染著紫紅色的指甲油,這些東西,絕對不會是在軍營裡弄的,龍烈血的另一隻手摟住的是趙靜瑜的腰部,那裡柔弱無骨的溫柔給的是龍烈血另外的一種刺激,趙靜瑜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幾乎沒起到什麼阻擋作用,透過它,龍烈血甚至可以感覺到趙靜瑜的體溫,還有趙靜瑜身上那美妙的香味……這一切,都在無聲的挑逗著龍烈血的感觀。

  龍烈血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有的念頭他也會有,不過,和一般人不同的是,龍烈血知道自己的yu望哪些必須要用堅強的意志力來克服,哪些則可以把它們釋放出來。用意志力來和yu望鬥爭的時候,這其實並不像有些人想的那麼輕鬆。

  龍悍說過,一個男人,如果無法做到像火山那樣沉寂的話,那他也無法做到像火山那樣爆發,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最基本的動物的本能都無法克制的,那麼他也將被他動物般的本能所征服。在一個人越強大,越擁有力量,越容易掌控別人生死及命運的時候,相對來說,對他的誘惑也越多,這種克制力對他也越重要。動物可以靠本能生存,但一個人不行,特別是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肩負責任的男人,如果想要真正的站起來,那麼他必須超越這種動物的本能,注意,我說的是超越,而不是拋棄,人畢竟不是聖賢,本能也是一把雙刃劍,它能毀掉一個人的同時也能成就一個人,男人,就應該把這把劍握在手裡,而不是任它懸在自己的頭上。

  龍烈血越長大,對這句話的理解也就越深刻。

  這群人當中最輕鬆的是許佳,許佳甩著兩隻手走在龍烈血的旁邊,龍烈血把趙靜瑜抱起來的時候,開始時,她還有些擔心,跟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盯著龍烈血,生怕龍烈血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不管那個男人是誰,在自己的好姐妹喝醉後不聞不問就把她交給別的男人這種事她可做不出來。但到了後來,看到龍烈血依舊是那副「木頭人」的樣子,雖然抱著靜瑜,但卻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她又開始懷疑起趙靜瑜的魅力來。

  難道是我們靜瑜的魅力不夠嗎?還是喝醉了酒的女生對男生沒有吸引力了?不對啊,看的好多書上都說那些壞男人都是想辦法把女人灌醉後來佔便宜的。

  女人啊,真是……

  許佳的手得了空閒,可她的嘴卻沒有空閒下來,這回來的一路上,都是她在拐彎抹角的打聽著任紫薇的事,把龍烈血弄得不勝其煩,還好,這樣到也分散了龍烈血的一些注意力。

  回學校的路線要繞過大半個綠湖,在天黑得時候抱著一個大美女走著的龍烈血一路走來都不知招惹了多少好奇的眼光。

  雖然十一點多了,但綠湖在寧靜中卻透出一股生氣,湖邊的路燈讓那裡顯得並不黑暗,綠湖公園裡面打在樹上的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更為這裡增添了幾分迷離的美,綠湖邊上賣藝的藝人仍舊在彈著她的那把古琴,古琴那極具共鳴感和韻味的聲音撫過柳樹的枝條,掛花的花瓣,夜晚的微風,綠湖的水波,遠遠的傳了開去,如一縷百合的幽香,隨著古琴傳出來的,是彈箏人那並不甜美卻很有幾分渺茫的聲音,那聲音在清唱著辛棄疾的《青玉案》。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娥兒雪柳黃金樓,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多此刻依舊在綠湖邊上遊蕩的人在靜靜的聽著,龍烈血他們也聽到了,合著古琴那縹緲的歌聲就在他們前面,聽完了這首《青玉案》,龍烈血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輕輕的涼了一下,低頭一看,那是懷中的趙靜瑜流下了的眼淚。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51
第七十九章 網吧,女人,狗

  小胖那一晚幾乎沒有睡著,一躺在床上,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來的都是龍烈血所說的開網吧的那件事。一大早的,他就起床了,跑到宿舍外面撥通了他老爸的電話,開始的時候,當他說自己需要十萬塊錢的時候,還真把他老爸嚇了一跳,小胖他老爸沒有小胖開始時想的那樣容易說服。

  「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你自己不是賺了幾萬塊了嗎?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小胖的老爸想到其他方面了。

  「沒有,我是想開個網吧!」

  「網吧?那是什麼東西?」

  小胖又費盡口水解釋了一大通。

  「不行!」電話那邊的拒絕聲音斬釘截鐵,沒有半絲的餘地,「你現在的任務是在學校裡好好上學,多給老子學點有用的東西,我們屠家從古到今秀才都沒有出過一個,你老子我只是小學文化,大字不識幾個,到你這輩才出了個大學生,你考上了西南聯大,你爹我在親戚朋友面前臉上也光彩,就是你死去的爺爺知道了,他也會在地下偷笑,家裡可不缺你那幾個錢,電腦這東西我也不懂,你要是真想買什麼的話,告訴我我給你買就行了,你別給老子我搞些歪門邪道,你在軍訓時做的那些事是你運氣好,可不是你有本事,出來到外面,還得實打實的,你還想玩你軍訓時那一套可有些不行了,沒有八車磚你就別給我蓋那小洋樓,這錢有那麼好賺嗎?你老爸我從十四歲拼到現在才給你攢了這數百萬的家財,要是這錢都像你說的,來得這麼容易,那大家都去開什麼網吧得了!」

  看到老爸有些冥頑不靈,小胖就有些急了,他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老爸,你不信任我可以,可你總得信任我老大吧,開網吧的想法就是我老大提出來的,他自己就準備出十多萬塊錢,天河和瘦猴他們不在省城,因此我想和老大合夥一起幹,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啊!」

  「這個事情真是烈血提出來的?」

  「那當然了,昨天回到學校的時候我向老大說想做點事,老大就提出了這個計劃!」

  對面那邊沉默了一下,小胖知道,自己老爸對老大有一種超乎年齡的信任,自從高一那次老大在醫院和自己老爸見過一面之後,只要是提到和老大在一起,除了最初的時候老爸過問過兩次以外,在以後的時間裡,老爸就不再管自己在外面搞些什麼了,不論自己做什麼,只要是和老大在一起,那麼老爸那邊起碼就放下了大半的心。在自己接到西南聯大通知書的時候,老爸就曾對自己講過,要不是高中的時候和你龍烈血他們這一干好兄弟混在一起,改掉了以前的許多壞毛病,恐怕你現在也就是個拿高中畢業證的命了!

  「兒子,不是你老爸捨不得這十萬塊錢,老爸賺的錢還不都是你的,這錢到是小事,你的性格我最瞭解,我是擔心你在外面一下子揣著這麼一大筆錢頭腦一熱的話會惹麻煩,省城離羅賓也有幾百公里,你要真出了什麼事老爸也鞭長莫及,不過既然你說是烈血出的主意,那我就放心了,烈血做事穩當低調,腦子也好使,還講義氣,這樣吧,你回頭叫烈血給我打個電話,我在他那裡確認一下,免得你這個小子在我面前耍滑,要是真是你說的那樣,這錢我下午就叫公司的會計把它打到你的賬戶上,你在省城要用的時候拿著你的卡到銀行裡就可以取出來了!」

  「嘿……嘿……謝謝老爸,老爸你就準備好錢吧,我過一會兒就叫老大給你電話,我們先說好,這錢可是我向你借的,你可不許收我利息啊,等將來我賺了錢我就把這筆錢連同我的大學學費一併還給你!」

  「你這個臭小子!」小胖老爸的聲音透出一種安慰,兒子長大了!

  掛了電話的小胖老早的就跑去龍烈血的宿舍找龍烈血,葛明開了門,揉著眼屎,一臉的蒙松,彷彿還在做夢一樣。

  「老大呢?」

  「龍烈血啊,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大概是去運動吧,你在宿舍裡等他一下,估計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小胖進了龍烈血的宿舍,坐在龍烈血的床下的電腦椅上,無聊的翻著書,葛明又爬上了床,三分鐘時間不到就又想起了微弱的鼾聲。

  宿舍裡,龍烈血的床上已經折好了被子,葛明睡在龍烈血的對面床上,在門口的一張床上,還睡著另外一個人,那是龍烈血他們宿舍的舍友,小胖剛來到西南聯大的時候還和他見過面來著,就是那個瘦瘦的,戴著厚厚的黑邊塑料眼鏡的男生。這個男生似乎特別的靦腆內向,昨天大家要走的時候他才拖著行李包回到宿舍,同是一個宿舍的,大家就想邀請他一同去吃飯,也好順便認識一下,但那個男生就是死活不去,在大家走的時候,那個男生提著水壺打開水去了。今天剛進到龍烈血宿舍的小胖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宿舍垃圾桶裡的方便麵包裝,這個方便麵肯定不會是葛明和龍烈血留下的,宿舍裡只有三個人,那肯定就是那個戴眼鏡吃的了。說到這裡,看到龍烈血他們宿舍到現在才住了三個人,小胖暗暗的罵了一句,媽的,不是說老大的1—417宿舍已經住滿了嗎,不能再調了,怎麼現在還空著一個床位呢?難道是這位大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來報導嗎?那也太誇張了吧!

  小胖剛進來不久,那個有些靦腆的戴眼鏡的男生就起床了,時間剛好是早上七點半,看到小胖在,那個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認識一下,我叫屠克洲,我們應該是第三次見面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正斌!」

  這個人話不多,介紹完自己的名字後就不再說話了,在輕巧的洗漱完畢以後,抱著一本小胖沒看懂書名的書就走了,在他走的時候,葛明睡得正香呢!不要說大一剛剛軍訓回來的新生,在這個週末的時候,就是大二大三的那些學生們好多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

  這個王正斌還有點意思,內向、寡言、刻苦、愛學,這到跟老大在高一時有點相似,看著王正斌走出門,小胖摸著下巴想到。

  龍烈血差不多八點鐘左右回到了宿舍,他一開門,就看到小胖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無聊的翻著一本他前兩天剛買來的新書——保羅•斯威齊的《資本主義發展論》。

  「老大,你來啦,我等你很久啦!」小胖丟下書,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葛明還在睡,龍烈血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和小胖一起走出了宿舍,站到走廊上。

  「老大,我今天一早就給我老爸打了電話,把我們準備合開網吧的事和我爸說了,順便想跟他借10萬塊錢,但我老爸說要聽你跟他說了,他才相信我!」

  「10萬塊?這筆錢確實不算小數目了。」龍烈血看著小胖的眼睛,「要知道開網吧也是有風險的,我昨天和你說話的意思是不論你出多少,我們可以先開一個試試,如果事實證明開網吧是可行的話那麼你再追加投資也行,這樣一棒子敲進去,要是虧了你就不好交待了!」

  「有什麼不好交待的?」小胖大氣的揮了揮手,「不就是10萬塊錢嗎?這錢是我向我老爸借的,又不是不還,如果虧了的話那就算我的,就算要冒風險的話又怎麼能讓老大一個人去冒呢?就算全賠了,憑藉我們兄弟幾個的本事,我就不信我還不了我老爸這十萬塊錢!」

  龍烈血輕輕的笑了笑。

  在電話裡,當小胖他老爸聽到龍烈血向他說清事情的緣由之後,表示下午就可以把錢打到小胖的卡上,在電話裡,小胖他老爸還勉勵了龍烈血一通,說就算干砸了也不要有什麼負擔這類的,掛了電話,小胖他老爸鬆了口氣,而小胖卻嘆了口氣。

  「這個老爸,對你比對我還放心哪!」

  「他是對你好,如果你再穩重一點的話你老爸也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穩重?我已經夠穩重的啦,瘦猴這個傢伙以前還給我做了一張性格分析表來著,按表上統計的數字,我高一的時候幹了二十多次架,高二的時候幹了九次架,高三的時候只幹過兩次架,我已經在進步了,可我老爸總把我當小孩!」

  龍烈血拍了拍小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對了,老大,有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小胖有點猶豫。

  龍烈血看著小胖,深邃的目光中像一片平靜的大海。

  「說吧!」

  「昨天晚上那個趙靜瑜,我看……我看……反正感覺起來好像對老大有點意思,自從她知道老大有了任紫薇以後我就感覺她有點不對勁兒,開始時她酒都沒喝半杯,到後來她是一杯接一杯的灌。」

  「那,小胖你想說什麼呢?」

  看著老大古井無波的臉,小胖心裡打起鼓來,上次因為他和瘦猴在任紫薇的這件事上多嘴,結果被老大弄去做E級測試,那測試一直到現在都讓他有些心有餘悸,事後三人痛定思痛,聚在一起一分析,得出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結論,那個結論就是,別看老大其他方面挺厲害的,要說到男女之間感情上的事,老大是一個標準的菜鳥,而且這個菜鳥的臉皮還挺薄,不喜歡別人在這個方面議論自己,之所以搞這次E級測試,在原因上不排除老大被自己和瘦猴說得惱羞成怒的可能。想到這些,小胖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把自己想的說了出來。

  「這個趙靜瑜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其實都不輸給任紫薇,她喜歡老大的事我想當時那一桌的人看出來的也並非只有我一個,任紫薇現在在SH,而趙靜瑜就在西南聯大,瘦猴常說女追男隔層紙,我是怕老大把持不住。對趙靜瑜我談不上有多瞭解,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從昨天的接觸上看來也是一個好姑娘,但任紫薇和我們同窗三年,各方面的情況我們兄弟幾個都很清楚,她喜歡老大也不只一年兩年了,雖然我們是後來才知道她喜歡你的,但在這三年中她的表現我們都可以看到,在這三年裡,追她的男生在羅賓一中沒有四十也有三十,而且個個都是自以為了不得的俊男帥哥,但她從來沒有對誰稍假辭色,說實話,能做得到像她那樣的女人不多,我、瘦猴還有天河私下裡都覺得,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夠資格和老大交往,也只有這樣的女人和老大在一起的時候夠資格讓我們叫一聲大嫂……」說到這裡,小胖停住了,他要說的話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在這個高中暑假的最後幾天裡,在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雖說有兩分玩笑的意思,但小胖和瘦猴已經開始叫任紫薇大嫂了。在心裡,小胖和瘦猴是向著任紫薇的,任紫薇做的一些事,兄弟幾個嘴上雖然不說,可在心裡都挺佩服的,除了和老大的這層關係以外,小胖幾人在心裡都對任紫薇抱有幾分敬意。

  聽小胖說完,龍烈血笑了笑,很輕鬆的笑了笑,看著龍烈血臉上的表情,小胖也鬆了一口氣。

  「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擔心自己變成陳世美了,我想關於趙靜瑜的事昨天晚上已經解決了,我的立場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對紫薇我很珍惜,趙靜瑜她的確是一個好姑娘,但我和她做朋友就夠了!」

  「老大你實在是我的偶像……」小胖連忙拍了一堆馬屁。

  一邊聽著小胖如潮的馬屁,龍烈血似笑非笑的問了小胖一個問題。

  「假期裡你到底拿了任紫薇和范芳芳的多少好處啊?」

  「哈哈哈,也不是太多,就只有……」小胖從輕鬆的狀態裡一下子醒悟了過來,連忙住了口,心虛的用眼神瞄著龍烈血,嘴裡嘿嘿嘿的笑著。

  ……

  錢已經沒有問題了,那剩下的事就是選址和手續這方面的事了。說幹就幹,兩個人馬上行動了起來。

  關於選址,按龍烈血的想法是越接近學校越好,因為網吧面對的主要消費群就是學生,小胖在這裡提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把網吧開在 男生的宿舍區內,小胖自認為這個想法很不錯。

  「如果我們的網吧所要面對的顧客是學生的話,那住在新建宿舍區的這數千學生就是最好的客源了,這裡一是方便大家玩,二是離我們住的地方也近,管理起來也方便很多,而且宿舍區樓下和最頂層的天台上還有幾間房子等著出租,在宿舍區樓下新開的兩家小商店的老闆好像都是學生,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在這裡租一間屋子做網吧!」

  小胖的建議很好,和龍烈血的想法有些不謀而合。在兩人去到宿舍管理科向那裡的管理員詢問租用宿舍區房子事宜的時候,時間才是早上八點,不過那裡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

  「租房子?」坐在值班室裡的宿舍管理科的管理員抬眼打量了一下站在窗戶外面那兩個少年,「宿舍區現在確實還有一些空房,也正在招租,不過租金可不便宜啊?」

  聽到確實可以租房,小胖大喜。

  「那租金是怎麼算的?我們現在想租宿舍區五棟天台入口旁邊的那間小屋,就是大概三十平米左右的那間,是不是在這裡辦手續啊!」

  要租的地方小胖和龍烈血已經看過了,按照網吧的規模來看的話,租那一間剛好。

  「租金嘛,大概每平方米每月40塊左右,你們確實想要租房子的話必須要到學校後勤部的資產管理處那裡去辦手續簽合同,宿舍管理科這邊只負責日常的管理。」

  「哦,那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

  看著那兩個少年走了,那個管理員在心理嘆了口氣,真是後生可畏啊!

  雖然宿舍管理科那裡租不了房子,但小胖和龍烈血兩人還是獲得了很重要的信息,兩個人離開了宿管科,目標—— 「學校後勤部資產管理處。」

  對西南聯大兩個人現在還談不上有所熟悉,西南聯大的校區又大,各種教學、後勤及管理機構也多,在學校裡轉了半天,兩個人硬是連「學校後勤部資產管理處」的毛都沒有看到一根,接連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答案也五花八門,好點的直接來個不知道,至於其他的那些答案徹底的讓兩個人無語了。

  「什麼?我們學校有後勤部資產管理處這個部門嗎?」這位戴著比啤酒瓶底還要厚的眼鏡的仁兄一臉的迷茫。

  得,遇到一個書呆子了。

  「後勤部資產管理處嘛,等我想想,嗯,等我想想……」這一想就是在原地搖著腦袋站了兩分鐘,直讓小胖心裡冒火,最後他來了一句,「哎呀,實在想不起來啊!」

  靠!要不是有龍烈血在,小胖直接想把那個人的腦袋按到牆上。

  ……

  在小胖被那些人折磨得眼睛要冒火之前,終於,從一個在校園路邊修剪著樹枝的園藝工那裡,兩人得知了「後勤部資產管理處」的位置——學校西邊楓樺園四號樓的三樓就是了!

  西南聯大因為校區比較大,很多地方圍成一圈的就以「園」或「院」相稱,比如西南聯大的校長辦公的文欣樓就在澤公院,「澤公」兩字是取自「惠澤百家,至公天下」這句話,這句話也就是楚震東的辦學理念。而楓樺園則是因為那裡種了很多楓樹還有樺樹,以樹命名,又有象徵著西南聯大學生「風華正茂」之意。

  龍烈血和小胖到了那裡,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學校後勤部資產管理處那裡遇到的卻是一名「熟人」,這個「熟人」在新生報到的那天被小胖一個巴掌扇飛了兩顆牙齒。

  人生總有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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