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 雪洗天下 作者:醉虎 (已完成)

 
surielmoon 2013-9-8 18:27: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84987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24
第六十章 通圓山上的偶遇

  通圓山坐落於MK市區東北角,比鄰綠湖,背靠西南聯大,佔地三十多公頃,和綠湖一樣,通圓山是一座市區公園,也是一座山,每天早上,這裡總會有一批早早就出來鍛鍊的老頭和老太太。

  不過比起那些老頭和老太太來,楚震東每次都來得特別早,這已經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每次,當楚震東來到這裡的時候,在通圓山早鍛鍊的人還非常的少。

  今天也一樣。

  當楚震東來到通圓山大門的時候,那一層薄薄的,在晨曦未來之前絕不肯消失的暮色還籠罩著通圓山上那些花花木木。

  通圓山上植被很多,而其中,最多的是花,梅花、櫻花、桂花、山茶、月季、垂絲海棠等,數不勝數,直白點來說,無論你一年中什麼時候來到這裡,都有盛開的花讓你欣賞。

  花多,樹多,幽靜,地勢高,空氣好,佔地廣,在早上八點鐘開園以前對前來鍛鍊身體的人不收門票……所有的這些特點加在一起,都讓附近那些喜歡早上起來抖抖胳膊抖抖腿,練練劍法打打太極的老人們把鍛鍊身體的地方選在了這裡。

  進到門裡,一道上百階的台階就從山腰處延伸到了你的腳下,台階兩邊也有環形如臂抱的小路,相比起台階來要好走許多,但來這裡鍛鍊身體的老人們,大多都會選擇爬台階作為自己鍛鍊的第一步。寬闊的台階上,有一層早上降露時所留下來的水印子,這一層水印子,在太陽出來以後就很快的不見,這邊的這道大門,是開朝東邊的。

  「每天台階走一走,輕鬆活到九十九!」楚震東一邊輕輕的唸著這句來這裡鍛鍊的老人們愛說的話,一邊踏上了這一道長長的台階。

  爬上了台階,身體已經微微有點發熱,順著自己經常走的那條兩旁栽滿露兜樹的小路,楚震東隨意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就順著小路跑了起來。到了楚震東這個年紀,說到跑,自然是慢跑。

  這個時候通圓山上的空氣特別新鮮,空氣中所有的塵埃彷彿都凝結到了露珠裡,露珠從各種植物的葉間落下,落在路上,落在土裡,落在草叢裡,在那沁人心脾的空氣中,夾雜著各種植物在早晨特有的味道,有黃緬桂、白緬桂、蘭按、黃樟的清香,也有云南松、榔皮樹、金合huan、衝天柏的清新,還有其他一些不能名狀的氣味。

  被這樣的氣味包裹著的楚震東,暫時忘記了那些心中的煩惱,全心全意的在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

  看著面前這個意態悠閒正在慢跑的老頭,別人很難想像也就是在幾個小時以前,習慣上說是昨天晚上,從晚飯後一直到凌晨兩點,這個老頭雙眉如刀,握筆似鐵,在檯燈下奮戰了十多個小時,用了四十多頁紙,字字如槍似箭的寫下了一篇文章——《針對當今高校改革的十一點意見及高等教育中存在的二十七個問題》。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用劍,或用筆!

  繞著通圓山的慢跑了一小圈,在一處有著一個小亭子的地方,楚震東停了下來,那個亭子叫「衲霞亭」,重檐八角,在通圓山上地勢較高的一個地方,從那裡俯瞰下去,在通圓山東南角明代殘留的城牆下,在那草叢中,有一組潔白的岩石,猶如一群正在奔跑的綿羊,那裡,是著名的「一窩羊 」景點,楚震東很喜歡在這裡進行他早鍛鍊的最後一個內容,打一遍「五禽戲」,遠處那個「一窩羊 」的景點,很容易讓他進入到「五禽戲」的狀態裡。

  不僅身似,還要心似。

  閉起眼平復了一下身上的氣息,楚震東開始了他早鍛鍊的最後一個內容。

  閉氣,低頭,捻拳,站如虎威勢,兩手如提千金,輕輕起來,閉息,平身,再吞氣入腹,運氣使其上下往復。楚震東只覺腹內轟轟作響,如此來往七次以後,楚震東才收虎形的功,放平身姿。

  「五禽戲」的虎形戲完成,接下來,還有熊形、鹿形、猿形、鳥形四戲。

  一趟「五禽戲」下來,天邊的太陽已經露出頭來了,紅彤彤陽光照在了身上,微微的有了一絲暖氣。

  「哎!老哥,來得挺早啊!」

  下山的路上,楚震東向迎面慢跑過來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的打著招呼,來這裡鍛鍊的老人,來得多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就慢慢的互相熟悉了。到了晚年,生活有些寂寞的老人互相之間還會組成一些小圈子,搞些吹拉彈唱的活動來娛樂生活,楚震東的老伴兒原來在早上的時候都還跟他一起來跑步的,不過自從在這裡認識了一堆老太太後,他老伴兒早上就不來通圓山而改去綠湖邊上打盒子戲去了。

  「呵……呵……不早了,不早了,這人一老,身子的零件就生鏽了,前兩天下雨沒來鍛鍊,這腰就有些不靈便了,今天趕個早出來活動活動,兒子30好幾了還沒結婚,我可是還想等著抱孫子呢!」

  「我看老哥你這身子,只要堅持運動,別說是孫子,就是抱重孫那也不是難事啊!」

  「哈……哈……承您貴言,承您貴言!」

  老人笑哈哈的跑遠了,楚震東也笑了笑,順著下山的路走了回去,路上,又碰到了平時經常遇到的幾個老人,大家熟悉的打了個招呼,隨便聊了兩句,也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學校每天早上八點半上第一節課,而每天,楚震東早上八點的時候就出現在學校裡了,每天早上在學校裡轉一圈,看看學校各方面的情況,有時甚至找幾個學生聊聊是楚震東的一個習慣。楚震東看來,那些只會做在辦公室裡,聽聽手下人的匯報,開會的時候就讀讀秘書寫的稿子的校長是不稱職的,一個合格的校長,就如同一個合格的船長,每一個船長都能對自己的船上的一切瞭如指掌,一個校長也一樣。船要開往什麼方向每個船長都心裡有數,他們都會選擇一條最安全的航線,而自己,明明知道前面有暗礁,難道還能任由自己的「船」往那片暗礁駛去嗎?當然不能!

  「無論如何,只要我還是西南聯大的校長,就絕不能允許自己這條船往絕路上駛去,哪怕……」

  心裡有些心事的楚震東一邊走在下山的小道上,一邊在憂慮著西南聯大的前途,前面有一個岔路口,走到岔路口的楚震東一不注意,差點就迎頭撞上了由旁邊小路上走過來的一個人,看那個人的方向,也是要下山的,幸運的是,那個人的反應很快,在楚震東剛剛意識到自己要撞人的時候,楚震東感覺那個人身子一動,已經站在了兩步開外的地方。

  「好敏捷的身手!」楚震東心裡暗暗讚嘆了一句。

  那個人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顯得隨意而瀟灑,他轉過頭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映入楚震東的眼簾,寬廣的額頭,挺直的鼻子,仿若刀削的面孔,大大的,好像深潭般漆黑無底的眼睛,還有一對如翅膀一樣翱翔在云中的眉毛。

  那個人看到是楚震東,似乎也有些意外。

  「楚校長!」

  聽到那人尊敬的喊了自己一聲,楚震東腦子裡靈光一閃,終於想起面前這個覺得有些眼熟的少年是誰了,這個少年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龍烈血!

  「這世上總有些事情需要改變!」

  楚震東還記得新生註冊那天在學校食堂裡發生的事情,正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特別的少年,說出了一個特別得耐人尋味的答案。楚震東那時對龍烈血的印象十分深刻,他還特意叫秘書查了一下這個少年的名字,龍——烈——血。

  烈血,一個一聽就覺得心裡面有把火燒起來的名字。

  楚震東和藹的笑了笑,像一個慈祥的長者般,在他面對自己學校學生的時候,楚震東的笑容總是很和藹的。

  「是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龍烈血吧!」

  「楚校長知道我?」當楚震東一口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龍烈血可真的有點驚訝了,西南聯大幾萬名學生,龍烈血可不相信楚震東每個人都記得,特別是自己只和他見過一面。當那次見面的經過在龍烈血腦子裡快速的閃過之後,龍烈血就釋然了,「想不到楚校長還記得我,倒是讓我有些汗顏了!」

  「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是早上起床來這裡鍛鍊身體的,現在要下山了吧,走,我們邊走邊說吧!」

  龍烈血點了點頭,落後一個身子走在了楚震東的後面,看著楚震東那一頭雪白的銀發,深知楚震東事蹟的龍烈血心中不由泛起一層深深的敬意。正是面前這個老人,從M國留學畢業以後,義無反顧的回到了ZH國,在那個大多數文人都穿著長衫的年代,這個老人卻頂著別人的閒言碎語率先穿起了西服,而數十年後,當人人都穿著西服的時候,他卻在旁人詫異的眼光中穿起了長衫,很多不瞭解他的人都說他怪,玩這些花樣是想凸現自己的與眾不同,而這個老人卻不以為意,開始的時候,龍烈血也有一些不瞭解,一直到後來,讀到楚震東所著的《學道春秋》時,龍烈血心中的疑惑才算解開了。

  「……在人人都穿著長衫的時候,我穿西服,唯一的目的是想讓大家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時的我深信,只有西方的民主與科學精神,才是讓ZH國振興的良藥,而盲目的固執與保守,只會讓ZH國墜入更加黑暗的深淵……」

  「……在人人都以穿西裝革履為榮的時候,我脫下了自己的西服,穿起了長衫,現在的我發現,一個民族,如果不能保留自己的文化,自己的傳統,自己的歷史,那麼即使它再有錢,再強大,滅亡,也就是他唯一的歸宿……」

  「……我穿在身上的東西,不是自己喜歡或是別人喜歡的衣服,而是旗幟……ZH國需要什麼,我身上穿的就是什麼……」

  龍烈血知道,面前這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很多人,在稱呼他的時候,不是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的外號,「楚狂人」或「楚大砲」!

  也正是面前這個滿頭銀發的老人,當J國人的飛機在西南聯大上空盤旋著,大多數人在朝著防空洞跑去的時候,為了一箱他從M國帶回來的教材,他不顧生死的衝進了教室裡,在他還沒有跑出來的時候,J國人扔下的炸彈把教室炸塌了,他被埋在了廢墟中,十多個小時後,當人們把他從廢墟中刨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下,還緊緊的壓著那箱教材,竹籐編制的箱子中,裡面的教材,都沾著他的鮮血。幸運的是,因為教室的簡陋,他沒死。而當他的那些學生們捧著那些染血的教材在聽他講課的時候,無聲無息,全班人淚流滿面……

  那些教材中的一本,現在還在西南聯大圖書館的展覽櫥窗內,櫥窗內沒有太多的介紹,而其它的那些,則被很多人如珍寶一樣的珍藏了起來。

  楚震東的事還有很多!

  面對這樣的一個老人,龍烈血不得不尊敬,不能不尊敬。

  態度尊敬卻又自然從容的龍烈血被楚震東看在眼裡,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面前這個大一學生讓楚震東很是欣賞,在西南聯大,在知道自己身份時還能像龍烈血這樣自然從容的學生可不多,更為難得的是,楚震東感覺到面前這個學生對自己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楚震東遇到的大多數學生,在面對他的時候,要麼顯得有些拘謹,要麼就是表現yu望太強,當然,不是說這兩種態度不好,而是到了楚震東這個年紀,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以後,「平常心」三個字讓他有了更多的體悟。

  「呵……呵……你那天的那個回答很有意思,讓人印象很深刻!」說到這裡,楚震東突然想起一些東西來了,這個大一的新生難道不用軍訓嗎?現在這個時候,軍訓才過了一半多一點的時間,差不多還要一週時間大一的新生才會重新回到學校來,而看龍烈血這個樣子,他似乎沒有去軍訓啊!西南聯大在自己的改革下早已經實行學分制了,拿不到軍訓的那兩個學分,是沒有辦法畢業的。

  「你難道沒有去軍訓嗎?」

  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落後一步的龍烈血苦笑了一下,軍訓的那一幕幕在心頭閃過,自己該怎麼說呢?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25
第六十一章 抬首

  是啊,自己該怎麼說呢?這真是一個連自己都料不到的意外,軍訓到一半的時候因為「目無尊長」「毆打教官」「不尊紀律」而被那個狗屁副校長何強記了個大過給掃出了軍營,這……這個……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啊,呵……呵……不知道瘦猴他們知道了自己在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就被記了大過會是一個什麼表情。

  在楚震東面前,龍烈血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楚震東轉過頭來,看著龍烈血,龍烈血抓了抓腦袋。

  「呵……呵……我軍訓到一半的時候被軍隊踢出來了!」

  楚震東也笑了起來,他用意味深長的眼光上上下下掃視了龍烈血一遍。

  「年輕人嘛,做事難免有衝動的時候,這女朋友嘛,回來談也不遲!」

  在楚震東的印象裡,這西南聯大每年都會有那麼幾個新生因為在軍訓的時候急於發展「男女關係」而被部隊給「送」了回來,等待著和來年的新生一起再去軍訓一遍,看這龍烈血的模樣,估計也是很討女生喜歡的,如果是因為和別的女生談戀愛而被送了回來那就不奇怪了。關於男生女生可不可以談戀愛這個問題,在大多數的學校,都是採取一種沉默的態度來面對的,即不同意也不反對,而在西南聯大,楚震東曾經多次在公開的場合發表過一些在別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言論——支持男女生在學校談戀愛。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大學生也是人,男女相悅乃是人之本性,特別是在大學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中,採取壓制與無視這兩種方法都不會有好效果,我們為什麼不去引導他們呢?在這裡,他們需要的不是夫子般的說教,而是需要長輩般的寬容與引導,我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危險的,什麼是不危險的,更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種事情上所承擔的責任,個人的,家庭的,社會的……呵呵……再說了,如果大學的時候不談點戀愛,那不是太無聊了嗎?」

  楚震東的話讓很多老學究目瞪口呆,即使是在西南聯大,也有一些老教授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唱反調,然而就在這一片異議聲中,楚震東卻把《性與生理健康》還有《戀愛,性,責任》這樣的兩門課程定為大一新生的必修課。而面對那些在自己課堂上公開與自己唱反調的老教授,楚震東的態度更是寬容,他甚至專門為那些老教授在學校禮堂舉辦講壇,讓他們在校刊上開設專欄,並允許他們開設相應的選修課,別人都搞不懂楚震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楚震東卻說,「大學就是要有包容一切的氣度,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才能成其大,在面對爭論的時候,對錯與選擇不應該由我們來決定,我們應該把這樣的決定權交到學生的手中,他們在決定的時候學會了思考,學會了選擇,他們也就成長了!」

  楚震東的這些言論龍烈血是知道的,這也是龍烈血尊敬楚震東的一個原因,但讓龍烈血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楚震東竟然把自己離開軍營的原因歸結到這方面去了。

  「不是的,楚校長,我離開軍隊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和我們的教官有了衝突,在被何強知道以後記了個大過!」

  楚震東聽龍烈血講完了離開軍隊的原因後,寬容的笑了笑,然後他就在心裡仔細辨別著龍烈血話中每一個字所蘊含的意思,呵……呵,這個龍烈血很有意思啊,他能如此坦然的說出自己沒有軍訓完的原因,但整句話裡,卻沒有半個『錯』字,看來,一直到現在他都不肯承認自己有什麼錯,他對自己很尊敬,但對那個『副校長』,他卻在自己面前直呼其名,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對自己的那個大過,也沒有半分的緊張,看來,這個此刻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少年,在一些時候,也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物啊!

  楚震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他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就表示知道了,楚震東很自然的選擇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也有早上起來鍛鍊的習慣嗎?呵……呵……在這裡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早的時候看到年輕人呢!」

  「早鍛鍊是我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了,如果有條件的話,我基本上每天早上都堅持來鍛鍊一下!」

  「哦,這個是一個好習慣。」楚震東看了看龍烈血挺拔的身姿,「年輕人,身體好了才能經得起風雨,到了我這個年紀才明白,身體才是一個人最大的本錢啊。」

  龍烈血謙和的笑了笑,目光停留在楚震東的銀發上,「楚校長面色紅潤,步伐健郎,雖然滿頭銀發卻潤潤有光,想必楚校長也是養生有道啦!」

  「哈……哈……也談不上有道,我這個人有些懶,太極拳太複雜了,沒那麼多功夫學,就學了一套簡單的『五禽戲』,這幾十年下來,卻也沒生過什麼病!」

  「『五禽戲』?這可不是簡單的功夫啊!」聽楚震東說自己練了幾十年的五禽戲,龍烈血亦由衷讚歎。

  「你知道『五禽戲』嗎?」楚震東目光閃閃的看著龍烈血,然後輕輕的感嘆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練國外的那些東西,健美、體操、拳擊、跆拳道、空手道倒是挺多的,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大家反而有些看不上了,知道的也不多!」

  在楚震東的注視下,龍烈血的目光依舊深沉若水。

  「南朝陶弘景在其所著《養性延命錄》卷下之《導引按摩》中曾有這樣的記載,『礁國華佗,善養生,弟子廣陵吳普、彭城樊阿受術於佗,佗語普曰:人體欲得勞動, 但不當使極耳。人身常搖動,則谷氣消,血脈流通,病不生,譬猶戶樞不朽是也。古之仙者及漢時有道士君倩,為導引之術,作雄經鴟顧,引挽腰體,動諸關節以求難老也,吾有一術,名曰五禽戲。一曰虎,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兼利手足,以常導引。體中不快,因起作一禽之戲,遣微汗出即止。以粉涂身,即身體輕便,腹中思食。吳普行之,年九十餘歲,耳目聰明,牙齒堅完,吃食如少壯也。』,這是目前可以確定年限最早的記載『五禽戲』的文獻了,楚校長所練之『五禽戲』,雖然簡單,卻也是大有來歷,作用非凡的功法!」

  楚震東笑了笑,透露出一絲老人特有的睿智與狡猾。

  「哦,這麼說,這『五禽戲』還真是有一番來歷,華佗所創,果然非同小可!」

  「也不能這麼說,在道家《太上養生決》中也記載有『五禽戲』,有人認為『五禽戲』乃是太上老君所創,該書所載『五禽戲』和陶弘景所著《養性延命錄》中所記載的『五禽戲』又有不同,因為《太上養生決》該書為道門所有,生成年份實在難以考究,故後人大多認為『五禽戲』乃是華佗所創。據《後漢書•藝文志》載,有《華佗五禽決》和《華佗老子五禽六氣訣》二書,可以原書均佚,沒有流傳於世,後人已經不可考了!」

  楚震東笑了笑,看著龍烈血的眼光中多了一些東西。

  「我記得你報考的專業應該是西南聯大的歷史系吧?為什麼要報考這個專業呢?要知道,現在這個專業有些冷門,可不怎麼吃香啊?」

  「吃香?」龍烈血也笑了笑,「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要是上學只為了所謂的『吃香』的話,那也實在是太無聊了,人要『吃香』有很多種方法,又何必來上學呢?」

  「哦!」楚震東看了看龍烈血,在龍烈血的臉上,他找不到一絲做作的痕跡,「那天你在食堂的回答很有趣,你選擇歷史系,是想改變什麼東西嗎?要知道,歷史是不可能被改變的!」

  「楚校長說得對,歷史不可能被改變!但在已經發生的歷史中,我們卻能找到一些問題的答案。」

  「找到一些答案?」

  「是的。楚校長還記得三年前您發表的那篇論文嗎?《論學校本位制與教育的未來》」

  龍烈血一提這個,楚震東是真正的驚訝了,龍烈血所說的那篇論文正是他的得意之作,可以說,那篇論文是他大半生投身教育事業的心血、經驗再加上智慧的總結。在那篇論文當中,楚震東第一次提出了「學校本位制」這樣的觀點,而這樣的觀點,在教育界,無異於投下了一百顆氫彈,它引起的震動可想而知。也因此,在當時,乃至現在,這篇論文因為其超前而激進的思想鋒芒,一直都沒有機會在國內的刊物或報紙上出現過。楚震東當時是用英文把這篇論文投到了國外的一家專業雜誌上的,這篇論文在國外的知名度要比它在國內的知名度高出好多倍。讓楚震東想不到的是,面前這個少年,居然也知道。先不論他是否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要能讀懂,其水平,那就很了不起了。

  「你讀過?」

  「楚校長在論文中提到的『學校本位制』及與其相對應的『學校本位管理』讀過之後真讓人茅塞頓開,特別是楚校長在文中提到的在學校行政運作中的分權化管理及校政分離的理論,更是發人深省。就像楚校長在論文的緒論中有句話說的,『教育的發展史就是人類文明發展的一個縮影,從人類教育史的那些殘存的碎片中,我們總能勾勒出很多它沒有反映出來的東西,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

  ……

  雖說聰明人之間的談話是不需要多少時間的,可楚震東和龍烈血的這一次談話卻用了很長的時間。原本十分鐘的下山路程,楚震東放慢了腳步,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楚震東大笑了起來。

  「哈……哈……」走在樹木蔥鬱的小道上,看到門口在望了,這次楚震東是真正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在龍烈血和楚震東的談話中,最初從『五禽戲』開始,楚震東只不過是想藉機考究一下龍烈血,楚震東自己想看看,這個一見面就讓自己有了好感的年輕人是不是只虛有其表,龍烈血在食堂的表現,雖然讓他印象深刻,但也不排除是一個人急智之下所為,今天的相遇,也有可能不是巧合,這樣的事,在以前,楚震東已經遇到了不止一起,一些別有心計或自負才學的學生常常用這樣的辦法來接近自己,而讓楚震東想不到的是,他應情應景之下所出的一個考究龍烈血學識的關於『五禽戲』的『試題』,龍烈血想都沒想就隨口而出,引經據典,無懈可擊。如果這樣的試題是寫在紙上龍烈血再回答出來的話,那效果與此時的『口試』相比又何止差了千倍,在這裡,不能查資料,不能翻書,不能作弊,除非他事先就知道自己想問什麼然後再去準備了一段時間,但這樣的事情,可能麼?就算是神仙也沒這麼大的本事吧?再後來,兩人又圍繞著楚震東的那篇論文談了很長的時間,龍烈血對那篇論文的理解程度讓楚震東有些吃驚。『五禽戲』,再加上由龍烈血的歷史專業所引出的關於楚震東那篇論文的討論,這兩個都是偶然的話題,但龍烈血的表現實在是讓楚震東感到了驚訝,排除了事先準備的可能,那麼唯一的解釋,也是讓楚震東感到震驚和興奮的一個原因,那就是面前這個看樣子只有十七八的少年有著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甚至是已經遠遠超過他年齡的才華與學術素養。自己剛才的那個不著痕跡的探討『五禽戲』的問題,放在學校裡,就算是那些終日埋頭在故紙堆中的老學究恐怕也不能如此流暢的脫口而出,而眼前這個少年卻做到了。還有那篇《論學校本位制與教育的未來》的論文,在學校裡知道的人更少,但面前這個少年不光知道,他還對那篇論文有著深刻的理解和獨特的看法,除了少數幾個好友,楚震東還是第一次與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討論這個問題。

  作為西南聯大的校長,楚震東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見才心喜,龍烈血剛剛的表現讓楚震東的心臟強有力的跳動了起來。

  對龍烈血,自從食堂那一次見面之後,出於好奇還有一點見獵心喜的意思,楚震東就把龍烈血的資料找來看了一下,很多老師都喜歡以考試的分數來衡量一個學生是否優秀,但楚震東卻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身為西南聯大校長的他,比一般的人更加清楚ZH國教育的癥結所在,在填鴨式的應試教育體制下,考試的分數也許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但有更多的問題,是那兩個半小時的考試分數所說明不了的,高分低能的人楚震東見過很多,低分高能的人楚震東也見過不少,就連楚震東自己,當初在M國的時候,也不是以考試分數見長的。龍烈血的高考分數在西南聯大的眾多學生中來說出於中下游,在那些大多數考生基本上都是600分以上的西南聯大,龍烈血的高考分數甚至看起來稍微有些寒酸,楚震東仔細研究過龍烈血的高考分數,在研究過後,楚震東發現了龍烈血高考各科分數的一個規律,凡是客觀題佔多數的,龍烈血考的就好,在150分滿分的數學這一課目中,龍烈血的數學成績,在今年數千名新生中,絕對可以排到前三名。與客觀題相對,主觀題佔多數的,龍烈血的分數就考得不理想,語文也是150分的滿分,而在語文這一科中,龍烈血考得最差,甚至還沒有及格,已經看過今年高考各科試卷的楚震東大致猜到了龍烈血沒有及格的原因,在楚震東看來,那樣的語文試卷,很多主觀題在只有一個標準化答案的前提下,哪怕是自己去做,也絕對及格不了,千萬學生的思維,都被出題者一個人的思維給束縛死了,在很多的主觀題目中,大家完全不是在考自己對題目的理解及感受,而是在猜出題者面對同樣一個問題的理解和感受,ZH國學生在語文上創造思索的細胞,在經過十二年的應試教育以後,大多數已經完全被扼殺了,剩下來的,大多數學生除了只會重複一些前人的東西以外,基本上已經失去了創新與自我思考的能力,這又是何等的可悲。看完龍烈血的分數後,楚震東曾暗暗嘆息了好久。今天想要考究一下龍烈血的這個念頭,認真地說起來,也許在楚震東對著龍烈血的分數嘆息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

  楚震東開心地笑了一陣後就停下了,楚震東不笑龍烈血還沒有發現,這一笑,龍烈血才發現楚震東笑起來的聲音特別的大,小路兩邊樹上棲息的鳥兒都在楚震東的笑聲中嘰嘰喳喳的飛了起來。

  看著那些撲著翅膀飛到了天上的鳥兒,龍烈血不由得想起了楚震東的一個外號——「楚大砲」,楚校長那個外號除了因為他敢像大砲一樣哪裡不平就轟哪裡以外,另外一個原因,大概是因為他的嗓子大吧!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26
第六十二章 消息

  早上和楚震東的相遇完全是一場意外,龍烈血事先也沒有預料到。

  從通圓山下來後,龍烈血就直接回到了宿舍。這個時候的校園也像剛剛甦醒一般,離早上的第一節課還有一段時間,校園裡的人還不是很多,除了幾個打掃校園的校工以外,就只有一些學習比較刻苦的學生早早的起來,在樹下,在一些幽靜的角落或小道看著書,龍烈血匆匆一瞥,起碼有一半的人在背著英語單詞或是跟英語有關的東西,龍烈血暗自搖了搖頭,西南聯大尚且如此,那麼別的學校也就可以想像了。

  學校裡靠近宿舍那個地方的報刊亭是開得最早的,守著報刊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面孔黝黑的小個子男人,在龍烈血到那裡的時候,這個男人正從報刊亭裡艱難的拿著一個沉重的木架,想把木架放到外面來。那個木架又高又寬,是放雜誌用的,木架上的雜誌已經被那個男人整齊的堆在報刊亭裡的地上了,那個男人在地上鋪了一塊塑料。

  看到那個男人艱難的樣子,龍烈血很自然的就走了過去,幫他扶住架子的另一頭,那個男人看到有人幫他,抬起了臉,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和報刊亭的老闆把那個架子抬了出去,基本上就沒有什麼事了,龍烈血站在一邊,看著那個男人快速的把放在報刊亭裡的雜誌擺到了架子上,等那個男人弄好了,龍烈血才開了口。

  「老闆,要一張報紙!」

  那個男人沒有開口說話,對著龍烈血笑了笑,然後指著那一堆鋪開的報紙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那意思是叫龍烈血自己去選。

  報刊亭賣的報紙很多,不下二十多種,龍烈血目光一掃,便從裡面抽出了一張。

  「老闆,多少錢?」龍烈血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五元的錢。

  「嗚……嗯……」

  讓龍烈血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老闆,是個啞巴,在龍烈血掏出錢的時候,這個啞巴就急了,他的嘴裡發出一些含糊的聲音,他的雙手也在不停的比劃,一下指指報紙,一下指指龍烈血,一下又指著外面的那個木架,等龍烈血明白了他的意思,重新把錢裝進自己口袋裡的時候,那個男人才停止了比劃,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啊!龍烈血感嘆著,拿著那張報紙,回到了宿舍。

  宿舍裡空無一人,在宿舍的四張床上,只有龍烈血的床位上擺放著被縟鋪蓋那些東西,其他的人,現在還在軍營裡軍訓著呢!拿了一張椅子坐下,龍烈血打開了報紙。

  報紙很厚,看樣子是加了版的,在報紙上的頭版有一個用紅色字體渲染的醒目大標題——《ZH國軍隊裁軍20萬》

  「本報記者梁小軍9月17日電ZH國政務院新聞辦公室昨日晚間發表了《ZH國的軍控、裁軍與維護地區穩定決心》白皮書。全文如下:

  ZH國的軍控、裁軍與維護地區穩定決心

  政務院新聞辦公室

  二零九七年九月

  目錄

  前言

  一、國際安全和軍控形勢

  二、基本政策主張

  三、參與和推進國際軍控與裁軍進程

  ……

  ……」

  整個白皮書由前言,五個主要部分,還有四個附錄組成,報紙的加版上,全部都是白皮書中的內容,龍烈血花了近二十分鐘才將白皮書看完,刨除那些官面文章,在龍烈血看來,整個白皮書其實只有兩點內容,一是ZH國軍隊年內將裁軍20萬,二是ZH國軍隊將繼續貫徹裁軍步伐,在未來十年內,將裁軍100萬。

  「雷雨說的都是真的!」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自己要走的時候雷雨拉著自己去他宿舍喝酒時所說的話,再看著眼前的這張報紙,龍烈血的眉頭皺了起來。

  翻過報紙的背面,全是海外媒體對ZH國這次裁軍的報導與分析,相對於國內媒體的官樣文章,龍烈血覺得海外的媒體在對這件事的報導與分析上應該更客觀一些,排在那一版最上面的是《紐約時報》的分析:

  「……六年前的海灣戰爭使ZH國人認識到,ZH國軍隊必須加強軍隊現代化。M國和Y國聯軍在YLK進行的「速戰速決」的高科技戰爭,都反襯出ZH國軍隊的落後,給ZH國的軍事指導思想帶來很大影響,此次ZH國裁軍20萬,表明ZH國軍隊將進一步拋棄傳統的「人海戰術」,而轉向注重高科技作戰手段。ZH國的此次裁軍主要針對非戰鬥部隊,在軍事分析家看來,ZH國的此次大規模裁軍,一共有兩個目的,一是提高Z國軍隊的高科技作戰能力。二是在部隊冗員被裁減後,ZH國軍隊現役人員的工資和福利水平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這兩個方面的問題,都是ZH國軍隊目前急需解決的……」

  除了《紐約時報》以外,報紙上還轉載了《華盛頓郵報》、《聯合早報》、法新社、美聯社、路透社和Y國廣播公司等海外媒體對此事的報導與分析。所有的轉載中,唯一讓龍烈血覺得比較刺眼的是J國《朝日新聞》對此事的報導:

  「……在目前兩國關係惡化,通吃島及東海問題日益突出和TW獨立活動加劇的情況下,ZH國此舉,無異於在我們面前扔下一顆煙霧彈,其目的,是讓我們麻痺。ZH國此次裁軍所指的方向,全部是ZH國陸軍中的乙類部隊,而ZH國的空軍和海軍則未動分毫,與裁軍的動作相反,有消息指出,ZH國人目前正積極的與E國人談判,希望能夠買到他們更先進的飛機、潛艇、還有戰艦……上述地區一旦有事,ZH國軍隊則隨時可能進攻J國,目前,防衛廳正在制定的「防衛警備計劃」應該隨時做好與ZH國開戰的準備,一、從九州向沖繩本島以及石垣島等島嶼調動陸上自衛隊,在ZH國軍隊「登陸」的情況下,先由海上自衛隊和航空自衛隊進行反擊,再由陸上自衛隊奪回島嶼;二、事先在有關島嶼上部署主力部隊,根據不同情況,從九州和四國調遣部隊……除了做好防禦的準備以外,我們還應該考慮在一些情況下先發制人,將ZH國的危險消除在萌芽中……」

  看完了報紙,隱隱約約中,龍烈血想到了龍悍,想到了隋云,還有那輛特殊的軍車,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說明父親的離開和這件事有關,但是透過中間那無數層阻礙,憑著直覺,僅僅是直覺,龍烈血覺得父親的離開,和報紙上報導的事,存在著某種說不清的聯繫。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電鈴聲,那是學校早上第一節課的上課鈴,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八點半了。

  把報紙放在了自己床下的桌子上,龍烈血拿了毛巾,就走進宿舍裡的洗澡間去了。坐在那裡空想不是他的性格。

  乘著龍烈血進衛生間沖涼的這個機會,我們來看看龍烈血的宿舍。

  龍烈血所住的這幢宿舍樓是今年新建的,龍烈血他們是第一批入住的新生,宿舍樓就建在西南聯大的校區內,靠近校醫院,周圍全是幾十年的老樹,環境很好,是一個很清靜的所在。整幢宿舍樓成「E」形結構,共有七層,分為四個區,龍烈血就住在一區四樓,(也就是字母「E」中那一「豎」的四樓)小胖則住在二區的五樓,(字母「E」中中間那一「橫」的五樓)兩人的宿舍距離相隔不遠,在小胖那間宿舍的窗口,甚至還可以看到龍烈血所住宿舍的大門,如果有望遠鏡的話,還可以看到龍烈血他們宿舍門上的宿舍編號,1—417。宿舍除了四個區以外,還分為三種規格,有四人間,六人間,八人間,你可以根據自己的經濟承受能力選擇不同規格的宿舍,四人間最貴,一年一個人1200大元,八人間的則為600大元。在校長楚震東的安排下,宿舍區其中的一部份八人間被安排給了特困生免費住宿,當然,水電費還是要付的。龍烈血和小胖來的時候都選擇了四人間,在這個問題上,兩人可都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按龍烈血的性格,宿舍人住得越少越好,熱鬧不是他喜歡的東西,如果有一人間,估計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而小胖開始的時候還盤算著要跟龍烈血住一間宿舍,可宿舍區為了管理的方便,他們的安排是按各自不同的學院來分宿舍的,只有實在錯不開的那麼一兩個才有可能安插到別的學院男生住的宿舍,因為這樣,小胖的如意算盤也就落空了。六人間和八人間的宿舍睡的都是高低床,只有四人間宿舍的床才是一人一張,就像龍烈血他們的一樣。四人間的床看起來也和高低床差不多,只不過是人睡在上面,而底下的位置則放了一張長寬高都把床下空間塞得滿滿的組合櫃,組合櫃一邊是放衣服的,而另一邊,則留出了幾台書架和一張書桌的空間,可以在那裡擺上一堆書,也可以在那裡做作業,很方便。龍烈血的床鋪是在宿舍最裡面左手邊的位置,在他的對面,是另一張床,門口那裡還有兩張,每個四人間都是這樣安排的。在龍烈血的床頭,也就是和宿舍門相對的最裡面的位置,被一道側拉式的鋁合金門隔成了一個小小的陽台,陽台的一邊是洗澡間,有一個太陽能的噴頭,廁所也在裡面。而在陽台的另一邊,看樣子是設計給大家洗衣服用的,有一個水泥檯面的檯子,檯子旁邊是一個水龍頭,水龍頭下是一個白色的陶瓷大缸,四四方方的,宿舍裡唯一的窗戶就在那裡,窗戶很大。和所有的沒有人住過的新宿舍一樣,宿舍的牆面和頂部有著陶瓷一樣潔白的顏色,沒有一點的灰塵,宿舍地面上的地磚也沒有半分的摩痕,就連那個床下的組合櫃,都散發著一股人工合成木板被切割過的氣味,淡淡的,帶著一點新鮮的焦灼味。

  雖然算不上好,但因為它的乾淨與整潔,龍烈血還是挺喜歡這樣的宿舍的。

  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帶上一張銀行卡,龍烈血就出去了。

  如果一個人的時候,龍烈血最愛做的事就是看書,西南聯大有很多書,可惜的是,因為龍烈血是新生,還沒有辦借閱證,甚至連學生證都沒有,西南聯大圖書館裡的書雖然多,但在被圖書館的老師很客氣的「請」出去以後,龍烈血也只能乾瞪眼啦。現在大一的新生還在軍訓,各個人的教材也還沒領到,早早回到學校裡的龍烈血一下子就面臨著無事可幹的局面了。

  想起昨天自己差不多悶在宿舍裡洗了一天的衣服床單被套之類的東西,龍烈血就有些鬱悶,那種日子,自己可不想再過一天了,離新生軍訓回來還有一段時間,趁著這段時間,自己還是為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吧!

  拿著銀行卡的龍烈血出了學校,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一家銀行的ATM上取了兩萬塊錢,取完錢後,龍烈血查了一下卡上的餘額,還有17萬元。老爸給的15萬塊,自己還一分未花,假期去上海「賺」的100萬自己給小胖他們買表花了96萬,還剩下4萬,今天取了2萬,嗯,對,還剩17萬,這就是自己所有的家產了,包括大學四年的學費。

  這兩萬塊錢,應該足夠買一台電腦了吧!

  龍烈血揣著錢,順著八二一大街逛了起來,在八二一大街上,除了學校多學生多以外,最多的,恐怕就要數賣電腦的了。在7821米長的八二一大街兩邊,那些賣電腦或電腦耗材的門市,隨便走上幾十米就可以見到一家,那些門市,大的有上百平米,小的也就是七八平米,除了電腦及電腦耗材以外,凡是跟電腦沾邊的東西,你都可以在這裡買到,從數萬元一台的多功能複印機一直到十元錢的一張盜版軟件,這裡應有盡有。

  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買到一台電腦,龍烈血就有些興奮,記得在高中的時候,學校裡開過幾節電腦課,學校的電腦室裡用的是486的機子,為了防止靜電,每次進去上課的時候還要在腳上套兩個塑料袋。電腦課上了幾節,大家基本上只熟悉了一下鍵盤,還有會在那個黑漆漆的屏幕上用命令畫點表格,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學到。而後來,因為電腦知識不是高考所考的內容,連電腦課也停了。

  大概每一個男生對電腦都有一些特別的感情與期盼吧!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27
第六十三章 碎星之秘

  又是新的一天,早早的,六點多一點的時間,龍烈血就起了床。早鍛鍊是龍烈血的一個習慣,從軍營回到學校已經五天了,每一天早上,龍烈血都堅持到通圓山去「鍛鍊」一下,對龍烈血來說,通圓山是一個好地方,這裡除了有較好的鍛鍊環境以外,最難得的,就是幽靜,這個環境比原來高中的時候要好多了。

  龍烈血床下的那個組合櫃的桌面上,擺著一台嶄新的電腦,電腦的顯示器、鼠標、鍵盤放在空出來的桌子上,並不顯得擁擠,而電腦的機箱則放在桌子下面空出來的那個地方,倒挺合適的。電腦花了龍烈血14000多塊錢,電腦的配置也是市面上最好的了,奔騰MMX200的處理器, *M的SDRAM內存,2G的硬盤,還有一台15吋的顯示器,其他的那些東西,說實話,龍烈血是不太懂的,他也說不上什麼好壞,不過賣電腦的那家老闆看樣子也挺和善的,看起來不像奸商,在龍烈血走的時候那個老闆還拍著胸口保證說同樣配置的電腦,如果龍烈血可以在別的地方以低於14000元的價錢拿到,那麼多餘的錢,他就退給龍烈血。出此之外,那個老闆還送了龍烈血一張電腦椅。在龍烈血看來,即使價錢貴一點那也沒有關係,做生意的,誰都要吃飯啊,賺不了錢,你叫人家去喝西北風嗎?電腦買回來之後,龍烈血就跑到書店裡買了幾本書,《電腦硬件裝機指南》,《WIN95入門》,《Office 97詳解》。這幾天,龍烈血都在宿舍裡折騰這個。對龍烈血來說,以前不懂沒關係,肯學才是最關鍵的,沒有誰生下來就是天才。

  洗漱好以後,龍烈血就出了門,外面的天還灰濛蒙的,校園裡的路燈還亮著,只有少數幾個人在校園裡晃蕩著,龍烈血出了宿舍區,一路小跑,朝著通圓山而去。

  在進入通圓山以前,龍烈血已經圍著通圓山跑了兩圈了。

  通圓山還是老樣子,自從那天偶然遇到楚震東以後龍烈血這幾天再也沒有遇到過他了,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來鍛鍊還是兩人錯過了。

  進了通圓山的大門,跑上那些台階,走上一條樹木叢生的小路,不一會兒的功夫,龍烈血就來到了他鍛鍊的地方,通圓山後山一個比較幽靜的所在,前面,是一小片白緬桂組成的屏障,在這道屏障後背後,是一個很陡的斜坡,斜坡下是一潭不大的水。在這個地方的周圍,是一片深深的灌木叢,還有幾塊兩人多高的岩石,岩石的旁邊,種著幾顆茂盛的梧桐,這裡早上基本沒有什麼人。

  如果你知道龍烈血早「鍛鍊」的內容,你也就不會奇怪他為什麼找這樣一個幽靜的地方來鍛鍊了,先是雙手俯臥撐100個,然後換成單手,每隻手再做五十個。俯臥撐後,休息兩分鐘,然後在五分鐘內,先是雙腳著地,做100個升蹲,然後換成單腳,每隻腳再做100個。300個升頓完成後,休息兩分鐘,然後就是「氣」的修煉。

  今天,在完成前面的那些鍛鍊後,龍烈血站到了那幾塊巨石中間的一個凹處,這樣,就不會有人看見了,龍烈血閉起了眼睛,感覺開始瘋狂的提升起來,面前白緬桂的幽幽的清香一下子似乎變得濃郁了,龍烈血感覺自己就像置身於花叢中一樣,遠處的一顆松樹上,一隻小松鼠正抱著一個松果,在那裡咬得正開心,而在離這只小松鼠不遠處的一顆梧桐樹上,一隻鳥剛剛拍著翅膀飛出了它的巢穴……離這裡最近的一個人在六十米以外的一條小道上,慢悠悠的跑著,從步法的節奏和力度上來看,是一個老人,嗯,沒有人在附近,那麼,可以開始了。

  在龍烈血開始運功的時候,一個詭異的景象出現了,遠處水潭上面那一層白白的霧氣,似乎像被某種東西牽引著一般,慢慢的,慢慢的,漂了過來,只不過是兩分鐘的時間,龍烈血所在的那個地方,已經籠罩上了一層白白的霧氣,白白的霧氣和水潭那邊的霧氣連成了一體,似乎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終於,當那些霧氣的濃度到達一個頂點的時候,它們不動了,就像被凝固在空氣中一樣,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幾秒鐘,接著,似乎有一個無形的震盪波掃過,那些霧氣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它們就以龍烈血為中心,如漩渦一樣的圍繞著龍烈血盤旋起來……

  《碎星訣》的第七層是一個奇妙的境界,如果說《碎星訣》的第一到第六層好比是一個人關在屋子裡作畫的話,那麼,《碎星訣》的第七層境界相比於前面六層來說,那個「作畫的人」已經找到了屋子的裡「窗戶」並把它打開了,外面的世界已經和屋子有了聯繫,那個「作畫的人」也有了更多的題材,雖然「作畫的人」還站在屋子裡,但是,外面世界精彩的一角已經展現在「他」的眼前了。

  已經可以「引氣入體」的龍烈血靜靜的導引著身體內的那股真氣按既定的「路線」遊走著,這是一種美妙的感覺,相比起前六層來來說,這些都是以前所沒有的體驗。

  外面天地中的元氣不斷的以螺旋式的方式從自己頭頂的百會穴處湧入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用比以前快上三到五倍的速度增加著自己身體經絡內真氣的厚度的同時,這些真氣在經絡內螺旋式的運行方式,也與以往的直線形的運行方式大不相同。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真氣的運行速度慢了很多。以往用直線形的運行方式走完十個周天的時間,現在只能走完一個周天,速度比以前慢了差不多十倍。這樣的速度雖然慢,但有幾個效果卻是原來《碎星訣》前六層的真氣無法相比的。最大的變化是現在可以「引氣入體」了,那些充斥於天地間無匹無量的元氣已經可以為自己所用,雖然還只是很初級的階段,但相比起自己以前的狀態來,自己現在就像發現了一座永遠都花不完的金山,雖然自己每次只能「拿」一點點,但相比起以前那種「上一天班拿一天工資」的狀態,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在自己面前,已經展示出來一個與以往不同的世界了,這是最大的不同。

  說到更具體的方面,現在的以螺旋式運行在經脈中的真氣,雖然慢,但有一點效果是原來以直線式運行的真氣所沒有的,那就是對經脈的改造。原來以直線方式運行的真氣對身體內經脈的改造很有限,它們就像靜靜的,從河中流淌過的水,身體內的經脈就像它們淌過的河,而現在的真氣,在它們以螺旋式的方式在經脈內運行著的時候,雖然慢,但它們每運行一趟,身體內經脈的寬度與容量就要增加一些,自己突破到第七層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第七層的涵養期都還沒過,但自己體內的經脈,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講,與以前相比,都起碼增加了50%,這在以前,幾乎不可想像。經脈寬度與容量的變化,最明顯的效果就是增加了自己經脈內真氣的容量與其運行速度,螺旋式的運行髮式雖然慢,但在經脈變寬變大的同時,它的運行速度也在一點一滴的增加著,運行一個周天的時間也正在逐漸減少,雖然目前還不明顯,但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總有一天,僅僅從真氣的運行速度上來說,螺旋式的運行方式終將達到乃至超過以前直線式的運行方式。

  和經脈改造同時進行的,是《碎星訣》第七層這種以螺旋式運行的真氣,對身體內丹田的改造,這也是效果最突出的。自己現在的丹田容量,比起以前,增加了不止十倍,如果說自己以前丹田的容量有一碗水那麼多的話,那麼現在自己的丹田容量,已經有一盆水那麼多了。自己以前在未突破第六層的時候,丹田中的真氣常常讓自己有一種鼓脹鼓脹的感覺,自己還擔心是不是身體內真氣的容量過多了,現在,自從《碎星訣》達到第七層以後,自己體內的真氣容量增加了不少,可丹田裡,自己卻總是感覺空蕩蕩的,那些在丹田中的真氣像是湍急水流中的一個漩渦一樣,不斷的在裡面旋轉著,而在第七層以前,收回到丹田中的真氣都是以靜止的狀態存在的。由於丹田空間的大幅度擴大,再加上體內真氣盤旋的特性,有時候,自己感覺自己就像一是一個瓶子,只裝了三分之一滿的水,一旦運轉《碎星訣》的時候,瓶子裡的水總是在那裡搖晃。

  這裡,應該就是修煉《碎星訣》第七層的一個難題了,那些丹田中的真氣在旋轉著的同時,也在不停的改造著丹田的容量,而自己的真氣的增加速度,現在雖然已經比過去快了好幾倍,但真氣的增加速度,卻始終趕不上丹田容量的增加速度。要增加真氣,就必須以更快的速度來運轉和吸收天地元氣,讓天地間的元氣為自己所用。但要想達到更快的運轉速度,除了經脈的拓寬以外,最有效的辦法是增加丹田中真氣的飽和度,根據自己這些年的經驗來看,丹田中的真氣越飽和,從丹田中運轉出的真氣回到丹田的速度也就越快。可自己現在遇到地問題就是真氣增加了,丹田卻也變得更大,丹田中真氣的飽和度始終無法提高,真氣運行的速度也無法明顯的加快。這似乎陷入一個死循環中了,不過這一關,第七層就始終無法突破,《碎星訣》第七層的最終目的——脈輪,就無法在自己身體中形成。

  拓展經脈和丹田是《碎星訣》第七層那種螺旋形的真氣給自己帶來的兩個暫時還看不到太多好處的改變。而現在就可以看得到好處的改變也有兩個,一個作用於外,一個作用於內。作用於內的一個好處就是這種螺旋形的真氣運轉速度雖然很慢,但它對打開身體內那些封閉穴道的作用卻非常的明顯,和以前用直線型的真氣衝擊穴道相比,螺旋形的真氣簡直就像一個金剛鑽頭,以前那些很難衝開的穴道,如足少陽膽經中的五樞、維道、下合、環跳、風市、膝陽關等穴,奇經陽維脈中的本神、目管、腦空、風池等穴,都被它一路勢如破竹般的衝開了,現在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些最後的「硬骨頭」了。到最後,等全身穴道經脈打通,生死玄關一破,再加上丹田中海量飽滿的真氣,這脈輪怕也就成了!而當螺旋形的真氣作用於外的時候,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真氣的破壞力度增強了,就像自己剛突破到第七層時的表現一樣,自己的手,已經可以無聲無息的插入到堅硬的岩石裡面了,這在第六層的時候根本做不到。在第六層,《碎星訣》的威力可以把那個石人打碎,但卻不能讓自己的手插入到石頭裡,這就是真氣呈直線形外放與螺旋形外放的區別……

  龍烈血在運轉《碎星訣》的時候感覺是很靈敏的,正當他將第七層的《碎星訣》運轉完兩個周天后,遠處的一點動靜,讓龍烈血的耳朵動了一下,龍烈血睜開了眼睛,那個聲音,來自遠處的一個地方,現在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奇怪,這個人是進來鍛鍊的麼?現在大門那裡還不開始收票的啊,時間還沒到,怎麼這個人要翻牆進來呢?」龍烈血耳朵裡聽到的那個聲音,位置在龍烈血右手邊200米外的公園牆角下,龍烈血還記得從牆角那裡到山腰的小徑上中間的那段距離有一個小坡,小坡上因為無人打理,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密密的,從小徑上根本看不到底下有些什麼。那個聲音,慢慢的,順著牆角往自己這邊摸了過來。

  心理雖然有些奇怪,龍烈血還是停下了《碎星訣》,那些圍繞著龍烈學盤旋的霧氣一下子失去了動力,在慣性的作用下飄動了兩下,隨後就和那些霧氣混在一起了。

  因為自己練《碎星訣》的時候圍繞著自己不斷盤旋的霧氣顯得很詭異,龍烈學可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的景象。

  那個人的身手很敏捷,在草叢樹叢之間穿梭得很利落,也很小心翼翼,從步伐的聲音上判斷,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龍烈血還是可以感覺到那個人似乎特別的小心,雖然走在大家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但從那個人三步一停的樣子看來,他應該是一邊貓著腰的走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

  身形一閃,龍烈血的身子就從他所在的位置消失了。

  僅僅過了半分鐘,就在龍烈血練功旁邊的一個灌木叢中,一個人,很小心的從灌木叢的背後露出了半顆腦袋。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29
第六十四章 疑雲

  那個人露出半個腦袋,仔細地看了一下四周,當他發現四周沒有人的時候他才從灌木叢的後面探出了身子。

  「見鬼,怎麼會選在這個地方呢?」

  從灌木叢後面走出來的那個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個子中等,留著一個普通的平頭髮式,薄薄的嘴唇,彎彎的鼻子,小眼睛中透出幾分狡猾,面容在冷酷中透出一股精悍。

  那個人走出來以後快速的在龍烈血剛才練功的那個地方轉了一圈,在看到周圍沒有什麼人以後,他選擇了龍烈血剛才站的那個地方藏起了自己的身子,四周的霧氣依然讓周圍的的景色若隱若現,那個人似乎對這裡的環境還滿意。

  此刻的龍烈血正在那些巨石旁邊的一顆高高的梧桐樹上,梧桐寬大的枝幹把他的身體遮住了大半,龍烈血讓自己的呼吸變得若有若無,在龍烈血的目光注視下,那些飄逸的霧氣彷彿不存在一般,龍烈血把那個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開始的時候,龍烈血只想無聲無息的離開,對與自己無關的事,龍烈血是沒有太多的興趣的。但當那個人出現以後,龍烈血卻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那個人的一舉一動都透出一股子神秘的意味,不說他來到這裡的方式,只看他的穿著,龍烈血就能肯定這個人來到這裡絕對不會是為了鍛鍊身體,在他的風衣之下,龍烈血看到他的一支手似乎還提著一個皮箱。平常的時間、平常的地點,卻因為一個在此時此地絕不會出現的人而變得迷離起來,特別的,那個人似乎還經過嚴格的訓練。這一切,都透露著古怪,是人就會有好奇心,龍烈血也有,因為好奇心,龍烈血決定留下來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做些什麼。

  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往往一個不經意的念頭就可以讓你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現在正趴在樹上的龍烈血也想不到,僅僅因為自己一時的好奇心,在將來,卻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命運會因為龍烈血此時的好奇心而改變。

  就在今天,命運的蝴蝶似乎煽動了一下翅膀!

  龍烈血趴在樹上靜靜的看著。

  那個人的耐性很好,他站在龍烈血剛才站的那個地方,除了中間看過一次表以外,他都不言不動的站著,除了對周圍的動靜比較敏感以外,那個人並沒有表現出急躁的樣子。

  看他的那個樣子,他似乎在等什麼人。

  在周圍的霧氣逐漸變得稀薄的時候,一個人,從不遠處的那條小徑處躲躲閃閃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裝作鍛鍊身體的樣子,扭腰踢腿的,而他那左顧右盼的神情,卻顯示他此刻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輕鬆。

  在他從小徑上一出現的時候龍烈血就發現他了,看著他藉著鍛鍊的樣子向這邊靠近,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的樣子,趴在樹上的龍烈血無聲的笑了笑。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新來的那個人看樣子大概四十多歲,面容白皙,身材有些發胖,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在他向龍烈血鍛鍊的那裡靠近的時候,先來的那個人擺出一副戒備的姿態,一直到那個稍微有些胖的人穿過幾塊巨石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 ,他才放鬆了戒備。

  「現在已經7點21分了,你來晚了六分鐘!」

  看到那個黑衣人已經等在了這裡,那個胖子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但是出於小心的緣故,他還是四處看了看,在確定周圍沒有什麼人後,他才松了一口氣的來到黑衣人的身旁,就像龍烈血選擇這裡鍛鍊的原因一樣,周圍的那些白緬桂、灌木叢、巨石、還有高大的梧桐樹把他們的身體完全遮了起來。

  「你還真小心啊,周圍我已經看過了,如果有人的話我還會在這裡嗎?」黑衣人的口吻很平淡,也聽不出是讚揚還是諷刺。

  「你知道,這個……這個事小心一點準沒錯!」後面來的那個胖子站在黑衣人面前,搓著手,討好的看著那個黑衣人。

  「你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呢?要知道這個地方也不太安全!」

  「沒辦法啊!」那個胖子攤開了手,「自從研究所出了事以後,消防局、警察局、還有上面派下來的事故調查小組一大堆人整天都在研究所裡面轉來轉去,我都抽不開身,你知道,研究所裡一下子燒死了三個研究員,兩個助理研究員,還有一大堆儀器文件什麼的,這可不是小事,特別是由於研究所的特殊性,大家都盯得挺緊的,我不能不小心一點。」

  聽到那個胖子的話,趴在樹上的龍烈血心中一動,在他和小胖來西南聯大報導的那天恰好有一個研究所著了大火,他們的汽車還經過那個地方,那個研究所也是在八二一大街上,難道……

  聽到胖子的話,黑衣人點了點頭,然後他就問了胖子一個問題。

  「你確定所有的痕跡都消滅乾淨了嗎?有沒有人懷疑你?」

  「呵……呵……」那個胖子輕輕的笑了起來,肚子上的肥肉隨著他的笑在上下抖動著,「別忘記了,我也是大學本科畢業的,我也曾經做過研究員,要在研究所裡的那些試驗用的材料或儀器上動一點手腳那也是沒什麼問題的!昨天上面派下來的事故調查小組的人就走了,這次火災事故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試驗操作失誤引起的!該死的人已經死了,所有的東西都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雖然有幾個無辜的人陪葬,那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一切都那麼自然,還有誰會懷疑我!」

  聽胖子這麼說,那個黑衣人笑了,雖然滿臉笑容,但那個黑衣人細長的雙目中閃動著的,卻是冰冷與詭詐的光彩。

  「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別介意,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憑你現在的身份地位,你似乎沒有必要冒這樣的風險?」

  「身份地位?」胖子神經質的揮了揮手,「我這算什麼身份地位,大學畢業到現在,混了幾十年,才熬到了一個小小的研究所的所長位置,到了現在,以前學的東西差不多全都丟下了,我已經不可能再在學術上有什麼創見,我自己又沒有什麼背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研究所的所長的位子,都有不少人在惦記著。身份地位?那只是說著好聽而已,上面的人一個不高興,我就要回去養老,即使拚死拚活的做出成績交了上去,那有怎麼樣?媽的,功勞永遠都是別人的,永遠都是上面領導有方,下面才能出成績。在以前,三分錢一朵的大紅花,再加上兩毛錢一張的獎狀就就把你打發了。現在怎麼樣呢,你再怎麼厲害,貢獻再怎麼多,最多獎你個七萬八萬的,再給你評個什麼獎就你也就頂天了,那點錢夠做什麼,還不夠人家帶著小蜜去境外的賭場打一圈麻將呢!」

  講到這個問題,那個胖子似乎特別激動,話也特別多,黑衣人微笑的聽著,眯著眼睛,仔細得看著在他面前的這個胖子。

  「我現在四十多歲,還不老,還有機會,我也想能夠包兩個二奶,有一個漂亮的小蜜,喝上萬塊錢一瓶的洋酒,坐高級的小轎車,每年跑兩趟國外考察考察,揣個幾百萬到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裡去見識見識,再順便玩兩個洋妞為國爭光,世間那麼多的享受,憑什麼只有別人可以,我就不行呢?這次的機會是老天爺給我的,你說我能不把它抓住嗎?」

  「是應該抓住。」黑衣人順著胖子的話接了一句,「不過你不覺得你的開價太高了嗎?先給你50萬美金,再幫你辦好到M國的簽證,等你到國外安頓好以後再把一億美金打入你的賬戶,而一直到現在,我甚至還不知道你到底要給我什麼東西,一億美金,你知道一億美金的價值嗎?難道你以為別人都是傻瓜嗎?」

  「我當然知道一億美金的價值」胖子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可你知道我手裡的東西的價值嗎?我敢說,我手裡東西的價值,別說是一億美金,就算是一百億美金那也絕對物超所值!要是別人知道了,那一定會搶著買。我自己只想安安靜靜的享受幾年,一億美金已經足夠了,我一點都不貪心!」

  「一百億美金?」黑衣人冷笑樂起來,他的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這世界上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值一百億美金?就算組建一隻航母編隊都未必用得了那麼多的錢?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黑衣人拍了拍他手中的那個黑色的皮箱, 「你需要的簽證和50萬美金就在皮箱裡面,不過你不覺得你應該先透露一下你所掌握的東西吧?要是你拿著錢和簽證跑了,難道要叫我滿世界的去找你嗎?」

  聽黑衣人這麼說,那個胖子明顯的有點猶豫,還有一點憤怒。

  「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我到了國外再告訴你嗎?你們把錢匯進我的賬戶後我再把東西交給你們,難道你們想要反悔!」

  「我們不是要反悔,可50萬美元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還有我們幫你搞到的簽證,有這兩樣東西在手,你隨時可以一飛走人,要是你,你會憑別人幾句話就把這些東西給他嗎?我要的也不多,只是想知道你手裡掌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我也好回去覆命,至於你說的那些火災什麼的,我怎麼知道它是你弄的呢?也許原本就是一場意外呢。想一想,50萬美金再加一張簽證就買你一個消息,你也不吃虧啊!」

  胖子在考慮。

  看著在掙扎的胖子,黑衣人笑了,他把手上的那個皮箱打開了,裡面整整齊齊的放滿了一打打100元面值的美鈔,還有一張簽證,那些油綠油綠的的花紋一下子就把胖子的眼睛燒紅了,在胖子盯著那個箱子發呆的時候,黑衣人魅惑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

  「想想吧,只要你告訴我你手上掌握的是什麼,這些錢就全部是你的了,50萬美元,漂亮的車子、房子、女人那就都有了,你隨時可以跑到M國去,當然,等待你的還不止這些,那會是更多,前提是你手上的東西值這個價,一億美金,你可以過你想過的任何生活,你可以叫任何膚色的美女為你提供任何的服務,到那個時候,不要說車子,你甚至可以買一艘遊艇,去夏威夷、去紐約、去你想到的任何地方,而現在,只要你告訴我你掌握的是什麼,這些錢就是你的了,在將來還會更多,想想吧,我也不能空著手就回去……」

  在黑衣人金錢和語言的攻擊下,那個胖子放棄了掙扎,他死死的盯著黑衣人的那個箱子,黑衣人笑了笑,順手就把箱子遞給了他,他接了過來,抱得緊緊的,生怕箱子跑了。

  「我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多的錢!50萬美元,要是換成我們國家的錢那該有多少?」胖子的聲音有些失神。

  「450萬左右吧,當然,這是在銀行裡換的,如果是在黑市的話那還更多?」

  「400多萬啊!」胖子似乎被他抱著的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但一想想將來他會有很多個400多萬的時候,他的臉一下子就興奮的紅樂起來,在這一瞬間,他腦海中出現了嬌美的女人、華麗曖mei的燈光……各種各樣的東西在他腦海中閃過。

  那個黑衣人十分清楚那個胖子現在想的是什麼,他很識趣的沒有說話,一直讓那個胖子抱著箱子獨自YY了十多秒鐘後那個黑衣男人才開了口。

  「你現在可以說你掌握的是什麼東西了吧?」

  「金屬,一種金屬!」

  胖子似乎還沒有從他那種YY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黑衣人皺了一下眉頭。

  「金屬?是什麼樣的金屬?」

  「很硬,有著奇怪特性的合金!」

  「很硬,難道比鈦合金還要硬嗎?」

  「鈦合金?鈦合金是什麼?鈦合金算什麼東西?」

  看著胖子似乎有些語無倫次,黑衣人終於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胖子渾身一震,清醒了過來。

  「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你究竟掌握著什麼東西了吧,剛才你說那東西比鈦合金還要硬,還有著奇怪的特性,你應該說得清楚一點,50萬美金買到的信息可不能光是這點東西?」

  胖子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此刻,就連躲在樹上的龍烈血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金屬可以像那個胖子所說的,哪怕100億美金賣出去都會有人爭著要。而只個世界上,出得起上億美元的人又有幾個,那個黑衣人又是什麼身份呢?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29
第六十五章 霸權之匙

  那個胖子有些猶豫,本來按照他的計劃,要讓他說出自己手上有什麼底牌,起碼要等他到了國外安頓好以後他才會透露,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他不說的話,黑衣人就根本不會相信他,那些美金簽證什麼的他就拿不到,也去不了國外,想想也是,人家憑什麼相信你呢?要是自己拿著這些東西跑了怎麼辦?可自己要是說出來呢……

  緊緊抱著那個箱子的胖子在話要到嘴邊的時候猶豫了。

  「怎麼?不想說了嗎?50萬美金,再加上一個辦好的簽證,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這個世界上,50萬美金買不到的消息也不多啊!你也要為我們想一想,我們不可能把50萬美金莫名其妙的就交到別人的手上啊!我們做的是上億美金的交易,可一直到現在,我們付出了50萬美金,卻連要交易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要換作是你,恐怕你也不能接受,如果我們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麼即使我現在拿了50萬給你,那麼我們以後恐怕也很難合作!」

  胖子的表情明顯的鬆動了,黑衣人繼續誘惑著他。

  「想一想,我們的要求其實也不過分,這只是交易的第一步,50萬美金我還能做主,可要是你到了美國,那可就是上億了,如果不向上面申請的話我也動不了這麼一大筆錢,而要申請的話是不可能憑我或你幾句話就行的,必須有點實在的東西!想想吧,只要你告訴我你所掌握的東西,只要你讓我們相信你確實掌握著足夠有價值的東西,這些錢就是你的,而你下個星期就可能在M國的海灘上曬著太陽,用不了一個月,你就會是億萬富翁,你會得到你想擁有的一切,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說實話,連我都開始羨慕你了!」

  「而假如你放棄這次機會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你真以為你做的事半點破綻都沒有嗎?現在雖然風平浪靜,可你也知道,這些事是不好說的,ZH國有句古話叫做『夜長夢多』我想你比我更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你做的事情一旦敗露,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把你抽筋剝皮呢?想想那些在暗黑牢房中散發著血腥味的各種刑具,也許有一天,那些東西就會落在你的身上,ZH國人對付自己人可是最在行的!」

  「不會的……不會的!」胖子的臉色有些發白,一想到那些可怕的景象,他原本上衝的鮮血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不會,怎麼不會?對這些,我想我比你更有發言權,你覺得世界上又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了以後可以在所有的時候把所有人都瞞過去的。要是你做的事情一旦敗露,槍斃你也許都還算是輕的了,這世界上,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比死還痛苦,比如說,把你關在一間沒有任何光線的小屋裡,除了黑暗和你自己的聲音以外,你聽不到,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你認為你能在那樣的環境中堅持多久呢?我告訴你吧,很少有人可以堅持一個星期的,很多人在裡面,只兩天就崩潰了,他們揪下自己的頭髮,抓爛自己的皮膚,挖出自己的眼睛,只求讓自己死得快一點……」

  那個胖子臉上的肥肉在不斷的抖動著,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的頭上就爬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看著面前這個胖子的樣子,那個黑衣人知道,自己只要再加一把勁兒,就要成功了。

  「想想吧,一邊是陽光、沙灘、還有美女,還有你想要的一切,另一邊卻是無盡的痛苦和黑暗,還有身敗名裂,你會選擇哪一邊呢?你拿到這些錢,到了美國,你想幹什麼不行,你的檔案很乾淨,到時候,你隨便投資一點什麼東西就可以取得M國的永久居留權,成為一個M國公民,享受M國法律的保護,除非你願意,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你的那些錢從你身上拿走,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而你如果留在國內的話……」

  「別說了!」胖子打斷了黑衣人的話,那個胖子的臉色此刻有些狼狽,黑衣人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

  「如果我到了M國的話你們需要多久可以把錢打到我的戶頭上!」胖子問了一個問題。

  「只要你開好賬戶,再把東西交給我們我們就可以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具體的交易方式,我們可以協商一個讓兩邊都滿意的,你看怎麼樣?」

  胖子點了點頭。

  「不過,這必需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拿出來的東西必須物有所值,50萬美金事小,我們可不希望被人愚弄,不然到時候我們的報復也會很猛烈的!」

  「這個你放心,我用這個東西換你們一億美金,這個價錢,和白送你們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麼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那個胖子咬了咬牙,突然做出一件在黑衣人和龍烈血看來有些奇怪的事。

  他脫下了自己外面的那件運動衣,在運動衣裡面腋下處的位置,狠狠的一撕,隨著「吱」的一聲,他把那裡撕開了一個口子,然後從那個撕開的口子裡面掏出一小個看起來是條形的,黑呼呼的東西,他直接把那個東西拋給了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一把接過那個東西,那個東西約一釐米厚,寬兩釐米多一些,有七八里米長,是一個黑灰色的,有著金屬光澤,卻讓人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長方體,拿在手裡的感覺,和鐵差不多,也許比鐵還要輕上一些,黑衣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個東西,可無論他怎麼看,他都無法分辨出這一條長方體到底是什麼?難道這麼一個東西,就是這個胖子口中所說的100億美元都會有人爭著要的東西嗎?在黑衣人把疑問的目光投向那個胖子的時候,那個胖子剛好穿起了衣服。

  「這就是你所掌握的東西嗎?」

  「不錯!」胖子有些得意的回答到。

  「就是這麼一小條東西,就值100億美元,你一億美元賣給我們都是我們佔了你天大的便宜?」

  「100億美元?它還遠遠不止,那只是錢能估計出的一部份價值,但是有些東西的價值是用金錢無法衡量的。」

  看著胖子有些得意的臉,黑衣人壓下一拳把那張臉打碎的衝動,就自己手上這麼一小條東西,根據剛才那個胖子的口風看起來,至多也不過是一種硬度很強的合金,但目前地球上已道的合金中,又有哪一種合金的強度可以超過鈦合金的,自己的國家在這領域的研究,絕對可以在世界上排進前幾位。黑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翻騰的憤怒。

  「你說說,這個東西有什麼價值?」

  「你知道鈦合金嗎?」

  「知道!」黑衣人沉聲回答道。

  「你手上拿的這塊東西,其高斷裂韌性、強度、耐熱溫度及抗腐蝕性等各項物理指標都遠遠超過了普通的鈦合金。」

  聽胖子這麼一說,黑衣人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上拿著的這一小塊東西,真看不出,這一小塊東西其貌不揚,但卻有著如此驚人的實力。

  「你說它還有其他的特性?」

  「不錯,與它最後的這個特性相比,我前面說的那些都不算什麼了!」

  「哦!那它的特性是什麼?」

  那個胖子帶著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黑衣人手上的那一小塊合金,久久沒有說話,一直到黑衣人把那個問題重複了兩遍以後,他才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帶著一絲奇怪的笑容問了黑衣人一個問題。

  「你說,如果有一種合金,它的特殊性能可以讓它在水中吸收聲納的話,用這種合金來製造潛艇,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麼?」黑衣人失態的驚呼了一聲,躲在樹上的龍烈血的心臟也碰碰碰得跳動了起來,如果這塊金屬真像那個胖子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麼這一小塊金屬存在的意義,真的已經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得了的,在水中,除了聲波以外,電磁波和光波都無法進行有效的傳輸,如果這一小塊金屬真的可以吸收聲納,那麼……那麼它就不再是一塊簡單的金屬,誰擁有它,誰就等於擁有了掌控未來世界海洋霸權的鑰匙,想一想,當地球上361745300平方公里的海洋就如同一個純潔的處女一樣向你撩起了她的面紗,可以讓你任意「征服」的時候,恐怕就連上帝也無法拒絕這種誘惑。

  黑衣人喘著粗氣,看著手上那一小塊金屬,原本在它手中幾乎沒有什麼份量的東西,一下子,似乎變得有千鈞重,黑衣人現在雙手青筋畢露的緊緊捏著那一小塊金屬。黑衣人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塊金屬安全的送回國內。他現在知道面前這個胖子為什麼敢如此獅子大開口了,要一億美金還敢說是幾乎和「白送」一樣了,這樣的金屬,不要說是一億,哪怕十億、百億、千億美元自己的國家都必須得到,不惜一切代價的得到,他不怕面前這個胖子騙自己,自己只要把這塊金屬拿回去,很快自己就知道面前這個胖子有沒有在說謊,如果他說謊的話,他應該知道後果……想著想著,黑衣人看向了正在他旁邊的那個胖子,雙眼不由得露出一絲凶光。

  那個胖子也感受到了黑衣人眼光中的意思,可他卻豪不在意的笑了笑。

  「怎麼,心裡有殺機了吧,這樣的事我以前可經常在電影上看到,想不到自己今天也有幸體會了一下,你以為我會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被胖子說中心事的黑衣人心裡一震,表面上卻溫和的笑了起來。

  「哪裡,你太敏感了,我只不過是在想你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這樣的事太神奇了,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卻是事實,有太多偉大的發明在出現以前,大家都會覺得很神奇,你剛才是不是想著把我幹掉以後拿著金屬趕快消失在這裡呢?」

  「我保證絕對沒有這種想法!」黑衣人一臉的嚴肅。

  胖子盯著黑衣人看了好一陣子才開了口。

  「你有那也無所謂,你不要以為把這塊金屬拿回去你們研究一下就可以仿造了,好像你們最擅長干的就是這種事,但是我告訴你,我既然敢把這個東西拿出來就不怕你給我來這套,如果不瞭解這塊金屬產生的全過程,你就是拿回去研究五百年也不見得可以仿造得出來,這塊金屬的出現,完全是因為實驗中的一連串意外導致的,就連做實驗的那個人都沒想到自己能做出這種東西來,現在那個人已經死了,全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用什麼樣的手段可以得到這樣的金屬!」

  「你多慮了,你剛才說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怎樣得到這種金屬,其它人都不知道對嗎?」

  那個胖子得意的點了點頭。

  黑衣人笑了起來,刻意壓制著的笑聲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陰險和得意的味道。

  那個胖子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

  「我看你是坐那個研究所的所長都坐傻了,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truth serum'」

  「『truth serum'」那個胖子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遍,他不知道這種東西叫什麼。

  「哦,差點忘記了,你的英文不是太好,用你聽得懂的話翻譯出來,『truth serum'的意思就是『坦白劑』」

  胖子聽了黑衣人的話,臉色頓時慘變,他一轉身就想跑,可黑衣人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他連叫都沒有叫出聲來,黑衣人的另外一隻手,抓著那塊金屬的那隻手已經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胖子一下子就萎頓在了地上,黑衣人把跪在地上的胖子拖了過來,靠著他身後的那塊大青石放下,剛才那一拳他很有分寸,他只是用適當的力道讓胖子失去行動的力量,並不足以致命。

  背後靠著巨石,屁股坐在地上的胖子已經動不了了,他坐在那裡,只剩下喘氣的分兒,就在他驚恐的眼神中,黑衣人從他穿的那件黑色披風的內面那件衣服的口袋裡,陶出了一支黑色的鋼筆,黑衣人拿掉了筆套,在鋼筆筆尖那裡旋轉了兩下,一根細細的,如針尖一樣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黑衣人和煦的對著他笑了笑,眼神中卻是諷刺的意味。

  「下次看電影的時候,我建議你看一點好萊塢的電影,你們國家的那些電影,全是飛來飛去的所謂『功夫』,用你們的話說,那真是太遜了,好萊塢的電影裡就會有『坦白劑』這種東西……」

  胖子想掙扎,但那個黑衣人手中的「筆」已經紮在了他的脖子上……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30
第六十六章 擊殺

  對於此刻胖子那無力掙扎的卻又恐懼無比的樣子,黑衣人很欣賞,每當一個ZH國人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幅樣子的時候,黑衣人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男人*時的快感主要集中在生殖器上,而此刻,那個黑衣人感覺自己就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生殖器,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一種比*還要強烈的感覺。

  「你真是運氣好,說真的,你還是第一個在我手底下有資格享受『truth serum'的ZH國人,我給你注射的,是我們新研製的一種型號,『Super truth serum——731』,我們一般把它稱之為『STS731』,作為第一個在我手下享受『STS731』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啊!」

  注射完畢,黑衣人收起了他的筆,退後一步蹲在胖子的面前,那個胖子只覺得從自己脖子那裡傳來一種癢癢的感覺,不一會兒,那種癢癢的感覺就變成麻木,而且那種麻木快速的從脖子那裡向全身擴散開去,擴散到哪裡,哪裡就傳來一種軟軟的、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是很難受,反而,會讓人感覺很舒服,舒服得就像躺在一盆暖暖的水中一樣,讓人提不起半絲的力氣,讓人就想像這樣一直躺下去。

  「真是無聊啊,藥效還有兩分鐘才能發揮作用,現在殺你們這些ZH國人真是一點都不刺激,全是毒藥冷槍的,一點挑戰性都沒,我可真羨慕我爺爺!」看著已經逐漸有了些藥效反應的胖子,黑衣人充滿深情地嘆了口氣,「我要是生在那個年代就好了,記得小時候我爺爺和我講,有一次他們聯隊攻佔你們的一個縣城後,我爺爺和他的幾個戰友比賽殺人,大家不許用槍,只准用刀,他們從早上殺到晚上,又從天黑殺到天亮,大家一直殺到找不到人的時候才停止了,手砍酸了,武士刀也砍捲了,我爺爺一共殺了你們263個人,名列第二,第一名的那個傢伙殺了你們265個人,我的爺爺一直到現在都很不服氣,他認為殺了265個人的那個傢伙只是運氣好,殺了兩名孕婦,連胎兒都算上了才勝了我爺爺的,這些東西,說了你也不懂吧!」黑衣人伸手拍了拍那個胖子有些痴呆的臉,輕輕的笑了笑,「呵……呵……你剛才說想找漂亮的女人,可我覺得你們ZH國的漂亮女人一點都不好啊,個個都像蒼蠅一樣,煩得你要死,只要知道你是J國人,個個都恨不得馬上在你面前脫下褲子躺在床上,想想還真是讓人鬱悶,我有時候都不知道是我在操她們還是她們在操我,想起我爺爺說的你們的女人很含蓄,那樣強姦起來才會更爽一些,怎麼我就那麼倒霉呢?一個含蓄的都遇不上,來ZH國好多年了,你們國家被我操過的女人也有一百多個了吧,從最開始的那些學生妹,到現在的那些白領啊、坐台小姐啊,我就沒遇到點含蓄的,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啊,對了,你們國家有一所很出名的外語學校的那些女生,我遇到的,即使是出來做台讓人操,也只許外國人操,不給你們國家的男人操,呵……呵……真是有意思……」

  在那個黑衣男人蹲在胖子面前嘮叨著的時候,『STS733』的藥效也正在胖子裡的身體裡發揮著作用,先生經部、然後是肩部、胸部、腹部、手、大腿、手指、腳趾……這些地方在經過那陣舒服得感覺之後,就好像離開了他的身體,漂浮在了空中,隨著這些東西一起漂浮起來的,還有胖子的「靈魂」,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胖子就覺得自己的「靈魂」一絲絲,一縷縷的從自己那些漂浮的身體中飛了出來,匯聚在一起,然後扭曲成各種形狀,方形、圓形、三角形、石頭、樹木、桌子、電視、文字……「靈魂」一邊扭曲,一邊向上飛去,好像要穿越云層一樣,「靈魂」越飛越高,越飛越高,「靈魂」也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當它飛到最高處的時候,一陣風吹來,剩下的「靈魂」散了,隨著風散了……

  看著藥效終於開始發揮作用了,那個黑衣人停止了他的嘮叨,要讓STS733盡快的發揮藥效,在使用這種藥劑的時候如果不斷的和被使用者說著話,可以分散被使用者的精神,讓STS733的藥效發揮得更快。他翻著那個胖子的眼皮看了看,終於確定可以問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

  「蔣為民」

  「今年幾歲!」

  「46歲」

  「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

  「五花肉」

  黑衣人問的問題很快,幾乎不給人思索的時間,而那個胖子卻幾乎不用思考一樣,無論什麼問題,在那個黑衣人問出來以後他總是很快的就說了出來,黑衣人的問題從簡單的到複雜的,最後連那個胖子什麼時候學會的*,有沒有嫖過妓之類的問題都問出來了,而胖子的回答一點含糊都沒有,「15歲」「有」……在問了十多個問題以後,黑衣人將問題轉化到了最為關鍵的部分。

  「你在金屬研究所工作多久了?」

  「24年」

  「你有過什麼發明或發現麼?」

  「沒有!」

  黑衣人:……

  「那你為什麼可以當研究所的所長呢?」

  「拍馬屁,寫論文!」

  「你寫的是什麼論文?你不是說過你在學術研究上沒有什麼建樹麼?」

  「 不需要我寫,我只需要去別人發表的論文上抄一點就好了!大家都是在抄,最後那些東西就會變成我的!」

  「這些愚蠢的ZH國人!」黑衣人輕輕的感嘆了一句,他決定不再和這個胖子耗下去了,在接下來的問話中,他決定直奔主題。

  「前幾天你們研究院是不是著了一場大火?」

  「是的.」

  「這場火災是你故意引起的麼?」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要殺死曾志華!」

  「為什麼要殺死他?」

  「他在實驗中意外的合成了一種合金,這種合金有著讓人想像不到的特性。」

  「是什麼特性?」

  「這種合金在各方面的表現超過了鈦合金,而且,它還有吸收聲納的特點!」

  這一點終於得到了證實,黑衣人的心中湧起了滔天巨浪。

  「你想得到這種合金嗎?」

  「是的,我想得到!」

  「你是怎麼做的?」

  「我叫他不要和別人說,讓他先交一份詳細的實驗報告給我,已經合成的那塊合金也讓他上交了,我告訴他我會把這些東西報告給上面的領導,在他把這些東西交給我的第二天,我就在他的實驗室中製造了意外!」

  「你是怎麼做的呢?」對這一點,黑衣人很好奇。

  「我先找個理由把他調開了實驗室,然後乘他不在的時候我溜進了他的實驗室,擰開了他實驗室中氫氣罐的閥門,並且調整了他實驗室中一台試驗儀器的參數,在他使用那台機器的時候,實驗室的保險絲會被燒燬,而保險絲燒燬時的電火花足以引發實驗室的爆炸,我原本是想將他炸死的,沒想到會著那麼大的火,賠進了幾個無辜的人,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那你記得那種特殊合金的製造過程嗎?」

  「記不得了,那種合金的製造過程很複雜,要不是那個研究員一直都在做實驗記錄的話,恐怕就是他也無法再重新模擬出一次那樣的條件,我只記得在實驗記錄中,僅僅是某次在對金屬進行輻射實驗的時候,各種射線在各種不同的照射強度之間的照射次數的變換就讓人眼花繚亂,除此之外,好幾種金屬在不同的時候所添加進去的比例,這麼多充滿各種可能的條件組合在一起,如果沒有實驗記錄的話,任何人或任何設備都無法在無窮大的各種可能之間找到這條唯一的通道!」

  這一下,黑衣人算是明白剛才這個胖子為什麼說只是擁有這塊金屬的話給你們五百年的時間都無法造出同樣金屬來的話了。

  「那麼,那份實驗記錄你把它放在哪裡了?」

  「在研究所職工大院我房子的的臥室裡,床頭從左邊牆角算起的第八塊木地板下面!」

  聽到胖子這麼說,黑衣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在黑衣人看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和探囊取物一樣簡單了。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沒有了,和以前的那個女人離婚後我一直一個人過!

  「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除了你我以外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

  「那份實驗記錄一共有幾份?」

  「總共就只有一份?」

  「合金呢?」

  「只有一條,我把它縫在了衣服裡面!」

  這真是上天送給我們大和民族最好的禮物啊!在這一片大陸上,在這全世界3億多平方公里的海洋上,最後的霸主,一定是我們!黑衣人默默的想著,當他想到自己將這份東西帶回國去的話,面對著這一份可以讓以往任何的功勛都黯然失色的成績時,恐怕,自己的那些上司和防衛廳的那些傢伙估計要狂喜得去東京街頭裸奔吧,在他們裸奔完以後呢?最大的煩惱的應該就是該給自己什麼樣的獎勵吧?

  黑衣人已經在做著美夢了!

  龍烈血趴在樹上眯起了眼睛。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34
第六十七章 擊殺(二)

  黑衣人問完了話,那個胖子依舊呆呆的看著前方,眼睛裡沒有半點神采,黑衣人最後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這些愚蠢劣等的ZH國人,只會搞窩裡鬥,無論什麼時候,他們永遠只會顧及自己的利益,一有錢就個個想往外跑,這裡的男人都是懦夫和偽君子,而這裡的女人呢,在自己看來,都和那些下三濫的妓女是一個德行。在黑衣人諷刺的微笑中,他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又抽出一支筆,不過這只筆是藍色的,拍了拍那個胖子已經完全痴呆的臉,他在筆尖處旋轉了兩圈,一根細細的針尖露了就露了出來。

  「你這個人其實還是挺幸運的,……呵……呵,『STS733』被你用了,現在我再給你打一針,讓你可以在這樣的狀態下沒有多少痛苦的死去,你應該感謝我啊,他們在解剖你的屍體的時候得出的結論只會是『腦水腫』和你們國家許多年前去世的一個武打明星的死因一模一樣,我的前輩們真了不起啊,對了……就這樣……別動啊……」

  還是從胖子的脖子那裡注入的,這一次,胖子的身體輕輕的痙攣了幾下,就軟軟的向一旁靠倒了,倒在地上的胖子的眼睛,依舊傻傻的睜著。

  那個黑衣人收好了自己的東西,從地上提起了那個箱子,他在四周悄悄地檢查了一遍,在確定自己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東西之後,他退到了灌木叢那裡,準備從原路離開,他不希望有任何的人見到他出現在這裡,現在的時間已經快指到八點鐘的位置了,公園裡鍛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龍烈血會讓他離開嗎?答案肯定是不會,在得知那塊合金的特性和這猜到這個黑衣人的身份以後,龍烈血雖然沒有動,但那個黑衣人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龍烈血沒有阻止那個黑衣人殺死那個胖子,對龍烈血來說,那個胖子死不足惜,就算黑衣人不出手,但是知道如此多的秘密卻又時刻想著賣國求榮的那個胖子,龍烈血已經不打算讓他再走出這個公園了。

  關鍵的時刻,龍烈血從不猶豫。

  那個黑衣人的反應不能說不快,剛一聽到身後的動靜,那個黑衣人想都沒想就轉身,出搶,帶著消音器的Glock18型手槍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就就瀉出了裡面17發子彈中的八發,Glock18型手槍那極高的精度、還有其媲美衝鋒槍的高射速、極高的安全穩定性是黑衣人選擇這把手槍的一個原因,黑衣人選擇這把手槍的另一個原因是全世界使用這種手槍的人太多了,這種手槍行銷全世界50多個國家和地區,警察、軍隊、土匪都在有人用這種手槍,用這種手槍,不管做什麼都很安全。

  黑衣人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如果後面出現的是個人的話,那此刻,那個人已經死了。可當黑衣人看到自己擊中的東西——一節樹枝時,他臉色一變,但已經來不及了。

  先是握槍的右手一痛,搶鬆了,接著整隻右手就好像麻木了一樣,在他正準備踢出一腳的時候,他的小腹上就先中了一腳,這一腳,幾乎讓他的五臟六腑散了架一樣,黑一人一聲悶哼。小腹上挨的那一腳的力道不輕,讓他幾乎有向後飛出去的趨勢,可他的右手卻被襲擊他的那個人像老虎鉗一樣的抓住了,抓住他右手的那個人甩了一下,黑衣人的位置不由就在原地轉了180度,在他還昏頭昏腦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貼身藏著那塊金屬的衣服口袋裡面一鬆,那塊合金已經落在別人的手上了,這個結果讓他渾身的鮮血都沸騰了起來,咬著牙,他一聲低吼,揮拳就像拉住他的那個人的耳根打去。可還沒等他的拳走到一半,他的左手一陣劇痛,憑藉著直覺,他知道他的左手的手臂已經斷了,小腹處緊接著幾乎在一瞬間就挨的兩記重拳讓他的身體往後飛了去,在他小腹中拳的時候,一直抓住他右手的那個人並沒有鬆開他的右手,而是如影隨行的跟著他後飛的身子,「嘭」的一身悶響,把他按在了他剛才站的那個地方的巨石上,小腹處緊挨著的那幾下重擊還有背上和那岩石來的一個親密接觸,只在一瞬間就讓他失去了戰鬥力,他現在只能勉強靠著岩石站定,渾身上下子就像被幾十個人踩過一樣,提不出半分的力氣,撞在岩石上那一下,在小腹處兩記重拳的慣性和那個抓住他的手的人有意識的後推的作用力下,只一下,就讓他的嘴角掛起了鮮血,他知道自己的內腑已經受傷了,對方如此駭人的身手,一下子讓他驚駭莫名。

  交手只是幾次呼吸之間的事,對方出手太快,以至於他一直沒有看清對方長什麼模樣。等到他被龍烈血按在岩石上的時候他才看清楚了龍烈血的長相。

  龍烈血看著他,嘴角掛著一個諷刺的微笑,就如同他剛剛在諷刺那個胖子的微笑一樣,此時,那個胖子就在他旁邊,朝上翻著的一雙死魚眼正對著他。

  龍烈血的年輕讓他幾乎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己苦練那麼多年,到頭來,難道就是被眼前這個少年給打敗的嗎?但多年的特殊生涯還是讓他快速的思考著眼前的對策,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的身手雖然驚人,可說不不定他的見識和閱歷會讓自己有機可趁。

  「你……是誰?」黑衣人艱難的問了一句,趁著提問的機會,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現在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等到自己恢復了力氣,再給面前這個人致命一擊,這是黑衣人打得如意算盤,那塊合金事關重大,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它奪回來。

  「你又是誰?」龍烈血反問了他一句。

  看到龍烈血上了自己的套,黑衣人心中狂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叫高智洋!」黑衣人剛回答完這句話,小腹上就又挨了龍烈血一下,他身上剛剛聚起的那一絲力氣一瞬間就又消散了,這一拳一下子就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我……我叫……小野智洋,你又是誰?」

  「一個要死的人也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吧!」

  龍烈血滿不在乎的回答讓他一下子方寸大亂。

  「你……要……殺我?」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你不能……殺我!」

  「哦,為什麼?」

  「我……我有外交……豁免權!」 到了現在,小野智洋不得不幫出他的最後一張玩牌,在說話的同時,小野智洋也儘量把自己身上的力氣聚集到自己的的左手,左手中指上那個戒指裡面的毒針,可以讓一頭大像在五秒鐘之內就喪命,為了拖延時間,小野智洋正努力的尋找著說詞,「你殺了我……在你們……國家……是要坐牢乃至槍斃的……我是擁有合法身份的……外交官……擁有外交豁免權……你殺了我……會釀成國際糾紛……我的國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

  「如果你……放了我,那些……錢,箱子裡那些錢……全部都是你的……裡面有……50萬美金……你要多少錢我都能想辦法給你!」

  「你喜歡看好萊塢的電影嗎?」

  龍烈血的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小野智洋給問蒙了,自己剛才才用這個問題打擊過那個胖子,想不到此刻卻有人來和自己談論同樣的話題,不過這正中他的下懷,他覺得自己的左手的已經可以動一點點了,只要再恢復一點,只要再恢復一點,現在的局面就會完全改變過來。

  「喜歡!」

  小野智洋回答得很乾脆。

  「哦,那你知道好萊塢幾乎所有的電影中那些反面角色最後為什麼會失敗嗎?」

  「這個……」小野智洋很認真地想了想,在此刻,想也是拖延時間的一種方法啊,但是無論他怎麼想,他都無法找到一個答案,「這個……不知道!」

  「哦,這說明你看好萊塢的電影看得還不夠深入,要是你多看一些的話也許你會有所發現!」

  「是……是……我一定……多看!」

  「呵……呵……」龍烈血輕輕的笑了笑,「恐怕你以後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你……現在就要殺我……了嗎?」 小野智洋的聲音有些驚慌,自己現在的左手,只能勉強抬起,還沒有辦法把戒指裡面的毒針射出來,兩分鐘,只要兩分鐘,小野智洋在心裡狂呼著,我只要兩分鐘就能改變眼前的一切,天照大神啊,請再給我兩分鐘吧,那塊合金,它是我們J國征服世界最鋒利的寶劍啊,那簡直就是你賜給我們的神器啊!神啊,請你再給我兩分鐘吧……

  在小野智洋擔心著龍烈血隨時會下殺手的時候,龍烈血又問了一個問題,只要龍烈血現在還願意和他繼續說話,那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聽你說你爺爺當年在ZH國進行過殺人比賽,是嗎?」

  「不……不……不,那不是比賽……我爺爺他是善良……的J國人……那場戰爭……都是當時……J國國內少數的統治者和……野心家……發動的……和我爺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像你們宣傳的那樣,他只是遭受了矇騙……他現在一直很後悔……他在ZH國沒有殺過人……」

  「可我剛才聽你說他的武士刀都砍捲了,因為在殺人比賽中少殺了兩個人,他一直到現在都還耿耿於懷啊?」

  「那是我瞎說的……對……是我剛才……瞎說的……我爺爺和大多數J國的人民……一樣……他們都是善良的……和藹的……對ZH國充滿了……美好感情……的J國人……戰爭是因為他們……受到了矇騙……」神啊,請再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只要我能把這塊合金帶回去,在將來,所有的ZH國人都將成為你祭壇上的祭品,我們的父輩沒有完成的理想將由我們來完成。小野智洋一邊在那裡胡說八道,一邊在心裡以最虔誠的姿態祈禱著,他現在只希望他的神能聽見他的禱告。

  「不說這個了,我剛才問你知不知道好萊塢幾乎所有的影片中壞人失敗的原因時你說不知道,那麼,你想不想知道呢?還有啊,估計你也看過一些ZH國的電影,那麼你又知不知道在你口中遜透了的ZH國電影有什麼特點嗎?你看了這麼多難道就沒有點什麼啟發嗎?」

  「ZH國的電影……我實在……是談不上研究……我……洗耳恭聽!」神哪,請你再給我15秒,我只要15秒的時間。

  想起瘦猴對好萊塢電影的評價,龍烈血笑了。

  「我們先來說說好萊塢的電影吧!」

  小野智洋點了點頭,他的心中狂喜,只要8秒,神啊,只要八秒,我就射出那根毒針。

  「好萊塢的電影嘛……」龍烈血在這裡故意拖了一拖,還有四秒,還有三秒,還有兩秒……「啊……」小野智洋一聲慘叫,他的左手,被龍烈血一腳踩在了岩石上,立刻一團血肉模糊,小野智洋用怨毒的眼神盯著龍烈血,此刻的他徹底撕下了那幅偽善的面具,恨不得把龍烈血一口給吃了,但龍烈血的臉色分毫未變。

  「好萊塢電影中幾乎所有壞人失敗的原因都是快要成功的時候廢話太多了,給了別人反擊的機會,這個毛病我是不會犯的,剛才逗你玩一下,你還當真了呢?」龍烈血笑得就像一個無害的初中生,「下輩子看電影的時候,我建議你多看一點ZH國的電影,ZH國的電影也許很遜。但除了你說的那些飛來飛去的功夫以外,最主要的,那就是在危急的時候總有大俠出現,人生總有意外嘛,要是你多看幾部ZH國電影,你也就明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道理啦!」

  「我……」這是小野智洋這一生所說的最後一個字了,沒有人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他的右手還握著那把Glock18,而龍烈血卻握著他的右手,在小野智洋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龍烈血控制著他的右手,把他的右手所握著的槍管頂到了他的下頜上,Glock18每分鐘1200發的射速在一秒鐘的時間裡就把槍裡剩下的那九顆子彈從他的下頜處灌入了他的顱腔,掀飛了他的頭蓋骨,他的腦漿就像被攪拌機攪拌過再用水槍噴到空中一樣,天空中像下了一場血雨,在血雨落在地上的時候,龍烈血已經不在了,紛飛的血雨落在了胖子那已經變得慘白的臉上,原本還睜著眼睛的胖子在血雨落下來的時候,他睜著的眼睛就閉上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35
第六十八章 金屬研究所

  國家科學研究院西南金屬研究所座落在八二一大街的中段 位置,在其不遠處,還有一個省級的地質研究所,而與其相鄰的,是西南聯大的附屬中學,市裡面教學質量數一數二的學校,當然,這裡所說的教學質量也只是僅指學校初高中的升學率和被重點學校錄取的比例。

  在龍烈血到達這裡的時候,剛剛早上八點多一點,研究所的附近的街上和人行道上,擠滿了上學的孩子和送孩子到學校的車流,這裡的交通,竟然出現了一些擁堵,那些送自己小孩來學校的家長們,他們的各種交通工具,把學校門口正對著的那一塊路面給堵了個三分之二,這裡,也成為一個各種交通工具展示的舞台,從國外的各種豪華轎車一直到國內幾百塊錢一輛的自行車,那是應有盡有。

  那些被堵在這裡的車不斷的在路上按著喇叭,面對這種情況,坐在車上的司機也好乘客也罷,除了在那裡按按喇叭以外,也只能乾瞪眼了。天大地大,孩子最大,大家基本上都為人父母了,自然知道那些送孩子來學校的家長們的心情。國人心目中那種望子成龍光宗耀祖的念頭,真的是沒有幾個國家的人比得上。在此刻,別說堵在路上的是幾輛汽車,就算是一隊坦克,那些送孩子到學校的家長們想的恐怕也是先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學校再說吧!

  「城管的來了,大家快跑啊!」

  學校的門口,一個茶葉蛋的眼睛比較尖,城管的小面包車還離學校這裡有幾百米的距離,就被他一眼發現了,隨著他的一聲大喊,那些在學校門口賣各種早點零食和小玩意兒的商販們,剎那間就一陣雞飛狗跳,大家三把兩把的收好自己的東西 ,騎車的騎車,挑擔子的挑擔子,推小車的推小車,大家都朝著與城管相反的方向跑去。

  「讓一讓,讓一讓,小心燙到,小心燙到……」

  一個賣油條的男人推著他賣油條的小車飛快的從對面跑了過來,龍烈血趕忙讓開了自己的身體,那個男人一邊跑一邊大喊,他的小推車上,熱氣騰騰的,有半鍋滾油,油裡面還放著兩根沒有來得及拿起來的油條,在那個油鍋下,還有一個紅紅的小火爐,油鍋的旁邊是一個放著一團面的面板,擋在他前面的學生們紛紛閃避在一邊,看樣子,大家已經習慣了。

  「唉,今天又吃不到油條了!」

  就在那些學生吃不到油條的抱怨中,又有兩個小販捲著自己的東西滿頭大汗的跑了過去,他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神情緊張得不得了,龍烈血站在人行道旁,讓開路,目送著他們跑了過去,爬上天橋,迅速的消失了。

  「大家出來都是混口飯吃,別人也不容易啊!」一個坐在卡車上的司機感嘆著,從倒車鏡裡向後看了一眼,在他的卡車的右邊,一輛標示有城管字樣的小面包車正想從他右邊的空隙處趕上去,司機冷笑了一下,油門一踩,大大的方向盤往右邊一打,卡車的前半個身子就把那個空隙處給堵住了。小面包車不得不停了下來,,一個穿制服的人把頭從小面包車的車窗裡探了出來,正想說點什麼,卡車司機已經把頭伸出了車窗大罵起來。

  「你們會不會開車呢?從右邊超車?刮到了老子的車老子就把車上拉的東西全倒在你家門口去……城管?老子難道沒看見你是城管啊,城管就了不起啊,城管就不用遵守交規啊?咱們要不要到交警隊去評評理!」卡車司機大概是嫌在車上罵著不過癮,到最後,他乾脆把車熄了火,打開了車門跳了下去和那些城管的理論起來,看著卡車司機那五大三粗的腰圍和手上拿著的那一把方向盤鎖,幾個城管嚥了嚥口水,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小販們在他們眼前從容逃去。得,看來今天的罰款任務不容易完成了。

  身後不遠的地方,卡車司機那粗豪的嗓音依舊在耳邊迴蕩,龍烈血已經來到了研究所的門前。

  嚴格的說起來,連上今天這一次,龍烈血已經是第三次「路過」這裡了,第一次是研究所火災那一次,他和小胖正坐在學校的車上,第二次上前兩天他買電腦逛八二一大街的時候,而第三次,就是現在。相比起前兩次,龍烈血此刻的心情則更為複雜,誰又知道,面前這個不起眼的研究所內隱藏著足以讓所有的國家和軍隊發瘋的東西——打開世界海洋霸權之門的鑰匙。

  研究所從外面看起來沒有多大的變化,一道普通的大鐵門就將研究所和外面隔開了,在研究所大門口那裡,有一個崗亭,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坐在崗亭裡,像大多數做著這份工作的保安一樣,那個保安,在用著一種即談不上嚴肅,也談不上鬆散的眼神盯著從大門那裡進進出出的每個人,如果有熟悉的車輛要進來或出去的話,他就伸伸手指頭,按一下他面前那一個紅色的電鈕,大門口那根攔截車量用的欄杆就會抬起或放下。如果有陌生的人想進來的話,他就負責盤問,金屬研究所這樣的機關,也不是外人想進就進得去的。

  龍烈血從大門口向裡面看去,目力所及之處,上次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那棟樓外面搭起了支架,一些工人正站在那些架子上做著善後的工作。

  如果現在的時間是晚上的話,龍烈血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一個適合的時機跳進去,但那一份實驗報告的重要性,不允許他再等上十多個小時,夜長夢多,龍烈血一秒都不想多等。

  現在卻是白天,八二一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如果不想讓人一看到自己就去報警的話那還是得換一種方法進去。龍烈血一秒鐘都沒有在研究所的門口停留,就在離研究所大門不遠的一個地方,一家小超市剛剛開門營業。

  三分鐘後,當龍烈血再次出現在研究所大門口的時候,他的兩隻手上,已經大包小包的提滿了東西。

  「喂,你有什麼事?研究所不要亂闖!」

  研究所門口的保安叫住了想往研究所裡面走的龍烈血,在那個保安的眼裡,龍烈血就是個笨鳥,要送禮也不會挑天黑再來,這大白天的,你好煙好酒的提了這麼多,又不是研究所裡的人,白痴都知道你來幹什麼了。

  龍烈血的表現完全符合了他的猜測。在那個保安的眼中,這個在他面前看著有些害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的少年就完全是一個雛兒。坐在崗亭裡的保安用他的眼角的餘光撇了一下龍烈血的手上,這個雛兒手上拿的東西可一點都不雛,那煙,那酒,嘖嘖……都是好貨啊!媽的,不知道又便宜哪個混蛋了,這年頭,哪裡還有什麼清水衙門啊?

  「你找誰呢?」保安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

  「 這個……我找……我找……」

  真他媽的,送禮的都這樣,自己想走後門,還怕別人知道,這只「雛兒」看樣子有點笨,不過,所裡的那些頭頭腦腦們沒一個是自己惹得起的,自己要是擋了人家的財路,沒準過兩天自己就要捲鋪蓋走人了。想到這裡,那個保安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所裡面的規定,外來人員都要在這裡簽個字,說明一下進來的原因,呵……呵……看你提的東西還挺多的啊 !」

  聽著保安前面那句話,那個「雛兒」還有點皺著眉頭,等保安後半句話一說,那個「雛兒」似乎一下子就開竅了。

  這個小子,有前途啊,年紀輕輕的就懂得搞這一套,雖然看樣子還是第一次,不過這腦瓜子還挺靈啊。

  看著自己面前那一包三五煙,保安笑眯眯的就把他裝進口袋了。

  「如果是來看望我們所裡的領導的話,那也不算外來人員了,只要簽個……」

  龍烈血裝作咬了咬牙的樣子,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三五煙通過那個小崗亭的窗口遞到了那個保安的面前。

  「唉呀,如果是所裡面領導的親戚的話,那就是一家人了,來看看自家的親戚也是應該的,這個字呢,也不用簽了!」

  就在那個保安笑眯眯的眼神中,龍烈血進到了研究所。等龍烈血剛走,那個保安就急不可耐的拿出一包三五煙,撕開了包裝,自己美美的點上了一根。這個崗亭的作用嗎,自然是用來防賊的,可是誰又見過賊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來作案呢?這個大頭呢自己沒福氣享受,嘿……嘿……可這麼漏下來的一點油水呢,自己享受一點也說得過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州官可以放火,自己點盞燈也沒什麼吧!

  就在那個保安正在得意地時候,龍烈血的心中卻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自己今天第一次「行賄」,對象卻是一個守門的保安。

  研究所不大,順著正對著大門的那條路直直的往研究所裡面走進去,不到兩百米就已經是研究所的最裡邊了。

  走在研究所裡,龍烈血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感覺,在龍烈血看來,這個研究所像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的程度要比像一個研究所多一些,在路上遇到的一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怎麼看,大家都透出一股悠閒的意味,那感覺,就像路邊樹上的一片梧桐葉,正在九月的風中悠閒的,慢慢的變黃,再悠閒的等待著從枝頭落下。不知道是早上那溫和的陽光的緣故還是什麼,研究所在龍烈血的眼中,始終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帶著某種憂傷的歲月沉澱的黃色,那是一種陳舊的書頁上所透露出的顏色,還有它的味道,那些從研究所裡的磚頭、樹木、泥土、空氣中所透露出來的味道,就像一截埋在埋在潮濕的土中已經上百年的朽木又被刨了出來一樣。

  在感覺上,龍烈血不喜歡這裡,雖然是早晨,但這裡有一種與它的環境即融洽又不融洽的暮氣。

  在研究所裡,所裡的職工大院很好找,也許就根本不需要找,因為它就在通往研究所正門的那條路的左手邊,大院旁邊的那個單車棚和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用來住人的房子已經很清楚的揭示著這是什麼地方了。

  院子裡栽了些桃樹,還留下了一塊停車的位置,有兩個老人正在陽光下做著活動,舞弄著兩把輕飄飄亮堂堂的健身劍。龍烈血的到來並沒有讓人覺得有什麼詫異的。

  職工大院裡成一個「三」字形排列著六棟七層樓高的小單元,有新有舊,那個所長所住的地方是一棟新建成的小單元的三樓。在這樣的單位裡分房子,一樓二樓幾乎都是分給那些「老人」,名義自然是那些「老人家」們樓高了上下不方便。三樓四樓最好的位置都是領導的,最高層呢,自然是那些傻冒青年了。

  龍烈血提著東西,按照著那個所長所說的,來到了他家的門口,在走到二樓的時候,遇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兩個人,樣子像是夫妻,他們瞟了一眼龍烈血手上的東西,他們下到一樓的時候龍烈血才聽那個女的教訓那個男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怎麼說你的,傻呼呼的做什麼研究,當官兒多好,你就是傻,上次那麼好的一個機會你都沒抓住……」

  龍烈血無奈的搖了搖頭,來到三層那個所長的門前,龍烈血上下看了看,沒人,龍烈血就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掏出那個所長的鑰匙,打開了他房間的門。

  所長的房子大概有140多平米,三室兩廳,房子裡鋪著深紫色的地毯,裝修還不錯,那些散發著暗紅色光彩的木材讓房子顯得很有檔次,採光也挺好,電視、冰箱、立式空調、家庭影院……該有的都有了。

  「此刻,那個所長和小野智洋的屍體大概還沒有被人發現吧,那個地方,到了中午人多的時候被發現的可能會大一些。」看著眼前這個裝修得還不錯的地方,龍烈血在心中暗暗想著,「人心中的貪慾真是永無止境,這樣的條件已經是很多人不敢奢望的了,可那個所長並不滿足這一點,結果呢,眼前的這一切他以後再也享受不到了!」

  龍烈血把自己提著來的東西放在了屋中客廳的一張茶几上,並拉上了客廳窗子上的窗簾,自己則戴上了一雙從超市裡買來的薄棉手套,屋子裡其他房間的門都是關著的。

  龍烈血先打開了客廳左邊那間房子的門,裡面是間書房,龍烈血輕輕的把門關上。

  又打開了另一間房子,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放著兩台健身器。

  只有最後一間屋子了……
billy81646 發表於 2015-2-14 00:37
第六十九章 賊VS賊

  那麼,剩下的最後一件就是他的臥室了吧!想著臥室裡的東西,以龍烈血的鎮定,此刻他心臟的跳動速度依然加快了很多。就算父親在這裡,知道屋子裡有什麼東西的話,他也無法平靜下來吧。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龍烈血旋開了房間的門鎖……

  一打開房間的門,龍烈血就看到了在房間裡面的那張床。除了那張床以外,臥室裡還有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一小組沙發,這間臥室很大。

  龍烈血不是心理學家,他不明白那個所長為什麼會選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做自己的臥室,臥室的牆壁上,那張床的床頭,有一副龍烈血看不懂的抽象畫,畫面有一團扭曲的紅色與黑色的色塊組成,像一灘紅色的鮮血與墨汁混在一起。

  走進房間裡,龍烈血反手就關上了房間的門,門一關,屋子裡就陷入一片黑暗中,還沒等龍烈血打開房間的燈。

  異變突生。

  任何人,都會在眼睛由光明進入到黑暗的那幾秒中陷入暫時性的失明狀態中,龍烈血也不例外,龍烈血的眼睛雖然可以在黑暗中看到東西,但那也需要幾秒鐘的適應時間。

  而黑暗中突入其來的攻擊,就選擇在龍烈血關上門還來不及開燈的那一霎那,不得不說,這個攻擊的時間選得妙不可言。

  如果是一般人,在雙目失明的那一瞬間遭到這樣的攻擊的話,除了挺在那裡讓對方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以外,很難有第二條路了。

  龍烈血不是一般人。

  即使是這樣,黑暗中,當龍烈血意識到自己正在遭受攻擊的時候,龍烈血還是大吃了一驚,對方在自己進來的時候就摒住了呼吸,自己才沒有發現他,而對方選的攻擊時間也難以讓自己做出有效的反擊。不幸中的大幸,對方沒有用槍。

  聽到頭上風聲一起,龍烈血的身形一閃,一霎那就消失在門前,面對照著自己打過來的那根東西,在自己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龍烈血沒有用手去接,也許黑暗中的是一根超高壓電棒呢,在見識過早上小野智洋的那些東西以後,龍烈血在發現自己受到襲擊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躲避。

  在黑暗中,如果襲擊他的那個人可以看得到的話,他就可以看到龍烈血的身形向左邊一閃,然後就輕飄飄的躍起,像一隻壁虎一樣趴在了房間中兩面牆壁與天花板相交的那個角落,龍烈血的兩隻腳踩住了兩面互相垂直的牆壁,雙手掌心拱起,五指分開,緊緊的「吸」在了房間中的天花板上。

  龍烈血也摒住了自己的呼吸,等待著自己的眼睛能夠適應光明這一刻。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讓龍烈血趴在牆壁上的時候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對方是躲在一旁放冷槍的話……龍烈血沒有再想下去,如果黑暗中的那個人也是衝著那份實驗報告來的,又是屬於國外的勢力的話,那麼自己一時的疏忽,就會造成國家民族的萬古之恨。

  只要再過幾秒鐘,龍烈血有自信,這間屋子中的主導權就會是自己的。

  黑暗中,那個襲擊龍烈血的人顯然也大吃了一驚,但在他的第一擊落空之後,他卻並不顯得急躁,他也像在黑暗中消失了一樣,無聲無息的溶入到了黑暗裡。

  屋中的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在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兩個人都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來隱藏自己,屋中的兩人他們誰也不知道對方手上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還沒拿出來,現在這個時候,誰讓對方知道自己在那裡,誰就將暴露在最為不利的局面下。

  這幾秒鐘,就像幾個世紀般漫長,龍烈血覺得自己的心臟每跳一下都好像花去了好幾年的時光一樣。

  黑暗中,沒有一絲的聲音,卻又暗流洶湧。

  當龍烈血的眼睛可以適應黑暗的時候,龍烈血終於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那個人的模樣。由於視角的關係,龍烈血無法看清楚那個人的那張臉,但就外貌來說,那個人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普通的灰色夾克,半蹲在房間的門旁的不遠處,做出警戒與傾聽的姿態。

  那個人的手上,拿著的是一根看起來有些奇怪的木棒,木棒的一端還有花紋,龍烈血仔細分辨後才發現,那個人的木棒似乎是從房間中的衣櫃裡臨時拆出來的,剛才,也就是那個人無聲無息的站在衣櫃後面,給了自己一擊。

  看清楚襲擊者的樣子,龍烈血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一半,只看那個人手上的東西,龍烈血就敢肯定那個人不是他最早擔心的那種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龍烈血問自己。

  小偷嗎?可能性不大,自己在進來的時候門是好的,沒有被撬過的痕跡,而且客廳中那些家電都好端端的擺在那裡,沒有被動過。就是現在,看這個人的表現來說,也不會是一個小偷所具有的,小偷不可能有這麼鎮靜,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大多數小偷都會選擇奪門而逃,而不是在這裡和自己對峙。他之所以選擇和自己在黑暗中對峙,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剛才他那十拿九穩一擊的失敗中,這個人看到了他和自己實力的差距,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會有任何的機會,而在大家都看不見的黑暗中,他卻可以憑藉著自己的鎮定來彌補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

  想到這裡,龍烈血有些震驚了,從自己一關門的那一刻起,那個人利用人眼在黑暗中的短暫性失明的那一霎那來攻擊自己一直到現在的隱忍不動,這中間的過程雖然短暫,但真正考驗的卻是一個人真正的決心與智慧,開始的時候,那個人攻擊的決定是在瞬間做出的,因為他事先不可能預料到自己先關門後開燈這一個細節,而就在那幾乎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裡,那個人卻把握住了最有利於自己的一瞬間,利用所有人都會有的一個弱點,果斷出擊。這樣的判斷力與決斷力,絕對不會是一個小偷所有的。如果是換作別人,就算身手遠遠超過他,恐怕此刻也倒在了他的棒下。但最難得的是在後面,一擊不中,也幾乎是在瞬間,那個人就判斷出了眼前的形式,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放棄了開門逃跑這樣具有極大誘惑力卻可以讓他徹底失去反擊機會的做法,選擇留在黑暗中,憑藉著黑暗的掩護與他的鎮定,繼續與自己對峙。他守在那裡,門口和房間的開關剛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只要自己失去耐心,想去打開門或燈,他就可以守株待兔,再來給自己一個「突襲」,而這樣的「突襲」,幾乎是他唯一有機會取得「戰果」的機會……

  這雖然是一些細節,但正是這些常人難以注意或想到的細節才會暴露出一個人真正的實力,在龍烈血的眼中,底下那個人,如果只論身手的話,他的身手也許連四流的都算不上,大街上隨便抓一把都可以抓到一大堆和他差不多的人,但要論心智與決斷力,就從他剛剛在那兩個瞬間所做出的表現來說,也許,用萬中無一這樣的詞恐怕都不足以來形容其厲害。捫心自問,如果把自己換做是他的話,恐怕自己也未必能夠做得比他更好!

  龍烈血已經對那個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雖然這不是好奇的時候,但龍烈血還是想看看,那個人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那個人依舊紋絲不動地潛伏在那裡,眯著眼睛,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緊緊地握著他手中的那根木棒……

  四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房間中黑暗裡所透露出來的那種氣息,沉默得讓人發瘋……

  六分鐘、七分鐘過去了……

  那個人在這兩分鐘裡唯一的動作是慢慢的把頭偏到了他右腿的上面,在他把頭偏到那裡的時候,他臉上的一滴汗珠滴在了他的褲子上,無聲無息。在這樣一個寂靜黑暗的空間裡,如果那滴汗珠落在地板上的話,耳力好點的人絕對可以聽見……

  八分鐘、九分鐘……一直到十五分鐘過去了……

  那個人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甚至連呼吸的頻率也沒有放快半點,而他的汗珠,已經把他的褲子浸濕了一小片……

  龍烈血暗自點了點頭,要不是今天情況特殊,自己真想看看他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啊。不過,要是讓這麼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死在自己手上,那也實在太可惜了,這個人的決斷、心智、毅力,實在是自己僅見,如果論毅力與決斷的話,小胖他們三人各有優點,都未必會輸給這個人,但要論心智的話,從這個人剛剛那幾個瞬間所做出的表現來看,三人中目前恐怕只有天河可以和這個人較量一下。

  龍烈血幾乎是在瞬間就有了決斷。

  在龍烈血做出決定的時候,那個人那種程度的戒備反抗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看著那個人軟軟的倒下,龍烈血打開了房間中的燈光……

  五分鐘後,龍烈血走出了那間臥室,順手就把那個人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藏在床下木地板下面的那份實驗報告龍烈血已經把它和那塊金屬放在一起貼身收好了,此刻,除非龍烈血自己願意或是死了,否則沒有人可以從龍烈血的手裡把那兩樣東西拿回去。

  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龍烈血把沙發上的那個人拍醒了。

  那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有著在男人看來有些白得過頭的皮膚,樣子很斯文,留著一個很隨意的髮型,額頭寬廣高聳,鼻若懸膽,雙眉如劍,在雙眉下,是一雙細長有光似醉非醉的眼睛,這個模樣,即使是他自己說自己是小偷都恐怕沒人相信。

  在龍烈血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龍烈血,如果說他的樣子讓龍烈血有些驚訝的話,那麼龍烈血的樣子簡直讓他感到震驚了。他看著龍烈血,表面上雖然平靜,但眼中的卻閃過一絲異色。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無緣無故的被人一掌切在脖子上暈倒了?自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連汗都沒有落下一滴到地板上,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呢?即使自己被發現,但在那樣的環境中,別人最多也只能判斷出他的一個大概位置而已,怎麼可能像那樣隨手一掌就切中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呢?碰巧嗎?還是對方帶著夜視設備?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自己已開始就明白了,但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擊倒,實在是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之外。

  「你是誰?」

  看著他,龍烈血先問出了一個問題。

  「我想你的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意義,我就是說自己是什麼阿貓阿狗的你也分辨不出,而且,你不覺得在問別人名字的時候自己先說出自己的名字比較禮貌嗎?」

  「哦,是嗎?」龍烈血笑了笑,看來這個人似乎還很驕傲,「我也覺得在這個時候問別人的名字不是有太多的意義,也許,我應該問得更直接一點,但是正如你所說的,我的這個問題也正是出於禮貌的考慮,如果你不介意我叫你阿貓或阿狗的話,你也不必回答我的問題!」

  龍烈血言辭的鋒利出乎那個人的意料之外,不過這樣的交鋒還不至於讓他覺得難堪,至少,在這裡,不會在向那間屋子裡一樣輸得莫名其妙了。

  「呵……呵……」那個人也從容的笑了笑,「你叫我阿貓阿狗的話我是不介意的,即使叫我阿豬也無所謂啊,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你如果像我一樣也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叫你阿貓或阿狗,先讓你選一個,剩下的那個歸我,在這一點上,我一向是很大方的!」

  有意思!龍烈血在心裡輕輕的笑了笑,臉上卻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那個人也毫不退讓的盯著龍烈血,就這樣一直盯了十多秒鐘,龍烈血的臉上才又展開了一個笑容,露出了一排潔白鋒利的牙齒。

  「你好像還沒搞清楚我們所處的位置吧?」

  「位置?」那個人左邊的眉毛挑了一下,這個動作在龍烈血看來,很多時候可以理解為挑釁或是不在乎,「我們都坐在沙發上,我不覺得我們所處的位置有什麼不同。或許你認為,一個賊會比另一個賊更高貴些!」

  這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他那不入流的搏擊技能自己可以不看在眼裡,但他的口舌,卻比劍還鋒利。

  龍烈血看著那個人,深邃的眼中像有兩個漩渦在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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