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1 22:00: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3 286353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33
第二百二十八章 決定、靜觀(文字)

    「讓源九郎他們收隊,抹除一切痕跡吧……」

    我如是吩咐道

    「帶著所有收穫撤回來,等待下一次機會把……」

    「你真捨得麼,好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各方面都深合要求的所在啊……」

    謎樣生物輕搖一隻貓兒撲蝶的湖繡小扇,對我道

    「終歸是弊大於利啊……」

    我對她解釋道……

    「雖然眼下看起來極有好處,而且也很方便,但是長遠上卻是隱患不小的

    我思前想後,還是主動放棄了這個看似相當不錯的選擇,理由很簡單,畢竟相對於陸上,我在水師裡的並不具有太大的優勢,而且主要集中在海兵隊這

    而我在海路上的利益卻頗大,廣府-婆羅洲-夷州的三角航線,已經成為我原本營造產業之外,最大宗的收益來源,同時也是我用來凝聚和籠絡那些,非本藩體系內的商家會員的利益共同點。

    這也帶來了另一個我所料未及的結果和事實。

    隨著我在海路上的活動日益擴大,打擊馮十三所代表的私販集團,也不完全是侷限於最初的私怨,同樣也有為了削弱和翦除可能存在的隱患的意圖,以及某種利益領域排他性式的殺雞儆猴效應,

    通過這種排他性的實力展示,婆羅洲會館上下的成員,內外的關係淵源,也都被我不自覺捆綁在類似的利益共同體上,以各種方式出力。所謂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的老話,不外乎如此

    但是牽涉到水師這樣的官面層次,就不一樣了。

    有時候體制內的小手段,比那些打打殺殺的盤外招,更能噁心人也更不好反擊,因為有體製作掩護,稍有不慎就容易落入對方的佈局和陷阱,變成不小心就站在整個體制的對立面。

    我辛苦的自掏腰包出錢出人武裝起來,不遠千里的跑去外州打生打死,還不是為了鑽入體制內獲得一個行事方便身份和其他掩護

    因此,至少在目前,我缺乏足夠的準備和對應能力,暫時只能這樣處理了

    「一旦我們全力投入進去,就很可能為人作嫁衣……」

    我最後總結道

    「最好的結果,也是投鼠忌器的被人牽制在這點上,疲於應付。」

    「在對方的小動作和手段下,不斷的消耗各種人力物力,來確保我們的先前的投入不至於打水漂……」

    「這樣的話不要說發展大計,就算先前積累起來的底子……也要消耗無虞

    「完全是一塊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啊……」

    「卻浪費了我們寶貴的時間和機遇啊……」

    「你既然能這樣想,那我自然支持你的決定……」

    謎樣生物微微嘆息道

    「我自會和你共進退,承擔相應後果的,」

    「只是仍覺得有點遺憾而已……」

    她突然展顏一笑,

    「我可是有過海盜藏寶的情節啊……」

    「放心,我們將來大業有成,想埋寶坑多少人是多少……」

    我甚解人意的道。

    「就像那位前輩一樣……」

    就像是接踵而至的某種補償和巧合一般一般,我做下決定的第二天,就得到了北地的船團回來了的消息。

    可惜處於禁足令的緣故,我沒法和其他人,到專屬的碼頭去迎接,不過,按照打折海釣旗號,乘坐遊船,代表我到外海去迎接和監督的阿璐,回來的描述。

    正在停泊在某個海島邊上的大海船,比出發時足足多了一倍,雖然風帆和於舷上,滿是某種歷經風浪的修補痕跡,但是從壓低滿載的吃水線,昭示這這次北上之行的成果和收穫。

    隨後,我手上就拿到一串長長名錄的貨單,看起來這一個開頭很不錯啊,

    光是貂、鹿、熊、狐、駱駝等皮貨八大類,氈毯等毛料製品十數種,孔雀布,兔竭等紡織品二十多色,

    另有北地的東珠,玉石,羽絨、水銀和丹砂,鉛釩、石脂、祿青、刑白瓷,白膠,鹿角、雕瓴、牛鬃、鞍具等土產,又有大黃、麝香,茯苓,牛黃,人參、阿膠、甘草等特色藥材。

    據說艙內艙外,每個間隙都儘可能的被塞了貨物,連底倉的壓載物都被換成了北地的重貨。

    因為貨物本身的敏感性,他們沒有直接開進廣府的港區,而先泊在外海,通過許多近海小船,螞蟻搬家式的完成了大多數裝運。

    然後才載著剩下不那麼敏感的所謂嶺外特產,和大多數商船一般進港,在婆羅洲會館專門租用的幾條棧橋內停泊裝卸。

    這些物產的來源很雜,

    據說是因為登州港連同登州鎮一同覆滅之中,官軍背棄承諾大掠城中,四下緝捕拷逼富戶,當地還是有許多巨商大賈駕船逃了出來,攜帶了最值錢的貨物和細軟,然後就近堆聚與梁山的私港。

    結果那隻北上的船隊完成任務後,只是抱著某種不走空的心態,在梁山小港掃了下貨,就以相當低廉的代價,獲得這些就算放在南朝也是相當暢銷的北貨,也留下了不少來自北地的期許和意向。

    據這些倖存者說,他們雖然失去在登州的產業和根基,但是在東海三大藩,新羅、扶桑、夷州,再加上安東都護府的諸侯藩領的人脈和資源多少還在,

    因此,這些人多少有些將這只意外出現在梁山之外的船團,視作了東山再起或是復興產業的契機和由頭,特別是聽說船團背後,其實具有某種官方背景之後,甚至出現一小撮公然要求不要錢財,就將連船帶貨物先賒給出來,只為了一個承諾的膽大冒險之輩。

    所以這支船團,除了貨物之外,還被給予了來自北地的某些流亡商團和大賈的厚望而歸的。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和謎樣生物,都面面相覬久久不能言語,很有點匪夷所思,又覺得一飲一啄自有天數,實在是機緣巧合的運氣使然,

    隨後幾天發生的事情證明,事實上這個市場比我想的更加飢渴,因為南北私下交通輸送的重要節點和樞紐,登州鎮的覆滅,廣府本地的市場,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新供應的北貨了。相應破產的經營者和商家不知凡幾。

    這些雜七雜八的貨品,通過婆羅洲會館私下關聯的黑市渠道撒出去一些,本以為會多少帶來點衝擊和波動,結果發現就像丟到深深的無底洞裡一般,久久之後,連個迴響都沒有。

    這現實也多少鼓勵了我們,於是第二波船團,就自然在火速的籌備和醞釀之中,不過參與的人選,就要好好甄選和思量了。

    按照謎樣生物的說法,這其中的利益頗大,但是風險也同樣不可預期,因此寧願要損失一些預期的利潤,也要保證隊伍的純潔性和保密性。

    不求能夠永遠保持和壟斷這個渠道,但是在消息洩露出去之前,賺取足夠的利益,在南北之間站穩根基,迅速造成難以取代的既成事實,才有相應的底氣去面對那些,聞風而來的覬覦者和權勢之家,在妥協和權衡之中,繼續佔據某種主導性。

    按照她的建議,一旦線路確定和鞏固下來,比如都是女性背景構成的蘭麝號,以及陳夫人所掌握寧陳背景的商業團體,就是潛在拉攏的第一序列的選擇,我自然是從善如流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繼續得到各方面送來的訊息。

    雖然我暫時以禁足的方式置身事外,但是圍繞著前丹西經制高寵的軍前聽審會,而掀起的**和紛爭,還在以某種方式繼續醞釀著。

    比如陳夫人背後派系的某位大老,在廷議上,突然拋出了新的建議,要求追究衛尉寺這些年屍餐素位,對畿內武庫巡檢不力,而導致武器流入清遠叛軍手中的。

    然後是某位軍行御史,突然要求徹查安遠州軍中的戰地舞弊案,並將之與高寵的軍前聽審會掛鉤,以台柬系統介入參與聽審過程。

    這一前一後,一明一暗的兩個提案,很好的完成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出招和試探。至於因此在暗中激起的,各種連橫合縱角力交涉還有多少,就不再我能所知的範疇和層面之中了。

    作為一個暫時落在棋盤之外的閒棋,我也樂的接著這個機會,通過邸文和各種傳言,間接觀察和船模那些聲名赫赫的大人物們,在朝廷的和風細雨和禮數畢恭中,口蜜腹劍之下,所醞釀的刀光劍影和凶險波瀾。

    然後等待我作為落子上場的那一刻,很能讓人增長見識和心態的經歷。

    最終一個來自軍前的突發消息,讓爭執不下的聽審會日期,被迅速確定了下來,因為安遠州那裡通過海陸兩途,先後發來緊急軍情。

    當地已經平復的戰事出現了大反覆,原本一向最親附官軍的當地帶路黨——諾藩,在從州城軟禁中脫逃的藩主諾山帶領下,對朝廷舉起了反旗,正在當地休整的官軍各部一時不查,頓時吃了一個大敗戰。

    在此刺激下,原本已經降服,並被官軍採取了罰金獻口等懲罰性措施,等待朝廷最終處置的幾個藩家,也出現了不穩反亂的跡象。

    而高寵的臨時接替者,由廣府空降到軍前的新統制,卻不在中樞,而是被數量不明的暴動者圍困於,數百里外的港城之中,與部隊失去聯繫。

    因此,無論如何朝廷都必須盡快有所結論了了,於是,我也被暗中告知,需要做好兩手準備,到聽審會上做出證言,以及帶著部下,重返安遠州的某種可能性。

    這時候,我的老家臣,婆羅洲會館名義上的會首——蔡廖,終於從外洲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消息。

    「藩主病重,希望見上最後一面?,」

    而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算是最後的攤牌麼。

    或者說,這就是他們最後的伎倆,也是無法遏制的劣勢之下,反將一軍的陽謀把。

    坐在我膝蓋上,給我念廣府新進流行的詩詞的阿璐,也不禁呀的一聲滑落了下來,顯然也是無法介懷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5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探還,家中(文字)

    我還是決定回去一趟,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追隨我有年的家臣和國人,長久以來的期待和盼望,也有某種徹底告別和了結那個「我」過去與昨日的意味。

    雖然海藩之間不發勾心鬥角的矛盾紛爭和衝突,內部也不乏爭鬥上位的記錄,但是在名面上,還是要遵循所謂忠孝節義之類,具有海藩特色的歷史傳統

    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樑背,說天性涼薄或是無視綱常之類的風涼話的話,必要的反應和姿態還是要有的。雖然婆羅洲當地的風評和口碑,對已經紮根廣府的我來說,已經無所謂德都,也無關緊要了。

    但更大的原因是,我雖然看不上藩主那些實際利益和牽扯,但卻還是需要羅藩這個名分來鞏固和擴大,我手下的凝聚力和婆羅洲所獲得人口物產上的資源。

    在宗藩院備案和提請之後,就很容易破例結束禁足而核准了,畢竟是開國的流傳下來的五脈八葉之一,雖然是排名相當靠後的,但好歹曾經站在頂層第一序列的重臣元勛後裔,南朝開國的八大世臣,又是碩果僅存的當代海藩諸侯之一。

    從血統和家世淵源上,遠非那些大多數藩家可比的。

    多少呀考慮到綱常人倫的奪情之請,如是真的病重垂危,照例朝中要派出相應規格的遣問使和醫官的。因為來使同時也代表了朝廷,扮演了新老藩主繼立和遺囑宣讀的見證,

    若是趕不上對方馬上嗝屁,就會轉換成朝廷的治喪使,以宣慰藩家後人,以及調停後事和可能的紛爭。

    因此這是一個因人而異褒貶不一的差事,辦得好既是一個上等的美缺,帶著藩家的厚重餽贈和感恩而歸,辦得不好就是夾在朝廷和返家之間的替罪羊,裡外不是人的惡職。

    這次隨我成行的,是一名禮部的年輕官員,正六品的主客部袁主事。他來之前似乎得到某種招呼,將自己擺在一個某種隨同從屬的位置上,行事頗為低調和缺少。

    來去大概要七八天的海程,還是因為羅氏居城,就在海港邊上不遠的緣故

    如今的婆羅洲會館名下,擁有登記在冊的大小海船上百艘,其中有四分之一多,都是之屬我名下的,找到一艘航行效率和舒適性都不錯的,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連水手和船工,都是派遣這條航路上走的最多,最熟練的老手,生怕在任何細節上不夠周到和怠慢了我,

    因此我這次回去,是帶了浩浩蕩蕩的一隻船隊和足夠數量且武裝到牙齒的扈從人馬,還有一大群同樣目的各種職業的國人,充滿了各種衣錦還鄉的味道

    鑑於風險評估和打算,我只帶上了妹妹阿璐,也算是對留在本藩的家臣國人,某種表示和姿態。

    沒有直接到西婆羅洲,而是在東婆羅洲的幾個港灣卸貨,順便接受當地幾個藩家的短暫會面和招待,口頭敲定一些事項,待到我重新出發,船上已經多了一大堆餽贈。

    同時也把一些消息和人員放出去,然後才沿著海岸線,行駛到西婆羅洲的南端,

    那個突出的小半島邊上,熙熙攘攘的港灣依舊是那麼熱鬧,只是許多兒時的記憶和對照物,已經不復所在了,城坊區也有所增建和擴張。

    這也是融合了過往的我,第一次踏上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

    港口早就自發聚集了大批的國人和其他圍觀群眾,各種自發的問好和歡呼聲,就算在遠出城中的藩主大宅裡,依稀可聞。

    至於平時那隻剛成立維持秩序的隊伍,早就消失的不見人影了。

    我們直接換乘上的馬車,是從船上直接拉下來的,在透明琉璃窗和前後包銅風燈,看似精美的裝潢之下,內裡都加了可以迅速拉起來的鐵板內襯之類的防護措施,

    那些扈從也跟在後面下船,完成整隊和集結之後,挎著布包好的武器,跟在我左右重新出發了。

    雖然有些不夠恭敬的味道,但是他們算是我現有職事的親兵隊兼儀仗,跟到家裡也是應有之義。就連那位遣問使袁主事,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從港口到城區的段段路程之中,變化甚大,但這裡的一草一木,紛亂變化中某些殘留的細節,時不時的勾起我,關於整個童年時光到青年時代,令人會心一笑,或是百感交集的些許記憶和回想種種。

    豎著長長雙馬尾的阿璐,像是興奮的小鳥而一般,嘰嘰喳喳的和我說著每一個他而是和我相處的回憶片段。

    比如我曾經私下帶著她到那個檯子上,看蕃人表演的吞刀吐火雜戲,然後看著那些在人群中,雞飛狗跳搜尋的家臣和僕人們,一大一小沒心沒肺的笑前仰後放,差點掉下來。

    又比如我曾經帶著年幼的阿璐,在港內進行一些不成功的實驗,卻造成某種鬧鬼和靈異的傳說。

    又比如我曾經帶她去摸那些寄居樑上鳥窩裡的蛋,大部分燒熟了當作零食,只有少量留下來用人工加溫浮出來的雀兒,給她寵物和玩具。

    隨著她興奮雀躍的動作,錦緞束成的雙馬尾在我臉上甩來甩去的,蹭的我癢癢的。忍不住伸手去捉,然後把玩了起來,阿璐也乖巧的自己湊過來,將腦袋湊在我懷裡各種摩挲,。

    直到我們穿過羅子城不算高的城門,正式進入城區後,圍觀的人少了許多,卻多了某種嚴肅凝重的氣氛,阿璐也似乎被這種清冷所感染,說話的聲音和節奏也小了下來,變成某種近鄉情怯的乖寶寶。

    城牆上的守衛依舊沒有出現,只是日常秩序尚好,主要的街道上還算整潔,沒有某種混亂和騷動留下的痕跡。只是出於某種緣故,居民們都閉門不出。

    最後只剩下大隊行進,冷森森的腳步聲。幾名騎馬的家臣,高舉寫著我所有官身品秩的旗牌,走在前面。

    除了門窗之後那些,隔著縫隙遮遮掩掩窺探和大量的目光視線之外,就只有一些偶然從建築之上冒頭出來,對我點頭示意的身影,肇事者我前期準備工作的成果……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在城門那端,留下了一小隊人馬看守,以防萬一的打算。畢竟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常常出人意表的技術宅了,而這些年的時間,也足以⊥藩內也發生了不少變化。

    然後我們在藩主府邸大門前的廣場上,終於遇到了第一個阻礙。海港和城牆上消失不見的幾隻衛隊,全部聚集在這裡,分作內外數重,擋住了我們這只隊伍的去路。

    其中大多數是生面孔,看起來這些年頗有變化的,當然還有因為其中相當一部分投奔了我的緣故。其中的大部分頭目,我居然都不認得。

    作為城中藩主的居所,同樣也具有某種防禦性質的風格,高牆和牆邊塢台,層疊而上的磚石建築,都是有利於居高據守一時的。

    然後我的扈衛中,有相熟的國人開始喊話和交涉,周圍也聚攏起來一大堆尾隨而來的國人和家臣,各種起鬨和助勢。但是居於城上的衛隊領隊,口口聲聲職責所在,就是不肯鬆口讓我帶隊進入。

    「那就,打道回府吧……」

    我下令道,他們楞了一下,那些尾隨而來的家臣國人,更是一片嘩然。

    那些人臉上也露出某種不知所措的表情來,沒想到我就會因為這個小小一點妨礙,順水推舟的轉頭就走。

    「袁使臣,請您做個鑑證……」

    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繼續道。

    「不是我不想盡孝床前,而是有人隔絕內外……」

    「假傳命令阻隔為難,不欲是我父子相見……」

    「那就只好換一個場合再相見了……」

    「省的……我省的了……」

    在一旁扮演某種陪襯的袁主事,臉色雖然有些泛苦,但是還是解下我的話

    然後坐在車前的御手牽開始挽著馬車,呼喝準備轉頭。

    這下里面觀望的人坐不住了,一陣激烈而短促的爭執和呵斥過後。

    「請留步……」

    幾聲大喊隨著大門中開,卻是老管家羅阿菩,帶著一眾親隨僕從,匆忙趕了出來。

    「大公子且聽我一言……」

    「主上病中,格外想念大公子……卻當不得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

    「所以你們就把人嗎都聚集起來,等著阻擋我麼……」

    「怎麼會,不過是擔心藩主病重,城中動盪,有些不貴植被藉機生事,而格外加強的戒備而已……」

    「不是戒備擔心我乘機奪權麼,,」

    「這麼會……」

    他腦門上突然冒出些許汗跡來。

    「那我既然為病中父親而來,這既是藩務也是家事,自然無不可對人言的

    我冠冕堂皇的道。

    「這些國人代表,也可以進去坐個現場見證好了……」

    「免得別有用心之輩……事後藉機生造訛傳我的搆陷之言」

    我乘機拋出另一個方案。

    「大公子,你實在想得多了……」

    羅阿菩的臉色都快苦的皺在一起了

    「我想多了麼……不覺得啊

    我湊到他耳旁輕輕道

    「自從我在外遊學,就聽說有人重金買我的命,都買到北地去了」

    「所以在自己家中,還是謹慎從事的好……」

    「或者說你,擔心我會在眾人面前,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被我思維跳脫的這麼一擠兌,他也有些吶吶無語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乘著這個機會,我的扈衛頓時一湧而入,驅逐和逼退那些有些三心兩意,或是不知所措的守衛,還有一些則是如釋重負的收起武器,任由我的人控制了這所門戶內外。

    然後我並沒有因此馬上進去,而是開始反客為主的大聲招呼那些家臣,以及圍觀的國人中,當場共推出一些素有威望的代表來,隨我一同去看望病重的藩主。

    這個看似決定,頓時贏得一片附和和叫好聲,看起來他們平時也積累不少想法和怨念啊,接下來的事情,就徹底脫出主宅中眾人的控制和影響。

    然後我當眾約法三章,又勒令他們相互監督,有敢違背者立刻驅逐之後,我帶著這些表情和心思各異的人們,由被抓差而來的僕人引路,穿過兩重門戶和居中的大庭院之後,我終於聽到了某個女人的聲音

    「你們想做」

    她站在廊道的盡頭,有些花容失色的對著零頭走過來的人群,在同樣臉色蒼白滿是緊張表情的侍女們簇擁和攙扶下,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這是藩主養病之所,經不得滋擾的……」

    「難不成你們有了憑據,就想以下犯上麼……」

    我乘機仔細打量之下,這位小媽的皮相還是相當不錯,雖然已經過了風華之年,但是各種保養得到,皮膚沒有明顯的鬆弛,身材也不走樣,一身曳地的團花縐紗羅裙,看起來還是充滿了某種美熟婦的味道,很難想像背後懸賞的狠絕果斷。

    據說她作為女主人,將這座宅子掌握度額很徹底,不過在絕對的力量和大食麵前,她這點心計和小手段,又算得了,作為女人的她所擁有的一切,畢竟還是寄附在我便宜老爹身上的,一旦我老爹病重,這種基礎就開始動搖了

    因此這座宅子裡,短短的這段時間內,總是不缺少想我通風報信的人。不過她這話,多少產生一些效果,讓我身後的人群頓然有些停頓和猶疑了下。

    不過都走到這裡,我那裡還會和一個女人扯嘴皮子廢話多餘的東西,或者說和一個擅長胡攪蠻纏雌性生物的鬥氣下去,只是自降身份和格調,我只是揮了揮手,幾名身高體壯的國人扈衛,就湧上前去在侍女們的驚呼尖叫中,用手臂身體像是母雞圈趕小雞一般,將她們推擠到一旁去,給我們讓出路來。

    其中一名叫的最慘烈,好像被當場奸掉一般,口中污言穢語的,又抓又撓拚命反抗的潑辣侍女,然後被扈衛一個耳刮子拍到牆上,軟軟的滑下去之後,那些女人們都閉嘴了,只剩下低聲的抽泣。

    「你叫名字……」

    我停下腳步對這那名動手扈衛道,

    「小人袁分林……」

    他有些惶然的低頭道

    「她是你的了,不過得等事後再帶走……」

    我輕描淡寫的吩咐道

    這話一出,頓時剩下的女人都停止了抽泣,有些驚懼和恐慌的望著我,生怕變成下一個一般。

    「好好保護這位……」

    經過她的時候,我格外的吩咐道。

    「好歹還得靠她照顧父親不是……」

    富麗堂皇的內宅,我再次看到守在門外,卻是孔武有力老當益壯的老家人,確實多少有些安心下來,看來不像是那個女人做的手腳,這些老人都是上代藩主調教出來的家生子,要想收買和控制他們可沒有那麼容易。

    這也代表我那些便宜老爹的意識,起碼還是清醒的。

    我將大多數人留在外面等候,然後挽著有些緊張的阿璐,在眾多視線的注目下,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進去。他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阻擋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我看著精鍛軟塌上形容枯槁的老頭子和藥案,然後才見到身旁臉色蒼白,身體有些顫抖的便宜弟弟,他努力的想站到身前擋住我,卻被我順手輕輕一撥的,轉到另一邊去,變成和我挽著的阿璐異人一邊的附屬物。

    在這期間,阿璐甚至還有心情對他扮了個鬼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6
第二百三十章 交涉、決定(文字)

    「你終究還是來了」

    病榻上的老者,前所未有的虛弱,

    「我」記憶中很少看到他的笑容,或者說對於被家臣寄予厚望的長子,某種格外吝嗇把。

    「阿文和璐璐都一起出去把……」

    身為藩主的老頭子,微微抬了抬手道

    「我與你們兄長有單獨話說……」

    「好的爹爹……」

    阿璐用眼睛瞪著不甘心的便宜弟弟,死拉硬拽的將他帶了出去,然後順手輕輕掩上門,卻沒有扣緊,有動靜,外面可以隨時衝進來。

    不過對於她這點偏幫到家的小心思,我只能感動到無語了。她們出去後外面頓然掀起輕輕的嘩然,也隨即平復了。

    看起來我這位老爹,積威猶在啊,在他的養病之所前,那些國人家臣都自覺的噤言慎行的,居然沒有發出多少聲響,就這麼等候著我兩的會面。

    「我只想問你,身後當如何處置她們……」

    「父親大人需要我當場發誓麼,或是在外眾人面前。」

    我看著他的眼睛,語氣平靜的道。

    「誓言若是有用的話,那海藩各家中,豈不是都天下太平了也沒有莊公克段的故事了」

    老頭子微微苦笑了一下。

    「莊公克段,那真是一個好典故啊。」

    我微微笑了起來,更別說那個「非到黃泉之下不相見」的誓言,都有辦法破解,不過……

    「父親大人,為我曾經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共叔段啊……「

    我體內那個本以為已經消逝的靈魂和記憶,隨著那段被極為寬縱的放任自由,又被冷淡排拒在外的歲月,忍不住悸動和情緒噴湧起來。

    那時的我可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眼中所期盼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的那個對象。

    「不過我已經不怪你了」

    我的聲音微微有些激烈起來

    「無論我是來由,都是是你給了我身份和家世,並且作為一個真正的大公子……錦衣玉食應有盡有的前半生」

    「哪怕你動過剝奪我繼承權的念頭,但對我仍舊沒有任何的虧欠」

    「況且就算到最後,你還是沒法廢除我的身份,不管理由,這就夠了

    我最後吁了一口氣,覺得這番話說出來,讓我如釋重負的放下了許多東西

    「你變了,」

    他也突然開口道,

    「仿若成了不相識的另一個人……」

    「那是當然,那個大公子阿夏在去了廣府,又被迫北上之後就已經死了,

    我半真半假的心情流露到,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軀體裡是另一個人為主導的靈魂八旗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就算是沒有這番家業,也能自立門戶活得很好的另一個人……」

    「你說的不錯,」

    老頭子的表情,突然一下子跨了下去,像是一貫以來支撐他的東西,突然被抽取掉不見一般,整個人失去了精氣神軟軟的依偎在榻上。

    「倒是是我錯了,錯的實在利害……」。

    「你比我想的更加出色,就算不依仗本家,也自有大好前程吧」

    「可笑我身邊的人,還在擔心和算計著這番家業的得失……」

    「我更錯在沒有把上天送到我眼前的良才美玉,好好的雕琢,就拱手讓了出去……任其漂流」

    「我甚至還要慶幸,你至少不是懷著滿懷怨念回來與我敵對的……」

    「一飲一啄,果然都是咎由自取啊……」

    只是,當他像是一個居家老翁一般,有些傷感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話語,我也忍不住心情激盪的洋溢在臉上,拚命掩飾這某種久違的鼻子發酸感覺,將他攙扶著正坐了起來。

    原來曾經的那個我還沒走遠,也完全無法漠視和好不介懷,這個身體的父親,臨終對自己的認可和悔過之言啊。

    「錯既已成,我也時日無多,更不想辯說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抬起頭來,有些期盼的看著我道。

    「我不要一個違心的承諾,也不要充滿漏洞的信誓旦旦,只想要你的想法和真心之論。」

    他這麼說,也讓我從過往中冷靜了下來,重新收拾好情緒面對現實。

    「阿璐的話,我會好好帶在身邊,給她最好的條件和選擇……」

    「藍阿姨的話,也可以奉養天年的……無論是接到廣府還是留在藩中」

    「其他人也可以厚資給養……可保衣食無憂,任由自去……」

    我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至於另外兩位嘛,就實在不好說了」

    「你還真是恩怨分明……」

    老頭子有些傷感又有些欣慰眼神,看著我道

    「這是一個死結啊,對於一個幾次三番要我命的人,易地而處,你覺得我該這麼做。」

    我相當認真而誠懇的道。

    「難道又要我重演一番莊公克段的故事麼……」

    「更何況,她於我無親有怨,又有足夠條件和機會,圖謀與我」

    「我既沒有孝道也沒有本分來周全顧及,更不可能氾濫自流遺禍自身的。

    我坦然分析厲害到

    「至於阿弟那裡,」

    「你覺得他會感謝一個處置了他生母,又放過他一條生路的兄長麼,而不是懷著陰毒和仇恨一輩子,不擇手段來抱負和償還麼。

    「這也是您所擔心的把。」

    他沒有說話,卻放棄似得的微微閉上眼睛,算是默認了。

    「若是……若是作為我最後一點交換和期盼」

    過了許久,他才有些艱難的道

    「若是你能保全這點兄弟情分,我會讓她和我一起去的。只是希望羅氏的血脈不能斷在我身後的。」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

    我也嘆了一口氣。

    「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是如何的來歷,讓你如此投鼠忌器呢。」

    「要知道,您當初完全可以……,而不是如此煞費苦心的……」

    「你終究是我和蓉娘養大的啊。」

    老頭子形意闌珊的道

    「前後也是思慮再三,猶豫反覆過的,」

    說到這裡,他也露出一種自我解嘲的神情

    「然而終究還是只剩下利害得失了麼」

    「我會叫他們進來,當眾將一切交給你的……」

    「好吧,既然如此,父親大人,我也說一番肺腑之言把……」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給出我的決意。

    「雖然這裡不過是我生平的一處跳板和奠基,我的前程和眼光在更高更遠之處,但也不代表就是,旁人可以隨便覬覦和侵奪的……」

    「更不能成為別人侵害和圖謀我的依據……」

    「我明白,……」

    老頭子苦笑道

    「但我這點基業,對你還是裨益不是……」

    「小弟就由我帶走了,我會好好的教導(調教)他,教他做一個對社會,對世界都有用的人,」

    「而不是拘束在這裡,像是豬一樣的優養成一個,只會在女人和奴婢之間廝混,眼界只限於勾心鬥角玩小伎倆的紈袴之輩。」

    「或許有一天我還會給他娶妻生子,然後繼承這裡的家業,但肯定不會是現在。」

    我看著有些震驚和意外,又有些悲喜交加的老頭子,總結道。

    「所以請你身體康復多活幾年,繼續替我擋風遮雨把。」

    交換了心聲和條件之後,就是我攙扶著他出去,宣佈某種決定和展示父慈子孝,和睦如初的時刻。

    第二天,我就坐在代表藩主的正堂裡,接受家臣和國人代表的覲見和道賀,然後是三管以下的配下屬官和各地代領、莊頭,裡正的會見,接受他們的匯報和請示,雖然大多數是無足輕重的瑣事,但還帶也是在行駛未來藩主的職權

    然後是各種人事變動和安排,年紀大給予優撫而退養之,在一個位置上幹得太久的,也給予轉任交換,或是「提拔」到我身邊去在廣府任事,一些年富力強(一貫堅定傾向我或是暗通曲款)的家臣,被提拔到僅此三管以下的一些重要崗位上,作為新血。

    而那些年輕的家臣子弟,也被挑選一些出來,由我帶到廣府去,或說充當某種變相的人質。

    我不可能留在這裡長期處理藩務,於是現有的職責被我創造性的細化分配到,若於新提拔的人員和重新設置的職權上去。

    羅氏藩雖然只有一個開國子的諸侯爵級,但是因為頗多開拓自蠻荒的緣故,地盤比起同樣規格和級別的,要更廣大一些。

    名下坐擁數十姓家臣,上百家附庸,數千大小士家和兩萬餘戶國人,以及七八倍於此的土戶、藩奴。真要用心管理起來也是頗多事務的。

    因此作為開國子規格的藩內沿襲的是比較具有典型意義,類似國朝州郡下配屬的三管五曹一領制度:

    比照州官的長史、別駕、司馬三上佐,設置奉事、執領、管領等藩司三管,為藩主第一序列的近臣,以分管日常。

    比照戶、功、倉、兵、法、土六曹制度,設立五曹(缺法曹),以各曹正副判司官名目,行使職權,雖然無官品但有俸祿,一般從近支或是家臣中選任

    然後又有若於參領,參事輔,比照州下數目不定隨需而設的參軍事,而負責具體事務雜佐,比如祭祀、禮儀,祠廟、交涉、建造、鹽事,港船務,商業活動等,則從國人眾擇優任命,數目和職責略有變遷不定。

    又有一藩領官,名為家冢,管理藩主的直屬產業和附口、傭奴,只能用家生子出任,但平時陪同在藩主身邊,由若於的冢副,分片負責那些各地代官,代領、莊頭。

    當然了經過歷代沿襲,海藩各家自有演變,已經不一而同了。

    除了更換的職位外,我只是增設負責海貿,工坊、訓丨做等若於個參事的職位,然後將諸曹下的職權和人員配屬進一步細化。

    在家冢名下,增設一個專司監察的冢副,以我安置回來退養的部下和老人為主,專門對藩主負責。增設一個義從代管,負責從附戶和藩奴挑選相對忠實可靠的人手,與新設的訓丨做參領配合,為我訓練提供兵員和其他用途的人手。

    然後用這些屬官,組成一個定期的議事會,現任藩主只要負責主持和監督各項日常和議程,就可以比較省心的維持現狀,也就是犧牲了某種日常效率和行政成本,來保證權力架構的穩定和制衡手段。

    起碼羅藩這些年的財政狀況還是不錯的,依靠土地產出和海貿收入,甚至有所增長,我只是自掏腰包增加了本地粗加工的規模和種類而已,土地和人工都是現成的。

    在這個過程中,確立名分和權柄。然後我名正言順的獲得一個長期提供穩定兵員和物資的大後方,如果再加上婆羅洲其他地方達成的協議和淵源的話,可以說我的基礎一下子夯實和鞏固了一大塊。

    然後還有最後一件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7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了卻(文字)

    剩下來的時間,我在藩主老爹的要求下,又前往內陸的蒲寧山下,祭告了位於當地的羅氏家廟,然後,我還要前往位於撫遠州城的祖祠,進一步的告慰先人,增制家譜的。

    據說在那裡,供奉著羅氏歷代先人的神牌,和他們所用過具有某種紀念意義的器物,現在也要添加進我的。

    其中,本家的淵源最早可以上溯到數百年前的天寶末年,時有關內策衛出身的一名小校,羅氏子諱先字,隨聖駕出奔西狩。

    正逢尚且還是一名卒頭的梁公,崛起於道途,蒙上皇和太子信重,一路護駕西幸,一路收攏殘兵潰部,羅氏先人亦有幸添為麾下,奔走驅策。

    後來開元天子禪位於乾元上皇,分置南北兩路行台,將士中有思鄉不願前行著鼓噪,遂別立一部別號「游擊軍」,以羅氏先人自告奮勇留下來統領,以周轉騰挪於關內淪陷之土,手舉鄉野義勇之士,為來日反攻之內外呼應。

    後來梁公光復館內,游擊軍於地方可謂出了大力,重歸麾下後頗成氣候,這位羅先公自此輾轉征戰飛黃騰達,創下了龍武系五大源流之一的游擊軍一脈

    後來梁公一路攻戰至登州,又以游擊軍舊部為先手,渡海克復安東,包抄范陽叛軍老巢的後方,這位羅先公也以中郎將職銜,轉任安東守捉,兼橫海軍副使。

    待到安史叛軍殘黨盡數覆滅之後,以游擊軍為主的安東特遣軍,也就地招徠人口,屯墾拓殖,改土歸化,馴化各族,羅氏先人也轉任安東都護府營田大使,權平盧節度副使,侵併大氏渤海而威臨金氏新羅,繼續在海東北隅開疆拓土,時稱安東大營。

    因此,最終這位羅先公,在安東任上退休致仕時,已經是食實邑三百戶的黃縣公、安東副都護、權尚書左僕射,開府儀同三司,

    身邊的家眷親族部曲門人就此落地生根,開枝散葉於安東各州,遂有安東藩羅氏的源流,亦稱安東大羅氏,或是遼郡羅,我被安排去洛都求學遊歷的時候,就是假寄了這家遠宗的名頭。

    然後這位先人生平最是尊崇梁公,在長子因地襲爵為遼郡經略,次子入朝為宿衛官後,待三子睿德冠禮,令轉投南海都督府為家臣,遂有本家的源流,也是為今碩果僅存,為數不多由梁公年代延續下來的初代家臣之一,史稱五脈八葉。

    而到了本房的先祖嘉德公一代,於眾多臣班之中脫穎而出,成為當時初代幕府的肱骨之臣,方才作為南海梁朝開國時的八大世臣身份,分藩海洲,亦稱婆羅洲小羅氏、繁衍至今支系甚多,但以本家為嫡流。

    只是,我沒想到這場簡單無趣的祭禮之行,居然還有別樣的意味,抱病同行的老頭子只留下我兩在內室之外,幾乎是神神秘秘親手向我展示了,羅藩家廟之中所隱藏的一個秘密。

    一樣讓羅氏本藩能夠在本朝興衰起伏之中,長期置身事外,或是歷經紛亂而再度起復,卻沒有被剝奪和削減領有的一個重要憑據和保證,

    據說是隨先代的啟年公一同帶回領地來,連當時的廣府朝廷也要有所忌憚,而不願意更多追究的某種事物。

    某種程度上說,這可是比免死金牌或是丹書鐵卷,更加給力的東西,當然,對我來說這種東西不到走投無路,還是儘量避免使用,繼續保持其神秘性和威懾力的比較好。

    回來之後,

    我坐在空空蕩蕩的小書廳裡,百無聊賴的巡看和把玩著老頭子各種收藏和陳設的,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僅僅幾個晝夜,羅氏大宅雖然大多數人物景色依稀,我只是整理修繕了我曾經居住過的小院而已,但是很多事情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那對似乎自覺大勢已去,躲在自己宅院裡,被人刻意遺忘的那對母子

    隨著通報和開門的聲音,那個女人帶著某種複雜的表情,這些天來第一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不施粉黛的素顏,看起來蒼白憔悴了許多,還有細細的紋理顯露出來。

    「其實,眼下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

    我手上揣摩這一卷書貼,輕描淡寫的道」。「

    她聞言吃了一驚,卻是滿臉警惕的看著我,後退了兩步倒撞在牆上才停住

    「比如以私下相求為藉口,利用這麼一個獨處的機會,」

    我開始某種思維發散道

    「徹底放下臉面和尊嚴,撕爛你自己的衣裙,自殘身體,然後想辦法與我糾纏,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然後拋棄名節和所擁有的一切,將我拉下水,賭一賭我家老頭更願意相信誰。」

    「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概率,可以給我潑上一個病中不孝,喪心病狂欺辱父親妾侍的污水,然後給你兒子創造繼承家業的機會。」

    至於我的言中之意,倒不是空穴來風,有數百年前唐太宗,高宗之類的天下人,各種以身作則的佳話和典故珠玉在前,後世臣子和民眾也同樣沿襲和繼承了某種令人喜聞樂見,可歌可泣的堪稱矽統素材的風尚和故事。

    按照海藩中的傳統,同樣沿襲了大唐數百年某些遺風,因此相比家名和血統之類的大義大節,個人名教和私生活的,反倒不是特別被看重。

    比如為了防止家業繼承的紛爭,或是被外部介入的機會,有時候海藩的家庭裡會格外鼓勵,具有血親名分的下一代相互結合;

    或是繼承人收納亡故父親的妾侍,繼續撫慰她們新寡的身心,同樣也是一種不算罕見的事態,基本上只要沒有當事人出首來鬧,或是做的太過分以至於不可收拾,家臣和國人們也不會太過重視這些私生活上的小節,而國朝也會尊重海藩的傳統和意願的視而不見。

    「你……」

    她目光激烈的閃爍了一下,然後像是被正中要害的,露出某種震驚和失落的表情。

    「怎可如此,羞辱於我……」

    「我……卻不會如你所願的。」

    隨即她又強作鎮定的喊出聲道

    「當然了,我也很懷疑這麼做的效果。而且我也不是束手待斃毫無準備的人。」

    我並不理會她,繼續推理加yy道

    「更大的概率是,我家病重的老頭沒法作出決定,就被這個噩耗當場氣死

    「而你們失去了最後一點依仗,陷入只能任由我魚肉的境地。」

    「或者,你可以嘗試利用近身的機會,用身上的額尖銳之物來刺殺我……

    我想了想繼續腦洞大開道

    「不過成功與否,你都要做好母子倆,都被外面憤怒的國人和家臣,當場砍殺成肉醬的心理準備……」

    面對著她變幻不定的神情,我興趣盎然的yy這某種宮斗的可能性。

    「更何況現在這附近,可都是我帶來的人啊……」

    「看在兄弟的份上,我那位弟弟,或許會死的痛快一些,至於你嘛,」

    我看著她她激烈顫動的面容,突然想起某些重口的矽統題材。

    「作為女人,你或許會後悔為沒有那麼容易,就這麼簡單的死掉的。

    「大公子……」

    她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事至如此,你要奴怎麼樣都可以……」

    「請繞過念祖一條性命吧……」

    「他好歹是流著同樣血的兄弟啊……」

    我驚訝了一下,我家老頭居然沒有告訴她麼。

    「這是一個死結啊……」

    我微微的搖頭嘆息道

    「你覺得我會放過一個對我心中充滿仇恨和怨懟,又有有相應次位繼承權的人,」

    「或者說,那些家臣國人,會放任一個可能導致外人插手,導致羅藩內亂的重要隱患,繼續逍遙的在世上活著麼……」

    「這一點,怕是我那位老頭子,都想到了,所以才特意把握找回來……」

    「他若是身體康健的話,萬事姑且好說……「

    「他若是一意孤行話,祖宗傳下來的家業,要在兄弟逾牆家臣反目的屍山血海中,重新拿回來了……」

    「那你想奴怎麼做……」

    她徹底絕望脫力,跪坐在地上的嘶聲喊道

    「先拿出一點誠意來吧……」

    「是麼……」

    她聞聲臉色變了變,卻露出某種強顏歡笑的表情和笑容,開始解開自己的衣裙。

    「你滿腦子都在想些啊……」

    這下輪到我有些尷尬了,把一卷書貼摔在她的臉上。

    「我大老遠回來,就是為了在你這麼一個老女人身上,找這點成就感麼。

    「我需要的是家中內外,所有與你勾結或是接觸的人等名單,以及外藩遠州的人脈關係……」

    「這也是你最後一個表示誠意的機會……」

    「也許一無所有,但是或許還有生機,或是立刻失去所有的一切和保障,你二選其一把……」

    之後在房間裡那段時間,究竟說了些,又發生了,就最好作為永遠的秘密把。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

    「你兒子我帶走了,好好照顧老頭子,陪他活得長命百歲,這樣你們母子都會熬到一個好結果的」。

    對於那位滿臉糾結,卻欲言又止哀婉無力的小媽,我最後留下這麼一句。

    「藍姨娘,多看著點啊……」

    我又對阿璐的生母交代道。

    「現在輪到你當內宅的家了……記得定期傳信啊……」

    「有不對,就去大膽放手去做……」

    至於那位不甘不願的便宜弟弟,對我似乎還有些心理陰影,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有親信的僕人陪伴著一頭鑽進馬車裡,就在沒有出來了,連道別都省了……

    「走啦念祖,兄長會教你好好做人的哦……」

    眼見事情圓滿解決,阿璐興高采烈的招呼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7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回程、意外(文字)

    就像是我對那位藩主老爹分析過的,就算我本人不在藩主的位置上,我也可以給那些家臣和國人提供更多的前程和機會,讓他們繼續追隨我的理由和動機。

    但是那個女人和他的兒子,能夠做的就只有從藩主的庫藏和積存裡挖牆角,來交接關係和收買人心,或者用未來期許的權益去交換,這種損公肥私的做法,只會讓藩家威信和實力,從此走向衰弱和無力。

    而隨著隨著藩主的和好與交權,她已經失去最後一點拿出手的依仗和名義,又被迫交出所有聯繫的名單和渠道,也等於變相失去了某種信譽和機會,而唯一的寄託和期待,都形同人質的掌握在我手中,已經很難再翻出什麼花樣來了。

    再說我雖然高姿態的放過對方,但是還是通過這些名單和渠道,給那些枉死的人,找回一些公道和報償來。

    一個失去一切走向瘋狂的女人下限,固然不可小覷,但是作為一個處處受制於人,又不得不各種投鼠忌器的母親,卻是好對付的多。更何況我還給了她一點點畫餅充饑的盼頭。

    這也是我格外帶走這個便宜弟弟的緣故,當然潛意識中,也有不願髒手或者說讓老頭子為難的一點情節把。

    不過話說回來,真正掌握羅藩的財計大權的時候,才發現實際的家底比我想的更有料的多,相比體現在賬面上的錢幣和金銀數量,藩內藩外大量的物業、田土和莊園、工坊,商社和店舖,每時每刻都在產生數量龐大的出入,顯然是歷代藩主苦心經營的成果。

    無怪無論內外,都有人處心積慮的想圖謀之,光是我那位歌姬小媽的脂粉錢,就是專門由州城指定十幾家鋪子的營收來支給的。

    而治下的家臣和國人們的日子,看起來這些年還過的不錯,倉稟裡都很有些積余和儲蓄,當然了,這些東西不是以錢財的形式體現出來,而是大量各種土產和物料、半成品和成品的存在形式。

    在南朝治下,唐人只是一個廣泛的名詞,有著國人和歸化人的區別,而國人又有嶺外當地的土生國人和海藩後代的海生國人上的差別,而土生國人之外又有所謂北人的概念。

    再加上數目龐大的藩奴,以及南投的蔭包戶口,構成了南朝社會主要階層和成分。羅藩的二十多萬口民,那是包括了歸化人和馴丨熟的土戶,至於各家擁有的藩奴什麼的,不算在戶口裡的,而是和牛馬一起編帳。

    既然有機會掌握這些資源,自然要想辦法讓它們流通起來,變成可以運作的金錢循環。

    有了名正言順的藩主資格之後,我只是讓管事羅義,出去探訪親戚的時候,在地方上招待的宴席上透露個口風,婆羅洲會館就馬上多了一大批新進會員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雖然表面上作為新入會的基本資格和條件,他們都是以捐納和入夥的份子,以及定息投資的形勢,交給婆羅洲會館這個集體,但是這些資源經過若於個渠道過濾之後,還是會變成我家掌握的東西。

    因此,

    需要回程的時候,我不再直接走海路,而是以某種宣示性的巡遊,從陸路上慢慢穿過東西婆羅洲的十幾個州縣和若於家藩領,一一拜訪和接待過去。

    海藩之間也有傳統利益上的競爭和矛盾,同樣也有上代遺留的恩怨情仇什麼的是非糾結,或於脆是因為水源,地界、宗族、戶口之類的雞毛蒜皮的瑣事,積累而成的所謂仇隙因此,這些所謂「遠親近鄰」們,也並不總是關係和睦,或是一團和氣的存在,歷史上也不乏各種連橫合縱,相互勾心鬥角的例子

    西婆羅洲曾經有四個直轄州又九個羈縻州,管領著十九家分藩和數十個大小土人部落,但是能夠沿襲到現今只剩下十一家,而且其中有七八家,出現了中途改易和減封,或是因為出現斷代的危機,而造成的家名更換。

    而國朝的直轄州縣,因此則變成了七個州又二十三縣。其中很多是因為分藩舊領的家系,實在無法維持,或是紛爭過於慘重,而將領有獻諸朝廷,轉諸侯世爵為國爵,廣府做一個吃世祿的富家翁。

    相比之下靠近海邊的羅藩,因為先人在選擇封地的時候,避開了那些相對富庶開化,也是紛爭不斷暗藏隱患的地區,而選擇在靠近莽荒的邊角之地,因此世代經營開拓下來,天然的地理環境要好一些,

    西面和南面主要是海,僅有一個港口和一些漁村,路上鄰接的也主要是大片未開化的蠻荒之地,以及那些生聚於丘陵、大山之間的山中土蠻,因此就算再在撫遠州境內,也鮮有可與匹敵的競爭對手,

    又鬧出廢長立幼而導致父子不和的出走醜聞,自然也惹來少不少覬覦之輩,比如當年州城那一群鼓噪著要為我出頭的羅氏遠房宗親和族人,乃至來自別藩和官府背景下,不乏希望通過與我那個便宜弟弟的婚姻,獲得一個乘機介入的理由和藉口,只是我的強勢回歸和重歸和睦,顯然直接或者間接的,粉碎了這些圖謀和打算。

    因此我所到之處,有時只是簡單的拜訪和會客結個善緣,有的則是磋商會談,相關的利益交換和更進一步的拉下水,有的則是某種吃果果的武力和權勢的宣示,以及對潛在野心者的公然敲打。

    對於我來說,只需要享受和掌握藩內出產的利益就可以了,卻沒有必要陷入這個權力鬥爭的泥潭中,浪費過多的精力和時間。

    直到東婆羅洲最北端的第二大城的薩蘭港,去上船。只是,當我們抵達這裡的時候,我的座船船還沒有到,幾天之後,一個壞消息傳來。

    我海路返程的座船,遭到了不明武裝海匪的攔截和攻擊,只是仗著船大堅固,硬生生的從下風處的圍攻中,衝了出來,隨行的另外兩艘商船,顯然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看著傷痕纍纍的船幫和甲板上於枯的血跡,我很難想像若是我還在這艘船上的話,又會遭遇怎樣的凶險。

    我心中隱隱浮出一個名字,南海十三郎,在隱忍蟄伏了許久之後,終於又出手了麼,或者說,他是被某些人應邀而來的。

    不過他已經在沒有機會了,會合了大批商船,一路順風順水的回到廣府之後,對著謎樣生物一一說起我的婆羅洲之行,獲得她的某種評價和分析。

    「這也是某種必然啊……」

    她認真的歸結道

    「家臣和國人的立場已經分裂的很明顯,並且越來越傾向你……」

    「一旦父子反目相爭,你還有廣府的前程做退路,可以不在乎那些基業,但是那些世代生息國人和家臣……」

    「卻不能不考慮其他後果,所以藉著病重的契機,替你造勢合力逼著藩主表態,也是應有之義了……」

    「你這樣的處置,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倒也算不錯了……」

    「不過你有把握控制住你那個弟弟麼……」

    「你覺得一個長期在偏遠鄉下地方,小格局的少年人,突然間見識了廣府這種繁華之地後……」

    我反問道。

    「會有什麼反應……」

    「你還真是個不厚道的兄長……」

    她吐了吐舌頭裝可愛。

    「我沒有讓人半路失足丟進海裡,或是在旅途中感染急症不治,已經算很厚道了……」

    我搖搖頭辯駁道

    「起碼我還給了他一個在花花世界,增長眼界和盡情享樂的機會……」

    「話說回來,當人家上門相求的時候……」

    然後謎樣生物突然對我露出某種狡黠和狹促的表情,拋出來這麼一句,把我噎了下然後就被口水嗆住咳嗽不止。

    「你就沒有想過對風韻猶存的小媽,做點什麼麼……」

    「聽說有一種禁忌的快感啊……」

    「艹母狂人西風緊?不不。我口味才沒那麼重呢……」

    喝了一口薄荷水,好容易緩過氣來我義正言辭的道

    「對於愛使心眼和小手段的間接長輩來說,我只是抽了她一頓而已……」

    「讓她明白,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大勢之前,都是渣而已……」

    「就這麼簡單……」

    她側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嗯嗯,就是這麼簡單……」

    當然我沒有說的是,被凌虐的楚楚可憐的熟女,實在是太誘人了,所以最後變成我忍不住用其他東西懲罰了她,反正只要沒進去,都不算lj丁f了我的老頭子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7
第二百三十三章 聽審前後(文字)

    我看著一左一右擠抱著我的兩隻蘿莉,忽然有些對自己荒唐的慚愧和罪惡感,似乎去了一趟婆羅洲之後,我的節操下限又刷了新低。

    之前只是一種表示和作態,卻不知道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了阿璐時時黏在身上的這種常態,而我那個便宜老爹和家臣國人們,居然都對此熟視無睹,讓我嗅到了某種不和諧的味道。

    就像老家臣蔡廖,吃果果的說法,就算讓阿璐的孩子來繼承家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之前我還沒覺得有,回來之後才發現這話其中大有玄機啊

    小心的挪動有些痠痛僵硬的身體,避免某個**的生理現象戳在某張小臉上,或者變成另一這咕噥著夢囈,隨手抓住的把柄和玩具。

    坐在床沿上發呆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今天是我在審議會上陳情的日子?

    放下兩個貪睡的小傢伙,打著哈欠和倒掛在屋簷底下,作著某種鍛鍊的阿萌,打了個招呼,等等,倒掛,我回味過來,早晨見到一個倒吊的蘿莉,這算是兆頭呢。

    「暈麼……」

    我好奇的站在她身邊道

    「還好……」

    這是她倒掛的回答。

    她輕輕晃動著兩隻白生生的手臂,做出幾個刺擊和投擲的動作,我這才看到,花壇上插著幾把小刀,還有若於掉落的金屬彈丸。

    只是隨著她的動作,略微敞開的裙裳內襟,我似乎看到隱約一點如珠的蓓蕾,嗯,天氣真是熱啊。

    然後我又把眼睛望向她小腹被束帶紮緊的位置,如此下去不會給練出六塊腹肌來吧,我要的是個貼身養眼的軟妹子,可不是滿身筋肉的兵長啊。

    接著我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她繃直的兩條大腿和倒垂到腰際的裙襬,雖然有裙下的襯裡遮掉了臀部和關鍵的部位,但是依舊可以看到某種那個青澀而初具形體的輪廓,以及隨著重力敞露出來白生生的兩條長腿兒,在身體重量的繃直下充滿了某種線條流暢的美感。

    雖然看起來纖細渾圓的和尋常女兒家沒有區別,只是肌理更加細膩密實些,卻很難想像其中蘊含著可以輕易支撐和牽動全身的某種力量,韌勁十足的看起來很好把玩。

    她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手腳相合著返身彈跳了起來,像是一條掙脫地心引力而飛躍水面的魚兒,又像只輕巧的小鳥,在房簷邊上輕輕的一搭,就翻落上去,在沙沙有聲中漸遠離去。

    能夠陪我吃早飯的時候,依舊堅持著某種作息和日程的謎樣生物,據說她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越發忙碌,還要保持基本的課程和修習,也只有我和一起用餐,以及早茶和下午茶的時候,可以少時休息一下,順便交代一些事情和信息,同時交換一下看法。

    因此她看起來有點消瘦,原本有些嬰兒肥的可愛臉龐,在下巴的部位有些尖起來。

    「你清減了啊」

    讓我忍不住伸手去摩挲了一把,粉膩柔滑的手感還是沒變。

    「哎呀呀……放嘴」

    然後我慘呼了一聲,卻被她用惡狠狠的表情,順勢條件反射的咬了一口,然後才臉紅紅的呸呸有聲的漱口抹嘴,才輕輕哼的一聲

    「你做了撒手展櫃這些天來,老娘可忙的屁滾尿流腳不沾地的,你就這麼一句輕飄飄的給打發了麼……」

    她有些氣呼呼又有

    「我又不是阿菪那隻弱氣傻蘿莉,也不是從下被你洗腦的便宜妹妹……」

    「嗯嗯,都是我的錯……」

    我順水推舟道

    「我會拿出誠意來的……」

    然後我吩咐月姐,

    「將我房中帶回來那個珍珠嵌寶相花琺瑯彩的匣子裡東西拿過來。」

    「這是我從藩內帶回來的一點紀念」

    然後,我看著她的眼睛道

    「據說是我老娘當年在宮中做女官時的賜物……」

    這是一副造型高古款式典雅的臂釧丨用金銀掐絲纏繞成一副鸞鳳和鳴的式樣,看起來就是充滿著某種內造器物的高大上,還是那種個人風格鮮明的手工限量版。

    謎樣生物也不禁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撫摸,才想起觸電般縮了回去

    「你你你……這是意思……」

    然後她還未徹底消退的臉頰,一下子又紅透到耳根,又彷彿在頭頂上蒸騰出熱氣來,口齒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我。我。我。告訴你我們只是搭檔,暫時需要借助這個身份,還……還……還沒有到這一步……」

    「你……你……你,不要痴心妄想……其他的我是不會答應……」

    「至……至。至少不能像她們那樣的非分要求……」

    「這只是我的一點誠意啊……真沒有別的意思」

    我一邊吐糟著她某種心口不一的自然流露和各種神奇腦補,一邊順勢身體前傾,整個人撲在住上捶打起來,露出某種金館長和兵庫北式,誇張化的失落和心碎的表情。

    「好心做了驢肝肺啊……」

    「沒有別的意思……」

    謎樣生物突然嘟起嘴吧,對我露出某種狐疑架在微微失落的可愛表情,然後就突然咬牙切齒的下定決心,一把抓了過去。

    「我只是看這玩意款式不錯,可以參考借鑑一下」

    接著才繼續漲紅臉龐,結結巴巴的道。

    「拿去把玩下,才……才不是要你的東西呢……不不……不要想的太多喔

    「明白明白,您儘管拿去……」

    我雙手合十過頭做出個誇張的禱求姿態來,好吧我承認雖然謎樣生物平時甚有城府,但是偶然傲嬌起來的樣子其實也不錯。

    回歸正題……

    「你對今天的聽審會怎麼看……」

    一邊喝著熱乎乎的魚片、蝦仁、蟹黃熬成的三生粥,一邊發問道。

    「我只知道安遠州那裡的情況很不好……」

    謎樣生物往嘴裡塞著,南瓜、紫菜、芋絲做成的金絲丸子,一邊咕噥道,這也是少數幾個,阿紫不會格外糾正她禮儀做派的時刻。

    「大小九個港城,只剩下一個港城在對外傳遞消息……」

    「蘭麝號和匯源號的業務和人手,都急忙撤離回來……」

    「然後是東單路,發生驃國的餘孽作亂……」

    「因此,原定天竺招討行司的兵馬,暫時過不來了……」

    「只能通過水師和海兵隊的有限支援……」

    「驃國……」

    我楞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故國應該屬於後世緬甸的大部和老撾的部分地區,

    歷史上,由數十個部落和城邦構成的所謂中南第一大國,不過這個大國水分頗大,雖然號稱屬國三十六,小邦七十二,所謂的國王,也不過時其中實力最強的盟主,因此更迭內鬥激烈。

    更兼北方的南蠻新霸主南詔崛起,侵入伊洛瓦底江上游,幾次焚掠過驃國王城,後來南詔為梁公所滅亡後,其故地幾乎便成了大唐的南平都督府,南詔蒙氏王族幾乎被斬殺殆盡。

    僅存王子鳳伽異一脈,被俘獲到長安自此泯然於史志,另一隻以王叔蒙失虎為代表,作為帶路黨歸順了平南大軍之後,得到了唐軍暫時所不及的伊洛瓦底江上游,作為殘餘臣民的棲身之地,自此不敢東望,而是生聚數代全力向南開拓,從驃奪得了不少的版圖和人口。

    並與當時的南海都督府相互配合,最終貫通和休整了所謂的紅河航線,自此劍南(四川)、南平(雲南)到黔中(貴州)的人口物產,可以沿河而下,乘船換轉數地,而直達安南都護府治所——交州郡(今河內)的出海口。而不用再千里迢迢的周轉內地的叢山峻嶺。

    只是這麼一條新興的黃金水道,自然少不得一番波折和是非,所謂的經濟動脈之旁豈容異類外族。

    因此,南朝興起後,只是延續南海都督府時的方略,繼續蠶食和吞併女王國、西單國,金齒國,最終佔據了驃國的大部分領有,包括後世緬甸沿海,以及平原和河流居多的南部到中部,設立東單路十三州,作為安南西道的分屬路,對於緬北山區就興趣乏乏,通過扶持一些蠻人土族的小國,作為藩貢臣屬相互牽制。

    所謂習山地而善戰的驃子兵,也成為南海都督府對外開拓時代的重要藩兵來源之一,至今仍舊活躍在西海道的軍事序列中,但是同樣的,當地開化有限而民風彪悍,北邊各種部族的殘餘,一直在試圖反抗國朝的統治。

    為了鞏固和消化這些新舊疆域,同樣也牽制了國朝相應的駐屯軍力,需要大量人力和物力來維持和保障,這也是國朝空有數十萬大軍,確實無法全力投入北伐的緣故。

    除了延邊五路和畿內的中軍外,就基本都是維持和屯墾、開拓性質的駐屯軍,動員和調遣起來曠日持久,至於非常規性質的部族藩兵和諸侯的土兵,大多數守土有餘而進取不足,長期遠離家鄉作戰的話,戰鬥力和意志都要水準大跌的。

    因此很多時候遇到民變或是土族反亂,都是靠水師配屬的海兵隊,作為機動應急力量,再酌情從附近的州郡和軍鎮,調兵過來鎮壓和清洗的。

    只是這次安遠州叛亂實在拖得太久了,而在背後牽扯到的東西,也是錯綜複雜,連我這樣在前線經歷過大多數事情的人,也有些看不清了。

    但按照謎樣生物的消息來源,再結合這段時間路邊社和抄坊那裡收集的信息渠道,通過第五平的參佐小團隊過濾和歸總,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

    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裡,廣府的朝堂似乎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因此圍繞在當事人高寵的態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隨後我在聽審會上的所見所聞,多少印證了這種猜測,事情似乎已經塵埃落定了,因為接下來下的時間裡,不過我在軍監廳設立的臨時會場裡,在各位明顯心不在焉的三司要員面前,走個稱述和見證的過場而已,連例行公事的提問和質證,都有些敷衍了事的味道。

    唯一認真的,恐怕就是負責記錄的書吏了……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處理態度,讓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腹案的我,頗有些難以適應和錯位感。

    不過我出來的時候,早有一名親兵摸樣的人等候在門口,當場客氣的給我送來了一份請帖。

    「旬休沐日,高經制於物華軒會宴親朋,敬請賞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8
第二百三十四 眼界(文字)

    物華軒,顧名思義,取自「物華天寶」之意,乃是官辦教坊中頂級的所在,源自昔日上京大名鼎鼎的平康內裡十八苑之一,第一代主持者梅九娘也是個風塵中的奇女子。

    後來從良跟了五大長史第一的薛景仙,也算是一段僅此於宰相鄭元和和李娃的佳話。

    根據某種野史俾聞,那位梁公一生對各種偏門手段深惡痛絕,嚴禁軍中賭博等諸多惡習,但是唯獨對風月行業這種古老行當,網開一面,甚至親自指導和制定經營的章程。

    建立某種專門為軍隊服務的,衛生體檢到使用年限,退休安置之類的一條龍的產業體系,

    因此,很多原本風月行當中的出色女子,因此都找到相應的歸宿,相比講究門第和血統的世家大族,勳貴顯宦之家,梁公麾下那些新崛起的軍人們,可沒有那麼挑剔。

    很多有想法的女子,亦得以擺脫自上而下的重重盤剝早早贖身,然後帶著私囊積蓄遠赴邊疆或是域外,在當地以新的身份重新開始另一段身後,也算是為開疆拓土的殖民事業,間接出力。

    諸如洛都朝廷皇族的宗家,李唐小朝廷的先祖,飛鳥州副都督李祁的第一代主母棲霞娘子,也是因為惡了漢中王妃;而流落到平康北里的前女官。

    當然了,

    作為廣府數百家大小官私行院,數千所領有牌照的公館私寓之中,極少數最頂級的存在,就算是家資巨萬卻沒有相應的身份,想到其中逍遙也要事先預約,並且需有人作保和引薦的。更別說直接利用場地,來辦私人的招待會了。

    比如作為的引薦人,就是一面之緣的琉球藩尚氏族人——尚衡,以一個歡場老手負責給我帶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和麻煩。

    燈火酒綠,雲鬢華裳,麗影憧憧,比起我在尚氏公館周圍見到的那種當街招搖賣弄的歡場,遮遮掩掩的奢靡,或是低斂在中下人家裡的精巧雅緻,卻是要富華大氣的多,街口牌坊,華燈銀燭,殿閣樓宇,無不是闡釋這某種笑貧不笑娼的時尚。

    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宅院,或是豪門貴地的所在,除了一些儀制上規避地東西,同樣的豪華氣派排場應有盡有。連門口的司迎,都是形容端正衣帽整潔,昂挺胸的不像個吃脂粉飯的。

    各種很難讓人想像,這佔據了整條街面一半,形同豪門宅第一般的所在,其實只是類似後世夜總會一般的場所。

    在這裡,我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時代,夜生活的另一種風貌。不停鞠躬作揖的門子和迎賓,殷切熱誠牽挽著車馬別處安置的奴婢。讓人覺得行雲流水一般的自然。

    一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喧囂和熱浪,一個點了無數熾亮燈燭的巨大廳間,圍繞著一個巨大粉紗纏繞欄杆的檯子,層級而上的看台上,擺滿了各色的大小案桌和菜餚,圍坐地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或數個衣裳豔彩的女子,半敞著胸懷,親暱靠攏著這些半醉半醒,或興高采烈。或手舞足蹈的客人。

    沒吃過豬肉我好歹見過豬走路的,我嘿然一聲,這不就是夜總會大廳麼。

    瀰漫在空氣中都是汗水和脂粉的味道,台上是三五成行地舞姬,正在輕歌曼舞,抬腿繞手,做出種種美妙而形象的姿態,隨著伴奏的歌聲和器樂,幾乎淹沒在周邊其此起彼伏的調笑和呼和聲中……

    「這外廳都是應付那些普通的人客,只有那些粗鄙不文,又有些閒錢的富商才喜歡喧鬧這個調調。」

    尚衡對我解釋道

    「然後好回去和人吹噓一番,自己也進過物華軒的……」

    他小心避開大廳喧鬧的人群,直接走進廳後,被恭身引了進去。

    「廳後起都需要身份和才情的地方,沒有相熟的老人引薦是進不來的……

    卻是偌大江南園林式庭院裡,通過像是珠串鏡面一般池泊水榭的流經分佈,天然分割成一個個小院落,在通過小橋迴廊連接在一起,行走在期間,絲竹管笙調笑聲不絕於耳,卻比前面多了些清靜雅緻,踩在碎石苔痕班駁地小道上,幽暗而清淨。

    「這裡可以包場子,徹夜狂歡……」

    「也是那些喜歡一擲千金的豪客長期廝混的所在。」

    「寢食用度比什麼館棧都細緻周到。」

    「還有暖床有使喚的,因此許多外地豪商。都想法子獲得一個租約,把這裡當作長期落腳和會客的地方……」

    好吧,到這裡已經升格成高級vip私人會所了,我如此吐槽道。

    穿過這些地方,才是很大的花園,和掩映在花影樹叢中的一座座小樓,燈火通明,空氣中充斥這高級脂粉和香料的味道,連那些端盆拿盞使女們,也身貌俱佳長相不錯。

    「這才是稍稍有身份的人,引賓宴朋的地方,還可以拿客人派來地簽出檯子,趕堂會,不過價錢自然也要翻上幾翻的」

    「每層樓都有相應的姑娘和相熟的客人,多少以才情或技藝著稱,待客也相對自由的多……也是被贖身出去最多的。」

    「每處樓館,都有相應的風情和特色……從東土的扶桑風、新羅風到外域的天竺風、大秦風,甚至是崑崙諸國的風尚皆有……」

    他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才道。

    「再後面的,才是一人佔一座小榭,她們才是行院的真正要錢樹,可以自己選擇客人,和大戶人家的大小姐一樣有婢僕侍候地,平時也就到前頭來應應場子,想進她們地香閨,就算你是一擲千金的主,也未必能地償所願……」

    「無論是吹捧還是幫襯,她們多少背後都有點公卿的影子,尋常人也不敢怎麼無禮……

    「傳說中,還有幾個鎮場子的存在,不過想見到她們,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一貫神神秘秘的很,事實上能見到她們芳容的人也不多……都是有大來歷的」

    「要是見著了,那可是幾個月的談資啊……

    我一邊呵哈應著,眼前看到的,

    雖然只是地位最低下的使女,打扮的也相當有特色,齊撥半胸的腰群,誘人卻有不怎麼暴露,色彩繽紛的藕色、密色、肉色、明色等團花碎花百褶曳裙

    而且是隨著格調的提高,而層次漸進,卻不至於審美疲勞,顯然細節上相當用心過了,連招引客人的穿的是相當得體的家居服裙,讓人溫馨的家居感。

    我甚至隱約看見了類似女僕裝和旗袍之類的東西。好吧,穿越者前輩你真是陰魂不散啊。

    「能夠選入期間的這些侍兒也是中上姿色的水準……」

    見我多看了幾眼,他十分貼心知趣的道

    「主要在這裡幫襯著開拓眼界……也是某種新血和候補,」

    「也有泯然於陪襯之中,卻是一鳴驚人的例子……」

    「就看有沒有大背景的恩客看中了,花大價錢包養和吹捧了……」

    雖然每座樓都有自己的特色,但是做為以那位高經制招待賓客的場所,還是被安排了其中最大的一座五華樓。

    五華樓,據說源自古時南詔國最強盛的時代,由大王皮羅閣為紀念統一六大詔三小詔,而專門修建的王宮。

    整座宮室用巨木為樑柱,形似寶塔疊架而上,高聳五層,底層大殿號稱可容萬人立,梁角皆設金銅神像,燃以魚脂,徹夜不熄,形如燈山,號稱蒼山洱海之畔的一大奇觀。

    後來隨著唐軍攻陷王城而燒掠一空,這座宏偉的五華樓,也在南詔最後孤臣餘孽**的烈焰中,隨著曇花一現的南詔蒙國赫赫之名,在它盛世年代,化作歷史的塵埃。

    只是,梁公將這些被征服和摧毀的敵國宮殿,直接拿來為風月場所命名,未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霸氣側漏。據說在昔日的平康內裡十八苑之一中,還有一座以吐蕃高原上的羅些川中,以那座千堡之城——紅山宮來命名的所在。

    這座五華樓除了上層頂座上的金色迦樓羅鳥,和四處可見的半人半鳥的迦陵翎加(妙音鳥)裝飾外,已經和南詔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樓中正是掌燈時分,垂在諸天星神斗姥圖的大幅壁畫上,那些用流蘇綴著的,寫著樓中住客們花名的牌子,已經被翻了大半,表示已經被先來的客人佔用了。

    在這裡,侍女的服飾風格,也變成了某種類似飛天式的羅帶飄曳,短袖窄身,露臍敞腿的式樣,舉手投足走動起來裙帶飄舞,身段婀娜若隱若現的,自有一種風韻,就仿若進入敦煌壁畫上所描述的另一個世界一般。

    引了我兩進入前庭,沿迴廊繞過影壁,眼前一院燦若霞雲的花卉,隨著水車咄咄清揚出來的濕氣,風中花瓣飛落,襯在青苔碎石上,

    經過前邊樓中的燈紅酒綠,頓覺清雅撲面。神清氣爽。正廳門前兩個垂髫女童低拉開雕花木門,一聲婉轉歌喉先聲奪人地湧了出來。

    唱的曲兒,讓我汗然不已,赫然是一首古風民調的《發如雪》。

    好吧,本穿越者再次鄙視某位前輩的惡意趣味。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8
第二百三十五章 酬謝、 暗示(文字)

    在一片樂聲中,一身華服的高寵出現了,已經沒有了我在軍監廳見過,潛藏在自信和從容之下,的那種困頓和焦慮,臉上洋溢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和熱情。

    他接著某種感言,發表當場宣佈了一些消息。

    包括朝廷已經判定他在港城的處置得當,不但遏制了事態惡化還挽救了不少軍民百姓,堪稱無過有功。

    舉告他的相應人等,也收到各種實質或是變相的懲罰,臨陣換將,貽誤軍機之類的責任,也要有人擔負起來。

    但就算是朝廷的錯失,也不可能再讓他回安遠州去,所以我一時半會,也不用擔心重新回到那個炎熱濕潤的戰地泥潭中去。

    他的下一個去處,將是東單路總協當地的平叛,這可是一個美缺啊,特別是像他這樣經驗和功績豐富的的宿將,也可以說是國朝對於他和他背後的人物,某種變相補償的妥協把。

    因此,到場的賓客,都是經過特別挑選的,除了少數平素交好的通家之好,或是同袍友僚,親信部曲外,剩下來的賓客多數就是曾經出力或是有所幫助,因此獲得某種酬謝,或是希望能夠成他隨行幕下的幫襯。

    不過在一群道賀的賓客中,我也就排在了第十幾位,蒙他拉著手說了幾句感謝和交好的話語,就足以聚焦了不少豔慕和驚嘆的眼光,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羨慕妒忌恨的無聊情緒。

    至於他要請我帶著部下同去赴任,至少薦給一路兵馬使或是防禦副使的承諾,還是當作某種客套和試探好了。

    恰逢其會,能夠義助結好是一回事,下定決心改投門第又是一回事。

    不過倒是宴會上偶遇的杜次座,給我隱約透露了一個消息,因為牽連進港城變亂的是非,而被拖延的新任命,也會有所結果的。

    「說不定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啊……」

    他最後留下這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迎著招呼走了開去。

    這時候,樂聲突然一變,絲簾子被纏頭牡丹的銀杈挑起,然後款款進來的一行女子,讓人眼前一亮。先看到是隨風拱蕩而起繡滿花鳥紋的寬大裙襬,和掩隱在其中的雪白粉膩地小腿兒。

    穿戴配飾都都是真正名貴地貨色,不是什麼廉價的絹貨或是包金帖銀地飾物,而是從頭花到香油,每個打扮的細節都經過刻意的琢磨和講究,仔細看起來相同的款樣,放到每個人身上,又有不同的感覺,絲毫不會審美疲勞。按照牌號分座到各席之後,每人都有隨叫隨到的侍女在門外聽候。

    這些女子嬌俏動人而訓練有素,每一步每個動作,都那麼賞心悅目,而且談吐得當,見多識廣,總能左右逢源的製造話題和熱情,保持著不冷場,輕吟淺笑終,順著客人們的性子和心情,恰如其分的潤滑和調節氣氛,撒嬌嗔喜,哪怕你再生分的,也很快熟絡的打成一片,就好像多年的老友一般。就算你頹喪低落,也會如母如姐的溫言安慰你,頗有謝心靈雞湯的意味。

    無論是比較香豔旖旎的口杯胸盞,還是比較清淡的詩詞彈唱,和聲應歌,或純粹好玩耍的萼埔葉戲棋牌,都有人可以奉陪,就算興盡醉倒了,也有人送回家,或安排靜室歇下。

    靠著軟綿綿的身體,陪說這一晚話,大概就要預付上中等人家一個月的衣食,還不算那些給的飾之類的小費,雖然不管給多少。她們都會笑吟吟的謝受下來,就算不給也不會給客人臉色,不過多數情況下,出於男人在雌性生物面前攀比的天性,只怕會給的更多。

    然後如果過夜更要另外掏更多的錢,大多數情況下。新面孔會給引薦給駐樓或是外院地姐妹,一親芳澤還要先費足夠的功夫,培養起心情和氣氛成為熟客才行。這種情況下年青貌美變成很大眾的次要因素,只有氣質好,技藝多的,身價才更值錢。

    雖然知道著是逢場作戲的手段,確也生不出惡感來,直覺得乖巧貼心,所費當值。

    「其實大部分人都不會留宿的……」

    作為我今天的專屬陪同,尚衡輕輕推開幾乎到貼到他身上地女子,交代了幾聲,對方也不顯的怎麼生氣。就笑吟吟的走到一邊酒爐邊,卻是剛好聽不到說話的距離,顯然他是這裡的熟客。

    「為什麼……」

    我虛心求教到。

    「因為他們主要來這裡應酬交際的勾當,的目的很多和複雜……年輕的一些主要來見識世面地世家子,這裡往來出入的人行色各等,上至朱紫公卿、文人騷客,名士大家、下至江湖豪客、隱名異士……混的久了,很能長閱歷地…

    「這也是打聽消息的好去處,平日一些上官的喜好。一些大人的私密逸聞,官場的動向,朝中的議事,在這裡都可以聽到……」

    他喝了一口淡酒繼續道

    「當然想獲得比較確切的東西,需要看各自的手段和資本了……沒錢你只要長的俊也行,某些姑娘就喜歡這個調調,而有些相好多地男子,也靠這個吃飯的……」

    恩,我輕輕點了點頭。醇酒美人,溫鄉軟語,很容易讓人迷失其中不可自拔,在輕鬆而酣暢的歡娛中,人的警惕和心防,也會被降到最低,這時候洩露出一些東西,也只有天知道,而且不怕人追查來源,也有極大需求的市場。

    當然,因為某種社會的進化和繁榮昌盛,據說在稍微高檔一些的行院已經絕少出現那種逼良為娼的事情。

    不為什麼,不論什麼時代是絕對不會缺少賣兒賣女的窮人,也不乏希望籍以改變資深環境的女性,

    新中國用了幾十年時間消滅了妓女,然後改革開放後馬上隨著飽暖思淫慾的慣性,死灰復燃,更有一群被西方流毒的女權主義者,又打著身心解放的創造了更多新品種的奇葩,這不過是所謂社會螺旋性曲折發展中的一點人性使然

    更別說南朝那些興盛的藩奴生意,因此只要很少的代價就可以獲得足夠的來源,犯不著為了一點小利而冒被人舉,吃上官司,造成更大錢財和名聲上的損失。

    而且那些女子都屬於可以升值的財產,打死打殘造成價值的損失,這種傻事是絕對不會做。而且那些長年調教女子的傢伙都有自己地手段,絕對不會留下長久隱患和明顯的傷害的,以損害商品的潛在價值。

    但另一方面,這些從業者自有用各種錦衣玉食的待遇和精神物資的現實反差的威逼利誘,來進行溫水煮青蛙式漸進式改造,讓這些入行的女性,逐漸深陷短暫的青春美貌所營造出來的,各種虛榮繁華氛圍之中而不可自拔。

    當她們醒悟的時候,已經是人老珠黃為人所嫌棄,而不得不黯然消失的時候,貧寒困苦和宿疾纏身是她們最多見的命運。所在這種地方,你很難分辨她們的真心假意的情緒

    不過,話說回來,我多少有些驚訝,他為什麼要和我說上這麼多,卻忽然想起尚氏遍佈城中的公館和保養的私寓,或者說他在暗示著什麼,卻忽然有所明了,看來這個海藩中暴發戶尚氏,也不是那麼簡單啊。

    尚氏在廣府城中,一貫扮演著某種社會上層的掮客和,私密場所的提供者,或許還有類似場合中,操縱消息交換和買賣的中介人角色把。

    難不成我現如今,也有資格進入他們兜攬的潛力客戶範疇之中?

    「不知道有沒有賣武職的。」

    我多喝了幾口,且做半醉的試探道

    「有啊,不過也多是將軍以下的勳職散授,那些郎將、別將、校尉的告身倒是有的,」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問題是,賣的最好的還是雲騎尉這些,雖然品級低一些,名頭好聽,又可以呆在京裡。」

    突然對身邊的女子說了些什麼,招過來一個阿母耳語了兩聲。

    「這些人說,最近有人在放風說,可以替人謀到參事府的差事。」

    「參事府。」

    我嘿然無語,又想到另一樣,難道之前街頭遭遇的那個身份,就是這麼來的嗎。

    「是他麼……」

    「還不能確定啊……」

    「難道你真相信氣運這東西麼……」

    「不過是流傳下來的祖訓丨」

    「讓我們世世代代,都為這個可能性,所準備著……」

    「有運氣和機緣,又從小表現異類的人物,比比皆是……」

    「但只有他從北邊回來了不是……」

    樓閣之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窗,暫時扮演了某種觀測平台,一隻精工打造的千里鏡,跟隨著某個身影的一舉一動,然後用唇語描述還原成某種同步的談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8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文字)

    尚衡藉著這個機會,透露的給我消息,只是某種鋪墊和驗證而已,欲取先予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不過能用金錢來解決的問題,又算得,真正麻煩的是那些花錢也弄不來的東西,需要用同等價值的東西去交換。

    渾身滿是酒水和脂粉味的回到家裡,雖然裡面女人都很漂亮,服侍也相當周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卻沒有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象。

    難道是日常耳濡目染的太多,我要在蘿莉控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了。

    我如此自嘲著,在打更的梆子和鑼聲中,回到臥房,外面的水輪還在運轉,因此室內正是涼風習習,循環的水流中,似乎還加了花露香精的味道,因此怕熱貪睡的小女孩兒們,有了輪流往我這裡鑽的理由了。

    驚動了蜷縮在絲被裡的某隻小東西,睡眼朦朧的抱頭蹲本能的爬起來,像小狗一樣在我身上嗅了一陣,確定沒有多餘的味道,這才滿意的去睡覺。

    看來,還是抱著我家熟悉的人肉抱枕,才睡的安穩啊。我想了想沒有繼續驚動她,重新走了出來。發現庭院裡的樓閣上,居然還有一處燈火綽約,不由心中一動,決定過去瞧瞧。

    給那些樹蔭和廊影裡的哨位,打了個招呼後,我上了樓,看了些銘牌,居然是崔綰婷居住的層次。

    這還是我第一次單獨進入那隻人妻眼鏡娘——崔綰婷的專屬居室,之前她還是那排在客房,有了實質關係後,就自然而然的安排了相應的住處和服侍、使喚的人手,一應器用全部按照她的喜好,重新置辦採納。

    因為她府上的人手,在動亂中非死即逃,因此輪流站在過道上和門簾後的,這些都是後來重新買來的熟手奴婢,主要是些身體粗壯上了年紀的女漢子,

    打著哈欠和瞌睡的她們,看見我有些惶然誠恐的要招呼,卻被我噓的一聲的抑制住了。

    然後我躡著腳步,推開了冰涼的珠簾,鑽了進去,僅僅一簾之隔,就仿若兩處世界,相比外面蟲鳴習習的涼爽夜色,充斥洋溢在室內的,女性生活的體息和常用的熏香味,混在一起構成某種別樣的觸動。

    一個婀娜的身影埋首在一堆書冊和案卷之中,居然這麼遲了還在工作,我頓時有些小小的感動我撿起一本散落的筆記,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著諸如「債市走向估評」之類的字眼,以及一串串計算的數字,

    我忍不住探出某種龍爪手的姿態,想來個諸如猜猜我是誰之類,比較親密的突襲動作,然後我聽見某種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不由訝然一笑。

    原來她趴在書桌上輕輕打著瞌睡,側向單枕著一隻藕臂,露出某種恬美的表情來,另一隻粉臂攬肩環抱著,似乎在睡夢中擁抱著美好的事務,連嘴角都露出一線上弧線來,偶爾還會像是柔弱無助的小女孩兒一般,輕輕蹩起眉頭,我難得見到她的這一面,不由格外駐足很是欣賞了好一會。

    烏黑柔軟的秀瀑,環散在雪削香肩上,飽滿豐盈的被身體和桌案的夾角,擠成一個誘人的形狀,一襲月白羅衫裙,看起來相當的通透潔瑩,貼掛著成年女性的玲瓏曲線,那種高低起伏的山巒跌宕,隱約的纖毫畢現,仿若清澗幽泉、傾瀉而流的秀美峻麗。

    我有些憐惜又有些關愛的,伸手出去想把她抱起來放到錦繡絲幔的床榻上去,只是這麼一動我就僵直住了。

    我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因為,似乎因為是在室內的個人私密空間,因此她沒有穿任何的內襯,就這麼套著一身睡裙,再無別處束縛。

    因為被我搭起手臂動了一下的緣故,沉甸甸的曲線,就這麼直接擠出胸衣,在隆出大團雪膩邊緣,俏皮的露出一點挺立的丹寇,

    霎那間。我腦子轟了一聲,彷彿再沒有彼這種遮遮掩掩欲拒還迎更加誘惑的東西了。

    之前在五華樓中,被貼身入懷的溫香軟玉撩撥起來,又被滿肚子心思按奈下去的慾念,突然高漲不可收拾,好吧,我的確是禽獸不如啊,不過至少還有救。

    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都弄了一下,嬌顫顫的挺立起來,她形如月牙的柳眉輕輕顫了顫,卻是發出某種夢囈之聲,像是撥動的琴弦一般,愈加賣力的彈奏起來,就像是打開了某個絲絃聲樂的開關,哼哈清音出某種韻律來。

    然後我更加大膽起來,從後背伸手環過胸前,摸索著鬆垮的織帶,將剩下的部分也解脫出來,在地心重力的吸引下,滿漲漲的壓在我的掌心中。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肌理上某種站立起來的細微顆粒,撫摸戳揉著她,發出某種輕輕的囈語和呻吟。

    她終於驚醒過來,條件反射的激烈反抗掙扎撕咬尖叫著,像一條滑不留手的魚餌般差點從我懷中脫身而去,然後才發覺了是我,不由露出某種驚駭絕倫混合羞憤至極的複雜表情,然後我感覺某種溫熱的東西,順著我緊貼她腿根的位置,流淌了下來,她繃緊的額身體,以一點點慢慢喘息著,鬆弛下來。

    不過依舊砰然悸動的心跳,昭示著她某種得失之間的心緒徘徊。

    「你居然這麼敏感啊……」

    我嘿然笑了起來,惡作劇式的抹了一把蹭在她羞紅氣急的臉蛋上,卻是更添魅惑感。

    「你就會作踐我麼……」

    她宛然哀聲道

    「怎麼會我,我歡喜疼愛都來不及的……」

    我一邊咬著耳朵,一邊加緊了動作,正所謂上攀怒玉高峰,下取要害直搗黃龍。

    「我就是想要你,狠狠的要你……」

    將還有些遲鈍和懵然的她,擠壓的前身幾乎都趴伏在書案上,雪白堆玉像是圓磨一樣,隨著動作在光鑑照人的案面上,摩挲著拖出一圈又一圈,晶瑩的汗漬和其他痕跡,所構成抽象派的作品。

    隨著體內逐漸升高的溫度和感觸,婉轉嬌吟的眼神迷離,無意識的抓尋這任何一個可以攀附的物件,又在蕩氣迴腸的喘息中信手橫掃的亂七八糟。

    我緊握代表女性能生養的兩大瓣象徵,狠命抽揉著蕩漾出由臀部到腰肢及肩,又反饋到胸前的一**嬌紅白膩波浪,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此融化掉,揉進她的體腔之中。

    我輕輕的把多餘的體液,塗抹在她的香肩、脊背、股溝,和嬌紅豔若桃李的臉蛋上,然後作為某種所有物的標識和印記,用力拍打出嘖嘖的水聲。

    在這種感官刺激下,我很快重新挺立起來,換了一個仰面八叉正對我的羞人姿勢,雖然她努力的把臉蛋側過去,似乎不遠簡答自己身體被把玩撫弄的羞人之處,但是其他的身體部位,卻是相當配合的隨著我的動作,蕩漾起一波又一波的高氵朝,用緊扣抓撓的發白手指,表達出某種真實的心情……

    感受著她徘徊糾結於隨波逐流的沉淪,又不甘墮落慾念的蕩漾心情,舔著她不知道是悲傷還是興奮的眼花,吮吸著她花瓣一般的朱唇,撕咬著她晶瑩巧至的耳廊,拉扯這她烏瀑秀髮,啃噬著敏感的頂端,我不厭其煩的一點點品味和攻陷她身體的每一個細節和**。

    半個時辰之後,我兩啪嘰一聲踩著滑膩膩的濕漬,滾落在地上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失神的翻著白眼,有些自暴自棄的隨著身體的反映,任由我擺佈某種自上而下的顛簸騎乘……

    快天亮的時候,我突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然後一個嬌小的身影闖了進來,像是迷路的小貓一樣,淚眼迷濛的一把包住我,就不肯再鬆開了。

    「是阿菪啊,怎麼了……」

    我咕噥了一聲,抬手摸頭撫慰到道

    「夢見可怕的東西了……」

    她伊唔這某種哭腔道

    「你又不在身邊……」

    我嗯了一聲,換了個舒服姿勢對她說

    「那你就趴上來好了……」

    將她抱著趴伏在崔綰婷滿是晶瑩痕跡和牙印的胸口上,讓她枕著那對軟綿綿的事物,然後我對著尤有倦容,被突然加上來的多餘重量壓的有些半醒未醒的崔綰婷道,

    「我們繼續把……」

    「這個樣子我又有情緒了……」

    當我有些心滿意足的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感覺得頭頂上似乎冒出諸如「隱藏親密度+]」「身體服從度+]」「鬼畜度+]」「崩壞率+]」「信賴度-]」「後宮風險+]」「工作效率-]」之類的無形數據。

    思緒也通達了許多,身為一個身形正常的男性,果然還是定期需要女性溫柔懷抱的宣洩和交流啊,不然就會變成滿心糾結趨向扭曲的宅類生物,或是具有厭世和作死傾向的反社會份子了。

    廣府城郊,某個番人幫的窩點,已經是滿地的血腥狼藉,形似破敗的建築的深處,被拷問催逼的慘叫聲,一聲緊過一聲。

    少數幾個女性,已經哭不出聲來,只剩下本能的沙啞呻吟,以及那些不甚滿意的男人們,狠命抽打的噼啪聲。

    「又死了一個……」

    一名滿手血污,笑的靦腆的年輕人,走出來匯報到,彷彿這就只是一件吃飯睡覺一般的平常事

    「不過最後的藏匿處,也問出來了……」

    「於得好,黑雞……」

    年長資深的隊副,對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鼓舞道。

    「我會為你好生請功的……」

    「回稟營主……」

    僅僅半響之後,他就迫不及待趕緊走了出來,對著大馬金刀橫坐在院外的金求德道

    「我們的東西大都找回來了……」

    「還大有收穫,更有利我們下一步行事了……」

    「這是詳單……」

    「果然是氣運在我啊……」

    看過繳獲的單據之後,金求德大喜過望道,這一刻,他彷彿風閒、黑川德慶、安尼恩等諸多化身跨越位面,降臨在身上。

    有了這處隱蔽性甚好的據點,還有那些財貨和設備,剩下來的事情,救護就是水到渠成,事半功倍了。

    「這要這次能夠安然回去,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一想到那個同父異母的禁忌關係,他就忍不住心中火熱起來,殭屍一般的古板臉上,也浮現出些許波動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48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邀請 劇場(文字)

    早餐時,我厚著臉皮,無視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和匕劍一般的眼神。我不得不承認,某種蘿莉樣腹黑生物身上迷漫出來的怨念,還是頗有殺傷力的。

    因為崔綰婷又缺席了早上的例行餐會,作為理財的重要助手,她本來該在早餐上提供一些數據和結論,作為下一步的判斷參考和業務方向的依據,不過因為昨夜某個意外狀況,只能暫時臥床不起,好生休養一番。

    似乎是無形中被某種黑色的陰籟氛圍所籠罩和影響。上菜和服侍的僕人們,以靠近某個範圍後,就不自覺的有些大氣不敢出,比平時輕手輕腳的多,幾乎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音。

    我似乎還能看到,瀰漫在一片低沉背景之後,那隻幾乎凝結成實質的黑色氣息裡,一隻頭上長角,尾巴尖尖的存在,正在揮舞著叉子咆哮者。

    連一貫很沒有存在感的吃貨阿萌,都變得小口了許多,彷彿是怕觸了霉頭,更別說牽涉其中不幸中槍,正在某種沉默寡言中反省的抱頭蹲。

    阿璐同樣是不出聲,只是偷偷對我投來有些委屈的眼神,一邊進食卻不敢發出聲音來,一時間只有沉悶的幾句一問一答,和筷著盞碗端用時的輕輕脆響

    隨著一封門房遞過來的投信,這種奇快的氣氛隨著某個源頭的出聲,突然消失了。

    「是邀請我們家的成員去看劇?……」

    謎樣生物從飯桌上抬起頭來,看著我道。

    「須得全家同去的……」

    我驚訝了一下,

    「我也得去麼……」

    半響之後,我們已經洗漱穿戴整齊,渾身熏香的坐在馬車上

    「真的不生氣了……」

    並排同坐在皮革充水的車座上,我再次問道

    「怎麼麼可能……」

    謎樣生物狠狠白了我一眼,做不屑一顧狀冷冷哼了一聲

    「只是大多數做給他們看的……」

    「你以為我真是那種喜歡坫酸吃醋,拎不清的小女人嗎……」

    「為毛我覺得你」

    我看著她昂首體胸,一副舍我取誰餘物皆渣的氣場,突然有所感道

    「越來越有主母大婦的風範和覺悟了……」

    「那還不是你害的……」

    她從容淡定頓然不見了,有些抓狂對我吼起來。

    「老娘只是暫借這個身份而已……其他別想得太美了」

    「我說,你就沒有一點點介意麼……」

    「介你妹啊,你的腦子裡都是白濁物麼……」

    她愈加激動的張牙舞爪道,只是釘宮式的蘿莉音,讓她的咆哮和怒吼,充滿了某種傲嬌和撒嬌的味道。

    「你一時下半身衝動倒是爽快利了,可把人給我放到了之後,落下的工作該找誰著落啊……」

    「你倒是給我臨時去找這麼一個,熟悉行情又相應經驗,還能守得住口風的助手替補來……」

    「老娘還在等她的市場行情和評估報告,幾個項目的安排和磋商全指望這點,我一天的日程全部都被你打亂了……」

    「所以剛好籍著這個由頭暫時丟開,出來散散心先……」

    「那個,阿紫不能幫襯一二麼……」

    我被她給連抓帶咬的撓了好幾下後,不由想起某個保持距離的身影,信口道。

    「看不出來啊,」

    她突然停下激烈的動作,嘴角突然挑起一絲譏笑。

    「毛……」

    我膝蓋不明所以的挨了一腳蘿莉版的戰爭濺踏。

    「你得隴望蜀的主意,都達到我家阿紫頭上了……」

    謎樣生物氣鼓鼓地盯著我道。

    「你真以為呆在你家,遲早都是你碗裡的菜麼……」

    「這怎麼可能……」

    我叫起撞天屈來

    「喂喂,不過你也不要給我胡亂添加ntpr勺風險啊……」

    一番爭執打鬧之後,我重新認識了一個事實,前往不要企圖和一個帶有情緒的女人講道理,哪怕是一個蘿莉樣外表的小女人,更何況對方還自以為掌握真理和本質的時候。

    我們去的使位於右城西外,良溪(子城)區的大劇院。

    廣府五城十二區,各有特色和專長,像下城及其附屬的三個坊區,聚集了數量最大的下層人民和勞力,以酎套附近的港區和星羅棋布的大小工坊。

    而左城及附屬的兩個坊區,則充滿了某種商業氛圍著稱,擁有最多的質鋪、行棧,車馬店、旅社和騾馬市,以及一年到頭,整日輪流不歇夜的大小市子著稱。

    而在右城西外的良溪(子城)區,又被稱為聚樂區,

    因為,相對於城中那些教坊、行院雲集的風月蔽菽,銷金窟,這裡才是最大眾化的娛樂生活薈萃之地,不分士庶貴賤,身份的高低,各個社會階層的人都能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樂趣和消遣。

    因此,在大劇院附近,有萌生了眾多諸如鬥雞、賽狗場的附屬娛樂產業,以及相關吃喝玩樂和名目繁多娛樂表演的大小肆子,各種官私營的賭檯、博坊、曲榭,民家搭建的水陸食雜鋪子和攤位,乃至席天幕地的街頭表演藝人雜耍,……正所謂爭奇鬥豔,工巧薈萃的不夜天。

    而且對於那些囊中羞澀的貧寒人士來說,也是相當親民的,在這裡想要獲得快樂和愉悅,不一定要花錢,也許只是幾聲捧場較好,或是能夠站得持久的腳力而已。

    穿過被稱為羅門的小城門,就可以看到作為良溪區中,最是巍峨雄偉的地標性建築,那座被稱為「驪場」的巨大的賽馬場,專用來舉辦定期或者不定期的大型公中活動。

    比如馬球、斗球、蹴鞠三大賽,或是以年節慶典為名,舉辦的各種類似田徑運動比賽的長短競速,走、跑、跳躍、投擲等,展示身體健美和技藝,獲得賞賜和獎勵的賽事。

    其中馬球是源自北國遺風,算是相當古老的傳統競技了,不過因為南朝的馬匹來由相對有限,因此這是一個保持了某種古典風格的高大上貴族運動,只有一些位於統治階級金字塔上端的豪門大戶公卿顯貴,才養的起私家的馬球隊

    每三年一度的馬球賽事,也是這些世家大族公開展示實力和權勢資源排位的攀比場合,但對下層出身的人士來說,這也是個獲得上層賞識和看中,改變出身命運的機遇,因此往往不惜性命和手段來表現,顯得頗為殘酷和激烈。

    而斗球的歷史則要短得多,是梁公當年作為一種軍中的競技體育項目,創立出來來,身披重甲在團隊的配合掩護下,攜球拋投接力,然後在敵對陣營中橫衝直撞,最終突破對方防守的球門防線為勝負,頗為類似後世的橄欖球運動,只是規則和約束更少而已。

    因此五年一度的斗球比賽,更像是各路軍州、鎮戍的健兒和精英薈萃的一次軍中大競技,獲得優先考前排名的隊伍,可以獲得從物資獎勵到官職和榮耀上的各種收穫,甚至被破格選入中軍的序列,因此比賽起來更是不餘遺力,爭鬥衝撞的人仰馬翻,形同真實的戰陣一般,讓人過癮。

    相比之下,同樣擁有相應歷史和傳統的蹴鞠,就大眾親民的多,也是門檻最低的比賽,只要有個空曠平整的場地和用動物充氣膀胱裹上皮子的球,就可以進行訓練和比賽,因此這回活動是參與隊伍和人數最多的賽事。

    兩年一期的畿內賽和十年一期京中大賽,光是畿內賽,就有來自五城十二區,及附屬府、縣的數十支隊伍,匯聚一堂,而到了京中大賽,屆時海陸各道、路、洲、郡、縣和諸侯藩領,都可以選拔和推舉隊伍參加的。

    環形內凹的場內,據說可容數萬官民百姓同場觀覽,因此一些情調的大型表演和公中的活動,也會放在這裡召開,有時候,也會變成某種重要事項宣佈的場合,

    首山宮的那位太平天子也會出來現身一二,在重重拱衛之下表現一番與民同樂的姿態。

    不過相比不定期開放的大賽場,在廣府稍有點底子的殷實人家中,最受歡迎的高端去處,無疑就是這所以上演白劇為主的大劇院。

    白劇始於梁公首創,發揚光大於前朝,相對於傳統民間百戲的踏歌、說(書)話、、唱和、參軍戲等演藝活動,白劇以表演方式最為廣泛和寬鬆,表現形式和手段不拘一格著稱。

    從以宮殿為舞檯布景場地,數百上千人參與的宮中大演,到街頭幾個人只有一塊幕布做背景,就敢唱作俱全的草頭班子,只要有可以表現的故事輪廓,都可以算在白劇表演範疇之中。

    當然了能夠在大劇場中表演的,都是一些膾炙人口,經久不衰或是眾所喜聞樂見的經典中長篇劇目。

    劇本內容也很廣泛,從搜神記到山海經的古典誌異,到市井民間的生活典故,比如《白蛇報恩記》《大唐西域記》《西廂》《紫釵恨》《孔雀東南飛》《千里救風塵》《怒沉百寶箱》的,還有一些史上人物的傳奇故事。

    比如描寫開元天子和太真娘子,悲喜纏綿跌宕一生的《長生殿》,描寫南朝的亡國郡主,在越國公楊素富商與丈夫破鏡重圓的故事《帝女花》,賣油郎獨佔花魁式的。

    經年累月下來,大劇場本身,也成為廣府日常生活中,重要的社交場所和公共設施之一。也是城中極少數能夠讓上下階層共處一堂,從精神和是指層面上進行有限交流,而不會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也可以說是陰謀和算計的薈萃之所,交換和妥協的溝通之地。

    大劇場本身是仿照西京長安的原型,連帶裡面的陳設和佈局都差不多,只是加上了南方特色的瓦頂和水道,以適應南方多雨的天氣。

    其中既有擁擠無比的站席,也有狹促的僅有一股之地的小座,提供靠背的排式硬座,包皮子的一二三等軟座,乃至在頭等坐席中,格外用屏扇偽出來的單向小隔間和專屬的大小包廂。

    來體現身份和權勢的三六九等,這也是我最不喜歡的地方,我更懷念後世電影院裡的那種集體感,但這畢竟是一個階級分明的古典封建社會,伍茲生活上的大進步,並不能削弱或者破平衡在這些鴻溝,反而有所擴大了……

    作為受邀請的對象,我們專用的小包廂,早就被訂好了,雖然位於相去正中黃金地段還有些距離的邊緣,但是事業還算良好,也足夠清淨。

    裡面桌案几座都是搽試的一塵不染,臧亮如新,然後鋪上潔淨的白單,案上擺放著瓷盤盛著的果品小點,瓶中的時鮮花卉,甚至還帶著露水,頂上還有人力拉動旋轉的吊扇,吹動室內,。卻不想外面那麼嘈雜熏人的。

    還在插在牆上用幔布遮蓋著的雲紋燙金紙箋,打開拜帖一般的外封后,裡面琳瑯滿目的戲牌名、簡介和日程表,以及相關演繹班子的藝名和角色,

    雖然大劇場中演的節目是統一的,但是邀請相應的人員或是班子,到府上給私眷進行專場演出,也是一種豪門風尚。

    幾個小女孩已經佔了雕花欄杆前的位置,放下來遮蔽視線的緯紗,這樣就形成一個外面看不見裡面的私密空間。

    開幕前,是兩名參軍戲的角色,在那裡充滿廣告性質的插科打諢,背後是燈光照亮的皮影戲式背景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劍南白藥粉,內用外服均有奇效挨了刀涂一包,還想再挨第二刀,閃了腰吃一包,活到二百不顯老劍南白藥粉,青春地粉,友誼的粉,青城、少林指定營養品,本州各大藥鋪醫館均有銷售購買時,請認準半隻青蛙防偽標誌,呱,呱……」

    「天竺神油,一觸即發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止咳正露水,,老牌桿桿的好?

    「好燒酒劍南造一天一杯白燒振奮一個家族」

    「崑崙牙粉,嘴好胃口就好;身體倍兒棒,吃嘛嘛爽,您認準了,崑崙牌牙粉——

    「要想皮膚好,早晚用奧妙奧妙牌珍珠養顏膏

    「今年我家不收禮,收禮只收萬金油……」

    好吧,我已經聽不下去了,這種即視感十足的現代風,到底是要鬧哪招啊

    現在正上映的時新劇目,《西遊降魔錄》,當然是某人私貨版西遊記,再加上原版的《大唐西域記》,被言傳附會的已經面目全非的東西。

    在開頭用真人比例的皮影戲方式的前情鋪墊中,我甚至還看到了諸如「陳狀元喜當爹」「李天二與豬肛裂」「五官莊的腎虛公子」之類的,少許作為穿越者前輩的惡意滿滿。

    隨著人群坐定,伴隨著劇情發出抑揚頓挫的感嘆和呼嘯聲,那些統一制服掛著名牌的過場小販,也拿著煮熟的花生瓜子杏仁核桃葡萄於等果脯蜜餞零嘴,如同人潮中的泥鰍一般,又像是穿越五顏六色草甸花叢中的小蜜蜂一般,利落的奔走往來於各層座位和看台間,

    「誰知明日是分離台上望珍惜

    唱一曲別離誰在君懷裡」

    「一出悲戲,終離佳人老矣……」

    台上一名正在歌喉婉轉的吟唱著《伶人曲》,一封同樣字跡的便簽,送到了我的手中,看著上面寫著某個包廂的編號,我吁了口氣,幕後的邀請者,終於要來了。

    我和謎樣生物打了個招呼,沒有驚動其他幾個女孩兒,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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