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1 22:00: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3 28634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7
第二百零八章 波羅廟與節操(文字)

    「起來啦……」

    從甜美的睡夢中被搖醒的我,睡眼惺忪的看著一身穿戴整齊的謎樣生物,

    「你答應我的……」

    她叉著手指,蹲在我的床前,臉湊的近近,可以看到小女孩兒臉上特有的,纖毫必現的細細絨毛,和令人癢癢的呼吸。

    我忍不住伸出舌頭,電光火石的在她臉上添了一下,嗯,有淡淡桂花香精的味道。

    「你這個變態……」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居然驚呆了,然後小臉漲紅如血,彷彿要在頭上冒出某種蒸汽。

    「噁心的死狗,老娘和你沒完……」

    她怒吼(嬌叫)一聲,猛撲在在我身上,粉拳暴打不已。

    「喂喂,只是情不自禁的不小心而已……」

    我很是挨了幾下,才抓住她的粉臂,有些委屈到。

    「用不著這麼反應激烈吧,

    她眼珠一轉,冷笑了下,我心感不妙,就見她突然停止掙扎,裙襬輕輕一揚的

    突然飛起一腳,就被我眼疾手快的本能條件反射式的夾在腿間,然後感受這掙扎蠕動的小腳丫子,我身體有個部位,不可遏止的膨脹起來,我硬了。

    似乎是感覺到她腳掌心,被一個**的東西,頂的生疼,她已經淡下去的臉色,不由再度漲紅起來怒罵。

    「你這個變態,足控……」

    「只是早晨的正常生理反應,」

    我有些底氣不足的辯解道

    「我怎麼可能對搓衣板……」

    「你說」

    這話一出,謎樣生物像是被激怒的貓咪,張牙舞爪的奮力掙紮起來。

    只是她顯然爭不過我的力氣,突然一頭咬在我的胸口上,痛的我慘叫一聲失力後仰,在床上滾落成一團。

    「咬死你,我咬我咬我咬……」

    「我躲,我閃,我擋格……」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插入我兩的糾纏中。

    「那個?」

    抱頭蹲在門邊,有些怯生生的探頭探腦道。

    「我是不是等一會再來比較好」

    像是八爪魚一樣纏繞著我的謎樣生物,才恍若驚覺起來,像是裝了彈簧一般刷的蹦起來跳下床榻來,努力做出一副無若其事的樣子來。

    只是她血色未消的臉蛋兒和扯得七零八亂的衣襟,實在沒有多少說服力。

    「啊嗚……」

    然後,她看著變得凌亂而皺巴巴的衫裙,還有散亂的發髻,不由慘叫起來

    「老娘花了半個時辰才整理好的……」

    經過了這番打打鬧鬧的日常和清晨喧囂之後,我們還是在灼熱的太陽徹底統治天空之前,趕緊出發了,。

    說來慚愧,我在廣府呆了好些年,卻是還有好些極富知名的地方都沒去過,今天的這處的海神波羅廟,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今天是名為海神誕的廟會之日第一天,也是對她錯過春遊許諾的補償。

    波羅廟屬於扶胥區的管轄,位於名為扶胥鎮的子城西南門外的小海(珠江)邊上,(註:唐代珠江流經城區的支流為小江,城外的為小海),上接虎門水道,下臨獅子洋的地裡要沖,

    該廟始建於隋文帝開皇十四年94年),最早只有一小間供奉波羅海神畫像的石殿和若於菠蘿樹,但是經不住積年累月的海陸繁華勝極,歷代官府的追封加贈。

    沿襲至今,幾經增建和擴張,已經成為一處極為龐大的建築群。

    因此波羅廟和廣府一般,也有狹義和廣義上到額兩個概念,狹義上的波羅廟,就是指位於核心區的主體建築,由牌樓,頭門、儀門及復廊碑林、左右鼓吹亭、大殿和昭靈宮構成的波羅廟原址,因此也被稱為海神廟,或是小波羅廟

    廣義上的波羅廟,或者說大波羅廟則包括了在海神廟周邊和外圍,歷代陸續增建擴張出來的各種宗教建築神堂神祠之屬,以依附在其中的數量龐大的各色廟祝之屬,生活起居日常行事的場所,是一個佔地頗廣的地理概念。

    因為這裡是古時萬里行波的出發點,既所謂海上絲綢之路的起端,同時也是那些海生人家,送別親人的最後一戰,她們在這裡目送著載著父親丈夫兄弟的海舶,在獅子洋上徐徐遠去的身影,也是在這裡,最先迎來等候已久的親人歸期,然後上演了一幕幕悲喜離合的歷史片段。

    雖然現如今,波羅廟所在廟頭港,已經不再是廣府最重要和最繁忙的港區,但是作為出海人家的精神支柱和心靈皈依,海神廟的作用和地位,卻是毫不動搖的,哪怕是域外番邦來客,第一次踏足光伏之前,都會先到這裡祈禱禮拜,進獻祭品和供物,以求方便和心靈安寧。

    由來日久之後,隨著他們的定居和歸化形成一個個別具特色的坊區,也花費了極大的代價獲得官府的首肯,在波羅神廟的邊上,陸續捐獻和建造起極具東土特色的,各色舶來式宗教場所,作為海神廟的從屬,並接受官家的監督和管理。

    這也就是那些海外舶客番人中,口口相傳的東土萬神殿,他們在他國異域或是第二故鄉的心靈歸屬,因此在廣府,負責管理海神廟的是禮部下轄祠部郎中,屬於相當高配的管理機構,配下有專門的廟觀主事,負責海神廟的日常監理,這也是一個著名的肥缺。

    到了扶胥區之後,我們就很快陷入擁堵和緩慢蠕動車馬水龍之中,因為大多數車架和坐騎,行人,幾乎都是朝著一個方向行進,於是乎幾天主要支於道上變成磨肩擦踵的潺動人潮。

    被龜速折磨的忍無可忍的我們,也不得不在老遠就下車步行,由強壯的護衛用身體構成某種屏障,保護著體弱的幾個女孩兒,徒步走了好幾條街道,擠了一身汗,才到了地方。

    現在正是夏季信風第一茬出海的時節,祭神問卜而遠航的商人最是不計手筆,又逢傳統的波羅誕廟會,因此周圍的十幾條街區已經是人山人海,旗鼓喧然,雜耍百戲,最是熱鬧的時節。

    人流到了這裡頓時一鬆,我們也得以把手邀游,慢慢的沿著街道新設置的綵樓和攤鋪,在海風送來的新鮮空氣中揮舞著扇子,一邊散步一邊觀覽著街景,然後買上一些覺得頗有趣味的小玩意兒或是吃食。

    提了幾個大包小包之後,我們總算靠近了御建的神道,沿著神道下去就海神廟的所在了。

    這座海神廟本身的格局並不大,卻是按照三架兩間建設的相當精美工巧,走過掛滿綵帶和花球的牌樓,頭門、在海神廟儀門前,我稍稍駐足下來看了一下。

    因為這裡是天寶十年(公元75l年),前朝宰相張九齡奉旨封南海神為「廣利王」,並祭立的《南海神廣利王廟告碑》的遮亭,所謂一代名臣的鐵筆銀鉤,自成風範。

    又遊覽了復廊之中,滿是歷代名臣、大家題刻的碑林題刻,在數十名樂工一天到晚不間斷奏唱的左右鼓吹亭,聽了一會滿口子咿咿呀呀的所謂南音神樂,才算真正踏入神廟之內。

    我們就見到了位於正中軸線上,一處烏瓦漆柱白牆的石構大殿。過道以外,各種陳案上的香花彩表,諸牲供物堆滿了前後,幾乎將海神廟正殿四周的淹沒起來,讓人無處插腳,連同幾棵環粗的波羅樹上,也被掛滿了各種香囊和木牌。

    一大三小四個女性,已經迫不及待帶的湊到樹下去掛契機的祈願之物了。而我也順勢踏入正殿之中。

    波羅海神殿裡,早已是被昂貴的香料和鯨油燭點的燈火通明,大筆大筆的金錢和器物,被慷慨施捨出去,建立起成片成片的寫著供奉人名字的神牌和壁

    正中所謂波羅海神,是一個歷經海風潮氣等歲月侵蝕,又被供奉的煙火熏繞,已經模糊的看不出本來面貌的石雕坐像,頭戴七梁的冠冕,身穿深紫袍,露出來的身體部分,具是貼金描彩,並用寶石鑲嵌成花卉的樣式,看起來很有一股暴發戶的壕金氣質。

    然後就是堆放在堂中的各種供物和禮器,看起來品味高古而頗具年頭,我甚至突發奇想,若是帶人洗劫了這裡,估計可以搜刮到不少錢把。

    裡面比較吸引我眼球的,是一面據說是漢時平南越國繳獲的大銅鼓,鼓面上是山越風格的多重放射狀日紋圖騰,和相對應的六隻裂嘴銅蛙,據說是出自某種太陽和雨娃神的崇拜情節。

    據說,在某種祈求風平狼靜的大型法事中,才會被拿出來。象徵性的捐了一筆錢,又謝絕了慇勤的廟官,關於參加發會和上席的邀請,然後被謎樣生物拉著,從偏門來到了旁邊的配殿建築群中,開始今天真正的遊覽內容。

    大名鼎鼎的海神波羅廟,又稱為東土萬神殿,就是裡面供奉了來自數十個舶來信仰和教派,數以千計的神祇和偶像崇拜。因此終年不分晝夜,香火不息,人聲沸沸。

    這些分屬的配殿,多半是與大海或是司水有關的各種宗教神祇:興致盎然的謎樣生物,甚至能一一點出他們的原型和來歷。

    比如既有傳統中土道門釋家佛門共通,兩種造型化身的瀆海龍王,也有南海一帶盛行的小乘佛法和上座部佛法中的天龍八部;

    既有來自遠古巫祀崇拜的風伯雨師,亦有來自閩中新起的地方神媽祖;

    乃至發源自天竺婆羅門教、濕婆派的水神伐樓那;古波斯沃教的光與水女神塔納西斯;摩尼教的淨水明子;景教的護海法王(主保聖徒)聖方伯和水(天)使米卡伊勒;希(伯來)人的守護使提爾。

    都在這裡擁有或多或少的一席之地,大至廳堂,小至一室一龕,宏偉曠達的殿宇斗栱藻井之下,是各種夷教外域神明的共存交匯,他們擁有各自中土式的名字,和用本土文化重新闡釋過的典故和神話。

    讓人很有一種恍然若夢的錯亂和迷失感,或許,也只有在華夏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才可能出現這種包容萬象的奇蹟和氣象把。

    其中只有天方教眾比較特殊,作為源自古大食故地的外教之一,他們沒有具體的拜像,連淨土變、經文變之類的,典故事蹟的描述壁畫都沒有,

    作為禱禮的場所核心,也只有一間存放著一塊黑石的小石室而已。但卻不要小覬這塊石頭,這塊乃是天方教不遠萬里請回來的聖物,前身乃是六百多百年前,供奉在西方大食聖地麥加天房的聖石——克爾白碎片,

    按照從旁立碑的典故說明,而這塊小天房內的聖石,原本是位於西京的皇家大博物院,為梁公西征時偶得,又轉貢朝中的紀念品之一。

    當年大食國在大唐嶺西軍的攻打下土崩瓦解,時有來自南部膳洲大國——阿克蘇姆國,乘機渡海大舉進犯南方,連續焚燬大食國的麥地那和麥加兩大聖地,連帶天房也被洗掠一空,聖石亦被燒灼後擊裂數塊擄走。

    其中最大的一塊,在大食滅亡之後,被作為臣貢之禮,進獻給了據有大食故地的大唐嶺西行台,然後就一直被收藏在皇家大博物院,和大食末代君王曼蘇爾私藏的十丈青銅寶樹一起,作為大唐對外武功和戰利品的宣示之用。

    直到嘉佑北伐打破長安之後,這塊聖石就和眾多皇家大內的珍奇之物一起,被送到南朝的都城,以充觀賞。

    其中,有當地天房教大僧長,阿普杜拉侯賽因虎公,聚重資捐納於朝中,贖請聖石而供養與海神波羅廟側,仿天方故事而建小天房,是為中土教眾唯一聖所。

    因此,這間石室被稱為小天房的黑石金室,按照本朝天房教的故例,凡信者,一生至少要到位於廣州的小天房,朝聖禮拜一次。

    天方教的名稱,源於這些夷教信徒,對於自天房之處而來的自稱,才有了天房教或者大食教的概念,後來梁公西進,宣然赫赫大食轟然化作塵埃之後,為了在中土避嫌和撇清於系,天房教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稱呼,然後又以訛傳訛的演變成了所謂的天方教。

    當然了,這個時空沿襲了大唐在世界文明頂端的優越感和先進性,也沒有後世兩少一寬的少民身份做護符,更沒有來自海灣油霸國家那些滿身駱駝糞味的狂熱瓦哈比們,財大氣粗撒錢的攪風攪雨,這些源自外域夷教的信徒,就像是馴肝卩的羔羊一般,再溫順不過了。

    事實上,在中國的古代歷史中,除了元蒙這種外族建立的政權,需要靠色目人來剝削其他三等人外,這些番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多數時候都是頗受歧視,只能夾起尾巴做人的下等存在。

    因此,一年一度的海神廟會,也是這些番人及其混血後裔,撇開信仰的差異和民族的藩籬,走到一起共同慶典的特殊節日,各種風格的服裝,各種發色和膚色,各種語言和口音,人山人海的匯雜在一起,

    時光流逝在古老的簷角,藻井、壁畫、龕台,燻黑的神祇造像,裊裊的香火中,永不流逝的是經年累月的虔誠。

    無論是手捧線香,口稱安巴拉阿胡拉的天方信徒,還是在在神堂裡頂禮膜拜,高唱讚美詩的景教徒,虔誠和諧的穿行在共同的殿堂和天頂之下,就如友鄰一般的親善而禮數週全。

    而在這一片配殿的龕堂之中,最特殊的卻是一處院落,據說是這裡梁氏專屬的家祠,祭拜著一些所謂的祖靈家神,因為其中幾乎全是女性造型,據說頗為靈驗,所以成為廣府士女,最喜歡的去處之一。

    只是我被謎樣生物挎著,一起踏進去之後,看清楚正殿神龕上供奉的事物之後,不免臉色都便的極其古怪起來,那種熟悉的風格和線條,人物造型和服裝樣式,讓我不禁再度有了某種時空倒轉的錯覺。

    漆畫的壁板上,赫然是一個個奇裝異服的少女形象。

    綠發方格短裙的四季之主風見幽香?,白髮披臀的不死金烏鳥妹紅,竹取神女蓬萊山輝夜,兔耳稻葉玲仙,穿越者前輩,你還敢無節操一點麼,永遠十七歲在哪裡,九尾人妻狐又在哪裡?

    然後我果不其然的,在後殿找到了,永遠年輕的紫媽,威嚴滿滿的抱頭蹲大小姐,親切可愛的病嬌二小姐,銀發女僕,旗袍門番、節操滿滿的巫女,黑白老鼠和魔法書廚的形象,而且被古人牽強附會的冠上了各種生育,保胎,怯病、驅疫,乃至福運、長壽,康健之類的職能。

    作為女性的巫祝,還熱情的照無眠我身邊幾個女孩兒上去,摸摸身牌沾借福運云云。

    「又是個該死的東方廚啊。」

    謎樣生物在我身邊輕聲抱怨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7
第二百零九章 世風日下?(文字)

    隨著時間的推移,波羅廟裡的人是越來越多,所謂發汗如雨,揮袖如雲的情景,莫過於此了。

    一些專門受僱來的孩童,開始唱起了歌子,而各家神堂和偏殿裡,也塞滿了更遠處莫名而來的信眾,各種禱告和祈求聲,混合著燒爆竹和放炮聲,匯成了一片讓人暈頭轉向的巨大聲浪。

    這種熱鬧,隨著海神廟裡分祭品的活動,而徹底達到了高氵朝,幾乎是不分男女老幼都往裡面擠著,然後又興高采烈的從另一頭湧了出來。

    雖然只是最普通整豬牛羊之類的三牲之物,但是依舊有不少人相信,只要能吃上一點,就能得到海神的關注和庇佑,行船順當,遠行安歸之類的美好寄託。

    當然,我們就部曲湊這個熱鬧了,因為人多手雜的,已經開始有各種形勢浪蕩輕浮的年輕人,三五成群的往女眷最多的地方擠,是不是的驚起一片驚呼嬌叫,高喝怒罵的,揩油佔便宜正當不亦樂乎,這也是風氣開放的廣府當地,一項多見的節日風尚。

    雖然崔綰婷她們都呆了遮陽的帷帽,但長裙之下婀娜有致的身材,倒是也吸引了一些想湊過來的跡象,結果就被我便裝左右的護衛,用身體給擋住,不知好歹還想往裡擠的就順手一個刮子抽的滿地打轉,於是都識趣的去另尋目標了。

    好歹算是我的東西,這麼能給別人佔去便宜呢。我們走走停停,好容易才從人流離脫身出來,卻已經是日上中天了。

    找個新搭的茶蓬坐下,點了幾大壺茶水,然後喝著街市裡買來帶氣泡的飲子,吃著稀酪伴的果肉拼盤和焦糖沙冰,慢慢的叢書熱河疲憊中,回覆力氣。

    「腳酸了,」

    抱頭蹲在我手邊輕聲道

    「嗯,給我看看……」

    我脫下鞋襪,放到手中輕輕的揉捏起來。

    「好些了麼……」

    「我也要……」

    謎樣生物,也把腳丫子駕到我的大腿上。

    「好吧……」

    然後她忍不住觸摸的酸癢,格格格的笑出聲來,精巧可愛的腳丫子,讓人很有點百玩不厭的感覺

    「你要不要……」

    我又轉向了略微露出些疲態的崔綰婷,

    她忍不住臉紅了下,似乎想到,卻是撥浪鼓一般的搖頭,自從那次激烈的交流之後,她就有些躲著我的味道,一到晚上就跑去和謎樣生物搭伴了,害我兩次夜襲都摸了個空。

    也只有在白天相處的閒暇片刻,有乘機偷襲摟抱撫摸著,收點身體接觸的福利,品嚐她羞紅的臉蛋和唇色,感受著她燻熱的體溫上下其手的,然後在我提出更進一步要求前,衣裙零落的逃之夭夭,讓人氣的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在此期間,

    至於有些心態保守的年長人士,關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之類的嘀咕,就被我們給無視了

    至於另一隻阿萌,似乎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緣故,看起來比我還精神,等等,我為看到她正在搽小刀上的血跡,出門的時候我可是看過全身上下,沒見她帶這東西啊,

    難道是,我把目光停在了她裙襬下那點狹小的空間,忽然發覺,這只呆蘿莉也有一雙不錯的長腿啊。

    「你又在想色色的東西麼……」

    謎樣生物在我耳邊,突然用鼻音哼了一聲

    「愚蠢的下半身動物……」

    「阿萌啊,你怎麼帶刀出來來,都藏在哪裡啊……」

    我故作正色的繼續詢問道

    「唔……」

    她側了側腦袋,摸著大腿內側位置,作勢要把裙子掀起來給我看。

    「就在這裡嘍……」

    「嗯嗯,知道了,」

    她提著裙角才撩到小腿位置,卻被我趕緊眼疾手快的按住,

    「那個,我們回去再看好了……」

    面對她這副子毫無走光意識的天然呆萌,我也不禁無語的吞了口唾沫,居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旖念了。

    「就在這裡啊……」

    然後她突然伸手抓住我,按在她的裙裾裡,直接觸摸到她腿根上一個硬硬的東西,

    「感覺到沒有……」

    「感……感覺到了……」

    我已經口於舌燥,有些結結巴巴的,很有彈性的大腿啊,還有女孩兒溫熱的股溝,以及與成年女性的芳草兮兮,迥然不同的光滑。

    匕首,小刀的都成為九霄雲外的浮雲。

    然後我覺得周圍說話的聲音都消失,氣氛有些冷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茶棚裡幾個歇息的客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的就算是放在現代風氣最開放的國家,也尤顯頗為猥褻的動作和姿勢,

    然後左右幾個護衛已經相當知趣的站起來,用身體擋住投向我的大多數視線,接著用嚴肅的表情和嚴厲的目光,迫使他們趕緊結賬,避退而去。

    「禽獸……」

    謎樣生物雙手抱胸,冷笑著看著我,

    「你還想摸多久啊……」

    抱頭蹲則是瞪大眼睛,來回打量觀察著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崔綰婷卻是扭頭輕啐了一聲,禁不住再度紅透了耳根。

    我有些訕訕的趕緊把手抽回來,指尖卻猶有某種體感和溫熱。我嗯嗯清了清嗓子才道

    「那個阿萌啊……下次別再街上這麼做了」

    「也不要輕易把刀拿出來把……」

    「你不是讓我隨身保護她們麼……」

    她毫無自覺的道

    「方才人群中,有好幾個伸手過來的……所以」

    她信手做了個下劃刺挑的動作。

    「放心只是很小的口子,也不會流多少血」

    她想了想補充道

    「只是手筋斷了,事後大概會痛上好幾天」

    好吧,你這幅斷人手筋如吃飯喝水般自然的表情,讓我這麼放心和淡定呢。也不知道有幾個倒霉鬼遭了她的毒手。

    聽到這話,謎樣生物一副於得好的讚許表情,抱頭蹲瞪大眼睛,就差沒說「好厲害了」。相比之下表現最正常的崔綰婷,表情也有些怪異和僵硬,大概是沒有有想到,外表如此柔弱無害的小女孩兒,居然有如此果斷冷靜的殺傷力

    「做得不錯……」

    我摸了摸頭作為鼓勵和讚賞,

    「下次注意點,做的……更隱蔽一些……」

    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我也不是那種為了一點附加傷害,就受不了悲天憫人的糾結和yy上半天的nc聖母,輕重內外我還是分得清的。

    「休息夠了沒……」

    重新恢復精神的謎樣生物,突然站了起來,做出一副磨拳搽掌的態勢,高聲道

    「我決定了,今天的中飯,就在這街市上解決了……」

    「我一定要裝一肚子吃小吃回去……」

    「喂喂,我還沒說同意呢……」

    只是我的些許抱怨聲,很容易就給興致盎然的她們無視了。

    然後就是所有女性,不分老幼和古今時空,最熱衷的逛街大作戰,我雖然有人代其勞,不用替她們提領東西,但是也不免給她們的的興頭帶的團團轉。

    雖然大姐姐一般的崔綰婷,或許還有些歉意和拘束,但是很快他也在放開來,忘情的投入大街市的大掃蕩中。哪怕其中一些東西才不過幾文錢,所以加起來還不急她們身上一件飾物,也照樣也能錙銖必較討價還價樂在其中。

    讓我不禁有些乍舌和吐槽,難道血拼的天性,其實是像喜愛手機貴金屬和閃光物的龍類一樣,都是從小刻在每個雌性的基因裡麼。

    孩子啊玲琅滿目的小吃,多少分散和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這是柯薯……」

    抱頭蹲用簽子將一個橢圓丸子送入我口中,嗯脆爽的馬蹄快裹上香甜糯米粉炸成薯子,外香脆裡甜美多汁。

    「這是糖裹瓜條……,還有金瓜,豆薯等數種味道」

    我從謎樣生物手中,咬斷半根疑似拔絲地瓜的東西,澱粉混合著糖稀的沙沙口感,讓人難以忘懷的熟悉。

    「這是五豆餡餅,一籠裡就有黑豆,綠島,黃豆,赤豆和白豆,五種餡料沙。」

    好吧,我連崔綰婷的手指都添含了進去,她又是一陣子的臉紅發燒的,然後謎樣生物在一旁死命踩我的腳。

    「這是燒圓子,是用魷須、藩蔥、海苔脆和米漿裹團,串烤出來的」

    「還有魚生和蝦仁的口味……」

    我對著呆蘿阿萌,有樣學樣的遞過來喂食的串子,輕輕咬了一口,然後對著身後吩咐道

    「記下了,回去想辦法照做……」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和騷亂聲,護衛敬業的搶步上前,用身體遮護住我們。

    走在最前面的謎樣生物,突然噗嗤一聲,確實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是cob海怪的麼……」

    對於鼻青臉腫的方才從海裡濕漉漉的爬出來的孔吉吉來說,這幾天無疑是流年不利的時光,這種霉運在他好容易抵達廣府之後,達到了高氵朝

    「孔吉吉,你可是孔氏聖脈的子孫……將來要做大事的人,怎可為這一點小事所擊倒」

    他摸著肚子裡發出的咕嚕響聲,就像無數次這般的自我鼓勵到。

    「可是我的確好餓啊……」

    下一刻,他就已經忍不住哀嘆道,為最近一次進食,已經是在一天前的船上,吃了一碗味道奇差的蚵仔粉,然後又喝了好些海水。

    一番爭鬥和逃亡,已經用光了熱量儲備,讓他陷入某種低血糖的囈語和幻覺中。

    雖然他最初仗著不錯的身手,大發神威打倒了一片,但是卻因為體力不支,被更多人圍毆的七葷八素的,只能跳海逃亡,

    因為,他在船上遭遇仙人跳丟失了大半的行李之後,下得船來又有些不幸的遇上了廣府三害之一的番人幫。

    這些居於社會底層,既沒有合法身份,也沒日遊戶籍可言的番人,廣府燈下黑的社會底層陰暗面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像是臭蟲跳蚤之類的寄生蟲一般,長期存在於那些黑市街坊中,以這座大都會運作產生的資源亢費為生計,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等,

    其中包括了外州的逃奴和走投無路的破產土戶,形形色色作姦犯科之輩,那些水夫船客上岸後消遣後,不小心在番人妓女身上留下來的混血串子等等,諸如此類,不存在官方統計之中的。

    作為社會最底層的陰暗面,他們一方面有苦力幫工之類的短期生計,同時也充當這某種眼線和放風的角色,在需要的時候客串一把坑蒙拐騙乃至劫奪人客的強梁之輩。

    當然,作為在歷次打擊和肅清下,苟延殘喘下來的存續本能,他們多數是很有眼色和分寸,本鄉本土的廣府人士,她們是不會輕易去招惹的,就算是外地來的人客,也會通過跑腿的小廝的,觀察思慮再三,才選定目標的。

    像孔吉吉這樣不幸失去行李,又落單沒處掛落的,來自偏遠外洲的土鱉,就幸運或者不幸的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重新從海水裡爬上岸來的時候,他已經是滿是污泥孑然一身了,

    「母上大人啊,難道我要在這遙遠他鄉,餓昏街頭或是……」

    被廣府的日頭曬的頭昏眼花的他,聽著肚子裡越來越頻繁的抗議,嚥著酸水心情憂鬱的感傷道。

    「我可是要將聖脈發揚光大的男兒啊……怎麼能淪為作姦犯科之輩?」

    可是一想起刻板威嚴的祖父對表弟妹們的偏心,出身名門母上的壓力和期盼,以及出走時的豪言壯語,就不免有些沮喪和失落。

    事實上,他無意間已經隨著人流,闖入了某個廟會之中,當然周邊那些指指點點的詫異聲,就被滿是飢渴和疲憊的他,暫時給忽略了。

    因為之前,他打算坐下來休息,卻因為身上的骯髒和惡臭,遭到店家的驅趕,還有幾個乞兒,面色不善的虎視眈眈一路盯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搶自己買賣的疑似新手。

    好容易在人群裡,半懂不懂的聽說,在海神廟的慶典之上,有免費的食物佈施,結果他被那些男女老幼瘋狂的人流嚇了了一跳,廣府人都是這種餓死鬼麼,待他重新脫身出來,已經是被擠得頭昏眼花,最後一點氣力也被擠掉了,只能麻木的隨著慣性前行著。

    然後撞上,也撞飛了他最後一點神志,像是老沉的木頭一般的栽倒在地。

    半個時辰之後,在我面前暈倒的那隻海怪,已經清理於淨頭髮上的海藻和身上紫菜,海帶亂七八糟的雜物,臉上和脖子上的污泥也擦掉了,看起來恢復了幾分精神,只是臉上還有磕破之處和被針灸過的痕跡。

    他大口吃著店家端上來的腸粉和蒸果子,吃空的盤盞已經堆了五六套,卻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大口著蒲羅湯,滿口食物的低聲咕噥道

    「援手之恩不言謝……」

    「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當然,得先待我覓到同鄉和落腳處先……」

    「這件東西,就切做質押和擔保好了」

    他如此說著,有些戀戀不捨的,從懷裡掏出一具布包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油膩膩的案桌上。

    「還請妥善保管和對待他……」

    在我們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他鄭重其事的攤開包布,露出兩隻短銃來,。

    我的護兵不由緊張了起來,作勢要擋在我身前,卻被我制止了。因為我可以輕易看出來,這是一隻打不響的武器,因為全部被水給浸濕了。

    我咦的一聲,直接拿了起來,比劃著檢查了起來,雖然浸過水的,,但是絲毫不影響短銃本身的精緻工巧,線條流暢的可以看打很多細處都被手工打磨過,而且還別出心裁的在前端加上了一截小劍般的尖刃,還有機簧可以摺疊。

    雖然是畫蛇添足式多了一截累贅,但是整體手感和配重都恰到好處,我估計必要的時候可以雙持起來作為近身肉搏的武器

    「最終幻想?……銃劍」

    謎樣生物似乎和我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道

    「你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我自己手工整出的玩意兒……」

    他無暇思索的將一個滿是湯汁的包子塞進口中,然後燙的直皺眉頭卻不肯吐出來,直到艱難的嚥下去,才灌口涼茶像狗狗一樣的吐出舌頭來嘶嘶叫痛

    「你說這是自己做的?……」

    於是我更好奇他的來歷和背景了,

    按照自我介紹,他叫孔吉吉,是一名比較少見的新洲人,也就是來自大洋彼岸的那片廣袤大陸。

    至少在這個時空線,有穿越者前輩的指引和資助,泰興年間,國人就已經發現太平洋彼岸的新大陸,發展至今已有數百年時光,

    比如他們將南方發現的大洲和近岸比鄰的大島命名為大澳、小澳(應該屬於現代澳大利亞和新西蘭),

    最初的發現者馬氏子,以海岸蜿蜒而頗多可停船之處,而命名大澳、小澳,意為峽灣之地。現今也是南朝一個比較偏遠的海藩,大小澳戶口不過數十萬,其中主要集中在氣候土地更加適宜人居的小澳,以出產畜類皮毛和礦產著稱

    而在西面更遙遠一些的後世美洲大陸,則在發現後被命名為新洲,又稱米洲,上下北俱蘆洲,據說是當年殷商遺民出奔奔投所留下的苗裔,其土人多黃膚黑髮,遂命名為殷人或是殷種,也是南朝的菸草、辣椒等許多新奇物種的舶來地。

    數百年沿襲至今的澳洲和美洲,倒是都有不同程度的開發,不過畢竟是遠離傳統世界島的邊緣,長期靠流人和罪犯以及亡命之徒去填充,因此總體基本盤不大,以附庸政權形式,從屬於南朝,以海岸據點進行殖民擴張,同時馴肝卩和吸收當地殷人土著,形成了眾多混血家族……

    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區,沒有大一統的政權,而是以鄔堡莊園構成的鬆散聯盟形式,經營各種捕奴和開礦種田,但是其他方面的進展,就有限了。畢竟距離中土太遠,普通物產的成本,都隨著運輸距離而增加,也遠離王道教化。

    因此來自這些地方的國人後裔,不免被視為鄉下土財主,還是那種深山溝裡的土鱉類型,來有所歧視。

    孔吉吉就是這麼一個新洲人,據說他祖上乃是曲阜孔氏的苗裔,出自當年初代京師大學堂的三首座之一孔令旗公一脈,孔吉吉的先人,因為被曲埠本家,插手繼嗣紛爭奮而出奔海外,

    輾轉來到新洲之後,數代努力後在梁公賜名的落基山脈,開枝散葉站穩了腳跟。當然了,他們因此從事的職業,已經和金堂玉馬的書香門第沒有於繫了,他們是以礦冶和鑄造為家業,

    這只孔吉吉作為本代的長房長孫,亦有相應鑄造和模具的家學專長,自制了這雙銃劍。至於他好端端的土豪大家族不呆,為跑出來,不遠萬里的到廣府來的緣由,就不肯多說了。

    「我也不要你的抵押……」

    我想了想,把東西推送了回去。

    「這些東西對我微不足道的舉手之勞……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不可,我孔氏家訓丨第二條,就是……」

    「當然你若想報償我的話,可以考慮在我家做事一段時間」

    我徐徐打斷他道

    「我會提供基本食宿,讓你以工代償好了……」

    「不知我有有地方,能讓尊駕看上眼的……」

    他有些遲疑,又有些警惕道

    「你不是會制模構件麼……」

    我胸有成竹,比了比那兩隻銃劍道。

    「我正好有家工坊……」

    「待遇條件可以商量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7
第二百一十章 偶遇、站隊(文字)

    這個插曲並沒有又能影響我的遊玩日程和心情,既然女孩兒們的興致未減,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至於暴飲暴食的滿足之後,捧著肚子做愁眉苦臉狀的孔吉吉,就先派人帶他回去天工號那裡,看看能不能和大匠沈岳,碰撞出點共同語言的。

    當然路上交代看住他,不能讓激烈運動了,不然好容易收到一個會制銃的,就因為無節制吃喝被消化不良撐死了,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話。

    「放船競渡開始了……」

    隨著不知道那裡來的一聲大喊,以及由遠而近的鳴鑼聲,街市上穿行如織的人流,像是被磁石吸引的一般,頓時一窩蜂的都聚集到了堤岸上去。

    最為海神波羅誕廟會的又一大特色,就是這午後的放船競渡,作為一種雅俗共賞的集體盛事,也是對賦予財富和機遇的大海表示某種敬意和嚮往。

    以海峽對岸的瓊州港為終點,進行短程的往返競速,當然這個短程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很不短了,但是對於海船來說,則成為某種極限挑戰的年年競爭

    按照岸上紮起的綵棚和牌樓,今年報名參加的各種大小船社商會,達到了一百八十七家,因此這麼多形制各異的帆船,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長堤之外的時候,讓人頗有一種船成浮動外堤的錯覺。

    雖然按照歷年的慣例,竟勝的前十個名次,一般主要在諸如南海社名下的,貴通、大行、南豐、寶元、昌泰等,少數一些勢力龐大的老牌會社中流轉,

    但也不乏一些後起之秀的黑馬的亂入,畢竟以南海之大,地域之廣,總是不乏新崛起的豪商和新貴。

    對於航程和速度極限的考驗和挑戰,這也成為某種船隻樣式和綜合性能設計大賽的現場,各種改裝形制和裝備的海船,是最大的看點之一,他們往往會被按照各自喜好,用綢布、顏料和花卉裝裱乘花花綠綠的外觀,來體現自己的特色。

    雖然大多數都是失敗或是實用性不足的產物,或者於脆就是譁眾取寵的樣子貨,但是也要有一些別出心裁的改良,也某種亮點和看好之處,被那些有實力的大會社重金買下來,成為廣府船舶製造業中新變化。

    當然更多參與的商團會社,不是衝著竟勝的那幾個名額,而是接著這個機會,在船上,儘可能絞盡腦汁的堆放上,各種吸引眼球的佈置和招搖手段,給自己進行一番類似公眾廣告宣傳的活動。

    比如今年第一次以婆羅洲會館名義參加的海鵠式快船上,直接在風帆上涂繪上,我親手設計的大幅彩色lcg,還有請來的海女在桅杆上做一些類似鋼管舞攀爬跳水的動作。

    很是吸引了不少熱鬧,也惹得撐起陽傘的謎樣生物,好一陣子白眼交加,和諸如難道男人都是習慣用下半身問題之類的例行吐糟。

    作為競渡的餘興節目和與民同樂,還有相應官方舉辦的投注賭賽,按照不同名次序列的入圍,可以得到不同程度彩金的翻倍,最不濟的話,只要投注的船能夠原樣返回,在過半名次之內,都可以得回原價。

    若是買中前十名的話,則還有彩金翻倍之外的其他禮品和獎勵。所以我們也上去給每人湊趣性質的買了十緡,大概價值九千多錢的彩金,足夠廣府城郊普通五口人家的半月之費……

    「是羅備身麼……」

    一名穿著細稠的僕人,口稱我的官號,拿著精緻的拜帖恭聲道

    「我家主人邀請貴眷,到樓上一同觀覽」

    「你家主人又是哪位……」

    我疑問道

    「乃是貴人的舊識……」

    他滿臉誠摯的道

    「恕小的賣個關子,只消您稍移貴趾便知……」

    因為靠近波羅廟的緣故,在堤岸邊上自有不少便於觀景的酒樓,但都被有權勢和背景的人物包下來了,所謂一座難求,這是居然還有有人邀請我。

    不過這公眾場合我帶著護衛,也不怕對方變成花樣來。

    抱著滿肚子疑問,幾步來到了一處寫著升明樓匾額的,五層氣派木製樓閣邊上,在一群僕人和侍應點頭鞠身相迎和殷切的再度邀請之下,我登樓而上被引導了頂層,才發現

    我居然看見了許久不見,卻是容顏依稀的顏公,還有幾個年紀不等的陌生面孔,共同點就是多少有些行伍氣息,或是居體養氣的從容。

    「方才在人中,見過有德的身跡……」

    顏公笑了笑,揮手道

    「老身忽有所感,特借此地做個招呼……」

    「有德無需拘束,這些都是我的故交舊識……」

    「老高來書,對你讚不絕口啊……」

    「安遠州那裡已經班師了麼……」

    我驚訝了一下。

    「只是招還而已……」

    他們楞了一下,卻意味深長的道

    「軍前另有安排……」

    「若是你有心的,不日就可以見到了。」

    然後逐一介紹在場的人士,都是很有些名望和來歷的,按照親熟身份次序,介紹給我身份最高的是一位京學的程次座,也是前代大儒程顥之後。

    因為京師大學堂的山長,歷來是由擁有諸殿閣大學士身份的秉筆宰相兼任的虛職,因此實際上的領導職責,落在了首座諸席組成的七席聯會上,其中首座兼管諸多附校、館院事,

    因此,這位程次座才是負責日常運作的人,相當於第一常務副校長,人很清瘦頗有些儒雅味道,一對八字鬍讓人印象深刻。

    而被放在最後介紹的,身份最低也是南海社名下大型會社之一——大昌號的當家人,兼擁有開城子和郡馬雙重身份的中年東主。

    而這些赫赫一時的人物,都是對顏公恭敬有加,口口聲聲的自稱晚輩後進的,多少也顯露出這位據說退隱多年的長者,不容小覬的人脈和根底。

    「這位是神機軍的郭統制……」

    當介紹到在場唯一位武人的時候,我心中不免微微一凜。

    因為我出征天南後,和同樣是火器部隊的神機軍,沒少一番糾葛和關聯,最後還坑了一倉庫的東西,順便讓當地的神機軍背了個黑鍋。

    然後由他引著話題當場與我,詢問和討論起火器在戰場上的表現和應用來。倒是沒有發展到領我擔心的方向上去。

    在此期間,女眷被留在樓下自有人精心周全的招待,擺下小宴香席,一同觀覽海景船賽。只恨時光匆促,

    隨著波羅廟裡,行船的鐘聲終於敲響,群舶徐徐出水,恍若蛟龍驚現,隨著奮力劃動的擼槳和高懸招展的風帆,在各色裸身漢子揮動如雨的操船行走中,逐一的加速起來,霎那間將還算清明的海岸近攤,攪擾變作黃濁一片,

    當最後一叢帆影已經遠去,徹底消失在天際之前,隨著顏公露出某種倦態,抱怨人老不濟之時,我們心態各異,各有目的和訴求的談話,也接近尾聲了

    「他們想於嘛……」

    等我拜別下來之後,謎樣生物突然挽住我手臂,咬著耳朵道

    「表示某種善意,還有試探態度和暗示站隊的意思……」

    我淡然道。

    「沒想到我也有被人拉攏的一天啊……」

    說到這裡,我有些嘆息。

    因為,我似乎小看了,這個千牛備身的含金量,所謂上六衛軍職,雖然只是用來寄祿的,但是也有尊卑等階的差別。

    其中以左右金吾衛最清貴,其中又以左金吾衛最重要,因為這是梁公當年從劍南起家的兩隻軍號之一,因此僅作為本官職事所在,而不建立實編。

    其次貴者為左右千牛衛,再次之為左右監門衛。其中按照前朝沿襲的職分,千牛衛為「執御刀宿衛侍從」,掌宮殿侍衛及供御之儀仗;監門衛掌諸宮門禁宿衛,因此,在南朝的寄祿體制下,都是有相應的職介對應的。

    其中最高級別者,為左右千牛衛統軍一人,不過這個職務只存在傳說中,從未有人擔任過;其次為左右大將軍各一人,不過這個兩個職務,也是位高權卑的虛銜,用來有優撫勳貴重臣而沒有實權的職位。

    真正行使職權的是左右千牛衛各自兩位將軍,他們也是千牛衛衙門的實際負責人,再下來是,就是左右衛中郎將各四人,作為將軍的副佐,也是出外領兵的主要人選。

    然後,才是左右千牛備身各六,共十二人,不過主要職責是執弓箭以宿衛,主仗守戎服器物,似乎也是對應我麾下火器部隊的需要;

    再往下就是備身左右,各十二人;備身,各一百人;主仗,各一百五十人,都是帶刀直宿禁中的身份。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貿然讓你去直宿大內的,而是作為本官寄祿的所在

    一般對應著,諸如殿前軍或是拱衛諸軍,乃至神機、教導等直屬部隊,五城防軍、畿內鎮等,屬於朝廷中軍序列中,在任的軍將官佐。

    因此,在左、右千牛衛裡,與我同階的也就是十二個名額,而且是不滿員的存在,目前我是第九個千牛備身,也算是進入某種意義上的中層將領了,可以參照的另外八位,都在外州或是延邊領軍一部,最資深的那位已經是官拜一方防禦使。

    要說這個身份最直接的福利,就是可以御前帶刀上殿,雖然只是禮儀裝飾性的儀刀,但無疑逼格比其他職事,高了一個檔次。

    而他們在這裡偶遇我,也不是的意外和湊巧。

    顯然,隨著海路遞送的奏捷和各種報告文書,安遠州那場紛亂洋洋的港城之變的風波,也終於傳到了廣府,並開始體現在朝局之中了。

    畢竟,用來後續佔領清剿和維持地方的數萬援軍,在港城嘩變內訌這種事情,無論是放在南朝還是北朝,都當算得上是一樁大事件了。

    因此,作為最後收尾和善後的人,當地職階最高的經制高寵,直接被一紙文書從軍前招還,身邊僅有隨從數人而已,乘坐最快的寄遞海船正在回來的路

    今天我所會見的這些人,顯然便是站在我熟悉的那位經制高寵這一邊的,而那位郭統制甚至拋出某根橄欖枝,旁敲側擊的暗示我,頗為期待日後有共事襄讚的機緣云云。

    不管有過怎樣的紛爭和糾結,神機軍好歹是國朝最要害的上五軍之一,裝備待遇都沒得說,更別說將佐的職介,也要比尋常官軍高半階。再加上他口中具列出來的條件,也讓人頗有些動心。

    更何況,他們還有所暗示,若是有所需要的話,短期內還會努力幫助我,再上一個層次,以編為某件事,提供更為有力身份的發言和旁證。

    當然人家是不會說的這麼直白的,只是表示這位小同志你很仗義直言啊,前途無量啊,我看好你啊,能夠為祖國和人民更好的發揮作用啊,之類得云云

    「那我不是該叫你御前帶刀護衛羅有德了……」

    謎樣生物突發奇想到

    「聽起來就是高端大氣,逼格滿滿的……」

    「要不給你弄個相應的綽號,比如御貓展昭之類的……」

    「凱蒂貓怎麼樣……或者藍豹。」

    她有些自顧自的道

    「你饒了我吧……」

    我趕緊各種敬謝不敏,想法子讓這位腦瓜子裡的奇思妙想息滅掉再說。

    「這種恥度的東西,會掉人品和8nf值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年(文字)

    海神廟會回來之後,我家後院的關係,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但又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抱頭蹲已經喜歡蹲牆角,吃貨還是吃貨,謎樣也依舊腹黑兵快樂著。

    但升明樓的偶遇,卻只是個開端而已。

    接下來幾天在家待職候命的日子,我似乎一下子陷入某種應酬繁忙中去,各種名目的邀請紛沓而至,連我身邊的人,也沒有拉下。

    最後連身份有些微妙的崔綰婷也被支派了出去,作為某個女性圈子私聚活動的人選,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公眾場合露臉,幾乎是作為我附屬物的身份。

    其中,賞賜拜訪過的尚氏公館再次發出邀請,卻是幾位宗藩院的元老,擺得和事酒,卻是驍騎校陳子錕背後的陳氏家族,表示出某種擔憂和各種低姿態

    表示沒有必要為這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禍害,影響了大家向前看的寬廣眼光。

    我收下了他們的歉意和補償,至於其他的嘛,早前於嘛去了,有機會還是要想辦法以絕後患的,但是目前讓他們虛假的安心一下也好。

    陳夫人作為引薦人,也相繼領我在非正式的場合,一一見過了主戰派中的幾位大佬,雖然各自態度不同,但還是以一隻小盤潛力股的身份,算是留下個初步印象。

    最大的收穫,就是一番交涉和努力之後,我得到私下某種默許和縱容,從已經面目全非的講談社裡,拉了一批人出來,多是文書處理或是諮詢分析上有所勝長的老人。

    用他們的話說,現在講談社早已非當初那個一群年輕後進,熱血創業的產物了,變成某種暮氣沉沉,抱殘守缺的僵化之物。

    雖然名為四海衛的某種外圍,但是卻看不到任何令人振奮的東西。

    上層充斥著那些莫名其妙空降下來的主管們,除了會想辦法利用社中資源,給自己弄錢之外,就是各種混吃等死,無心做事的養老之輩。

    底層一些的年輕人,早已經紛紛想辦法脫身,也就他們這些有所牽涉的老人,不肯放手也不給要緊的任事,就這個半調子空懸在那裡。

    好在我這個前社首總算想起昔日的情分,讓他們解脫了云云。

    雖然知道長期作為四海衛的外圍組織,他們之中也很可能有四海衛培養下來的真正眼線和探子。

    不過這也正在某種體制和潛規則的容許範圍之內,一個在廣府之內擁有相應武力的年輕新進武將,沒有受到體制內的監控,那才是一件真正危險的事情

    只是今天我去的地方有些特別,

    同年會,這是數百年前京師兩學沿襲下來的傳統。五年一期的大禮堂中舉辦的大型招待會。

    變相向那些有所成就的老校友勸募,展示某種人脈資源和排場的競爭整合,順便為那些天各一方平時很難湊到一塊的老友們,提供一個名正言順交流社交場合,

    給事業有成的學長們,提供某種衣錦還鄉式的擺顯機會,對尚在積極苦讀的晚學後進們,也是某種變相的鼓舞和激勵。

    同時也上演出各種悲歡離合恩怨情仇的現實段子的最好現場。

    同時也是一些傳說和勵志故事的誕生地,因為日積月累下來,其中也不免很是除了一些在各方領域有所建樹,乃至身居高位的人物,而並不是每個人的早年經歷,都充滿著各種閃光點和順風順水的資歷表。

    我當年也在京學呆過兩年,於是也被攤上了一屆,雖然只是針對藩生子弟,有所放低門檻的特選班,但是好歹也算是正式結業文憑和出身的在冊生員。

    雖然我對那一屆的沒有印象,我那段時間,大都在私下忙自己的事情,實在當不得一個好學生。好歹這裡是南朝的最高學府,雖然世俗功利主義和其他紛擾也不可避免的隨著那些身份不同的生員,被帶入其中,但起碼還有基本的底限和秩序。

    在意自己前程的人,也要在意自己的口碑和風評,至於那些純粹來混日子的走馬章台之流,也在廣府當地有的是發洩和逍遙的渠道,實在犯不著去從那些貧寒的同學身上,獲得某種優越和成就感。

    因此,在日常之中,要想做一個深入簡出低調到甚無存在感的透明人,還是有許多種辦法的,那種小孩子賭氣式的,一點糾葛搬出各種拼爹資源,不死不休的糾纏,在這裡也絕少見到。

    但是因為後來講談社的緣故,和兩學的低級師生有過不少往來,因此有些情面卻不過的,更何況,居然是那位僅有一面之緣的京學程次座特地指名的。

    「你今天打算拆上幾對啊……」

    這是出門前謎樣生物,有些酸溜溜的說法,以及抱頭蹲她們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畢竟,作為遠藩的子女又是女身,從小就是延聘一些長短期的家庭教師之流,在深宅大院裡完成啟蒙到的整個過程,基本沒有怎麼體驗過學院生活。

    到了廣府之後,也是形同家庭教師兼女伴的阿紫,在閒餘時間給聯繫和安排各種足不出戶的短暫課時進修,因此忍不住流露出些許怨念來。

    「放心吧,又不是後世那種帶女人去秀排場闊氣,攀比炫耀的場合……」

    我低聲安撫到。

    「這種招待會都辦了無數屆了,都是些同年和低階校友的而已」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時隔多年之後,我未想還有這麼一天重返這裡的機會,因此坐著馬車穿城過巷,最終站在與洛都京師大學堂同名的春明門前的時候,還是頗有些百感交集的心情。

    巨大的牌樓之下,車馬都不得進入,而是被導流向兩側,因為這是是梁公手書的題榜所在,比當今天子和幕府當主的題字,更加具有某種權威性,哪怕是當朝的宰輔或是宗室,也不能例外。

    因此,在此之前已經有陸陸續續的,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拿著憑帖,三五成群或是孤身一人的,就這麼步行著穿過偌大的內廣場和花圃,走了進去,

    作為京師大學堂中,最大最眼的地標誌建築,當屬用了數萬人工和匠師和當時最新的建築技法和材料,才營造出來高大宏偉的式建築—京學大禮堂。

    此刻,也迎一年到頭難得開放的日子,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會為高聳而曠達到不可思議的內部穹頂,和粗大到巨型的成排廊柱,而或稱奇或敬畏或讚歎不已

    因為如此高的建築,竟然只有一層,據說其中採用了泰西和大秦的建築技法,用木模澆築灰漿疊磚為柱體,外拼貼以南詔、安東、西域特產的色彩斑斕的雲紋石,用陰文明線的刻成各種歷史典故的雕飾,看起來華美異常有渾然一體,幾乎像是用一整根石料雕琢出來

    哪怕在陰天,透過各種斜開的雕花氣窗和華美的裝飾口,依舊可以維持足夠的採光,而晴明日,可以看到各種金色的光柱,將室內照耀的熠熠生輝

    現在,各院諸科的學子畢業禮後慶典和老校友的聯誼招待年會,也在這裡舉行,濟濟一堂的老面孔和生面孔,足有上千號人。

    我也算是第一次來這裡,因為只有完成五年到七年科班正途的生員,才能站在這裡舉行集體的典儀,但卻已經無數次聽說過關於這裡的各種傳聞和故事

    我心情複雜的如此思緒著,穿過高聳的柱廊和卷頂,交寄了個人物品,踏進了正堂,霎那間迎面撲捲而來的聲浪和熱氣,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極為寬敞的空間。

    各種豐盛的菜餚和酒水,由身著統一制服的低級生員們,象流水一樣的呈送進來,迅填滿那些長條案上,一個又一個誕生的空白。

    當然大多數人,就藉著這個機會,偷個閒暇,好好觀賞這個除了畢業禮等極少數情形難得開放的場所。

    或者於脆就躲在角落裡,難得開懷的大吃大嚼算被師長、前輩撞見了,也就寬容的笑笑而已因為這是一年少數幾次開放禁酒等修身節律的時刻

    這種自斟自飲的酒會,還是來自數百年前梁公首創的,但然後很快變成風靡一時的時尚,

    在大唐依舊如此中天的幾百年間,它已經成為隱隱僅次於大比之後御賜的探花宴,以及謝師的燒尾宴之外,又一大公眾性活動。

    其關注程度,甚至要列在諸入大慈恩寺登臨文會提留、曲江放燈詩會,三月三沐身節之類的傳統活動之前。

    相比同樣高朋滿座的,某家公卿王侯大臣顯宦私邸裡的氣氛,無異要開明奔放的多,因為其中甚至還有一些教長教學人員的家眷在其中。

    其中不乏一些適齡婚配的小女子,多是來見世面的,或曰變相的相親的,因為這裡也不乏一些前程被看好者,或是已經在好前程上奮鬥的學子生徒們,

    在師徒關係上進一步親上加親,同時是一種傳統意義上被讚賞和傳頌的古老行為。

    但是相對於那些少量點綴一般的女性,我很快就被穹頂和死逼之上的彩繪斑斕所奪神。

    因為作為四壁上的裝飾,全是用不易掉色的礦物顏料繪製的先賢和他們的事蹟,全是來自文廟和武廟供奉的神主,因此,既有波瀾壯闊的戰爭繪卷,也有感人至深的耕織教化圖。

    更有國朝幕府和宗室的共同先人——梁公一生征戰的環形浮雕,

    從成都城下的千里大救援,以火器驅殺象軍而踏平南詔蒙氏王城;到關內保衛戰一路打到吐蕃高原深處,火燒紅山宮的數千里征程;

    從帶兵會盟回紇,平定草原的公主城之戰和千里奔襲援安西;到踏破蔥嶺,跨過河中,穿過伊朗高原,掃平兩河流域,於耶路撒冷城會盟大秦(東羅馬),與來自三大洲的外域諸國,定下君臣名分的勒石為紀。

    正所謂「漢秉威信,總率萬國,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盡為臣妾」的赫赫一生。據說這段話,也被用阿米爾文字,腓尼基文、拉丁文和希伯來文等多種語言,刻在了耶路撒冷城外的巨型鐵柱碑之上。

    這些浮雕壁燴上面,許多有名有姓的人物和造型,直接能在廣府眾多權貴重臣世族,乃至遠國西夏的君臣世系中找到相應的淵源。

    據說這所有的人物,都是畫聖吳道子在內等當時的一代大家親自起稿,然後由最好的畫匠按照比例放大到牆壁上,

    由於破例採用了被稱為寫真的新式繪畫技法,所以人物看起來明暗清晰理透徹,堪稱栩栩如生,連最細小的發絲和最微處的皺紋也明辨可鑑但其中爭議最大的,

    還是配圖中一些讓年少學子面紅耳熱的女像,雖然是號稱飛天或是仙女,卻用了西域的風格真人一般大小,倘胸露懷,言笑可掬,據說都有原型的

    其中一些主要人像的眸子,用了金粉混合的瑪瑙末子,因此只要肯留心就會發現,無論站在角度,都會生出那些畫像中的先賢人物,正在看著你的錯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年會(文字)

    「宏美壯闊異常吧……」

    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道

    「每個初來之人,都是這幅情形的……」

    「往思先賢,卻是恨不能生若同世的……」

    我轉身卻見到一副司空見慣的笑容可掬,卻是年會上安排的年輕司迎,布縫的銘牌上,寫著他的學名和級次。

    按照京學的傳統,各種和典儀的場合,都是由低年級的生員,來提供相應服務程儀的,名為開眼見世面的傳統。為他創造機緣,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或是能夠對未來前程有所幫助的機會。

    不問你出身背景的,被抽到後都必須參加,並成為考績的一部分加成,據說這也是梁公親自留下的學訓丨之一,因此能夠被選到這裡來的,也是些相貌端秀,口齒伶俐,處事老道的生員。

    再搭配那些事業有成的老校友或是嶄露頭角的學長們,很有些老中青少四代精英薈萃的味道。

    他主動請求看了我的手環牌號之後,將我引到四壁的休息區裡,位於左側柱廊後,一個相對靠近內裡的前排座位上。

    雖然看起來大家都一個樣,但是在這些細微之處,顯然還是有所三六九等的,

    比如休息區裡擁有官身的教授和學官們的席次,是居於最裡朝門的疏言大台,正中高高垂掛的帷幕之後的,普通師長和助教們則是在左首連成一片,而年長資深的老校友和新校友,在右翼亦有相應的區域和坐席。

    正中的場地中,才是上百張宴飲長桌的所在,而那些高低階的生員們,就只有在大堂出口兩翼,擁有密集層疊的排座和一些廊柱下的散座。

    自古以來,各種宴會場合的排座,自是一門頗為講究的學問,我的座次,剛好在那些師長和助教們,與新校友之間。也不知道意味著。

    不過這會環列四周的座位上基本沒有人,都站起來到處走動和串聯起來,忙著結交引見,或是大快朵頤。

    總體氣氛還是不錯的,所見各種笑逐顏開或是談笑風說,高談闊論或是妙語連珠的,要說口才修辭的功夫,顯然是這些生員們所擅長的。

    或者說,其中某些人,就是存了某種表現自己言論和主張的心思,醞釀許久之後,特地跑這裡來張揚一番,以謀取和吸引某些,潛在的前程和靠山的注目和關心。

    難道這才是那位程次座,要請我來的用意?我私下猜測著如此的動機,卻渾然不禁。

    曾幾何時,我也已經從他們們脫穎而出,成為那個站到令人仰望的位置上,有資格決定他們人命運的人了。

    響起某種樂聲,由宛然清揚,變得有些蕩氣迴腸起來,然後一個女聲唱到

    「二月初春心懵懂十里路翰墨專寵

    人道值千金片紙頻問相思薛濤箋紅」

    「恣談笑妙理辨窮舞劍器清光截虹

    字句教明月高樓陳王怨歌今知何用」

    「碧瓦寒霜重金菊露華濃

    弦上心事可曾同……

    安此身黃土一捧證此心碧血一泓

    唱不斷乃與君絕欄外江水日日長東」

    「這曲《挑蘭燈》……乃是幼發拉底河畔,梁公率大軍決戰與窮途末路的大食王陣前,」

    「偶有所感,而為隨軍的妾侍小慕容夫人,所做的應景」

    旁邊人有頗帶炫耀性質的考據道。

    「當年的上京十二品名花,梁公一人就攫取了其中八品……」

    「這位出身吐谷渾王裔的小慕容夫人,尚不計其中……」

    「據說其中每人都有梁公量身專做曲子和歌行,留下不少傳世之唱響……

    「正所謂笑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歌詠悅兮,快意哉來……」

    好吧,我能吐糟這位穿越者前輩,無所不在的存在感和惡意趣味麼。文抄公的遺澤,起碼也留點給後人啊。

    抱怨歸抱怨,作為一個吃貨的隱藏屬性,我很快就被排得滿滿的各式餐點,所吸引過去了。

    裝在琉璃器皿和金銀盤盞裡,炸的雪白的酥蓉蝦,紅黃相間的火腿菠蘿卷、焦金色的螺式烤裹子、面炸鮮菌、蜜漬魚生、耶條奶酥、蟹黃翅煲,香餡果子雞。

    還有傳統的金腓玉儈,熊白啖,鹿匏、鱸蓴羹、孔雀燒、灼象旋、等高端大氣的宮宴菜式。

    稍微填了下肚子,然後就和那些生員一般,端著裝滿食物的餐盤和湯飲,慢慢度著步子,聽著他們三五成群小圈子裡,正在爭辯或是討論的內容。

    除了有一些類似發情季節的雄性鳥類羽毛展示之類的,直接或事變相的自我誇耀外。

    他們大多數話題,都比較應時應景的時事要聞,也有不少針砭時弊,圖存鼎新的主張,當然也多少帶了些書卷氣和理想主義,說不好聽就是好高騖遠的不接地氣。

    偶然間也有一些言之有物的東西,可惜與我的期待和目標,都相去甚遠。畢竟諸如近些年的各級大比,常制科舉,朝堂格局變化和走向,大人物的風言軼事,才是現下最熱門的話題。

    理論上在這裡所說的一切言論,只要是不射擊推翻朝廷和顛覆國家,無論再怎麼出格離譜,都不能成為有司論罪的憑據,因此今天在這裡暢所欲言的性格格外的高。

    相比之下,我倒是對蹲在餐桌前的那十幾個農學院的生員,比較感興趣。因為這個專業,算是京師大學堂裡少有比較腳踏實地的學科了。

    因此也被戲稱為土耗子,一方面是因為他們老與土地打交道,另一方面則是他們利用學院的種子工具場地等資源,自己種植自己吃,可以說是飲食品種最豐富的一群人。

    相比其他以直接科舉仕官,或是入幕歷練為目標的其他院科的生員,他們的出路一般在海洲各藩,在領地的拓殖事務中,當任某些私屬佐官,不過他們的前程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了不起做到藩領的三管司領,也就止步了,然後轉為藩主賜給世田的家臣,為子孫謀取一個更好的和出身

    但是相比那些政治、經濟院為代表的競爭激烈院科,算是比較穩定的出身前程,因而也是許多出身微賤的生員,的主要選擇之一。

    按照京學的慣例,新生入學的頭一二年為通學科,兩年期滿才按照成績和表現來選科。

    因此,我只是拋出婆羅洲會館和夷州商團的名義,就輕易獲得了他們的名籍、出身和專業擅長,志願取向等等資料和聯繫方式。

    其次是藩務學院,也被稱為半個小京學,因為這裡門類頗多為諸院之冠,當然水準就有些良莠不齊了。

    這也是為那些自覺仕途無望,準備出藩的生員,準備的一個過渡和跳板,因為這裡同樣有很多海藩諸侯的子弟、族人,在這裡就讀謀個好繼承家業的基本出身而已,因此很多下一代的臣屬關係就在這裡培養起來的,也是我名義上的本院,

    不過這裡頭就未免有些魚龍混雜,相當部分人基本是在被勸退的合格線上廝混的,而另一些表現優異的人,也早已定下了主從名分,不是那麼容易給挖走的。

    然後是商事分院,有些類似藩務學院,不過主要是南朝那些海商、會社有關的人等,寶泉街上的大半從業人等和東主、行首,都從這裡出去的。

    不過在這裡,人身關係就鬆動了多了,亮出匯通社和的字號後,從中我同樣也收穫了一些意向和口頭約定。

    然後是明律分院,顧名思義,就是一群學法論典的,但也不是人都能以此為跳板,直接通過科舉進入諸如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之類的,從下層的事務官做起,或是轉而從軍,跟隨底層軍法官開始見習,走出一條曲線性的仕途來。

    一些人會投靠親長師友,成為幕僚或是佐官之類的角色,另一些人則一張同年培養起來的人脈關係,充當某種交通內外的節點,成為包攬司法的忪棍。我若亮出官身來,也可以招攬到一些人的。

    至於最核心的政治和經濟兩院,我想都不會去想的,因為這兩院又被稱為小登科,他們實習的地方,直接在上城的那些署衙中,所謂最有前途的一群天之驕子,未來的政壇新星,或許就在他們之中。

    僅次之的還有同文學院,也是京學裡的一個大分院,裡面也不僅僅是只懂嚼文斷字的書呆子,而是作為朝野各個部門公文庶務的輔佐官,培養基地,也是一條不錯的前程,是那些出身不夠好的貧寒學子的首選,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才是科舉的主力。

    在場的生員,有五分之二都是這裡的背景。

    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在低層職位上積累一定資歷後,尋機外放出去,以基層官僚副佐的身份,獲得一個仕途的新。

    雖然因為出身資歷的侷限性,奉詔入閣拜相是不要想了,但是各大部和大小九卿之中,獲得一個主官以外的清要之職,還是有所可為的。

    其他還有一些藝文、聲樂科的生員,那就對我來說有些敬謝不敏了,雖然他們看起來很有才情也很有潛質,並且同樣需要扶持和贊助人,只是對我來說我暫時不需要這些,不能直接增加生產力和戰鬥力的風花雪月之道。

    沒到場的還有一個比較生僻的理化分院,據說因為生員短缺師資不繼的緣故,被撤廢的呼聲日高。

    一番周遊下來,我端著的東西還剩大半,卻都已經冷掉了,正向端著回去換掉一些。

    「國朝須得變革……先得求變與軍中。」

    突然一個敏感詞,刺中了我的耳膜,不由自主的駐足停下來。聽了一會才明白,正在說話的人,乃是一名京師大學中杜姓的武教導,

    所謂京師大學堂培養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文弱書生,事實上,自創校以來就提倡的是,君子六藝齊全的復古之道,其中也括了讓士生,掌握騎馬射箭的強身健體本事,而相應的教導,也是從武備大學,直接交換過來的現成教官。

    不過這位武教導,在一個未來的文官佔據大多數的場合中,提倡軍事改革的,真大丈夫否?

    不過,看他臉色通紅,似乎有些喝多上頭,在周圍一群表情各異的高階生員,起鬨和鼓噪中,似乎越說越得勁。

    「國朝軍中,暮氣日重……」

    「區區清遠之介,遂成動搖根本的內外大患」

    「……北朝大爭之世,求變求活……」

    「嶺內卻擎制日深,紛擾不定……」

    「雖有精工良器,卻勝勢日蹩……」

    「與從速者,當先練長兵……」

    他打著某個醉咯,最後道

    「古今南北皆然……」

    這裡也有長槍黨?,還是那種能誇誇其談式的多能論者……我不由輕輕笑了起來,卻有些意味寡然的,放棄了某種期待。

    所謂長矛者,古今中外門類繁多不一而概,從馬其頓長槍方陣,雅典式小方陣,到中世紀晚期的西班牙大方陣,瑞士小方陣,戚式鴛鴦陣,乃至近代的空心刺刀陣,都可以算的上是某種刪改版本的變體。

    各種戰術和配備的方式,按照時代技術水平和地區的物產分佈,不斷演化著。之所以會讓這些半吊子、局外人、門外漢之類的,產生這種看起來很美的錯覺。

    只是因為長矛的裝備成本相對較低,只需一個鐵尖和木桿,或者於脆就是一隻斜削尖頭的木棍,就能完成最基本的配備。

    理論上讓一群農民拿起長矛就能算,看似十分簡單的事情,但是想要訓練他們分清楚左右和轉向之類的基本隊列,哪就是另一回事了,

    起碼要讓他們有足夠的營養和體魄,才能勝任基本列隊和行進的要求,而不是面黃肌瘦還沒見到敵人,被風一吹就倒,或是沒走多遠就脫力趴下了。

    然後讓他們有足夠的勇氣,依靠集體的力量和信心,去面對迎面衝過來的敵人和馬匹,又是另一個層次的要求,同樣沒有取巧的機會,只能靠一遍遍的反覆訓練,把基本的對應措施和條件反射,刻在他們的本能之中。

    然後度過分第一次見血的緊張和傷亡之後,才能算是初步合格的兵員。

    這還只是通常意義上防守的需要,讓他們能夠發起進攻,並保持基本的隊列和批次協調,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外還有各種地形的列隊和配合,攻堅和野戰上,大開闊面的線性戰和狹小巷戰之中的配合和掩護,同樣也是需要葛忠貴投入和培養的。

    因此政要按照這些標準編練磨礪下來,所花費的時間和投入,並不會比其他步戰兵種的少,

    因此在北朝那些藩鎮軍閥裡,有一種最簡便,最省事偷懶的做法,就是從百姓青壯中,坑蒙拐騙的招募或是抓差一群炮灰來,讓他們配備最簡陋的裝備,比如削尖的木桿的。

    然後送上戰場在面對敵人的一波流中,死剩多少下來,就算是初步合格的兵員,然後再考慮補充進軍隊中,作為下一批之用。

    理論上作為大多數的士兵,也是某種高級一些的消耗品,只要作為骨於的少量精銳和親兵,能夠保存下來,那些大小軍頭們就算損失再多人馬,也能依靠地盤和人口苟延殘喘或是重新捲土重來。

    這般將壯叮噹作消耗品的做法,也是長期以來長矛手或者說槍兵,被在大多數序列中,視為炮灰的重要緣故之一。

    畢竟從炮灰到有戰鬥力的專業士兵,可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幾乎是屍山血海的淘汰下,給堆積出來的。

    我的麾下正好有這麼一群人,所以體驗頗為深刻。

    但無論如何戰場之上,矛兵是不能作為單獨兵種存在的,因為是戰術適應面過於單調上的不足,需要搭配騎兵、射手、刀牌手等其他兵種,才能充分發揮資深的作用和戰力。

    按照某隻一天三斤肉,拿起長槍就能短期成軍,橫掃千鈞的灰熊貓式流毒,不是等軍隊後勤崩潰,或是等部下嘩變把,就是在戰場上被人遠遠的吊射成渣。

    畢竟,

    古典時代到火器時代的戰爭進程中,在大多數情況下的共通之處,無非就是訓練,紀律和後勤而已。

    所需要的只是時間,金錢和對手的磨練。

    「杜士儀……慎言」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索。

    卻見人群分了開來,走出一些穿學軍制服的人來,領頭的人義正言辭的道

    「國朝廣開言路,卻不是讓個人散播怨望,故作悚言之用……」

    名為杜士儀的教導,似乎有些驚醒過來,眼神死死的盯著,方才極力引他話頭那幾名高階生員,對方不由有些驚駭的後退幾步,

    「你欲何為……」

    卻被學兵領頭重新遮擋住厲聲喝道。

    「還請體面些,不要再失儀……」

    他臉色灰暗的放棄反抗,被架起拖了出去,顯然是被人勸酒灌醉了之後,乘機引導著話題,散播不滿破壞氣氛乘機坑了一把。

    而在他離場之後,那些人似乎事都沒有一般,重新拿起他方才的表現和話語,作為新的笑柄和話題,我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三章 散盡(文字)

    雖然只是大學堂中最普通的學舍,而不是要用來懲罰違紀之徒的繩衍廳,更不是糾聞風紀的省身堂,多少給他這個教導,留了些許體面。

    但對於杜士儀來說,卻是真心有些絕望了,這些平日真切熱誠的,口口聲聲杜教導的生員,會給他埋下如此一個陷阱,更別說那些打著崇敬的旗號,頻頻給他勸飲的人,或許早就懷了看自己笑話的心思了。

    所謂行舉乖張,言辭確鑿。雖然國朝有在大禮堂中論事,不以言罪的傳統,但那也就是針對送有司法辦而言,並不包括兩學的內部綱紀處分,

    他不但武備大學堂回去的指望都沒有了,就連眼下的差事,眼看也要丟掉了。須得知道,當初尚在武學之中,他就是以出格言論,而被人舉發出首,變相發配到京學來,更何況他早就有被警告過,要謹言慎行的前科。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從會場上帶走之後,他作為教導在生員中最後一點面皮和清譽,也就這麼沒了,就算時候沒有任何懲處,他不要想在教書育人了,能夠發配到遠洲地方上繼續謀個教職,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或者事實可能更糟,

    「莫要以為,你的妹婿是崔氏子,就可以肆意妄為了,這番他們也保不得你了。」

    那名糾檢風紀的學兵隊領,臨走前丟下的話語,還歷歷在耳。

    所謂理想和現實的差距,給他重重的一擊。從年會上帶走之後,他準備了許久,乘著這個機會向那位大人,建言上書的打算也徹底落了空,

    如此想來,他又似乎被某個策劃好的陰謀所籠罩了,他隱約的有些感覺,有人不想讓他出現在那些到場的大人物前。現在想來,那些生員一開始就圍住了他,開始各種勸飲和討好之言,確實有些過於殷情熱切了。

    他坐在窗格透入些許月光外的黑暗中,有些自艾自怨得想道。

    雖然家世早已經破落,但是杜士儀的祖上,最早可以上溯到天寶年間,隨但羅斯之敗而流落域外的傳奇人物杜環,作為襄城杜氏的分支,杜環在外域之地一生流離輾轉了數千里,足跡遍佈大食、大秦,乃至泰西和崑崙奴諸國,留了了所謂的《三洲觀行記》等著作,號稱大唐史書中走得最遠的國人,甚至超過了開國初年西天取經的玄奘三藏。

    最後才在南部膳洲的安姆國河克蘇姆王國)安定下來,當南海都督府的海外拓殖船團,在當地偶然遇到他的時候,這位杜環已經是人過中年,作為安姆國太后為少君禮聘的師長,在當地生活有年了。

    據說杜環在當地破得攝政王后的禮遇和寵信,頗為言聽計從之,因此他也成為那些海外國人,在安姆國奠定根基的重要紐帶,甚至因此得到了一大片沿海之地,作為萬里海途而來的國人棲身休養之地。

    作為代價,南海都督府的海外船團主動扶持該國朝廷,幫助訓練兵士,釐清官職、建城築壘、開拓港口,大開貿易,乃至最後借兵助戰,討平國中那些桀驁不遜的諸侯和大氏族,重樹王權,並借助王權的聲張和拓延,在當地武裝的護送下,將海貿生意深入到內陸去。

    並因此奠定了國人在南部膳洲東部,後世名為赤海洲、赤海都督府的殖民政權數百年基業。

    杜氏也自此繁衍生息開枝散葉於當地,後來安姆國一度內亂,其中一支後人輾轉東歸,為當時的南海公納為世臣,才有了杜士儀這脈的源流。

    打了杜士儀這一代不知分了多少房後,只剩下父母早亡的兩兄妹,寄附在族裡依靠公產提供的些許補貼為生,常年忍受那些族人的眼光和非議,同組的欺凌和取笑,好容易才熬到成年,考上武備大學堂有了獨力的前程和出身,還讓妹子嫁了同年中的好人家。

    「十三娘……」

    一想到他溫柔淑賢的妹妹,又得因為自己的事情,在婆家忍氣吞聲,抬不起頭來的情形,不由又恨不得自己,就不要從這裡出去了。

    實在不行,就破罐破摔的到嵩陽觀去做個黃冠,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拖累已經嫁為人婦的妹妹了。

    夜色如水,馬踏生生,年會從上午一直喧囂到深夜,方才散盡,雖然讓人有些精疲力盡的感覺,不過作為私下的收穫,也是頗為豐厚的。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善意,卻是比那些邀宴和社交場合中,直接示好和拉攏、暗示,更加令人具有好感和印象。

    因為是某種高端性質的見面會,拿到我關注對象的履歷表並不算難。

    比如這個杜士儀,就是早年廣利年間,杜氏沒落的小門戶中,一個號稱少年神童而曾被寄予厚望,最後江郎才盡證明不過又是一個傷仲永式的過去式人物。

    成年後蒙了家裡亡故父母,留下的最後一點人脈和餘蔭提攜,才進入武備大學堂智謀將略科,以甲等資質做了名留校教佐,曾經負責兵演堂的沙盤地圖製作和操演,最喜歡紙上談兵,做各色推演故事,又下得一手好棋。

    只是因為千年捲入兩學中的激進結社事件,雖然事後證明只是被人誇大其詞,但還是帶上某種標籤,被交換到京學來做了一名類似常駐軍訓丨教官的武教導。

    除了這小插曲外,雖然還有一些明顯喝多了,各種失態的個例和鬧劇之外,這個同年會的總體氣氛還是相當不錯的。

    既沒有可以踩人和打臉的段子,也沒有咆哮教主馬景濤式的狗血鬧劇。

    畢竟能夠進入這裡的,都是為了自己的仕途將來,乃至未來生計所打算和規劃的人,除了諸如學生會之類少數,更夠增加資歷和人脈的關鍵位置之外,也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拉幫結派玩黨同伐異的遊戲。

    這裡終究是作為,主流的人才培養基地和政權基礎的新血來源之一,不會像那些大多數學院流小說一般。

    通過各種強調階級和個人武力,鼓勵和放任學生直接的爭鬥,把好生生為國家和政權,培養人才和精英梯次的校園,整成某種養蠱式的競技場,或是披著學校皮的妄想黑幫群體之類,日式動漫輕小說的流毒。

    就算因為某種競爭層面上導致的勾心鬥角,也不至於這麼**裸一副利慾熏心的,恨不得把功利寫在臉上表現形式。

    靠嘴炮式的精神勝利和**決鬥的傷害來獲得成就感的,那是西方式流毒下中二作者們的腦補yy而已,就算是西方式的生死決鬥,也是侷限於有足夠心智的成年人之間,而不是一群躲在校園裡不知世情醜惡和複雜的中二少年。

    相互叫囂著「我要滅你全家」「我要讓你跪舔」之類的原始鬥雞比賽。不過是為了迎合那些低齡幼稚群體,把單機網遊的呆滯快感,轉移到對社會主流的反抗情節上而已。

    至於那種一年四季校園裡都,湊充斥著發情的荷爾蒙味道,整天為了女人爭風吃醋或是雞毛蒜皮的瑣事,紛爭不休打得頭破血流的主角配角們,連心智還不成熟的幼稚園小朋友都不如,

    那些為了終日為女人和金錢忙碌不休的例子,起碼也是等到地雷陣那場已經被政府承認不成功的教育產業改革之後了。

    起碼在此之前,古今中外獲得教育的機會乃至高等教育,始終是一種相對稀缺的資源,不是可以阿貓阿狗隨便哪來揮霍的。

    當然了,改開之後日漸走向畸形的女權主義,也是單獨拍不響的另一個巴掌,這些女生從小被輸灌和教育成,不是依靠學校獲得的知識,來改變和決定自身命運,而是把學校當成**作樂式的「人性解放」,並因此獲得某種不勞而獲的長期飯票的捷徑和跳板而已。

    當她們在物慾中,揮霍完自己有限的青春和健康之後,又轉過來怪父母,怪環境,怪社會和國家,不夠寬容和善意,沒有足夠的人來接盤和包容她們所付出的代價。

    新中國的婦女解放,讓女性擁有養活自己,並獨立發出自己的聲音的經濟基礎,早已經被這些「新」女性,給扭曲成只要權利不要義務的不對等,社會寄生蟲光榮式女權主義。

    回家的路上已經是夜深沉,雖然燈火依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卻遭遇了好幾撥巡邏的淨街使。

    伯符從黑暗中走出來,不動聲色的坐在了我的馬車簾外,

    「事情辦的怎麼樣……」

    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低聲道

    「已經處理妥當了……」

    他收起那幅沒心沒肺的外表偽裝道

    「所有涉及人等物件,都裝船到外海,沉了了事……」

    「你對那隻老螃蟹怎麼看……」

    我想了想

    「也是個野心之輩……所求不小啊」

    伯符繼續回答道

    「他給指出來的地方,我事後特地把人留下來相近拷逼,的確是南海十三郎的窩戶和座髒人等……才處理掉的……」

    「那就好,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作為那位前海賊老螃蟹投名狀的某種後續,他被帶回來我幾乎是各種急於表現態度,領著我的人抓著他昔日的上線關係,給我們順藤摸瓜的扯出好幾窩,深藏在廣府之內的關係戶。

    反正我們又不是官府,行事還需要證據,只需要嫌疑和可能性就夠了。這樣下來,那位南海十三郎在岸上的觸鬚被斬斷了大部,想要做些,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然後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一個乘機取代和侵佔南海十三郎,所把持的海陸走私的份額和項目的機會,也是削弱對手壯大自己的機會。

    他果不如其然的一頭栽進去了,所謂叛徒比敵人更加窮凶極惡的道理,從他親手處置和對待那些昔日的同夥身上,就可以得到很好的驗證。

    這樣的話,我在廣府當地有多了一條地下的渠道,雖然暫時看起來還不怎麼可靠。

    回到家中已經一更天了,只是大多數人還沒歇下,等著隨時召喚和服務,

    「大昌號的投帖……」

    我一邊接過抱頭蹲手中,用茉莉花香熏過的巾子,一邊有些遲疑道。

    「他們想要……」

    「他們送來了一份船型和造價單據……」

    進入某種小秘書模式的抱頭蹲,撲閃了下大眼睛繼續補充道

    「都是三千料以上的,還有部分舊船的折價……」

    我唔得一聲,心下有些瞭然了。

    作為南海社名下屈指可數的少數大型會社之一,大昌號的部分業務,就是造船,相比厚重結實的軍船和戰船,擁有大片呂宋大洲的海岸線,作為大料來源的大昌社,無疑是以同樣的用料和工價,更多載重和穩定性著稱。

    而且造船是是一個相當繁複瑣碎的大型產業,理論上一群土人拿根樹於挖空就可以當作船,但是相比要求不高的河船,海船造的越大,各種技術含量和成本就往上翻倍,因此雖然南海開拓數百年了,雖然能夠造船的地方不少,但是能夠造千料以上大船的技術和工匠,除了官府之外,始終集中在少數有足夠實力的大商團、會社手中。

    就算我像花錢定製,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排號。

    這又是一番主動送上門好意麼,我可不認為我對顏公的那點援手救護之恩,還能值這麼多東西。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的,這種無條件的禮遇越多,將來的所求就越不好辦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四章 哥哥去哪了(文字)

    我又開始做夢了,一個總也看不清楚對方和環境的夢

    「別離總是暫時的,……相信我來日方長」

    我輕輕撫摸這哭的稀里嘩啦已經嗚咽不出聲音的小小身軀,

    「雖然他們這麼大方的讓我們相見,不過是因為他們相信,時間和距離,最終會沖淡我們的之間的羈縻……」

    「我不過是你生命中,比較刻骨銘心,或是記憶深刻的一個過客而已……

    「這時間上最遠的距離,不是萬水千山也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卻已經無法觸摸你的心意……」

    「所以你要想我保證,愛護自己,堅強的面對一切,也不要輕易屈服所謂命數……」

    「想辦法獲得力量和見識,最終把握自己的命運……」

    「相信那一天,我會用另一個名字和面貌,站在你面前的

    「家世和出身的差距算,我就算去做反賊,也會做一個有理想有志趣和道德堅持,品味高尚的反賊……」

    一般是真心,一半是敷衍的心情,交雜在一起,變成我如上的言語。

    早晨,我輕輕推開抱在懷裡的抱頭蹲,給她掖好絲被。慢慢的坐起身來,好吧,我記憶中的前身,到底給我留下多少欠賬和爛攤子啊。

    我輕輕咕噥抱怨著,幾個用順手的老家人,已經得到動靜站在外面,端著銅盆之類的洗漱用具

    水溫恰到好處微燙的,讓人臉上毛孔頃刻間就舒醒過來,牙粉的口味也是我喜歡的柑橘味,還加了陳皮和桂葉、薄荷和冰片。

    在微微發熱的熏風裡,輕輕舒展著身體,做一些拉伸拓展關節的動作。繼續思索昨天遺留下來的事情。

    對方願意給我提供現成的大海船,哪怕是使用有年的二手貨色,但是是否有足夠合用的人手,才是關鍵,航海同樣也是技術活,不向陸地上可以先編成,再慢慢摸索熟悉,所謂的風波險惡,有差池就是大家一起玩完。

    因此,我現在的重點還是培養我自家出身的熟悉人手,為萬事的優先。而對方的條款中,願意順道為我招募配備相應的熟練船工、水手和技師的暗示,就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看來對方也不是純粹的示好的,多少也看上我這條北上航路的意味,用這種方式變相的插手和試探一二了。

    不過這些過來的乃是船社的私人,不比那些水師軍中借調的在籍人員,真要指望他們,說不定時候就被架空吞併掉了。

    畢竟相比世代經營船務的大昌號,這種不對等的龐然大物,我這幾年才整出來的廣府、夷州、婆羅洲大三角航線,底蘊和抗風險能力,都相當有限的。

    如果真讓對方參與過深的話,根本不需要動用直接的手段,只需要對遇到一些問題推波助瀾,就可以達到某種轉手接盤的目地,不要小看資本的節操和良心。

    所謂信義和盟約的保障,是建立在可以相互制約的實力上的。平時的良善和睦,都是建立在無機可乘或是某種得不償失的性價比上。

    懷著這種心思,我慢慢的穿過庭院,走進了前廳,卻發現裡面有些寂靜,原本應該充斥著因為謎樣生物一邊用餐,一邊處理事情的喧囂聲。連本該呆在廳外等候的僕人,都不見了蹤影,

    然後

    我看到兩隻鬥雞一樣劍拔弩張的大小蘿莉,然後其中一隻像是歡快的貓咪一般像我奔了過來。

    我幾乎是猝不及防的,看著迎面撲過來的身影,有些錯愕的又有些條件反射,隨著身體動作攬入懷裡。

    像是用爪子撓著褲腿撒嬌的小貓一般,在我懷裡親暱的用腦袋廝磨起來,發出某種舒服可愛的咿唔聲來。

    「阿璐?……」

    我似乎一下記起來,這是同父異母的妹子,某隻從小關係親密的小尾巴。

    作為這個時代的通病和特色,我那個便宜藩主老爹,除了正配之外,早年同樣也有好幾個女人,不過因為某種原因,生下兒女的,就這麼一個。

    所以我多少可以體會,那位死鬼老頭一旦發現了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就迫不及待的接回來養的心情了。

    當然體會歸體會,理解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可不是那種隨便以德報怨的人,更何況是一個沒有多少歸屬感的便宜老爹。

    相比之下我這副皮囊卻遺留了更多,對於這隻貓樣小妹的情感和記憶,她叫羅璐璐,生母只是一名擁有天竺血統的侍女,。

    所以對我這種嫡出的大公子來說,沒有給力的娘家做後援,實在沒有存在感,也沒有的威脅,因此被安排來作為照顧尚且年幼的「我」日常人選。

    特別是在生了一個女兒,獲得某種基本保障的身份之後,失望之餘就在沒有其他非分之想,倒是相當盡心的巴結和照看我。

    我那會只是個滿腦子奇思妙想的異類,整天沉浸在各種手工操作和深入領地各處,收集各種實驗素材上,倒是對她沒有格外注意和好臉色,反而連累她背了不少責難和是非。

    這個名字都沒有的侍妾,抱著女兒躲在房間裡偷偷垂淚的時候,偶然被我撞見了,

    那會的「我」雖然有點技術宅,但不代表就是個毫無情商和基本判斷的中二,為了避免麻煩或者說,換一個不好說話或者喜歡多事的人來留在身邊,我難得動用一回大公子的身份。

    尋機發落了好些個喜歡大嘴巴嚼舌頭,或是敢給她臉子看的家臣和奴僕。

    最慘的是一個年輕家臣,幾乎血肉模糊的被抬出去,但這件事傳到便宜老爹那裡,卻獲得某種默認,於是這個可憐女人總算能夠獲得,比侍妾水準略高的日常待遇,被恭恭敬敬的喊聲一聲「小姨娘」。

    然後這個年幼的妹妹,就無條件的崇拜和粘連上我了,相比終年一副沒笑過幾次棺材臉的便宜老爹,當然是懵懵懂事,就只會喊「阿哥阿哥」,連滾帶爬努力跟在後面的小尾巴,更容易讓人憐惜和親近了。

    雖然我身邊的人都想讓她叫我「大兄」「公子」的,但是就是在我的縱容下,沒法糾正過來,當然也不可避免的,耳濡目染言傳身教一些,帶有我個人三觀色彩的流毒,

    直到「我」身邊從小養大的侍女暴斃,引發的紛爭和出走事件。

    「這是你從小最喜歡給我綁的啊」

    她有些得益的擺動頭上的雙馬尾,長長的發束,自有一種嬌俏可愛的味道

    「發繩我還留著呢……」

    我輕輕撫摸著她頭頂,有些崩裂變色的發帶,這是我在野外,為了打發這個小尾巴,用棕纜手工搓成,植物染色的發帶,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一直留存著。

    卻又有些感嘆,莫不是我此生命犯蘿莉,這麼好人緣都落在小女孩身上啊,這一路過來遇到了一個又一個。

    「她是誰啊……」

    她有些警惕的瞪著謎樣生物,因為類似的年紀和體形。

    「你又是誰……」

    同樣表情的謎樣生物,雙手環胸反問到

    「我可是阿夏哥哥,最最親的妹妹啊……」

    阿璐自豪的揚起臉龐,像是露出脖子邀賞的貓咪。

    「注定要輔助阿哥繼承家業的人……」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被口水嗆住口水,激烈的咳嗽起來,話說我走後到底發生了事情啊

    謎樣生物也哧哧冷笑了一聲。

    「親妹算,我可是擁有不分晝夜登堂入室,隨時出現在阿夏身邊的女人啊」

    當然最後一個字眼,她咬的格外重。

    「我還是阿夏最重要的事業夥伴和助力……」

    謎樣生物毒舌連綻,裙下一條黑色的尖頭尾巴,幾乎要翹了起來

    「並且定下一生盟約的人……」

    謎樣生物成功的用吐糟三連擊,將她打擊的臉色發白,有些求助的看向我

    「這是真的麼……」

    「你不是說有容乃大,這麼小你也也要……」

    「難道你口味變了」

    「閉嘴……」

    謎樣生物像是,無意被擊中了痛點,露出一副石化的表情

    「老娘還在發育呢……」

    「總有一天……」

    她捏緊了拳頭,有些條件反射式的怒吼道。

    「真的麼……」

    「你這個荷包蛋,有資格說這話……,

    「話說……」

    我趕緊制止住她兩有些修羅場跡象的進程,給謎樣生物遞過一個眼色,她輕輕哼了一聲,總算不再說話。

    「你怎麼會過來的……」

    「是蔡老派人隨船帶我過來,……」

    阿璐有些親暱的淚在我懷裡,扭捏著手指道

    「阿爹要把我,早早許了人,所以我只能跑來投奔哥哥你了……」

    「所以說你是逃婚嗎……」

    我也理清思緒,有些頭疼的道。

    「你不會不要我了把……」

    她露出一副小動物式的可憐樣

    「放心……在這裡沒有人能夠強迫你,」

    我想了想還是安慰道。

    「喜歡誰就嫁給誰,」

    「誰都行麼……」

    她歡呼雀躍的動作和表情,讓我有疑似不妙的錯覺

    「阿哥最好了……」

    「阿哥走後,我可是認真的學習家務,要做一個好幫手呢」

    看著她,似乎陷入某種妄想情節中,臉色緋紅浮想聯翩的樣子,喂喂,死鬼楚白那群人,都給她輸灌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我要的是一個正常點的妹妹,可不是病嬌黑化的妹子啊。

    「沒想到,你還控雙馬尾啊……」

    這時,謎樣生物也恢復了正常,走過來吐槽道

    「叫個歐尼醬聽聽啊……」

    「有沒有早安咬和騎乘**服務啊……」

    她眼中冒出一種,貌似腐化生物才有的光芒。讓我不寒而慄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交代(文字)

    」看不出,你還是個妹控啊……「謎樣生物似笑非笑的添亂到」妹你大頭鬼啊……「我無奈的喝道    雖然現下網文都流行推姐妹控,並且盛行不是親生血緣,就不能刷新節操下限的風潮,但是我對她真的沒有想法。因為實在太熟悉,熟悉每個細節,都到讓人無動於衷那種麻木。

    隨後院子裡想起了,交替幾聲驚叫,

    滿臉漲紅的阿璐看著,從我床上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的抱頭蹲,有些激動和結結巴巴喊道

    「她又是誰啊……」

    「我的暖床兼小蜜……未來的肉x器」

    我輕描淡寫的道。

    「你們可以相互打個招呼啊……」

    「就是……那種麼……「

    她反而放鬆下來,伸手去握住抱頭蹲,

    「你好,我是阿璐,阿夏哥哥最最親的妹妹喔」

    「日後請多多關照喔……」

    「我是阿菪……」

    抱頭蹲道,然後打個哈欠,重新縮到絲被離去補覺了。

    片刻之後,

    「這是阿萌……」

    我又指著某隻騎坐在木棉樹上,嘴裡還在不同攪動的呆蘿,介紹到。

    「你可以當她是我的貼身護衛……時刻形影不離的那種」

    「這是綰婷,我的床伴兼助手二號……」

    最後是眼鏡娘崔綰婷,她抱著一疊子賬冊,有些異樣看著我和我身邊的璐璐,居然有些冷場了。

    「綰娘好,」

    阿璐倒是相當熱切的湊上去,然後自顧自的說起一些體己話來。讓我不由感嘆,蘿莉的敵人果然還是蘿莉麼。

    剩下的時間裡,緊緊挽著我的手臂,她像是巡視地盤的貓咪一般,把我家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轉了一遍,將每個奴僕和侍從的名字都記下來。

    才開始安排她帶來的那些箱籠,居然有好幾車東西。

    「這些都是啊」

    我看著不停幫下來的物件,大大小小的排了半個院子。

    「都是阿哥你喜歡吃的,還有用貫的東西,乘機多帶了一些……」

    「還有你小時候的玩具喔……」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來。老蔡你究竟給我送來個麻煩啊。

    午餐是我親自下廚做了一道木瓜魚和酸筍肉,其他的燒白鯽,葫蘆雞,蝦茸合子,菌炒肝,酥片鴨,煎幕耙,也擺了一大桌,算是對婆羅洲口味的某種回味和懷念。

    又買來了琉璃瓶裝的酸梅湯和蜜果飲子,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接風洗塵和見面會。

    我又問了一些藩內的情形,無非就是她口中的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各種日常的事蹟和那件事後,各種狼狽的樣子。

    比如有些歇斯底里的哭鬧,逼著藩主將母子倆身邊的人全部換一遍,然後整天妄想這身後總有人要謀害自己云云,有些神經質的經常突發奇想,跑到廚房或是嚇人住處去查崗,抓他們的錯處……

    還有便宜老爹皺紋增多了,越顯老態之類的,這些年內陸山北的土蠻襲擊事件越來越少,然後被設下誘伏,親自帶隊取得一個大捷,乘機搗毀了五個據點和土寨,俘獲過千。

    因此家臣們雖然還是那個老樣子,各有心思和打算,但總體上還是敬服與藩主的權威之下,倒是國人們的行事更加直截了當,很多人徑直跑去投奔婆羅洲會館,謀取一份和生計和前程,然後回來公然說我的好處和鼓吹事蹟。

    然後最近外洲沙撈越的宋藩,過來拜會羅藩主兼敘舊的時候,提出了某種結親的意向,然後馬上有人給正在別莊的阿璐通風報信。

    這一次,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姨娘,倒是難得有勇氣鼓勵自己女兒,跑出來投奔我。

    「有打算……」

    我親自夾了一塊木瓜,添在阿璐的碗筷裡,心中滿是淡淡的溫情和欣然。

    「我想留下來幫哥哥嘍……」

    阿璐不暇思索的道。

    然後我注意到抱頭蹲正在對付某條魚的筷著僵直了一下,顯然她不像外表那樣的毫無情緒,然後我也給她添了一片,摸了摸腦袋作為安撫。

    「不過我想先進修一番……」

    阿璐鼓著腮幫吞下瓜條後,繼續道。

    「反正婆羅洲哪兒,已經沒有好學的了……」

    她這麼說著,眼中閃爍這某種鄭重其事的光芒

    「阿哥這些年已經走的很遠了,我也不像拉後太多,成為哥哥的拖累……

    倒讓我有幾分欣賞和看好起來,顯然我這個妹妹,倒也不是只會撒嬌賣蔭的。只是,家裡蘿莉會不會多了點,我不由有些養成的成就感和某種宅斗傾向的淡淡擔憂。

    「那你可以找阿蘿給你安排下……」

    我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謎樣生物,重新開口道,也算是確認某種主次從屬的名分序列。

    「應該認識不少名師的……」

    「不用了……」

    一邊正在發呆的謎樣生物,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色,接口道。

    「可以⊥璐璐和我一起修學好了……」

    「反正阿紫那裡也是閒著……」

    「可以先從家政、禮儀和財計上開始……」

    「毛……」

    我楞了一下,這樣也可以麼,剛才不還是針鋒相對麼。

    午飯後,我去新開辦的一家抄社露了下臉,算是作為新東家的鼓氣打勁和前景展望的。

    主要是,利用講談社裡那些拉出來的那些人,我重新組成了外圍性質的第二家抄坊,起名為路透社。

    當然去除虛浮亢員之後,大半中下層人員還是原樣留用,該于于去,而以東家親信為名安插在其中的我家骨於,則利用他們作為掩護。

    籍著為文抄采風的名頭,可以公開收集各種消息來源,再搭配腳遞社那頭的人手,進一步豐富和完善我的情報來源和渠道。

    領頭的是講談社的前外聯主事,我在京學的別期同年謝徵,字明弦,相比第五平他們那群因為外來戶身份的侷限,只能側重於市井平民之類的社會底層,他們更多是側重於,利用同年和師生關係編織起來,社會中上層的渠道。

    當然,

    真正的情報工作,那是相當枯燥無趣的,其中也包括了亢長寂寞的潛伏和待機,以及浩瀚如海的諮詢收集和分析。

    那種俊男美女豪車美宅在社交場合的勾心鬥角,或是憑藉高科技上天入地,突破重重封鎖來破除安全防患和解密機關的,永遠只是影視題材刻意誇大的極少數個例,

    而且還是建立海量普通消息的分類判研中,找出些許蛛絲馬跡,然後再有針對性的確定方向,進行具體歸類,彙總,推演,最後才構成一條有價值情報的雛形。

    若於的大房間裡,一群人在各自位置上對著厚厚的故紙堆,進行剪報,或是拆信,才是大多數情報部門最多見的常態。

    雖然對我來說,這些東西都未免有些遙遠,但是從歷年刊發的文抄裡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不論古今中外,所謂的官方體都是不可免一些假大空的東西。

    但一些定式語言用的多了,也不可避免的留下某種規律和套路,然後從中洩漏出某些卯端和態度,比如從文抄上歷年的氣候收成,賦稅徭役的徵集情況,上層的人事調動,來間接推測南朝戰爭準備的大致概況。

    雖然軍事調動是保密的,但是從上層的人事變化,相應的履歷和出身背景中,依舊可以看粗某些卯端和傾向性來。

    這也是當年論壇鍵盤政治局眾,最喜歡做的演繹法遊戲之一。當然凡是皆有概率,我們或許選的只是那個比較接近真相的而已。

    這也是那個「我」,最終經營做大講談社的基本手段之一。檢查人員和配備,安排他們的工作方向,花了我不少時間。然後一個消息,讓我匆忙結束了剩下的日程。

    丹西經制兼安遠都部署高寵回來了,我只來得及趕到碼頭,在專用的軍郵船靠岸前,和其他一些關係人等一起站到堤岸上,

    這是比我回來還要冷清和寒酸的場面,迎接他的只有樞密院的寥寥幾個身影,以及被戒嚴和情場的外圍,連親兵都被攔了下來,只有他隻身一人,在監護下坐進可有專屬銘記的馬車裡。

    我只能站在堤岸上,等經過的時候,用意外的目光,交換幾下眼神,算是某種鼓勵和支持。

    如今的朝中風聲有些不好,因為據陳夫人那頭說,其實是上層有人打算讓他,來為港城兵變的前後因果,承擔相應的責任,

    而我能夠站在這裡迎接他。不過是因為我在其中發揮的某種作用,就是那場協助海兵隊的武裝搜索,讓他多出了幾位頗有身份的臨時盟友和見證人而已

    踏著晚風,我回到家中的時候,也就是華燈初上,看著在庭院里納涼,談笑風生,握手言歡的阿璐和謎樣生物,我不由感嘆,小女孩兒的心思,真是難懂啊。

    抱頭蹲卻起身過來,將門房裡留下幾封手書和口信,交待給了我,主要是我約談過的那幾批生員的回覆和投貼,就算事後領有打算,沒有應承下來,也多少表示了某種委婉的謝意。

    最後卻是一個口信,我在年會上一面之緣的杜士儀,已經被開革除籍了,據說本來應該是讓他主動請辭,存留點體面的,但是因為某位次座誤會了我某種意思,結果他就被處以更嚴厲的結果,直接掃地出門了。

    雖然是個天大的誤會,這樣的話,我似乎可以考慮,在他人生最低潮的時候入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六章 理化、現狀(文字)

    雲靄積鬱,細雨如絲,灑落在地皮上不是涼意,而是燻蒸起的地熱,讓人渾身癢漲的好是不自在。

    「這就是廣府啊,」

    一身富貴人家打扮的金求德,呼吸著溫暖濕潤的空氣,信手拍打著摺扇,微微讚歎道。

    「大好花花世界,卻是一個埋骨的好地方……」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新摘下來還帶著些許露水的妥耶花環,卻是下船時,站在棧橋邊上都攬生意的人群裡,一位笑的如春光明媚一般的當地少女,給親手戴上的。

    在他身後,一些形貌各異的旅客,正在陸陸續續的下船,長途旅行的疲憊和顛簸,讓他們的臉色很有些差,其中幾個人幾乎是硬挺挺的挪動著腳步,相互攙扶著走下來的。

    然後他們在走出狹長的棧橋後,就發現自己忽然陷入某種人聲鼎沸的「重圍」之中,面對著那些一擁而上,密密麻麻伸出來招攬的手臂和賣力呼喊兜售的面孔,他們有些戒具的倒退和推距著,做出某種防禦性的姿態,還有人條件反射的想去操傢伙,卻被喝止住了。

    「都給我放鬆些,另外散開點」

    一名年長的乘客低聲交代到

    「不要一副死了老子的哀喪樣……」

    「不就是河流密佈,水多了點麼……」

    「打起精神來,須得做些樣子掩人耳目……」

    「我們這算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另一個因為吐得七葷八素,而變得沙啞的聲音道。

    「這可是偽朝的心腹重地……」

    「正應如此,彼輩才想不到啊……」

    「從現在開始直到行事,我們都必須把自己當成真正的人客和商伙……」

    「先給我擠出點笑臉來……」

    於是棧橋之外出現了某種冷場,那些小販游商夥計攬客之類的,都忍不住為這群人客,齊刷刷露出來成片殭屍般死板的小臉,給驚了一下變成某種鴉雀無聲。

    好在這座海陸薈萃大都會的土著,他們實在是見多識廣,無論是源自極西大洲,習慣袒露身體不著片縷的崑崙奴,還是來自海東新洲,獸皮羽冠的殷人遺種,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很快就恢復如常,又像是嗡嗡作響的蠅群一般,重新撲圍上了這群古怪的「外地人」,用著某種自以為親切的口音,更加賣力的都攬起來。

    「天風吹白波,歸客欲如何。

    炎國逢花早,春船載雨過。」

    相比這些身陷人群中的屬下們,先行下船的金求德,甚至已經喝了一碗薄荷糖水,順便做了一首小令,來表達自己的某種心情,

    然後,他就像是個遊學的富家子一般,迫不及待的就地找來筆墨,題寫在自己的扇面上。待到吹於之後,他也「習慣性」的作勢掏錢出來打賞一二。

    「唔……」

    金求德突然臉色一變,掏拿袖袋的動作僵住了

    「我的錢囊被摸走了……」

    與之對應的是,店家露出某種早知如此的鄙夷表情。

    然後他身後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叫聲。

    「行李不見了……」

    「被那些船上的腳力給拎走了……」

    「還有我的箱籠和背囊呢……」

    「叫來載貨的大車,這麼就不見了……」

    「該死的,我做事的傢伙,可以都放在裡面啊……」

    這僅僅是廣府三害之一的扒手們,給這些外來人,上的第一課而已。

    當來自北方的威脅,悄然鄰近的時候,我依舊在忙我自己的事情。因為回到廣府有一個月多了,我在領受了具體的職事後,相應的劃撥歸屬,卻一直遲遲不能確定下來。

    當然了,根據嘉業君那裡透出的些許說法和內幕,是有好幾位大人物,都看上了我這只小部隊的,各有想法和主張,因此才暫時相持不下,其中新近還多出了神機軍這樣的強力背景,因此讓事情更加複雜,所以一時半會的,不會有結果,須得耐心等待。

    按照我那位阿姐的說法和判斷,這據說是某種好事,多少有奇貨可居的味道,只是除了已經不在其位的鹿公和那位萍水相逢的郭統制外,暫且沒有其他人考慮到我個人的意願傾向,讓人有些不爽。

    當然,也可以用來自我安慰說,這樣朝中有所決定之後,我也沒有得罪任何一方的立場。

    因此我於脆抓緊這難得的閒暇,把一些事情和方向敲定下來,不然等就任之後,少不得作出一副勤勉任事的姿態來,就沒有那麼多空暇和方便了。

    這也是想要進入體制中的代價,

    作為私下銷贓的工作,終於取得了某種重大突破,包括那副《輞川行樂圖》在內的一批古董字畫,輾轉數道之後,開始有人表示願意接手,只是作為匿名賣出不問由來的代價,以及請業內人士,前後烘托炒作的成本,實際上我到手的,不足市面原價的一半。

    而且因為數額頗大,對方無法提供足夠的現錢,只能用一些貴貨和其他的動產,來折抵差額。比如格外要求了一些海船和車輛之類的交通工具。

    儘管這樣,也足夠令人滿意了,從只能私下偷偷賞玩,連公開擺設都不行的中看不中用的死物,變成大筆可以周轉的資金流。

    然後不多日,就聽說出身五脈之一鄭氏的宗正少卿鄭暢,給大相國進獻了這幅,據說流失在外多年的《輞川行樂圖》真跡,然後賞賜頗豐,請出大內中旨,晉爵為環辰伯,

    當然了,我並不覺得羨慕也不怎麼失落,這已經不是我這個層次可以出手和攙和得起的事情。

    畢竟這不是金大腿鑑寶文裡的yy,毫無背景來歷的主角們,隨便拿個古董出來,就有行業內聲名卓著的老字號老前輩和錢多的燒不完的凱子之類,一邊狂呼大叫著不可能,給主角踩踩打臉,一邊哭著喊著想要買到手,順便送上第一桶金和妻子女兒暖床之類的小白劇情。

    懷璧其罪的基本道理,同樣適用於身份和實力的不對等,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反制手段和實力做保障,指望這些地下產業和灰色領域的人士,給你格外良心發現和遵守職業道德,還不如坐在家裡等天上掉餡餅和軟妹子的概率。

    今天是旬休的日子,

    我正在京學最為冷門的理化院裡,扮演某種潛在的贊助人和大金主的角色,由身份最高的一名副祭酒,陪著私下查看著。

    破落的建築和陳舊的設施,以及小貓兩三隻稀稀拉拉的生員,還有他們臉上毫無朝氣的頹喪和睏倦,無論陪同的人如何的口燦如蓮,也無法讓人樂觀起來。

    沒辦法,作為最冷門的存在,理化院的全部師生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兩三百人,甚至還不及同文學院的一個科目,或是附學的一個普通級次。

    要知道在數百年前,所謂萬物之理,衍化之學,再加上經時濟世,為政資治,構成梁公留下的四大學派。

    此外還有名為軍事學的兵家源流,名為法理學的法家源流,名為植物學的農家源流,名為衛生防疫學的醫家學說,名為測繪學的陰陽家源流,名為新樂府的白詞白劇運動,等等,經由梁公手中,重新發揚光大的諸子百家雜流別支

    經過了數百年歲月的流傳和積澱之後,已經變成了某種面目全非的東西了。一度流行於大唐,被公頃大臣家的年輕子弟,視為一種時尚和新趣的理化二學,隨著京畿梁氏的覆滅,也逃不過政息人亡的命運和結局,又經過多次學術源流之爭和分裂後,在持續的紛亂世之中開始走向末微。

    也只有南朝善存一息源流,但是相比其他南投的學派和師生,這一脈的身份地位都要尷尬的多。

    事實上相對於這些不能直接產生效益和現實價值的基礎研究,南朝幕府內外,朝野上下業有些棄之若敝了,特別是在原本和並在其中,擅長營建器造的工科和研發所,被獨立分出來之後,這裡就幾乎是每況愈下,師生資源都短缺不已。

    只是處於某種,先祖梁公留下的名號和傳統,不能在當代子孫手上斷絕的緣故,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浪費資源的爭議和,勉強繼續維持著。

    但是其他方面,就不可避免的日漸困頓起來,場地和房舍被其他院科瓜分和佔用,日常維持的撥給漸少,生員的數量和質量一代不如一代,年富力強的師長們紛紛轉投或是去任,讓這裡變成某種暮氣沉沉的養老之地。

    他們的書籍也是翻印了好幾十版的舊樣,從南朝建立後的初版到現在,已經好多年沒有任何大的刪改和變動過的,最近的一處修正,不過是將磨石鑽木去火的摩擦原理,歸結於十幾種特定的材質。

    這便是古人眼光的格局和時代侷限性所致,另一方面,則是南朝的社會現實,在沒有上位者的推動和指導下,缺乏這些基礎研究的主動性和現實動力。

    雖然還抱有某種可有可無的僥倖心理,現實果然是令人大失所望的,正因為地位尷尬現狀窘迫,所以對各種贊助和投入意向,是來者不拒的態度。

    要知道作為小登科的政經兩院,或是規模最大的同文學院,就算有錢也未必能夠獲得相應贊助的資格。

    所謂天壤之別,莫過於此。

    之所以還有生員,不過是因為好歹是京學成員,所擁有的最後一點名分和外皮,一些出身卑微貧寒人家的子弟,把這裡當作了某種跳板和過度,然後伺機轉投別科,而不是真正對這些學科,有所興趣和專注。

    現狀如此,我還能做些呢,在身旁陪同祭酒殷切的目光中,我不禁深思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 05:28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反差(文字)

    看著他們一湧而出,各種手忙腳亂的殷情表現。

    我突然鼻子有些泛酸,感受到某種類似造原子彈不如賣茶葉蛋的淡淡憂傷和情節了。

    最關鍵的是,只要有能投資,理化院的招牌,又能撐上很長一段時間了,起碼對這位分管副祭酒口中,若有若無的暗示來

    說。

    這些師生在副祭酒的催促下,幾乎全部動了起來,獻寶一般的堆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當然其中大多數一龕就是毫無

    用處的垃圾,剩下的也感覺不到有任何不明覺厲的地方。

    滿是塵土和鏽跡的儀器,帶有裂紋的燒杯燒瓶,反應皿的,在搬運和陳列過程中,有不小心散架或是破碎了一些。看

    著他們即是肉痛,又是無奈的樣子。

    我不禁嘆了口氣,側頭對這位副祭酒道,

    「若是更換全套的器具,須得多少銀錢……」

    他叫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猶疑再三才報出一個數字

    「主要是那些琉璃器須得澄淨透明,貴價了一些,」

    他小心看著我的臉色,嘴唇嚅嚅道

    「其他的院下手工就可以做出來了……大抵只須七八百銀,就可以置換成全新的」

    我努了努嘴,跟在身邊的就從袖兜裡掏出一張千緡的飛錢大票,遞了過去,頓時讓對方滿臉的皺紋喜笑顏開的像多綻放的

    菊花,也不知道說好了,只是沒口的不停道謝

    至於那位副祭酒和其他人看我的眼光,無外乎就是遇到願意亂撒錢的敗家子加大肥羊了,又熱切了幾分。

    然後我提出像看看他們是怎麼手工製造這些器具的,自然滿口答應著引我到一間最大的試驗工坊裡,

    迎頭就是一股熱氣,還有燒炭氣混雜著汗臭味,幾乎撲面而來,裡面有好些汗流浹背臉色通紅的人員。

    他們正在用某種石墨燒鍋加熱著,然後我看其中一人用鐵棍沾著一團通紅溶液,像是裹卷這糖稀一般不停轉動的肅立

    起來,然後鼓足腮幫對著鐵桿的另一頭開始吹氣,像是泡泡一樣將溶液膨脹成,某種透明花紋的器皿形狀,我心下瞭然,

    這不就是在吹玻璃麼。

    一些已經做好的成品,排在角落裡,都是各種看起來頗為精緻的小物件,還加上金屬掐絲的紋路和裝飾,看起來別具風格

    還有幾件閃亮的金屬器皿,似乎是用化學鍍上了銅鉛錫之類的表層,又有些類似琺瑯彩的燒鑄工藝。我正想拿起一件來看

    看,卻禁不住角落裡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別動,這是別處送來鍍色上彩的坯件,落下手印就不好了……」

    其他人,對於我們的到來,很有些熟視無睹仍舊在忙手中的活計。

    他有些尷尬的表情,然後解釋道

    「手工作些小物件,也算是些許補貼日常了……」

    我撇了撇嘴,作為基礎應用研究的培養機構,淪落到要學著已經爛大街的工匠作坊,靠用邊角料做些私活來創收,這種即

    視感是為那般啊。

    「只是家傳之學,勉以餬口而已……」

    「他們都是本院前代師長的子弟……也是家學淵源」

    帶路的老頭子似乎又陷入了某種想當年的狀態中

    「想當年,本院的作品,也是拿過太平御覽大獎的……」

    因此,我實在某種理想破滅的悻然和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慶幸在內的,複雜心情中離開了京學。

    一直回到家裡,我還是被某種情緒所籠罩著,忍不住打斷某個正在進行的課程,把謎樣生物叫出來,很是傾訴了一番。

    當然,主要是身為穿越者對歷史本身慣性,所具有強大修正性作用的無奈和無力感。

    在失去前代引導者的強製作用之後,光是時間和歲月本身的蹉跎摧折,就足以士許多人為意志下,強行攀升出來的科技樹

    ,重新喪失消亡或是倒退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僅僅是因為看起來前景不明,或是暫時且少現實應用性之類的可笑理由而已

    另一方面,則是對所謂經濟基礎對上層建築影響和決定性作用的深刻感受,南朝龐大的藩奴為基礎的種植園經濟體系,與

    興盛的工坊產業,以及海貿體系,三足鼎立經濟基礎的需求和趨向性,自然而然的扼殺了一些發展的方向和可能性。

    財富的流動和集中,固然造成了相對的繁榮和資本的興盛,但也造就了某種不思進取的保守化,特別是在北朝一片紛亂,

    嚴重缺乏外部壓力和競爭的情況下,這些資本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影響著上層建築做出某種決定和選擇,發展較為成熟顯

    示價值較高的項目或是技術,不是被朝廷以國家機要為名所封鎖和掌握,就是成為少數大商家、行會組織壟斷的所謂秘方

    和獨門技藝。

    至少在壟斷和封鎖被打破之前,是缺乏足夠改良和發展的動力的。這種前景怎麼不能令人糾結和困惑呢,。

    「給我打起精神來啊混蛋……」

    謎樣生物耐心聽我念叨了一大堆後,突然喊道。

    「這些古人的命運,和我正在進行的事情,有一毛錢關係麼……」

    「若不是如此,又這麼會有我們大長拳腳的機會和空間呢……」

    她這句話,多少點醒了我作為當局者迷的某種執念,

    換一個角度來看後,這對於我們來說,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這些歷史中一度出現過的東西,給我留下了某種發揮的

    空間和再起的基礎,至少我不用以先行者的身份從無到有的白手開拓,所謂事半功倍的道理,

    也不用以叛經離道的身份,面對各種質疑和挑戰,只要扮演一個從古的復興者角色就好。好吧,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忍不住將她托起來親了一口把,在這個身份錯位的天翻地覆的孤鴻之世,能夠有一個共同語言的蘿樣同行者,這是實在

    太好了。

    然後在她臉蛋迅速變紅,在一眾遠遠站在家僕們吃吃憋笑著,眾目睽睽之下反應過來,抄起陽傘追打的我抱頭鼠竄之前,

    迅速溜出家門去。

    出來之後,我忽然發現自己閒暇下來,就暫時無處可去了。我想了想,叫上幾名呆在附近待機的護衛,輕車簡姓到位於右城的婆羅洲會館去瞧瞧,

    雖然僅僅經過一年多的時間變化,現今的婆羅洲會館卻已經不同往昔了,門面和場地都擴大了許多,原本僅供同鄉商旅落腳的簡單層樓式三進院子,增建了許多功能不同的附屬建築,從新建的門房、飯堂、宿舍、收遞處、市易廳、會客間、保價庫、大型騾馬廄到連片的倉房。

    在會館中還有專門開闢出來的醫寮,專門請來有牌照的大夫隨館坐堂,有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急症,也方便就近求醫問藥。

    周邊的街道鋪面也被婆羅洲背景的團體或租或買下來,從各色國人經營的婆羅洲風味飯莊、酒肆和茶樓,到湯池、旅店、行棧,車馬行、以及相應的邸店質鋪牙行交所等服務機構。

    當然還有相應聚攏到附近討生意的娼妓私寮的,就不在我的計畫之內,卻又在人之常情之外的孳生物。

    作為南朝開化最早的海藩大洲之一,婆羅洲兩路的戶口也是頗為可觀的,常年客居在廣府的各色人士不在少數。只是早年都是按照鄉域各行其是,所以難得有一個泛地域的同鄉會館聚集起來後,也很有一番氣象。連帶著許多新老婆羅洲人的產業,都順勢遷移到了附近,以謀求某種便利和抱團的安全感。

    畢竟出門在外,遠鄉人賤,少不得有些許糾葛紛爭和三災六病的,能夠有一個足夠規模的同鄉團體作為後援,無疑是一件讓人比較安心的事情,就算是那些在當地紮根有年,或是擁有一兩代基業的婆羅洲人,也不介意搭上些關係。

    這樣的話,作為婆羅洲會館幕後推手和主導力量的我,就無形間在短時內,擁有一張足夠規模的現成渠道和關係網絡,雖然還只是間接的,並且還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能培植和經營起,足夠份量的東西來。

    就連寫在會館正前巨大公示板上的,最新版本的章程和鄉約公俗,也是我一手炮製和授意的,既是一種標新立異和也是視之以公的意味。

    而這些,不過是某種現代企業的組織學,某種牛刀小試而已,歷史上有的是各種適用的模版和套路。

    當然了,我之所以花了大力氣去弄這個東西,無非就是格外看重的是,利用婆羅洲會館這個樞紐、平台和載體的作用,替我名正言順調動和收集各種資源的便利,並且在我刻意維護的某種秩序下,分散在眾多渠道中,擁有足夠的交易量作為掩護,而不容易引來有心人的覬覦。

    而且這次出征回來之後,那些傷殘不能夠再繼續服役的軍士,拿到一筆補償之後,也被就近安置到婆羅洲會館裡去,作為會館名下的護衛、門面、庫房的人選和補充;或是安插到地方分支機構去,作為變相的監察人員;或是安插到伯符名下的義從社去,充當某種教頭,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而那些陣亡者的親眷,除了撫卹之外我也給與他們一個做事的名額,比如安排在婆羅洲會館裡服事打雜的機會,也算是某種見世面和養家餬口的前程。這樣下來,我就等於在婆羅洲會館內外,擁有了一批潛在的擁埠和眼線,雖然大多數人還沒有意識到。

    我只是在街道上轉了一圈,沒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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