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14949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7 08:47
第一三九章 過年與紅包      
    
  不得不說,那個『魚雷』的威力確實不錯,效果也相當之理想。
  
  鄭嘆聽到很多液體飛濺的聲音,以及,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和尖銳的叫喊咒罵聲。
  
  臭氣四散,牙籤男連褲子都沒完全拉起來就衝出茅房,跑兩步被褲子絆了一跤,在地上打了個滾,又沾上掉地面上的一些糞坑物,帶著一身屎沖衝進屋。
  
  那『魚雷』炸糞坑的影響範圍太大,連柴火垛子上都被濺上一些,鄭嘆慶幸自己以柴火垛子當擋箭牌,所以沒中招,牙籤男他家院子裡的樹都被濺上了。而讓鄭嘆佩服的是,這茅房還挺堅固的,沒看到哪裡有明顯的炸裂。當然,也可能有炸裂,是他自己看不見而已。
  
  雖然鄭嘆很想再看一看那個牙籤男的慘狀,但臭氣太濃,他聞著想吐,一秒都不想繼續再待在這裡。這邊的響動已經驚擾了一些人,牙籤男家裡已經開始鬧哄哄的了。
  
  鄭嘆趕緊離開了牙籤男家的後院,走的時候還得避開一下那些帶著臭氣的點滴。
  
  住在周圍的村民聽到爆炸聲之後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只以為誰家的熊孩子又在炸水坑之類的,誰知道響聲之後就是叫罵聲,剛打開門想看個究竟,晚風撲面而來,帶來了那股茅房風味的氣息
  
  鄭嘆從牙籤男的盒子裡拿了兩個『魚雷』炸了一個,備用的多出來一個『魚雷』鄭嘆將它藏在一個瓦塊下麵,不掀開那個瓦片是看不到的。而且也沒誰會閑著沒事去掀院子角落裡的破瓦片。如果以後再看到那個牙籤男招惹自家的人,到時候就能再用上。
  
  鄭嘆回到老宅後院的時候,還感覺自己身上有股子茅廁味兒,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臭氣未散。為了保險起見,鄭嘆在外面的柴火垛子上蹲了會兒。
  
  蹲柴火垛子上的時候,鄭嘆看到了那隻三條腿的玳瑁貓,那傢夥正叼著一隻肥大的老鼠,輕快地從老宅後院旁跑過。
  
  三條腿都比一些貓行動得迅速。難道玳瑁本就這麼牛?
  
  鄭嘆抖了抖耳朵,不管怎樣,他挺佩服那隻三腿貓的。
  
  大概二十分鐘後,焦老爺子帶著焦遠回來,鄭嘆才跟著他們一起進屋。
  
  焦老爺子和焦遠身上都帶著點豬圈的氣味,所以,即便是鄭嘆身上真有點茅廁味,也不會很明顯,反正帶著帶臭氣的又不止他一個。
  
  大黃狗在焦老爺子和焦遠身邊嗅了嗅,打了個噴嚏,然後在鄭嘆旁邊嗅了嗅,還想伸舌頭舔,被鄭嘆搧了幾巴掌,乖乖跑老太太旁邊蹲著去了。
  
  焦家的人並沒有刻意去注意鄭嘆的動向,留家裡的人以為他跟著焦老爺子出去在外面遛彎,焦老爺子和焦遠又以為他一直留在後院,所以並沒有覺得鄭嘆有什麼異常行為。
  
  當晚鄭嘆扒著小木桶讓焦媽燒了洗澡水好好洗了個澡,不然他自己總覺得怪怪的,被窩都不好意思鑽。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當日。
  
  一大早,焦家的四個大人就都起床忙活了,鄭嘆也從被窩裡鑽出來,去廚房吃早飯。焦爸他們已經吃過了,鄭嘆獨自一個蹲在一張椅子上吃焦媽給他準備的早餐。
  
  一邊吃,鄭嘆一邊聽著焦老爺子和焦爸的談話。
  
  「我就說吧,咱這兒狗的身體好著呢,沒那麼嬌貴,出去溜一圈精神抖擻的。」家老爺子指著院子裡對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叼來的塑膠玩具小黃鴨左蹦右跳。
  
  「不給它早飯嗎?」焦爸問。
  
  「早飯?不用,又不是你家那貓。誰還一日三餐呢?!」
  
  說完狗的事情,焦老爺子咧著嘴跟焦爸說了說牙籤男的事情,今天一大早,村裡很多人都知道了牙籤男拉屎被人陰了的事情,而且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據牙籤男自己的回憶。他沒聽到有人開他家後院的門,全程就只聽到點燃爆竹的時候細微的嗞嗞聲,這還是苦苦回憶之後想到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除此之外,牙籤男新買沒多久的手機也遭殃了,那時候一驚嚇,手裡的彩色螢幕翻蓋的新手機就掉糞坑裡去了,撈都不好撈出來,就算撈出來也不能用,也沒誰會再用。
  
  牙籤男氣得肝疼,一晚上就沒睡著,嘴巴都沒停著,一直罵人罵道天亮。
  
  村裡一些人私下裡幸災樂禍的不少,牙籤男招惹的仇恨值太多,沒幾個人同情他,尤其是他那個手機,買手機的錢來路不正,買了手機之後整天在人前炫耀,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拿個手機就以為自己是土豪了。
  
  由於是大年三十,下午村裡就開始陸續放鞭炮了。
  
  下午焦老爺子和焦爸都囑咐過他們,別出去跑,今天到處都要放鞭炮,放爆竹,炸著人就不好了,很危險的,尤其是像焦遠和小柚子他們,對這邊不太瞭解的,容易出事。索性焦爸讓他們都直接待家裡了。
  
  鄭嘆看著他們忙碌著搬桌子,放燭台,香爐等。吃年夜飯還要點蠟燭和香,有些還要燒紙。以前是傳說,祖輩傳下來的傳統,求神靈保佑,祈福祈財祈壽。現在是習俗,讓人們在心理上有一種寄託託罷了。最近這些年雖然很多都遵循著習俗,但也不是什麼都非得按照舊禮來辦事。
  
  焦爸原本準備將顧老爺子二老接過來一起過年的,顧老爺子拒絕了。
  
  焦威送過來幾個爆竹,都是他和村裡一些同齡人自己捲的,紅紙的那個大的跟焦遠的胳膊一樣粗,鄭嘆看著有些心顫。另外兩個用其他紙卷的,小些,是給焦遠玩的。
  
  在這兒他們管這種大的爆竹叫『春雷』吃年夜飯的時候放。
  
  之前鄭嘆還覺得村裡放鞭炮的人太多,可是,到吃年飯那時候,才知道之前看到的都是小意思。
  
  焦遠幫焦爸將買來的鞭炮搬出去。拆開整理後擺在老宅前面的空地面上,開飯之前,焦爸拿著香點燃。
  
  「快快,門掩上些,都進來了。」
  
  焦爸跑進屋將門掩著些。外面鞭炮炸響的時候,那些碎屑都掀得到處都是,門不掩著點,那些碎屑能飛進屋裡來。
  
  鄭嘆蹲在視窗,看著外面劈哩啪啦響的鞭炮,以及隨著鞭炮騰起的煙霧。這要是城市裡每家每戶都燃放鞭炮的話。估計得『霧霾』好久。
  
  至於大黃狗,早就蹲在飯桌旁邊等著了,鞭炮什麼的,關它屁事。
  
  鞭炮放完之後,焦爸拿著焦威給的那個『春雷』走出去燃放,相比起剛才的鞭炮,這次離老宅更遠了些。
  
  砰!
  
  巨大的爆炸聲讓鄭嘆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窗子都發出噔噔的響聲。
  
  外面,鞭炮加那個大爆竹爆炸產生的碎片,讓地面上鋪上了一層紅色。
  
  吃年夜飯,放煙花爆竹,倆孩子興奮到很晚才去睡覺。
  
  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放鞭炮和煙花爆竹的人已經很少了,小孩子們熬不住已經睡下,夜裡安靜了很多。
  
  鄭嘆今晚有些失眠,感覺並沒有想什麼事情,就是睡不著。
  
  這是他過的第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去年這時候在東區大院,城裡限制多,也只有焦家四口人,沒這邊這麼吵鬧。
  
  過年,果然還是要熱鬧一點的好。
  
  鄭嘆剛想到這裡,就聽到外面劈哩啪啦開始放鞭炮,而且放的人越來越多。零點後放鞭炮,這是這邊的風俗。動動耳朵,鄭嘆聽到焦爸的聲音,沒多大會兒就聽到老宅前面鞭炮響起的聲音,睡得再死也會被吵醒。
  
  聽到這些聲音,鄭嘆又不禁嘆氣。其實,太熱鬧了也不是那麼好。
  
  
  由於睡得晚,初一早上鄭嘆賴床賴了會兒,小柚子也沒起來,她一晚上的睡眠質量也不怎麼樣。
  
  鄭嘆起來的時候,看到剛從外面回來的焦爸和焦遠等人,大年初一一大早,焦遠就被拉起來去上墳,回來時候還在打哈欠。
  
  作為孩子,是有壓歲錢的。焦遠和小柚子收到了焦老爺子和老太太給的紅包,焦威他爸媽過來過,給焦遠和小柚子一人也塞了一個。
  
  作為一隻貓,壓歲錢本來是沒有的,可鄭嘆早上一起來就收到了焦爸和焦媽給的兩個紅包,拆開一看,魚片和豬肉脯。
  
   初一沒鄭嘆什麼事,他基本都趴在焦老爺子做的貓爬架上補覺。初二的時候,焦爸四口人加鄭嘆開車去了顧老爺子家,也就是焦遠他外公家。焦家與顧家隔得不算太遠,開車半小時就能到。
  
  在顧家玩了幾天又回來焦家老宅這邊來。
  
  聽說這幾天牙籤男挺老實,聽說有人猜測他是因為惹到誰然後被陰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怎麼出門。牙籤男這樣,害怕被再次報復是其一,面子問題是其二,畢竟現在村子裡面沒幾個人不知道牙籤男拉屎的時候糞坑被炸的事情了。
  
  走親訪友之類的與鄭嘆無關,他看著大黃狗它們到處跑著玩,自己也閑不住了,吃晚飯之後就出去遛彎。
  
  在老宅這段時間,鄭嘆對周圍也熟悉了些,能自己獨自轉悠了。
  
  走在田野裡,身後的老宅變得越來越小,而在前面,延伸至遠方的田野裡,臥著幾座墳,有些周圍都是燃放鞭炮後的碎片和燃過的香紙,顯然有人來過,而且人還並不少。而有些,依舊雜草叢叢,連一根香都沒有,沒人打掃,沒人拜祭。
  
  鄭嘆一邊往前走,一邊注意周圍的情況,突然看到不遠處朝田野過來的幾個人。
  
  咦,那不是BMW裡面的那幾個人嘛?
  
  PS︰(補2.1)不經意間,這個假期已經在走親訪友和赴宴中過去了真他瑪快。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0:2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8 10:05
第一四零章 所謂緣分      
    
  那邊一行幾人走到幾座墳頭旁,插香、燒紙、放鞭炮、跪拜等。
  
  鄭嘆看著他們完成那一系列的動作,去顧家老宅那邊的時候,他跟著焦遠和小柚子上過墳。
  
  那邊上墳的人往回走的時候,鄭嘆也準備離開,可是沒想到被一個小屁孩看到。
  
  一行人中,那個小屁孩見到鄭嘆之後就顯得特別高興,估計跟著父母爺爺來這邊上墳有點乏味了,畢竟以他的年紀根本不能理解長輩們上墳的心情,好不容易看到一隻貓,就興奮了,跑著朝這邊過來。
  
  可是,沒等他跑多遠就被腳下的大土塊給絆倒了,摔倒的時候手上的一個小玩意兒拋飛向鄭嘆這邊。
  
  小孩的母親趕緊上前將小孩扶起,給他拍了拍身上的汙跡。
  
  「大公雞沒有了。」小孩沒哭,可是看上去很沮喪,還揚了揚空空的手掌給他媽看。
  
  大公雞?
  
  鄭嘆看了看剛才跑飛過來的東西,那是一個Q版的土豪金小雞玩具,像鑰匙掛飾那種。
  
  從鄭嘆這邊到小孩那邊,中間隔著一條水溝,水溝還挺寬,大概有一米五的樣子,水溝裡面的水倒是沒多少,可泥多,水溝旁邊還長有一些枯草叢,比較礙事。如果是個運動能力強的年輕人,跨過這條水溝肯定是比較容易,可現在這行人中沒有看上去運動能力強的,跟焦爸說過話的那個中年人穿著價值不菲的正裝,踩著皮鞋,很不方便,而且看上去那個中年人也沒準備立刻就跨過來。
  
  「往前走,從那邊能夠過去,去了再繞回來撿。」那個中年人說道。
  
  小孩沒管他爹的話,推開母親的手。指著水溝對面的鄭嘆叫道︰「貓貓!」
  
  「對,那是貓貓。」小孩母親以為小孩只是在辨認事物,誇讚道。
  
  「貓貓!」
  
  「是,一隻大黑貓。」小孩母親拍了拍小孩褲子上的灰塵,準備牽著他離開。
  
  再次甩開母親的手,小孩指著水溝對面的鄭嘆,叫道︰「貓貓扔過來~讓貓貓扔過來~」
  
  「貓貓扔不了,待會兒讓爸爸給你撿過來好不好?」小孩母親耐心地解釋。
  
  「讓貓貓扔~」
  
  「貓貓不能扔……」
  
  小孩母親一個「扔」字還沒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輕響。在陽光下反射金光的那隻Q版小公雞就掉她旁邊的土地上了。
  
  小孩母親︰「……」
  
  小孩倒是沒他母親那麼多的糾結情緒,樂顛顛地將地上那個金雞給撿了起來。試了試上面的一個按鈕,金雞立刻發出公雞打鳴的叫聲。沒壞,是好的。於是,小孩咧著嘴,笑得相當開心。
  
  剛才鄭嘆原本是沒打算理會他們的。可見到小孩那樣子,想了想還是將那個金雞玩具撈來身邊,爪子一勾就甩過去了。扔個小玩意兒也不算太出格吧?
  
  鄭嘆甩了甩尾巴,看也沒再看他們一眼就離開了。
  
  「那隻貓……是不是高速路上我們看到的那家人養的?」老頭看著跑遠的黑貓,疑惑道。
  
  「不是吧?這兒養貓的人多,而且現在人思想開放了,這種黑貓也不少,甚至有些人還覺得這種黑貓吉利,特地去買這種純黑的貓呢。」小孩的母親說道。
  
  雖然感覺有點怪異,但老頭和那個中年也沒再多說這個話題。
  
  按照焦爸的打算,留在這裡過完十五了再回楚華市,而那位阿婆有言在先,所以,正月十五那天,焦爸帶著鄭嘆去找她。
  
  還隔著點遠,鄭嘆就聽到那個阿婆住的地方傳來的拉二胡的聲音。
  
  鄭嘆不懂得音樂欣賞,也不怎麼喜歡聽二胡,可這時候聽著這聲音,總感覺有種說不清道不盡的滄桑感。
  
  等焦爸推開籬笆門走進院子裡,鄭嘆看到那個阿婆坐在屋內靠門的椅子上正拉著二胡。都這把年紀了,沒想到二胡還能拉得這麼流暢,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鄭嘆肯定會認為是這老太婆請了個人過來拉。
  
  焦爸也沒打斷阿婆拉二胡,先找了個地方坐下。
  
  鄭嘆看了看周圍,那隻三條腿的玳瑁貓趴在屋內的一張木椅子上,相比起鄭嘆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胖了一圈,眯著眼楮在那裡像是在打盹,可耳朵卻隨著二胡的音調一抖一抖的。屋內的案臺上堆了很多拜年的禮品,看來這過年期間看望這老太婆的人不少。
  
  一曲拉完,阿婆將二胡放到一旁,對焦爸道︰「來了。」
  
  「嗯,打算明天一大早就離開,所以今天來您這裡一趟。」焦爸說道。
  
  老婆婆也不多說,視線轉向鄭嘆,看得鄭嘆心裡又開始毛毛的。
  
  「黑貓啊,你過來一下。」老婆婆朝鄭嘆招了招手。
  
  鄭嘆猶豫,看了看焦爸,又看看面前這個老太婆,扯了扯耳朵。算了,過去就過去,反正焦爸在這裡,這老太婆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等鄭嘆走近,老婆婆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鄭嘆跳上去。
  
  這次鄭嘆沒想太久,頓了下就跳到她腿上。
  
  老婆婆將手伸進口袋,掏啊掏,掏出一個玉石吊墜,上面還有篆書寫的字,鄭嘆只認識其中一個「陽」字,而且還不敢百分百肯定那到底是不是「陽」,篆書他可沒學過,只是巧合下看過一些而已,大多數都不記得。
  
  吊墜的掛繩重新改過,編織成一個小環,剛好能夠套到鄭嘆脖子上。
  
  套好之後,老婆婆看向焦爸,說道︰「讓它幫我保存下這個東西可好?」
  
  鄭嘆再次扯了扯耳朵。您這套都套了,現在才詢問意見有個屁用啊?
  
  焦爸不解。這玉石看著就算沒有幾十萬。也肯定不是幾十幾百塊錢的東西可以比的。可是,這麼重要的東西阿婆給一隻貓是什麼意思?不瞭解的人肯定會認為這人一定瘋了。
  
  「我只是讓你們幫忙保存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們看到一個戴著跟這一樣玉牌的人,就跟我說一聲。老婆子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在走之前見一見親人,可惜,我連他們還在不在都不知道。」老婆婆嘆了嘆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焦爸道︰「這個忙你能幫吧?」
  
  焦爸︰「……」您這玉牌也套了,話也說了,到現在才問我這個忙幫不幫?
  
  「幫,這忙肯定幫。「焦爸點頭,又道︰「可是。您這麼珍貴的玉牌。放我家貓身上似乎不妥。我家貓喜歡到處跑,要是一不小心弄丟了怎麼辦?」
  
  「這樣啊,」老婆婆將套在鄭嘆脖子上的玉牌給拿下來。遞給焦爸,「那你先幫忙收著,明年這時候再給我就行。」
  
  鄭嘆、焦爸︰「……」總感覺這老太婆做事情不靠譜啊,莫名其妙的。
  
  「可是阿婆,我今年要出國,明年這時候也回不來。」焦爸解釋道。
  
  「那就往後推。你不會定居國外不回來了吧?」阿婆一臉緊張地問。
  
  「不會。」焦爸肯定道。可是,他不確定再次回來的時候,面前這個阿婆還在不在,畢竟,據村子裡一些老人的說法。阿婆的年紀已經相當大了。
  
  「那就行。」老婆婆一擺手,見焦爸欲言又止的樣子,道︰「放心,多的不說,三年老婆子我還是能活的。」
  
  被說中心裡所想的焦爸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靜靜聽著阿婆接下來的話。
  
  阿婆四十幾年前來到這個村子裡,聽說是逃難來的,那時候全國大部分地方都挺艱難,阿婆一個人在村子找了個地方住下,養好病之後,就一直住在村子裡了。
  
  「早些年試了很多法子,可惜一直沒能找到,有段時間甚至不抱希望了,唉。找不到人的話,對我來說,這玉牌也就沒價值了。」阿婆嘆道。
  
  鄭嘆心裡嘀咕,既然不抱希望了又為嘛找上自己和焦家的人?都四十多年了,誰還記得你?而且,這老太婆不是個神婆嗎?就不能自己算算?
  
  想著,鄭嘆朝老太婆那邊瞟了一眼,正好和對方看過來的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對上。頓時鄭嘆心裡一凜,麻痹的這老太婆是不是能看清貓心裡在想什麼?
  
  有人說,這人啊,年紀大了,要麼越活越糊塗,要麼越活越精明。鄭嘆的感覺就是面前這老太婆揣著明白裝糊塗。
  
  焦爸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鄭嘆的小動作,說道︰「這年頭網絡也逐漸興起了,可以借助很多管道來找人的。」
  
  阿婆擺了擺手,「算了,找不到那也是命,求不得的了。」
  
  鄭嘆耐著性子聽那老太婆嘮叨了一通,才和焦爸走出院子。那老太婆果然很能扯,一旦扯起來能夠不經意間偏題,然後再不經意間繞回來。
  
  該怎麼對待那個老太婆給的玉牌,鄭嘆懶得去管,那交給焦爸了,他現在只是一隻貓,吃飽睡好沒事溜個彎就行。
  
  正月十六一大早,焦家四人一貓就開車從村子駛出。
  
  沒行駛多久,就看到那輛熟悉的BMW從分叉口那裡出現。
  
  原本焦爸也沒打算停下來打招呼,可沒想到前面通往寬闊大馬路的那裡堵車,這次兩輛車挨著停住,車窗打開。
  
  「又見面了。」
  
  「是啊,真是緣分。」
  
  焦爸笑著跟對方打招呼,接過對方主動遞來的名片。
  
  鄭軒,南華市某公司總經理。
  
  如果說上墳那次只是懷疑的話,這次鄭軒就是確定了此刻正從車窗淡定看著自己的這隻黑貓就是他們上墳遇到的那隻。
  
  鄭軒這人信緣分,卻不輕易相信緣分,商人的多疑和謹慎讓他不得不這樣。可只要覺得這緣分確實存在,那態度就不一樣了。
  
  ps︰(補2.2)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0:2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9 01:59
第一四一章 都是裝的
          
  「我公司現在就在南華市,什麼時候你們過去玩,可以聯繫我,這上面是我私人號碼。」
  
  旁邊車裡,鄭軒笑得很是親和,正式介紹了下自己,順便簡要說兩句自家老宅和村裡的事情。
  
  焦爸也介紹了自己一下,這樣大家也算是認識了。不過焦爸沒名片,交換了一下電話號碼。焦爸四月份的時候要出國,這次交換號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聯繫,大家心裡明白。不過交換電話號碼也算是一個關係的進步,說起來畢竟是老鄉,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需要合作了呢。
  
  鄭嘆在後座上聽著他們的談話,因為對方跟自己同姓,鄭嘆也多注意了一下,也恰好看到那邊鄭軒看過來的眼神,從對方的眼神裡鄭嘆就知道對方認出了自己,而且旁邊半開的車窗那兒,小屁孩還朝鄭嘆揮動著手上的那個金光閃閃的土豪雞,鄭嘆沒理他。再說了,這之後大家各奔各方,不過,南華市……還有南城,自己這輩子還能再去嗎?
  
  私心來講,鄭嘆是希望能夠再回去看看的,可現在各種無奈,焦爸一出國,生活在東區大院餘下的焦家三口人基本上就不會遠行了,總之,至少接下來的一年是不可能再去的。
  
  通車之後,兩輛車的行車路線依舊重合了一部分,直到高速公路上某路段才分開。這點小插曲焦家人和鄭嘆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世事變化得太快,誰也說不準有沒有機會再見,只能說,有緣再會,沒緣那就不強求了。
  
  回東區大院的時候,大院裡的臘梅還開著,院裡的小孩總喜歡去摘花。
  
  蘭天竹在那裡糾正蘇安的一個錯誤認知,「臘梅是臘梅,梅花是梅花,這兩個是不同的物種,連科屬都不同。梅花是薔薇目薔薇科杏屬的,而臘梅是樟目臘梅科臘梅屬……」
  
  正說著,兩人看到焦家的車過來,也不糾結臘梅與梅花了,叫上焦遠,三個人湊一起商量明天上學的事情。
  
  鄭嘆看過天氣預報,上面說過兩天又得降溫下雪了,孩子們對於這個很不爽,任誰也不希望剛上學就下雪的,騎車冷,而且,這種天氣其實很適合窩被窩裡,而不是冒著寒風雨雪去冰冷的教室裡上課。可惜,這天氣哪是你說啥就啥樣的。
  
  開學之後,大家都忙了起來,焦爸現在就主要忙出國的事情了,在出國之前還有很多工作和事情要安排好,尤其是易辛和蘇趣,至於今年新招收研究生的事情,焦爸也沒讓其他老師幫忙選擇,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依舊只收一個,多了他在國外也顧不過來,只等著考研分數公佈就行,過線就收。剩餘的名額給了其他老師。
  
  要說這位新來的研究生,與易辛和蘇趣不同,這次焦爸本就打算招個女的,也是為了他自己不在家的時候,焦媽找人幫忙的話能多個幫手,男的畢竟限制多了點,還是招個女學生比較靠譜。
  
  在考研之前,焦爸就從郵箱裡篩選出了一些,考研分數出來之後肯定會有更多考研學生的郵件過來『自我推銷』,可是焦爸沒有那麼多的空暇時間了,好在有了個滿意的人選。
  
  這第三個研究生人選,是本校跨專業過來的一個,名叫曾靜,原來是外語學院的。很多人不理解曾靜為什麼會跨專業考生科院的研究生,這個跨度也太大了一些,雖然很多生科院的學生也會跨專業考其他學院的研究生,比如醫學院,化學院,電子資訊或者經管學院那邊等,可極少有純文科的女孩子跨到這邊來的,這跨越的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即便能考上,一些老師也並不願意收,畢竟導師們都希望能招收那些上手快的理論知識強些的學生。
  
  楚華大學本身的實力就意味著競爭強大,不會出現招不滿的情況,按照120劃定分數線,近兩年考研覆試的時候都會刷下去一批人,其中不乏一些分數還行的。所以很多人說,不高出分數線幾十分心裡沒底就是這個原因。當年的蘇趣算是裡面比較特殊的了,很多跟蘇趣的同屆學生都說他是走了狗屎運。
  
  鄭嘆沒見過曾靜,只是在焦爸和焦媽聊天的時候才聽到一點消息,再說分數和分數線都沒出來,能不能招曾靜還未必可知。因此,對於曾靜此人,焦爸也只是隨便提了一下,沒再細說。不過,焦爸並不是一個能將就的人,所以,這個曾靜能讓焦爸肯定,一定也是有原因的,鄭嘆挺期待。
  
  在家裡待了兩天,鄭嘆又憋不住了,貓車也沒個消息,估計還沒改好,這個無聊勁兒的,總不能整天獨自在家裡睡覺發呆,天氣預報說了下雪,報了兩天還沒下下來。鄭嘆看了看天色,管他呢,先出去遛遛再說。
  
  遛彎的地方,鄭嘆選擇的是焦遠學校的那條路。本想去看看焦遠他們上課是個什麼樣子,可惜,窗戶玻璃上全是水汽,看不清裡面究竟是啥樣,只能聽到點老師的講課聲。
  
  沒在學校門口多留,鄭嘆又去了鐘言他家那兒,這時候鐘言肯定在上課,家裡也沒什麼人,小區裡面都沒多少人走動,想聽點八卦都不行。
  
  從鐘言他家小區出來,鄭嘆去看了看葉昊開發的那個工地,相比起年前,也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估計還是過年耽誤了點,開年之後進程會加快。
  
  走到這邊,時間尚早,鄭嘆也不急著回去,在岔路口那裡看了看,便往一個方向走去。那邊是他沒去過的地方,去探探地形,擴大熟悉範圍。
  
  楚華市這個城市比較老,雖然現在城市發展速度加快,老居民區還是比較多的,只不過隨著發展,這些老居民區都要逐漸拆掉了。
  
  走過一段老居民區街道,鄭嘆來到了一個電梯房小區,這片地方開發出來才幾年,在一片老居民區中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區綠化還不錯,鄭嘆看到裡面還有些臘梅樹,臘梅正開著,如果沒開花,鄭嘆就算是站在臘梅樹面前也認不出來。
  
  小區裡沒多少人走動,要麼上班,要麼懶得出門,這天氣就算沒下雪,可也夠冷,雖不像北方那邊零下幾十度,但還是有很多人受不了。楚華市的冬天很多時候都是濕冷濕冷的,北方和南部沿海的一些來這邊上大學的人,第一年長凍瘡的人很多,很不適應這邊的天氣。
  
  人不多,在外活動的動物也不多,只能偶爾聽到幾聲狗叫,至於貓,鄭嘆暫時沒見到一隻。
  
  正遛著,天空下起了小雨,鄭嘆心裡罵了句坑爹的天氣,琢磨著是回去呢,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畢竟從這兒回東區大院,按貓步計算的話,還要點時間,除非一直跑著回去。
  
  沒等鄭嘆決定,周圍就發出劈哩啪啦的響聲,那是掉下的雪粒兒發出來的。
  
  看著越下越急的雨滴和雪粒兒,鄭嘆估計這天馬上就得飄雪了。
  
  算了,先找個地方避避。這時候出去身上就濕了,還冷,被那些雪粒砸著也不怎麼舒服。
  
  看了看周圍,這些電梯房最下面都是停車位,所以的一樓是從停車位上面那層開始算的,很多住戶都將陽台和窗戶那兒設了防盜網,有些防盜網太密鄭嘆鑽不進去。
  
  找了一圈,鄭嘆選擇了一棟樓一樓陽台那裡,周圍只有這家陽臺上鄭嘆能鑽進去,那裡也是個不錯的擋風擋雨的地方。
  
  停車位這層的高度對於鄭嘆來說,想上去也不難,跳上去之後,借助一塊空出的檯面,鄭嘆走向那處陽台,鑽進去。
  
  這戶人家陽臺上隨意堆了幾個紙盒子,盒子上面都掉了一層灰,應該是很久沒人動它了。聽了聽屋內的動靜,確定沒人,鄭嘆扒拉兩個紙盒子下來,擋在旁邊,用作擋風的『牆壁」,自己則蹲在紙盒子另一邊,這樣既能讓紙盒子幫忙擋風,還能注意下天氣情況。
  
  今兒夠倒楣的,前兩日這雨和雪都沒降下來,今天一出門,刮風下雨掉雪粒兒,都來了。
  
  正蹲那裡等著雨停,鄭嘆聽到屋裡開門的聲音,過了會兒,一個腳步聲越來越近,鄭嘆調整了一下姿勢,準備著,倘若屋主排斥貓的話,就立刻離開。
  
  陽台那兒的房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走到陽台,剛邁出一步就察覺到了蹲在紙盒子旁邊的黑貓。
  
  那人愣了愣,對上看過來的貓眼,並沒有表示出什麼排斥感,突然想到什麼,轉身走回房。
  
  房門沒關上,鄭嘆動了動耳朵,聽到屋內來回走動的聲音,然後是微波爐運轉聲。
  
  「叮」的一聲響之後,那人用一次性的紙杯盛著一杯牛奶出來,放在鄭嘆面前。
  
  果然還是好心人比較多啊!鄭嘆心裡感慨。
  
  不過,很多人不知道,貓是不能隨便餵牛奶的。很多貓乳糖不耐,喝了會拉稀,後果比較嚴重。
  
  至於鄭嘆這種非比尋常的胃,在焦家也喝過不少牛奶了,沒拉過稀,所以,對他來說,牛奶肯定是能喝的,再加上他確實感覺有些冷了,想喝點溫的東西,而且鄭嘆也沒從面前這個人身上感覺到惡意。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鄭嘆先是小舔了兩口,然後裝模作樣看看外面的風景,動動耳朵,然後低頭再舔一口,餘光掃一掃面前的人,再看看外面的風景,假裝看到什麼有趣的或者有威脅的東西似的,如此重複了幾次。就這樣,拖了會兒,感覺喝了這牛奶也沒什麼問題,鄭嘆才將剩餘的喝下。
  
  那人看到面前的黑貓時不時瞧瞧外面,以為它只是警惕外面那些走動的人,便輕笑一聲,「還挺機警。」
  
  機警個屁,那都是裝給你看的!鄭嘆心裡嘀咕。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0:09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4-2-10 08:44
第一四二章 當黑貓來撓門


  喝完一小杯牛奶,鄭嘆也感覺身上暖和了許多。抖抖毛,伸了個懶腰看向陽臺外。

  雨已經沒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白色的雪,看這樣子,地面很快會白起來。

  那人見杯子空了,蹲身將它拿起,走進屋內。走了兩步又回身探出頭對蹲角落裏的黑貓說道:「進來吧,外面冷。」

  鄭嘆猶豫了下,到底要不要進去避避風?外面的風似乎刮得更猛烈了....

  一時鄭嘆也沒反應。

  那人見狀,以為面前這隻貓聽不懂,還站在門口招了招手,指指盛過牛奶的杯子,或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沒效,那人走進屋,不過通向陽臺那兒的房門沒關。

  楚華市絕大多數地方都沒暖氣,人們習慣了使用空調和一些其他取暖設備。

  屋裏的空調開著,鄭嘆走到門口,明顯能夠感受到從房間裏出來的暖風。相較於外面,屋裏實在太暖和了,鄭嘆看看外面飄雪的天空,還是抬腳走進屋。

  屋內,那人外套已經脫下,站在微波爐前,繼續溫一杯牛奶。等牛奶溫好,準備端去陽臺那兒的時候,發現蹲陽臺的黑貓已經進屋了,正好奇地看著屋內的擺設。

  鄭嘆粗略掃了屋內一圈後,覺得這人應該是個文化人,房裏有一個書架,書架上大多數都是英文書籍,而且涉及面很廣,從文史地理,到工農醫藥等都有。這樣的人,應該也沒什麼威脅。

  那人將溫好的牛奶放在鄭嘆面前,這次沒一直盯著鄭嘆喝牛奶,而是走到旁邊的桌子前坐下,開啟電腦,找出文件,開始工作。

  鄭嘆一邊喝牛奶,一邊觀察著那個人。雖然從他的角度看書桌上的東西看不太清楚,但鄭嘆也看出那人應該是搞翻譯的,幫人翻譯一些書籍文章等等。至於這個翻譯是他的主業還是副業,鄭嘆就不知道了。

  屋裏有三間房,只有一間是開著的,就是鄭嘆所呆的這間,另外兩間房門緊閉,不知道有沒有人住。房間裏有一個一米多長的畫板,畫板上貼著很多小紙條和便簽等,上面寫的東西鄭嘆一張都看不懂。

  那難道是英文草書?可英文草書也不至於草成這樣吧?別管是不是英文,是不是英文草書,反正都看不懂。

  房間通往陽臺的門沒關,陣陣冷風吹進來,鄭嘆又打了個哆嗦。

  那人也感受到外面吹進來的冷風了,起身將房門關上,關的時候還看了眼鄭嘆,似乎在確定關上門後這隻貓會不會發脾氣。

  鄭嘆沒發脾氣,而是跳上了書桌。

  書桌挨著窗戶,在窗子前面有一本攤開的書籍放在那裏,書裏面放著一些書簽,頁面上還有很多筆記等。鄭嘆沒蹲在上面,這一看就是屋主需要使用的書,在人家家裏還是安分些的好。

  既然不能直接蹲在窗前看,鄭嘆就蹲在那本厚書旁邊,歪著脖子看向窗外。只等著什麼時候雪停了就回家,總不能一直這樣呆在外面,到時候吃晚飯不能及時回去的話,焦媽又得嘮叨。

  房裏有一股臘梅花香味,那人茶杯裏泡的也是臘梅,不知道這些用來泡茶的臘梅是不是從小區臘梅樹上摘的。

  翻譯完計劃的任務後,那人活動了下胳膊,扭扭脖子,看向鄭嘆那邊,見到歪著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窗外的黑貓後,一笑,從抽屜裏拿出紙和筆,畫了一幅簡單的畫,從這畫裏面能看出這人應該是學過素描的,畫工不錯。

  畫好之後那人還給鄭嘆看了一眼,鄭嘆沒啥興趣,瞟了眼那畫之後就繼續盯著窗外。他計算著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到小柚子放學的時間了,自己頂多留在這裏半個小時,半小時之後,不論外面還飄沒飄雪,雪下得大不大,都得離開。

  幸運的是,半小時後,雪小了許多,雖然還在飄,但沒剛才那麼猛,這樣也還將就。

  鄭嘆動了動脖子,伸了個懶腰,維持歪脖子的姿勢太久,有些酸疼。從書桌上跳下來後,鄭嘆站在房門前,抬爪子拍拍門,然後看向那人。

  那人在鄭嘆從書桌上跳下去的時候就注意著,見到鄭嘆這樣子,微微笑了笑:「想走了?」

  說著那人將房門打開,讓鄭嘆出去。

  鄭嘆自己也是能開房門的,可是....在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面前,鄭嘆可不想表現得太特別。

  而且,鄭嘆覺得,那人應該是挺喜歡笑的,可又總是感覺,那人的笑容後面有點兒不暢快,說不出是為什麼,直覺而已。

  給鄭嘆開了房門,那人看著鄭嘆從陽臺防盜網擠出去,跳地面的時候見地面鋪著的淺淺一層踩出個腳印。見黑貓走遠之後,才走進屋將房門關上。

  ....

  從小區離開,鄭嘆就往楚華大學的方向跑,地面的雪有些涼,周圍的人們也顧不上奔跑在人行道的黑貓,注意力都放在已經堆積了薄薄一層的雪上。

  鄭嘆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因為車輛較多,停了下,也正好注意到兩輛警車往自己過來的那條街開去。不過也沒時間好奇,等能過馬路之後,他就趕緊和其他行人一道往路對面走去。

  鄭嘆剛到附小門口,放學鈴聲就響了。

  還好,沒耽誤。

  而這時候,雪又開始下得大起來。

  這段時間,不管是小柚子還是焦遠,因為焦爸即將出國的事情,情緒都不太高,對於下雪也沒多少激動情緒。從附小裏面走出來的其他孩子見到地面上鋪著的這一層薄薄的白色很激動,只是人多了,雪又薄,一腳踩下去就見不到白色了,只有和地面的泥沙混在一起的雪水。

  ....

  雪下了兩天,天氣一晴,雪很快開始融化了。天氣預報說近幾天都沒有雨雪,氣溫會漸漸升高。鄭嘆等雪融化得差不多的時候又跑出去遛彎。

  依舊是沿著焦遠學校那條路走,鄭嘆現在正在瞭解那邊的路段中。和下雪那天一樣,從焦遠學校,到鐘言他家的小區,再到工地瞧兩眼,再往更遠的地方走點,摸熟那片區域。

  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那個電梯房小區。

  鄭嘆走進小區的時候,恰好有幾個大媽拎著從超市買的日用品回來,便聽著她們說道:

  「哎,那案子有結果了沒?」

  「好像沒有,我沒聽說有什麼進展。」

  「咦,不是說投河自盡嗎?難道不是自殺?」

  「哪能啊,那麼冷的天,而且我聽在那附近工作的一個侄子說,那人被發現的時候都沒穿衣服,就算是想自殺也不至於以這種方式吧。」

  這時又有一個大媽從小區外面走進來,應該與這些人是認識的,見到這邊的人快走兩步湊上來問道:「說什麼呢?」

  「還有什麼,就下雪那天,湖那邊的事情唄。」

  鄭嘆聽著她們的談話,想起了下雪那天往回趕的時候,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兩輛警車,應該就與這幾個大媽口中所說的事情有關。不過,鄭嘆覺得那些事情離他太遠,也沒什麼關係,這世上每天都有這種案子發生,何必操那麼多閑心,再說他也不像那些閑著沒事做的大媽們那樣到處八卦來找樂子混時間。

  鄭嘆決定先去那個喝臘梅花茶的人家裏看看,說不定還能再混一杯溫牛奶喝喝。

  來到上次的樓下,抬頭往上瞧了瞧,鄭嘆可以看到那人家裏開著燈,這時候那人應該在忙著工作吧?

  跳上停車位上方,鄭嘆擠進陽臺,便看到了陽臺上與前幾天第一次來的時候不同的地方。

  紙盒子依然在那裏,可角落那處,墊著個還算幹凈的軟墊,軟墊旁邊有一個紙杯,杯子裏裝著已經冷冰冰的牛奶。

  軟墊和牛奶是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的,鄭嘆嗅了嗅紙杯裏的牛奶,沒什麼怪味兒,這天氣估計也不容易生怪味兒,鄭嘆推測不出這杯牛鬧放了幾天。

  看這擺設,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家主人養了一隻寵物呢。

  鄭嘆不急著去撓門,他先在陽臺周圍嗅了嗅,看看有沒有其他動物的氣息,提前做個心理準備。要是有的話,擇情考慮是否撓門,尤其是在對方養了狗的情況下,還是別去鬧騰的好。

  很多人認為,狗鼻子比貓鼻子要靈敏得多,要不怎麼那麼多警犬緝毒犬而沒有警貓緝毒貓呢?而另一些人則認為,貓鼻子能和狗鼻子媲美,但由於貓的性格使然,不容易訓練,不願意受人擺布,其身體中所具有的許多功能只是在有利於它自己的時候才會充分發揮,對人的很多指令不屑一顧,正因如此,人們更多時候只能利用狗的嗅覺功能而對貓卻無所作為。

  鄭嘆不知道到底狗鼻子的靈敏還是貓鼻子靈敏,至少他認為自己現在的嗅覺還挺不錯的,至少比人的時候要靈敏得多。

  仔細嗅了一圈,鄭嘆確定,和上次一樣,除了屋主的氣味之外,就只剩下自己上次在這兒蹲墻角無聊蹭紙盒的時候留下的那點氣味了。連個妹子的氣味都沒有,那人還真是夠宅夠獨的。

  鄭嘆走到房門門口,抬爪子拍拍門,正琢磨著要不要撓兩下,便聽到裏面的腳步聲靠近,下一刻,門也開了。

  見到門口的黑貓,那人原本沒什麼情緒的眼裏閃過笑意:「來了!」

  ....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4-2-10 08:5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12 00:01
第一四三章 左撇子?右撇子?      
  
  鄭嘆來的時候,那人正在工作,書桌上攤開著幾本書,基本和上次一樣。

  將一杯溫好的牛奶放在鄭嘆面前後,那人又重新坐回書桌旁開始工作。

  鄭嘆看了看面前的盛著牛奶的紙杯,是從包裝袋裡新拿出來的,這也是鄭嘆對這個人印象不錯的原因之一——那人從來不用髒杯子盛牛奶,即便鄭嘆現在只是一隻看起來很普通的貓。

  喝完牛奶之後,鄭嘆也不打攪那人,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和上次相比,房間裡書櫃那兒多出了一幅畫,鉛筆畫,沒什麼色彩,畫的是幾個孩子,周圍是一朵朵臘梅花,畫的右下角有日期,是前天的。

  鄭嘆正看著,門鈴響了。

  來的是一個跟焦遠差不多大的男孩,手裡拿著個裝過小蛋糕的紙盒,紙盒裡全是臘梅花。

  「臘梅叔,給,這些是今天那幫小鬼弄斷的樹枝上摘下來的。」這孩子在說「小鬼」的時候似乎一點都沒注意他自己的年紀也不大。

  臘梅叔?這稱呼讓鄭嘆好奇,難道是因為這位喜歡喝臘梅花茶?還是這位本來就叫臘梅?一爺們叫臘梅也太那啥了。

  那男孩接過臘梅叔遞過去的作為獎勵的一袋棒棒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謝之後離開。

  小男孩口中的這位「臘梅叔」將裝著臘梅花的盒子拿進房間,放到一旁,見鄭嘆一直盯著那個盒子。便笑道︰「小區裡很多小孩子喜歡攀折樹枝,尤其是現在還開著花的臘梅,我就跟他們說,如果不小心折斷樹枝,就將上面的臘梅花摘下來給我。」

  鄭嘆了然,難怪這位臘梅叔房間裡那麼多臘梅花,估計那幫小孩子故意折了一些過來換棒棒糖的,這位心裡應該也瞭解,只是沒點破。

  「那張畫就是前天他們過來的時候我畫的。」臘梅叔指了指鄭嘆剛才看到的那幅鉛筆畫,說道。

  鄭嘆其實更奇怪。這位臘梅叔雖然對待人看似很溫和,也比較親近小孩子,可每次跟人說的話都比較少,卻對著一隻貓能講這麼多。

  又是一個奇怪的人。

  果然,寵物貓狗等動物總是能讓人們放鬆心理戒備。

  說話間,這位臘梅叔又拿了紙和筆,看著鄭嘆開始畫起畫來。

  手法很熟練,鄭嘆看著那張白紙上黑色的線條勾勒出來的畫快速成型。不過,鄭嘆突然注意到……

  這傢伙竟然用左手在畫畫!!

  左撇子?

  如果鄭嘆沒記錯的話,之前這位臘梅叔寫字的時候用的是右手!

  上次鄭嘆蹲書桌上的時候看過臘梅叔寫字。當時鄭嘆還在想,能夠寫出貼在畫板的那些小紙條和便簽上鬼畫符一般的「英文草書」,平時寫字寫得咋樣?結果是,寫的字還是挺正常的,之後鄭嘆就沒再多注意了。

  現在,結合此刻的情形看來,這傢夥可能是個左撇子,但也未必是個純粹的左撇子。在鄭嘆認識的人裡面,這是第一個左手和右手用起來一樣熟練的人,動起手來的時候沒有半點彆扭感。

  屋裡因為開著空調,很暖和,鄭嘆蹲在那兒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小瞇了一會兒。

  十分鐘後,一張簡單的鉛筆畫完成。鄭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過去。

  畫上畫著一隻黑貓,蹲在裝著臘梅花的蛋糕盒子旁邊,微微歪著腦袋,眼神似乎帶著些許疑惑。

  臘梅叔盯著手上的畫看了會兒,又看向鄭嘆,「聽說,很多動物有靈性,你是不是其中一個?」

  鄭嘆沒回答,也回答不出。

  臘梅叔也沒想要從一隻貓的嘴裡找出答案,他自己不過是看到這貓的眼神之後突然有種強烈的怪異感才問出來的,問話之後又想到面前不過是一隻貓而已,更不會說話,於是只是笑了笑。

  鄭嘆有些莫名其妙,對著一隻貓自問自答的神經病,果然不在少數。

  將手中的畫和那張畫著小孩子的畫放進一個文件夾中,臘梅叔走出房間。

  上次鄭嘆來的時候屋裡有兩間房緊閉著,臘梅叔這次打開的就是其中一間房。鄭嘆走過去瞧了瞧,房間不大,應該專門做過隔音裝修,裡面的佈局很簡單,最明顯的就是裡面那架立式鋼琴。

  沒想到這位還是個會音樂的。

  鄭嘆跳上旁邊的一個擱東西的凳子,既然這位準備彈一曲,他也不介意客串一下聽眾。

  聽了個開頭,鄭嘆就知道臘梅叔彈的曲子的名字了。

  《獻給愛麗絲》,鄭嘆雖然不怎麼聽那些所謂的世界名曲,可這首還是知道的,太有名了,很多小孩子喜歡彈這首。

  只是……

  鄭嘆不太懂鋼琴,只知道這位彈奏的版本跟自己曾經聽過的版本不一樣,慢了一些,卻又遠不同於那些教小孩子的慢彈手法,而且這其中還有點別的什麼因素。

  以前鄭嘆聽的《獻給愛麗絲》的鋼琴曲旋律更清新,節奏輕快而舒坦,有人說,鋼琴曲使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可現在,鄭嘆沒感覺出半點兒心曠神怡,反而覺得有些莫名的壓抑,甚至背脊有些發涼。

  難道是面前這位彈奏的版本不對?

  一曲彈完,臘梅叔坐在那裡沒動,似乎在想事情。鄭嘆伸長脖子瞧了瞧。

  我勒個去!

  彈一首獻給愛麗絲也能彈得熱淚盈眶?

  鄭嘆表示理解不能。

  感覺氣氛不太對勁,鄭嘆就決定打道回府了。

  回楚華大學的時候,附小還沒放學,鄭嘆也不著急,繞彎去大學教學樓那邊遛了遛。正好聽到一樓階梯教室那邊在搞辯論賽,還挺熱鬧,論題也有點意思,於是,鄭嘆爬上階梯教室旁邊的一棵樹,蹲在樹上聽了聽。

  是醫學院的大一學生,他們正在辯論左撇子是天才還是弱者。

  「人的大腦的左右半球各有分工,大腦左半球主要負責推理、邏輯和語言,而大腦右半球則注重幾何形狀的感覺,感情、想像力和空間距離。具有直接對視覺信號進行判斷的功能……」

  正方辯論認為左撇子更強一些。生活中的左撇子有很多都是一些聰穎智慧、才思敏捷的人,尤其是在一些需要想像力和空間距離感的職業中,左撇子往往都是其中最優秀的人才,比如音樂領域的莫札特、貝多芬、巴赫。政治軍事領域的凱撒、拿破侖。科學領域的愛因斯坦、牛頓等人。除此之外。他們也以「看東西」的例子進行說明,將右撇子『大腦右半球—大腦左半球—右手「的神經反應路線,對比左撇子」大腦右半球—左手「的神經反應路線。認為左撇子比右撇子在動作敏捷性方面佔有優勢。

  反方辯論則認為,左撇子是生活中的弱者,不然不會在龐大的人類群體中只佔少數,至於那些歷史名人的左右撇子之分,至今還存在爭議,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同時,反方辯論還引用了瑞士科學家達爾文博士曾提出了一個新的假設。

  「達爾文認為,在遠古的時代,人類祖先使用左右手的機率與其它動物一樣,都是均等的,只是由於還不認識周圍的植物,而誤食其中有毒的部分,左撇子的人對植物毒素的耐受力弱,最終因植物毒素對中樞神經系統的嚴重影響而導致難以繼續生存;而右撇子的人以其頑強的耐受力而最終在自然界中獲得生存能力。

  除此之外,國外還有一些科學家也用實驗證明,左撇子中有很多人自體免疫系統較差,甚至在自閉症患者中,65%都是左撇子……」

  鄭嘆蹲在樹上看著那些學生們爭論得面紅耳赤,有些好笑,再這樣下去估計跟街上吵架一樣了。

  畢竟只是大一的學生,大多數人以前都沒參加過正式的辯論賽,這場辯論一開始還講究點辯論賽的規則,可辯論到後面就有些混亂了,不過講臺上的老師並沒有阻止,反而帶著笑容,她辦這場課堂辯論賽的原因,本就是帶動學生們的興趣而已,在興趣之外,規則也就變得次要了,畢竟不是什麼正式的大辯論場合。

  最後講臺上的老師給大家了一個總結︰「在生物界中,只有人類和類人猿才有左右撇子之分,而且只有人類才會探討左右撇子哪個更勝一籌。其實,迄今為止,已經有很多人對左撇子和右撇子在智力、免疫能力、壽命甚至精神病患病率之間的差異進行過研究,但結果依然是模稜兩可……」

  這位老師後半句話才是對整場辯論的總結。

  鄭嘆一直覺得,辯論,就是文雅犀利點的吵架,吵架的話題都是迄今為止沒有絕對答案的。

  真是蛋疼啊。

  在鄙視那些學生的同時,鄭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隻前爪,抬起爪彎了彎,頓時鄭嘆有些沮喪。就像那位老師說的,除了人和類人猿等之外,其他動物好像沒有左右撇子之分,包括如今的鄭嘆自己。

  想當年還是人的時候,自己是習慣用右手的,只是現在……好像真沒多少區別了!要不是今天聽這些學生們辯論,鄭嘆還沒注意自己的這種轉變。

  思索完自己的變化之後,鄭嘆又想到今天見到臘梅叔畫畫的情形。那位到底是不是左撇子?嗯,下次再去那邊遛彎的話多注意下。

  原本鄭嘆準備週六的時候去臘梅叔那邊晃悠一圈的,可衛稜過來找鄭嘆,帶他過去夜樓那邊玩。

  聽說葉昊前幾天生日,但當時手頭事情多,葉昊自己也不在意這種生日,沒怎麼過。自打手頭幾個工程項目開始之後,葉昊和龍奇、豹子他們去夜樓的次數也少了很多,週六不過是給了大家一個藉口去夜樓放鬆放鬆。

ps︰  (補2.5)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0:3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12 12:03
第一四四章 那個胖子有點怪      
  
  在去夜樓的路上,衛稜依舊沒停住嘴。鄭嘆也從他嘴裡瞭解到,阿金他們現在已經從最普通的北區進入南區了,是個不錯的進步,不枉他們背井離鄉來這裡一趟,也證明瞭自己的能力。現在幾人的手頭已經寬鬆很多,租了個大點的公寓,連帶阿金撿回去的那條流浪狗現在都養胖了,整天精神抖擻的。

  阿金他們現在足夠有激情和動力,常去夜樓的一些人裡面已經有了他們樂隊的支持者,夜樓裡的負責人也比較看好他們,鄭嘆也替他們高興。

  現在夜樓的負責人換了,龍奇和豹子都被葉昊派去負責幾個重要的工程項目,比如楚華大學附近那塊地。因此,葉昊又調了個人替龍奇的位子。

  夜樓的夜晚依舊是那麼熱鬧。

  鄭嘆跟著衛稜走進三樓包間的時候,除了葉昊、豹子和龍奇之外,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鄭嘆見過一面,那人叫梁虎,葉昊他們叫他虎子,也是現在夜樓的負責人。至於另一位,鄭嘆就不認識了,不過,能夠留在這裡的,肯定是葉昊的心腹,或者值得信任的人,嘴巴也夠嚴。

  知道葉昊和衛稜的做事方式和手段,鄭嘆自己也不用擔心太多,還是和以前一樣該咋咋地。

  不,還有個不同的地方就是,那個單人沙發座上趴著的那隻。

  來的路上,衛稜也說過爵爺的事情。聽說爵爺前陣子又立功了。過年那段時間,爵爺一直跟在唐七爺身邊。作為即便退隱幕後影響力依然不小的唐七爺,過年也不會太清閑,而恰好那時候有人鑽了空子妄圖對唐七爺不利,直接被這隻大貓給撓去了半條命。

  為此唐七爺甚至欣慰,也讓爵爺在家裡的地位直線飆升。

  年後唐七爺也不怎麼出來了,安全有保障,就讓葉昊在外帶著爵爺,指不定還能幫上點忙。於是,今兒鄭嘆就再次在夜樓看到爵爺了。

  瞟了眼正趴在沙發座上閉目養神的爵爺,鄭嘆看了看龍奇。果然。那傢伙坐的位置是幾個人中離爵爺最遠的。

  而且,在看到鄭嘆的時候,龍奇明顯面上僵了一下。老樣子,龍奇一看到鄭嘆和爵爺就感覺渾身不對勁。

  鄭嘆已經習慣龍奇這樣了,也不在意。跳上茶几開始找吃的。這幾個人有他們的話題,鄭嘆自己來了之後就只管吃飽喝足再睡個覺,醒了就又回到家了。總的來說。不過是混時間罷了。

  衛稜進去之後,很自然地拖過椅子坐下,他跟裡面的人都認識,這裡的人也認識他,都是自己人,所以大家也沒怎麼拘謹。

  「聊什麼話題呢?」衛稜問道。說話間衛稜將盛放著花生的盤子拖過來。

  茶几上堅果很多,大家也知道衛稜的喜好,對他的做法也沒什麼反對。衛稜挺喜歡這裡的花生,雖然花生這東西有點太大眾化,可每個地方炒製的花生果味道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而衛稜就偏好夜樓的花生,連帶著鄭嘆每次來這裡的時候吃花生吃得多。反正他只要等在旁邊就好。

  剝一顆花生放到鄭嘆面前,然後衛稜再剝一顆給自己,等著葉昊的回答。

  葉昊沒多說,將手邊的一個文件夾遞給衛稜,「先看看這個吧。」

  鄭嘆也好奇,湊過去看了看。

  最上面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應該是在某個酒吧拍的,照片上的女人正在舞動中,凹凸曲線盡顯,飛揚的髮絲難掩其艷麗面容。

  「喲,這不是賴二手下那朵小白花嘛。」衛稜哼聲道,語氣中帶著不屑,「這女人又惹什麼事了……」

  衛稜口中的『賴二』也算是葉昊的競爭對手了,而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就是跟著賴二的,時不時就跑到夜樓來惹是生非。

  將照片放到旁邊,衛稜看了下面的一份報導,頓時眉頭皺了起來。報導是從某報紙上剪下來的,現在的報紙上經常報導這樣的內容,尋常老百姓都見怪不怪了。只是,對方是這個女人的話,衛稜還真就奇了怪了。

  「自殺?」衛稜看著上面的報導內容,完全不相信,「就賴二給她的那些錢,足夠她揮霍好久,這個女人那麼愛享受,怎麼可能自殺?」

  鄭嘆看了會兒,有些無聊,這些事情他沒興趣瞭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衛稜又翻了一份材料,也有一張照片。照片裡有四個人,三個胖子,一個十四五歲穿著公主裙的看上去很機靈可愛的小姑娘。

  裡面的兩個男人就算沒有一米八,但在楚華市這地方也算是中等的個兒,可看著這父子倆都有兩百多斤的樣子,一身肥膘,和他爸媽站一起果然是有家庭樣。

  鄭嘆大致掃了眼這張照片,視線放在穿公主裙的小女孩一會兒,又轉移到站在最左邊的那個胖子身上。

  總覺得,那個胖子有點怪……

  那邊葉昊已經點上一根煙,抬手點了點照片中一個中年胖子,「這個人叫陳臘,當年我來楚華市跟著七爺的時候,陳臘在楚華市的商業圈子裡還有些名氣,賴二就是踩著他才出的頭,得到了當年雷頭的重用。風雲變幻,十年過去,誰還記得當年那個名叫陳臘的胖胖的商人?誰還記得,與唐七爺,聶十九同時期的人物『雷頭』?」

  衛稜挑眉看了看葉昊,沒插嘴,等著葉昊後面的話。他知道葉昊說的這些話並不全是為了回憶感慨。

  鄭嘆這時候也一直支著耳朵聽著,隔會兒就往嘴裡塞兩顆花生,邊吃邊聽。

  葉昊感慨了一會兒之後,對衛稜道,「你再看看最下面那個報導。」

  鄭嘆在衛稜翻材料的時候湊過去瞥了一眼,那也是一份報紙的剪裁內容,說的事情鄭嘆也知道,他還聽臘梅叔所居住的小區幾個大媽談論過。

  「當年陳臘手下有個忠心的幫手,有一天突然失蹤,後來被人發現在湖裡。」葉昊說道。

  衛稜看了看手上的報道,「和這上面的情況一樣?同一個湖,同樣的死法?」

  葉昊點點頭,繼續道︰「當年,在陳家出事前幾日,陳臘的小女兒跳橋自殺。那時候陳臘很寵他的小女兒,小姑娘的夢想是個音樂家,為了顯得洋氣一點,陳臘還給他女兒取了個英文名字,叫愛麗絲。」

  聽到葉昊的話,正嚼著花生的鄭嘆嗆住了,對著茶几咳又不太好,於是扭頭往反方向咳,咳完才發現那邊趴著爵爺,鄭嘆咳嗽的時候還噴出了點花生碎屑。

  爵爺半睜著眼睛看了眼鄭嘆,扯扯耳朵,抖抖毛,將毛上粘著的一些花生碎屑抖掉,將下巴擱在沙發上,再次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

  其他人的注意力主要在葉昊和衛稜身上,沒誰去注意一隻貓是不是嗆住,衛稜也只是瞟了鄭嘆一眼,發現只是啃花生啃得嗆住,沒啥大事,就重新將視線放到手中的材料上。

  衛稜將手上的材料翻到之前的女人那裡,「這個女人……」

  「同一座橋,橋上同一個地方。」葉昊道。

  「看來這裡面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衛稜看完材料後,說道。

  他們並不認識事件中的那些人,所以,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聽個故事罷了。

  「根據瞭解到的消息,這個女人在跳橋之前說了很多糊話,看著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豹子說道。

  「嗑藥了吧,最近那女人玩得挺high。」

  「肯定是磕過藥,只是幾個本地雜誌沒爆出來,估計被賴二壓下去了。」有人說。

  「那些藥能使她興奮,卻也使她能夠更容易接受暗示。」龍奇說道。

  心理暗示?暗示去自殺嗎?

  「我以前調查一些資訊的時候瞭解到,這女人確實很討厭橋之類的東西,有時候為了避免一座大橋,她會讓人抄遠路轉彎。如果她真的和當年的事情有關的話,龍奇所說的確實有可能。」豹子說道。

  「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有人要對付他們。」衛稜總結。

  「所以衛稜,有空幫我問問你師兄這事的調查進展,我們也好盡快動作。」葉昊自己調查也並不是調查不出來,但何濤那邊能查到得更多更快。

  「行,我記著了。這事你有什麼懷疑對象?」衛稜問葉昊。

  葉昊搖搖頭,抬手指了指天花板,「上面有人要對付賴二,那傢伙太不懂收斂,上面的人也不是誰都吃他那一套的。但如果是上面安排人的話,遠不至於花功夫以那種方式對付那兩個人。原本我還有個懷疑的人,但一直不確定。當年陳臘夫婦葬身火海,陳臘小女兒跳橋,但陳臘他兒子卻被送走,不知所蹤。」

  說著,葉昊指了指一家四口照片上站在最左邊的那個胖子,坐在茶几周圍的四個人也湊上來看看。

  鄭嘆剛才咳嗽噴了花生碎屑到爵爺身上之後,就趕緊換了個方位蹲著,這時候他也湊過去看檔夾裡面的那張照片。而鄭嘆這裡,正好擋住了龍奇的視線,龍奇只能看到一個黑貓的側影或者背影。

  龍奇抬起手,恨不得直接將茶几上這隻黑貓抽到一邊去,可手抬起來又放下,深呼吸幾口氣,還是換了個方位湊上去看。

ps︰  (補2.6)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0:4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13 11:00
第一四五章 好人還是惡魔    
  
  「陳臘的兒子?」

  幾人對著葉昊指出的那個胖子看了又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臘的兒子,陳哲,當年他家出事的時候剛上大學,不是楚華大學,我記得是本市的財經大學,憑真本事考上去了。不過,在很多有錢人家裡上好大學的多得是,相比之下,陳哲並不算太出頭,再加上他那時候的身材,論外表完全被他妹妹以及當時一些有錢人家的子女比下去了,所以對他的瞭解並不多。不過……」

  葉昊將煙頭在煙缸裡摁滅,接著道︰「能消失得這麼徹底的,除非早已經被滅口了,不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陳臘夫婦其實都不是笨人,不然不會抓住機遇發家,最大的失誤就是認人不清,被賴二在背後捅了致命一刀。」

  「也有可能是陳臘的朋友幫的忙。」龍奇道。

  「是有可能,只是,」葉昊頓了頓,才道︰「聽說陳臘手上有一份材料,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當年七爺說過,那份材料可以讓賴二翻不了身。只是當年沒人找到,賴二在那之後找了幾年,依然沒結果。所以我懷疑,如果陳哲還活著,材料肯定就在他手裡。現在賴二手下折了兩個,還是以當年相同的方式,他肯定知道了一些,應該一早就有所行動了。不過,現在想弄到那份材料的人,可不佔少數。」

  「你也想弄到?」衛稜問。

  「那是當然。再說,如果材料被賴二的人或者其他想跟賴二合作的人搞到。對我們來說肯定是個不小的打擊,賴二那傢伙現在的胃口可不小。」

  「哎,你跟我說說賴二這個人,我分析一下。」衛稜也有些興趣了。

  「賴二他啊,我聽七爺說過,賴二原本並不姓賴,有一天雷老大笑著對賴二說『你真是夠賴皮的』,於是賴二就回答道,『既然雷老大說賴皮,那咱以後就改為賴姓了』。賴二當年在他家裡排行老二,於是那之後,大家就叫他賴二,直到現在。不過他倒不以為恥,反而認為『賴二』這名字是個光榮的象徵,記錄了他踩著雷頭而翻身起來的光輝歷史……」

  葉昊跟他們說著賴二當年的事情,鄭嘆卻一直看著打開的檔夾裡面那張陳臘一家的照片。他將站在左邊的那個胖子和臘梅叔對比了一下,仔細看的話,有那麼一點點相似。可總得來說,確實難以分辨出來,畢竟照片上的陳哲實在太胖。那時候看著只是個剛上大學的毛頭小子,而臘梅叔體型正常,還有那麼點飽經風霜的歲月沉澱感。

  鄭嘆還對比了一下站在右邊的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她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身材正常的,不過根據材料上陳臘自己說過的話來看,小女兒長得像母親,而陳哲長得像父親。照片上的陳哲和陳臘確實很像,就是不知道他們瘦下來是不是臘梅叔那個樣子了。

  單憑照片的話,並不能說明臘梅叔是不是陳哲,鄭嘆也沒在臘梅叔的房間裡看到過照片之類的東西。而且,鄭嘆自己也只是憑感覺而已,心裡也存在懷疑,並不能確定什麼。

  正想著,鄭嘆瞥見照片下方一行字,那上面的材料介紹了陳臘和他的家人的一些資訊,讓鄭嘆在意的是,上面說,陳臘的老婆姓梅。

  臘梅?

  要說聯繫的話,這也算是一個關聯點吧。

  鄭嘆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到時候去臘梅叔家裡看看,現在想再多也只是懷疑而已,得不到證實。

  如果那位真的是陳哲的話……自己作為一隻貓好像也管不了什麼,也懶得去管那些事,按葉昊說的,事情的程度估計已經升級了,自己這只小貓還是蹲旁邊看著的好。

  視線從那張四人照片上移到另一張照片上,葉昊他們談論賴二的時候談論到了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當年她和陳臘小女兒比較熟,玩得很好,可是,是她將陳臘的小女兒帶到橋那兒的,說不定還做過手腳,不然挺正常一個小姑娘幹嘛要跳河自殺?

  因賴二的保護和陳臘的倒下,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才能安然無恙這麼多年,只是這次,復仇的人來了。

  誰給那個女人做的心理暗示?

  誰布了這些殺局?

  能做到這些的人,智商肯定不低。

  那邊葉昊和衛稜他們已經沒再談論賴二和陳臘的事情,轉而去說如今的幾個工程項目,鄭嘆就蹲在一旁聽他們聊,一邊聽一邊撈幾顆花生米塞進嘴裡,反正衛稜都已經剝好放面前了,鄭嘆所需要做的只是吃而已。

  自始自終,爵爺都只趴在那個沙發座上閉目養神,偶爾動動耳朵,表示它還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相比起鄭嘆來說,爵爺實在是太安分了。

  從夜樓回來,又過了兩天,鄭嘆跑去臘梅叔那邊瞧瞧情況,想將心中的疑惑解決。

  鄭嘆去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和上次一樣,在陽台那裡放著軟墊和一杯已經冷掉的牛奶。嗅了嗅,牛奶沒什麼異味,應該還算新鮮。

  拍門進去之後,鄭嘆就跳上書桌蹲在那兒,沒到處亂跑。從書桌上往房間外望,另外兩個房間都是閉著的,其中一個房間已經進去瞧過,是鋼琴房,另一間還是謎。

  臘梅叔放了一杯溫過的牛奶在鄭嘆面前,與上次不同的是,臘梅叔這次並沒有進行他的翻譯工作,而是在那個白色的大畫板前忙活。

  鄭嘆第一次看到的那些寫著「英文草書」的便籤紙和小紙條等都變了,雖然現在上面仍舊貼著很多寫著「英文草書」的便籤紙,但並不是先前那些,白色的畫板上,便籤紙條旁,還有一些線條和符號標注,而臘梅叔就拿著馬克筆在那些便籤紙之間寫寫畫畫,白色的畫板背景上線條和「英文草書」越來越多。

  令鄭嘆鬱悶的是,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雖然不懂,但看臘梅叔嚴肅的表情,鄭嘆覺得畫板上的這些紙條估計詮釋著某些秘密,鄭嘆就是除了臘梅叔之外離這個「秘密」最近的……貓,可惜,就算蹲在畫板面前,鄭嘆也不能從這塊畫板上看出什麼來。

  沒去打攪臘梅叔,鄭嘆蹲書桌上靜靜看著那邊,和做翻譯工作時不同,鄭嘆感覺此刻的臘梅叔除了面上的嚴肅之外,周身的那種壓抑和沉重感又出現了,似乎還帶著點殺氣。如今的鄭嘆對於周圍的感應還算敏銳,這時候都有點坐立不安。

  為了緩解一下這種壓力,鄭嘆將視線從那塊畫板上挪開。書桌上放著很多書,離他蹲著的地方不遠處有本攤開的雜誌,這年頭一些雜誌賣得還算火,很多人還是有看雜誌的習慣,不像以後電腦手機橫行,大家愛都去看手機了。

  走到那本攤開的雜誌旁邊蹲下,鄭嘆看了看雜誌上的內容,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將剛才的壓抑和沉重感祛除,可當他看到這本雜誌上攤開的那頁寫的內容時,那種壓抑和沉重感不但沒祛除,反而更濃了。

  面前這本雜誌總體內容涉及的方面很多,分幾個部分,有情感,有科技,有時政,等等。而攤開的這頁就是一篇關於心理學的文章。

  「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的?」這是這篇文章所講述的核心問題。

  文章很長,攤開的這兩面中都沒有寫完,上面有很多相對專業的術語,以及一些相關的實驗和事例,鄭嘆大致掃了一眼,沒有去細看。

  鄭嘆覺得這篇文章太深奧,看不太明白深層次的東西,他自認為自己就是一個俗人,只能用一個俗人的視角來看這篇文章,去理解一些表層的含義。即便如此,鄭嘆還是感覺不太順暢。

  「善惡的界限並不是固定的,而是可變動、可逾越的……情境的轉換能夠造就人性的轉變,在某些情境下,黑與白是顛倒的,良知與罪惡也是顛倒的……人類有無限潛力,能使任何人向善或向惡、關心或冷漠、創造或毀滅,甚至可以由路西法墮落成為撒旦……」

  回到東家屬大院的時候,鄭嘆的心情依舊不太爽快。

  小區花壇上,阿黃趴那裡,一下午估計就在那兒曬太陽,看上去甚是悠閒,讓鄭嘆羨慕不已,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運。知道太多了,煩惱也會多啊。

  鄭嘆不高興的時候,看到悠然自得的阿黃,忍不住上去抽了那傢伙兩下,被搧了兩爪子的阿黃還有些不明所以,無辜地看了看鄭嘆,頭一扭,在地面上蹭了兩下,突然看到一隻灰喜鵲,立馬振奮起來,沒半點睡意,朝那隻灰喜鵲走過去。

  晚上焦家吃完晚飯,焦爸並沒有去生科樓,也沒有立馬就鑽進房間裡去忙他的事情,焦媽也沒有出去和其他幾個女教師一起跳健身舞,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夫妻倆商討一件事情。

  小柚子的十歲生日宴?!

  原本有些蔫蔫的鄭嘆聽到之後耳朵噌的就轉向這邊了。

  這麼算來,小柚子確實快九歲了,而按照焦爸老家的習慣,九歲,虛歲十歲,論出生日期的話,生日其實還有幾個月,只不過,焦爸很快就要出國,到時候焦媽一個人也不好辦,索性徵求小柚子的意見之後,決定在下周就辦。

  和小柚子的十歲生日宴相比,其他的事情早被鄭嘆踹邊上去了。

ps︰  (2.7)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1:0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14 08:11
第一四六章 賴二      
  
  突然聽到小柚子生日宴的事情,鄭嘆沒有什麼準備,如果提前些時日知道的話,還能想點辦法整個生日禮物,可現在,時間太緊,鄭嘆也不想弄個敷衍湊合的禮品送出去。

  既然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辦法找不到好的禮物,鄭嘆決定先記著,到時候找到了再送。

  至於小柚子那個不負責任的媽,焦媽給她打過電話,告訴她準備給小柚子辦生日宴的事情,她也沒多說,匯了點錢過來就沒後續話題了。焦家幾人也沒指望柚子她媽能說些啥,期待不大,失落也不會大。

  時間確定之後,就得預訂酒店。

  原本焦爸準備就在楚華大學周圍找一家的,沒想到方三爺這時候打了個電話,知道小柚子要整個生日宴之後就提出讓焦爸去韶光酒店辦算了,包間先訂下,都不用焦爸出示會員卡,方三爺打個招呼就行。

  焦爸想拒絕來著,但在方三爺和焦爸聊了一通電話之後,焦爸就不再多說了。

  不管方三爺到底怎麼說的,鄭嘆覺得,方三爺還挺夠意思,同時也告訴一些親戚朋友焦家對小柚子很重視,請勿忽略這個爹媽不在身邊的小女孩。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在很多人的眼中,從利益的角度來看,很多人覺得能夠在韶光酒店這種地方辦生日宴的人是值得多走動走動的。在焦爸出國之後,這些關係不遠不近卻又經常能遇到的同事或者親戚,在必要的時候或多或少能夠幫點忙,不至於直接疏遠讓焦媽承受太多的壓力。

  在這個逐漸顯露出金錢至上的社會,有些手段即便不屑但也有必要使出來,或許這些因素方三爺在跟焦爸通電話的時候也說過。

  等生日宴的地點確定,焦爸就開始整請帖。還專門買了一些卡通點的請帖讓小柚子去請她的同學,這種生日宴也能夠讓小柚子與同學們走得更近一些,有西區大院的那兩個同班同學嶽麗莎、謝欣幫忙,焦爸並不擔心。

  當然,這件事也不免被人詬病,已經有好幾個在楚華市工作的親戚在得知生日宴的地點之後數落焦爸鋪張浪費,又不是自己親女兒,何必呢?

  對此,焦爸並沒有解釋什麼,在焦家,小柚子早已經是其中一員了,這個他也不需要對誰作出更多的解釋說明。

  鄭嘆對那幾個多管閒事的親戚一點好印象都沒有,那些人來焦家的話,鄭嘆也懶得多理會他們,不過,鄭嘆趁他們不注意,扔了幾隻死蟑螂在他們的包裡面。蟑螂是從對面屈向陽家門口那袋垃圾旁邊找到的,估計是屈向陽翻箱倒櫃的時候將這蟑螂給翻出來了拍死了,不然如今這天氣和氣溫哪有蟑螂囂張到到處亂跑的。

  也有很多人生日宴當天去不了,卻一早就將禮物等都送到的,比如趙樂、袁之儀,還有大院裡的一些人。

  袁之儀雖然公務繁忙去不了,但很大度地抽調了公司的一輛大巴,到時候將前往小柚子生日宴的孩子們一同接去韶光酒店那邊,這樣那些家長們也放心。

  至於焦爸的研究生,考研筆試成績已經下來了,只是分數線都沒劃定,不過,按照錄取比例來算,曾靜的分數還算在保險範圍內,如今這位跨專業過來的女學生已經跟著她兩個師兄打下手了,早點熟悉實驗室,以後有自己的實驗後上手也快。

  有了這位新來的小師妹,易辛從師兄晉升為大師兄,蘇趣也變成了二師兄。

  鄭嘆在他們師兄妹三人過來焦家拜訪的時候見過曾靜,那是一個並不瘦弱的女孩子,將近一米七的個,長得還不錯,性格開朗,就是在一些人看來有些壯實了,因為曾靜在外語學院的時候代表院裡打過籃球,踢過足球,身體素質相當好,也或許因為這個,焦爸才會對這個學生放寬了要求,不然招個經常生病的過來,到時候不僅不能幫忙照顧焦媽和倆孩子,還要焦媽反過來照顧嗎?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焦爸在選學生方面,除了看重人品和真才實學之外,還加了點找保姆的標準。對此,曾靜同學一點都不知情,知情的兩個師兄嘴巴閉的嚴實,這種事還是別說出來的好,太破壞自家導師的形象了。

  生日宴當天,焦家的人肯定沒有多少閒工夫管鄭嘆,於是,童慶被派過來了,有他在,焦家的人也不用擔心太多,畢竟他們都知道,自家的貓,生日宴當天肯定不會乖乖呆在家裡的。

  日子選在週六,一早就有小柚子的同學被父母帶過來東區大院這邊,大家約好了在這裡集合,然後去校門口上車前往酒店。

  東區大院旁邊有個側門,大巴就停在那裡,這些孩子的家長們看到大巴之後放心不少,這大巴不是那種二手破爛車,是袁之儀公司用來送公司員工上下班的班車,因為公司車庫裡面一直都有備用的車輛,這段時間也用不著,便調過來幫忙。

  作為小壽星的小柚子今天面對這麼多的人雖然有些彆扭,但在此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有嶽麗莎和謝欣的幫忙,很快就適應了過來,看到鄭嘆被童慶帶著,她也放心去招待同學們。

  至於鄭嘆,童慶這個貓保姆兼保鏢開著車,車裡就鄭嘆一個,這待遇讓衛稜都眼紅。

  童慶開著車跟在前面那輛大巴的後面,鄭嘆百無聊賴趴在後座上想事情,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在他旁邊有一個行李包,鄭嘆到時候得蹲裡面被提進酒店去,雖然方三爺沒說讓鄭嘆躲起來的話,焦爸焦媽總覺得不能給人添麻煩,要是被人看到了影響多不好,畢竟這年頭大多數人還是反對寵物進酒店的,何況還是這種高檔酒店,也只能讓鄭嘆委屈一下了。

  好在這個行李包被改動過,加上了幾個網面,夠透氣,也讓鄭嘆能夠從網面材料那裡看到外面的情形,而包外面的人如果不仔細去觀察的話,很難發現這個行李包裡面裝著一隻貓。

  衛稜今天休假,跟著過來玩,牌桌上小玩了幾把。吃過午飯之後,小孩子們都去遊樂園了,大人們也走了一些,留在這兒的人想多享受一下五星級酒店的娛樂設施,衛稜覺得無聊,叫上鄭嘆準備去夜樓那邊玩玩,這時候夜樓也沒什麼人,衛稜也不介意,他就準備過去唱唱歌,然後找個機會跟童慶交個手,他能看出童慶也是從軍隊裡出來了,技癢。

  鄭嘆蹲包裡被童慶拎著,與衛稜一起往酒店外面走。在出電梯的時候,前面有幾個人往電梯這邊過來。

  原本鄭嘆也沒準備去注意這些人,這邊人多,來來往往的沒什麼看頭。可當鄭嘆聽到一個人名的時候,就不得不注意了。

  「喲,賴二,這時候過來這邊吃飯?」從另一邊電梯走出來的人對前面那幾個人裡被護在正中間的人說道。

  鄭嘆見過說話的這個人,方三爺那次宴請的時候這人也去了,只是鄭嘆忘了這人叫什麼。

  不知道名字並不干擾鄭嘆聽到其中的重點。

  賴二?鄭嘆興趣立馬就起來了,從行李包網面那裡看向外面,想瞧瞧葉昊口中的「賴二」究竟是個什麼樣。

  網面那些小孔並不能阻礙鄭嘆看清這位「名人」的樣子。看著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如果不是聽到葉昊他們講的事情,鄭嘆還真不能將這位看上去一派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聯繫到葉昊口中的賴二。不過,人本來就不能看光鮮的外表。其實仔細瞧的話,能夠從這人眼神中看出點狠戾。

  除了賴二之外,鄭嘆還看了幾眼跟在賴二身邊的人,除了賴二旁邊那個身材豐腴的秘書助理一般的女人外,其他幾個都是男人,不苟言笑,估計是保鏢。

  童慶並不認識賴二,即便認識這時候也不會去管賴二的事情,徑直朝門口走,鄭嘆也不能多瞧瞧這位為了往上爬不惜捅兄弟幾刀,曲意逢迎連姓氏都能改,最後對當初的老大下殺手的人。

  很快鄭嘆已經看不到賴二等人,不過能聽到賴二和剛才那位富商相互諷刺。

  那位富商似乎在諷刺賴二怕死,草木皆兵到吃頓飯還帶這麼多人。賴二則在諷刺那位富商最近某個項目投資失敗。

  鄭嘆能從那位富商口中推測到,賴二如今的情況似乎很多人都瞭解,知道了賴二被人盯住的事情。也是,圈子裡哪有絕對的長久的秘密,既然葉昊都知道了,能混到這種程度的人哪有傻子。

  不過,童慶沒走多遠,衛稜就對他說臨時有事,改主意了,讓童慶先帶著鄭嘆到處遛遛,他自己則轉身走進酒店。

  鄭嘆大致知道衛稜回酒店是為了什麼,他心裡其實也好奇,賴二來這裡是與人談生意,還是見什麼人,還是單純只是為了吃飯?不管是什麼原因,鄭嘆現在是不能知道的了。

  沒跑遠遛彎,鄭嘆只是在周圍走了一圈,然後趴在車後座上睡了一下午,童慶則聽了一下午的交通廣播,一個字都沒說。

  衛稜消失了一段時間,晚餐之前出現了一次,跟焦爸說了兩句就提前離開了。鄭嘆想,這傢伙應該是有所發現。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1:1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15 05:52
第一四七章 陳哲   
  
  週六的生日宴辦得很順利,焦爸的目的也達到了,很多人私下裡特意找焦爸說過讓他放心地出國,焦媽和倆孩子他們都會照顧的。

  一天的忙碌之後,周日焦家四人都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不過,其中並不包括鄭嘆。

  週六鄭嘆睡了一下午,生日宴上也沒幫什麼忙,也懶得和那些熊孩子們接觸,自己睡自己的,吃飽喝足只等著生日宴結束然後回家繼續睡。因此,次日,與焦家四人截然不同的是,鄭嘆一大早的精神狀態相當之好。

  焦家今天中午才吃第一頓,早餐直接睡了過去,鄭嘆吃完午飯後就跑出去玩了。

  週末學校裡的人比較分散,在外曬太陽的、約會的、跑步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鄭嘆忽略第七個對著他「咪」的學生之後,決定還是去校外遛遛。

  下午的陽光不錯,鄭嘆走在圍牆上,還踫到幾隻趴在那裡曬太陽的貓,由於走這條路已經很多次,這邊喜歡在這個時候在外晃悠的貓鄭嘆大致都見過了,當然也有那麼幾隻表現過敵意,鄭嘆忽略了而已,他可沒工夫跟這些貓磨嘰。

  去工地那邊晃悠了一圈,鄭嘆對現在工地的進度很滿意,即便算不上一天一個樣,但變化是很明顯的,鄭嘆也有個盼頭。

  原本鄭嘆準備去臘梅叔那裡看看情況,昨天看衛稜的樣子,估計是知道了什麼重要的消息,不然不會那麼急。所以鄭嘆就想看看臘梅叔那邊到底有什麼動靜。

  即便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臘梅叔就是葉昊所說的陳臘的兒子陳哲,但鄭嘆的直覺,應該就是這個人了,之前的兩起命案很大可能就是這位的報復行動。

  在快到達臘梅叔所在的那個小區的時候,鄭嘆突然停下步子,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仔細想了想,鄭嘆認出,他就是昨天在韶光酒店跟在賴二身邊的人其中之一!

  不過,賴二的人來這邊幹什麼?

  這周圍都是一片老居民區,其中有一塊是屬於私房住宅。那裡有些人人將自家房子建高了之後租出去。雖然來這邊租房的學生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再加上周圍的上班族,以及這裡相對與小區來說廉價的租金。這邊的房子也還算緊俏。

  鄭嘆看著那人對站在路口的兩個人說了什麼。那兩個人點點頭。然後繼續站在路口。三人的穿著並不顯眼,看著比較隨意,要不是鄭嘆認出其中的那個人,還真不會去注意他們。

  那人跟路口的兩個人說完話之後,就從路口進去了。鄭嘆想了想,也跟著往裡面走。至於守在路口的兩個人,他們只是瞟了鄭嘆一眼,就繼續觀察周圍。一隻貓而已,他們並不會多注意,這周圍的居民養貓的不少,剛才他們就看到過兩隻。

  從這個路口進去,兩旁都是五六層的老居民樓,灰色的樓牆沒有多少艷麗的裝飾,很多住戶陽臺上晾曬著衣服,只是由於兩棟樓離得太近,住在這兩面的住戶並不能很好地享受陽光。

  路比較窄,家庭用車駛進來的話,餘下的寬度只能勉強走個自行車。

  鄭嘆離著點距離,跟著前面那個人,他還注意到,沿路往裡走的時候,中途隔段距離就站著個人,和路口的那兩人一樣,他們的穿著看起來比較隨意,但鄭嘆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點凶煞意味。前面的人在經過的時候和那些人有一個輕微的點頭動作,或許還有眼神交流,鄭嘆站在後面並不能將那些看清楚,他只能盡力做到自然,像普通的家貓一樣從他們身邊走過。

  好的是,這些人和站在路口的兩人一樣,壓根沒有將鄭嘆放在心上,這也讓鄭嘆的跟蹤行為順利了不少。

  在緊跟的過程中,鄭嘆也在琢磨,大白天的,這些人到底要幹嘛呢?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兩旁不再是那些老居民樓,而是一棟棟私房。

  那人並沒有就此停住,而是一直往裡走。

  走了約莫七八分鐘之後,停在一棟住宅樓前,這棟住宅樓和周圍的建築風格差不多,兩層小樓,帶著一個十五六坪米的小院子,可能因為長期沒有人居住的原因,院子裡雜草很多。

  與剛進路口時的狹窄感不同,這周圍每棟樓之前還有些距離,很多房子都有自己的小院子,雖然不大,但看著也挺有情調。鄭嘆看了一下,這周圍的私人房不像前面看的那些私人房那麼高,大部分都只有兩層三層的樣子,偏美式建築。居住在這裡的人應該挺懂享受的。

  一年前,這棟別墅前面其實還有很多跟這棟一樣的私人房,如今都被拆了,已經圍上了建築圍擋,不知道要建什麼。而原本住在這裡的一些人都已經搬走,只有一棟棟空房子留在這裡等著被拆。

  那棟住宅前面站著幾個人,鄭嘆看著那人走過去跟門口的人說了幾句之後,拿出手機打電話。

  兩分鐘後,一輛車從另一邊的路口過來。與鄭嘆進來的那條小路不同,那邊的路通向一條寬闊的大街,從那邊路口過來,沿途都是施工工地,一直到這裡為止,相信這裡在不久之後也會被拆除掉,在這裡租房的一些人估計已經思考著另覓他處了。

  車裡應該就是賴二。

  鄭嘆小心避著賴二的人朝那屋子靠近,雖然一隻貓對這些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鄭嘆不確定這些人會不會為了謹慎起見而對一隻貓下殺手,但鄭嘆心裡確實好奇,既然踫著這事,如果就在旁邊乾看著,鄭嘆也不甘心。

  要不怎麼說好奇害死貓,變成貓之後。鄭嘆的好奇心也來越大了,或許因為變成貓之後無聊的生活。

  鄭嘆趁著門口的幾個人去注意開過來的車,繞到旁邊從牆上趴到二樓窗戶那裡。

  現在鄭嘆爬牆壁爬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只要不是那種特別光滑的牆壁,一定高度內,鄭嘆都能夠輕鬆爬上去。

  賴二從車裡出來,鄭嘆之前跟蹤的那個人走過去對賴二匯報情況。

  「幾個路口附近也都安排了人手,左右和後面的幾棟樓都清理過了,樓下也有人守著,屋裡檢查過了。那間房我親自檢查了三次。在隱蔽的地方發現了一個監視器,已經拆了,房間裡面確實有一台電腦,沒人打開過。您放心。」

  賴二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攏了攏外套,走進屋。

  本來鄭嘆打算爬上去找個窗戶鑽屋裡看看,可很快。鄭嘆聽到裡面傳來的微弱的聲音。鄭嘆此刻所在的是屋側面的窗戶,而那些人應該是在正面窗戶所在的那間房。

  鄭嘆小心移過去,現在是白天,不小心就容易被發現,好的是,守在下方的人站在大門門口,看不到上面的鄭嘆。

  賴二上樓之後,就往一間房走過去,從房間的窗戶能夠看到屋子前面那片工地,只不過此刻被老舊的百葉窗簾擋住了。

  房間裡的東西很簡單,一目了然,裡面有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跟在賴二身邊的一人走過去將電腦打開。

  鄭嘆移動到二樓正面窗口那裡,從百葉窗簾的薄片縫隙間往裡瞧。

  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只有賴二在裡面,涉及到一些秘密的時候,賴二不希望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誰都不相信。

  賴二坐在桌子前,用那台電腦正與人視頻。鄭嘆的耳力不錯,雖然賴二將聲音調小了一些,鄭嘆還是能模模糊糊聽到點。

  電腦螢幕上,一個穿著黑色外衣帶著面具的人,面具是圓形的,看著有些簡單粗糙,像小孩子們的那種玩具,沒什麼特色。

  「強叔,好久不見。」螢幕上的人說道。

  「陳哲?」賴二盯著螢幕上的人,咬牙切齒。

  鄭嘆聽到陳哲的聲音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個陳哲,就是臘梅叔。

  「哦,差點忘了,你現在應該叫賴二。是不是覺得這裡很熟悉?我記得,小的時候,父親做生意手頭有了點錢,就在這裡買了房,他說喜歡電視上的那種,所以建成了一棟偏美式的房子,周圍的鄰居們後來紛紛效仿,所以這周圍當時被人戲稱為『高檔別墅區』……」陳哲像是陷入回憶一般。

  「我今天來不是聽你敘舊的,東西在哪裡?」賴二打斷了陳哲的話。

  陳哲卻並沒有就此止住︰「後來父親有些名氣了,家裡搬去市中心商業區,只是偶爾會來這裡休息一下,不用吃那些高檔飯店的訂餐,母親下廚,一家人過個平凡的週末……」

  「好了!我時間有限,東西在哪裡?!」賴二厲聲問道。

  「你心虛了?害怕了?當年你讓人將他們燒死在這裡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情?他們一直在天上看著你。」陳哲的聲音有些低,平靜中帶著些恍惚意味。

  「這點小伎倆你能唬住我?」賴二哼笑道:「你買下了這塊地,將燒毀的房子重新建成這樣,給我發匿名郵件讓我來這裡,提起你那葬身火海的父母,就是為了讓我害怕?他們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死了就更不怕!」

  突然想到什麼,賴二陰惻惻地道:「監視器是你放的?可惜,我已經將它拆除了。我承認你長本事了,一聲不響解決兩個人還沒留什麼痕跡,確實是個進步,但對我來說,你還嫩著!你說的那個東西我已經有消息了,你不說我也找得到,至於你……藏了這麼多年,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等死吧!」

  陳哲聽到這話並不在意,對賴二道︰「你相不相信『報應』這種事?」

  在陳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從窗戶外從百葉窗簾薄片之間的縫隙往裡瞧的鄭嘆,突然有種極度恐懼的感覺,不是針對他自己,卻無法擺脫這種強烈的不安感。

   ps︰  (2.9)真希望眨眼間就將這個日期變成當天的日期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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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快跑就要變成貓肉燒烤了......
--------------------------------------------------------------------------------------------------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1:3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16 05:03
第一四八章 這樣的結局      
  
  鄭嘆對周圍環境的感應越來越敏銳,他也相當相信自己的直覺,也正因為如此,鄭嘆很後悔因為好奇而跑到這裡來看戲。

  再強烈的好奇,再不甘心錯過機會,那也不能拿小命做賭注啊。就算是一條貓命,那也得珍惜,活著總比莫名其妙死了的好,還是被牽連的——即便這種威脅並不是針對的鄭嘆自己。

  此刻的鄭嘆並不知道,在他身上,從背脊到尾巴尖的毛都因為莫名的恐懼而炸起來了,他也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感受身體因為這種莫名恐懼感而帶來的變化。

  保險起見,離開這裡!

  而正準備開溜的鄭嘆,在視線從屋內挪開的前一秒,通過窗子那面老舊的百葉窗簾薄片之間的縫隙,看到了他人生加上貓生這些年從未見到的一幕。

  火焰,從賴二身上突然燃起!

  沒有看到誰澆汽油,也沒有看到誰點火。

  就這樣燃燒起來了。

  如果忽略鄭嘆那敏銳的直覺,這情形可以說是毫無徵兆。

  從鄭嘆的角度,看不到賴二面上的表情到底怎樣,只能看到電腦螢幕上的那個戴面具的依然冷靜或者說冷漠的人,以及螢幕反射出來的詭異的火光……

  賴二一直覺得,陳哲是個嚇一下就會露出馬腳的愣頭青,前兩起命案賴二能夠猜到犯案的手法,雖然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有力的線索,但賴二就是知道下手的一定是陳哲,當年那條漏網之魚。他甚至後續的行動都已經計劃好了,只要陳哲露出馬腳,手下的人一定會找到這個躲藏了多年的人,即便不是現在抓住,那也不遠了。

  只是他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賴二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才知道,原來他從未瞭解過面前出現在螢幕裡的那個人。不管是記憶中從小被同胞妹妹光芒擋住的那個兩百多斤的胖小子,還是面前電腦螢幕上這個帶著面具悄無聲息下殺手的人。

  被火焰吞噬的時候,賴二一聲都沒吭,沒有呼救,沒有發出痛苦的哀嚎,甚至都沒有太多的動作,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不能。

  賴二的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在他的右手邊還放著一個小機器,只要按下上面的按鈕,守在這間房外面的人就會立刻衝進來,可是,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鄭嘆就看著屋裡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被火焰包裹,而且,相當詭異的是,火焰只在他膝蓋之上的部分燃燒,從小腿到鞋子都不在火焰包裹範圍內,火焰看上去很灼熱,坐在椅子上的賴二因為燃燒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化著。

  很奇怪的是,火焰並沒有大肆蔓延開來。

  沒有火源,賴二並沒有吸煙,房間裡易燃易爆的物品不可能存在,賴二手下的人早就將這棟房屋清理過一次,疑似危險物品都沒放過,賴二一直謹慎,甚至將擱有筆記本電腦的桌子都挪了地方。但即便是這樣,為什麼還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鄭嘆怎麼也想不明白。難道,陳哲布下的『陷阱』並沒有被賴二的人發現?

  突然,鄭嘆想到了一件事。

  有一次在楚華大學裡遛彎的時候,鄭嘆偶然聽到幾個學生討論過類似的現象。他們將那個現象叫做——人體自燃。

  或許,歷史上記載的那些事例中,人體自燃確實沒有其他刻意的人為因素影響,但此刻眼前正發生著的事情告訴鄭嘆,至少這件事,是絕對有人為的關係在內的。打死鄭嘆也不信賴二被一個隱忍了多年才出來報復的人叫到這個房間裡,還被燒成這樣,僅僅只是巧合?!

  曾經,有很多人認為,惡人自燃是『上帝的懲罰』,然而,從科學的角度來講,自燃到底是什麼呢?

  脂肪、酗酒、靜電、原子反應,甚至被廣泛認可的燈芯效應都無法真正解釋這種事情的本質。不然,人體自燃也不可能被列為世界十大未解之謎了。

  或許,陳哲解開了這個謎,也或許,陳哲跟解開這個謎的人接觸過,又或許,是其他的人們想不到甚至那些被批為異想天開的可能,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此刻發生的事情,確實匪夷所思,也著實狠狠地讓鄭嘆驚嚇了一把。

  鄭嘆記得那幾個討論人體自燃現象的學生說過,在這種現象裡,人體著火的部位可以在短短二十分鐘內被完全焚毀。

  不管這是不是所謂的人體自燃現象,不管這是復仇還是其他的什麼,也不管屋內正發生著什麼,鄭嘆此刻只想遠遠離開這裡,這個讓他感覺毛骨悚然的地方。

  鄭嘆看了看房子側面,現在沒人從這裡走,便立馬跳了下去。有些高,鄭嘆也沒有經過什麼緩衝,而且因為剛才親眼見到的事情,鄭嘆渾身還有點僵硬,著地的時候腿有些疼,但鄭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趕緊離開才是首要的。

  鄭嘆沿著路跑出來的時候,看到路口有兩個人接了個電話,面色大變往裡跑,就知道,賴二那裡的事情應該被發現了,只是,這個時候,賴二這個人,絕對已經死翹翹。

  這條路並不是鄭嘆之前跟著賴二手下那人走進去的那條,而是通往大街的另一條路。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也讓這條街道升溫不少。

  有陽光,可是天空像是被一層霧霾遮掩著,陽光並不純粹,又或者是心理因素佔據主要,總之,鄭嘆沒感覺都半點陽光帶來的溫暖,反而那種顫慄感還跟隨著,沒有因為離開那個地方而完全消失。

  跳上一個花壇,鄭嘆蹲裡面休息,緩解一下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恐懼和不安所帶來的壓力。他一向認為自己還是有些膽量的,但現在,他懷疑了。

  呼吸還沒緩過來,恐懼感已經淡化,鄭嘆深呼吸,準備用焦爸曾經說過的呼吸減壓法來緩解一下,可這口氣才呼出一半,鄭嘆就差點嗆住。

  他看到了幾棟高高的樓。

  這幾棟高樓在這一帶還是比較明顯的,雖然離這裡不算很近,但也不遠。那裡,是臘梅叔——陳哲所居住的小區。

  早該想到的。街道與街道之間本就是相通的,之前鄭嘆沒發現,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從這裡到那邊的小區,中間隔著一片老居民樓,鄭嘆之前觀察的角度也不對,因此並沒有發現這點。不過,鄭嘆覺得,主要還是自己對這一片區域不怎麼瞭解的緣故。

  原來,臘梅叔陳哲一直離這裡這麼近。那是不是就說,陳哲早就決定布下這麼個局等著賴二跳進來?

  毫無疑問,賴二肯定死了,燒死的。但同時,鄭嘆相信,就算是員警到來也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有力的證據來證明這起火災是人為的。懷疑是一方面,證據卻是必須要的,拿不出證據,找不到線索,什麼都是空談。

  鄭嘆好好回想了一下瞭解到的事情,以及今天經歷的,親眼看到的這一切。

  毫無疑問,陳哲很瞭解賴二,知道他一定會來這裡,會獨自待在房間。房間的窗戶上有百葉窗簾,他知道賴二一定會將百葉窗簾拉上,這樣一來,就算房間裡起火,外面的人一時間也發現不了,不可能在最短時間內將賴二救過來。只要拖延了時間,賴二折在這裡的可能性就越大,何況還是這中詭異的起火燃燒方式。

  至於賴二的手下拆掉的監視器以及發現的那些可疑的危險物品等,估計只是陳哲放出來的煙霧彈。至於他們所說的『東西」,鄭嘆不知道那是什麼,現在也不想去知道那是什麼,這種時候還是安安分分當一隻普通的貓算了。

  看了看周圍,現在是不可能從那條小路穿回去的,鄭嘆不想踫上賴二的人。於是,他瞧瞧身後,又看看前方那幾棟高樓,決定還是從前面走,繞一圈,順便去臘梅叔那邊看看情況,這次不進去他家,就在樓外面看一下,看看這位復仇者在不在那裡,然後就離開回楚華大學的東區大院等著吃晚飯。

  鄭嘆打算得很好,這樣既滿足了自己那因為剛才的事件而被嚇得萎縮到一眯眯的好奇心,又能夠讓自己處在一個安全的範圍。

  從圍牆翻進小區,鄭嘆來到臘梅叔居住的那棟樓樓下,臘梅叔這時候在家,裡面房間的燈還亮著,鄭嘆在樓下都能夠看到裡面晃動的人影。

  正當鄭嘆琢磨著臘梅叔那傢夥是在計劃復仇完畢之後逃跑呢,還是在想別的,就恰好看到打開陽台那裡房門的陳哲。鄭嘆差點就跟阿黃那樣因為突然的驚嚇反應如袋鼠一般噌噌跳開。

  壓下立刻就逃跑的想法,鄭嘆努力表現得跟其他貓一樣裝傻離開算了,就聽到站在陽臺上的那人喊道︰「嘿,黑貓!」

  鄭嘆沒理。

  陳哲又喊了幾聲,鄭嘆才不得不看向那邊。同時心裡還想著︰過去的話,會不會被燒得只剩下四隻貓爪子而連條尾巴都不剩下?

  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此刻,面對陳哲,這位被孩子們親切稱為臘梅叔的人,鄭嘆並沒有感受到之前在賴二所待的那間房外感受到的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4-4 21: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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