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陳詞懶調 ( 全書完 )

   
obluecrystalo 2013-10-12 09:57: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2 4505213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27 02:48
第一五九章 鄭嘆是隻貓

  一場春雨過後,草地上好像一夜之間就泛綠了,一天一個樣,冬季枯黃的色彩漸漸散去,真正的春暖花開在人們還沒準備的時候已經到來。

  原計劃四月中旬離開的焦爸接了個電話之後決定提前離開楚華市,先去京城那邊,和京城大學的一位老教授交流下,然後一起出國。有那位老教授幫忙,一切會順利很多。

  焦爸離開的前兩天,已經將院裡的工作安排好了,手下的學生除了兩個研究生一個準研究生之外,還有一位準備保焦爸研究生的大三學生,全都安排了任務。那位打算報送的學生是焦爸這段時間敲定的,也是個女孩子,和曾靜一樣,不屬於那種孱弱型,院裡有老師開玩笑說焦副教授就喜歡招這種看著身強體壯的學生。

  除了他的學生之外,家裡幾個人也輪番被焦爸叫過去單獨談話,包括鄭嘆。

  此刻,鄭嘆就蹲在貓爬架上,一本正經聽著焦爸囑咐事情。

  「……我不在的時候你少惹點事,別以為我在國外就對家裡一無所知……別裝傻,我知道你聽得懂,就算不全聽得懂,一部分是能理解的對吧?那這樣,咱簡單一點,總結起來一句話——別惹事!當然,不惹事也不代表怕事……唉,這樣說好像也不太確切……」

  估計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這麼遠,一想到要與老婆孩子以及寵物分開至少一年,焦爸平時的淡定也不剩多少了,而最讓焦爸頭疼的就是鄭嘆。

  「那個叫葉昊的,我們談過話了。」焦爸說道。

  鄭嘆耳朵嗖地轉向那邊,等著焦爸接下來的話。

  可也是焦爸並沒有說談話的內容,而是掏出一張卡,那是焦爸用自己的身份證辦的一張卡,卡上的錢全都是鄭嘆的積蓄。拍照的、趙樂他們給的『謝禮』,還有趙樂和方三爺給鄭嘆的讓焦爸差點驚掉眼珠子的『壓歲錢」等,以及,這次葉昊拿出來的那筆錢,都存在這裡面,焦爸從來沒動用過。

  「給,這是你的卡,你媽都不知道這卡的具體情況,現在你自己放好,就放這個抽屜裡吧。」

  別說焦媽,就算是衛棱和葉昊甚至方三爺一開始都不會想到,焦爸竟然會將這些錢全部存在給貓準備的卡上,如今卡上的錢對於一些人來說都算得上鉅款了,但除了焦爸之外,沒人知道這些錢究竟存在哪裡。

  焦爸將連接著貓爬架的其中一個抽屜拉開,把張銀行卡放進一個沒鎖住的抽屜。這抽屜是方三爺的傑作,在這個貓爬架上有三個小抽屜,而且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現,每個抽屜裡都有鑰匙,而鑰匙鄭嘆自己藏得好好的,這屬於鄭嘆的私有產物。

  至於那張銀行卡,著實讓鄭嘆驚訝了一把,他沒想到焦爸竟然會將一張銀行卡給自己。

  放好之後焦爸拍了拍貓爬架:「你說家裡來小偷的話,會不會發現貓爬架裡面還藏著一張一行卡?」

  鄭嘆甩甩尾巴,估計沒哪個小偷會認為貓窩裡面會藏著珍貴的東西,尤其是像焦家這種小老百姓式的家裡。畢竟這種行為在一些人看來確實太瘋狂了,鄭嘆覺得,正常人都不會想到。

  焦爸沉默了會兒,起身回臥房那邊,不一會兒又出來,手裡拿著個盒子,鄭嘆知道,那裡面裝著過年回焦爸老家的時候那位老婆婆給的玉牌,玉牌鄭嘆就沒怎麼戴過,一個是戴著難受,另一個就是這東西太惹眼,出去遛彎絕對會被人搶走,所以一直在焦爸手裡保存著。

  「這個也放裡面,哦,對了,這個給你看看。」說著焦爸掏出另一個盒子,將盒蓋打開。

  鄭嘆伸長脖子看過去。盒子裡面放著一個人造琥珀,裡面包著的是一顆貓牙,就是焦爸曾經跟鄭嘆說過的對焦爸有恩的那隻貓留下的。

  鄭嘆仔細瞧了下,又想了想照鏡子的時候自己嘴裡尖牙的大小,不得不承認,人造琥珀裡面那顆牙比鄭嘆自己的要大,只是大了一點點,但不可否認,那應該也是一隻大貓,不過肯定比不上爵爺那體型。

  包裹著貓牙的人造琥珀焦爸只是拿出來給鄭嘆瞧瞧,沒打算放在鄭嘆的抽屜裡。

  又囑咐了一些事情,焦爸才起身出房門。

  焦爸離開楚華市的那天是週六,焦媽開著車帶著倆孩子加鄭嘆送焦爸上飛機,與焦爸同行的還有另一位老師,見到焦家連人帶貓一起來送行,覺得很稀奇,上飛機之後還跟焦爸開玩笑說:「你們家還帶貓兒子過來呢」。焦爸只是笑笑,沒辯駁。

  焦爸不在,焦家安靜很多,至少現在是這樣,焦遠和小柚子都很自覺,按時起床,回家自覺做作業,還能幫著做家務。

  鄭嘆還是和以前一樣,按時回家,肯定會在飯點回來,不同的就是,現在很少去生科院那邊了,焦爸辦公室裡經常有人,易辛和蘇趣他們沒有電腦,焦爸不在,這兩個傢伙經常用辦公室的電腦看電視劇逛休閒論壇。

  說起電腦,鄭嘆一直等著家裡沒人的時候去開著玩。

  週一一大早,鄭嘆送小柚子去學校之後,就立馬轉頭往家跑了,現在也沒心思別的地方,就準備拍拍鍵盤。

  回到家,關好大門,鄭嘆直接衝進臥房開電腦。

  跳上桌,蹲電腦前面,鄭嘆等著電腦反應。開機有些慢,不過鄭嘆這時候也不急了,反正有的是時間。

  至於鼠標,鄭嘆一個爪子不太好使,就用兩個爪子,看著就像是抱著鼠標一般。

  自打變成貓之後,這好像還是鄭嘆第一次自主上網,心裡還有點小激動,抱著鼠標的時候沒控制好力道,差點將鼠標給扔出去了。要輸字母的時候,鄭嘆懶得轉回身用爪子去按,於是只能用後腿和尾巴了,很彆扭,很費勁,一個詞輸錯好幾次,但相信「熟能生巧」這個詞會在自己身上發揚光大。

  有些費力地控制著鼠標和鍵盤,鄭嘆註冊了個聊天軟件的賬號,可惜裡面好友分類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其實鄭嘆還想找找本體的,可惜不記得當年的賬號了。看著聊天軟件的介面,鄭嘆發了會兒呆。

  搖搖頭,先就這樣吧,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好友。說起來,咱這也算是見不得光的,只能在網絡的虛幻世界裡面嚷幾句活躍一下了。

  遊戲鄭嘆不敢亂下載,下也不是這時候。一直等著用電腦,但現在真正面對電腦,鄭嘆又不知道幹嘛了。

  鄭嘆搜索了一下小郭經常說的那個寵物論壇,在論壇裡面最活躍的兩個區就是貓區和狗區了,城市裡面養這兩種的人最多。

  點開「寵物貓」的分類,一進去,鄭嘆從上往下找,沒看幾個帖子就找到了一個前幾天去小郭的寵物中心那邊新拍的圖片轉載。

  鄭嘆看了看下方的評論,果然,合作拍攝的幾隻動物論外形確實比鄭嘆要惹人喜歡些,讓鄭嘆心理平衡點的是,論壇裡還有一些自己的粉絲,其中多數是論壇裡的老人。尤其是看到裡面有個人說「blackC就是金字招牌」的時候,鄭嘆尾巴都樂得翹起來了。

  要回覆得註冊論壇賬號,鄭嘆抱著鼠標踩著鍵盤,按照上面的提示一步步來註冊,不過,ID名是個費腦子的事情,叫什麼呢?

  看了下其他人的ID名:愛貓叫旺財,妞妞點點貓,咪瑩,屋簷下的喵,軒轅小喵,霸氣的貓,喵家小狐,地獄貓……

  好吧,這些名字不是「喵」就是「咪」的,一看就是論壇裡面貓黨一派。

  想了想,鄭嘆一個鍵一個鍵踩著輸入。

  ID:鄭嘆是隻貓

  註冊完之後,鄭嘆很不要臉地在帖子裡面回了一句:「那隻黑貓真他媽帥!」

  想了想,鄭嘆又在後面加了一句:「簡直酷斃了!」

  翻了會兒網頁,鄭嘆清除了一些痕跡,關掉電腦,心情很好地下樓遛彎,雖然能夠玩電腦,可鄭嘆還是喜歡在外面遛一遛。

  當然,如果後面沒跟著個人的話,鄭嘆的心情會更好。

  二毛一覺睡到九點半,這個時候食堂已經沒吃的了,他去校門口的攤販那裡買的雞蛋餅和一份盒飯,盒飯留著餓的時候再吃,微波爐叮一下就好了,二毛不挑剔,就算飯菜是冷的他也能直接吃下去。剛進大院,二毛就看到鄭嘆往外走,於是立馬咬著雞蛋餅,提著已經快冷掉的盒飯跟在後面。

  二毛離鄭嘆並不算近,一直保持著十來米的距離,但鄭嘆幾次想擺脫也沒能成功。試了幾次之後,鄭嘆索性就不管了,想跟就跟著吧。

  沿著路邊的人行道往前走,等到有圍墻的地方,鄭嘆就跳上圍墻。

  焦爸離開前的一段日子,鄭嘆都留在校內沒出來,這是近期第一次出來。這條路還是老樣子,並沒有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走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鄭嘆往旁邊的小巷子裡掃了一眼,發現巷子裡一棵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樹上蹲著一隻貓,黑白花的貓。

  讓鄭嘆停下來的並不是這隻貓的樣子有多特別,這貓和鄭嘆一樣,就是一隻土貓,外形看著沒什麼特別的,鄭嘆好奇的是,牠到底在看什麼?

  那隻花貓蹲的地方,離地面有個五米左右,牠盯著樹前一棟房子的二樓視窗處,一動不動地盯著。

  原本鄭嘆以為牠正在瞇覺,因為鄭嘆自己蹲樹上瞇覺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動不動的。側了點角度後鄭嘆發現,那隻貓確實沒瞇著眼睛,相反,牠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警覺地豎起,隨著周圍響起的雜音微微轉動。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2:1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2-28 02:41
第一六零章 復仇是一種本能

  或許是察覺到鄭嘆在看著牠,蹲在樹上的那隻貓扭過頭看向路口。

  看上去有些像流浪貓,身上的毛沾上了一些汙跡,眼睛上方還有幾條長短不一劃痕,癒合的傷口留下一條條血色的痕跡,在白色的皮毛處尤為醒目。這些傷應該是前兩天留下的。

  鄭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給這隻貓造成的劃傷,但只要最長的那傷口再往下延伸一釐米,那隻貓的左眼估計就廢掉了。往好的方面說,這隻貓還算幸運。

  那隻貓只是掃了路口的一人一貓一眼,或許是覺得沒有威脅,又繼續盯著那棟房子二樓的窗戶。

  旁邊的二毛將最後一口雞蛋餅咬進嘴裡,咂了咂嘴巴:「那隻貓在看什麼?難道裡面有什麼『和諧』的情景?」

  鄭嘆抖了抖耳朵,懶得理會二毛,抬腳往那邊走過去。

  在鄭嘆往那邊靠近的過程中,那隻貓的又警惕地看了鄭嘆兩眼,而且,就算牠沒盯著鄭嘆,耳朵也一直小幅度動著,相當警覺。

  並沒有爬上樹,鄭嘆走去那兒只是為了看看這隻貓到底在瞧什麼,而結果讓鄭嘆很失望,不需要爬樹,站在這裡鄭嘆就能看到那棟房子二樓窗戶的情形,因為二樓的窗戶關著,還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壓根無法看見屋內到底有什麼。

  看看樹上繼續盯著窗戶的那隻貓,再看看遮著窗簾的窗戶,鄭嘆搖頭,真是莫名其妙。

  沒繼續待在這裡找原因,鄭嘆返回路口,繼續往前走,二毛依舊跟在後面。

  二毛並不覺得無聊,他沒走過這邊的街道。現在倒是對這條街上充滿著地方特色的小吃很感興趣,雖然早已過了吃早餐的時間點,但很多商鋪小攤並不只針對早點。於是,二毛一路走一路買一路吃。有一家的綠豆餅不錯,二毛直接買了兩包拎著。

  這條街上有些人對鄭嘆都已經熟悉了,有的看到鄭嘆還主動打招呼,雖然他們不知道鄭嘆的名字,但偶爾也會像對自家寵物那樣說兩句,或者跟旁邊的人聊聊這隻黑貓,猜測一下是誰家養的。

  老街區就是巷子多,那些狹窄的只能容兩三個人並肩行走的巷子多得是,而這些巷子也是充滿了各種故事的地方,鄭嘆往這條街上走了這麼久,也見過不少了。打架的、勒索的、吸毒的、偷情的….等等,年齡涉及廣,不分性別不分長幼不分行業。

  或許,這也算是胡同巷子文化的一部分?

  就像此刻,鄭嘆動了動耳朵,看向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裡面有一塊凹進去的地方,是用來堆垃圾的,兩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站在那裡。對著凹陷處的人說著話。

  鄭嘆聽了聽裡面的聲音和斷斷續續的對話,沒準備過去管閒事,正準備離開,發現二毛走進巷子。並沒有往更裡面走,只是走了兩步,然後二毛就靠著旁邊的牆壁,一手拎著路上買的雜物,另一隻手捏著個綠豆餅吃。

  鄭嘆跳上圍牆,準備看看二毛這吃貨到底準備幹什麼。見義勇為嗎?

  那邊兩個青年已經拿到逼來的錢,數了數,往巷子外走,一抬頭,發現巷口站著個人。將錢放進褲兜裡,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往外走,手準備掏傢夥。

  二毛用大拇指擦了擦嘴邊的碎屑,抬腳往裡走。

  其中一個青年醞釀了下情緒正準備放狠話,還沒出聲,就發現二毛已經竄到面前,下一刻,他就倒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怎麼出的手。

  另一個青年還準備掏刀子,刀子還沒現身,鄭嘆聽到「哢」一聲輕響,那人「啊」的痛叫還沒叫完,叫聲嘎然而止。

  只一個照面,甚至二毛只是用了一隻手,眨眼間那兩個人就都倒下了。

  鄭嘆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兩個人,抖了抖耳朵,果然是衛稜的師弟,這出手真利索。

  原本在巷子牆壁內凹處站著的那個人聽到聲響伸脖子往外看了看,正好與二毛看過去的視線相踫,然後那孩子又將頭縮回去了,壓根沒敢站出來,估計他還在祈禱二毛別盯上他,他可不想與趴地上的那兩人為伴。

  二毛只是看了垃圾堆那邊一眼,便沒再多瞧。走到趴地上的兩個人旁邊,二毛伸手掏了掏這兩人的衣兜和褲兜,掏出的錢合起來有小一千,然後全部放進自個兒的衣兜裡,連五毛的硬幣都沒放過,還一臉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樣子。

  鄭嘆︰「……」

  臥槽!

  黑吃黑?!

  好吧,鄭嘆剛才還想著二毛會不會見義勇為將錢還回去,果然,他還是高估了二毛的人品。

  錢放好之後,二毛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塵,沒再看地上趴著的兩人和垃圾堆那兒的人,轉身走了,只留下從垃圾堆那裡伸出頭看巷子裡事態發展形勢的那個學生一臉複雜地站在那裡,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從巷子裡走出來後,二毛看向旁邊圍牆的時候,發現圍牆上的黑貓帶著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看不順眼?覺得我應該還錢給那小屁孩?」二毛「嘁」了一聲,說道︰「那種小屁孩一看就不是好貨,這錢說不準還是他從比他更弱的孩子們身上逼出來的。」

  雖然二毛的人品不怎麼樣,但不得不承認,他看人很準。當然,或許這只是二毛對自己行為的藉口而已,鄭嘆懶得去較真,他只是對站在垃圾堆那裡的學生有印象,以前見過這人同他的夥伴堵付磊,可惜付磊是個硬茬,兩人合夥堵付磊都沒堵成功,反而被付磊一個不漏地揍了。這孩子運氣實在不怎麼好,不是有句話麼︰『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有多少情緒變化,還是和之前一樣,二毛帶著些好奇看著周圍的商鋪和小攤,看中什麼就過去買。

  鄭嘆一路走,路過焦遠的學校。站在窗戶邊上看了會兒,還被坐在後排的幾個學生發現了,在講臺上的老師沒發飆之前,鄭嘆趕緊離開。誰知道講臺上的老師認不認識焦媽會不會去告狀,所以,還是別在這裡待下去的好。

  之後鄭嘆去了葉昊手下那個項目的工地看了幾眼。

  二毛跟在後面,雖然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心裡已經感慨好幾次了。尤其是看到工地裡那些人看鄭嘆的眼神,二毛才發現,這隻貓人緣真好。

  跟著鄭嘆熟悉了一下這條街,見鄭嘆往回走,二毛也沒打算繼續在外面待下去。也跟著往回走。

  在經過之前那個路口的時候,鄭嘆往裡又瞧了瞧,樹上那隻貓沒在了,而那邊那棟房子二樓的窗戶也已經打開。好奇心驅使下,鄭嘆跳上樹,往裡面瞧。

  屋裡有個穿西裝的三十多歲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此刻他正端著一杯咖啡,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突然跳上樹的黑貓。那人先愣了愣,然後便露出一點笑意。

  鄭嘆感覺那人的眼神有點怪,他臉上的笑在別人看來沒什麼異樣,但鄭嘆卻覺得渾身發毛,總覺得這人透著一股子詭異的矛盾及違和感。

  鄭嘆的感覺沒錯。那人面上依舊帶著剛才的笑意,端著咖啡杯的手卻突然一揚,將杯子裡的還有些燙人的咖啡朝鄭嘆潑過去。

  樹離那棟房子並不遠,一些樹枝都已經伸到窗戶邊上。好在鄭嘆有警惕心,避開了,但背上還是濺上了一點點,不多,也感覺不到燙人的溫度,可鄭嘆能夠嗅到那一點點咖啡帶來的咖啡味,再聯想到二樓那人的所作所為,就更不爽快了。

  反觀那人,他正因為這事笑得更開心。

  鄭嘆跑了些距離之後,再次看向二樓窗戶口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在窗戶邊上,估計又去倒咖啡了。

  扯了扯耳朵,鄭嘆往周圍掃了一眼。

  樹下有一顆石頭。

  再看二樓的窗戶口,還是沒人。鄭嘆小心往樹下接近,防止二樓又潑個什麼東西下來。

  來到樹下後,鄭嘆將石頭往遠處撥了點,因為樹和那棟房子之間還隔著一堵牆,這會干擾鄭嘆的行動。

  覺得距離恰好的時候,鄭嘆伸出兩隻前爪抱住那顆石頭,然後往二樓的窗戶扔過去。

  我讓你潑!

  去你大爺的!

  石頭砸在窗戶的玻璃上,接著便是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鄭嘆扔了石頭之後就跑了,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後心情暢快很多。

  剛才鄭嘆雖然很生氣,但也因為路口那兒還有二毛在看著這邊,所以鄭嘆扔石頭的時候直接立起來以擲手榴彈那樣單爪投過去,而是選擇了雙爪齊上陣拋投的方式,雖然還是很讓人驚訝,但總好過前者。

  二毛詫異是詫異,但也沒說話,還朝鄭嘆比了個大拇指。

  不過二毛心裡卻並不像面上那麼冷靜,剛才見到的一幕確實挺讓人吃驚的,好在衛稜給他打過預防針,還有他自己的一些經歷,倒也沒有太過驚訝。他還想到了師父他老人家說過的一句話︰「復仇是一種本能,人類是這樣,貓,亦是。」

  回楚華大學的時候,鄭嘆經過幾家已經關閉的小店面時,見到了那隻黑白花的貓,兩家店子之間有一點間隔,不知道是誰放了個紙盒在這點間隔裡,而那隻黑白花的貓就待在裡面,旁邊有一個一次性的紙碗,紙碗最下面有一些不知道過了幾天的飯菜,上面倒是有看上去比較新鮮的包子。

  近距離看這隻貓,鄭嘆一直以為這貓鼻子上粘著的是個黑色的汙塊,現在才發現,那隻是牠本身的花紋,那形狀像米粒似的。

  那貓對鄭嘆和二毛倒沒有明顯的惡意,只是有些警惕,尤其是鄭嘆靠近那個紙碗的時候,牠還發出低沉的嗚嗚的警示聲。

  見狀,鄭嘆也沒再靠近了,倒是二毛拿出先前買的一份盒飯往那邊靠的時候,那貓沒叫,只是帶著點警惕。

  盒飯已經冷掉了,但裡面透出來的肉香還是讓這隻貓精神了許多,可即便如此,牠並沒有立刻就吃,只是一直盯著二毛。

  二毛瞧了瞧周圍,不遠處不知道是誰家小孩扔的一小截棕色的蠟筆,二毛撿過來,在紙盒子上寫了幾個字︰【會抓老鼠,能看家,求包養】字的後面還畫了一隻簡單線條的貓。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3 20:2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1 08:48
第一六一章 作為一隻貓,我感到很悲哀

  回到楚華大學的時候,二毛還跟鄭嘆說著那隻蹲在盒子裡睡覺的黑白花貓的事情。不過,飯也給了,字也寫了,可二毛並沒有要收養的意思。
也是,想起第二次見到二毛時的情形,鄭嘆就知道這人對貓的感情挺複雜的,說不上絕對討厭,也說不上親近,更不同於龍奇那種人。

  算了,看緣分吧,雖然鄭嘆是很希望那隻貓被收養,但這也不能強求。

  鄭嘆以前在小郭的寵物中心拍照的時候,空暇時間也會在寵物中心周圍的那片草地上遛遛,那裡坐著一些帶寵物過來看病或者購物的人,鄭嘆有天過去遛的時候,看到一個瘸腿的老人,他跟旁邊的其他貓友們聊天,他說他養寵物得看眼緣,看不上的,就算是再珍貴,也不會要,而那老人收養的貓是一隻在車禍中失去了一條後腿的。那隻貓被照料得很好,也很精神,可以看出這一人一貓相處得很好。

  所以,只能看眼緣了,人瞧不上貓,就算養了肯定也不會細心照顧,貓瞧不上人,養不了多久估計就得離家出走。畢竟,這個世界上像李元霸那樣自己找主人然後賴在那裡的貓並不多,當然,爵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一個奇葩。

  一邊想著,鄭嘆往平時常走的那條路走過去,這條路與出校門的時候有點不同,在一個岔路口分開,出校門的時候走一條,回來的時候再走一條。因為,從外面遛彎回來,中午的話,鄭嘆並不會直接回東區大院。

  每次中午從外面回來,鄭嘆都從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經過,因為在國際學術報告廳外面懸掛著一個發布公告的大電子屏,上面有時間顯示,學校裡面,不論是大學教學樓的時間表還是附小以及幼兒園的時間表,都和這個時間一樣,一分不差。所以,鄭嘆看著這上面的時間就能掐住點去附小那裡接小柚子了。

  「喂,你去哪兒?!」二毛嚷道。

  已經往東區大院那邊走了好幾步的二毛側頭的時候沒看到鄭嘆,找了找才發現那隻貓並沒有走來時那條路,於是一個轉身,拎著手裡的袋子,跟著前面那隻黑貓往那邊走。

  鄭嘆沒理他。再說,鄭嘆也回答不了。

  衛棱跟二毛說過一些鄭嘆的事情,但並沒有太細緻,所以,二毛一時也想不透這貓快飯點了幹嘛不回家,直到瞧見附小的大門。看到那隻黑貓跳上大門旁邊的圍墻上蹲著,才想起來,哦,這貓還要去接孩子。

  反正二毛一時也沒事情,午飯也沒準備吃。剛才在那條街上吃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袋子裡還有些食物,不用再買盒飯。

  周圍有一些住在附近的家長過來接孩子,大多都對鄭嘆很熟悉了,還主動打招呼。鄭嘆沒理,反正他現在只是一隻貓,不回應也不會被認為沒禮貌。

  放學鈴聲響了之後,中午回家的孩子們一個個往外跑,小柚子看到鄭嘆之後小跑過來,看了眼旁邊的二毛,便跟鄭嘆一起等在門口。

  二毛奇怪,這還要等誰?
  
  六七分鐘後,焦威跑過來。

  「抱歉啊,最後一節課拖了點時間。」焦威對小柚子說道,然後看向旁邊站著的二毛,這周圍也沒其他家長了,而且二毛看著眼生。既然不認識,焦威也沒準備主動說話,帶著小柚子往校門外走。

  「哎,你們去哪兒啊?」二毛跟上去問道。

  焦威疑惑地看向二毛,這人誰啊?又看了看小柚子,見小柚子也疑惑,不像是見到熟人的樣子。

  「你是?」焦威問道。

  「我住在你家樓下的樓下,三樓,剛搬來的。我姓王。」二毛很正經地介紹了下自己,想了想,又指著旁邊蹲圍墻上看戲的黑貓道:「我跟這傢伙比較熟。」

  鄭嘆扯了扯耳朵,熟個屁!

  沒想,焦威一臉的恍然「哦」了一聲:「原來是認識的。」

  別說焦威,小柚子對二毛的防備也少了點,這讓二毛更驚訝了,沒想到拉關係拉到一隻貓身上,效果會這麼好。這貓比人的面子還大啊!

  焦威也簡單介紹了下自己,然後笑著對二毛道:「王哥,一起出去吧,午飯我請,別客氣,我家自己的店,你要是覺得對胃口下次可以再過去關照。」

  二毛還真沒客氣:「那行,我先去踩踩點。」

  中午吃飯的時候,二毛跟焦威聊天,聊著聊著就提到了衛棱。

  「原來是棱哥的朋友,失敬失敬!」焦威撿了些以前的事情說了下:「當時還是託黑炭的福,找棱哥幫的忙,不然我家這店子也不會開得這麼順。」

  二毛心裡嘀咕,難怪總覺得這小子看那黑貓的時候眼神不對,完全不像是看寵物的樣子,原來還出過這茬。

  想到這裡,二毛手一揮:「這算啥啊,衛棱是我師兄,他也不常在這邊,我幫你,到時候你有什麼麻煩叫上我,打架撐場面我都在行!」

  焦威扯了扯嘴角:「呵呵。」

  離開小菜館的時候,二毛將手裡買的一些小吃食留了兩包在店子裡,焦威他爸媽雖然來這邊大半年了,但那條老街也就去過不到三次,不可能經常有時間往那邊走,有些吃食還真沒吃過。

  下午,送小柚子上學之後,鄭嘆回到家,保險起見,鄭嘆還將房門給鎖了。

  打開電腦,輸入密碼,開始上網。

  逛了會兒網頁看了些各類八卦之後,鄭嘆登陸那個寵物網站。

  原本鄭嘆是想看看那個轉載自己拍的圖片的帖子滿足下虛榮心的,但打開之後發現,最熱的帖子是關於近期一個虐貓事件的。

  帖子上放了一些圖,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在校大學生。在他的旁邊,一隻貓躺在地上,貓的眼睛那兒還在流血,身上也有多處傷痕。

  下面幾張圖片全都是關於這個學生還有地上那隻死去的貓的,有近距離拍攝,還有各種角度的,看得鄭嘆背脊發涼,像在看恐怖片。

  如果鄭嘆還是人。這種圖片不至於讓他有這種感覺,但現在他是一隻貓,經歷過貓販子,經歷過貓肉館,這體會實在是太深了,聯繫到這些圖,視覺和心理的衝擊比較大。當年老樓區那個紋身男摔小貓的場面也沒這麼血腥。

  圖片上那個學生看著並不像電視上那些大奸大惡的人。鄭嘆繼續往下看了看關於這個學生的介紹,還是外省一所全國知名高校的,屬於高材生,父親是大老闆,母親也是高管。名校、高材生、虐貓,這些詞語連在一起看上去很不協調,但這就是事實。而且,死在這個學生手裡的貓已經有十來隻,或許更多,那個學生說,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鄭嘆從來不知道。原來,虐待動物的。除了那些跟紋身男一樣的渣之外,還會有這樣的高材生。

  沒再繼續看那些影響心情的圖片,鄭嘆往下翻那些網友的回帖。

  「我艸,真尼瑪殘忍!還高材生呢!」

  「人品跟學歷沒一毛錢的關係!」

  「拉出去槍斃一百次!」

  「現在除了要防貓販子之外,還要防那些惡意收養的人。別好心辦壞事,把貓託付給了那些甜言蜜語亂許諾卻說話像放屁的衣冠禽獸,那後悔都來不及。」

  「最近突然發現我家附近的貓少了,之前還以為是貓販子,會不會是哪個變態抓去虐待了?!」

  「哪來那麼多變態,別自己嚇自己。最主要的就是管好自家的貓,尤其是那些放養的,得多注意了。」

  從以前作為人的角度講,鄭嘆肯定不會在意這件事情,以當年鄭嘆的性格,這種破事他壓根懶得理會,更別說在網上跟人爭論了。但現在,這種心情很複雜。

  id叫『暴躁的貓」的網友評論道:「成長原因。父親的漠視,新時代事業型女性的母親也沒時間去關懷,從心理學的角度看,在家庭關係中,冷漠比暴打更糟糕,說明你的存在沒價值。孩子在被漠視的過程中,很容易學會忽視別人的感情。」

  id為『喵法師小艾』的網友評論:「有些人在外面和家裡給人的感覺差異很大,外表看表現為被動和服從,內心卻充滿敵意和攻擊性。在領導面前討好、迎合,而將自己的真實感受給壓抑下去,所以內心的衝突和矛盾非常強烈。當他們面對弱勢群體的使用暴力或者其他極端手段施虐的時候,並不單一地表示他們對施暴或者施虐對象的表現不滿意,而是多重壓力和憤怒疊加在一起而產生的行為……」

  這種算是比較理性分析的,越往後,吵得越激烈。

  鄭嘆往後翻了兩頁。

  「這他媽就不能積點德嗎?」

  「跟禽獸說什麼積德,德早就敗光透支了。」

  「大家冷靜點。」

  「你家的貓被挖眼珠子被打被虐致死,你能忍?!」

  「這些不都是流浪貓麼?」

  「流浪貓就能亂殺了?不算亂殺無辜了?他就沒錯了?」

  「至少法律上他沒事。」

  「可憐的流浪貓。」

  「我們不能像虐貓一樣虐人。既然他決定悔改,大家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而不是給他製造壓力,帶動社會群體來排斥責罵他,這樣會毀了他的。」

  「真他瑪好笑,他說改就一定改嗎?有句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樓上的,黑我大汪星人!」

  帖子很快被刷到十頁,鄭嘆大略看了下後面幾頁的帖子,這後面開罵戰的帖子可不那麼文雅了,連祖宗都開始問候。

  一部分人屬於強烈譴責的,既然法律不能制裁,就用社會道德和輿論導向去施壓。另一部分人覺得虐貓而已,又不是殺人,既然那學生認錯決定悔改了,大家就原諒他,何必為了幾隻貓去毀掉一個人。

  當然,在貓區論壇裡面,當然是前面那類人比較多,後面那類人大部分其實並不是貓區論壇的,而是從其他區過來發言。

  鄭嘆看著那些回帖,想到了那隻窩在紙盒子裡身上還帶著傷的那隻黑白花貓。或許,牠也被虐待過,只是牠比較幸運,至少還活著。

  其實鄭嘆清楚,甭管現在吵成啥樣,人和貓的標準永遠是不同,等過幾年,精英依舊是精英,而那些被虐待的貓早已不在。

  種族觀念來講,社會對人總是更寬容的,尤其是那些少年得志事業有成風光無限的人,到最後依舊生活在眾星捧月的華麗世界。如果鄭嘆還是人,他肯定不會想這麼多。但現在,他心裡堵得慌。

  等回過神的時候,鄭嘆刷新了一下網頁,發現這個帖子的回覆數已經到十五頁了,罵戰依舊,繼續升級。

  想了想,鄭嘆抬爪子抱著鼠標拖動,點了回覆,一個鍵一個鍵地按下去,輸入了一句話:

  「作為一隻貓,我感到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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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淡淡的哀傷......
----------------------------------------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2:4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2 10:30
第一六二章 撬鎖?

    在貓區論壇裡,經常以貓自居開玩笑的人很多,所以鄭嘆回的這句話,其他網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鄭嘆這句話很快就被一條條吵架的回帖給淹沒了。就算有誰翻貼的時候看到這句,也不會對這句看上去沒什麼內涵的話有多少印象。

    鄭嘆也沒打算要從其他人那裡得到什麼態度,關電腦趴陽台那裡睡覺去。

    一天後,鄭嘆再次打開論壇的時候,那個帖子已經被刪掉了,討論區有很多衍生帖子,大略看了下,鄭嘆沒心情再去往下看了。趁著時間尚早,他準備去看看那隻黑白花貓。

    今天沒有二毛跟著,鄭嘆自在了很多。路過那個盒子所在的地方的時候,鄭嘆並沒有看到那隻黑白花貓,二毛放在這裡的那份盒飯已經吃完,盒子前面的紙碗裡面也有一些周圍人給的剩飯,飯裡面能看到很多魚刺,都是吃剩下的魚骨頭,因為天氣原因,紙碗裡有一股子餿味。

    仔細看了周圍一眼,確認沒見到那隻黑白花貓之後,鄭嘆往那個小巷子跑過去。

    巷子裡,那棵樹上並沒有那隻黑白花貓的身影,旁邊那棟房子二樓的窗戶依然是緊閉著的,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靠近那棟房子,鄭嘆支著耳朵聽了聽,沒聽到房子裡面有聲響,也沒有人的說話聲,看上去和周圍那些居民房一樣,而這個時間點。上班上學的都不在家,顯得安靜許多,只有那些麻雀在嘰嘰喳喳叫著。

    沒什麼收獲,鄭嘆準備跳下樹離開,剛走了兩步,鄭嘆猛地回頭看向不遠處那些圍牆上蹦踏著的麻雀。

    太多了。

    仔細觀察之下,鄭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周圍的麻雀好像確實多了很多。

    麻雀在城市裡很常見,尤其是有著大片綠化樹林地帶的學校周邊區域。

    鄭嘆在這條街上走了大半年了,對這條街的瞭解,不說瞭如指掌,但一些現象還是很清楚的,比如這周圍的貓原本有很多,基本上放養。而貓多的結果就是鳥少,以前鄭嘆還見過好幾次周圍的貓捕捉麻雀的情形,以前並沒有在這周圍看到這麼多麻雀。現在這些麻雀看上去還挺悠閒的,再想想這段時間鄭嘆出來遛的時候的確也沒見到多少貓。冬天也過完了,楚華大學那邊晚上活躍的貓可不少。

    周圍期的居民也可能會想。剛過完年,估計被套貓的人給套走了,畢竟以前一到過年就丟貓嚴重。

    別人不知道,但鄭嘆自己清楚,自從自己那次被貓販子抓走之後,衛稜、葉昊、方三爺等都出手干預了,在楚華市雖不能說完全沒有套貓的人,但相比起過去幾年來說要少多了。

    難道就這麼巧,貓販子在這周圍下手了?

    鄭嘆回想起逛論壇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回帖。周圍的貓突然少了,可能性有多種,但鄭嘆不希望是猜測的那個。抬頭看了看那棟房子,為什麼那隻黑白花貓要一直盯著那棟房?

    好奇?還是仇恨?

    想不出答案,鄭嘆打算自己去找。

    跳上圍牆,鄭嘆看了看那邊的佈局。

    房子的側面對著圍牆,大門緊閉,這棟房子有個小院,估計只有七八個平米,近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比地面高出一些的花壇。

    花壇裡沒什麼花,很多地方的泥土都被翻起過,唯一沒動的地方只有正中的那棵兩米來高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樹。只不過,那棵樹樹枝光禿禿的,到這個時候一點都沒有冒芽的趨勢,不見一點綠色,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房子的後門緊閉,狹小的院子裡有股很奇怪的氣味。

    鄭嘆嗅了嗅,說不出是啥,但感覺很不好。

    從圍牆上跳下去,落地點不在花壇上,這個花壇總讓鄭嘆有種毛毛的感覺。

    明明氣溫已經回升,天氣晴朗,難得的能夠見到湛藍的天空,給人的印象本該是清新爽快的,可鄭嘆站在院子裡,總覺得有些寒意。

    陣陣微風吹過,在院子裡形成一個漩渦,地面上不知道從哪裡飄過來的薄薄的塑膠紙片被風拖起飄著轉了一圈又降落。

    鄭嘆身上立起的一些毛也被吹過的風撫動,和平日裡曬太陽的那種閒適悠哉截然不同,鄭嘆反而感覺每一根毛通過皮下的神經傳遞的細微感覺都是涼颼颼的。

    圍牆上突然發出的一聲輕響將鄭嘆嚇了一跳,扭頭看過去,發現是那隻黑白花貓。

    見到鄭嘆在這裡,那隻貓也驚訝,在圍牆上面猶豫了一下才跳下來。和鄭嘆不同,牠的落腳點就在那個花壇上。

    見到那隻黑白花貓警惕地盯著自己,鄭嘆往後退了幾步,他可沒打算跟這隻貓在這裡打架。

    可能是覺得鄭嘆沒有威脅了,那隻花貓看了鄭嘆幾眼之後便在花壇上到處嗅了嗅,找到一處,然後開始動爪子刨土。

    裡面埋了什麼?

    鄭嘆好奇,但直覺告訴鄭嘆,泥土下面絕對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場景。

    可能埋得有些深,好在這花壇的土並沒有踩實,那隻花貓刨了大概五分鐘之後,停了一下,在那裡嗅了嗅,然後繼續刨。

    周圍也沒有什麼能讓鄭嘆站在上面去看花壇裡的情形,反正周圍也沒人注意,鄭嘆立起身,用兩條後腿支撐著。

    花壇裡被那隻花貓刨了個坑,在那個坑裡面,鄭嘆見到了一隻露出來的貓腳掌,其餘部分還埋在土裡。雖然有泥土黏在上面,但鄭嘆還是能夠看到腳掌上面縱橫交錯的一些黑色的線條,像是燒焦了一樣。

    那隻花貓還在刨土,鄭嘆不想再看下去。他能夠確定,這裡面埋著的,絕對不只一隻貓。

    有時候,貓比狗要記仇得多。

    鄭嘆不知道花壇的土下面埋著的貓與那隻花貓有什麼關係,但這仇,花貓是記下了,不然不會蹲樹上盯半天。那時候,鄭嘆看不到那隻貓蹲樹上盯著房子的眼神,可能是仇視,也可能是其他。

    沒再去看花壇那邊,鄭嘆跳上房子後門那裡的窗戶。

    窗戶依舊關著。裡面是廚房。鄭嘆站在窗臺上,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裡面地上放著的一個東西,這東西鄭嘆很熟悉。每次看到這玩意兒,鄭嘆就相當火大。

    草!捕貓籠!

    一見到捕貓籠鄭嘆就會回想起自己那次並不怎麼愉快的經歷。

    捕貓籠並不難做,對捕鼠籠熟悉的人都能自己動手做一個。但是,在潔淨的廚房裡面,突然看到一個捕貓籠,看著就有些違和感。

    為什麼一個看似精英的人家裡會有這種東西?

    這一切已經讓鄭嘆確定,那個潑咖啡的傢伙,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後院這邊,窗子被關得很好,通風處有鐵絲網攔著,除這之外,一樓其他地方的窗戶基本都有防盜網,鄭嘆找不到能進去的地方。

    既然一樓沒機會,那就在二樓找找。跳上圍牆,鄭嘆沿著這周圍走了走,終於發現靠圍牆的這邊有個開著個小窗子,玻璃窗拉開了一半,另一半被紗窗攔著,不過,紗窗只是攔蟲子的,貓可攔不住。

    鄭嘆估算了一下圍牆到那邊的距離,踮踮前掌,蹬後腿跳過去。

    翻牆翻窗戶這種技術,鄭嘆已經爐火純青,所以,這一跳鄭嘆信心十足。只是……

    小窗子那邊看著挺普通,但鄭嘆將爪子搭在上面的時候卻發現,這裡打滑!

    要不是反應快在牆面上蹬了幾下後腿,前爪也勾住紗窗上的金屬網的話,還真有可能掉下去。

    二樓掉下去對貓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關鍵在於,房子和圍牆相隔的這點空隙,下面是一條排水溝。原本在水溝上方是有一些石板遮擋著的,可正對著這個窗戶的那塊石板卻並沒有在它該待的地方,而是不知道被誰挪到旁邊去了。

    爬上狹窄的窗臺勾著紗窗站穩,鄭嘆看了看下方的排水溝,心裡暗罵那個將石板挪開的人。

    好險!差點掉下去,雖然從二樓掉下去也沒什麼事,但掉進排水溝裡,估計會濕身,而且還都是臭水,可能還有誰往裡撒尿吐痰什麼的。

    將視線移回來,鄭嘆再次看了看這個狹窄的窗臺。

    和看上去的不同,這窗臺上又鋪了一層光滑的硬質材料,還帶著點往下傾斜的弧度,貓爪子釘在上面也容易打滑,好在鄭嘆的爪子稍微硬了些,爪力也強些,才有機會爬上去,不然早滑下去了。

    拉開紗窗,鄭嘆往裡瞧了瞧。

    這裡是個衛生間,在這個時期也算是現代化的裝修了,很乾淨,這讓鄭嘆懷疑,屋主是不是有潔癖。

    來到洗手間的門旁邊,鄭嘆仔細聽了聽門那邊的動靜,沒聽到有腳步聲和說話聲。跳起來撥動洗手間的門把手,鄭嘆走了出去。

    知道這屋主虐貓,鄭嘆也得小心謹慎些,別像剛才跳窗戶的時候那樣大意。

    屋子裡收拾得還算整潔,這個人的生活和當初那個紋身男是明顯不同的。

    沒發現周圍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客廳一目了然,三個房間,可惜每一個房間都鎖著,鄭嘆根本進不去。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鄭嘆按照原路線返回。

    院子裡,那隻花貓已經不在那裡了,花壇上刨出來的坑也重新填過,可畢竟這只是一隻貓,不同於鄭嘆,也做不到更細緻的程度,很多地方只是填了一層土而已,坑還是能看出來。鄭嘆幫著填平了。

    回到楚華大學,一切照舊,下午送小柚子去學校之後,鄭嘆準備回去上網,看點小電影。

    「哎,黑炭,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幫忙開下門,我忘帶鑰匙了!」

    二毛手裡拎著盒飯和幾個袋子,站在樓下的門那裡,這時候也沒見到樓裡有其他的人進出,只等來了鄭嘆。

    由於沒打算出遠門遛彎,鄭嘆脖子上掛著的貓牌也沒藏樹上。鄙視地看了眼這位才吃今天第一餐的人,跳起來刷了門禁卡,鄭嘆在二毛前面上樓。剛過三樓,鄭嘆突然想到,二毛這傢伙門禁卡都沒帶,門鑰匙有嗎?

    於是,已經走到三樓與四樓中間拐彎處的鄭嘆停下來,看向那邊。

    門前的二毛將手裡的東西放旁邊,掏了掏兜,沒有掏出鑰匙,而是拿出一個鐵圈。鐵圈並不是閉合的,而是由一根鐵絲繞成,二毛將那根鐵絲掰了掰,掰成交叉狀插入鎖眼。

    鄭嘆震驚。

    撬鎖?

    臥槽!

    這傢伙居然還有這技術!

     ps︰  (2.24)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2:5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3 03:04
第一六三章 那個房間

    外面的鐵門沒鎖,只有木板門。而木板門上的這種相對普通的鎖,對於二毛來說簡直就沒有半點兒挑戰性。

    二毛究竟用了多長時間來開鎖,鄭嘆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門,就開了,鎖完好無缺。

    以前只聽說過什麼萬能鑰匙之類的東西,這是鄭嘆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用一根鐵絲開門,在此之前,鄭嘆只以為這些東西只存在於傳說中。高手在民間,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錯。

    二毛出去購物買的東西很多,餅乾泡麵類的有,魚丸蝦餃等速凍食品也買了一大袋子,這傢伙進廚房除了煮泡麵就是煮水餃,其他的不怎麼在行也懶得去做。

    打開門之後二毛先將沒封口的一些散裝食物拿進去,東西太多,一放下來之後就散亂了,不好一次拿,反正在自家門口,二毛也不怕誰拎走。

    「喂,拿開你的貓爪子!別拆我東西啊。」

    放話之後,二毛拎著東西進去。鄭嘆扯了扯耳朵,嗅了嗅印著超市名字的塑膠袋,二毛越說不准踫,鄭嘆越是要踫踫,撥開塑膠袋將裡面兩袋魚丸翻動了下,太冰,對裡面那些東西也提不起興趣。

    鄭嘆不再去注意袋子裡的東西,走進屋裡,看著二毛將第一批東西放好之後出門拎剩下的,就這時候,鄭嘆跳起來推門。

    砰!

    門關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二毛愣了愣。

    「我草!」

    想爆粗口又怕吵到隔壁蘭教授他們,二毛低聲罵了兩句,放下手裡的袋子掏鐵絲開門。

    鄭嘆看著客廳懸掛著的鐘,數著二毛開鎖的時間。

    從門關上到二毛再次用鐵絲打開門,總共十秒不到的時間,也就是說,他用來開鎖的時間更短,估計五秒不到。

    看來二毛是個慣犯,這技術相當純熟啊。

    二毛拎著袋子罵罵咧咧地進來,鄭嘆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開鎖這技術,鄭嘆很想學,只是貓爪子畢竟差很多。不靈活,開鎖難度相當之大。

    二毛整理好一切坐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盒飯的時候,鄭嘆就蹲在旁邊的椅子上盯著二毛裝鐵絲的衣兜,琢磨著怎麼把二毛這貨忽悠過去幫忙。

    被這麼一直盯著,二毛也很難無視,面前這貓對自己碗裡的東西也沒表現出想吃的意思。要是想吃的話早就開始叫喚了吧?

    「你在看什麼?」二毛嚼著飯。一顆飯粒還粘在下巴上。「這個?」

    順著鄭嘆的視線,二毛從自己衣兜裡掏出那根鐵絲,鐵絲已經繞成圈放著了。

    估計是找到個炫耀對象,二毛頓時有些得意。

    「怎麼,對我開鎖的技術很崇拜嗎?嘿,這種門鎖一根鐵絲就能搞定……」

    二毛吧啦吧啦吧啦吹了一通,唾沫星子直飛,鄭嘆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避開。

    「聽過錫箔紙開鎖嗎?以前有人說一張錫箔紙能打開整個小區的鎖,雖然略顯誇張了些,但錫箔紙確實是個不錯的道具。而且,不同的鎖即使看上去長得很像,但可能需要截然不同的工具去開。喏!」二毛從外套內側的一個兜裡拿出一個皮質的小袋子,「嘿,這是我的百寶袋,有了這玩意兒,不說這學校裡全部的門鎖,大部分鎖還是能夠打開的,電子鎖除外。」

    鄭嘆剛在心裡感慨原來這傢夥也不是什麼鎖都萬能,下一刻二毛又加了句。

    「電子鎖的『道具』有另外的一套,可惜沒帶過來。」

    鄭嘆︰「……」

    衛稜這位師弟到底都做過些什麼啊,會不會有黑檔案之類的?以後讓焦家的人離這貨遠點!

    不知道二毛從哪裡學到的這些東西,但不得不承認,從某方面來講,這傢伙也是個人才,只是這種人才不好作為榜樣,更容易被打上『壞人』的標籤。但對於鄭嘆來說,壞人不壞人,評價的標準沒有絕對性,能幫自己的忙就是好人。

    二毛吃完之後準備躺床上睡一覺,剛躺下就被鄭嘆抓著衣袖往外拖,羊絨毛衣被勾起幾個線圈。

    「我警告你,別太過分啊!」說完二毛用被子將自己整個罩住。

    鄭嘆看了看周圍,地上有個空的礦泉水瓶,沒蓋瓶蓋。

    「哢哢嘣嘭哢哢哢」

    一陣踩塑膠瓶的噪音響起。

    鄭嘆站在塑膠瓶上跳跳踩踩,聲音怎麼響怎麼來。

    「真是草了!」

    掀開被子,二毛面色很不好地看向鄭嘆。然後,他發現這隻黑貓盯著自己的外套。

    從兜裡掏出那個鐵圈往鄭嘆那邊扔過去,二毛準備躺回床上繼續醞釀睡意,剛爬上床,二毛撓著頭髮的手突然一頓,想到什麼,轉身看向蹲塑膠瓶旁邊的黑貓道︰「你要開鎖?」

    鄭嘆盯著他。心想︰這時候是不是該點下頭?

    「yes的話豎著甩尾巴,no的話橫著甩尾巴!」二毛接著道。

    鄭嘆豎著動了動尾巴,不過,總感覺二毛這句話說起來太溜了,像是經常說這話似的,張嘴就來,有點理所當然的感覺,這不太正常。正常人哪會直接對一隻貓說這種話,他跟鄭嘆也不熟悉,要是焦爸或者衛稜、方三他們說這話還可以理解。

    得到肯定的答覆,二毛一個挺身坐起,頓時精神抖擻:「去撬誰家的門?最好別是這大院裡的,不然下次見面大家多尷尬,哦,最好有點挑戰難度!不然開起來沒意思。」

    鄭嘆︰「……」麻痹的這貨好積極!

    二毛快速穿戴好,出門前還對著鏡子撚了撚頭髮,搞個造型。搓搓手。「ok!出發!」

    鄭嘆在前面帶路,二毛跟在後面,不知道是不是鄭嘆多想了,總覺得二毛這時候好像特別有精神,比之前見到的幾次都要充滿活力。

    路過那個紙盒子所在地方的時候,那隻黑白花貓正蹲在旁邊吃飯。

    察覺到鄭嘆和二毛的靠近,那隻花貓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繼續吃自己的。氣溫升高之後,一些飯菜很容易就餿了,不過,和上午的不同。碗裡又倒了新鮮的飯菜,依然是剩飯,但相對來說還比較新鮮。魚頭被挑揀著吃完,然後是飯,魚刺被甩在旁邊。

    沒繼續打擾牠吃飯,鄭嘆看了下就走了。

    帶著二毛來到那條小巷子的樹下,鄭嘆看了看緊閉著的窗戶,跳上樹,爬高些瞧圍牆那邊的情形。

    依然和上午的差不多,看來那個男人中午並沒有回來。

    「原來是這家啊,你還記仇呢?!」二毛將鄭嘆的行為理解為上次的潑咖啡之仇。

    鄭嘆跳上圍牆,走到那個小院子處,二毛在外面跟著他走動,並時不時注意周圍。好在這個時間點周圍居民外出的也不多。

    跟著鄭嘆翻牆,二毛在院子裡落腳,並沒有踩在花壇上,而是選擇了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這樣鞋子不會沾上泥巴,進屋的時候也不容易留下腳印。

    屋子後門的門鎖比東區大院那邊老房子的門鎖稍微複雜點,不過二毛帶了工具,很快就打開了門。

    一樓的佈置相對簡單一些,還有一個健身房,能夠買得起這些器材的人,在這周圍也算條件很不錯的了。

    廚房放著的捕貓籠二毛也看到了,只是皺了下眉,沒說什麼,至於心裡怎麼想的鄭嘆也無法知道。

    來到二樓,那關閉的三間房門,先開哪個鄭嘆覺得無所謂,既然那男的虐貓,一樓除了捕貓籠之外沒發現其他可疑物品,那就肯定在二樓鎖著的這三間房,只等著二毛的表現了。

    二毛一點都沒有非法進入他人房屋的緊張感,同時,也沒有之前來的時候那種興奮和活躍,瞧著相當淡定,舉止很自然。

    二毛並沒有立刻就拿工具開門,而是先在二樓大致轉了一圈,然後挨個看了下房門。

    「這個應該是臥房,這個是書房,至於這個……不知道,那就先開這個吧,這間房的門鎖也複雜一些,應該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鄭嘆不知道二毛是如何來判定哪個房間做什麼用的,但瞧著挺專業。

    雖然這個房間的門鎖複雜了點,可有備而來,二毛也沒費太長的時間。

    搞定門鎖之後,二毛將門推開一條縫隙,看向裡面。

    這扇門有些厚,鄭嘆感覺這都能放外面作為防盜門了,在這裡卻只是一個房間的房門。

    確定裡面沒人之後,二毛將門打開,走進去。

    房間裡的隔音效果應該很好,外面麻雀的喳喳聲一點都聽不到,房間裡一目了然,一邊放了一張辦公桌,桌上只有一些簡單的佈置。而與這張辦公桌相對著的……

    二毛走過去撥開擋著的布簾子,露出遮擋的物體。

    長一米五左右寬接近一米,高度近兩米,一面透明,面向辦公桌那邊有層鋼化玻璃,坐在辦公桌前的人能夠清楚看到這物體裡面的情形。

    乍一看去,鄭嘆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甚至還以為是什麼洗浴室之類,但看到二毛的表情不太對,鄭嘆爬上二毛的肩膀站著看過去。

    「這玩意兒我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只是簡化了些而已,不過,還真沒想到這地方有人在自家家裡做這種東西。」

  二毛沉聲道:「有一道菜,叫烤鴨掌,就是將活鴨放在微熱的鐵板之上,然後給塗著調料的鐵板加溫,鴨子因為熱在鐵板走動跳動。最後鴨掌燒好了,鴨子卻還活著……這是個類似的東西。」

    鄭嘆的視線穿過透明的鋼化玻璃,停留在那物體底部的一層金屬網上。原來,那些貓腳掌上的灼傷是這麼來的。

    二毛往房間裡看了一圈,然後走到窗戶那邊。房間裡的窗戶似乎很久都沒有打開過,厚厚的窗簾布將外面的光遮擋得嚴嚴實實。找了個合適的地方,二毛掏出一個只有半截小拇指大小的微型攝像頭裝了上去。

    鄭嘆耳朵往後拉了拉,二毛的裝備可真多!

     ps︰  (2.25)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3:0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4 02:33
第一六四章 鬧大了

    這個房間給鄭嘆的感覺︰驚喜沒有,驚嚇倒是來得相當猛烈。一想到二毛說的烤鴨掌就不寒而慄。

    安裝好攝像頭之後,鄭嘆和二毛離開房間,接著去開另外的兩間房。

    臥房和書房的窗簾都遮得好好的,臥房裡有一些工作方面的文件,還有幾個鎖著的櫃子,估計那裡面有存摺等,二毛對這個沒多大興趣。至於書房那邊,有一台臺式電腦,設置密碼了,二毛還沒那麼強的技術,相關的一些工具也沒帶,不過,二毛在書架上不顯眼的地方也放了一個攝像頭。

    「這個人,不是太謹慎就是內心膽小,他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連窗簾都遮得那麼好,又或者是本身就心理陰暗。」二毛嘟囔道。

    鄭嘆並沒有在這兩個房間裡聞到貓的氣味,也或許是噴灑的空氣清新劑掩蓋了。等二毛安裝好攝像頭之後,一人一貓清理了一些痕跡便準備離開。

    出後門的時候,那隻黑白花貓正蹲在圍牆上看著鄭嘆和二毛,倒是沒有多少警惕之色,更多的只是好奇,對二毛牠還多了點親近的意思,牠記得這人給過食物,食物還很好吃。

    回到東區大院,二毛前腳進屋,鄭嘆後腳就擠進去了,他想看看二毛接下來的行動。可惜二毛沒打算讓鄭嘆旁觀。

    二毛驅趕了兩下被鄭嘆無視,見鄭嘆壓根就沒有想走的意思,二毛關上門。拖過一把椅子坐下,視線跟站在桌子上的鄭嘆幾乎齊平。

    「我說,黑煤炭哪,咱們國家動物保護法規不完善,也沒有明確的法律不准殺貓,不然你以為那些貓肉館狗肉館的為什麼能大打招牌還生意紅火?不過,殺貓與虐貓不同。對虐貓虐狗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譴責。當然,如果譴責有用的話,你們貓的生活檔次估計會提升一個等級。可惜。沒用。」

    二毛做了個很無奈的手勢:「不過,這年頭,兒子比拼爹。寵物比拼主人。你貓爹要是能提升影響力的話。你就能到處得瑟了。」

    這些話二毛像是在跟鄭嘆解釋,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喏,你看現在,就咱見過的那傢伙。你去告也難有結果,就算你把他扔警局,他照樣能好好的出來,頂多受點不痛不癢的懲罰。真要論法律的話,我這樣撬鎖的比他殺貓虐貓還嚴重。而且,不說全國,就算是在楚華市,也絕對不止這麼一個虐貓的人,或許還有更多的人採取的手段也更激烈,那些人你我都不知道,不過,總得製造些壓力讓他們收斂收斂。

    幾年後或許會有相關法律,但就目前情況而言,因無法可依,執法部門也無法介入,而主力軍只有民間團體,所以還是想點其他辦法讓他不得安寧,最好能鬧大一點引起社會重視。」

  二毛一本正經地道:「就像我爺爺說的,群眾的眼楮是雪亮雪亮的,群眾的力量也是無窮的,要相信群眾,依靠群眾。」

    如果二毛他爺爺知道二毛將這句話用在這種語境下,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想法。

    見桌子上的黑貓微微歪著頭垂著眼皮似乎在思考,二毛抬手推了推:「先回去吧,這事我來整。快走快走,我要睡覺了,別想在我床邊踩塑膠瓶!」

    鄭嘆被推下桌子,趕出門,還蹲門口繼續想剛才沒想完的事情,琢磨完之後才上樓。

    二毛到底做了什麼,鄭嘆一直很好奇,可惜再次下樓上樓的時候都沒踫著二毛,鄭嘆也沒開鎖這技術,只有等。


    第二天,鄭嘆趁家裡沒人上網逛論壇的時候看到首頁有個熱帖,是貓區那邊的,因為討論太過火熱,而被頂上了首頁,鄭嘆點進去瞧了瞧。

    帖子的標題不長——【又見虐貓人渣!」

    發帖人是一個id名為「好名字都被貓取了」的傢伙。

    圖文並茂,詳細並極富感人精彩地描述了所見所聞所感,事情描述清晰,渲染得夠強烈,再加上那些圖片,這貼不吵到爆也不可能,再再加上前段時間才出現了個虐貓的高材生,這時候又出現一個虐貓的「社會精英」,火上澆油。

    帖子裡的圖都是鄭嘆熟悉的,熟悉的花壇,熟悉的那個帶著灼傷和泥土的貓腳掌,熟悉的那個物體……只有裡面那個人是打了馬賽克的,具體名字也沒說,只寫了姓氏,以X某的形式代替。

    鄭嘆的電腦技術不怎麼好,以前就只知道上網看片玩遊戲,其他的高端技術一點沒學到,所以,現在鄭嘆不知道這位「好名字都被貓取了」的ip地址,只能看到這人的註冊時間。

    時間顯示是三年前註冊的,至於這位發帖人,不是二毛就是二毛認識的人。

    往下繼續翻貼的時候,發現又陸續有人爆出圖中這人的職業職務和住宅地址。要麼是聽朋友說的,要麼是通過某種管道瞭解的,還有人提到了《楚華早報》。

    今年焦家並沒有訂《楚華早報》,鄭嘆也不知道報紙上報導了些啥。不過,看那位網友說的,貌似《楚華早報》也只是微微提了一下而已,不太具體,聽著像是一個邊角小新聞引不起注意的那種。

    看來力度不強啊,又或者,二毛有後招?總覺得那傢伙做事不會就這麼簡單結束。

    鄭嘆往前翻了翻,仔細看看原帖。

    帖子圖中有幾張是關於那個物體的,圖中,那個物體底部的金屬網通上了一定電壓的電,被關在裡面的貓高高跳起,當貓腳踩在金屬網上的時候,會爆出電火花。

    圖中的貓鄭嘆見過,是那周圍的一隻,不知道貓主人知道真相後會怎樣。

    除了那些虐貓的證據圖之外。帖子還列舉了以前發生的一起因暴力護貓而獲刑的事例,告訴大家要「三思而後行」。至於這個「三思而後行」的度在哪裡,帖子裡一個字都沒有提,很多人已經心領神會地開始琢磨著怎麼去打擦邊球了。

    或許,這個帖子只是個過度而已。

    在此之前,如果是照鄭嘆自己的意思,肯定是直接點解決比較好,就像當初他嚇那個紋身男一樣。可現在……二毛想幹嘛?真要鬧大?


    下午飯點的時候,鄭嘆跟著小柚子上樓時,見到提著保溫飯盒回來的二毛,便停在三樓門口盯著,沒繼續跟著小柚子上樓。

    「明早上帶你去看戲,別睡懶覺啊。」說完二毛也不等鄭嘆有所反應就砰地關上門。

    看戲?

    果然有後招!


    次日,鄭嘆早早起床,和平時一樣。因為要送小柚子上學,難得的,下樓的時候看到打著哈欠的二毛。這傢伙一般都是直接睡到中午,這樣起早的時候還真不多。

    送完小柚子之後,鄭嘆跟著二毛往老街那邊走。

    在那人住宅不遠處有一家米粉館。二毛坐在那兒悠閒地吃了早餐,見到一位大媽踩著皮鞋嗒嗒嗒往巷子裡走,二毛一抹嘴,對旁邊無聊甩著尾巴玩螞蟻的鄭嘆道︰「走!」

    屋裡的那人穿戴整齊走出門,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還上了點髮膠,提著公事包出來的時候,恰好見到居委會的大媽面色不善地朝他走過來。

    那人心裡疑惑,上次見到這位大媽的時候是因為水廠檢修要停水一天,這次又是怎麼了?

    不管心裡怎麼想,那人還是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正準備說聲早安,「早」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面前這位大媽噴了一臉口水。

    「唉唷,作孽啊,這種事情你怎麼忍心做出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你這人真是道德敗壞,嚴重影響了市容!……」

    鄭嘆和二毛躲在不遠處看著那人被那位大媽指著鼻子罵,當然,畢竟是有職務在身的人,那位大媽罵人也罵得文雅了些,市井粗鄙的詞彙沒有,但是,話語從心理健康到社會和諧,從對貓的傷害提升到對國家對人民的威脅,連說了十分鐘都沒停下。

    有時候,這些大媽還挺可愛的。鄭嘆心想。

    隨著這位大媽之後,又來了幾個人,不過,看上去像記者,至於是哪家報社的記者,鄭嘆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似乎很不耐煩,看了看腕表,推開擋在身邊的幾人,匆匆離開。

    見二毛沒有要走的打算,鄭嘆也繼續呆在那裡看著。

    很快,那屋子周圍聚集了一些人,因為有幾個大媽在那裡攔著,一些年輕人們也不好隨意亂闖,於是,索性就在周圍等著。住在周圍的一些鄰居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以八卦的心態打聽了一下之後也震住了,他們家還有小孩子呢,這樣虐貓的人,會不會以同樣的方法虐待小孩子誰也說不準,而且大家住得這麼近,想想都覺得心裡發寒。

    「他是前兩年才搬來的,原來的屋主將房子賣給他了,不過我們跟他不熟,平時都不說話的!」另外幾個周圍的居民趕緊撇清,表示他們這兒住的人還是很好的人,與那個虐貓人不一樣。

    往這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民間愛貓的團體,這條本來就不寬的巷子裡到處都是人,這其中也有記者。當然,有些人純屬湊熱鬧才過來的。

    巷子另一頭巷口停著輛警車,兩個穿著警服的人靠著車門站著,剛才他們接到報警電話說這裡有人非法集會。可現在看這情形,瞭解緣由之後貌似情況有些複雜啊。

    靠前車門的那位警察嘆了口氣,道︰「你先在這兒看著,我去買包煙。」

    「我還想尿遁呢!」另一人翻了個白眼。

    「那裡有我丈母娘,她老人家可喜歡貓了,沒見她現在正義憤填膺嗎?我不太會說話,惹她老人家不高興了形勢更嚴峻,兄弟,你就幫幫忙吧!」

    「讓你老婆過來把她老人家領回去唄。」

    「那還是算了,我老婆更喜歡貓,就她那脾氣估計得讓我崩了那個虐貓人不可。」

    另一位警察︰「……」

     ps︰  (2.26)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3:1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5 04:14
第一六五章那隻花貓想幹嘛?
  
  兩位警察還是沒能躲掉,因為那邊開始起衝突了,他們得過去調解。
  
  起因是有個路過的人說了句:「不就是貓嘛,殺了也就殺了」,直接引發爭吵,這兩位警察要是不過去的話,那人估計會被群毆。
  
  至於混在其中的記者,正忙著拍照,他們今天即便堵不到屋裡的那人,也有東西交差了。
  
  一個住周圍的老大爺背著手從巷子裡走出來,連連搖頭,低聲道︰「該說那人沒腦子呢,還是說他不識時務,不會看場合,想說也只能放心裡說啊,也不看周圍都是些什麼人。」見到站在不遠處的二毛之後,那老大爺閉嘴,走人。
  
  快中午的時候鄭嘆沒繼續在那兒盯著,回去吃飯,下午再出來看看。
  
  回去之後鄭嘆分析了一下,他猜想可能是二毛通過監視器知道了那台電腦的密碼,拷貝裡面的虐貓視頻文件之後,便又返回去拆除了設在屋子裡的監視器,所以,二毛這傢伙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根本不怕那些記者以及其他相關人員進去檢查。同時也動用了一下手段利用媒體、網絡並誘導輿論讓事情在短時間內就發展成這樣。
  
  帖子上的截圖就來源於那人電腦裡的視頻,這兩天那人應該還沒有再找貓下手,每隔一段時間抓一隻洩憤,至於這個時間間隔,或許是幾天,或許兩三周,或許是幾個月,就看他心裡的怨氣和憤怒積累到爆發的程度需要多久了。
  
  那人一整天都沒回來。不過,網絡上已經有那人的更詳細的資訊了,還有幾張多角度的清晰照,每天都有人去那家砸雞蛋潑油漆貼標語,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處於什麼目的才去做這些事情的,可能是真對此事憤怒,也可能有人想趁機起哄。
  
  很快,關於那人虐貓的新聞接連被楚城晚報、楚城都市報、省報等各大報紙報道出來,甚至還有一些比較權威的心理學家的分析言論。
  
  同時,有很多人藉此事情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或者藉機博取名利提高聲望。甭管那些人是不是在做戲,是不是真心愛貓而抨擊虐貓事件,做出來的事情讓鄭嘆和二毛滿意就行了。不管是哪行哪業的,無論男女老少,總有愛貓的人在。只要這件事被公共所知,那個人就不能在楚華市繼續安穩地待下去,至少短期內如此。聽說那人已經被不知名的某愛貓人士揍過了。
  
  而另一方面,這件事引發社會熱議依舊沒有降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很多人覺得有些太突然了,匪夷所思,凡事總有個循序漸進吧?為什麼這事會突然成為關注的焦點?在他們看來,這事頗有些小題大做的嫌疑,不就是虐隻貓嗎?有什麼好炒作的,虐貓這事以前也發生過,怎麼就沒這次造成的轟動大?
  
  原因是什麼?除了二毛這個推手之外,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在內。
  
  如果只是這次單一事件的話,這個話題也不至於突然就升溫得這麼快,可是前不久剛出了個虐貓的高材生,那時候還有位專家說這不過是社會上的極少數現象,大家不用緊抓不放,可結果,那事情過去還沒幾天,這次又爆出來了個虐貓白領,那位專家的臉頓時被抽得啪啪響啊。
  
  並且,這兩件虐貓事情離得這麼近,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聲討也就更激烈了,貓友們的憤怒被很多人都低估了而已,就像當初有人暴力護貓一樣。很多人提出要趕緊制定相關動物保護法,不能再讓這些人這麼倡狂下去。
  
  第二個因素,就是二毛所說的,殺貓和虐貓不同,其意所指的主要是社會的反應不同。
  
  殺貓殺狗對很多人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就像殺雞宰羊一樣,沒什麼好吵的,就算是殺野生動物甚至野生保護動物,其懲罰也就那樣,除了部分人之外,社會主體的反應不會很大,特別是對每時每刻都要為生活奔波的小老百姓來說,頂多算是飯後看個可以討論的話題新聞而已,就算是殺一隻一級保護動物,大多數人也不過是一聲不太在意的「哦」來回應。
  
  可虐殺就不同了,而且,當輿論將話題逐漸推向另一個方向,讓人們的關注重點不在貓而在人身上的時候,人們就不會只是一聲平淡的「哦」了,也不只是道德上的譴責而已,而是需要防患於未然。
  
  什麼?虐貓傾向的人有可能會虐小孩嗎?!那不是說以後還虐人?簡直禽獸!不,禽獸都不如!
  
  人們不會允許周圍有這樣的人存在,即便是疑似虐貓虐狗等,都是人們近期高度防備的對象。就連省台某個教育節目類與家長互動的時候還有人提到過。誰會允許自家孩子的生活成長環境裡有這樣的危險因素在內?
  
  那個高材生應該慶幸這時候有人來分擔他的壓力,分擔人們的罵聲。
  
  鄭嘆這段時間在外面遛彎的時候經常聽到有人們在議論著周圍有誰比較可疑,尤其是那些無故踢打動物的,都是人們的重點觀察對象。就連被阿黃噴了一輪子貓尿的車主都只是扭曲著臉深吸幾口氣平息怒意忍下將這隻貓踹飛的衝動,然後開車走了,連罵都沒罵,大庭廣眾之下,又是『敏感時期』,還是先忍著吧。不然吼出來了,別人沒看到貓亂撒尿,只看到你吼罵貓踹貓,不用等明天,今晚那些外出串門的大媽們就能讓你知道貓尿為什麼這樣臭。
  
  看了看什麼都不知道正立起來在樹幹上自顧自磨爪子的阿黃,鄭嘆打了個哈欠,準備找個地方補覺,最近想得太多了,而且白天上網時間太長,貓的睡眠時間本就比較多。鄭嘆動著爪子算了算,確實睡眠不足。
  
  正準備回大院那邊找樹,鄭嘆被二毛叫住了。
  
  「黑煤炭哪,晚上出去嗎?」往校門外走的二毛說道。
  
  鄭嘆看向二毛,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
  
  二毛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晚上八點,東區大院後面那個側門見,到時候沒看到你的話我就不等了啊。」
  
  晚上?
  
  鄭嘆隱隱覺得應該是關於那個虐貓人的,這幾天二毛只是利用媒體和輿論來達到一定目的,鄭嘆一直覺得他還有下一步。
  
  不管怎樣。只有等到晚上才能知道答案了。
  
  焦家晚上三人都在。鄭嘆也不怕小柚子獨自在家不安全,外出也放心。在焦家客廳的掛鐘指針指向七點四十的時候,鄭嘆就往外跑了,到達側門外的時間不過十分鐘。
  
  鄭嘆蹲在沒有花壇攔著的人行道旁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不遠處那個公車站點有人下車。見到鄭嘆那些人還想逗逗,被鄭嘆呲牙給嚇跑了。今兒鄭嘆可懶得跟這些人糾纏。
  
  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家庭轎車駛過來停下,車窗打開。見到是二毛之後,鄭嘆就從打開的副駕駛座車窗跳了進去。
  
  一進去鄭嘆就聞到熟悉的氣味,有那個虐貓人的,還有那隻花貓的。
  
  沒見到那人,只看到後座上蹲著那隻花貓。
  
  鄭嘆疑惑地看向二毛。
  
  二毛撇撇嘴:「我開車經過那裡,見到牠蹲在路邊就叫了一聲,然後,就這樣了,進車的時候還到處嗅呢。一邊嗅一邊低吼。黑煤炭,你說,牠是不是知道我們要去修理那個傢伙?」
  
  鄭嘆看了看蹲在後座上垂著頭眯著眼睛像是在打盹的花貓,還真搞不懂它到底是啥意思。
  
  沒再說那隻花貓,二毛開車離開。
  
  二毛開車和衛稜有些像,車裡開著廣播,嘴巴也閒不住︰「那傢伙在後備箱,連車都換了,看來去找他聊天的人確實很多,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頭上還纏著紗布呢。「
  
  原來是去綁人了。鄭嘆心想,果然還有後招。
  
  車往三環外開,一直開到郊區,基本見不到高建築物了,車才停下來。
  
  鄭嘆看了外面的環境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二毛這傢伙是打算殺人棄屍!?
  
  「乖啊,別亂跑,跑了我就不管你了。」二毛下車的時候說道。
  
  這話鄭嘆可不認為是在對自己說,後座上那隻花貓抬頭往外看了眼,然後微微張了下嘴巴,懶洋洋地「喵」了一聲,還帶著剛睡醒的時候那種從鼻腔裡發出來的「嗯」聲,車窗打開也沒往外跳。
  
  鄭嘆跳出車看了看周圍,這時候周圍的雜草還沒長起來,只有矮矮的一叢叢。遠處有零星的燈光,由於今兒月亮比較接近於圓形,月光不錯,周圍也不顯得很黑暗,朦朦朧朧的。
  
  二毛從車後備箱裡將人拖出來,看那一連串的動作,不像是生手,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類似的事情。
  
  那人雙手被綁在背後,雙腳也綁得很緊,嘴巴被封著,眼睛上蒙著一層布,看樣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並不清醒。這都是二毛的傑作。
  
  將人拖出來,在離車十多米的地方放下,二毛走回車旁邊,從車裡拖出一根棍子,對鄭嘆道︰「你說,我們該怎麼打?「
  
  鄭嘆沒看二毛,他瞧見那隻花貓從車窗往外看著,沒半點剛才的懶散睡意。
  
  似乎在確定那個人的身份,然後那隻花貓「喵嗚」一聲,從車裡跳出來,朝那人走過去。
  
  見到花貓的動作,二毛也不出聲了,手裡轉動著棍子,眼睛盯著那邊。
  
  那隻花貓走動得並不快,後拉著耳朵,鬍鬚微微上揚,嘴裡發出「嗚——」聲。
  
  鄭嘆聽得出來,和純粹的警示不同,這其中已經帶著很強烈的攻擊意思了。
  
  而這時候,那人已經開始清醒,踢動著腿,左右滾動。
  
  晚風吹過。
  
  樹葉草葉等葉片之間的摩擦發出細微的唦唦響。
  
  明月正好,夜色微涼。
  
  ps︰(2.27)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4 14:5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6 04:46
第一六六章 貓不是那麼好當的

    慢慢甦醒的人對於自己此刻的處境並不瞭解,但卻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人?

    不,不是。

    剛才模模糊糊中確實聽到了人聲,但同時也聽到了貓的叫聲。

    蹭動了下腿,似乎是想將綁在腳踝的繩子給蹭掉,但又一聲貓叫,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他認識這隻貓,對於這個叫聲,太熟悉了。正因為這個叫聲,他做過好久的噩夢,就連看著那些虐貓的視頻,甚至親手殺掉一隻隻貓也無法將這種恐懼抹除一絲,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是牠!

    是那隻他差一點點就宰掉卻最終被牠逃脫的花貓!

    牠為什麼總陰魂不散?!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為什麼當初從貓販子手裡買貓的時候選了這隻?

    或許是因為這隻的眼神最桀驁,最兇悍?最讓他有去虐殺的快感?

    「嗚——」

    又是一聲貓叫。

    聽到這種叫聲,就算是對貓不太瞭解的人都能從中聽出些警示和攻擊意味。

    鄭嘆聽到這叫聲之後耳朵往後壓了壓,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般警示的「嗚」聲是開始低沉,後面上揚,末尾的時候又降下來。

    可這隻花貓此刻的聲音,聽著和這種不同,其中似乎多了些其它音調。或許普通人聽起來沒有太大的差別,但鄭嘆從貓的角度,以貓的聽力來分辨,總感覺這叫聲中有一種……召喚同類的意思?

    就好像你並不懂這種語言,但卻能夠從別人的語氣中聽出善意或者惡意一樣。

    貓的叫聲其實很複雜,雖然比不上人類的語言那麼豐富多樣,但鄭嘆自打變成貓以來,就聽到過數百種。或許每一隻貓都有屬於它自己的表達方式,或許不同的發聲方式其實是表達的同一個意思,但沒誰能說得清。即便鄭嘆,也只是能大致從這些叫聲裡面推測出可能的意思來,而無法去深究。很多在人們聽起來差不多的聲音,其實所表達的情感有很大的差異。

    鄭嘆正想著。不遠處穿來一聲貓叫。

    不知道是誰家養的晚上出來遛彎的貓。

    「喵嗚——」

    那隻花貓提聲叫喚,而且一聲連著一聲。

    很快,遠處又傳來幾聲貓叫,是屬於不同的貓的。不需要去徹底瞭解。卻能夠在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想到它大致的意思。

    「嘖。這些貓是不是開始蕩漾了。」二毛戳了戳站在車頂的鄭嘆。

    人們對於貓的大嗓門吼叫,第一反應基本都是這貓又在蕩漾了。殊不知,貓吼叫還有其他的意思,而且這種吼叫和前種是截然不同的。

    鄭嘆看著越來越多的貓回應,思量著,這種召喚式的叫聲技巧在哪裡?也不知道這種召喚式叫聲是那隻花貓自己摸索出來的,還是牠從哪隻貓身上學過來的。總之,這種聲音能讓貓產生一種共鳴,就像是隱藏於血脈中最原始的意識被喚醒,讓牠們振奮,並往叫聲處聚集。

    鄭嘆突然體會到了電視上動物世界裡,滿月之下一匹狼站在高處嚎了一嗓子之後,群狼跟著嚎叫的一幕了。

    不算高的草叢和種植著農作物的田地裡,嗖嗖的聲音接連傳來,不同於晚風吹拂的葉片之間的摩擦聲響,在這種安靜的夜裡並不難分辨出來。那是貓在草叢間跑動的聲音。

    從二毛的角度,月光下,明顯能夠看到那些近半米高的已經有些密集的野草叢和農作物因為裡面的生物跑動而出現的搖擺,其奔跑路線也直指這邊。

    大些大型貓科動物像老虎、豹子、獅子之類的,吼叫聲聽著霸氣十足,可貓的吼叫就不一樣了,聽著這個瘮人勁兒的。

    掏出一根煙點燃,二毛猛地吸了一口,將心中那種毛毛的感覺壓下。

    煙頭的火光隨著陣陣晚風而閃動。

    二毛靠著車,看了周圍一圈。

    附和的貓叫聲越來越多了。

    這是在合唱嗎?

    站在車頂的鄭嘆也漸漸有些激動,二毛感覺不出,但鄭嘆突然也有種衝動想要嚎一嗓子。

    仰頭,看著天空掛著的那輪明月,鄭嘆深呼吸。

    「嗷嗚——」

    群貓的叫聲嘎然而止。

    這就像是大家都在唱歌的時候,突然傳出一聲屁響,其違和感直接就轟掉了前面渲染出來的意境。

    草叢裡一隻隻貓僵在原處,草比較矮稍微稀疏些的地方還能看到一隻隻豎起來的尖尖的貓耳朵在動著,似乎在分辨這他瑪突然而來的一聲嚎到底是屬於附近哪個地方混的傢伙。還有幾隻對周圍反應太敏感的貓跟跳蚤似的噌地跳了起來,近半米的草叢也無法遮住牠們弓身躍起的身影。

    剛吸了一口煙的二毛鄭嘆被這突然的一嗓子驚得嗆住幾乎咳趴下。他這是第一次聽鄭嘆嚎,在此之前他只從衛稜那兒聽說過一點,但也沒想過會對聽覺衝擊這麼大。

    那隻花貓扯著耳朵看了鄭嘆一眼,然後回頭繼續沖著地上正慌亂踢動著腿的人吼叫。

    鄭嘆明白那隻花貓掃過來的一眼大致意思。麻痹的,老子被嫌棄了!

    鬱悶的鄭嘆在車頂磨爪子,將上面撓出幾個爪痕。

    都當了快兩年貓了,還是依舊不合格。

    貓,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好在那些貓並沒有那麼多其他的想法,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在那隻花貓的帶動下往中間聚集。

    緩過來的二毛扔掉煙頭用腳尖碾滅,對鄭嘆道︰「放棄吧,就你這叫聲連鬼都能嚇跑,咱還是別叫了啊,讓牠們叫去吧。你就蹲旁邊看著,牠們解決不了的你再過去。」

    掃了眼遠處大片的草叢,二毛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現在這場面確實詭異,這都十來隻了吧,看樣子估計還有貓會聽到這邊的動靜而跑過來。

    貓這種動物,很讓人難以琢磨。

    安全起見,二毛打開車門鑽進去,看來這裡並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了。這些貓看上去可不太友好。

    二毛一直覺得,貓就像惡魔與天使的複合體,懶洋洋趴著曬太陽或者瞇著眼睛蹭著你撒嬌的時候,確實乖巧可愛,周身的愜意和瞇起的眼睛,似乎讓時間的步伐都變得悠閒,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暖暖的,但牠們的另一面卻總讓人咬牙切齒。或許,咬牙切齒還算好的。就如此刻,那一雙雙黑夜中的眼睛流露出桀驁不馴的野性,似乎隨時在尋找、在等待下一個獵物,讓人毫不懷疑它會在下一刻彈出利爪並指向你。

    鄭嘆趴在車頂上。看著周圍聚攏的那些貓在那隻花貓的帶領下,朝地上正掙紮著的那人撲過去。那人被封著嘴巴,叫不出聲,鄭嘆從他鼻子發出哼聲中知道這個人此刻是真怕了,怕極了。

    和城區市中心的很多純寵物貓相比,郊區這邊的貓要普遍野性一些,每天都在田地野草間玩耍,和其他鄉野間的小動物鬥法的貓能乖巧到哪兒去?這其中還有一些野貓,凶起來更是沒話說。

    一些相對膽小點的貓在外圍走動,在其他貓的帶動下,偶爾瞅著機會上去撓一爪子。而膽子大點的,比較有攻擊性的貓則跟著那隻花貓一同撲向那個人,總有些貓跟警長似的,越挫越勇,被踢出來,爬起來繼續往那邊撲,又咬又撓的。

    二毛在車裡搓雞皮疙瘩。將車窗又往上搖了一些,生怕那些貓衝過來。

    畢竟這些貓沒有受過訓練,大多數也都是家貓,不知道哪些地方是人的要害,攻擊力度也有限,或許有些還只是將這當成是一個遊戲而已,就像平時玩貓玩具。地上那人特意將自己蜷縮起來,受傷不要緊,重要的是護住自己一條命。

    拼咬得比較厲害的也是那隻花貓以及一隻比較兇悍的野貓。

    二毛看著時間和那邊的「戰況」,他不準備讓這個人在這裡喪命,所以得瞧著點。

    至於鄭嘆,他正在學習,從那隻花貓的叫聲中分辨出哪些才是引起此刻狀況的,哪些能夠影響貓的情緒,如何調動貓的情緒。貓如今並不算是群居動物,但其實也不算是絕對的獨居,畢竟牠們滲入了人類社會,周圍養貓的人那麼多,每天出去都能踫到不少貓,大部分相安無事。如果,將楚華大學的貓都召集起來,會是個怎樣的情形?

    想想都有點激小動。

    不過,這不是個容易的技巧,或許等貓生結束鄭嘆都無法學會,作為一個擁有貓身人心的異類,相比起真正的貓來說,鄭嘆遇到的阻礙大了點,不過,只要學習能力強,領悟力強,鄭嘆相信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等二毛叫停的時候,那隻花貓身上已經沾上了不少血跡,聽到二毛的叫聲,牠還挺不情願地回應了下,但最後還是退出來,走到車邊舔身上的毛。沒有了花貓,其他貓也漸漸停下來,散佈在周圍舔爪子,那隻野貓看到二毛走過來之後就跑了,估計是覺得這人不好對付。

    地上那人衣服褲子成了染血的破布,手和臉都被撓得滿是血跡。蜷在那兒沒動,只有微微的起伏才讓人知道這人還活著,地上尿跡和血跡混成一灘。

    雖然那隻花貓凶起來很凶,但還挺聽二毛的話,上車之後又恢復之前的溫順,如果不是身上還沾著屬於人的血跡的話,那溫順的樣子會更有說服力。

    那個已經渾身是血的人被二毛塞進後備箱了,二毛說剩下的事情他來處理,保證讓鄭嘆和那隻花貓再也見不到那人,但又不像是真的要去殺人滅口。

    車子開回楚華大學東區大院後面側門的時候,鄭嘆下車回家,那隻花貓依然閉著眼睛蹲在後座上,一點都沒有要下車的樣子。二毛驅趕了兩下不起效果就由著牠了。

    鄭嘆站在大院門口朝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看了眼,動動耳朵,警長又在跟西區那邊的貓打架了,聽牠們打架時候的叫聲,警長也不像是要輸的樣子,鄭嘆便放心往家裡小跑回去。

     ps︰(2.28)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3:4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7 09:02
第一六七章 憑啥這麼貴

    鄭嘆一大早送小柚子去學校的時候就看到那傢伙蹲在花壇邊上,面朝B棟樓。

    昨兒這隻貓跟著二毛去處理後續事情,估計又跟著二毛回來的時候被二毛強行拒絕了,於是改變策略,就蹲在樓門口堵人。

    就像當初李元霸自己找主人一樣,這隻應該也有類似的打算,看中哪個,然後就自己上門。

    見到鄭嘆和小柚子時,那隻貓只是半睜著眼睛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瞇起來打盹。耳朵支著,一聽到門禁「哢」的響聲就睜眼往那邊看。

    雖然不知道這隻貓為什麼就賴著二毛了,但鄭嘆覺得,想要二毛這人收養一隻貓,難度不小。就像當初二毛見到鄭嘆他們幾個蹲樹上的時候說的那句「貓都是一群傻B」就能看出這個人對貓還是有很深的意見。

    今天沒陽光,陰沉沉的,鄭嘆不可能在一個地方窩著曬太陽,跑外面走了一圈,原本打算多玩會兒,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便趕忙跑回來了,回大院的時候見到那隻貓依然蹲在原處,耳朵因雨滴落到上面而抖動。

    昨天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陰天,明兒才有小雨,可現在就開始飄雨,果然天氣預報只能看實時的。瞧瞧天色,這雨避免不了。

    下雨的話,鄭嘆中午就不用去接小柚子了,直接在家裡等飯就行,以前下雨天就是這麼辦的。

    爬到三樓的時候。鄭嘆在二毛門口聽了聽,裡面有說話的聲音,估計在打電話,這傢伙如果已經起床,應該會出去買早餐,不可能不知道那隻花貓在外面蹲著。

    算了,收不收養是二毛自己的事情,鄭嘆也無法去幫他做決定,在這上面,鄭嘆幫不了那隻花貓。誰讓那隻花貓瞧上的是這傢伙呢。

    回家之後。鄭嘆難得的沒有開電腦上網。而是趴在臥房門口,看著外面下得越來越大的雨。

    斜下方傳來噌噌的聲音,鄭嘆看過去,那隻賤鳥正將它的鳥嘴伸出鐵網,接雨水喝。並不是因為渴才這樣的,以鄭嘆對它的瞭解,這隻鳥純粹是為了好玩。一個冬天過後,鄭嘆感覺這隻鳥的性格更惡劣了,因為它不只會唱老歌,還會偶爾詩興大發很有「感情」地朗誦幾句,據說是它飼主帶他去希望小學的時候跟那裡的小孩子學到的。而另一個讓鄭嘆很頭疼的是,這隻鳥貌似學會了罵人,這就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了,只能說,這鳥領悟力太強。

    鄭嘆趴在房門口看著外面已經被雨澆濕的陽台,剛才趁那隻鸚鵡不注意,鄭嘆探了探頭,下方那個花壇處沒發現那隻貓的身影,大概是躲雨去了,

    楚華市這地方,在這個時節,基本上下一次雨就升一次溫,等這場雨停了就等著再次升溫吧。

    與鄭嘆的淡定不同,二毛就顯得煩躁許多。

    歌也不想聽了,拆掉耳機,二毛看著外面的雨幕發呆,通向陽台的房門開著,吹進來的風帶著外面的濕氣,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

    二毛點上一支煙,慢慢地抽。剛打了個電話心情不太好,又想到那隻花貓,煩上加煩。

    而偏偏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略帶嘶啞的偏又抑揚頓挫的聲音。

    「春雨貴如油,下得滿街流——」

    二毛︰「……」

    麻痹的,哪個神經病在吟詩!

    不過二毛也懶得出去看到底是誰了,煙抽了一半之後,就扔進煙灰缸,拿著一把折疊傘出門。

    鄭嘆趴著看雨景,突然聽到樓下哢的一聲門禁響,來到陽台邊伸脖子看了看,雖然看不到頭,但那褲子鄭嘆認識。

    二毛出去幹什麼?

    一小時之後,雨基本停了,只有零星的幾點小雨滴飄著,很多人都沒繼續撐傘。鄭嘆看著樓前的那條水泥道,這時候附小已經下課,鄭嘆就等著小柚子和焦威給帶飯回來,沒想卻先看到了二毛,而且,二毛身後還跟著那隻花貓!

    花貓身上有些濕了,四條腿上有些黑色的泥漬,不過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最重要的是,二毛進樓的時候,那隻貓也跟著進樓。

    這是準備養了?

    鄭嘆好奇,二毛竟然將那隻貓帶回來了。他不是不喜歡貓嗎?還真是個矛盾體。

    二毛將貓帶回來之後,看著蹲地上吃著盒飯的貓,煩惱地撓頭。這帶回來幹嘛啊?咋養?連自己都顧不著還去養貓?估計養個幾天這貓就蔫蔫的了。

    唉,害人害貓啊。

    都是衝動造成的。

    被雨淋濕的紙盒,盛著剩飯剩菜的一次性紙盒也泡著水,地上幾根被曬得發白的魚骨頭被斜坡上流下的水慢慢往下沖……回想下當時的情形,二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看到那隻躲在濕淋淋的紙盒子裡瞧自己的眼神,就開口讓那隻貓跟著的,只是試探而已,原本想那隻貓不理會自己就不管它了,沒想到那隻貓還真跟著,並且一路跟過來。

    之前的房東也沒說不讓養寵物,再說大院裡面養寵物的多得是,這個倒不用擔心。二毛心想著,這隻花貓不像樓上的黑貓那麼聰明,太聰明讓人會覺得不自在,同時,這花貓也不算太笨,能夠讓人省點心。

    這麼想的話,還算不錯,反正自己現在閒著無聊,先養養,這隻貓估計也只是一時興起,等過段時間牠要走的話就開門放走算了。暫時……就這麼著吧。

    既然決定養了,二毛要面對的還有很多問題。看著這貓身上的汙漬,二毛皺眉。

    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二毛決定上樓去問問五樓那家的人,看他們平時怎麼養貓的。這個時間點,那小姑娘和叫焦威的那學生應該在。

    二毛過來的時候,鄭嘆正在吃飯。

    問起貓糧的問題,焦威不太懂,還是小柚子回答的,話不多,就一句,但簡單明瞭,直接解決了二毛的疑問。

    小柚子建議二毛去「明明如此」寵物中心一趟,那裡有專門的指導人員和各種相關物品售賣。還能幫忙給寵物洗澡。

    得到解決方案的二毛立馬就帶著那隻剛吃飽的花貓奔小郭那兒去了。

    到地點了二毛才知道,要做的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多。什麼疫苗,驅蟲等等問題都得整,二毛啥都不知道,全扔給那裡的獸醫和工作人員了,他只付錢就行。

    一個工作人員拿著登記本記錄。「名字?」

    「王明。」二毛無聊地玩著手機。沒抬頭。

    負責登記的小姑娘奇怪地看了看二毛:「你家這貓還帶姓的?」

    「啊?你是問貓名啊?」

    「當然,先生你剛才不是已經簽過自己名字了嘛。」

    「貓名啊……」二毛沉默了兩秒。想到貓鼻子那兒跟米粒似的黑色花紋,說道︰「黑米,它名字叫黑米。」

    「年齡呢?」小姑娘又問。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才收養的。」二毛聳聳肩。

    負責登記的小姑娘露出倆酒窩,「先生你真有愛心!」

    二毛︰「……呵呵。」第一次被人說有愛心,怎麼就覺得忒彆扭呢?

    小姑娘很熱心,當然,解答二毛詢問問題的同時也不忘推銷自家寵物中心的東西,貓爬架,貓抓板,貓玩具,貓糧等等。

    二毛接過小姑娘遞來的一本商品大全,翻了翻,看中之後待會兒去看看實物。租房就那麼大點地方,用不著買多大的東西,怎麼簡單怎麼來。不過,貓糧得買,這樣就不用自己再去多費心思了,在廚房他可整不出來貓糧。

    翻著翻著,二毛突然在貓糧介紹的某頁廣告上一頓,似乎不確定,隔近點仔細瞧了瞧,然後看旁邊的一行小字。

    「Black C?」

    小姑娘面帶笑容開始介紹︰「這是我們寵物中心的一隻明星貓,我們老闆高薪請來的貓模特,在很多寵物雜誌上都有出現,噢,網上一些論壇裡面也有的,還有很多BC粉絲呢。」

    BC粉絲?還貓模特?!呸的,取個高端洋氣的英文名就當老子認不出來嗎?!這明明就是樓上那貨!

    雖然二毛一直說討厭貓,但在認貓這能力上著實不賴,就算第一眼不能確定,看了後面幾張圖之後,二毛就已經將圖上這貓和樓上那貨劃上了等號。

    撇撇嘴,又翻了幾頁,二毛發現廣告圖裡有這隻黑貓的都比其他類別貓糧貴一倍以上!有的甚至翻好幾翻。

    這點錢對於二毛來說其實真不算什麼,但二毛就是納悶了,憑啥這隻黑貓做廣告的幾個類別就這麼貴啊?!

    二毛指著廣告圖上那張一本正經的黑貓臉,向那小姑娘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姑娘回答得很職業化:「因為這幾個類別都是非常有質量保證的,而且很快會出口國外。」

    出口?別逗了!

    二毛壓根不信。

    不過,翻著後面那幾個帶Black C廣告圖像的貓糧價格,二毛摸摸下巴,看來那貨很值錢啊!

    「你們這兒能送貨嗎?」

    「大型物件或者達到一定金額的可以送貨上門,我們寵物中心的服務絕對讓您放心。」

    這都直接改「您」了。

    反正不差錢,二毛勾選了幾個樓上那貨做廣告的幾類貓糧,以及前面看中的貓窩和貓抓板等。

    「這些行嗎?」

    「可以的!」小姑娘笑容更大了,她們推銷成功的話,提成沒有,但是會記獎勵分,每月結算工資的時候會有獎金。

    「不用試吃嗎?」小姑娘問。

    「不用,我家貓嫌棄不吃的話我就扔給Black C,讓他當面給我吃光光!」二毛哼聲道。那貨做的廣告它自己敢不吃?!

    小姑娘只以為二毛在開玩笑,問了幾個問題填好一張單子讓二毛核對,遞給揀貨的人,然後繼續去登記下一位顧客。

    二毛坐著無聊,見旁邊架子上有幾張貓糧的廣告單,其中一張有那隻黑貓的頭像,二毛將那張廣告抽出來,折好放口袋裡。這可都是證據。

     ps︰  (3.1)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6-12 23:5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4-3-8 03:26
第一六八章 正面溜,反面留

    二毛讓寵物中心對花貓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整體情況還不錯。

    獸醫對花貓的年齡做了估計,讓二毛很驚訝的是,這隻花貓竟然還不到一歲。

    「對了,王先生,您這貓要不要做絕育?」那位小姑娘問道,同時跟二毛講了一下絕育在城市飼養中的好處。

    「絕育?還要切小jj啊?」二毛正拿著手機發短信,頭也沒抬。

    那位小姑娘面上糾結了一下,然後道︰「……您這隻貓是母的。」

    「母的?!」二毛驚道。

    臥槽,母的還那麼彪悍?!

    「怎麼貓和狗辨認公母的方法不一樣嗎?」二毛記得狗挺好辨認的啊。

    小姑娘笑了笑,很顯然,像二毛這種顧客她見得多了,從一個櫃子裡抽出個薄薄的小冊子遞給二毛。這裡面有一些關於貓的基本知識。

    二毛大致翻了翻:「這書多少錢?」

    「這個是我們寵物中心自己印刷的,就送給您吧。」

    這還差不多,二毛將那個冊子扔進一個塑膠袋。

    最終二毛還是沒讓做手術,帶著洗得乾乾淨淨打完針檢查完身體的貓回去,寵物中心的人按照二毛填寫的住址將東西給送過去。

    貓的東西一擺上,二毛頓時感覺屋裡空間小了些。還好買的都是小物品,不然還真擁擠的。

    給新買的貓碗裡面倒上貓糧,正在新窩裡嗅著的花貓便走了過來。讓二毛有些失望的是,這花貓貌似不怎麼挑食,吃著挺起勁的。

    看來暫時是不能找樓上那隻貓的麻煩了。

    沒再管貓,二毛打開買了沒多久的筆記本電腦,登陸那個寵物網站。

    「好名字都被貓取了」這個id是三年前註冊的號,那時候他們師兄弟幾個在師父那隻貓的影響下去逛了逛寵物論壇,看看別人家的貓是不是也跟師父他家的貓一個德行。當年這id是幾個人共用。現在變成二毛一個人用了,其他人都沒再關注論壇,就連二毛自己也不過是因為前段時間那事才想起來登陸的,不然也不會再登這id。

    國內如今網絡發展快速,就論壇這幾年的改變也很大,其中還有人分享一些視頻鏈接。

    二毛找了找樓上那貨的圖片和視屏,還真如寵物中心那小姑娘說的,幾個關於貓糧的比較火的帖子,大部分都有那隻黑貓,而且下面回覆的人很多也是沖著這隻黑貓來的。也就是那個小姑娘所說的BC粉絲。

    認真看了看圖片上的貓,二毛還是在心裡將圖片以及視頻上那種效果歸結於攝影技術的魔力,不然怎麼可能將一隻土貓拍攝成照片和視頻上那種氣質多變的貓呢?畢竟,貓可不是人,哪有什麼演技啊?打死二毛也不相信。估計寵物中心那小姑娘也不知道Black C的真實身份,不然不會那麼推崇。畢竟,廣告圖片和實物的差距可不小。

    次日,天氣晴朗,一場雨過後氣溫回升得快。

    花貓趴在陽臺上曬太陽,二毛閒著無聊試了試買貓沐浴液的時候送的梳子,送的小冊子上說,給貓梳毛既可以把貓身上已脫掉的毛及時清理掉,又能防止貓把毛吞食到胃裡而得毛球病,還能保持貓身上毛的美觀、促進皮膚的血液循環,以及增進人與貓的感情之類什麼的。

    反正二毛沒事幹。搬了個小矮凳坐在旁邊照著小冊子上的說明指導梳毛。試探了幾下之後,動作便熟了起來,看花貓瞇著眼睛的樣子,二毛頓時有種成就感。看,貓也不是那麼難養嘛,怎麼以前見到的一些人一談起養貓來就像吃了怪味豆似的?

    二毛正得意著,突然——

    砰!

    撞擊鐵網的聲音在斜上方響起。

    正趴在地上瞇著眼睛曬太陽的花貓噌地站起來,看向那邊,流浪的那段時間讓牠已經習慣高度警覺。

    二毛也停下手上梳毛的動作看過去,鐵網內,一隻藍色的鸚鵡大爪子勾住鐵網站在裡面,帶著黃圈的眼睛看向三樓的一人一貓。

    將軍的注意力最主要是放在那隻花貓身上,這貓牠不認識,以前沒見到過,什麼時候來的陌生貓?嗯,嘴巴有點癢。

    或許是感覺到這隻鸚鵡傳達出來的不太友好的信號,花貓壓著耳朵警惕地看向四樓的鸚鵡。

    二毛倒覺得沒什麼,貓和鳥本就不好相處,他師父那隻貓天天去林子裡逮鳥,大小都有。不過,在國內,很少能夠看到這種鸚鵡了,難怪四樓將陽台全部用鐵絲網圍住。

    看著四樓的鸚鵡,二毛帶著好玩的心態說道︰「喲,鸚鵡!」

    鐵網內的將軍很快用標準的美式發音加上略帶方言的詞語回覆︰「hello,二逼!」

    二毛︰「……」這操蛋的鸚鵡是誰教出來的?!

    五樓陽臺上鄭嘆聽著下方的對話笑得打滾。

    將軍絕對是看到那隻花貓後不友好了,連帶著用這種方式來攻擊二毛。

    鄭嘆他們住在二毛樓上的樓上,正上方,並不能看到二毛那兒的情形,但他能通過二毛與將軍的對話以及那隻花貓的低吼中猜出一個大致的狀況,還好這棟樓住的人對這方面的忍耐力比較大,不然以後有得鬧。

    不過,有了三樓二毛他們吸引將軍的注意力,那隻鳥也不會經常來煩鄭嘆了,對此,鄭嘆很是欣慰。

    正支著耳朵準備聽下方的吵架,樓下院子裡傳來有節奏的車喇叭響。

    鄭嘆疑惑地看了看樓下,今天又不是週末,方三爺怎麼會過來?

    疑惑歸疑惑,鄭嘆還是跑下去開門禁。

    方邵康帶著童慶進來,自打將貓車拖回家之後。每次方邵康帶鄭嘆出去的時候,童慶就會上來幫忙搬車。別看那車小,重量可不算輕,再說還要搬五樓呢,童慶總不至於看著自家老闆親自上陣。

    「今兒恰好有時間。約了老劉去談個事情,這週末要出差,所以時間就定在今天了。已經跟你貓媽說過了,晚上再送你回來。」方邵康說著,讓童慶將擱在房裡的那輛小車搬出來。

    每隔段時間,方邵康就會帶鄭嘆去老劉那邊談業務,就像一些人說的,交際也是靠手段的,不過,像方邵康這樣用貓去交際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可偏偏老劉就吃這招,不,應該說是老劉他寶貝兒子吃這招。

    三樓。

    二毛聽到那鸚鵡罵了句「二逼」之後,正準備回罵,但想到這是楚華大學的教工宿舍樓,沒開腔。他準備到時候去買把水槍,那鸚鵡罵一句他就射一槍。

    將梳下來的貓毛團成團,其實也沒有多少,二毛原本準備直接扔下樓,但想想,覺得還是應該表現得素質點,將那點兒貓毛扔到套著垃圾袋的垃圾桶裡。看桶裡垃圾差不多了,二毛將垃圾袋提起打了個結,打開大門放門外,等下樓的時候一併帶下去。氣溫一升起來,垃圾容易有味兒,家裡還養了一隻貓呢,二毛沒少聽說貓翻垃圾桶之類的事情。

    誰知道,一開門,二毛就看到恰好走到三樓的鄭嘆。

    「喲,大明星……」

    瞥到樓梯上的人,二毛面上一僵,準備嘲諷的話給硬憋了回去,迅速縮回屋,關門。

    方邵康叫住鄭嘆,並示意童慶先等等,然後走到二毛他屋門口,叩了叩門。

    「開門,別躲了,我都看到你了。」方邵康平靜地道。

    「沒時間,我在拉屎!」

    「給你十秒擦屁股。十——九——八——」

    方邵康看著手腕上的表,很認真地數著時間,對於二毛屎遁的謊言一點都不在意。

    剛好數到一的時候,二毛抓著頭,很無奈地打開門,心裡暗罵了無數遍為什麼在這時候扔垃圾!

    「三叔。」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二毛蔫蔫走回房。

    方邵康打量了下這間屋子,然後看向軟趴趴坐椅子上的二毛:「這次準備修理誰?還是看中哪個妞?」

    「這您可誤會我了,我早已浪子回頭,洗心革面,安分守己,五講四美三熱愛,兩袖清風一顆紅心向太陽的正直好青年啊~三叔!」二毛趕緊澄清。

    鄭嘆斜眼瞟了下二毛。放屁!這傢夥打人撬鎖玩黑吃黑還差點殺人棄屍。

    方邵康面色不改看向二毛︰「浪子回頭?」

    「嗯嗯!」二毛點頭。

    「洗心革面?」

    「是的是的!」二毛趕緊保證。

    「安分守己?」

    「千真萬確!」

    「正直好青年?」

    「那是當然!」

    「我一句都不信。」

    二毛︰「……」一臉的冤屈和悲憤。

    「不過,很意外你會選擇這個地方租房,看來確實準備改變下了……當然,前提是你不是為了泡女大學生的話。」

    「絕對沒有那心思!」

    方邵康又看了看屋子周圍,這個屋子相比起以前二毛住的地方來說算得上是簡陋了,而且,現在的二毛看上去也不那麼流裡流氣,衣著外形都正經很多。

    「收心是好事。」方邵康意味深長地感慨了這麼一句,便叫上鄭嘆走了。他可沒時間在這裡跟二毛胡扯,別人家的孩子他也管不了,頂多作為長輩提點兩句。

    「哎,三叔……」

    「我不會去向你爸媽告狀,你哥下放了,正忙著搞政績,現在也不在楚華市,你可以暫時放心,沒人來逮你回去。」

    二毛鬆了口氣,不過,三叔為嘛對那隻貓那麼好?衛稜也沒怎麼提過啊。

    在鄭嘆和方邵康離開之後,二毛坐在椅子上思索。

    「黑米啊,你說我遛不遛呢?」二毛輕戳了下花貓的鼻尖。

    「喵——」花貓聽不懂二毛這話,以為二毛只是在跟牠玩,歪著頭蹭了蹭二毛的手。

    二毛嘆氣,算了,還是老辦法吧。

    掏出一個一元硬幣,立放在鋪著地板磚的地面上,手指一彈,硬幣轉了起來。

    「正面溜,反面留。」

    啪!

    花貓看到玩具似的,一爪子拍向轉動的硬幣,並壓在爪下。

    二毛抬起貓爪子,看向地板磚上躺著的硬幣。

    一朵菊花。

    ps︰(3.2)
本帖最後由 tingweicctw 於 2015-11-23 20: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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