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色紀元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成)

 
radpig 2013-10-16 17:56:2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3 2372493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8 20:32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六百九九節 考古


    “當時教廷考慮問題的角度,就跟你現在完全一致。那個空間領域不大,主力軍團派出了極其強大的留守陣容。你知道,秘密這種事情很可能在人類曆史上就從未出現過。唯一能夠被保守的秘密,恐怕就隻有那些還沒有發生過的事。誰也不知道黑暗世界究竟是從什麼途徑知道了那個空間坐標。它們對此專門製訂了計劃,把整個帝國科學院列為攻擊目標。在那次大戰中,設置空間轉換器所在的城市被占領,黑暗生物把增幅強度調整為最大,一支極其龐大的黑暗軍團直接殺了進去。我們後來知道,對於計劃本身,黑暗世界是這樣理解的。它們從未想過所有戰鬥人員能夠活著回來,最終目的就是摧毀記載技術的核心存儲器。當然,如果能有一、兩個特別幸運的家夥帶回某種技術,那麼也就意味著超額完成了戰略目的。”

    蘇浩深吸了一口氣,問:“黑暗世界完成了那個計劃?”

    戴小樓點點頭:“它們的執行意願是如此的堅決,足足派出了七名黑暗親王,以及多達六十餘名黑暗公爵的強大陣容。在攻入空間轉換器所在城市的過程中,半數以上的黑暗生物被殺死,剩下的最強者打開空間通道,與駐守空間領域的軍團戰士展開激戰。由於實力懸殊,兩名當時留守的軍團長戰死,如果不是帝國禁軍拚死力爭,恐怕根本支持不到皇帝親率增援抵達。所有黑暗親王與黑暗公爵全部被殺,但我們自己也損失慘重。留守軍團幾乎全軍覆沒,兩個戰團的禁軍也死傷慘重。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就在最後的關頭,三名黑暗君王居然同時出現。它們代表著黑暗世界力量最頂端的存在,無論地位還是權勢,都等同於我們的皇帝。陛下雖然在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重傷,仍然以頑強意誌逐一擊敗了它們。然而,核心存儲器已經遭到嚴重破壞,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技術數據都被損毀。”

    “你也許不明白,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破壞。黑暗君王知道我們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對損毀的機械進行複原。即便數據不完整,也可以通過再次計算進行階段性補全。它們之所以消耗派出了所有高端戰鬥人員,不計損失瘋狂進攻,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三位黑暗君王在空間領域內部以自身能量為引導,對整個信息存儲器進行粉碎式引爆,從而引發了整個空間領域內部的能量亂流。09l號空間領域被徹底炸毀,連同信息存儲器在內,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幸運的是,皇帝陛下連同殘存人員在最後關頭回到了主世界。盡管元氣大傷,卻保住了帝國繼續存在下去的基礎。

    “那些黑暗君王呢?它們全都死了嗎?”

    “不知道。”

    戴小樓搖搖頭:“那次戰鬥的規模很大,整個帝國西北方向的防線都被攻破,大量監視哨位遭到破壞,也就沒人清楚黑暗軍團撤離帝國內域的準確信息。皇帝本人也許知道那些黑暗君王的下落,可他的傷勢太重,必須進入黃金王座進行治療。在接下來的曆次大戰中,黑暗君王一直沒有出現過,最高級別的黑暗貴族,也就隻是公爵。而且,數量越來越少。”

    “炸毀信息存儲器和炸毀空間領域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當然有”

    戴小樓有些感慨地說:“你根本無法想象數萬年前人類帝國在科技方麵的輝煌。就連我自己,也隻能通過古老記載,在腦子裏想象出這些蔚為壯觀的痕跡。當時的所有科學院成員,都是皇帝本人基因的締造物。他們相信科技能夠改變一切,能夠讓人類帝國在戰爭中永遠居於強勢地位。盡管時空錯位裝置的研究是個錯誤,他們仍然沒有停下研究腳步。據說,就連空間戰艦之類的武器,當時也在09l空間領域試驗場建成了原型機。那種兵器可以滿載帝國軍團戰士,在不受到空間邪惡能量影響的情況下,對每一個可能存在危險的空間領域進行掃蕩。由於教廷在科技方麵過於謹慎的態度,要求所有研究項目必須確認對皇帝本人無法構成直接或者間接威脅,這些技術才以封存形式,在空間內部一次又一次接受審核,以及驗證。在那種情況下,任何帶著數據離開09l空間的行為,都將被視作異端。從穩定和安全的角度來看,這樣做的確沒什麼錯。可是,黑暗君王炸毀了09l號空間領域。盡管我們可以所有信息存儲器碎片拚合,進而複原其中的所有科技數據,但是空間已經毀了,也就無從談起什麼修複。”

    說到這裏,戴小樓顯得尤為感傷:“與記載中那些用皇帝基因締造的研究人員相比,現在的帝國研究院就像是偏遠山區小學與重點大學之間的區別。那次大戰給我們造成的損失簡直無可估量。黑暗生物用它們的決心和狡詐,為我們上了一課。我們損失了太多正在研究,或者已經得到成果的技術。重傷後的皇帝陛下已經無法提取基因原液,自然也就無法重新打造和原來一樣的帝國研究人員。盡管帝國曆史在那以後仍然延續了好幾萬年,技術和勢力邊界卻隻是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蘇浩想了想,說:“你之前提到過,空間領域和主世界之間的關係是相對的。09l號空間領域被炸毀,有沒有影響到這裏?”

    “我不知道。”

    戴小樓坦言:“我隻能把我從那些古老典籍上看到的內容複述給你。據說,當時帝國南部邊境發生了強烈地震,連帶著黑暗世界鄰接地段也有火山爆發。當時的爆發時間,與09l號空間領域毀滅時間段完全相同。但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關聯,恐怕誰也不會清楚。”

    蘇浩輕輕歎了口氣:“如此之多的科學技術就這樣消失了,的確令人惋惜。”

    “不,你說錯了。它們並沒有消失,隻是以碎片形式在空間領域裏遊蕩。”

    戴小樓深深地看了蘇浩一眼,認真地說:“你好像還是沒有明白空間領域之間的存在關係。它們有很多個,我們目前掌握的技術,並不足以解釋空間存在的現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空間領域會自己移動,並且存在著某種規律。它們會擴大或者縮小,盡管幅度輕微,但這種情況的確存在。”

    “你的意思是,它們是活的?”

    “我不知道”

    戴小樓顯然對於蘇浩一次次提到自己無法知曉的問題覺得惱怒,加大了音量:“我隻是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就像你問一個小學生一加一等於幾?他會告訴你答案等於二。可如果你問他關於微積分之類的數學題,他的表現就跟傻瓜沒什麼區別。”

    這種比喻很是可笑,蘇浩卻無法反駁,隻能訕訕地坐下,仔細聽著戴小樓後麵的話。

    “那台信息存儲器使用了極其先進的材料和技術。它並非電子元件構成,而是利用構成材料本身的特殊性質,根據元素自身的聚合特征,把相關數據存儲其中。皇帝早已預見到存儲器可能遭到破壞,修複技術也就一直保留在主世界,由教廷負責監管。無論再強烈的爆炸,都不會把信息存儲器從實質物件轉化為元素形態。最糟糕的結果,就是它被炸得粉碎,變成極其微小的顆粒。那次大戰結束後,教廷在所有當時已經探明的空間領域進行反複搜索。碎片和被破壞的空間不會消失,而是以依存形態出現在其它空間內部。搜尋工作一直持續到現在,我們總共找到了一百多塊微粒形態的信息存儲器碎片,成功複原了三十多項遺失的古老科技。”

    蘇浩不再說話,坐在台階上,右手杵著下頜,陷入思考。

    他從未想過,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修複技術,以及這種難以想象的信息存儲裝置。當然,從理論上來說,戴小樓口中那種以元素吸附存儲信息的方式的確可以實現。但這需要極其高超的材料技術和分子結構技術作為支撐。在自己原先的地球世界,此類技術已經出現了雛形,但無論如何,還沒有發展到可以媲美第三階段主世界的程度。

    戴小樓的聲音再次從旁邊響起:“你看過軍團總部配發給你的“幽靈之刃”主戰坦克了吧?那就是根據古老科技複原之後,進而產生的戰爭兵器。它的裝甲、引擎和火炮威力等方麵,全部使用了古老科技為藍本。那是真正的戰場堡壘,黑暗生物必須派出多個伯爵以上的強者,才能對它構成威脅。但是你得明白,這還僅僅隻是帝國曆八萬三千多年前研發出來的科技水準。那場戰爭就是一次浩劫,我們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直到現在也無法彌補回來。隻能在不斷尋找中再次發現,讓我們的文明能夠延續下去。”

    蘇浩轉過身,注視著他,認真地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這問題來的很是突然,完全出乎戴小樓的意料之外。

    蘇浩不是傻瓜。他在地球上掌握著強大的權力,在紅龍星球當過皇帝。對於“秘密”兩個字的理解,遠遠超出了普通人。

    蘇浩並不認為空間和戰爭往事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事情。何況,戴小樓自己也說過,他是從古老典籍當中看到了這些。雖然隻是複述,但顯而易見,如果聽者是普通人,他根本不會說出這些,說得如此之多。

    在P甲UU號空間的時候,納什巴爾執事也曾經說過一些類似的話。但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遠遠不及戴小樓今天談及的內容。即便是對於軍團戰士,這些事情都可以當做秘辛,甚至是需要一定身份才能查閱的秘密記錄。

    就在十多分鍾以前,蘇浩已經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他一直沒有揭破,一直想要聽到更多自己感興趣的部分,直到現在,差不多可以確認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才以對方完全沒有料到的方式,突然提起。

    戴小樓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驚慌。他顯得很平靜,甚至帶著微笑:“你忘了?是因為你問我,我才說出這些。嗬嗬怎麼,吃於抹淨,不想認賬了?”

    他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蘇浩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

    沒有揭破,也沒有特意提點,蘇浩淡淡地說:“你給予了我很多幫助,我一直沒能好好謝謝你。”

    “類似的話,你已經是第二次對我說了。”

    戴小樓的反應很快,表情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們都是同一個軍團的成員,沒必要說這些無聊的客氣話。

    “不,這絕對不是無聊。”

    蘇浩加重了語氣,神情與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認真:“感謝是一定的。除此之外,我還想要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哈哈你居然想到要問為什麼?”

    戴小樓以及其誇張的樣子大笑起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找出真正的原因。男人看中某個女人想要跟她共度良宵,於是拿著一束玫瑰花說自己是她的愛慕者,其實真正原因也就是推倒按翻然後打一炮那麼簡單。竊賊溜進商場盜走了價值百萬的金銀珠寶,被警察抓住以後,隻會說自己是因為肚子餓了沒錢吃飯才這麼做,根本不會告訴你他從一開始就想發財。還有,熊孩子考試不及格,回家告訴他老爸考試卷子丟了,是為了避免屁股開花的慘痛結果。警察會告訴你,必須隨時隨地遵守國家法律,但他們自己在調查取證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這些,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法律踐踏者。”

    戴小樓用非常深沉的目光注視著蘇浩:“每個人都想知道為什麼,但每個人都不會得到最正確的答案。這個世界之所以存在,正是因為有了無數人類活動,以及種種謊言與真實的維護。有些是善意的,有些當然充滿了邪惡與猙獰,就看你怎麼去理解?如何從中尋找最適合你自己的一種說法和理由?”

    蘇浩沒有被戴小樓極其強勢的語調震懾。他淡淡地笑了,態度依然堅決,而且平靜:“我的問題跟剛才一樣,為什麼?”

    戴小樓眯起了眼睛:“你確定真的想要知道?”

    “當然。”

    “好吧我告訴你。我看上了你的屁股,想要得到你的青睞,然後我們成為一對好基友,就這麼簡單。”

    時間,進入了初冬。

    帝國北方邊境已經開始變得寒冷,內域卻沒有太多寒冷空氣光顧,依然顯得溫暖如春。

    馬文公爵的城堡坐落在一片丘陵之中。這裏是他的私人領地,幽靜山穀的坡麵上長滿了灌木,以及大片濃密的針葉林。這些植物同樣也是財富的組成部分。那並非普通意義上的灌木,而是能夠與針鬆林相互結合,互為依托的一種植物。不需要施肥,兩種植物可以通過根部細胞的接觸,從而在土壤中分泌出各自所需的微量元素。這種情況就像是農田休耕季節栽種大豆,以達到積蓄氮肥的效果。

    財富重點是那些針鬆。它們每年秋天都會結出大量果實,顆粒飽滿,而且美味無比。由於產量極低,在帝國市場上售價昂貴。以馬文公爵的財力,倒也不需要出售這些果實換取金錢。他隻是把這片鬆林當做一種財富象征,在有客人來的時候,用作炫耀,進而引發來者的驚歎,以及對自己的崇拜和尊敬。

    城堡裏燈火通明,公爵坐在工作室舒適的沙發上,麵前是一台從地板上升起的全息屏幕,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翹著腿,仔細聽著來自托馬伯爵的彙報。

    “閣下,事情與預計中出現了明顯的偏差。木葉鎮已經得到了“鋼鐵勇士”軍團的重視,他們得到了數量驚人的物資援助,每天都有重型飛艇抵達,雖然不知道那些在空中飛行的大家夥究竟卸下了什麼物資,可是派出去的情報人員報告,木葉鎮上現在已經出現了機械奴工,而且數量很多。”

    說這些話的時候,托馬伯爵顯得麵色陰沉,整個人充滿了焦慮。

    在人類帝國,機械奴工這種東西,往往帶有特殊含義。按照法律,教廷是製造並且養殖機械奴工以及生物奴隸的唯一合法機構。所有誌願者和罪犯,都必須經過特殊的淨化儀式,才可以被摘除記憶,成為大量程序灌輸的生物承載個體。機械奴工是一種工作效率極高的半人半機械物種。如果進入帝國建築市場,很快會引發難以預料的金融災難。它們不需要支付工資,同時也搶占了大量建築工人的飯碗。為了杜絕不必要的風險,它們一直都隸屬於教廷和各個主力軍團,從不參與民間工程。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1 02:07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節 憂慮


    托馬伯爵的擔憂不無道理。木葉鎮居然出現了機械奴工,就意味著這塊地方已經主力軍團納入勢力範圍。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原因肯定是H丙993號空間領域找到了某種極其重要的資源。否則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為了帝國邊境一個物產貧乏的小型城鎮耗費精力。

    “除了機械奴工,別的還有什麼?”馬文公爵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似乎是在微笑,卻沒人可以看懂這種表象下麵的真正含義。

    “木葉鎮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戰爭堡壘。”

    說這句話的時候,托馬伯爵已經把最近一段時間從木葉鎮外圍拍攝的數百張照片,以及錄像全部發了過來:“那裏的工程進度非常驚人,已經建立了核心防禦樓群,大口徑要賽炮和機械傳動係統也安裝完畢。按照專業人員的評估,木葉鎮的防禦能力已經具備了最高軍事等級的相關特征。這還僅僅隻是重要地帶的塔樓,各種附屬設施和建築應該在近期就能全部完成。那些機械奴工簡直就是不知疲倦的瘋子,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家夥。它們把地基一直挖到了木葉鎮外麵,四通八達,就像一個超級大的蜘蛛網。飛艇還是每天都會降落。它們帶來了“奇美拉”戰車、數量驚人的重型武器、無法計數的集裝箱。那裏麵肯定裝滿了數量極其龐大的後勤備用物件。隻是我們無法看到,也猜測不出具體種類……對了,他們還有一種特別巨大,外形驚人的超大號坦克。尤其是它的炮管,那種可怕的半徑尺寸,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超大號的坦克?”

    馬文公爵從托馬伯爵誇張的描述當中,產生了一絲很不好的感覺:“有沒有圖片?或者,說得再詳細些。”

    伯爵畢竟不是專業軍人,他的描述摻雜了很多帶有自己主觀成分的驚歎性字句。由於整個木葉鎮都被設置為軍事區域,托馬派出的窺視者隻能在數公裏外,用電子望遠鏡進行觀察。所有照片和錄像都很模糊,隻能通過大體輪廓對鎮內的情況進行推測。那種超級大的戰車也是如此,它在照片上非常模糊,隻有影影綽綽的一個側影。即便如此,見多識廣的馬文公爵還是根據手頭上的各種情報,以及自己知曉的某些機密推斷出:這就是主力軍團才有資格配置的特種戰爭兵器,大名鼎鼎的“幽靈之刃”。

    他由此陷入了沉默。

    屏幕上的托馬伯爵欲言又止,明顯是想要催促公爵盡快給自己一個回複。但他很清楚,現在打斷公爵大人的思考,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兩個人的身份過於懸殊,雖然自己也是公爵一方的計劃參與者,但究其根底,不過是一個在外麵跑腿,具體負責計劃實施的角色。

    “嗬嗬沒什麼好擔心的。”

    差不多半分鍾,沉思中的馬文公爵抬起了頭,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說:“事情並沒有脫離控製,木葉鎮那邊的變化屬於正常情況。嗯,說說奧維亞多城吧那裏經營得怎麼樣?現在的常住居民有多少?”

    托馬伯爵的報告內容都是朝著好的方麵繼續。這其實很正常,有錢,就意味著有充足的資金投入到民眾福利方麵。人人都向往著美好幸福的生活,尤其是在對比明顯的情況下,除了那些對蘇浩死忠的老雇傭兵,沒人願意繼續呆在枯燥乏味的木葉鎮,都會想法設法離開,再想方設法成為奧維亞多城的居民。

    聽取報告的過程中,馬文公爵頻頻點頭,不時給予托馬伯爵鼓勵的誇讚。雖然清楚這些說辭不過是表麵,也就是需要自己繼續呆在這個地方老老實實做下去,托馬伯爵仍然覺得受寵若驚。無論如何,馬文也是一座必須仰望的高山。同樣的手段,托馬也無數次用在自己手下那些員工身上。可是現在,伯爵並不認為是一種侮辱。恰恰相反,是公爵大人對自己的絕對賞識。

    遠程通訊很快關閉,房間裏恢複了平靜。公爵的視線始終沒有從光幕消失的信息傳遞儀器上挪開,仿佛與那裏已經成為永久的凝固。

    “真是奇怪,事情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公爵自言自語著,眼眸深處流露出濃濃的疑惑。

    克萊門家族在最後時間傳遞出來的信息,應該是絕對真實的。這一點,馬文已經動用各種關係全麵了解過。他在國防軍和帝國警察部門都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雖然不可能知曉軍團內部的情況,卻也可以通過種種跡象,以逆推等方法,找出其中的部分細節。

    關於蘇浩的資料,已經整理得非常詳細。

    他以前隻是一個在紅石城的流浪者,一個黑暗獵人,一個為了錢賣命的雇傭兵。非常巧合的機會,被喬家的人看中,來到了木葉鎮。他的實際能力,應該在進化三階左右,有著極其精良的醫術,尤其是在外科方麵尤為突出。依靠這種能力,他在木葉鎮迅速打開了局麵,很多人對他表示感激,也由此產生了一批牢牢聚集在其身邊的擁護者。

    後麵的事情,就變得頗為有趣。黑暗生物對木葉鎮大舉進攻,蘇浩手上也擁有一筆數目很大的帝國貢獻點。包括克萊門家族在內的不少貴族看中了這個,想要用很便宜的價格購買。糾紛因此而起,負責木葉鎮防務工作的帝國國防軍44l步兵師也涉足其中,巴達姆準將與蘇浩之間的關係一度變得惡劣,克萊門家族的某個繼承人也被蘇浩打成重傷。總之,當時的情況混亂而複雜,蘇浩卻帶領那些雇傭兵擊敗了黑暗生物,抱住了鎮子,成為了當之無愧的英雄。

    看著這些已經快要被自己翻爛的資料,馬文公爵淡淡地歎了口氣,悻悻地自言自語:“真是多姿多彩的人生啊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幸運的家夥,就連黑暗生物圍城這種事情也能化解。如果換了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死得連骨頭都不會剩下,更不要是一直活到現在。”

    所有資料都顯示,蘇浩是個平民。他沒有任何背景,在帝國上層沒有任何值得依靠的大人物。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麥爾肯家族的加洛斯。也許是出於家族授意,或者是加洛斯本人對蘇浩的好感,他們相互結成了某種攻守同盟,或者是利益共同體。總而言之,加洛斯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站在蘇浩那邊的貴族。而且,加洛斯本人隻是麥爾肯家族的順位繼承人之一,並非真正擁有封號的貴族。

    對於加洛斯這種年輕的小家夥,馬文公爵從來都隻是予以微笑,隨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活活摁死。當然,他沒有惹到自己,也就沒有出手對付他的必要。

    蘇浩為什麼會被“鋼鐵勇士”看中?這一直是馬文公爵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他雖然是個戰士,卻從未參加過主力軍團新兵選拔。從資料上看,那些因為上繳特殊黑暗生物樣本產生的帝國貢獻點,應該是蘇浩獲得軍銜,成為“鋼鐵勇士”軍團仆從人員的契機。按照常理,這種事情通常不會發生。馬文公爵相信人性都是貪婪的,每個人都有欲望。當然,用冠冕堂皇的話來說,就是擁有理想。財富、地位、美色,這大概是所有人類,每個人都想得到的基礎欲望。帝國福利彩票之所以每期銷售額度都高達上億金幣,就是因為普通民眾都懷有想要發財的夢想。得到獎金的那些家夥當中,很少有對於以後人生有所規劃的聰明人。他們要麼是花天酒地,要麼是肆意濫賭,再不就是帶著銀行卡,像身家巨萬的超級富豪,帶著不可一世的神情,在某個銷金窟裏吧所有的錢在短時間內花得一於二淨。當所有夢幻泡沫都被打破,才會重新恢複清醒,回到現實。

    試想一下,如果某個人突然之間得到了高達五千的帝國貢獻點,他會怎麼做?

    這是一道選擇題。馬文公爵曾經授意手下的機構做過類似的民意測驗。所有被測試者都傾向於把貢獻點變成財富,進而改變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況。當然,蘇浩把貢獻點直接轉換為軍功,從而用作軍銜兌換的做法,也有極少數年輕人選擇。但他們很快在調查問卷上把之前勾畫的兌換選項叉掉,另外選擇對財富的需求。

    主力軍團從不在帝國內域征召新兵。國內民眾已經習慣了安逸享樂的生活,對於戰爭和危險,有著本能的躲避意識。隻有那些生活貧困的窮鬼,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跑到新兵征召站報名。

    這種情況在帝國內部不算什麼秘密。國防軍與主力軍團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此。軍團征召令從來就隻對黑暗獵人公會下達,或者是在位於帝國邊境地區選擇新的加入者。國防軍的夥食不錯,待遇也馬馬虎虎,這對窮困平民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因此,每年征召的帝國軍新兵數量,都要遠遠高於主力軍團,也由此成為人類帝國數量最為龐大的武裝集團。

    盡管新兵來源渠道狹窄,數量也不是很多,主力軍團的綜合戰鬥能力卻遠遠超出國防軍。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教廷在背後的全力支持。他們對每一個征召者實施心靈淨化儀式,也就是強度極大的洗腦。那種神秘的基因腺體移植程序,一直是帝國貴族們為之好奇,也想要知曉其中究竟的秘密。可是很遺憾,主力軍團和教廷在這方麵的管理極其嚴格,他們拒絕來自任何人的窺探,無論任何部門,任何借口的了解,都會被拒之門外。機械奴隸的存在當然不算是秘密,卻並非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還有生物奴隸這種東西。馬文公爵也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無意中得知。那個時候,他被嚇得不輕,甚至徹底斷絕了想要從教廷和軍團內部打探消息的念頭。

    “生物奴隸……哦那簡直就是個可怕的噩夢”

    公爵斜靠在沙發上,右手慢慢撫著額頭,發出極其無奈,充滿恐懼的歎息。

    在親眼見過以前,馬文從未想過,世界上居然會有如此顛覆人類思維的生物存在。他們沒有自主思維,手腳退化的痕跡非常明顯,食物單調,雖然營養豐富,卻談不上什麼味道和口感,純粹就是一條條裝在軟質管子裏的半流質。那種東西不要說是下咽,就連聞聞也覺得惡心。生物奴隸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成為基因腺體的初期培養艙。是的,他們是活的。隻有從活人身上才能汲取血肉能量,基因腺體在他們體內像嬰兒一樣成長,然後被移植封存,進入軍團戰士身體內部接受第二次基因培植。戰鬥能力和各種必備因素就是在那個時候一點點積累,直到幾年後成熟,才能移出戰士的身體,在另外的培養艙裏成長為完整的全新髒器,從而植入需要它們的軍團新兵體內。

    這就是為什麼那些軍團戰士,也就是新兵不需要太過嚴苛的訓練,就能熟練掌握各種戰鬥技巧,操作各型戰鬥器械的真正原因。對於皇帝的忠誠,可能不是是他們大腦中與生俱來意識,卻可以通過外來器官的植入,從基因根本上產生變化,從未以後天形式成為自主潛意識,也就是本能。

    那些身穿動力戰甲的軍團戰士的確引人注目,無論在任何時候,他們的出現,都伴隨著血雨腥風,也被所有貴族為之膽怯和畏懼。這一點,馬文公爵也不例外。

    但無論如何,這些軍團戰士在貴族眼中,仍然隻是一群腦子裏充滿肌肉,不懂得變通,如同鋼塊一般的賤民。雖然他們保證了人類帝國的存在和文明延續,這些人也有很大機會通過戰鬥來獲取新的爵位。但他們終究不會得到尊重,隻有畏懼,以及冷漠。

    馬文公爵曾經與主力軍團打過幾次交道。此後,就再也不想與之接觸。原因很簡單:那些混身上下包裹在盔甲裏的家夥根本不懂得變通,甚至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也不明白。他們解決問題的方法非常粗暴,不是把涉事者拘禁關押,變成機械奴工或者生物奴隸,就是把所有反對者全部殺掉。用某個主力軍團長的話來說:“隻要把反對者統統殺死,剩下的人自然就是支持者。”

    想到那一幕幕無比血腥的慘狀,馬文公爵就會忍不住想要發抖。

    但是,帝國需要這些軍團戰士。如果沒有他們,帝國肯定會被黑暗世界徹底占領。到了那個時候,無論貴族還是平民,所有人都會成為黑暗生物嘴裏的肉。

    基於這樣的前提,以及切實存在的外來威脅,帝國貴族以及各個階層才在物質供應方麵,對各個軍團做到毫無保留的支持,最大限度滿足他們提出的各種要求。當然,這其中也有教廷和皇帝的因素在內。每個人都不希望自己被視作異端,教廷火刑架上每天都不會缺少被判做巫婆和褻瀆者的枯焦屍體。即便是在刑罰結束後,屍體也不會被撤下,而是任由它們掛在那裏腐爛發臭,行刑現場周邊還設置了大屏幕,反複播放著執行懲罰過程中的每一個環節。

    另外,還有皇帝。

    那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存在。

    他沒有名字。

    也許他以前有名字,隻是因為後來出於尊敬,以及主力軍團和教廷高層要求帝國民眾對皇帝名字的避諱,才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消失,進而被遺忘。這的確是一種尊敬,提起他的時候,都會尊稱為“皇帝”,或者“陛下”。隻有普通人相互談起對方的時候,才會各自以姓名作為稱呼。皇帝顯然不在此列,教廷甚至把民眾對皇帝名字的直言稱呼當做一種罪惡,予以酷刑懲處。

    皇帝的來曆也極其神秘。所有關於他名字和曆史的相關記載,都被最高審判庭予以封存。馬文公爵雖然年邁,卻也隻能通過前人的敘述,了解到關於皇帝本人的一些故事。那不外乎是在某場戰鬥中英勇殺敵,為了保全士兵和民眾把身體當做盾牌,或者是在某件事情上表現的尤為英明,富有遠見。

    民眾與官員的最大區別,在於他們對秘密知曉的程度。

    在普通人看來,皇帝是一個無法超越的神。

    在馬文公爵這種層次的高級貴族眼中,皇帝隻是一個普通人。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做了一些常人無法辦到的事。可是究其本質,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這種想法顯然是不敬的。公爵卻對此不以為然。馬文最多也就是在公開場合表現出對皇帝的尊敬。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思維當中肯定不會出現關於讚美皇帝之類的詞語。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1 02:09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一節 叛軍


    馬文公爵的祖上,曾經擔任過宮廷內侍。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職業,時間上溯至少也是好幾萬年前。從那以後,帝國宮廷內部一切事務,全部由禁衛軍接管。禁軍甚至在那之後單獨編成一個軍團,所有宮廷內侍都逐一接受來自教廷的嚴格審查,確定沒有人能夠帶走任何關於皇帝的資料。

    正是因為這種緣故,馬文公爵對於皇帝的了解,要比其他知曉內情的人略多一些。這些秘辛是從祖上那位內侍時代就一直以口授方式流傳下來。到了馬文這一代,其中已經曆經了不知道多少人。

    皇帝來自一個神秘的地方。準確的說,應該是源自一個神秘的團體。那是一群擁有轉生能力,可以延續上一次死亡時期記憶的特殊人群。具體時間和地點早已變得無法考證,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些人在曆史上真正出現過。馬文公爵的祖先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按照流傳下來的家族機密資料:應該是在那些人當中發生了某種意外變故,導致他們失去了轉生的能力。這讓他們覺得恐慌,想盡方法尋找解決問題的各種方法。最終,這一團體當中死去的人依然沒有轉生跡象。擔憂很快演變成了全麵騷動。他們發現,死者體內的靈魂徹底消失,再也不會像從先那樣,重新注入新的軀體。

    這些人反複召開會議商量對策,當時大概有數千人參加。反複吵鬧與爭論持續了很久,卻沒有行之有效的阻止方法。這種混亂無序的情況延續了多年,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所有幸存者發現,在所有原本擁有轉生能力的人,也就是靈魂被那股神秘力量全部蠶食於淨之前,自己最多也隻能留下兩到三代後裔的時間。雖然這是一種源自血脈的特殊能力,可是隨著轉生者越來越少,也就意味著這一群體最後的結果,就是徹底消失。

    在意識到這種無法改變命運的危險之後,團體剩餘的人一致決定,以特殊的秘法集體自殺。隻有這樣,所有人的靈魂才能融為一體,進而產生出對抗那種吞噬靈魂的神秘力量。然而,秘法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效果,剩餘的靈魂的確是被聚集起來,卻因為非常偶然的機會,附生在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身上,由此,誕生了皇帝。

    流傳下來的家族機密,沒有提及關於皇帝出生地位置的任何信息。包括馬文公爵那位擔任過宮廷內侍的祖先,也隻知道皇帝幼年是在一個孤立、貧瘠的地區成長。據說,皇帝擁有使自己停止衰老的力量,以及其它多種精神力量。當他成年,並且登上皇位以後,皇帝意識到,他必須更加直接的掌控人類未來命運。他向其它已經發展出原始文明的空間領域進軍,征服,並且向當地的野蠻人展示了自己的威力,將他們召歸麾下。在隨後的多年時間中,皇帝積累了極其高深的智慧,並且推動了人類在很多相關運用領域的重要發明。教廷尊奉他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創造者,任何一位大主教和總主教的知識總量和理解能力都不如他。尤其是在一些對皇帝絕對忠誠的軍團戰士傳說中,皇帝的存在,甚至可以對付來自空間領域的任何邪惡力量。

    對於這些充滿無限讚譽的說法,馬文公爵從來都是極其冷靜的頭腦進行判斷。他隻是表麵上的皇帝崇拜者。公爵這個封號,源自於家族上溯前數百代的一位祖先。他在當時也是一名軍團戰士,甚至得到了軍團少校的顯赫位置。由於在戰鬥中表現突出,以無比耀眼的功績,獲封成為公爵。那位祖先最後戰死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領域,公爵一脈卻也因此延續至今。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缺少了來自父輩監督的影響作用,馬文公爵家族對於皇帝信仰就漸漸弱化。至於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崇信能力,變得多疑,而且對帝國以及皇帝本人充滿了懷疑。

    抬起頭,看著牆壁上懸掛的大幅皇帝油畫,馬文喃喃自語。

    “沒有什麼人是全知全能的,皇帝尤為如此。”

    他自己就是高級貴族,知道優越生活對於心性以及習慣的消磨效果。所謂的理想和勇氣,往往就是在和平安定的生活中漸漸消失。

    這似乎是任何人都無法逃過的命運鐵律。馬文公爵自己就是如此。想到這一點,公爵布滿皺紋的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他仍然記得,自己年輕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為了追尋夢想,甚至一度想過要放棄成為束縛的貴族封號。那時候的馬文,絕對是一個有理想有闖勁的青年。他想要成為帝國軍團戰士,身穿動力裝甲,揮舞鏈鋸劍,帶著矢彈槍,在每一個被征伐的空間領域往來縱橫,在皇帝腳下那塊記錄帝國最偉大戰士的銘牌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人嘛,總是會在歲月裏蹉跎,變得沉默,變得慵懶,變得與普通一樣毫不為奇。這種變化在馬文身上尤為明顯。殺死自己親生哥哥的時候,馬文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罪惡。第二順位繼承人與第一順位繼承人之間永遠都在存在戰爭。就算我自己不動手,其他人也會站出來捅刀子。何況,那個時候,馬文已經感覺到迫在眉睫的危險。那個在小時候疼愛自己的兄長不見了,同樣的軀體裏,裝進了一個為了權勢利益而不擇手段的邪惡靈魂。他一步步下手,先是對付自己身邊的人,然後由把矛頭對準自己。如果在當時繼續保持沉默和視而不見,馬文不可能活到現在。

    馬文認為,皇帝與普通人最大的區別在於,他知道如何利用現實,對自身性格進行束縛捆綁,用現實迫使自己進行改變,從而固守了那些最為美好的品質。

    帝國史書中曾經提到:皇帝在動亂戰爭時期,親自率領著基因強化戰士重新統一了整個帝國。由於資源匱乏,加之內域地區大量工、農業基礎設施在戰爭中遭到破壞,皇帝開始把目光投向其它空間領域。在教廷的全力協助下,皇帝創造了第一個主力軍團和空間搜索部隊,帶領著他新生的強大軍隊向空間領域進軍。他最終收獲了巨大的戰爭紅利,來自各個被征服空間領域的巨量物資源源不斷湧入帝國,也使皇帝本人獲得了壓倒一切的絕對支持。

    馬文的思維變得活泛而跳躍。他喜歡書籍,喜歡從閱讀文字的過程中感覺快樂,然後享受快樂。貴族受教育的層次遠遠高於普通人,自然也就比普通人知曉,並且理解更多關於權力的另類解釋法則。

    “強大,並不意味著唯一。”

    房間隻有公爵一個人,馬文也很喜歡這種在沒有外人在場時候的自言自語。他甚至覺得,這才是自己內心的獨白,已經肆無忌憚對某件事物的特殊見解。

    “任何權力的強大,都伴隨著無數想要肢解它的潛在謀劃者。也許他們在最初時候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隨著所處位置不斷提高,思維也就與身份變得相互對應。戰士想要成為將軍,將軍想要成為統帥,統帥想要取代國王,而國王卻想要成為皇帝……嗬嗬這就是一個往複循環的怪圈。那麼我呢?身邊是不是也徘徊著一群想要把我肢解,然後分配財富、權力,以及種種利益好處的禿鷲?”

    馬文公爵的獨白,並非一時興起。這種想法在他的腦子裏存在已久。起源,同樣也是皇帝的遭遇。

    那個偉大神聖的人,以其自身血脈為基礎,創造了一些極其珍貴的基因原體。那是一種以自身血肉為基礎,進而通過基因改造技術,在生物奴隸體內生成記憶性胚胎的做法。皇帝的本意,是想要通過這種從體內提取的基因,造就一批對自己絕對忠誠的戰士。其地位和意義,也就等同於皇帝的兒子。這是一個不需要外來人物參與,而且不可能通過女性身體進行交合,從而一傳統方式,在子宮內部進行發育生產的過程。原因很簡單:父母交合,隻會使某一方的基因特質變得淡化,從而產生交叉螺旋形的組合。皇帝本身就極為優秀,他的基因無人能比,也找不到任何一個能夠與其比擬的女人。他需要自己的基因原體以最優秀的方式延續下去,而不是被外來雜質於擾。隻有這樣,才能確保每一個基因原體都能生成最強大的戰士。

    總有一些事情在冥冥中被注定了不可能按照預期目標實現。為了確保這些基因原體得到最純正的血脈溫養,皇帝把所有基因原體帶在身邊,就連進入空間領域作戰的時候也不例外。他在空間內部遭遇了一次黑暗生物的伏擊,爆炸中,裝有基因原體的生物培養艙意外損毀,皇帝本人當時陷入了昏迷,等到增援部隊抵達,獲救以後,才發現所有基因原體全部遺失。沒有確切證據表明究竟是誰策劃了這起事件?但是顯然,對手目標肯定是為了奪取,甚至是汙染這些延續人類帝國未來的基因原體。它們就這樣遺失了,無影無蹤。

    憑借與基因原體之間神秘的聯係感知,皇帝最終還是把散落在各個空間領域的所有基因原體一一找回。他親眼看著這些基因原體成長,把他們當做兒子一樣寵信。然而,最令人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部分基因原體被汙染。他們被皇帝任命為新組建軍團的領袖,被感染者最終背叛了皇帝,帶領整整一半的軍團戰士走向墮落,並且開始反抗皇帝。這是一場可怕的內戰,也成為了人類帝國曆史上最大的災難。背叛者將當初他們與皇帝同心協力成就的帝國撕成碎片,造成了數十億人的傷亡。

    這的確是一幕波瀾壯闊的史詩。然而,劇情也猶如馬文公爵家庭內部爭鬥一樣的狗血。區別在於,皇帝的身份比公爵高貴得多,那些想要殺死他的基因原體軍團長,也比馬文擁有更加強大的武力。

    這出背叛慘劇的最後一幕,就在帝國內域的皇城上演。皇帝帶領一支能夠高速移動的禁軍勇士,與能力最強大的反叛基因原體展開混戰。雖然皇帝有著深不可測的特殊能力,可是被汙染的軍團長也從空間領域獲取了同等異能。懲罰變成了對抗,盡管皇帝最後終於獲勝,終結了他最疼愛兒子的生命,但他本人也受了很重的傷,幾乎當場喪命。在這種情況下,一名未收感染的基因原體軍團長帶回了彌留的皇帝,將他送入了黃金王座。從此,每況愈下的皇帝,隻能通過這種神秘的生命維持裝置傳達口諭。這台機器一直努力對他進行治療,結果卻並不理想。到了後期,皇帝的生命力已經極其微弱,完全通過黃金王座勉強維持,甚至連說話都無法做到。

    皇帝,一個陷入沉睡中的皇帝,這就是人類帝國的現狀。他的傷勢嚴重到必須休眠身體的幾乎全部技能,在完全靜止狀態下,通過大劑量注入維生物質,從外界源源不斷獲取細胞能量以延續生命的地步。馬文公爵甚至有理由懷疑,皇帝是否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否則,為什麼會有黃金王座這種東西出現?如果在反亂戰爭結束的那個時候,沒有這麼一台功能強大高效治療儀器的話,皇帝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

    但不管怎麼樣,皇帝終究還是皇帝。雖然他一直在沉睡,可是威嚴和影響力仍然無人能比。隻要有禁軍,有那些忠心耿耿的帝國主力軍團,有教廷存在,他的地位就永遠牢固,任何人也無法撬動。

    人類的思維經常會出現發散意識,思考某個問題的時候,往往會因為某種不在意的細節,使得思維方向偏離原來的軌道,轉移到其它毫不相於的方麵。馬文公爵此刻的情形就是這樣。他原本是在想著蘇浩與“鋼鐵勇士”之間的關係,卻不知不覺間聯想到皇帝和曾經的那次反叛戰爭方麵。盡管思維遊離的時間有些長,公爵還是漸漸回到了原先的思路。

    蘇浩究竟是怎麼拉上與“鋼鐵勇士”軍團之間的關係?搞清楚這一點,至關重要。

    要知道,普通人往往不會想到要把帝國貢獻點轉換為軍功。想想看,普通人勤勤懇懇工作一輩子,到了退休,也不過是可以得到五點貢獻度。這東西的珍貴性不言而喻,在享樂欲望的驅使下,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財富,而不是以軍人身份去爭取更多的榮譽。

    蘇浩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從他過去的履曆資料來看,他也不是那種具有先見之明的人物。否則,怎麼可能跑到紅石城那種鬼地方發展?而且,還成為了一名黑暗獵人?

    假使他懷有想要從軍的念頭,應該直接加入國防軍,或者參加主力軍團新兵選拔。

    紅石城是什麼地方?那裏就是一個肮髒無比的黑窩,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罪犯。

    好吧就算上述所有分析都是錯的,那麼蘇浩在木葉鎮的表現,又該怎麼解釋?

    他雖然不是一個最頂級的民政管理者,卻也算得上是這一人群當中的佼佼者。他把木葉鎮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擁有堪比最優秀外科醫生的技術。他膽識不錯,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下手,所以麵對克萊門家族那個叫做布裏托小子的時候,非常於脆的將其廢掉。他對貴族並無好感,當時就可以一起對付在場的加洛斯等人,卻選擇了沒有樹敵更

    還有,當時在木葉鎮周圍的貴族集團,以及國防軍44l步兵師的動向也很奇怪。那些貴族顯然沒有從蘇浩手中的到貢獻點,但他們還是離開了。另外,44沛長巴達姆準將應該是貴族們的利益共享人。他也沒有對蘇浩發難,而是選擇了默默帶領部隊返回駐地。這不正常,不符合邏輯。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浩當時與貴族和巴達姆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按照時間進度分析,“鋼鐵勇士”軍團的全麵介入,應該是在那之後。一個沒有任何權勢能夠依附的平民,居然可以在貴族集團和一個帝國國防軍準將之間遊走,不僅保存了木葉鎮,自己也沒有失去什麼。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跟傳說中撿垃圾灰姑娘被尊貴王子遇到,然後兩個人相愛結婚的故事沒什麼兩樣。

    公爵從不認為王子會愛上什麼灰姑娘。坐在豪車裏的男人,絕對不會多看街邊的環衛工人一眼。那怕那個女人再年輕,品質再純真,也絕不可能擁有吸引王子的資本。童話終究是童話,編出來就是給人看的。可是,蘇浩的出現,打破了公爵對於童話的理解,而且真實發生了。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1 16:07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二節 噩夢



    木葉鎮的變化已經超出了馬文能夠承受的正常範圍。他一直覺得,對於那裏的定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定居點。主力軍團的全麵介入,讓事情開始變得複雜,而且難以采取更加行之有效的辦法。

    再也沒有什麼比隔絕商路更加有效的封閉方法。人類的生活包括許多方麵,從物質到精神,可以理解為食物和書籍。依靠連通空間領域的傳送門,木葉鎮的確可以得到充足的食物。但鎮民們畢竟是帝國成員,空間內部古老的文化對他們來說顯得過於陌生,而且也不屑於與之接觸。封鎖定價當然是馬文公爵從一開始就製訂的計劃。他動用了很大力量,控製了撫州城內的整個商業網絡。這就造成了肯森等人手裏的優質毛皮賣不出去,也無法以正常價格買回其它生活必需品額尷尬局麵。

    目的隻有一個:把木葉鎮所有人吸引到奧維亞多城,使木葉鎮變成一座毫無生氣的死城。

    隻要首先做到了這一點,馬文有充足的信心與蘇浩談判,從而以手上掌握的各種籌碼為代價,從蘇浩手裏換取H丙993號空間領域的持有權。

    這是最穩妥,最合理的做法,也符合帝國的法律。

    現在,馬文覺得事情變得尤為棘手。

    木葉鎮居然變成了“鋼鐵勇士”軍團直轄的前沿要塞?也就是說,自己此前的一切動作,都失去了意義。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在裝修格調豪華的房間裏來回踱著步。

    那個空間領域絕對不可以放棄。否則,之前付出的一切,統統都打了水漂。損失不僅僅隻是在金錢方麵。更重要的,還是自己身為公爵的名譽,自己語言的重要性。

    思考了十幾分鍾,馬文按下了手腕上漂亮精致的通訊器,微型屏幕上隨即出現了一個年輕男子的麵孔。他是公爵的親信,專門負責對外聯絡,以及信息流通。

    “告訴王賀軍侯爵,事情變得比預計中複雜。現在,到了該他發揮自己作用的時候。”

    馬文公爵嚴肅認真地說:“讓他動用軍方內部的關係查一查,究竟是什麼人在暗中幫助蘇浩?還有,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當蘇浩再次走進拉爾塔森的時候,發現這裏的一切都被毀滅了。

    不算高大,卻很堅固的城牆被推倒,巨大的豁口附近殘留著黑暗生物重型投槍爆炸後的痕跡。這裏的警戒塔不算太高,最多也就是十多米的樣子,卻從底部被炸斷,坍塌。很多混凝土塊表麵的斷痕光滑,切口平整,那顯然是黑暗生物用冷兵器巨力砍削造成的結果。

    從倒塌建築裏抽取出來的鋼筋、長度超過兩米的木杆、從屋子裏弄出來的門框……所有這些能夠直立起來的東西,都被埋入地表。它們的頂端被削尖,上麵插著成百上千具破碎的人類軀體。有頭顱,也有大塊的身體,或者四肢。他們被渾身剝光,屍塊表麵用刀子刻挖,或者用深黑色塗料畫出十字、方形和其它種種詭異的圖案。密密麻麻的屍體就這樣矗立著,彼此之間用帶有尖刺的鐵絲鏈接著,在整個拉爾塔森內外,成為一片巨大而恐怖的人體墓園。

    這樣的設置,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用無數架子串成的葡萄園。顯然易見,之所以采用這樣的做法,是想要從死者體內滴盡所有的血。地麵被徹底浸透,殘忍的折磨使每個人,每一具屍體看起來都無比你去。他們的身體已經被破壞到幾乎沒有任何人性的東西留下,除了痛苦。

    整個拉爾塔森都在散發出新鮮的腐臭,這裏是一片巨大的墳場,卻可以聽到偶爾傳來的微弱響動。

    那是一顆男人的頭顱。雙眼早已腫脹發白,臉上肌肉也出現了明顯的屍斑。他的舌頭從嘴裏被用力拽出,用一根釘子固定在插著頭顱的木杆下麵。動靜來源於男子頭顱的嘴唇。盡管那兩塊軟肉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但上下牙床仍在不斷開合,黏糊糊的嘴唇接觸又分開,發出如同靴子踩過濕泥,再用力拔起來的古怪聲音。

    “這是黑暗世界的一種祭祀儀式。”

    牧師托魯加爾從後麵走過來,站到蘇浩身邊,輕聲解釋著:“這些人不是用正常的方法殺死,而是在受盡折磨之後,在活著的時候被分屍。黑暗世界對於特殊藥劑的研究進程,的確具有某些獨到之處。它們有一種從壁虎身上提取的特質激素,在人類死亡之前注入大腦。這樣,壁虎斷尾的特性,就能夠被死者大腦記錄下來。尤其是在死亡之後,激素對於細胞的效果同樣很明顯。它們控製韌帶,控製肌肉,甚至對於骨骼也會產生極其怪異的控製作用。就像現在這樣,死者的牙床仍然保持活動,會張嘴,也會閉合。但他們不會說話,這種行為也不具有任何實際效果。”

    蘇浩注視著這顆會自己活動的頭顱,平靜地問:“黑暗生物為什麼要這樣做?”

    “它們崇拜邪惡之神,認為可以通過這種儀式,以死者身體對邪神進行敬奉。”

    托魯加爾的雙瞳中釋放出神職人員特有的仇恨目光,以抑揚頓挫的語調,背誦出一段被裁決為異端的黑暗篇章:“這些祭品被困在生與死之間,雖然他們的身體被放於了血,但他們的意識卻足夠清醒到可以了解自己所受的痛苦。所有鮮血不斷的從成排排列的,受盡折磨的身軀上滴落下來,浸透了每一寸土壤,把這裏變成一片鮮紅色的汪洋。可怕的呢喃聲漸漸從地下升起,這時候,被折磨者的痛苦已經完全被恐懼代替,他們看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異性生物鑽出地麵,沒有實際形體,正常人類無法看到它們透明的身體,瀕死者卻可以通過鮮血浸透的雙眼,看到這些潛伏在另外一個世界,如今闖入人間的怪物。它們像貪婪的蟲群般啃齧著被折磨者,但這僅僅隻是它們的幻象,一種從地獄反射過來的投影。”

    蘇浩偏過頭,問:“這種儀式真的管用?”

    “幻象,還有投影。”

    托魯加爾搖搖頭:“請注意這些極其關鍵的詞語,黑暗生物喜歡這樣做,但並不意味著這種儀式真的能夠與空間領域的惡魔產生關聯。事實上,這種儀式即便是在黑暗世界內部,同樣也存在著認同和否認兩種聲音。最高黑暗議會從未承認過這種儀式,高等黑暗貴族也對此嗤之以鼻。可是,那些地位低下,從社會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黑暗生物,卻對這種儀式尤為熱衷。它們相信自己可以從中得到力量,也會對最憎恨的目標使用這種儀式。它們認為空間惡魔喜歡恐懼和痛苦,所以就用最殘忍的方式對這些人進行折磨。”

    “憎恨?”

    蘇浩想起了上次來到拉爾塔森的時候,自己和麾下隊員們受到歡迎的種種場麵,聲音頓時變得冰寒而凶狠:“這裏的居民都是普通人。黑暗生物不是有著把人類當做食物的習慣嗎?就算它們一時之間吃不了那麼多,也會把活著的人帶走,在奴隸市場上交易。與所謂的儀式相比,這種做法才真正符合利益。它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托魯加爾伸手把死者頭顱從木杆頂端用力拔下,扔進旁邊被軍團戰士和仆從軍們挖出的土坑:“誰知道呢?它們的思維與人類不同。也許,它們相信儀式的效果。與食物和金錢相比,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蘇浩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他轉過身,低頭注視著地麵上那些淩亂混雜的腳印。黑暗生物與人類之間的區別很明顯,它們的腿部肌肉比人類發達,腳底麵積也比人類更大更寬,如果不是因為足底邊緣帶有堅硬的骨質突出,恐怕很難留下可供辨認的痕跡。

    “牧師,你帶著一個小隊留下來,為這些死難者舉行靈魂淨化儀式。”

    蘇浩有條不紊的發布命令:“我必須追上那些黑暗生物。任何人都必須為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無論它是異類,還是別的什麼惡魔。”

    站在旁邊的藥劑師張中原點點頭,殺氣騰騰地附和:“必須讓它們死。”

    蘇浩目光陰沉地點點頭:“然後,挫骨揚灰。”

    從睡夢中被突然驚醒的感覺很糟糕,沃森伯爵雖然不是人類,同樣也要受到大腦思維影響。它從來就不喜歡噩夢,覺得那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黑暗生物居然會恐懼?這種事情聽起來很是荒誕。然而,從生物學的觀點來看,其實並不奇怪。

    拉爾塔森距離黑暗世界很遠,沃森的團隊無法在短時間內穿越整個灰色地帶。它必須帶著自己的所有隨從在野外宿營。

    宿營,這同樣也是一個讓沃森伯爵為之惱怒的名詞。它會本能的聯想起那個被毀滅的前哨基地,那屬於自己的私產,是花費了大量金錢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後勤補給站。巨大的損失,尤其是那些擁有高產能力的人類婦女,她們對於沃森伯爵的意義,相當於人類世界最為優良的母豬。哪怕是損失其中一個,也會令伯爵極度心疼。

    現在,她們全部都被該死的人類殺光。混蛋混蛋該死的混蛋他們下手的時候難道就不會想想,那些女人都是他們自己的同類嗎?

    雖然搭著帳篷,夜風卻很冷,足以鑽透骨髓。沃森伯爵再也沒有絲毫睡意,就在它思索著是不是應該讓那個最年輕英俊手下進來,用嘴巴或者屁股幫助自己解決一下身體困倦問題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陣極度痛苦的呻吟。

    那是一個從拉爾塔森掠來的人類女子。攻破那個定居點的時候,沃森伯爵得到了一大批人類戰俘,每個人的長相都不一樣,可是對於這一個,沃森伯爵卻記憶猶新。

    她很漂亮,重要的是很於淨,是個非常年輕的處女。沃森伯爵當然不會與一個人類產生非友誼性質的親密關係。它隻是把這個女人當做一種難得的美食。伯爵的性格雖然粗豪狂放,卻也沒有進化到願意主動和食物發生肉體接觸關係的可怕地步。是的,那的確是一種非常可怕的事情。就像某個強壯的人類漢子看上了母豬或者母牛,然後抱著它們的屁股拚命使勁兒。也許那些母豬和母牛都很於淨,是豬群和牛群當中的處女。然而,這種事情已經徹底顛覆了人類社會應有的道德觀念。每個知道的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你。就算你自己覺得無所謂,可是如果母豬和母牛因此懷孕,作為肇事者,你肯定會惹上一大堆的麻煩。

    按照生物學的分類,這種人畜混雜生出來的全新物種,究竟應該叫做“豬人”?還是“人豬”?

    黑暗世界對於血統同樣看重。從地位最高的黑暗君王,到最低等級的黑暗戰士,都沒有把人類當做與自己對等的高級智慧生命體。這差不多也是人類對於黑暗世界的基本概念。因此,無論人類主動找上黑暗生物,還是黑暗生物強暴了人類女性,兩種行為都會引起兩大陣營的絕對鄙視和憤怒。他們和它們都不會認為這是什麼該死的愛情真諦,隻會覺得這是狂暴非理智狀態下,腎上腺素與荷爾蒙過度分泌造成的負麵影響。無論受害者是一個女人,或者還是一頭母豬,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她(它),然後吃掉。

    夜風越來越冷,有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刺骨感。再也沒有比初冬季節更令人討厭的時候,空氣於燥而且寒冷,睡覺經常會覺得喉嚨發於,口腔裏所有唾液全部都被粘在一塊兒,就連張嘴說話之類的舉動,都變得尤為困難。你會下意識的覺得想要喝水,又會在腦子裏瞬間產生出由“水”這個字引發種種關於寒冷的問題。所謂思維的困頓就是如此,沃森伯爵此時完全失去了對於鮮血的興趣。它迫切需要一杯水,很燙,溫度很高,能夠隔著杯子感受到溫暖的那種。

    對於“高貴”的理解,往往在生活的細節方麵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比如現在,如果是家世豐厚的高級貴族,即便是在野外露宿,身邊總是帶有一個專門負責照顧主人日常起居的黑暗侍女。雖然雌性這種玩意兒在黑暗世界是如此稀少,但就數量而言,卻也沒有達到“珍貴”的程度。對於黑暗雌性的強烈需求,其實是黑暗世界雄性成員的一種誇大。在這背後,也有著高級貴族故意為之的推手。人類世界對這方麵的情報一直很感興趣,也搜集了很多關於黑暗世界性別對比的資料。按照帝國情報總署的分析:黑暗世界的雄性與雌性對比,真實情況應該為五百或者三百比一。

    這個數據是根據黑暗世界生物子宮不同時間段體液樣本的分析得出,準確率極高。然而,實際情況與想象中應有的局麵往往區別甚大。根據人類潛伏者的報告,所有黑暗雌性一生下來,就必須接受關於相貌、能力、體質等等的一係列檢測。除了自然誕生的黑暗個體,其餘所有黑暗雌性幼體都必須按照主人,也就是貴族的要求,當場處死那些不合格的個體。

    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黑暗世界與人類帝國一樣,都在不斷進化中成就了屬於自己的文明。它們同樣也是一個完整的社會。戰鬥,隻是黑暗生物所有人生目標當中的一部分。想要維持黑暗世界運轉,就必須有各種各樣的黑暗生物在適合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發揮作用。它們同樣需要工程師和醫生,需要農場主和工人,雖然黑暗世界的金融秩序非常混亂,但手藝高超的製作技師和設計人員同樣可以創造價值。由於對食物的理解和需求不同,黑暗世界注定了不可能像人類那樣,通過耕種從土地裏獲取營養來源。雖然它們也有人類基礎的生物農場,產出數量卻遠遠達不到人類農場每個收獲季得到的麵粉、大米,以及其它各種作物數量。因為黑暗世界的食物收獲程序,要比人類世界高出整整一個製造層次————它們必須首先耕種水稻和小麥,以此為基礎製成養活人類奴隸的飼料。然後,才能用這些東西喂肥更多的奴隸,最後才是用鮮肉來供養自己。

    這很有些遠古時代遊牧民族的意味。但是,飼養奴隸絕對不是用草料喂養牛羊那麼簡單。想要把奴隸養好,符合黑暗世界對於美食的標準,就必須注重對奴隸的營養均衡。脂肪含量過高的食物當然得有一些,數量卻不能太多。身材窈窕的青年男女完全符合黑暗世界的食物審美觀點,但絕對不是人類世界所謂的“骨感”。那樣做,根本吃不到什麼肉,滿嘴都是塞牙的骨頭。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2 13:07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三節 亂音


    黑暗世界有著一整套關於飼養奴隸的營養標準。對於無孔不入的人類密探,這種等級的相關資料,倒也算不上是什麼秘密。這套標準非常符合人類帝國的營養均衡定義,甚至被諸多營養學家為之推崇。僅僅是在食譜方麵,就包括了所有的米麵類主食,水果和蔬菜在其中占據了很大比例,奶蛋類食品的配給必須充足。相比之下,豬、牛、家禽等等肉類的數量被大幅度減弱,甚至可以說是少得可憐。但毫無疑問,按照這套營養標注供應的話,每個人類奴隸都能吃飽,甚至可以說是吃的很好。

    侍女,沃森伯爵至今沒有一個能夠跟隨自己作戰,在野外服侍自己生活起居的黑暗侍女。

    黑暗世界的食物從來都是不夠的。無論飼養的人類奴隸數量群有多麼龐大,無論在基礎農業設施方麵投入多少資金,每年生產,並且成年的人類奴隸數量,都遠遠趕不上黑暗世界對於食物的強烈需求。這已經變成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概念。每個黑暗生物從生下來的那天開始,就被灌輸了一整套關於食物的相關理論。它們被訓丨導師告知:食物是極其珍貴的,絕對不允許浪費。無論血液還是骨頭,都必須一點兒不剩全部吃掉。舔盤子這種事情在黑暗世界不算什麼令人厭惡的習慣,其它黑暗生物最多也就是覺得你生活困難,對你產生憐憫,絕對不會像人類帝國那樣,與肮髒、懶惰、貪婪之類的字眼聯係在一起。

    有雌性存在,才能生育出更多的黑暗生物。沒有當過爹媽的人,永遠無法想象養活那些從自己老婆肚皮裏鑽出來小家夥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人類帝國在生育方麵沒有任何限製法令,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有兩個以上的孩子。如果工作還算順利,薪金收入馬馬虎虎,那麼維持一個四口之家倒也不算困難。可如果你的月收入微薄,那麼就會發現,家裏的米缸總是空得很快,每頓無論煮多少米,都是被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全部吃光。隻要是人就有欲望,他們也不例外。棒棒糖、紅燒肉、肯德基電影票外加冰激淩,基本上大人喜歡的東西小孩子同樣喜歡。以前兩個人月消耗一千塊就能過的愜意滿足的生活,現在同樣一千塊根本不可能做到。

    黑暗世界也是這樣,由於體質特殊,黑暗雌性每次生產,誕下的後代都在五個以上,甚至有可能一胎產生兩位數的幼體。而且,黑暗生物的繁殖時限遠遠短於人類。它們懷孕並且生產的周期隻需要三個月。有些思想意識超前的黑暗雌性,往往從不以自然方式分娩。它們往往是在懷孕一個月後,也就是受精卵發育基本成熟的時候,主動收縮子宮,強行排出受精卵,轉而將其送進人工製造的生物子宮內部進行培育。這樣做,可以免除身體因為懷孕造成的種種不便,繼續以往的工作,收入和生活都不會受到影響。

    黑暗世界的繁殖率極高,高得可怕。這讓黑暗議會感到頭疼,卻不得不因為與人類帝國之間的戰爭,在一定程度上維持這種高生育頻率。

    然而,作為整個黑暗世界而言,人口數量太多,也意味著很多潛在的危險。食物威脅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因此,黑暗議會與眾多高級貴族共同商定:必須對每個新生的黑暗雌性進行體質檢測。不合乎相關數據的劣等品,直接在繈褓中予以滅殺。畢竟,黑暗貴族們已經把黑暗處女當做一種對於忠誠手下的獎勵方式。如果自然誕生的黑暗雌性數量太多,也就失去了獎勵的意義,對於黑暗世界的人口無序繁殖,也能起到很大程度的遏製效果。

    總而言之,隻有官方以及高等貴族許可的黑暗雌性,能夠從幼體變為成年。按照最初的體質檢測結果,所有黑暗雌性都會按照各自適合的方麵,以教師、學者、藝術家、技工等等不同身份,進入到黑暗世界的各行各業。當然,這必須首先通過一係列複雜的技能考核。最重要的,是必須得到高等貴族的首肯。否則,你在黑暗世界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侍女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女人。即便是在人類帝國,侍女,尤其是被獲準成為貴族近侍的侍女,都必須接受過一係列嚴格的技能訓練,而且容貌、氣質、對於主人命令的理解和執行能力,諸多方麵不可或缺。用人類帝國的話來說也就是“美貌與智慧並存”。這種黑暗雌性身邊通常都有著一大批黑暗雄性追求者。當然,這裏指的是普通黑暗世界成員。至於擁有權勢和身份的高級貴族,則不再此列。

    沃森伯爵早就想要從市場上購買一個這樣的黑暗侍女。其中意義,就跟古老時代人類對於某種奢豪商品的追求差不多。問題在於,沃森伯爵如果拚湊一下,倒也勉強可以拿出這筆錢。可是,以他這種沒有世家在背後支持,也沒有雄厚資產的新興貴族,根本無力養活這樣的一個黑暗侍女。

    那可不是簡單的把人買回來這麼簡單。衣服、化妝品、食物、書籍、技能輔導等等……所有相關項目每年都是一大筆開銷。因為是雌性,在黑暗世界自然也就擁有部分雄性所不具備的特權。如果是豪門貴族世家,侍女根本沒有機會,也不可能與家主在待遇方麵叫板。沃森這種新興貴族就不同。它並不具備豪門世家應有的威嚴,雖然戰鬥力方麵的確可以和對等爵位的黑暗貴族媲美,但智慧生物之間的對比,往往並不是因為力量,而是更加注重於權勢和金錢背

    你可以把自己老婆痛打一頓,卻無法改變因為窮困、社會地位低下、在改變家庭經濟方麵毫無能力,因此導致老婆對你鄙視、厭惡、輕蔑,甚至憎恨的現實。盡管你很能打,最多也就是相當於街頭混混,黑幫炮灰之類的角色。

    沒有侍女,也就意味著在野外宿營的時候,比如現在,沃森伯爵不可能得到躺在被窩裏就有熱氣騰騰咖啡送到麵前的享受待遇。它甚至連洗腳刷牙之類的事情都必須自己動手。對於一名貴族,尤其還是一位伯爵,這簡直就是難以忍受的痛苦。

    “活見鬼老子可是伯爵,是一個真正的,接受過冊封的伯爵”

    夜風從遠處帶來的呻吟聲比之前更加強烈。那個女人甚至是在喊叫,在尖叫。沃森伯爵打心眼裏不願意從行軍床上爬起來。雖然這張床根本談不上軟和,鋪蓋也僅僅隻是一條很薄的毯子。可是沃森依然覺得暖和,與外麵的天寒地凍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身為伯爵,本身就意味著擁有強悍的體質。沃森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怕冷,它隻是覺得躺在被窩裏很舒服。或許,應該叫個貼身的衛兵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想到這裏,沃森伯爵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守在帳篷外麵的貼身警衛走進來,那是一個身材高大,很能打的黑暗戰士。

    至於沃森手下那些黑暗騎士,現在應該也是在各自的帳篷裏睡覺。沃森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黑暗騎士在自己休息時候在身邊守候的地步。至少,現在是這樣。

    “去看看,那些戰俘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黑暗戰士掀開帳篷的同時,一股強烈的冷空氣鑽了進來。沃森伯爵下意識的裹緊毯子,惡狠狠地說:“讓那些在外麵鬼叫亂喊的家夥統統閉嘴。老子要睡覺,需要安靜。去,現在就去,無論用什麼方法,把這種該死的聲音徹底驅逐。安靜必須安靜”

    黑暗戰士認真地點點頭,一邊答應著,一邊走出帳篷。

    幾分鍾後,從戰俘營方向又傳來一陣充滿痛苦的呻吟。

    不,那已經不是什麼呻吟,而是無比劇烈的慘叫聲。沃森伯爵的大腦仿佛受到了更加猛烈的刺激,幾乎要從行軍床上猛跳起來。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家夥在鬼嚎?睡個覺也不得安生。見鬼,這還是一個伯爵應有的生活嗎?恐怕就連露宿街頭的窮鬼也要比老子幸福。究竟是誰?難道非得要逼著我自己去處理問題嗎?”

    又是一聲幾乎刺破耳膜的尖叫,沃森伯爵再也無法入睡,索性踢開毯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它很快穿好外套,帶著被無法入睡折磨得通紅的雙眼,走出帳篷,狠狠呼吸著撲麵而來的冰寒空氣。

    新興的黑暗貴族就是這樣,身邊沒有經過良好調教的侍從,幾乎所有事情都必須自己動手。貴族封號僅僅隻是對它們戰鬥能力的認可。這種情況,很有些像是人類貴族世家與暴發戶之間的區別。

    戰俘營隻是一個籠統的稱呼。這裏是一片被大塊岩石環繞形成的空地。身為黑暗伯爵,沃森可以號令那些在附近遊蕩的低級屍人。這是一種以號令者本人鮮血為基礎,摻雜部分人類血液,在周圍區域潑灑,形成一種無形圈子的做法。多達上千頭屍人被空氣中的血腥味吸引過來,以戰俘所在區域為核心,成為一道嚴密的防護線。這是黑暗世界生物的本能,也是來源於共同基因的一種共鳴。以屍人薄弱的戰鬥力,對於人類當然不可能構成威脅。它們最多也就是一種警戒力量。但不可否認,這種做法非常有效。

    沃森伯爵在營地外麵沒有看到哨兵的影子。這讓它覺得困惑。之間打擾自己睡眠的呻吟已經徹底消失。然而,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一塊還算於淨的岩石平麵上,歪擺著一顆顯然是剛剛看下來不久的人類頭顱。頭發很長,被血液浸透,變成一條條根本不具美感的發綹。血液全部流光,使麵部皮膚顯得一片慘白,甚至在旁邊篝火的映照下,顯出幾分詭異的淡青色。在黑暗陰影的籠罩下,頭顱顯出一種非常詭異的狀態。她微張著嘴,舌頭向外耷伸,雙眼徹底翻白,露出令人恐懼的眼瞼。

    這是沃森伯爵最喜歡的戰利品,也就是在拉爾塔森得到的那個女人。

    在一名擁有強大武裝力量的黑暗伯爵麵前,拉爾塔森根本就是一個輕易碎裂的雞蛋殼。在人類看來高大的城牆,並沒有成為黑暗生物的障礙,沃森伯爵非常輕鬆就攻破了防禦,進入其中。

    伯爵用最簡單,也是最為便捷的方法,對鎮上的人類進行甄別。

    按照外貌美醜標準,所有人類戰俘被分為兩個群體。選擇首先從長得難看的那部分人開始。問題隻有一個:“你知不知道木葉鎮上那些帝國軍團戰士的具體數量?”

    這是一個問句,大部分戰俘都選擇回答“不知道”。這與沃森伯爵預料中的情況差不多。如果是國防軍,對於情報的保密工作,肯定要比主力軍團鬆懈不少。盡管拉爾塔森與木葉鎮相距不算太遠,可是這種問題幾乎不可能有人知道答案。最多也就是談談關於此前來到拉爾塔森的那些軍團戰士,以及包括那個叫做蘇浩的軍團少校。

    所有回答否定的戰俘統統都被殺死。他們的腦袋被砍下來,身體被切割成一塊塊殘片,像燒烤架上的肉一樣,直接用木杆和鋼筋插在地上。這種古老的黑暗儀式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沃森伯爵自己也不知道。但它並不拒絕這種儀式,而是覺得有必要在拉爾塔森來上這麼一次。據說,此類儀式能夠給予祈禱者力量,並且能夠帶來一定程度的運氣。前提是,所有被殺死的人類血液必須流光,浸透儀式所在位置的每一寸土壤。

    在黑暗世界內部,也有“迷信”之類的說法。沃森伯爵的殘忍舉動並非完全出於迷信。它覺得有必要對這些戰俘進行震懾,以便他們絞盡腦汁,說出關於那些主力軍團戰士的相關情報。在恐懼的情況下,無論人類還是黑暗生物,思維意識活動都會變得尤為強烈。他們(它們)會想起很多在不經意時候被忽略掉的部分,不少細節往往就是在這種時候被查找出來。沃森伯爵希望自己的做法可以收到效果。蘇浩的部隊的確在拉爾塔森駐留過,隻要仔細分析他們當時說過的話,應該不難從中得到某些自己需要的情報。

    麵對殘忍無比的黑暗儀式,很多戰俘當場崩潰,甚至精神失常。黑暗戰士們折磨起人來都是行家。就連拉爾塔森鎮上意誌最堅強的人,在這種殘酷麵前也沒能堅持過十分鍾。沃森伯爵一字不漏得到了蘇浩及其隊員在鎮上逗留時候說過的每一個細節。雖然沒有更多的相關資料,沃森卻也可以推測出木葉鎮上的相關防禦情況,以及兵員數量等等。

    儀式應該還是有效的。從戰俘口中,沃森伯爵得知了奧維亞多城的位置。按照戰俘們的說法,那是一個新興的人類定居點,而且人口數量很多。

    人類的生存能力,其實要比黑暗生物更加頑強。他們的食物並不僅僅隻是新鮮血肉或者腐肉,而是很大程度上以植物為食。這一點,黑暗生物永遠無法與其相比。因此,兩大勢力中間的灰色地帶經常會有人類定居點出現,卻永遠不可能在沒有黑暗貴族支持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一個定居點。

    最多,也就是在荒野上獨自遊蕩黑暗戰士的臨時居所。

    這個女人好像是叫做薇兒,或者還是什麼別的名字。她是拉爾塔森一個酒吧裏的舞女,人長得很不錯,算得上是邊境地帶極其罕見的美女。獲封成為伯爵後,沃森對於食物已經變得比過去挑剔了很多。這個女人是它喜歡的類型。盡管她被很多人上過,早已談不上什麼於淨,可是隻要扔進熱水裏好好泡泡,洗掉身上的汙垢,再用特別配置的藥水打上幾針,確保體內沒有梅毒淋病艾滋之類的可怕病毒,吃起來仍然還是非常可口。

    美食,從來都很難得。

    沃森對於好吃的東西向來都很珍惜。盡管饞得要死,腦子裏想到那個女人的長相,嘴裏就忍不住充滿了口水,沃森伯爵還是拚命控製住自己想要把女人撕碎,然後大吃一頓的念頭。到了今天晚上宿營的時候,沃森也隻是用止血帶捆住女人的左臂,先是打了一針用作飼料的營養劑,然後砍掉一條胳膊,美美的吃了一頓晚餐。

    伯爵的算盤打得很精。隻要節省一點兒,這個漂亮女人足夠自己吃上好幾天。當然,她的腦袋必須留到最後。隻有看著那張美貌的臉蛋,自己也才會產生無比旺盛的食欲。沒辦法,這種古怪的食物辨別方法,是從最古老黑暗生物的基因裏流傳下來。身為黑暗世界的一員,沃森伯爵必須服從這種規則,而且已經完全適應。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3 12:57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四節 愚昧


    沃森伯爵靜靜地站在那裏,目瞪口呆看著擺在石板上的女人頭顱。旁邊的地麵上滿是鮮血和肉塊碎片。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撕碎,內髒腸管之類的東西到處都是。十幾名黑暗戰士,也就是負責戰俘營保衛工作的看守,正蹲在旁邊張口大嚼。它們吃得很開心,非常滿足,臉上原本都是濃濃的幸福感,也就是在沃森伯爵出現以後,表情才變得逐漸恐懼起來。它們顯然是看出了伯爵身體裏湧動著狂怒,嘴唇和麵部肌肉緊繃得如同岩石。正在聚餐的黑暗戰士們紛紛站了起來,悄悄退到旁邊。隻不過,它們仍然不太願意扔掉手中的肉塊和骨頭,還有幾個頗為狡猾的家夥,正在把肉塊偷偷塞進口袋,低頭吮吸著手背上沾染到的人血。

    沃森伯爵看到了自己派過來的那名衛兵。它正站在一群黑暗警衛中間,用疑惑困頓的目光看著自己。這家夥嘴裏叼著一段腸子,準確地說,應該是小腸。濃黃色的消化物正從腸管理慢慢滴淌出來,掉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就像在高溫下漸漸溶化的油,隻是看起來很髒,散發出強烈的腥臭。

    “你們,你們在於什麼?”

    沃森伯爵聽到自己的聲音正在發顫。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無比強烈的憤怒。

    自己最心愛的食物就這樣被吃掉了。這種事情簡直無法饒恕。沃森伯爵有種想要把眼前這些家夥一個個撕碎喂狗的衝動。嗯不是喂狗,應該是喂給正在荒野上遊蕩的屍人。

    所有人都轉過頭,把目光聚集到那名伯爵貼身衛兵的身上。很明顯,是它帶頭做了這件事,也就是罪魁禍首。

    麵對沃森伯爵幾乎是在噴火的雙眼,黑暗衛兵隻覺得雙腿在不自覺地哆嗦。它連忙咽下含在嘴裏的腸子,忙不迭地說:“主人,這……我,我是在執行您的命令。”

    “我的命令?”

    沃森伯爵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努力控製著想要暴跳起來,活活擰下這個家夥腦袋的衝動。他可以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凶狠無比的低吼:“我沒有下過讓你吃掉這個女人的命令。從來沒有她是我的”

    最後兩句話,沃森的語氣格外加重。頓時,所有在場的黑暗戰士紛紛亂了起來。它們竊竊私語,臉上滿是驚慌失措與恐懼的表情。盡管這些話語的音量很低,沃森伯爵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一切都是那名黑暗衛兵的唆使,它告訴大家,自己一個人沒辦法吃掉這個女人。有興趣來上一份宵夜的話,就自己動手。

    當然,身為伯爵的貼身衛兵,它還是保持著某些必不可少的理智。它告訴大家,這次聚餐必須把伯爵大人的那一份兒留下來。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人類女性,腦漿的味道應該很不錯。因此,任何人都不準碰那顆頭顱,沃森伯爵會把這個當做明天的早餐。

    “您,您說過,讓我,我,我,我用任何方法製止,製止那個該死的聲音。您說,您需要,需要安靜,需要睡覺

    可憐的黑暗衛兵一直在結巴,臉色因為恐懼而發白,吐字也不太清楚:“我過來的時候,這個女人一直在慘叫,聲音很大。她說胳膊被砍斷以後的傷口疼得離開,我讓她閉嘴。可是……可是她喊叫的聲音更大了。她讓我給她一些止疼藥,或者於脆接受她的生命,就可以不再受這種痛苦折磨,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我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也符合伯爵大人您的要求。所以,我砍掉了她的腦袋。”

    說到這裏,黑暗衛兵用力吞咽了一下喉嚨,訥訥地說:“她很新鮮,看上去也很好吃。如果留到明天早上,肉塊就變得冷硬,沒什麼口感。死人的屍體總得要處理掉,大人您一直沒有關於這方麵的具體指示。我覺得,把這樣一個漂亮美貌的食物切成碎塊,插在地上用作儀式貢品,實在太浪費了。所以,所以,所以……我就,我就吃了她。所有人,這裏所有的兄弟都可以作證,我沒有撒謊,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這回答很正常,條理也足夠清楚。參與聚餐的黑暗戰士紛紛點頭,附和著黑暗衛兵的說法。在這些聲音當中,被反複提及,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句,莫過於“新鮮”和“浪費”。這表明,在食物方麵,所有黑暗生物的看法和理解,都是一樣的。

    沃森伯爵感覺自己快要被活活氣瘋。

    是的,自己的確下過這樣的命令。沃森不是白癡,它記得很清楚:自己命令這名黑暗衛兵去看看那個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然後,讓發出聲音的那個家夥徹底閉嘴。

    在黑暗世界,普通戰士的社會地位,相當於人類帝國的平民,或者貧民。它們從生下來的那一刻,接受最多的相關訓練就是戰鬥與生存技巧。很多黑暗戰士根本就不識字,也沒有對於具體事務不同解決方法的理解。因為,這對它們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人類掌握著科技方麵的巨大優勢,黑暗世界隻有製造數量龐大的基礎戰士群體,才能夠與人類帝國抗衡。培養一名黑暗戰士學會知識和文化,至少需要長達五年的時間。可是培養它們成為一名殺手,或者在戰鬥方麵的特殊能力,最多也就是半年的光景。隻要教會它們如何殺人,然後放到灰色地帶,或者直接進入黑暗軍隊效力,在一次次戰鬥中進化,就能成為最好的殺人機器。

    一個滿腦子都是殺人欲望的黑暗戰士,有必要識字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當然,對於強者的尊敬和服從命令,這種基礎概念絕對不可或缺。但無論如何,黑暗教育程序當中並不包括文化項目。這就導致了幾乎所有黑暗戰士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知道,完全憑借本能和戰鬥意識行事。如果必須在這方麵接受教育,那麼它們的身份也就不再是什麼戰士,而是服務於黑暗世界高層的其它社會成員。比如管家、侍應生、工程技術人員,或者教師。

    總而言之,沃森伯爵手下的這些黑暗戰士,甚至包括一部分黑暗騎士,全部都是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一群隻知道殺人砍人,然後吃人的野蠻家夥。就戰鬥本身而言,當然沒什麼問題,也的確需要這樣一群沒腦子隻會往前衝的家夥充當炮灰。然而,在真正執行非戰鬥情況下某些細節指令方麵,它們的腦子就不那麼好使,而且可以說是極其愚蠢。

    沃森伯爵悲哀地看著那顆擺在石板上的頭顱,看著地麵上那對亂七八糟的人類血肉殘骸。它無法指責,甚至沒辦法對這名黑暗衛兵進行懲罰。在它那顆充滿了肌肉的腦子裏,對於製止聲音的理解,就是限於殺人。它是對的,錯誤的是自己。

    我就不該懶惰,不該把問題交給這樣一個白癡來負責處理。瞧瞧現在,它都於了些什麼?

    沃森伯爵感覺有一個珍貴無比的物件,在自己眼前被狠狠摔碎了。

    人類帝國的電視連續劇裏,曾經有過很多身份卑下粗俗不堪的傭人和工人,肆意侵犯尊貴美麗女主人的邪惡情節。沃森伯爵看過一些,它一直覺得,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災難,是野蠻對精致毫無保留最徹底的破壞。那些渾身上下散發著惡臭的食物,居然玷汙了精致美味的頂級點心。就像一坨大便摻進了熱騰騰的白米飯裏,或者當做世界上最惡心的調料,澆在剛剛烹製好的鮮嫩牛排上……不可饒恕簡直不可饒恕

    沃森伯爵想要一個高級侍女的心思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它從未像現在這樣後悔惋惜過。如果有一個受過黑暗教育的侍女在身邊,或者是一個能夠領會自己意圖的貼身侍從,今天的事情都不會變成這樣。

    把那顆冷冰冰人類美女頭顱抱在懷裏的時候,沃森伯爵發誓:一定要盡快攢夠錢,哪怕是高價購買,也一定要弄到一個能夠在野外露宿環境聽從自己命令的黑暗侍女。

    蘇浩沒有在拉爾塔森多加逗留,他用遠程通訊從木葉鎮上召來了一些仆從軍人員,向軍團總部彙報了事情進展過程,並且錄製了慘劇現場。做完這些,蘇浩帶領兩個戰鬥小隊,搭乘步兵戰車,沿著沃森伯爵團隊留下的痕跡,一路追了上去。

    沃森走得很及時。在黑暗生物廢棄的宿營地,蘇浩看到了一大堆被啃光的人類屍骨,以及地麵上那些斑斑駁駁,已經變成黑色的血跡。

    用鏈鋸劍砍殺屍人,絲毫沒有戰鬥的感覺。那樣做,就像是用手指推倒一塊塊疊摞起來的積木,沒有任何難度,隻有肮髒腐液和爛肉濺在身上引發的惡心。

    在“鋼鐵勇士”軍團配備給蘇浩的手下當中,有一些專門負責遠距離追蹤的痕跡學家。這種頭銜對他們來說很是恰當,沒有言過其實。借助自然光線,軍團戰士們在地麵上仔細地搜索著。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獵手,幾乎對一切痕跡的來曆都了如指掌。這同樣也是軍團戰士必須學會的特殊技能之一。黑暗生物非常狡猾,隻有明白它們的留下的痕跡,才能真正尋找出它們離開的方向。

    身為團隊指揮官,這種事情蘇浩不需要了解,隻需要明白應該在具體時候下達命令。他默默關注著戰士們的搜索工作,直到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團中士大步走過來,遞給他一張被火燒過,隻剩下小半邊殘留部分的紙。

    “隻有黑暗世界才會使用這種方法製造的紙張。”

    中士認真地說:“在拉爾塔森的時候,我們在廢墟裏找到了一名黑暗貴族的特殊氣息。它應該是在那裏進餐,然後排泄過。從尿液和糞便裏尋找個體目標的相關信息並不困難。就像我們人類以血樣進行身份檢測。那股特殊的氣味,還有細胞樣本被我們記錄下來。在這裏,我們又找到了相同的線索。它應該是一名黑暗伯爵,關於這一點,細胞因子裏的強大成分絕不可能撒謊。它接觸過這張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想要將其燒掉,但這上麵殘留的信息,應該對我們接下來的追蹤有所幫助。”

    蘇浩接過紙片,被燃燒過的黑色痕跡非常明顯,整張紙片已經顯得脆化。這似乎是一張地圖,有很多雜亂無章的線條,還有用黑暗世界文字標注的地名和區域範圍。就在紙片的右下角,有一條彎彎曲曲的黑線,末端是一個圓圈,旁邊用加深的文字特別注明了三個字:“木葉鎮”。

    “對方的目標似乎是我們?”

    蘇浩皺著眉頭,眼睛死死盯住紙片上標注出來的木葉鎮位置:“這些黑暗生物究竟想於什麼?攻擊我們?還是別的什麼目的?”

    “如果它們選擇攻擊,那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舉動。”

    牧師托魯加爾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蘇浩手上的紙片,輕聲笑道:“我們的防禦力量是按照軍團級別進行營造。無論使用材料還是設計,都相當於最頂級的用備工事。除非是五十萬級別以上的黑暗軍隊,否則根本不可能攻下我們的據點。它們無論使用任何方法都衝不進來,最多也就是讓我們在防守人員方麵遭受損失。不過,比較下來,黑暗世界至少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才能占領木葉鎮的地表部分。這對它們來說,根本就得不償失。何況,我們與軍團總部的通訊一直保持暢通,隨時可以得到支援。之所以在木葉鎮設置軍事堡壘的目的,就是為了確保H丙993號空間領域的鋯石來源。黑暗生物們不是傻瓜,它們應該明白,攻擊一個空間傳送通道沒有任何意義。即便占領了木葉鎮,我們也可以另外更換一個新的地方重建空間通道。區別隻在於,新建通道必須消耗大量物資。在原通道沒有廢棄,或者遭到破壞的情況下,通常不會使用這樣的做法。”

    蘇浩點點頭:“也就是說,它們的目標不是我們?”

    “那可不一定”

    旁邊響起了藥劑師張中原的聲音:“不是所有黑暗生物都有著理智的頭腦。狂亂和憤怒經常導致它們做出錯誤的選擇。這類事情並不少見。當然,我隻是提出一種建議,一種參考。具體的情況,還是要依照情報對比才能得出最後結論。”

    蘇浩雙眉微皺,他當然知道張中原是出於好心提醒,目光隨即還是落在了手中的紙片上。蘇浩發現,就在木葉鎮往北的位置,還有另外一條殘留的黑色線條。從距離和方位判斷,應該就是托馬伯爵名下的新興城市,奧維亞多。

    蘇浩沒見過黑暗伯爵沃森,也不可能明白伯爵此刻痛苦的內心感受。但是,在一張黑暗世界產出的紙上,留下這樣一張地圖,顯然不會是出自於對美術方麵的特殊愛好。這張紙不大,被燒掉的部分差不多有一半左右。殘留的部分顯示,地圖應該是在紙麵上橫向排列。根據這個角度推測,蘇浩判斷被燒掉的另外一半,應該記錄了已經被毀滅的人類定居點拉爾塔森。

    推理,往往會把許多看似沒有相互關聯的事情串起來。比如現在,蘇浩想到了拉爾塔森的廢墟,自然也就想起了木葉鎮,想起了奧維亞多城。

    站在相互對調的位置,蘇浩覺得,如果自己是那名外出劫掠的黑暗貴族,肯定不會放過差不多在同一區域內的另外兩座人類城鎮。就防禦者的強硬程度,以及收益來看,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黑暗貴族,都隻會選擇攻擊奧維亞多。

    蘇浩思索片刻:“留下一個斥候小隊繼續追蹤痕跡。它們離開的速度比我們想象中要快得多。這裏已經接近了黑暗世界邊緣,很危險,隨時可能出現各種無法預計的情況。記錄下所有相關信息和資料,請求軍團總部信息庫予以我們查詢權限。我們最好再等等,有點兒耐心。拉爾塔森的仇肯定要報,那些黑暗雜種也一定要死。不過,如果它們在這之前還有什麼額外的舉動,我想……應該給它們這個機會。”

    對於這道新命令,牧師托魯加爾搖搖頭,調侃著說:“你可是要比表麵上看起來邪惡得多。抱歉,我對你用上了“邪惡”這個詞。但我覺得很貼切。”

    “也許你說的沒錯。”

    蘇浩平靜地回應著:“我隻是不喜歡有人在背後捅刀子的感覺。奧維亞多城的那幫家夥,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想要算計我們。帝國法律存在著某些缺陷,既然沒辦法通過正規途徑對他們進行遏製,那麼就有必要采取一些合乎法律,但是不太合理的應對方法。我和黑暗世界之間可沒有任何聯係,負責那一區域安全保衛工作的人,也不是我。”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4 12:14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五節 晨光


    托魯加爾臉上笑容變得越發深厚:“你說得沒錯,巴達姆將軍才是具體的責任執行人。”

    蘇浩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他的職位和軍銜比我們更高,薪水和待遇也要比我們更多更好。多活動一下對他有好處。否則,身體發胖會引發一係列健康問題。比如高血壓,還有心肌梗塞。”

    托魯加爾的笑容慢慢變得平淡:“我無意於涉你的決定。但你得明白,這種事情必須適可而止。如果局麵失去控製,你很可能會引火燒身。”

    蘇浩從托魯加爾的話裏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關懷:“我知道,會注意的。”

    戴小樓的生活習慣很有規律。他每天都要到辦公大樓附屬建築最底層的軍官酒吧呆上兩個小時。那裏屬於半軍事化管理的休閑區域,在“鋼鐵勇士”軍團內部,也就相當於平民區。酒吧接受來自軍團後勤部門的管理,所有招待人員都要接受極其嚴格的身份審查。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酒保調酒的技術不錯,總是可以引發很多年輕女軍官的尖叫聲。即便是軍人,尤其還是最精銳的軍團成員,平時也需要放鬆心情,享受平和安定的生活。這個酒吧專門對準尉以上的軍官開放,吧女身上的衣服質地很薄,短裙也名副其實。她們的步子都邁得不大,以免裙子下擺因為過度用力被撐高,露出裏麵的內褲。修長的大腿,加上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使軍官酒吧裏總是坐滿了人。當然,也有覺得這裏女招待不夠漂亮,自己帶著女友過來的男人。他們總是被一大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酒友灌醉,然後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然後,自己的女友也會稀裏糊塗躺在別人懷裏。

    沒有人會在酒裏下藥,勾兌女人是否成功,她是否會聽從你的建議主動灌醉自己的男友,完全是看各人本事。

    戴小樓就屬於酒吧裏最受歡迎,女人尤為喜愛,也最為優秀的那種男人。他很英俊,身形雖然單薄,肌肉卻很紮實。自從連續掰腕子贏了多達五百枚帝國金幣以後,酒吧裏再也無人敢於質疑他在力量方麵的優勢。很多女人也會主動找他聊天,談談人生,談談理想,然後再來上一杯帶有濃情意味的烈酒,再然後,就是兩個人找個獨立封閉的空間,繼續暢談一番關於人類生理和道德底線的觸碰。

    軍官們都喜歡這種生活。不需要負責,也不需要更多煩惱。一切事務都交給荷爾蒙和酒精進行選擇。戰場上的明天隨時充滿了死亡,今天的享受就必須淋漓盡致,滿足自己想要的一切欲望。

    戴小樓的酒量很不錯。三個女人一起輪番上陣,都沒能把他灌醉。當然,喝酒太多的後遺症也很明顯,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戴小樓明顯感覺腦子有些混亂,思維充滿了亂七八糟的各種畫麵。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渾身的三個年輕女子,淫邪地笑笑,然後彎下腰,曲著手指,在距離最近的女人乳房尖端狠狠用力彈了一下。這種惡趣味動作顯然給熟睡中的女人造成了痛苦。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卻依然在酒精麻醉作用下無法睜開眼睛,隻是輕聲嘟囔著,翻了個身,摟著懷裏早已變成男人代替品的枕頭繼續昏睡。

    時間隻是淩晨,距離上班還有些早。簡單的洗漱過後,戴小樓離開房間,照例叼著剛剛點燃的香煙,帶著對一切都感到漠視,吊兒郎當的表情,晃悠著身子走進電梯間,按下了通往自己辦公室樓層的數字。

    辦公大樓裏空蕩蕩的。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裏。戴小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幾乎不會喝醉,即便是有女人陪伴,在那種事情上也不會繼續太久。也許,這就是成為一個浪蕩公子哥必不可少的特質。

    “這三個妞兒在床上可真凶得厲害。就像一群性感的吸血蟲。不過,我喜歡她們嗬嗬……”

    自言自語著無聊的人生感言,戴小樓從口袋裏摸出一片口香糖,剝開包裝紙,把糖塊塞進嘴裏慢慢咀嚼。宿醉和香煙直接引發口腔異味,湊近別人說話的時候,容易導致氣味產生的惡感。戴小樓在這些方麵很是注意,他可不想因為外表緣故與別人產生距離。

    哼著小曲,在辦公室電子門鎖上輸入密碼。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戴小樓沒有聽到往常門鎖開啟時的“哢嚓”聲。這表明裏麵有人,隻需要輸入常用密碼數字“l”,不需要繁瑣昂長的保密指令。

    他僵住了,臉上笑意很快消失,變成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凝重。

    這是戴小樓的獨立辦公室。隻有獲準允許的人才能進入。現在不是辦公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睡覺。戴小樓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離開的時候,自己反複確認過房間已經鎖好。自己在這方麵一直沒有絲毫遺漏,也從未出現過失誤之類的說法。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潛入其中。

    “一個鑽進軍團情報處長辦公室的竊賊?嗬嗬真是有意思。他想要於什麼?盜竊機密?還是想要偷窺屬於我的私人空間?好吧讓我猜猜看,這家夥究竟是男是女?男人還好辦,交給軍法官就行。如果是女人就比較麻煩。我一向不願意對她們下狠手,尤其是那種千嬌百媚的美女。嘖嘖真是讓我為難。一定要用肉質長鞭狠狠抽這家夥一頓嗎?她一定會被打得慘叫,我會心疼的。”

    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戴小樓迅速點開手腕上的內部報警裝置,把命令設置撥轉到隨時預警觸發的方格。這種裝置可以聲控,直接把信號發送到軍團憲兵隊,增援部隊會在三十秒內趕到這裏。

    當然,報警的前提是,戴小樓必須確認辦公室裏那位神秘來者能夠對自己構成威脅。

    至少,他必須看看對方的性別,以及長相。

    門鎖已經開啟,戴小樓輕輕握住把手,以巨大的力量和極其迅猛的速度往裏猛推。前後時間還不到半秒鍾,他相信,沒有人會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裏做出反應。就在目光與辦公室內部接觸的一刹那,戴小樓殺氣騰騰的麵孔驟然一變,充滿了驚訝與愕然。

    “帕梅拉,你怎麼在這兒?”

    老女人帕梅拉端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高背椅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平靜地注視著一頭撞進房間的戴小樓。

    “你忘記了嗎?我是你的秘書,也有進入這個房間通行令。密碼鎖還是我設置的,有什麼問題嗎?”

    “哦真是個讓人失望的意外。我還以為這裏麵有一個漂亮性感的美女,穿著高叉泳裝和高跟鞋,身上噴著香水,等待著我大駕光臨。”

    看清楚麵前的確是自己的熟人,戴小樓的警惕和緊張全部消失,整個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他斜叼著煙,邁著慵懶的步子,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裝茶葉的罐子和茶杯。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戴小樓一直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睛。借助這種非常不錯的掩護,戴小樓迅速掃了一眼桌子,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部分。

    “你很緊張。是不是怕我翻看你的某個秘密?”

    帕梅拉順了順耳邊的長發,臉上雖然充滿了皺紋,微笑表情卻未曾改變,言語也帶有調侃性質:“說到美女,以前的我也很漂亮。不過,我可不會再辦公室裏穿泳裝,你也沒有那個眼福。”

    “嗬嗬話可不能這麼說。”

    戴小樓端著茶杯走向熱水器,一邊沏茶,一邊說:“在我心目當中,你一直都是原來的樣子。真是遺憾,年輕時候我們還不是同事。否則,我一定會把你變成我的女朋友。你懂的,最親密的那種。”

    不等帕梅拉回答,戴小樓已經轉移了談話內容,用半開玩笑的語調說:“我知道連夜加班的感覺很糟糕。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把屁股下麵那個位子讓給我?昨天晚上我被三個性感女人幾乎活活吸於。我現在需要一杯茶,然後是一頓豐盛的早餐,然後是上班時間以前短暫的休息。嗯昨天晚上你加班了嗎?我好像在臨時加班表格上沒有看到你的名字嘛?”

    “我睡不著,就隻好坐在電腦麵前看無聊的連續劇,然後打發時間。”

    帕梅拉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從衣袋裏抹除一方白色手帕,仔細地擦拭著,眼珠雖然有些渾濁,卻不時閃爍著精明:“我知道這麼早出現在別人的辦公室裏,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有些問題,我想和你談談。”

    戴小樓故作驚訝地揚起眉毛:“怎麼,你看上了某個年輕的小鮮肉?要我幫忙嗎?那絕對是義不容辭。不過,你應該不會介意告訴我他的名字吧?我這就把他逮過來,讓他隨便你為所欲為。”

    帕梅拉淡淡地笑了,目光冷靜,沒有絲毫關於欲望的成分:“如果我說,我是看上了你,你覺得怎麼樣?”

    “看上我?”

    戴小樓仿佛尾巴被人踩了的貓一樣猛跳起來:“嘿你可真有眼光。我早就想要約你一起喝酒,可惜你總是沒有時間。說真的,像帕梅拉你這麼有女人味的女軍官可不多見。我一直以為你是軍團長閣下的秘密情人,可是他一直沒有給你特殊待遇。你一直都是上尉,可是這裏每個人都把你當做不亞於將軍的存在。老天,這可是一塊老大的餡餅。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砸到了我的腦袋?嗯你確定真的看上了我的屁股?我今天早上剛去過洗手間上過大號,隻是沒有手紙,沒擦屁股。”

    “人生很多時候都會遇到各種不同的尷尬。上廁所偏偏沒有紙也是其中之一。我建議你最好去洗個澡,然後擦點兒藥。不然的話,很容易引發痔瘡。”

    帕梅拉微笑的時候,臉上酥浮的皮肉一直在微微顫動。不等戴小樓回答,帕梅拉已經用清楚而平淡的語調說:“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在幫助蘇浩?”

    戴小樓覺得渾身上下的肌肉一僵,失神的狀態僅僅持續了零點一秒,或許更短,他已經迅速恢複過來,裂開嘴笑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有眼光,蘇浩這個家夥很英俊,長相也就是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他很強壯,肱三頭肌甚至比某些時裝模特的腰還粗。需要他陪著你一起去什麼地方玩玩嗎?我可以幫忙向上麵申請,給你們一個甜蜜美好的假期。聽說你和財務部門那些人的關係不錯,說不定,他們還會特別批給你一筆專門用於公務外出的資金。”

    “從一個平民,成為軍團戰士,雖然是最基層的那種,卻也至少需要長達兩年的時間。主力軍團是一個龐大而係統的組織。我們每年征召的新兵雖然沒有數量限製,但體質和他們自身的思想以及能力,都決定了這些被征召者是否能夠進入軍團的限製條件。”

    帕梅拉雖然年邁,精神狀態和洞察能力卻毫不弱於年輕人。她把轉椅退離了辦公桌少許,給自己留出足夠翹起腿來的空間。盡管生理年齡已經超過七十歲,帕梅拉的身材卻依然保持得很好,雙腿修長,肉色絲襪恰到好處遮擋了皮膚上的皺紋,使它們看起來依然光滑,在軍製短裙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誘惑。

    “我重新查閱了關於蘇浩的所有檔案。除了最早時候以帝國貢獻度兌換仆從軍軍銜的記錄,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甚至是偽造的結果。”

    “你縮減了空間轉換器的兌換指數。按照正常情況,蘇浩這樣的仆從軍人員至少要為軍團效力時間超過三年以後,才能開啟軍團內部物資的兌換資格。但即便是這樣,在他能看到的物資兌換表格上,也不可能看到空間轉換器的名目。那屬於少校級別以上仆從軍官在第五年時期才能開啟兌換的重要物品。你在其中耍了一個小花招,蘇浩當時雖然已經是仆從軍少校,卻也隻能算是剛剛加入軍隊的新人,服役時間根本不夠。是你替他修改了兌換物資所需的具體時限,讓他拿到了空間轉換器。”

    “蘇浩進入10練營的事情,也是你一手安排的。我詢問過斯坦貝加技術中將,特種鋯石的確是H丙993號空間領域出產,蘇浩最初上繳的樣本,與後來曆次繳納的礦石成分完全相同。你在軍團物資的回收方麵,的確沒有貪瀆。但我不明白,身為那個空間領域的唯一持有人,蘇浩完全可以用對等身份與軍團進行交易。隻要他提出的價錢不是很過分,霍夫曼軍團長閣下肯定會答應所有購買條件。但他放棄了成為億萬富翁的機會,反而心甘情願老老實實以仆從軍的身份繼續守住那個空間礦場。我對此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後來,看到了你發給10練營的特別申請函,這才明白你和蘇浩的用意。”

    “隻有接受過最嚴酷的訓練,才能成為被承認資格的軍團戰士。這大概就是你們的目的。那個時候,我對10忄練營的襲擊事件產生了懷疑,認為是你在背後策劃的結果。但後來我發現你與黑暗世界沒有任何聯係,事發現場遺留的種種痕跡,都把矛頭指朝了另外的方麵。做那件事情的另有其人,可是對於你,我仍然保留著疑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戴小樓將吸到盡頭的煙蒂扔在地上,用軍靴來回碾了幾下,帶著幾乎是永遠刻畫在臉上的微笑說:“親愛的帕梅拉,沒想到你居然對我是如此的有興趣。嗬嗬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我這個人一向很願意給別人機會。無論對方是誰,我都會微笑著應對他。喏,就像現在這樣。”

    帕梅拉看見戴小樓從椅子上站起,朝著旁邊的壁櫥走去。老婦人一直緊盯著戴小樓的所有動作,看見對方右手插進褲袋裏的時候,帕梅拉頓時目光一厲,口中發出森冷銳利的低吼。

    “站在那兒別動。你最好趁早打消腦子裏那些沒用的念頭。想要翻臉,以武力解決問題的話,隻能說明你是個愚蠢的白癡。現在,把你的手從口袋裏慢慢拿出來。”

    戴小樓臉上的表情變成了苦笑。他聽從了帕梅拉的命令,身體以固定姿勢保持著近乎僵硬的狀態。右手從褲袋裏緩慢抽出,完全拉出來的時候,指尖還夾著一串閃亮的鑰匙。

    “我身上可沒有攜帶凶器。”

    戴小樓苦笑著揚了揚手中的鑰匙:“我知道你擁有四級進化體質。在這幢大樓裏,除了那些戰功卓著的團隊長和將軍,你就是淩駕於百分之九十九普通人以上的超級強者。你覺得,在你麵前,我還有什麼機會嗎?”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5 12:55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六節 老婦


    “那可不一定。”

    帕梅拉稍稍收起眼中的寒光,表情略微變得溫和:“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無敵的存在,四階進化人也是如此。來自空間領域惡魔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無法保證沒有哪一個人絕對不受誘惑。即便是軍團長霍夫曼閣下,在這個問題上也不會例外。”

    “放輕鬆,你的神經太緊張了。我隻是三階,在您麵前也就是連小拇指都不夠的角色。一頭老虎居然會擔心一隻羊對自己構成威脅,這種事情說出去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帕梅拉,我一直認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是最值得信賴的那種。我真的沒有想要對付你的想法,我隻是覺得腦子很亂,想要喝杯咖啡提提神。你也知道,我昨天晚上可是喝了很多酒,還有三個妞兒幾乎吸盡了我身上的全部元氣。我現在渾身發軟,隨便來個老太婆,用一根輕飄飄的鵝毛就能把我拖走。你知道我的習慣,咖啡就放在那個壁櫥裏,你至少有上百次看見過我從這裏麵拿東西出來。怎麼,過度緊張會導致選擇性失憶嗎?”

    戴小樓搖晃著鑰匙,在空中發出“叮鈴咣啷”的響聲。不等帕梅拉說話,他已經自顧走到壁櫥前,用鑰匙把櫃門打開,取出裝咖啡的罐子,還有奶精和砂糖。

    很快,兩倍香濃的咖啡已經擺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出於惡趣味還是刻意報複,帕梅拉發現自己的那杯咖啡放了太多奶精,以至於幾乎看不到咖啡的存在,根本就是一杯白乎乎的熱牛奶。

    “你應該多喝一些,讓皮膚保持光滑白嫩。”

    戴小樓四仰八叉的靠坐在另外一把轉移上,一邊用勺子攪動咖啡,一邊用眼睛斜睨著帕梅拉露在裙子外麵的腿,含糊不清地說:“你的絲襪質感真不錯,是不是我上次介紹你買的那個牌子?我記得它好像是叫夢迪那還是薇拉?那廣告詞寫得真是煽情,模特的身材也很棒。唔我應該趁著下次外出公於的機會,去找她好好聊聊,然後帶回軍官酒吧,讓那些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好好瞧瞧。想起他們口水直流的模樣,我就覺得樂不可支。這一定很有意思。”

    帕梅拉沒有在意戴小樓的插科打諢,平靜地說:“你應該明白,你現在之所以還能坐在這裏跟我說話,是因為你做得這些事情,沒有對軍團本身構成威脅,也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但無論如何,你的做法都違反了相關規定,不符合程序,如果軍法部門介入,你根本沒有申辯的機會。”

    戴小樓微微一笑,帶著了然於胸的神情說:“你確定是真的想要幫助我?或者,僅僅隻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

    “兩者都有。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沒有之一。你同時也是“鋼鐵勇士”軍團最年輕有為,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情報處長。在選人方麵,霍夫曼軍團長的確眼光獨到。他這個人幾乎不會犯錯,我相信他,也願意相信你。”

    老婦人收起外放的戰鬥氣勢,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太多的奶精讓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再也沒有想要繼續嚐試第二口。

    戴小樓把這一切收進眼裏,笑嘻嘻的把自己麵前的咖啡朝著帕梅拉慢慢推過去。然後,又把老婦人剛剛喝過的那一杯拉過來。

    “這杯才是你的。你剛才端錯了。”

    戴小樓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意思:“我知道你的習慣,你喜歡喝卡布基諾,牛奶少,咖啡多,嘿嘿嘿嘿”

    帕梅拉微微皺起眉頭,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被戴小樓拿走的那杯咖啡,又低頭看看麵前這杯剛剛換過來的,略微思索片刻,又端起來,輕抿一口。

    戴小樓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的確應該坦誠一些。”

    他饒有興趣地摸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在吞雲吐霧中說:“帕梅拉,我不得不佩服你強大敏銳的直覺和思維能力。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合格的秘書……不,應該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秘書人選。軍團長大人對你的賞識的確符合你的能力。無論行政能力還是對事物的洞察分析能力,你都遠遠超過了其他人,甚至是那些得到皇帝基因賞賜的頂級戰鬥團隊指揮官。”

    帕梅拉的表情很是平靜,但這與她的內心世界截然不同。戴小樓剛才這番話裏已經透露除了很多內容。當然,表麵上沒有任何問題,隻有對帝國和軍團諸多秘聞有所涉知的人,比如自己,才會從中察覺出部分細微的端倪。

    “你比我年長,在軍團情報處呆的時間也要比我長的多。”

    戴小樓拿過擺在桌麵上的煙灰缸,淡淡的問了一句:“你應該看過高密級檔案丁103號那份文件吧?”

    老婦人緩緩點著頭,臉上顯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丁103號高密級檔案,是關於一個叫做薩拉斯密斯的女人。簡單來說,就是關於其個人的生平經曆。但就其中的關鍵部分來說,無論內容還是涉及的相關人物,都不能算是簡單。

    文明世界從來都存在著不公。這不僅僅體現在財產和享有的待遇方麵,更多的,還是各人能夠得到,或者可以說是社會分配的資源多寡。

    帝國內域的階級分化遠比想象中明顯得多。如果把普通平民看作是帝國貴族統治的基礎,那麼在平民之下,還有比他們生存狀況更加糟糕,甚至可以說是極度惡化的人類貧民。

    薩拉斯密斯就是這樣一個出生在帝國貧民窟裏的少女。她並不漂亮,這種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基因,顯然沒有在她的家族曆史上出現過。更糟糕的是,薩拉斯密斯所處的那個時代,正好是人類帝國關於膚色與人種展開大辯論,甚至引發極其強烈種族歧視的時期。對於她這種有著棕色皮膚的貧民女孩來說,生活在那個時代,的確談不上是什麼幸福。

    “如果按照帝國曆,薩拉斯密斯出生的那一年,應該是皇帝陛下進入黃金王座的第三年。嗬嗬一個人陷入沉睡,另外一個人卻幾乎是在同時誕生。這大概就是造物主所謂的公平吧”

    戴小樓的感慨沒有引起帕梅拉的共鳴。老婦人早已習慣戴小樓喜歡在別人思考時候說些毫不相關廢話的習慣。他總是用這種方法來擾亂你的思維邏輯,使你按照他的話語牽引,不知不覺走進思維陷阱。

    帝國內域貧民窟充滿了罪惡。那個時候,還沒有出現紅石城之類的惡棍聚集地。凶殺、搶劫、偷盜、賣、淫、違禁興奮劑……所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使本就窮困的生存環境變得更加惡劣。這在某種程度上,應該算是皇帝在反叛戰爭結束後引發的一種負麵效果。可是對於那些生活在其中的人,比如薩拉斯密斯來說,童年絕對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在那個被黑暗與罪惡籠罩的地方,哪怕是再純潔的人,也會被侵蝕變成邪惡聚集體。女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必須出來賺錢。籌碼當然是她們的身體。至於男孩,往往是落入人販子手中,然後根據需要,賣給能夠出入帝國中、上層社會區域的乞討者。他們通常是被砍斷手腳,或者在身體表麵以手術方式造成極其可怕的傷口。比如內髒外露,或者是被放射性物質導致體外大麵積感染。如此一來,他們看上去就顯得尤為痛苦,也容易激起其他人的憐憫,可以要到更多的錢。

    那裏是一個極其肮髒,沒有陽光的地方。薩拉斯密斯在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決定要挑戰著不公平的命運。她尋求更加美好生活的欲望是如此強烈,甚至不惜殺死了虐待自己的繼父。由於手法巧妙,當時沒人察覺到凶殺案是一個四歲孩子的傑作。就這樣,薩拉斯密斯被送進了公立托兒所。

    她隻是把那裏當做一個臨時生活中轉站,一個用來使自己得到更多食物和營養,能夠長得更高更壯的地方。剛剛年滿六歲,薩拉斯密斯就逃離了托兒所。在流浪過程中,她學會了更多的東西,甚至通過常年守候在商場外的櫥窗邊這種方法,以看電視的形式,無師自通學會了惟妙惟肖的模仿能力。

    那絕對不是什麼模仿秀達人在舞台上用於取悅觀眾的小花招。薩拉斯密斯也許在基因裏就擁有這種可怕的天賦。她簡直就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演員,她生活在鬧市,仔細觀察來往於身邊的每一個人。模仿不僅僅隻是需要服裝和外表,更重要的,則是內心世界與所處環境種種相關因素對個人的影響和塑造。正是憑借這種在外人看來為之咂舌,卻無法發現的特殊能力,薩拉斯密斯成功離開了帝國社會的中級階層區域,也就是俗稱的平民區,在上層貴族社會設法生存了下來。她在那裏逗留了好幾年,憑借在最下層貧民區學會的偽造技術,加上後來的模仿天賦,薩拉斯密斯竟然以某個貴族推薦人的身份,設法進入了當時最好的私立學校,接受了一係列高等教育。

    後來的一係列調查結果表明,薩拉斯密斯在學校期間品學兼優,甚至寫出了幾份具有相當水準的論文。她的舉止是如此得體,完全符合上流社會對貴族的詮釋標準,從未有人懷疑過她的真實身份,在學校內部也有不少男孩瘋狂追求她。正是通過這種充滿愛意的追逐,薩拉斯密斯在不動聲色之間,從諸多追求者那裏得到了大量金錢饋贈,維持了自己的學業。

    盡管上流區域的生活要比噩夢般的底層生活好得多,但薩拉斯密斯仍然決定要離開這裏。那畢竟不是她的家。這個問題雖然一度讓她感到迷惑,卻最終選定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畢業後,薩拉斯密斯又花了三年多的時間,才真正得以混進了帝國上流社會。她精心製造了一起車禍,使一位侯爵夫人不慎受到驚嚇,於是薩拉斯密斯在最適當的時候出現,充當了勇敢救人的角色。良好的談吐,具有法律效果的畢業證書,使薩拉斯密斯得到了侯爵夫人的青睞,於是成為了她的貼身侍女。在這層合法光環的庇護下,薩拉斯密斯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大,想法和思維也朝著更加恐怖的方向發展。

    在侯爵夫人舉行的一次夏季舞會上,薩拉斯密斯殺死了一名當時統治空間領域帝國總督的遠房侄女,並且根據被殺女孩的裝束和身形特征,自己取而代之。沒有人發現其中破綻,薩拉斯密斯在利用時間方麵的計劃性無人比擬。她一方麵向侯爵夫人辭職,一方麵以總督侄女的身份很快適應周圍環境。這一切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年僅十五歲的薩拉斯密斯,已經成為了一個享有特權的貴族。她出入上流舞會,穿戴著最華貴的服裝,享用最純淨的飲料和食物……可是,薩拉斯密斯仍然不願意停止下來,平靜而舒適的生活對她毫無吸引力,她那顆充滿邪惡與瘋狂想法的腦袋裏,總是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

    也許,正是應了一位著名紅衣主教說過的話:“在汙垢與邪惡環境裏出生的人,永遠無法洗清自己身上的負麵基因。他們會一直被控製,隻能服從於這種與生俱來的罪惡本能。”

    薩拉斯密斯從未透露過她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她已經喜歡上不斷變換身份的遊戲。是的,這種事情在她看來,的確是一種遊戲。雖然瘋狂可怕,但是無比刺激。在冒充總督侄女的幾年時間裏,薩拉斯密斯殺死了一名伯爵的女兒,一名公爵夫人,以及總共二十八個不同身份背景的普通帝國公民。當然,所有這些死者都是女性,薩拉斯密斯已經在這種反複不間斷的偽裝過程中,找到了她自己的最大樂趣。她所使用的手法,以及對每個冒充者出現的時間段都很精妙。所有死者家人都沒有看出其中區別,也從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早已變成了屍體,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

    薩拉斯密斯沒有通過這種模仿獲取任何利益。她隻是覺得很有意思,就像一個為了拿到擺在高處的糖果罐子,不惜防火焚燒商品貨架的瘋子。

    如果不是因為過於膽大,恐怕沒有人會發現其中的端倪。薩拉斯密斯也許是想要挑戰模仿遊戲的最高難度,她殺死了一個經常往來於總督府上的官員兒子。她對這個新目標觀察了很久,確定所有細節都沒有遺漏之後才下手。然而,就在喬裝打扮進入官員家庭的第一天,就被官員妻子,也就是被殺男孩的母親發現了問題。那是男孩上廁所時候的某個特殊習慣,隻有他的媽媽才會了解自己的兒子。

    對於薩拉斯密斯的懷疑,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產生。但沒人認為總督侄女會是一個殺人犯。通過對一係列看似毫無關聯的案件進行調查後,一位檢察官揭露了薩拉斯密斯的偽裝。她非常狡猾的逃脫了逮捕,並且與檢察官和憤怒總督的軍隊周旋了長達半個月之久。在最終被捕獲之前,薩拉斯密斯又捎帶走了兩個追捕者的生命。

    唯一的血緣繼承人死了,總督對薩拉斯密斯的罪行怒不可遏,迫切希望要讓她對這種罪行付出生命的代價。可是檢察官顯然有著自己的打算,他帶走了薩拉斯密斯,並且向總督保證:薩拉斯密斯一定會彌補她所犯下的一切罪孽。檢察官把薩拉斯密斯交給了帝國教廷修女總會進行測試,以確定她是否合適加入戰鬥修女團的刺殺者神廟。薩拉斯密斯輕易的通過了所有體格與技巧的測試項目,智力測試也清楚表明,她要比絕大多數帝國臣民聰明得多。基於這種非常難得的天賦和體質,關於薩拉斯密斯的具體使用問題上,戰鬥修女團與當時的帝國警察總署展開了爭論。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檢察官那樣從別的角度看待問題,很多人都認為薩拉斯密斯雖然有著超卓天賦,可是她對帝國的忠誠卻受到質疑。修女團神廟的大師們則認為:這隻是一點小小的個人瑕疵,隻需要幾年的艱苦訓練,應該就能將其糾正。畢竟,一個合格的神廟刺客非常難得,相當於一個擁有對等實力的黑暗侯爵。如果刺客擁有類如薩拉斯密斯這樣的特殊模仿天賦,那麼就算她的戰鬥能力一般,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成功率也要遠遠高於那些實力強大的戰士。

    當時的神廟大師用一句話回應了所有質疑。

    “我們需要能夠行走在黑暗中的戰士。看待事物本身,並非完全以黑暗或者光明為界限。我們可以改造她,並且控製她。要相信未來,相信皇帝光輝足以改變世界上最堅硬的頑石。”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7 06:49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七節 巧合


    很遺憾,事情後續並沒有沿著人們所想的方向發展,也絲毫談不上什麼順利。薩拉斯密斯從未停止過反抗和自私的行為。她的種種惡劣品質,在訓練與日常生活中顯露無疑。她對訓練本身並無抗拒,甚至堪稱世界上最為勤奮的學生。然而,無論是與同伴相處,或者是與導師之間的關係,薩拉斯密斯與其他人都顯得極其糟糕。十九歲那年,薩拉斯密斯最終被修女團神廟鑒定為不適合進一步訓練的失敗品。按照慣例,神廟將會賜給她安靜而迅速死亡的毒藥。盡管在每一個刺客技能的訓練中,薩拉斯密斯都表現的無可挑剔,甚至已經開始了使用變形藥劑的訓那是一種針對不同環境的特殊藥劑,能夠在一定時間段改變使用者的骨骼與肌肉分布,造成駝背、肢體錯位,甚至是更加嚴重可怕的畸形效果。

    薩拉斯密斯把變形訓練看做是模仿天賦的延伸,她甚至對此著迷,執著的念頭和刻苦訓相得益彰,堪稱有史以來在這個項目中最為優秀的受訓丨者。然而,一想到她如此急切要求此項訓練的可疑動機,神廟大導師也不禁憂心忡忡,決定盡快對薩拉斯密斯實施死亡終結。

    這樣看來,薩拉斯密斯的邪惡故事也就到此結束了,甚至最多也就是當做一個帝國犯罪史上的經典教材,被引入警察學校的相關課程。然而,最高檢察官的介入,改變了這一切。檢察官是一個對皇帝陛下無比忠誠的人物。他想要自己能夠影響的權力範圍,對陷入沉睡的皇帝予以幫助。在叛亂戰爭中,皇帝本人受到了及其慘重的傷害,以至於必須依靠黃金王座的維生係統才能勉強存活。他的情況是如此糟糕,以至於無法說話,思維意識也非常緩慢。最高檢察官的計劃很簡單:他想要創造出一個能夠與皇帝原先肉身相媲美的生物容器,以便能夠迎接這個人類最強大的靈魂再次降臨這個世界。

    這種想法並非毫無根據,思維轉移,或者稱之為靈魂附體的事情並不鮮見。隻要身體重新變得健康完美,皇帝本人的思維也不過是從原來身體轉移到新的容器內部。他仍然還活著,並且可以在毫無顧忌的情況下,對原來身體進行更加係統的修複工作。

    最高檢察官一直在諸多神廟受訓丨者中“實踐”他的理論。在這之前,已經失敗了六十三次。他完全不顧一個又一個失敗品所付出的代價,顯得尤為狂熱,而且執著。薩拉斯密斯本人也意識到,這將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機會。否則,就必須以受訓丨改造失敗品的身份麵對死亡。薩拉斯密斯寫下了一份長達數萬字的“誌願申請書”,要求加入最高檢察官的實驗。在那份文件裏,薩拉斯密斯表現出極其狂熱的信仰,神廟大導師由此被感動,將薩拉斯密斯交給了最高檢察官。

    薩拉斯密斯最終挺過了實驗。她用鋼鐵般的意誌,控製住了自己身為“容器”的副作用。然而,即便是她,也沒有料到就此擺脫困境的機會來得如此之快。最高檢察官的實驗非常複雜,其中涉及到很多在具體權限與使用特殊物質方麵的需求,都需要來自帝國其它重要部門的配合。尤其是教廷,以及戰鬥修女會,都想要成為拯救皇帝人員名單上的重要組成部分。薩拉斯密斯的表現是如此突出,讓所有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一些實驗合作者開始在這個時候發難。以一名教廷黑衣主教為首,拒絕與最高檢察官分享實驗帶來的榮耀。爭吵、辱罵、相互斥責……混亂由此產生。黑衣主教在憤怒之下,派出大量武裝神職人員對實驗室發起進攻,負責守衛的檢察官警衛部隊也絲毫不願退縮,雙方就此大打出手。

    對於薩拉斯密斯,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意識到,自己一直等待的實際終於降臨了。此前在神廟接受的嚴酷訓練表現出了成果,薩拉斯密斯變化成大導師的外表,成功欺騙了最高檢察官的所有隨從,在克服了重重險阻之後,薩拉斯密斯終於逃離了戰鬥修女團神廟,消失在茫茫人海。

    改造實驗賦予了薩拉斯密斯無與倫比的力量。她喬裝打扮,潛入了當時負責空間領域坐標管理的帝國空間部門,變化成了一名高級官員的形象,而且渾身上下布滿了燒傷和其他恐怖的傷痕。這種高強度戰鬥外表,收到了應有的效果。配合著自己富有煽動性的絕佳口才,薩拉斯密斯成功的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相信,一場新的叛亂正在擴散,武裝反亂人員已經占領了空間部門所轄的通訊單位。現在,帝國武裝部隊正朝著自己趕來。在具體罪責尚未找到承載人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必須拿起武器對付外麵那些反亂者。

    說完了這些,薩拉斯密斯就控製著她的身體,偽裝進入了不省人事的狀態。在場的人們驚慌失措,不敢想象來自帝國高層的懲罰會有多麼嚴厲。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中央控製室,去尋找薩拉斯密斯所謂的“叛亂分子”。

    並不是所有人都在那個時候離開,但留下來的寥寥數人,根本無法對薩拉斯密斯構成威脅。她殺光了中央控製室的所有留守人員,踩著血泊,開啟了空間領域傳送器。在這之前,薩拉斯密斯已經抹掉了自己想要前往的那個坐標,消除了所有相關痕跡和資料。

    重獲自由的薩拉斯密斯組建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小型團體。其核心,當然還是殺人。她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賞金殺手,而且從來不管委托自己的主顧是誰。無論充滿政治野心的帝國長官,或者是他同樣充滿野心的競爭對手,哪怕是被教廷判為邪惡異端的恐怖份子,甚至是來自黑暗世界的異族,隻要花錢,就可以得到薩拉斯密斯的效力。

    薩拉斯密斯需要大量金錢。最高檢察官的實驗,給她的身體帶來了嚴重副作用。薩拉斯密斯極度依賴變形穩定劑,隻有這種東西能夠緩解骨骼肌肉在固定時間段嚴重移位產生的痛苦。薩拉斯密斯不斷雇傭忍受,對帝國高級研究部門和醫療部門發動襲擊,以便她能夠趁亂偷偷潛入其中,獲得延續她生命的足夠變形穩定劑。這種做法無疑是為了活命,卻也在頻繁的行動過程中暴露了蹤跡。最高檢察官從未放棄過對自己獵物的尋找,也以此一步步接近了薩拉斯密斯潛伏的位置。

    針對薩拉斯密斯的需求,最高檢察官在一個獨立研究所設下陷阱,帶著直屬風暴突擊隊和來自教廷的武裝神職人員恭候她的到來。進入研究所之前,薩拉斯密斯的敏銳直覺再次發揮了效果。她感覺到了危險,立刻選擇逃跑。埋伏在研究所外圍的戰鬥部隊立刻發起攻擊,薩拉斯密斯的逃跑路線成為了一條名副其實的血路。很多人戰死,薩拉斯密斯自己也被重傷。可是,最高檢察官仍然功虧一簣。

    盡管薩拉斯密斯再一次逃過了檢察官的追捕,但她再也不可能獲得延續生命的變形穩定劑。感覺到死亡臨近,薩拉斯密斯也變得尤為瘋狂。她不顧一切向教廷和帝國進行反撲,殺死了多達上百名神職人員,就連總督本人也死於她的刀下。最後,身體變形完全失去了控製,盡管薩拉斯密斯甩掉了追兵,但她已經不會剩下太多時間。區別僅僅在於死在屬於自己的床上,或者是變成教廷火刑架上的一具焦屍。

    帕梅拉很快在腦子裏回想起關於這個傳奇賞金女殺手的全部資料。老婦人疑惑地看著神情悠閑的戴小樓,問:“你為什麼突然之間提起這個?薩拉斯密斯與蘇浩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你看過關於薩拉斯密斯的相關資料,那就應該知道,最高檢察官當時主導的追捕行動一直持續了很多年。”

    戴小樓抿了一口交換過來的多奶咖啡,淡淡地說:“對於檢查官大人來說,他所關心的,不僅僅隻是薩拉斯密斯犯下的累累血腥罪行,還有其它的潛在危險需要考慮。就算是死,薩拉斯密斯仍然也是一個具有相當研究價值的珍貴生物樣本。戰鬥修女團神廟的殺手技能可以通過基因逆推而展現,變形術的秘密也必須嚴守。一旦這些技術被公開,所帶來的破壞將使難以置信的。因此,最高檢察官在搜索薩拉斯密斯這件事情上,的確是做到了毫無遺漏。他的運氣也在薩拉斯密斯死後所產生。”

    “我記得文件上對此有過詳細記錄。”

    帕梅拉點了點頭:“薩拉斯密斯沒能逃往她藏匿的那個空間領域,她的屍體在帝國邊境的一個山穀裏被發現。現場沒有被解剖過的痕跡,也沒有戰鬥跡象。薩拉斯密斯在那裏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雖然結局悲慘,卻死得很平靜。

    戴小樓笑吟吟地問:“對此,你有什麼特殊見解嗎?”

    這句話顯然是雙關的。帕梅拉看了他一眼,在腦子裏迅速回想著曾經看過的所有細節。然而,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部分。

    “你應該多關注一下屍檢報告。”

    戴小樓歎了口氣,用手指彈了彈潔白光滑的咖啡杯外壁:“那上麵提到過,薩拉斯密斯的身體表麵有多處傷痕。激烈的戰鬥,加上在野外長途跋涉,她流了很多血,也失去了一些皮膚和肌肉。當然,這些身體破損都是正常的。就像我們有時候不小心被刀子割破手指,會急著找個創可貼,卻從未注意到沾染在上麵的血,也不會關心那些被扔掉的紗布、棉花、繃帶。”

    帕梅拉頓時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但她自己也不確定這想法會不會成為現實?老婦人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才把充滿疑問的雙眼投向對麵。

    “你已經想到了是嗎?嗬嗬我應該為此而慶賀,我居然從軍團曆史上最優秀的秘書這裏贏了一局。見鬼,我應該在之前設個賭局,從你那裏多少賺點損失費才對。”

    戴小樓高聲笑了起來:“薩拉斯密斯本身就是一個極有價值的生物樣本,從她身上失落的血液的皮肉,一樣具有相同的價值。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對她感興趣的不僅僅隻是最高檢察官,還有別人。”

    老婦人問:“你指的是那些反亂者?”

    戴小樓豎起右手食指,在空中來回晃了晃:“螞蟻、蒼蠅、蚊子都有可能。它們喜歡人血和人肉,喜歡一切能夠被它們當做食物的東西。”

    帕梅拉沉穩的臉色微微有所變化。看得出來,她的好奇心被戴小樓這種無比荒謬的解釋所誤導,由此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憤怒。老婦人額頭上的皺紋頓時變得密集起來,眼中光芒也變得冰寒無比。

    “我不喜歡你在這個問題上開玩笑的態度。當我認真的時候,你最好也變得認真一些。”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戴小樓油滑的外表絲毫沒有變化。他流裏流氣地抽著煙,說:“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問題重點,恐怕從來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關鍵細節。蚊子之所以成為一種令人類無比厭惡的昆蟲,正是因為它在吸取血液的同時,也攜帶並且傳播著可怕的感染病菌。一個健康人完全有可能因為蚊蟲叮咬而感染艾滋。發生在薩拉斯密斯身上的事情也是如此。按照我的理解,她在逃亡帝國邊境的路上,肯定有很多小蟲子吸取了血液,甚至吞吃了部分皮肉。這些蟲子又變成了另外一些動物的口中食。比如一隻鳥,或者一隻老鼠什麼的。蚊子剛剛吸入體內的血液,由此成為了第二級掠食者身體的組成部分。當然,在老鼠之上,還有其它大型動物,或者是遊蕩在灰色地帶的屍人。”

    “你是在說傳奇故事嗎?”

    帕梅拉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明顯:“我承認,你的這種論調的確有一定依據。但你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麼?難道說,蘇浩是薩拉斯密斯基因的攜帶者?他吃掉了一隻老鼠?或者是吞掉了一隻蒼蠅?而它們,那些昆蟲,偏偏又是在那個時候食用過薩拉斯密斯的血液?開什麼玩笑,薩拉斯密斯可是好幾萬年前的人物。蘇浩呢?他的正常生理年齡,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

    戴小樓身體前傾,左手撐住麵頰,擠壓得麵孔變形,整個人顯得慵懶,就連說話語調也索然無味。

    “親愛的帕梅拉,你的想象力實在太貧乏了。你應該從不同的事件當中發現共同點。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物其實都具有聯係。比如某個男人與某個女人結婚,他們生下一個兒子,這男孩長大以後與另外一個女孩結婚,兩個從未有過交集的家庭,因此變成了親戚關係。你難道不覺得這種事情很奇妙嗎?他們甚至根本不認識對方。就連我也是這樣。在街上看見三個美女,絕對不會主動上去打招呼。因為她們有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脫下高跟鞋砸你的腦門。可是在軍官酒吧裏,與陌生人搭訕就變成了很正常的舉動。三個原本想要用高跟鞋砸我的女人,如今就躺在床上任由我為所欲為。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問題的本質也是如此。”

    停頓了一下,戴小樓繼續道:“當然,蘇浩身上絕對沒有攜帶薩拉斯密斯的基因。那個超級女殺手的基因來源於另外一個人。”

    帕梅拉目光一閃:“誰?”

    戴小樓淡淡地笑著:“從我嘴裏說出來的話,你一定會認為我是在刻意編造。好吧你應該自己去尋找答案。我願意免費成為你的問題索引。打開全息屏幕,在密集目錄的下麵,有一份編號為甲l10的文件。”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確定戴小樓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之後,才迅速打開電腦,找到了對方所說的文件。

    那是帝國研究院關於生物樣本的測試返回報告。其中涉及的人名和物件資料,全部都是帕梅拉熟悉的。這其實就是此前事情的經過回放:蘇浩還是雇傭兵身份在木葉鎮上的戰鬥,他們抓住了黑暗雌性騎士拉斯梅塞斯的全過程,再加上帝國研究院對薩拉斯密斯生物樣本的相關檢測數據等等。

    “我從來就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著“巧合”這種事情。”

    戴小樓的聲音再次響起:“然而,我必須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們是一樣的,誰也無法否認這一點。幾萬年前與幾萬年後,一些非常微妙的因素突破了時間障礙,使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可能。親愛的帕梅拉,現在,你應該相信我沒有撒謊,也沒有故意欺騙你了吧?”
wga717wga 發表於 2015-5-17 06:51
黑色紀元 第一卷 第七百零八節 幾率


    戴小樓這番話說的很誠懇。不過,帕梅拉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件中關於黑暗騎士拉斯梅塞斯的基因樣本數據分析,與幾萬年前的賞金殺手薩拉斯密斯基因數據完全相同。盡管覺得難以置信,可是理智告訴帕梅拉,這的確是真的。

    “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非常小,幾乎可以不計。蚊子叮咬了薩拉斯密斯,然後又被某個更大的物種當做點心吃掉。基因傳播會在不斷捕食與消化過程中被外來因素鏈接,產生變化。但是薩拉斯密斯顯然不在此列。她是戰鬥修女團神廟有史以來最為優秀的受訓丨者之一。就連教廷也對她以往的項目記錄讚不絕口。最高檢察官閣下在實驗過程中使用了基因固化技術。當然,這樣做,是為了讓皇帝的靈魂能夠更好融入這個生物容器。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薩拉斯密斯的基因會在逃亡過程中出現了缺失。我不知道,黑暗騎士拉斯梅塞斯在這一過程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也許是它的母體吞噬了帶有薩拉斯密斯基因的某個小動物,也可能是動物之間不斷更替,導致基因流落到了拉斯梅塞斯身上

    戴小樓一直在觀察著帕梅拉臉上的表情變化,平靜地說:“我們都知道,黑暗生物在起名字方麵,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傳承和文化可言。除了那些具有曆史背景的豪門貴族,其餘的所有黑暗戰士,從生物子宮誕生的那天起,就是直接以數字和符號當做代稱。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它們把生物子宮當做老媽,然後是一號兒子、二號兒子、三號兒子……直到九十九號,乃至排序一百之後的每一個誕生體,都是差不多相同的稱呼。隻有成年以後,黑暗戰士們才能自行改變這種狀況,為自己起上一個喜歡的名字。”

    這不是什麼秘密,而是人類帝國與黑暗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老婦人帕梅拉若有所思地輕點著頭,戴小樓已經證明的確沒有撒謊。光是從兩個對比個體的名字上,就能看出其中的關聯。

    拉斯梅塞斯和薩拉斯密斯,發音幾乎完全相同。這就是基因在不同個體之間產生的導向性變化。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到大腦,做出與最初承載體完全相同,或者基本上相同的意識選擇。

    帕梅拉臉上的敵意和戒備已經消除。她把全息屏幕從辦公桌上推開,顯露出平常的溫和表情:“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這些?這是一個巨大的發現。說不定,帝國研究院和教廷對此毫無察覺,也沒有人把黑暗騎士與賞金殺手聯係起來。”

    “我為什麼要把發現告訴給那些人?”

    戴小樓笑嗬嗬地反問:“那些腦袋瓜子愚鈍的家夥,幾乎每天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不是給受精卵剝掉外膜,就是用針頭朝著實驗者身上來回亂戳。他們從來不會把功勞分給其他人,也從未想過從繁瑣浩淼的資料當中尋找秘密。別人把信息提供給他們,功勞就變成了他們的私產。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我敢以皇帝的名譽打賭:如果我們不給予他們提示,他們可能永遠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帕梅拉笑了笑,搖著頭說:“你還沒有告訴我,蘇浩與這件事情之間有什麼關聯?你剛才說過,他身上沒有攜帶者薩拉斯密斯的基因,這又是怎麼回事?”

    戴小樓沒有直接回答帕梅拉的問題。他注視著老婦人麵前喝了一半的咖啡,笑著問:“你就不怕我在這兩杯換來換取的咖啡裏下毒?”

    “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帕梅拉尖酸刻薄的反唇相譏:“到處都是攝像頭,你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記錄下來。你最多也就是往杯子裏撒點兒情趣藥粉什麼的。我今年七十六歲了,什麼事情沒見過?你很年輕,就算是把我弄上床,享受占便宜的人也是我。反正,這種事情上我根本不會吃虧,就算是下藥,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嗬嗬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一次有美女陪伴的假期嗎?我給你這個機會,現在就走,怎麼樣?”

    戴小樓張大嘴,叼著的香煙幾乎掉了下來。他被老婦人這番豪言壯語幾乎驚呆,喃喃自語:“實在太可怕了,你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彪悍的女妖精。”

    帕梅拉淡淡地笑了:“快說吧別浪費時間。”

    戴小樓收起臉上的誇張表情,整個人忽然變得十分嚴肅:“還記得那些關於皇帝的基因原體嗎?”

    這個話題完全出乎意料,帕梅拉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從戴小樓嘴裏說出這個。老婦人略微呆了呆,思緒很快被隨之引發,如同潮水般的強烈恐懼所淹沒。她臉上的皺紋變得更深了,麵色也在陣紅陣白之間來回轉換。過了足足近半分鍾,帕梅拉才理清思緒,沿著戴小樓的少許提示,聯想到了問題的更深層次。

    “你是說,蘇浩就是皇帝陛下失落的基因原體之一?”

    戴小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隻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帕梅拉深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證據呢?”

    “如果我有證據,那麼也就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私下進行。”

    戴小樓苦笑著說:“對基因原體的確認工作,是一個極其繁瑣複雜的過程。其中的正確與否,必須得到皇帝本人的親自認同才能算是有效。陛下一直在黃金王座裏沉睡,至今也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將其喚醒,也就不可能對這至關重要的問題尋找答案。”

    說著,戴小樓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你對我的回答覺得不太滿意,一定要尋找足以支持事實證據的話,倒也有那麼一部分資料,勉強可以充當。”

    有了之前拉斯梅塞斯與薩拉斯密斯之間的基因對比先例,帕梅拉立刻做出了反應:“你指的是蘇浩血液樣本檢測異常的那份報告?是的,我記得這件事。他的細胞構成很是特別,其中含有一種陌生的外來病毒,通體呈黑色。”

    “關於蘇浩的身份確認問題,教廷方麵也沒有結果。”

    戴小樓把手中的煙頭在煙灰缸裏摁熄,聳了聳肩膀:“這種事情並不少見,每年都有幾個身體特殊的家夥被列入重點監管。主世界並非完全封閉,來自空間領域的外來細胞幾乎每天都會產生變化。盡管它們絕大部分對人體無害,但誰也不能保證,它們未來的進化方向對我們不會造成威脅。教廷想要以時間方式靜待觀察的做法,的確可以理解。但他們無法使我的思維變得固定下來。我個人覺得,蘇浩有很大幾率是皇帝陛下失落的基因原體。所以,我才為他用帝國貢獻度兌換了仆從軍銜,兌換了空間轉換器,然後進入了10練營,成為了軍團戰士,然後才是現在的戰鬥團隊指揮官。”

    帕梅拉沉思了很久,才不置可否地說:“你的膽子真的很大。這樣做,已經違反了相關規定。如果被上麵查到,軍法部門會把你……”

    “軍法部門什麼也不會做。”

    戴小樓慢條斯理地說:“關於這一點,你說錯了。我沒有違反任何規定。我給予蘇浩的幫助,完全是在軍規條款允許的範圍之內。他手上有足夠的帝國貢獻點,於是我讓他換成了仆從軍銜。他在空間領域裏找到了特種鋯石,於是又得到了獎勵。斯坦貝加將軍可以為我的言行作證。事實上,給予蘇浩更多幫助,也是因為他的提議。當然,蘇浩在P甲UU號空間領域的戰鬥記錄和相關功績肯定是真的。別忘了,戰功認定書可是由教廷直接簽發,沒有經過我的手。

    帕梅拉對這種狡辯感到好笑,卻又無法在事實上將其駁倒,隻能很是鬱悶的發問:“難道不是你把空間轉換器交給了蘇浩?對此,你又怎麼解釋?”

    “這正是我接下來想要告訴你的。”

    戴小樓眼睛裏閃爍著狡猾的目光:“按照規定,隻有軍團少校級別以上的人,才有資格兌換空間轉換器,是這樣嗎?”

    老婦人點了點頭:“是的。”

    “這就對了。”

    戴小樓笑得很得意,而且猥瑣:“蘇浩那個時候隻是仆從軍官,不是軍團成員。可這個問題與空間轉換器之間毫無關聯。我的軍銜是上校,是得到認可的正規軍團成員。我用自己的軍功兌換空間轉換器,這在程序上完全合法。從這個意義上說,那台空間轉換器相當於我的個人私產,對嗎?”

    帕梅拉已經聽懂了戴小樓的意思,隻是為之氣結,不由得笑出聲來:“你把它當做禮物送給了蘇浩?”

    戴小樓的回答理所當然,而且義正辭嚴:“既然是我私人的物品,送給誰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軍法部門的確權力很大,但他們在這件事情上無法指控我,也不可能因此對我予以起訴。”

    “你這張嘴,真是巧舌如簧。”

    “你又說錯了,這隻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處理方法有所差異。”

    “那麼10練營呢?蘇浩成為仆從軍的時間顯然沒有達到選拔標準,你就不怕別人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

    “蘇浩在他的空間領域裏發現了鋯石。他沒有吞沒,而是把這件事情毫無遺漏的直接上報給軍團總部。他甚至沒有與軍團方麵進行交易,而是選擇了對軍團方麵最有利的軍功兌換。既然他放棄了如此之多的好處,難道我們不應該對他給予一定程度的獎勵嗎?拜托,有幾個人會認為殘酷訓練是一種獎賞?那些走後門進入國防軍的貴族公子哥,甚至想方設法想要推掉這種訓我隻是覺得蘇浩這個人是塊可造之材,所以給了他一個機會。”

    帕梅拉沒有繼續發問,因為她的問題差不多也就是這些。戴小樓的回答的確天衣無縫,即便是破綻也被他說得天花亂墜。顯而易見,之前說起薩拉斯密斯和拉斯梅塞斯,隻是為了在蘇浩的事情上進行鋪墊。有了這兩個間隔數萬年卻完全相同的基因共同體作為比較,無論理智還是思維,對於蘇浩與皇帝基因原體之間的差異上,也就變得更容易接受。

    這就是戴小樓的談話藝術,或者可以理解為強大的狡辯能力。

    從程序上來看,對蘇浩的特殊選拔,顯然違反了軍團條例。然而,戴小樓的解釋條理清楚,即便是帕梅拉這種精於文本的人,也無法從中挑出錯誤。

    “軍法部門無法從上述這些事情裏對我進行任何形式的調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為了皇帝。我承認,在方法和處理過程方麵,的確有一些偏差。但就本質而言,我沒有錯。”

    盡管戴小樓是微笑著說出這段話,帕梅拉卻明顯感覺到其中含有的強硬與堅決。

    他在堅守著什麼?

    還是,另外有著某種無法說出口的秘密?

    帕梅拉不想繼續深究下去。

    她在“鋼鐵勇士”軍團裏的身份地位很特殊。盡管隻是一名上尉,卻直接聽命於軍團長霍夫曼。這其實不算什麼秘密。因為體質和基因腺體對植入者的排斥效果,隻有男性人類才能被改造成為軍團戰士。當然,萬事皆有例外,帕梅拉就是極少數體質特殊,能夠被改造成功的女性之一。她在戰鬥中的表現不輸於任何一個男人,也由此得到了軍團高層的青睞。在上一次人類帝國與黑暗世界的大戰結束後,論功行賞的帕梅拉原本可以成為軍團上校,獨自帶領一個齊裝滿員的戰鬥團隊。帕梅拉拒絕了封賞,隻願意接受上尉軍銜,永遠呆在軍團內勤部門,就這樣默默無聞的終老。

    對於帕梅拉而言,人生已經失去了很多美好的東西。

    和男人相比,女人是特殊的。平心而論,帕梅拉當初並不願意加入“鋼鐵勇士”軍團。她畢業於帝國大學政務係。當年,也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如果不是黑暗世界對人類帝國的大舉進攻,帕梅拉也不會失去家人和親友,從高高在上的女神變成難民。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帕梅拉心裏就再也沒有了愛意,充斥著對黑暗生物無比刻骨的仇恨。她一直認為,自己所在的城市之所以被黑暗生物攻占,完全是因為帝國國防軍戰鬥力貧弱,一擊即潰造成的結果。帕梅拉原本可以選擇戰鬥修女團,可她從來就不喜歡教廷設置的各種條條框框,對於身穿黑袍的神職人員也沒有什麼好感。為了成為軍團戰士,帕梅拉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和代價。

    由於軍團征召站拒絕接受女性申請,帕梅拉被一次次拒之門外。她花光了自己剩餘的錢,接受了子宮切除手術。當她帶著浸泡在福爾馬林防腐藥劑瓶子裏的子宮,再次來到新兵征召站的時候,從負責接待的軍團戰士到站點指揮官,都被她這種執著而瘋狂的舉措而感動。當時的軍官是一名準尉,他決定破例一次,把發生在這裏的事情直接上報軍團總部,由高層人員酌情處理。就在接通遠程通訊的時候,準尉也告訴帕梅拉:你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決定這件事情最終結果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

    很幸運,“鋼鐵勇士”軍團長霍夫曼將軍當時就在電訊總部視察。因為他的特批,帕梅拉才成為了“鋼鐵勇士”軍團曆史上第一位被接受申請的女兵。

    動力戰甲是一種技術成熟的戰爭兵器。由於從一開始就限定了隻有男性人類才可以穿戴,所以,在製造帕梅拉能夠使用的戰甲問題上,的確讓軍團技術部門傷透了腦筋。也就是直到這個時候,帕梅拉才得知,自己主動切除子宮的舉動,的確是歪打正著。由於女性生理方麵的特殊性,想要穿上戰甲,就必須對身體內、外的某些器官進行放棄。

    帕梅拉接受了一係列複雜的手術。她被切除了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傳遞神經,使痛覺反應大幅度降低。外陰和乳房也被切除,這是因為激烈戰鬥很容易造成女性這些部位反複摩擦,導致體內激素分泌加快,出現判斷能力失誤的情況。為了提高力量,帕梅拉的肌肉和韌帶係統被重置,皮下脂肪幾乎被全部割掉,取代以厚厚一層仿生肌肉。幸運的是,當時負責手術的主刀醫官並不冷血,他對帕梅拉的過去感到憐憫,覺得不應該因為戰爭而毀滅一個女人今後的生活。因此,在肌肉層再造手術的時候,醫官選擇了技術性覆蓋,而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肌肉端點連接。如此一來,帕梅拉就可以在閑暇時候脫掉身上的仿生肌肉,以女性姿態出現在別人麵前。

    她成為了戰士。但並非想象中肌肉紮實,身材魁梧的鋼鐵硬漢。帕梅拉隻是被裝進了一個生物肌肉編製的套子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radpig

LV:5 騎士

追蹤
  • 4

    主題

  • 284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