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5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3:45
第二百八十章 去求州

  既然本州刺史大人要見他,楊澤自然是要去的,但他也打算好了,公羊留既然要求自己辦事,那鎮西需要大車的事,正好找公羊留幫下忙,這叫禮尚往來,誰也不吃誇。

  楊澤當晚便去了李晏家,把事情說了,李晏這段時間正在看自己宅子後面那花園的修建呢,他別的不感興趣,可對於花花草草的事,卻是挺上心的。

  聽了楊澤說的事,李晏吃驚地道:「公羊留說求州跑來上千的突覺強盜,還讓你去幫忙?他不會是想讓你去幫著剿匪吧?這可是個危險活兒!」

  這段時間,不管有事兒沒事兒的,楊澤總往他這裡跑,兩個人建立起了無比堅固的「戰友情誼」,李晏凡事都可為楊澤著想了,感覺有危險,他就不想讓楊澤去了。

  楊澤卻道:「王爺,下官也有事想求公羊大人,咱們鎮西發展得太快了,急需運送物資的大車,至少需要上千輛,要不然這麼大的地方,連送貨的車都沒有,建設起農莊來,困難重重啊!」

  李晏還是挺發愁的,道:「你去幫他剿匪,打上千的強盜,然後管他要一千輛大車的報酬,這個你可虧大了,一個強盜怎麼可能只值一輛大車呢,這生意做不得啊!」

  楊澤心想:「以前沒看出來,這位王爺趕情兒還有當商人的潛質。」他道:「都是為了公事嘛,下官吃點兒虧就吃點虧吧,只要能保這一方水土的安然,讓百姓過上太平日子,下官吃點兒虧又算得上什麼。」

  「你能這樣想,還真是挺難得的。」李晏想了想。又道:「但這事畢竟是有危險的,你不能帶菜菜去,不管她怎麼和你鬧,都不能帶她去呀!」

  李晏感覺越來越管不住女兒了,只好讓楊澤想辦法。反正冒險的事,他是不肯讓女兒去的。

  楊澤點頭道:「這個好辦,菜菜想必不會鬧著去的,她這估時間正在畫連環畫,畫下官在琅州破的那個案子,初稿已經交給陳述作了。就要雕版印刷,她也沒功夫和我去湊熱鬧。」

  李晏嗯了聲,只要女兒不去就成,他又叮囑了楊澤一番,讓楊澤好生注意安全,能打得過強盜就打。如果打不過,那麼就給附近幾個州寫信,讓附近幾個州派大軍來,只要大方的軍隊出動,打上千個強盜,還是不成問題的。

  楊澤道:「下官省得,下官也想好了。如果突覺強盜太過強悍,那咱們就管禿嚕渾借些兵來,算是僱傭的,事後給他們些茶磚便是,禿嚕渾人對茶磚那東西,簡直比對黃金還親。」

  他說的倒是實話,茶磚在禿嚕渾的草原上已經推廣開來,這東西對於長年以肉食為主的牧民來講,用處可是太大了,短短時間內。就已然風靡全禿嚕渾,哪家牧民要是吃過了飯,不喝上一碗茶磚沏出來的奶茶,那就會被別人認為是不幸福的,已然上升到這種高度了。

  和李晏把事情說了。楊澤又去見菜菜。小姑娘這幾天都快忙翻了,她的第一本書終於要出版了,身為大方帝國第一位女作家,這事都算是可以載入史冊了,她極為重視,成天在陳述作的書坊裡監工,看工匠們雕刻木板。

  楊澤把他要離開鎮西一陣子的事說了,菜菜果然沒有纏著他一起去。小姑娘道:「剿匪的事太簡單了,抓住強盜殺了就行,不會有什麼曲折的過程,你自己注意點兒就成,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回來時別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

  楊澤忍不住苦笑,這位小公主把剿匪的事看得太簡單了,要是真像她說得那麼簡單,公羊留能派人來向他求助麼。

  回了縣衙,楊澤把事情交待下去,縣裡是必須留有大將鎮守的,以免強盜流竄到鎮西來,他手下沒有大將,要非說有,那麼只能算是郝威峰了,他沒給郝威峰留下正規兵,只留下了差役,還有守城門的士兵,滿打滿算頂多二百人,而那四百名新兵,他要全部帶走,這算是鎮西唯一的正規武裝了。

  嚴誠厚仍然留守,鎮西的大生產運動,還得這樣大管家來安排。至於他能帶走的大將,也就剩下三個徒弟了,再沒別人了。

  第二天一早,楊澤便點齊了兵將,一人雙馬,離開了鎮西,趕往求州城。

  半路上,付丙榮一指身後那四百士兵,笑道:「師父,四百勇士可就算一營兵了,都由徒兒來帶領,要從軍職上說,徒兒也算是校尉了吧,師父你到了求州,幫忙和公羊留說說,讓他給了我這個軍職吧!」

  楊澤笑道:「好啊,這有什麼不行的,一個校尉軍職而已,諒那公羊留不會小氣。」

  大方帝國的刺史權力極大,既管民又軍,刺史是可以任命低級軍官的,校尉是帶領一營的軍官,正好是刺史可以任命的上限,如果再高的軍職,就要上報兵部,由兵部發行文告身任命了。

  譚正文聽了大喜,道:「大師兄可以當校尉,那徒兒我呢,也可以當個校尉吧,徒兒沒啥太高的指望,最低一級的校尉就成了。」

  付丙榮道:「要是我當校尉,最少要當折衝校尉,管打仗的,要是你來當,最低級的嘛,也就是屯田校尉了,專門管種田的,可看你的樣子,種田怕是不行,當個賭徒校尉還成!」說罷,哈哈大笑。

  楊澤擺手道:「小事一樁,這點兒小面子,公羊留不會不給的。」他看向木根,自己這個三徒弟竟然沒提啥要求,難道他還想著當捕快頭兒?這也太沒追求了吧!

  他問了句,問木根想不想當校尉,不當校尉,當個隊正啥的,總有這麼個期待吧!

  誰知。木根臉一紅,有點扭捏地道:「當不當官,我倒是沒啥大想法,可我也年紀不小了,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著想了。要是這次立了功,師父你幫我給說個媒唄?」

  眾人大吃一驚,這裡就數木根年紀最小,而且大家都沒成親呢,怎麼他先著上急了!

  楊澤驚訝地道:「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木根臉色一紅,道:「倒不是哪家的姑娘。這個……有些不好說!」

  付丙榮忽然叫道:「你沒看上哪家的姑娘,難不成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少年?你喜歡男人?」

  譚正文卻道:「你小子,不會是喜歡年紀大的婦人吧,看不出人不大,花花腸子不少,竟然嫌小姑娘沒有味道。喜歡上了寡婦!」

  楊澤很是吃驚,這些日子他沒怎麼關注木根,難不成這孩子受了誰的誘惑,真的喜歡上了成熟的婦人?這個倒也有可能,這孩子從小長在楊家,沒有受過母愛,真要是喜歡上了年紀大些的婦人。也是有可能的。

  木根大急,再顧不得害羞,急道:「我說不是哪家的姑娘,不是說的寡婦,而是王府裡的丫頭,是板子,小公主的丫頭板子!」

  「你喜歡上了板子?」眾人異口同聲地叫道,這小子眼光還挺高的,竟然打起了公主侍女的主意,這要是放在京城裡。那板子可也算是一個小女官呢,公主的貼身宮女,身份不能算低了。

  楊澤鬆了口氣,還好,這小子雖然早戀了些。但看上的女孩還算是靠譜兒,他道:「只要你能在這次剿匪中立上些功勞,回去後,我就向小公主說明,讓她成人之美,把板子許了給你,不過,你也太小了些,要想成親,還是再等兩年吧!」

  木根得了這個承諾,歡喜得不行,對於成親後能幹點啥,他還處於朦朧期,不過能和可愛的板子定個親,他就非常滿足了!

  行軍路上原本應該緊張,畢竟是去打仗的,可有了木根的「愛情故事」,大家也便不怎麼緊張了,說說笑笑,把緊張的情緒壓下了不少。

  誰知,小公主菜菜竟然從後面追了上來。

  楊澤大吃一驚,問菜菜道:「你不是在畫連環畫嗎?」

  「畫完了啊!」菜菜道。

  「那你不是說剿匪沒意思嗎?」

  「我又認為有意思了呀!」

  楊澤面現難色,道:「你父王不讓我帶你去。」

  「我沒讓你帶啊,我自己來的!」菜菜理直氣壯地道。

  楊澤無法,只好帶上她,就算把她給送回去也沒用,她還是會跑出來的,這小姑娘野著呢!

  不一日間,鎮西官兵到了求州,直接進城,自有求州官員安排官兵們的住宿,楊澤則徑直去了刺史府,去見公羊留。

  公羊留卻沒有迎接楊澤,只派了別駕出來,楊澤問那別駕,公羊留怎麼不出來,自己的品階可高過他,按道理來講,公羊留是應該出來迎接他的,難不成又皮子緊了,想讓自己給他鬆鬆?

  當然話沒說得這麼直接,但意思是表達出去了。

  求州別駕當然聽明白了,他苦笑道:「這些日子州裡事情太多,刺史大人累得舊疾發作,病倒在床,沒法出來迎接楊大人了,還請楊大人去後宅看看,如能給刺史大人看看病,那是最好,要不然他無法處理公務,求州可是會亂的。」頓了頓,補充一句:「現在已經夠亂的了,已然到了政令不出州城的地步了!」

  楊澤吃了一驚,半路上除了沒看到行商之外,也沒見怎麼亂啊,怎麼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在求州別駕的帶領下,楊澤到了後宅,通稟之後,進了公羊留的臥房,一進門,楊澤便是一咧嘴,好麼,滿屋子的藥味兒,而堂堂公羊刺史,竟然光著後背,趴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3:52
第二百八十一章 獨自去剿匪

  屋子裡丫環不少,卻沒有刺史夫人,公羊留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夫人竟然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這也真是奇了!

  楊澤總不好問一句,公羊老兄,你都病成這樣了,你老婆呢,跟著漢子跑啦,只留下你一個人?他倒是有心想這麼問,好好打趣一下,可這個打趣話要是一說出來,他還真怕公羊留從床蹦起來,撓他!

  走到床前,楊澤假裝關心地問道:「公羊大人,怎麼只些許時間不見,你就病成了這個樣子,可有請醫生來給你看看嗎?」

  公羊留抬起頭,精神不太好,眼中有紅絲,他道:「楊大人,你可算是來了,要是再晚幾天,怕是就見不著本官了呀!」

  「不至於這麼嚴重吧,讓本官來給公羊大人看看!」楊澤伸手抓過公羊留的手腕,給他號脈。

  曾聽嚴誠厚說過,公羊留有筋痺的舊疾,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坐骨神經痛,這病很是遭罪,但說有性命之憂,那就太誇張了。

  公羊留卻不等楊澤號脈號出什麼來,便道:「這也算是舊疾了,是本官想鼓勵百姓在求州種植水稻,所以親自下了田,結果水太冷,本官年紀又大了,落下了病根兒,怎麼治都治不好,尤其是一勞累,病情就加重。」

  楊澤嗯了聲,道:「水稻種成了嗎?在求州這地方,種水稻可是不容易的,還是種麥子好些。」

  公羊留唉聲嘆氣地道:「沒種成,本官卻得了這病。還真是虧大了呀!」

  見他不主動提公務,楊澤也不主動問。只給他看病。先號了脈,公羊留沒有別的毛病,只是坐骨神經痛,所以表症明顯,脈相弦澀,舌質不鮮,舌苔發白,這是很明顯的筋痺表症。

  楊澤看完了這些。又問道:「尊夫人呢,她是一直照顧大人你的吧,有些小問題,本官想要問下她。」

  公羊留停頓片刻,沒馬上回答,過了片刻,這才道:「和孩子們去琅州了。去走親戚了,咱們州裡最近不太平,他們留在這裡不安全。這個,這個嘛,等會兒咱們再說,不急。不急!」他表情很古怪,不知在想什麼。

  楊澤一皺眉頭,如果不急,那幹嘛卻把自己急著找來,自己可是領著軍隊過來的。而且剛才那別駕可說了,突覺強盜的事已經嚴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怎麼著也和不急二字扯不上關係。

  可人家本州的主事刺史都說不急了,他這鎮西的縣令幹嘛還急,等會再說,那就等會再說。

  楊澤接著給公羊留做檢查。

  公羊留的坐骨神經痛,其實從病情上來講,是挺嚴重的了,不是簡單治療一下就能好的,必須要服藥,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是不太容易見到成效的。

  公羊留的右腰部一直到臀部,大腿後側一直到小腿外側,都有異樣的疼痛感,這種疼痛感不是持續的,而是時常陣發,也就是一陣一陣的疼痛,是劇痛,用公羊留自己的話來講,就是疼起來如排山倒海,生不如死!

  楊澤一邊檢查,一邊問道:「公羊大人,你能說說具體怎麼個疼法兒麼,這病本官倒是會治,但病情不同,用的藥也不同,你說得越詳細,本官的藥用的越準確。」

  公羊留道:「怎麼個疼法兒?哎呀,那可真叫疼啊!發作的時候,腰上和腿上的筋脈就像抽筋一樣,拘緊攣急,連活動一下都不能啊,只能用手巾熱焐才行,還得讓人給我按摩,只有這樣,疼痛才能稍稍有減輕,那罪受得,可真是沒法說,也就是本官意志堅強,要是換了旁人,估計暈過去都有可能!」

  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誇一下自己,說自己意志堅強。

  楊澤嗯了聲,又問道:「這是陣發劇痛時,那疼痛稍輕時呢,就是發病時不太嚴重的時候,有什麼症狀?」

  公羊留心想:「知道劇痛時什麼樣就行了唄,幹嘛還問不太嚴重時,別的醫生可沒這麼問過。」

  他答道:「疼痛輕時便沒什麼了,我都能挺得住,也就是發病時把膝蓋屈起來,睡覺的時候側著躺就成了,還好。別看我上了歲數,但只要不是劇痛,小小疼痛,我是不需要用人來照顧的,畢竟我公務繁忙……」

  聽他又要吹噓自己,楊澤連忙打斷,這麼多人都在場呢,誇自己一句兩句的也就行了,使勁誇就犯不上了,你公務繁忙不繁忙,別人不知,你的別駕還能不知道麼,看他都愁成啥樣了,顯然你把公務都壓到他身上了。

  楊澤道:「平常行走時呢,你不躺著時,有什麼感覺,說來聽聽!」

  公羊留停下吹噓,道:「躺著時還好,要是一站起來,走上幾步,就會感覺大腿不好屈伸,不管是屈起來,還是伸直,都不方便,關節牽疼,難過之極。」

  楊澤想了片刻,心中有了計較,知道該開什麼方子了,可他卻仍是多問了一句:「公羊大人,這病是最近才嚴重的?我看咱們前些日子,去辦許將軍案子的時候,你沒什麼症狀啊,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公羊留嗨了聲,忍不住從床上支起身子,側身看著楊澤,道:「本官那是強忍疼痛,在公事面前,本官哪還能顧得上自己,只好帶病破案,而且就是從那時開始,病情才加重的,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啊!」

  楊澤忙道:「公羊大人一心為公,實為楷模,本官還要多向你學習才行。」

  他不想再聽公羊留表功了,心中有些不解,上次見著公羊留時,他也不這樣啊,這次怎麼不停地吹噓自己公務為先,還故意趴在床上等自己來,看他的病症,根本沒有說的這麼嚴重,他是別有目地吧!

  站起身來,楊澤到了桌子邊上,叫僕人拿來紙筆,他提筆開方,公羊留表症明顯,證屬筋痺,對於坐骨神經痛,他還是有治療經驗的,有成方在前,不難開方用藥。

  他開的方子是活絡效靈丹,加味使用。方子一共七味藥,不算多,全當歸、紫丹參、宣木瓜、制乳沒各、淨獨活、桑寄蟲、漢防己,就是這七味藥,治療坐骨神經痛,很有效果,算是對症下藥。

  楊澤把方子開好,讓僕人們去抓藥,他對公羊留道:「公羊大人,我給你開的藥是二十劑,一天一劑,你得連著服才行,這病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得了的,就算服完了這二十劑,也還得再服,不過那時估計症狀會有所減輕。」

  公羊留招了招手,丫環們上前,把他從床上慢慢扶起,公羊留坐好了,道:「服完了二十劑,還得再服多久啊?」

  楊澤想了想,道:「就算是症狀減輕,但藥的劑藥不能減,不過可以不必服現煎製的藥了,可以把這方子上的藥做成藥丸子,每天分成三次來服,估計著再怎麼著,也得服到年底,你的痺痛之症,才能逐漸好轉。」

  公羊留大吃一驚,這個病竟然要用將近一年的時候去治,這可是他沒有想到的,問道:「能否去根兒?別的醫生可說了,這病需要休養,得好好養才成,但卻都沒有說能去根兒!」

  坐骨神經痛是很折磨人的,要是去不了根兒,那就說明還得接著遭罪,公羊留年紀不小了,這種罪可是真不願意再遭了,也遭不起這個罪了!

  楊澤點頭道:「應該可以去根,以後注意保養便是,可別在親自下田去插秧了,大米雖然好吃,可為了吃大米得這種病,還是不划算的。」

  「能去根兒就好,能去根就好!」公羊留在側面打聽過楊澤的醫術,知道楊澤用藥很有兩把刷子,他既然說能去根兒,那也許就真的能去根兒。

  楊澤又道:「服用這藥時,每劑藥要煎三次才成,不能煎一次,煎好了就服,那樣藥效不顯,另外,還要空腹時喝藥。至於如何保養嘛,要注意保暖,還不能多活動,避免干體力活兒,象騎馬什麼的,能免就免了吧!」

  公羊留臉上現出一絲隱約的笑意,似乎他就等著楊澤說這話呢,終於等到了。

  楊澤看到他的笑意,心中納悶,公羊留這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別的醫生就算開方子不如自己,沒法將他的病給治好,可基本的如何保養事宜,絕對是應該和他說過,這個是不會錯的,要是連這個錯了,那醫生不就成江湖騙子了麼,不可能連這些都不懂的,可既然他都聽過了,幹嘛還面有喜色,這不合情理啊!

  公羊留道:「還請楊大人暫去書房寬坐,本官穿上衣服,便去陪你喝茶。」

  楊澤點了點頭,由別駕陪著,出了臥房,到了書房,他坐下想事,別駕懂事得很,並不出聲打擾,只是靜靜地陪在一邊。

  忽然,楊澤想明白了,他呼地就站了起來,對別駕道:「公羊大人這病以前沒這麼嚴重吧,還不到能下不了地的程度吧,是不是因為本官來了,所以他才這樣的!」

  別駕臉上頓露尷尬之色,面皮發燒,雖感自家刺史大人做事不地道,可楊澤問了,他也不好說謊,只好點頭道:「前幾日,倒也沒這麼嚴重,可能是這兩天事情太多,所以累著了,今天才……」

  「出兵剿匪,去打那些突覺強盜的事,不會只讓我一個人去吧!」楊澤大怒!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3:56
第二百八十二章 神秘的匪徒首領

  有些事情一想就明白,那公羊留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楊澤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原因了,趕情兒是想讓自己去對付那些突覺來的強盜,公羊留死性不改,又想把事情都推到他一個人的身上!

  別駕尷尬之色更甚,結結巴巴地道:「這個,下官不知刺史大人是怎麼,怎麼安排的,這個……要不,要不楊大人等會親自問我家刺史大人吧!」見楊澤發怒,他可不想引火燒身。

  楊澤怒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

  別駕把頭一低,隨楊澤發脾氣去,他是不敢搭腔兒的。

  只過了片刻的功夫,公羊留就來到了書房,一身官服,穿得歪歪扭扭的,帽子也是歪戴著,竟有幾分街頭小混混的模樣,只可惜他滿臉的皺紋,看上去怎麼也不像個強橫的老青皮!

  別駕見公羊留來了,他趕忙站起,道:「下官這就給兩位大人煮茶去!」象逃命似地,小跑著出了書房,轉眼就不見了人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煮茶去了。

  不待楊澤說話,公羊留便搶先叫道:「哎呀,楊大人,你可得救救本官啊!」說著,半歪著身子,給楊澤跪下了,為了表示他的筋痺之症很嚴重,他連跪都跪不好,身子歪倒了一邊。

  楊澤既然明白了他想幹什麼,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對著公羊留怒目而視,也沒扶他的意思。只是大聲道:「公羊大人活得好好的,為何要別人來救。本官肩膀窄得很,可挑不起什麼擔子,比如說領兵去剿匪,這個擔子本官就挑不起,還得公羊大人你自己去挑!」

  公羊留老臉一紅,心想:「他都猜到啦,那我裝可憐就沒啥用了!」手扶著地,吃力地站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

  既然裝可憐沒用了,公羊留便臉色一變,理直氣壯地道:「本官幫了楊大人好大的忙,為了幫你的忙,結果把本官自己給累成了這個模樣,現在輪到楊大人幫本官的忙了,你要是不幫。那本官也沒話說,就算把自己累死了,也只能說我有眼無珠,幫錯了人,一切是非功過,留給百姓們去評說吧!」

  楊澤怒道:「你幫我的忙?你幫我什麼忙了。豈有此理!」大車的事兒,他還沒開口呢,有什麼忙好幫!

  公羊留伸出一根手指來,道:「好吧,那咱們就算算。前段時間。楊大人你殺了幾個突覺來的頭陀,有這事吧?」

  「有。但功勞也分給你了!」楊澤道,心中卻想:「難不成來的那批突覺強盜,和嘎木哈那些頭陀有關?」

  公羊留卻道:「功勞怎麼分的,先不要說。」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又道:「你把三個頭陀交給本官,讓本官送去了京城,有這事吧?」

  楊澤皺起眉頭,看來突覺來的強盜果然和那些頭陀有關。

  公羊留伸出第三根手指,道:「那三個頭陀被禿嚕渾人折磨得不像個樣子,送去京城時,趕路又急,剛到京城他們就死了,讓緊急送往京城的人,是你吧,可不是本官!」

  楊澤哼了聲,道:「那是我送你功勞,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乖不乖的等會兒再說!」公羊留又道:「那個領頭的頭陀是突覺國師的大弟子,他死了,便是得罪了突覺,但我大方和突覺結有兄弟之盟,所以突覺的國師有氣沒地方撒,只好往求州撒了,派了一大批的突覺士兵來,裝成強盜,禍害我求州地方,這個帳,得算在你頭上吧?」

  楊澤大怒,呼地站起身來,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這怎麼能算到我的頭上,功勞你分沒分,你要是分了,就不要怪我!難不成有功時你上,有了麻煩,就換成我上了?本官的品級比你高,就算有黑鍋要背,也是你背,你可不要忘恩負義,忘記我給你的好處!」

  公羊留忙道:「正是因為我沒有忘恩負義,所以這段時間,那些強盜的事,才是我給你擔著啊!」隨即他臉色一垮,愁眉苦臉地道:「可現在真是擔不住了,那些突覺強盜,把整個求州北面都給禍害了一遍,對於領兵打仗,我實不擅長,手下將領本事又不怎麼樣,被那些強盜們牽著鼻子走,勞於奔命,卻是不見半點成效啊,所以這事,還得楊大人你來處置才好。」

  聽到突覺強盜禍害求州,楊澤冷靜下來,道:「為何只是禍害北邊,他們要想撒氣,應該去禿嚕渾才對,要麼去我的鎮西也行,怎麼只在求州搗亂,而且還是北邊?」

  「這我就不知了,沒有抓到俘虜,問不出原因啊!」公羊留嚥下口唾沫,又道:「從種種情況上看,那些強盜似乎是要引你出來,他們來求州的目標,怕是楊大人你啊,別人都是遭了無妄之災。」

  他明知這是往楊澤身上扣黑鍋,可也沒辦法,誰讓解決不了呢!大方帝國和突覺汗國打打和和,很少有消停的時候,就算沒有頭陀們的事,突覺也不會消停的,何況那國師派徒弟來禿嚕渾,就是為了吞併禿嚕渾,從而增強實力,最終目地,還是要和大方開戰,得到利益,這是國事,和某個人是沒什麼關係的,但現在有了藉口,他能不往楊澤身上推麼。

  楊澤稍稍沉默了片刻,對於公羊留想當一輩子求州刺史的想法,他當然是知道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公羊留深怕強盜的事,被朝廷責怪,以至於丟了官位,這也能理解,但把黑鍋往他的頭上扣,這個就只能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楊澤想了想,道:「這事你雖然沒有和我說得太具體,但我也能猜出一二。突覺的強盜們鬧得雖歡。但現在肯定沒有出人命,對不對?」

  公羊留立即點頭。道:「那是自然,如果出了人命,就不好隱瞞了。那些突覺強盜著實可惡,他們把北邊村鎮的富戶搶了個精光,房子也都燒了,然後把百姓都趕往城裡,如此一來,百姓們叫苦連天。城中糧食壓力驟然變大,米價一日三跳,都不用強盜來攻,我這求州城就亂成一片了。」

  楊澤眼睛一眯,心想:「如此看來,那領兵的突覺人很有心計啊,就算是在現代。這也是高明的打法了,企圖讓求州不戰自亂。」

  公羊留又講了些具體的情況。北邊村鎮的百姓見突覺強盜並不殺傷人命,卻又武力強大,在抵抗不過之下,只能被迫離開家園,可百姓們一來到求州。卻給了刺史府好大的壓力,又要施粥救濟,又要安撫,又怕消息傳出去,而且還要派兵去剿匪。

  說到剿匪。公羊留真是滿腹的心酸,他一開始不知強盜有過千之眾。只派出了一個營的士兵,由校尉領著去剿匪,結果這一營的士兵中了埋伏,竟然全軍覆沒,被抓了俘虜,他又派出了一營,結果又中了埋伏,除了逃回來的幾十個士兵之外,剩下的人又被抓了俘虜。

  求州的正規軍只有三營,因為前兩營都是中了埋伏,所以公羊留以為只要小心些,官兵豈能打不過強盜,他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便派出了最後一營,結果突覺強盜這次不埋伏了,而是正面作戰,領兵的校尉這才知道,原來強盜有上千人,而且凶悍無比,知道也晚了,校尉和其手下戰敗被俘,幸虧那校尉提前派人回來報信,要不然公羊留還蒙在鼓裡,不知敵方情況呢!

  知道了敵軍的情況,實在是太晚了,公羊留已然無正規軍可派,他沒有戰兵了,又不敢去向別的州借兵,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只好找楊澤求助了,可楊澤也只帶來一營的士兵,還都是新兵!

  聽完了公羊留的敘述,楊澤差點沒暈過去,他算是明白,那領兵的突覺人是什麼想法了,果然是個心眼兒極多的將領。

  楊澤氣道:「這是中計了呀!那領兵的突覺人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讓你感覺這事兒還能瞞得住,還是可以解決的,要是他亂砍亂殺,那你就得去別的州借兵,事情一鬧大,他就沒法威脅你了,不能再提條件了!」

  公羊留咧了咧嘴,道:「這你也看出來了!」

  「廢話,這麼明顯的事,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楊澤氣道:「現在求州城裡亂成一團,你要是安撫不當,說不定就有百姓越級告狀,而你要好生安撫,城裡的物資就不夠用,所以你必須得用最快速度解決,這樣就沒有時間去準備對付他了。」

  公羊留忙道:「是啊,現在就是這麼回事,都要愁死我了!」

  「他手裡還握著大批的俘虜,他提什麼條件,你敢不答應麼!」楊澤臉色忽然一沉。

  公羊留尷尬之極,沒敢吱聲,楊澤已然看出他的目地了,但他也是沒辦法啊,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人品太差了。

  楊澤沉聲道:「那突覺人的目地很簡單,就是要逼著你,把我送到戰場上去,他其實就想要我的腦袋,對不對?」

  「不對,這回楊大人你可猜錯了!」公羊留大聲道,他畢竟在邊疆當了這麼多的官,對於草原部落的人還是很瞭解,那領兵前來的突覺人,肯定不是想要楊澤的命,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楊澤答應,而楊澤一定不會答應,但那突覺人又不能要了楊澤的命,所以這才用了曲線的方法,把壓力放在他的身上,再由他去壓楊澤。

  突然,楊澤也想明白了,他驚聲說道:「這個突覺人很懂人性,擅長利用人的弱點,而且對求州的事很瞭解,這人很厲害啊!難道說,這個人是……」

  公羊留慢慢地點了點頭,道:「應該就是,要論心計,你我怕是加到一塊,也不及他呀,遠遠不及,就算是我整個大方,能及得上他的,怕也不多!」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04
第二百八十三章 鳩摩多羅

  楊澤是二世為人,而公羊留是個老官僚,有些事情,他們只需要一想就能明白。

  突覺領兵的那人,帶兵來此的目地肯定不是找公羊留的麻煩,如果找麻煩,大砍一通隨後走人便是,那公羊留非得被罷官免職不可;但根據那些死掉的頭陀,可以推斷出是來找楊澤麻煩的,卻不是想要楊澤的命。

  如果想要楊澤的命,那直接攻打鎮西就成,一通大砍之下,就算砍不死楊澤,大方的朝廷也會把楊澤給修理了。

  很顯然,他們是想要楊澤答應什麼,但怕楊澤不答應,所以才由公羊留向他施壓,如此一來,楊澤想不答應也不行了!

  在大方帝國,官場上玩彎彎繞的手段來達到目地,算不上稀奇,可突覺人向來直爽,竟然也會玩,這種人可就少了,而跑到別的國家去玩,那就少之更少了,可以使用這種手段的,還使得這麼好的,整個突覺怕是只有一個人了!

  楊澤道:「你想的那人,不知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要不要我們同時寫出來,然後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

  公羊留相當地干脆,根本不寫名字,而是很直截了當地道:「我說的是突覺的國師!」

  楊澤啊了聲,道:「我想說的是宰相,在突覺,國師就是宰相吧?」

  「差不多吧,不完全是,但國師有時候比宰相的權力還大,至少在這一代的突覺汗王帳下。國師是和宰相差不多的。」公羊留點了點頭。

  楊澤皺起眉頭,道:「突覺的國師叫什麼名字?多大歲數了?突覺可離著咱們這裡很遠的。他能親自來麼,不會是派人來的吧,由別人執行他的計劃?」

  公羊留道:「想來你平常不關注突覺那邊的事,所以不知突覺國師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名叫鳩摩多羅,六七十歲的樣子吧,具體多老了,我卻不知。聽說他有母無父。說是母親在林中沐浴時,撿到一隻五彩神鳥下的蛋,吃了之後,就懷孕了,生下了他,所以他沒有父親,自稱神鳥之後。別人都說他是金翅大鵬鳥的後代,在突覺非常的有名,從小就當了頭陀,靠著一雙腳走遍草原,牧民們對他信奉得很,都當成是神仙一樣的尊重。」

  楊澤一咧嘴。他在前世時,可是經常上網亂逛的,知道古代有一種說法,叫做為尊者諱,也就是說。有地位的人,就算有了不光采的事。也不能直接說,要換一種說法才行。

  象鳩摩多羅出生的事,明顯就是為尊者諱,他的母親極有可能是還沒成親呢,就和別人偷情,結果懷孕生下了他,嚴格來講鳩摩多羅是一個私生子,什麼他母親吃了五彩神鳥的蛋,根本就是胡說八道,隨便找一下沒法證實的藉口罷了。

  至於說到鳩摩多羅從小當頭陀,走遍草原,明顯就是沒別的本事,只能當苦行僧四處乞討了,走得地方多了,閱歷增加,見識一多,就學會忽悠人了,牧民淳樸,好忽悠,結果就把他當成神仙一樣看待了,鳩摩多羅再一路忽悠上去,到了年老之時,便忽悠成了突覺的國師!

  可不管怎麼說,一個能當上國師的人,再怎麼是個會忽悠的,他也是有真本事的,要想當上一國之師,光靠忽悠,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楊澤道:「他能親自來嗎?他是什麼金翅大鵬鳥的後代,不會是可以飛吧,從突覺飛過來的?」

  公羊留被逗樂了,笑道:「楊大人開玩笑了,他再怎麼受牧民的尊重,也是突覺人,在咱們大方他卻啥也不是,頂多也就算是一個學識高點兒的和尚而已,他斷然是不會飛的,至於他會不會親自來,要依我的估計,應該是他,別人可沒這麼厲害,竟然以一千之眾,抓了我求州一千二百兵將,換了別人,誰行!」

  他心裡想:「要不然,我幹嘛把你給弄來,就因為我知道,我玩不過鳩摩多羅啊,所以才讓你頂上去!」

  楊澤想了片刻,忽地微笑道:「我倒是很想去會會這位國師,很有挑戰性啊!」

  公羊留大喜,道:「怎麼,楊大人是願意代我出兵去剿匪了,去剿一剿這個突覺的老國師?」

  楊澤點了點頭,慢悠悠地又道:「但,有條件,公羊大人需支援我一千輛大車,還有一萬座新帳篷,一萬石糧食,一萬套新的鍋碗瓢盆,一萬把新鋤頭,一萬把新耙子,一萬把新……」

  「你說直接說一萬套新的農具不就行了麼!」公羊留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搖頭道:「這也太多了,而且還全要新的,就算我把全城的新農具都徵收上來,也湊不出一萬套這麼多,還有帳篷和大車,你這不是,不是……哼!」他想說你這不是敲詐麼。

  楊澤臉色一沉,道:「你要想讓一千多的俘虜回來,那就得答應我的條件,要不然就拉倒,我帶著軍隊回鎮西,不管你的事了,你走的你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說罷,做出要走的姿勢,卻沒有真的走,只是往門口慢慢地磨蹭,等著公羊留拉他呢!

  公羊留神色變化,每次他要楊澤辦事,楊澤總要敲他一筆,上次敲了他五千貫,這次又要敲一大批的物資,可這次要的實在有些多了,真心不好湊齊。

  楊澤都磨蹭到門口了,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要是公羊留再不拉他,他就得出去了,見公羊留還不說話,他只好返了回來,道:「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我把士兵弄回來,你別管我用啥方法,你就得給我這些物資。」

  公羊留一跺腳,道:「好,那就依你,不過你要的實在有些多了。你鎮西有那麼多的人要安置麼?」

  「那就是我的事了!」楊澤心想:「我只說弄回那些士兵來,可沒說趕走那些突覺強盜。我讓你小氣八拉的,等到時候,我再敲你一筆!」

  公羊留嘆了口氣:「事不宜遲,楊大人你這便去吧,我讓別駕陪你去!」說罷,忽然像是老了好幾歲似的,佝僂著腰,走出了書房。

  楊澤看著公羊留的背影。心中禁不住唏噓,這人為了能夠給兒孫留下一塊封地,真是什麼法子都想過了,也什麼都怕,堂堂刺史,把日子過成這樣,實在談不上風光。倒是有些可憐了。但這年頭,當官的哪有不想給兒孫弄個襲蔭的待遇,這是很傳統的很家族式的想法,沒有這種想法的人才奇怪呢!

  摸了摸鼻子,楊澤心想:「我算不算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在別人眼裡。我不會是朵奇葩吧?」

  他出門找到了別駕,讓別駕帶著他出城去剿匪,公羊留不肯帶病出兵,那也只能由別駕出馬了,誰讓別駕是刺史的副手呢!

  別駕一聽。幾乎暈倒,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對著楊澤道:「楊大人,下官的家中還有老母,還有妻兒,最小的孩子還在牙牙學語,再說下官是文官,不會帶兵,萬一出了事,被強盜害了……」

  楊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朝廷會記住你的,求州百姓也會記住你的,你會永遠活在他們心中!」

  別駕心想:「我不需要他們記住我,我只是不想喪命!」

  楊澤很哥倆兒地摟著別駕的肩膀,一起向刺史府外面走去,問道:「本官今天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問別駕大人怎麼稱呼,請問高姓大名啊?」

  別駕道:「下官高姓獨孤,大名不敢當,單名一個遜字!」他名叫獨孤遜,因為和獨孤女皇一個姓,所以便要自稱高姓獨孤,大名就算了,只能不敢當了。

  楊澤看了他一眼,心想:「長得獐頭鼠目的,果然很遜。」嘴上笑道:「獨孤大人是怕此次剿匪,會有危險,是吧?可你當官當得又不順心,所以不想冒這個危險,是這樣吧?這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用害怕洩漏,咱們私下說說就成。」

  獨孤遜連忙點頭,他這個求州別駕當得毫無存在感,因為公羊留把求州當成是家族企業似的經營,他這個外派來的官,自然是最受排擠的一個,好評是得不到的,也就意味著他升不了官,賄賂也是撈不到的,在刺史大人家的地盤上撈好處,很容易被咔嚓剁掉手指的,光靠苦巴巴的那點俸祿,他當官要是當得開心,豈不成了清官,可他不想當清官,也不想送命。

  可點完頭後,又覺得不妥,獨孤遜忙道:「下官在公羊大人手下辦事,還是很順心的!」

  「少扯淡,如果真的順心,他對你挺好的,那剿匪這種事,幹嘛要派你協助我,你的命很不值錢麼!」楊澤一瞪眼睛,低聲喝道。

  獨孤遜滿臉苦笑,道:「楊大人,你和下官說這些,是有什麼事,要下官去做嗎?」

  楊澤道:「我向公羊留要了一筆物資,但估計他會賴賬,如果這次我幫了你,讓你立些功勞,離開求州,那這批物資就要著落在你的身上,你想法給我湊齊。」他把物資的數量說了一遍。

  獨孤遜大吃一驚,滿頭冷汗,道:「楊大人,要這許多的物資幹嘛,你鎮西有那麼多的流民要安置麼,這都快趕上一個部落了,還是一個挺大部落需要的物資了!下官,下官怕是很難湊齊啊,再說也繞不過刺史大人那一關啊,他會怪罪的!」

  「立了功,你就能離開求州了,他怪不怪罪還能咋地!」楊澤又道:「湊,肯定湊得齊,就是費點力氣罷了!」

  「豈止是費點兒力氣啊!」獨孤遜擦了把汗,現在他是一腦門子冷汗了。

  楊澤哼了聲,道:「要是你不想出點兒力氣,那你信不信,此次剿匪,你很容易被強盜給咔嚓了,或者從馬上斷下去,出點啥意外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07
第二百八十四章 準備

  獨孤遜大吃一驚,他實在是難以相信,堂堂楊澤楊大人,比本州刺史品階還高的人物,竟然,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進行威脅……往四周看了看,算不上大庭廣眾之下,因為這裡只有他兩個人!

  獨孤遜幾乎被嚇得哭了,既然對方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了,那就代表著如果他不聽話,那對方就真要把事情做出來了。他強忍住淚水,道:「下官……盡力而為,可那麼多的物資……」

  楊澤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用欣賞的表情,對他道:「如果你答應了,那麼本官便保舉你當琅州的刺史,琅州舒刺史年紀大了,很快就要告老還鄉了,這個你知道吧,他說要保舉本官當琅州刺史,但琅州刺史之位,非本官所願也,所以本官便再保舉你,只要你把事辦得好,如果能超額辦好,那本官的保舉奏章,寫的就更順手了!」

  這話說完之後,他看著獨孤遜,就見獨孤遜的眼睛慢慢模糊,淚水終於流了下來!楊澤心想:「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也用不著哭出來吧,這是對我人品的侮辱,雖然那奏章不一定好使,但我一定會寫的,你何必哭哭泣泣的!」

  就見獨孤遜忽然跪倒在地,哽嚥著道:「大人知遇之恩,下官沒齒不忘,如下官真能做一州之主,不但求州的物資,就連那琅州的物資,只需大人開口,下官便願拱手奉上!」

  楊澤笑了,很好。懂事就好,我這也算是恩威並施了。用了以德服人……不,缺德嚇人這招,把他給鎮住了,就算是公羊留事後賴賬,那也沒什麼,這位獨孤老兄,也會給我辦好的。

  獨孤遜不是什麼有骨氣的官員,如果有骨氣。他也沒法在公羊留的手下干太久,求州可是公羊留的自留地,豈容別人插手,只有唯唯諾諾的官員,公羊留才能放心。獨孤遜早就想離開求州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現在眼前便有一個機會。就算是不太靠譜兒,但他也想試試,如果再在公羊留的手下蹉跎下去,怕他這輩子的前程,也就是別駕了,還是個很窮的別駕。這多冤啊!

  楊澤扶起了獨孤遜,道:「走,咱們這便準備出城吧!嗯,你先回家去,去和家人說一聲。我先去弄些出兵所需的輜重物品,咱們分頭行事。不要浪費時間!」

  這可是交投名狀的好機會,獨孤遜豈能放棄。他道:「下官只要派人回家說一聲便成,楊大人你先請在府中休息,下官去準備出兵的輜重,兩個時辰就好,不待天黑,必定備齊!」說罷,他小跑著去準備了。

  楊澤點了點頭,不錯,此人果然懂事,很會跑腿,他在後面叫道:「多準備些火油和硝石,還有硫磺和木炭,多準備,我有用處!」

  獨孤遜不明白準備這些有啥用,可楊澤既然說了,他就要努力巴結,又不是金銀珠寶,只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罷了,也沒什麼難弄的。

  楊澤並沒有留在刺史府裡,他去了自己的軍隊那裡,四百鎮西兵人數不算多,因為不知要在求州待多久,所以還等在大街上,離著刺史府不遠。

  鎮西的新兵是郝威峰訓練的,要說戰鬥力,那是不知道的,雖然新兵都是壯漢,個個都是好狠鬥勇之徒,可沒真上過戰場,是不是真能打仗,還有待考驗,但軍紀方面,卻是極好的。郝威峰在軍紀的方面,確實有兩把刷子,而他的兩把刷子其實簡單得很,那就是不聽話就不給飯吃!鎮西兵都是窮人出身,把吃飯二字看得比天都大,為了吃飽飯,聽話那是必須的。

  鎮西兵在街邊上坐著休息,見楊澤來了,轟隆一聲,全都站起,四百人一起看向楊澤。楊澤心中滿意,自己這支隊伍還滿有點兒意思,看來能和突覺的強盜兵一爭長短。

  楊澤叫過付丙榮,道:「先讓弟兄們吃飯,還有,多買些干糧和肉乾,每個弟兄的身上至少要帶足三天的乾糧,還有每人都帶上一小袋的醋。」

  付丙榮咦了聲,他是明白為什麼要帶醋的,在長途行軍中,如果士兵渴了,喝上一小口醋,可以生津止渴,但只有走遠道才需要帶醋,距離比較近時,是不需要的。他問道:「師父,咱們要走很遠嗎,那為什麼只帶三天的乾糧?」

  楊澤嘿嘿一笑,道:「我哪能知道要走多遠,三天乾糧是咱們自己隨身帶的,以備不時之需,行軍糧食什麼的,由求州出,咱們來替他們打仗,他們總得管飯吧!」

  付丙榮答應一聲,去準備了。

  獨孤遜說準備行軍輜重要兩個時辰,事實上不到半個時辰就準備好了,公羊留想讓楊澤替他出兵擋槍,物資輜重自然早就準備好了,求州現在缺的是兵,不是軍隊的輜重。

  看著五十輛大車的輜重,楊澤哈地一聲,對獨孤遜道:「怎麼準備了這麼多,我不過才帶了四百士兵,就算加上你帶來的輔兵,也不過才五百多人,這麼多的糧草足夠吃上兩個月了,難不成此次出兵剿匪,要兩個月時間之久?」

  獨孤遜連忙巴結地道:「下官深怕糧草不夠,所以給翻了一倍,帶多了沒關係,帶少了怕耽誤楊大人你的事兒啊,萬一我軍凱旋回師之時,糧草不夠了,豈不糟糕!」

  楊澤笑了,道:「你是怕自己會餓肚子吧,這回你不想給公羊大人省錢了,不怕他事後追究?」

  「下官一想到以後能追隨大人左右,便什麼都不怕了!」獨孤遜別的本事不咋地,拍馬屁還是有一手的。

  楊澤哈哈大笑,道:「其實也不用怎麼怕的,要想讓公羊大人不追究。有個很好的辦法,你要不要聽聽!」

  獨孤遜連忙道:「願聞其詳!」

  「你現在去刺史府裡。拿刀把公羊大人給捅了,他以後就不能再追究了!」楊澤一本正經地道。

  獨孤遜一腦門子冷汗。

  楊澤道:「你怕了?其實還有一個方法!你去把公羊大人的房子給燒了,把他燒死,他也沒法追究你了!」

  獨孤遜目瞪口呆!

  「要是這兩個方法,你都不敢,那也只有緊緊追隨本官了,要是再有別的什麼想法,那公羊大人。嗯,他可是敢燒你家房子的!」楊澤很嚴肅地道。

  上了賊船,下不來了!獨孤遜心想:「看來背叛上官,轉投別的陣營,也不是件輕鬆事兒啊!」

  暗示了獨孤遜,既然投靠了我,就不要想著起妖娥子。出兵剿匪是一件很凶險的事。楊澤可不希望出什麼意外,獨孤遜算是管後勤的,萬一作戰時不聽使喚,那倒霉的可是他楊大人,這點不得不防。

  領兵出城,一路向北行進。因為全是騎兵,走的倒是挺快,不過才將近兩個時辰,天色剛剛擦黑之際,便走出了五十多里。已然遠離了求州城牆。

  找了塊背風的地方,楊澤下令安營。他把獨孤遜叫來,問道:「走了這麼遠,村子也見著兩個,卻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既沒有太多逃難的百姓,村子也沒有被焚燬,我看還是很太平的啊,你說的強盜,在哪裡?」

  這傢伙說什麼突覺來的強盜非常厲害,把求州給禍害得不行,可走了這麼遠,屁的強盜影子也沒見著,說話如此不靠譜兒,態度太不端正了。

  獨孤遜差點兒沒哭了,這位楊大人實在是難伺候得緊啊!他忙道:「楊大人,咱們求州地廣人稀,五十里路實在不算遠,要是在中原腹地,這麼大片的地方,村子沒有十個也得有八個,可在咱們這兒才看到兩個,要是說起來,這裡還算是求州城下呢,要是那些強盜打到這裡來了,那不等於宣戰了麼,至少還要走兩天時間,再走兩百里,那才能到先前軍隊遭埋伏的地方啊!」

  已走了五十里,再走二百里,不就成了二百五了,怪不得遭埋伏,還真不冤枉。

  楊澤嗯了聲,道:「既然離著會遭埋伏的地方那麼遠,那咱們就沒啥擔心的了,今晚也不用派人守夜了,都睡覺吧,養足精神,明天再趕路。」

  獨孤遜大吃一驚,養足精神去鑽埋伏圈嗎?這也太……膽大妄為了!

  這晚,鎮西兵營很是平靜,沒有人守夜,士兵們都在自己的帳篷裡睡覺,睡得很舒服。

  可二百里之外,卻有人睡不著。

  一座簡陋的帳篷裡,一個鬚髮全白的老年頭陀,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邊看著地圖,一邊看著剛剛送來的戰報,這老年頭陀不是別人,正是突覺汗國的國師,鳩摩多羅。

  鳩摩多羅堪稱草原上原上的大智者,雖然年紀大了,可身體卻很強壯,而且頭腦極度清醒,對於要做什麼,和做什麼,都有著清晰的思路,從來都要事先做好計劃,非常小心謹慎,因為他知道,辦事時過度小心一千次也沒關係,可疏忽大意只需要一次也嫌太多!

  他放下了被汗水浸濕的戰報,這是突覺勇士騎著最快的駿馬,連夜送來的戰報,二百里的距離,對於大方士兵來講很遠,可對突覺勇士來講不算什麼,而且只用了大半個夜晚就送到,足以讓突覺國師做出伏擊計劃了。

  鳩摩多羅心想:「楊澤終於來了,看來他還是頂不住公羊留的壓力,終於帶著兵出來了,可惜,他一定不知道,我早就料到他來的,也早就安排好了計劃,等著抓他的活口呢!」

  他端起小桌上的銀碗,喝了一口碗裡的茶湯,這種叫酥油茶的東西真好喝啊,有滋有味,怪不得禿嚕渾人愛喝,要不是為了它,自己也不會親自來求州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17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鳩摩多羅身為突覺的國師,自然有很多的國家大事等著他去處理。他前段時間派了大弟子來禿嚕渾,這已經算是很重視禿嚕渾了,但他的弟子眾多,雖然大弟子在禿嚕渾遭了難,對他來講,也不過是少了個弟子而已,他弟子無數,沒了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有的是,不怕沒人傳他衣缽。

  可這次他卻親自來了求州,因為對他來講,或者說對於整個突覺汗國來講,什麼國家大事,也沒法和他眼前這碗酥油茶相比的,所以這次,他親自來了!

  對於生活在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來講,長年食肉,缺少新鮮蔬菜和水果,使得很多牧民身體都有毛病,象胃疼,便秘,幾乎人人都有,就連突覺的貴族也不能避免,這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上來講,牛羊肉屬於酸性食物,人吃多了之後,經過消化會產生氫離子,使血液偏酸性,這樣就會使人胃酸過多、便秘、容易疲勞。但在喝了酥油茶後,人的體內就產生氫氧根離子,從而達到酸鹼平衡。所以,酥油茶對中原人來講,可能不太歡喜,但對於遊牧民族來講,就是非常喜歡,當飲用酥油茶成了習慣之後,就沒法放棄了,一日三餐,不可缺少。

  鳩摩多羅是不懂現代醫學的,但他一直密切地注意禿嚕渾的動向,當密探把酥油茶送去了突覺,鳩摩多羅一試之下,立即就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了。這就是突覺汗國最需要的東西,不可取代。當他把酥油茶送給突覺可汗時,突覺可汗也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了,所有的貴族也都知道了,稱酥油茶是上天賜給突覺汗國最好的禮物!

  一旦知道了價值,鳩摩多羅立即叫人仿製,他非常確定,酥油茶這東西,牧民是一定能夠製造出來的。可惜。不管牧民們怎麼仿製,就是做不出來相同的味道,鳩摩多羅親自動手製作,卻也一樣做不出來。

  這明明就是一種很簡單的食品,怎麼能仿製不出來呢?這裡面一定有不傳之秘,一定有竅門兒,這個竅門是什麼呢?

  非得搞清楚不可!

  鳩摩多羅身為國師。他當然知道不管製作方法多麼保密,他也一定能得到,可這也許會是一個比較漫長的時期,也許一年,更或者幾年時間,不管是他。還是突覺可汗,都無法等這麼久。

  明明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放在眼前,可卻沒法立即得到它,這種感覺會把人折磨瘋的,為了酥油茶。還有那種四四方方的茶磚,鳩摩多羅決定親自出馬。去求州,去這兩種好東西的出產地,搞個究竟。

  帶著突覺最精銳的一隻軍隊,化妝成強盜,鳩摩多羅來到了求州,這次他是來談生意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也沒打算殺人,只要能逼著楊澤交出酥油茶和茶磚的製法,也就可以了。

  在鳩摩多羅的認識當中,這麼珍貴的東西,楊澤是無論如何不會交出來的,就算他花錢買也不成,所以他使出手段,想給楊澤施加壓力,逼迫他交出製法來,至於說到他抓了求州的兵將,這太簡單了,小小計謀而已。

  鳩摩多羅叫進一名百夫長,道:「鎮西的楊澤來了,帶著四百戰兵,還有一百多的輔兵,現在離著咱們有二百里地,還按著老辦法,你去辦吧,還有,吩咐下去,那個楊澤務必要抓活的,也不可虐待,不要傷著他才好。」

  聽說楊澤來了,百夫長露出欣喜的表情,千里迢迢地越境來求州,為的就是抓楊澤,現在目標人物終於出現,事情辦成之後,他們也就可以回突覺了。

  百夫長問道:「國師,這條計策已經用過三遍了,再用一遍,怕那楊澤會有準備啊,聽說那楊澤狡猾得很!」

  鳩摩多羅微微一笑,道:「只要我們先做好準備,就算是同一條計策用上一百遍,也還是會管用的,越狡猾的人,越容易上最簡單的當!」

  百夫長對鳩摩多羅信服得很,只要鳩摩多羅說可以,他就認為可以,行了個禮,出帳辦事去了。

  鳩摩多羅看向了桌上的那碗酥油茶,心想:「楊澤,到我的碗裡來吧!」

  在野地裡宿營一夜,這一夜平靜得很,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楊澤一夜好睡,早上起來後,吃罷了早飯,他叫來獨孤遜,道:「前三次出兵,都是怎麼個情況,你且細細說來,讓我心中有個數!」

  獨孤遜知道楊澤不瞭解戰情,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多瞭解,只不過能比楊澤知道的多點兒。

  獨孤遜道:「前三次出兵,出的快,敗的也快。我求州的兵將屬於邊軍,戰力強悍,在得知境內來了強盜之後,立即便出兵,第一次出兵,是三天後中了埋伏,全軍覆沒,第二次也是三天後中了埋伏,和第一次幾乎是一模一樣,第三次就慢了些,領兵的校尉小心謹慎,可不知怎麼的,在第四天和強盜和對陣時,也還是敗了,但比前兩次強點兒,逃回一些兵將,這才把戰況告知了公羊大人。」

  楊澤一聲冷笑,道:「逃回來一些人,怕是對方故意放回來一些人吧,要是沒人回來報信,公羊老兄怎麼可能害怕。」

  獨孤遜連連點頭,他也有同感,想了想,說道:「但這次突覺強盜來,還算是講仁義,沒有殺傷百姓,就算是兩軍開戰,也只以抓俘虜為主,沒有殺傷多少兵將,這點倒是難得!」

  他們兩個說話,沒有瞞著旁人,菜菜和付丙榮他們都在旁聽著呢。

  小姑娘菜菜很不高興地道:「那些突覺強盜都打進求州了,你還說他們仁義,真是豈有此理,難不成非要殺得血流成河,才是正常的嗎?」

  獨孤遜臉一紅,感到自己剛才說錯話了,辯解道:「要按著以往的經驗,突覺兵入寇,確實是會殺人放火的,只不過咱們求州離著禿嚕渾近,離著突覺遠,所以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但聽還是應該聽說過的。」

  他不知菜菜的身份,便出言反駁,如果知道了,那估計以他的性格,就要隨聲附和了,菜菜說什麼就是什麼。

  菜菜還想再說,卻見楊澤擺了擺手,她便閉上了嘴,想聽聽楊澤有什麼意見發表。

  楊澤卻沒立即說話,而是等了半晌,這才道:「不管領兵的那個人是不是鳩摩多羅,但能把一千人的軍隊扮成強盜,千里越境到了求州,這都證明領兵的人相當地厲害了。」

  這點倒是沒有人反對,眾人一起點頭,面現憂色。

  楊澤又道:「一入求州,連戰三場,三場都勝得乾淨利索,而且還是活捉了上千的俘虜,這就只能說明兩種情況了,要麼是他太厲害,要麼是求州的兵將太廢物。」

  獨孤遜立即道:「肯定是他太厲害!咱們求州的兵將可是邊軍,兵將都非常的強悍,比禿嚕渾的騎兵還要厲害上一些,怎麼說也不能算是廢物。」

  「那為什麼不是戰死,而是被俘虜呢,上千的兵將,可是被活捉的,如果是拚命作戰,又怎麼可能被活捉呢?」楊澤反問道。

  獨孤遜一愣,他不是領兵的將領,只是一個文官,還是一個被邊緣化,被打壓的文官,讓他說出為什麼來,還真有點困難。但楊澤問話,又不能不答,他只好喃喃地道:「是中了埋伏,所以……」

  這話不是他感覺不通,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不通,前兩次被埋伏還說得過去,可第三次卻是正面作戰,就算是寡不敵眾,但也不可能全被抓活的,全部戰死殉國的可能性更大些!

  楊澤沖木根道:「去,拿地圖來,我要看看。」

  隨軍地圖就在帳中,木根一找就找到了,鋪在桌上。楊澤看了片刻,指著一處山峰,道:「我都不用問,只一看地圖就知道,前兩次我軍中的埋伏,必定是在這處山峰!」

  獨孤遜掃了眼楊澤手指的地方,點頭道:「楊大人所言極對。這裡叫做石頭溝,兩側是亂石山,也叫石頭山,山倒是不太高,中間有條山溝,溝裡全是亂石頭,不長樹,只有些雜草而已,附近也沒有百姓居住。既不是去什麼地方的必經之路,也不是風景名勝,我軍在這裡中伏,定是被引過去的。」

  楊澤又低頭看向地圖,好半天,他忽然嘿了聲,道:「那第三次的正面作戰,一定也還是離著石頭溝很近,對吧?」

  獨孤遜心中驚訝,這位楊大人還真算是料事如神啊,莫非事先聽看過戰報了?他點頭道:「是啊,也是在石頭溝附近,但沒有進溝,是在外面和突覺強盜交戰的。」

  楊澤嘿嘿一笑,抬頭衝著眾人說道:「好了,那個突覺領頭的人是怎麼打贏三次仗的,我算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怪不得能抓活的呢!」

  這回獨孤遜大吃一驚,那些逃回來的兵將都沒說清楚為什麼吃的敗仗,楊澤怎麼可能知道,事情的經歷者搞不明白的事,一個只看了看地圖的人就能搞明白了?這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啊!

  他看向四周,卻見菜菜和付丙榮他們沒有半點的懷疑之色,相反菜菜還在問:「那些突覺強盜是怎麼抓住俘虜的,你快說來聽聽,咱們看看,能不能也把那些強盜抓成俘虜!」

  楊澤笑道:「這,卻也不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19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使勁折騰

  獨孤遜驚道:「怎麼,楊大人你真的知道了突覺強盜的打法?可那些逃回來的兵將還糊裡糊塗地呢,楊大人你怎麼就知道了!」

  菜菜和付丙榮他們象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木根更是直接,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師父可是會案件重演的,不管什麼事,只要重演一下,就都能知道來龍去脈了!」

  說完這句話後,木根忽然臉上現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雙眼放光!

  菜菜奇道:「怎麼,連你也知道重演後的結果了?」

  付丙榮和譚正文同時切了聲,他們才不相信木根會變聰明呢,這個笨蛋,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比傻子能強點兒,但也強得有限!

  可獨孤遜卻驚訝更甚,難道說別人都明白了,自己卻沒有明白,自己有這麼笨嗎?

  就見木根滿臉的喜色,道:「來龍去脈,我剛才是不是說這句話了,這可是成語啊,我隨口就能說出成語來了!」

  菜菜他們不約而同地哼了聲,就知道這傢伙不明白!

  獨孤遜卻鬆了口氣,原來如此……他大爺的,我竟然被一個傻不隆冬的傢伙給忽悠了一把,把自己差點兒也弄成傻不隆冬!

  楊澤指著地圖,道:「看到這裡了吧,這個地名可是很有意思啊,關鍵之處,就在這裡!」

  眾人一起看向他手指的地方,卻全不明白這有什麼關鍵的。獨孤遜道:「這裡是一片荒地啊,連草都不長的荒地,沒有林子,也沒有山丘,只不過有幾口井罷了,但那幾口井,也大都乾枯了,頂多也就一口能用,但也出不了多少水!」

  「問題就在這井上!」楊澤笑道。

  *********

  石頭溝。

  百夫長恰侖帶著突覺兵。來到了一片荒地上,這塊荒地位於石頭溝的前面,僅有一里多地。

  這塊荒地非常的荒涼,面積有近十里方圓,遍地都是碎石子,石子地上只長著一些雜草,既無樹林。也沒有小丘遮擋,如果從行軍紮營的角度來講,這裡是很安全的,因為把營地紮在這裡,四面八方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有敵兵偷營。都沒法走近,三里之內,必定暴露。

  但這塊荒地卻有個與本身不相符的名字,名叫十二口井,據說這裡以前草木茂盛,居住在這裡的百姓也多,還挖了十二口井。井水甘甜,便以此命名。但在一場地震過後,地表發生變化,碎石遍地,再也不適合生存,所以百姓紛紛遷走,這裡便成了荒地。

  百夫長恰侖帶著手下,來到了一口井的跟前。這口井現在是唯一一口能出水的井了,餘下的十一口井都已乾枯,要想在方圓十里之內找到可以飲用的水,那就只能從這口井裡打水喝了。

  到了井邊,恰侖下馬,親自提了一個小口袋,站在井台上。他把一整口袋子的藥粉都倒進了井裡,隨後把小口袋扔給手下,笑道:「用大方人的藥,迷倒大方人。誰讓他們自己發明蒙汗藥了!」

  他的親兵笑道:「這招井裡撒藥的招術都用了三遍了,還能再好使麼?」

  「國師說好使,那就一定好使!」恰侖對鳩摩多羅有種盲目的崇拜。

  其實何止他是這樣,突覺汗國裡的人不崇拜鳩摩多羅的人還真沒幾個。

  突覺兵們一聽,都笑了起來,道:「國師用的計策,都是好使的,咱們往這井裡撒了三次藥,抓了三次人,估計那些求州兵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他們是怎麼被迷暈的。」

  剛才問話的那個親兵開心地道:「是啊,那些俘虜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呢。不過,這藥的藥性不穩,發做的也慢,要不然他們喝了水後,直接暈倒,咱們直接過來抓人就行了,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恰侖卻搖了搖頭,道:「國師說了,要的就是這藥發作得慢,要是太快了,有的求州兵剛喝完水就暈倒了,那後面的人豈還能再喝,只要讓他們在行動時,手腳痠軟,這藥咱們就沒白下!」

  突覺兵辦完了事,又再上馬,離開了水井,回去向鳩摩多羅報告去了。

  *********

  楊澤帶著軍隊,慢慢向石頭溝靠近,離開求州越遠,他發現逃難的百姓越多,而被搶劫過的村子也越多,有的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房子雖然沒有被燒燬,可水井卻都被堵死了,有些村子離河流較遠,水井一旦被堵,村民就沒法還待在這裡了,又因為有強盜在附近,村民也沒時間把井再打開,只能逃走。

  軍隊出征,人吃的糧食,還有戰馬的精細草料都是要帶齊的,要不然人無力,馬腿軟,什麼仗也打不了。可在飲水方面,卻沒法帶得太多,除非是遠征,否則一般是不會帶水車的。

  如此一來,軍隊所需的飲水,就需要就地補充了,可求州北邊卻又沒什麼河流,屬於半戈壁性質,雖有綠州,但綠州上的水井被堵上了啊!

  從求州到石頭溝二百里,這段距離足可以把士兵的水囊消耗得乾乾淨淨。

  獨孤遜跟在楊澤的馬後,一路走來,他對楊澤越來越佩服,路上所遇情況,和楊澤所估計的半點沒錯。沿途村子裡的水井被堵死,明面上看是突覺兵在驅趕百姓離開,可實際上卻是圈套,是在讓去征剿的求州兵口渴難耐。

  帶著輜重的軍隊,行軍速度當然快不了,就算都是騎兵,可一天一百里,也算不少了。楊澤帶兵只行了一天,天黑之時,在距離石頭溝一百里的地方,安下軍營,這一紮營,連著三天,鎮西兵沒再動地方,就像是忘了他們是來剿匪似的,住在大營裡面就沒出來過。

  鎮西兵不動地方,一副不著急不著慌的樣子,突覺兵那邊卻著急了,就算是鳩摩多羅也有點心煩,一隊隊的突覺兵派過來,窺探楊澤的軍營,可誰也沒搞清楚楊澤為什麼按兵不動。

  百夫長恰侖甚至還去問了鳩摩多羅,那水井裡的蒙汗藥怕是藥效已失,用不用他再去下一次藥。鳩摩多羅沒有答應,在沒弄清楊澤意圖之前,他準備以不變應萬變,先搞清楚情況,然後再做計劃。

  軍營當中。

  獨孤遜在楊澤的帳外,急得團團轉,已經三天了,可楊澤卻仍沒有繼續趕路的意思,俗話說軍情如火,楊澤怎麼可以這樣呢,難不成他想把戰事拖黃了?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正在他轉來轉去的時候,楊澤從帳裡出來了,看到獨孤遜在門口轉來轉去的,笑道:「怎麼,著急了,想要趕緊出兵?」

  獨孤遜忙道:「是啊,楊大人,這都三天了,咱們是出兵剿匪,不是來這裡春遊踏青的啊!楊大人駐兵在此,可是在考慮計策,不知有何妙計?」

  楊澤道:「有妙計,很厲害的一個妙計!」

  獨孤遜一愣,竟然還真有妙計,忙道:「下官願聞其詳!」

  楊澤道:「給你一把刀,你自己去石頭溝,找到鳩摩多羅,拿刀把他給砍了,然後由我去救被抓住的兵將!」

  「……」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贊成這條妙計!那你就不要拿刀去砍鳩摩多羅了!」楊澤又道。

  獨孤遜連忙點頭,還是說點兒有用的吧!

  楊澤又道:「不用帶刀去了,赤手空拳,反正石頭溝裡有的是石頭,隨便撿撿,你就用石頭砸人吧!」

  「……」獨孤遜哭笑不得,道:「楊大人,這都什麼時候了,不要開玩笑了吧!」

  楊澤笑道:「山人自有妙計,我已經派人回求州採購所需物品了,很快就會回來,等東西到了,咱們再發兵不遲!」

  獨孤遜眼睛一亮,楊澤曾說過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應該是想出辦法來了吧!

  當晚,幾輛大車進了兵營,大車上裝滿了東西,但卻用黑布蓋得嚴嚴實實,從外表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營外有突覺兵在藏在暗處,偷窺軍營,但突覺兵就算是精銳中的精銳,卻也沒法知道營裡發生什麼事,他們能探查到的只是軍隊的數量,還有輜重能支持幾天,除了這些,也探不到別的。

  一名突覺兵騎上戰馬,飛快地奔回了自己的營地,向鳩摩多羅報告了情況。

  鳩摩多羅聽到有數輛大車進營,心想:「看來這個楊澤果然有點兒本事,他是猜到我的計策了,所以運水進營,一定是這樣的,我要改一改計劃了!」他拿出地圖來,開始重新做計劃。

  楊澤和鳩摩多羅還沒見面,隔著一百多里地,先交手一番,勾心鬥角。

  第二天,楊澤下令拔營,帶領軍隊往石頭溝行進,當天晚上,便到了十二口井,就在原先求州兵扎過營的地方,他也下令紮營,和前三次一模一樣。

  這晚,楊澤召開了軍事會議,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遍,付丙榮等人全都大吃一驚,沒想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竟然是這麼個還施法,這不得折騰死那些突覺兵麼!

  獨孤遜聽了計劃,欣喜若狂,道:「領兵之人如真是鳩摩多羅,那非得折騰死他不可,楊大人此計如成,那真是替我大方除去了一個心頭之患啊!」

  楊澤笑道:「折騰死就算了,人家都那麼大的歲數了,把他折騰死了,有不尊老愛幼之嫌!」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5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21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中計

  突覺兵營。

  鳩摩多羅把營地往北移了移,到了石頭溝的最北面,和鎮西兵的營地了隔著整個石頭溝,兩軍雖也看不見誰,可又誰都能知道對方的營地在哪裡。

  百夫長恰侖又來問鳩摩多羅,問那些俘虜應該怎麼處理,馬上就要開戰了,看守俘虜的人手變少,萬一俘虜們造反,那可麻煩了。

  鳩摩多羅皺起眉頭,這次和楊澤開戰,和前三次是不同的,楊澤既然識破了他的計策,不喝井裡的水,那麼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俘虜的事確實麻煩,又不能殺掉。

  鳩摩多羅想了想,道:「在他們的水裡加上蒙汗藥,讓他們多睡些時候,過了今晚便好!」

  恰侖眼睛一亮,道:「國師,咱們今晚就要去襲擊那些求州兵嗎?」

  鳩摩多羅嗯了聲,道:「既然要開打,那麼就要速戰速決,楊澤認為我會使計,所以一定猜不到今晚我就發動進攻,咱們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恰侖笑道:「就算他有準備,也是抵擋不住咱們的!」他興奮地出了帳篷,去吩咐手下辦事了。

  鳩摩多羅坐在厚厚的墊子上,長長嘆了口氣,看來還是要動武廝殺,希望在戰鬥中,不要傷了楊澤才好,否則可拿不到酥油茶的製作秘方了。

  突覺兵接到命令,立即給俘虜們灌上了蒙汗藥,把一千多的求州兵全給麻翻,他們則飽餐戰飯,等著午夜時分,去攻打鎮西兵的兵營。

  此次作戰,因為面對的是楊澤,鳩摩多羅很是小心,他只留了五十個突覺兵看守俘虜,其餘的兵將全部帶走,並且由他親自帶隊。

  午夜過後。突覺兵輕裝簡行,跟著鳩摩多羅繞過石頭溝,直撲鎮西兵大營。

  *********

  十二口井。

  鎮西兵好好吃了頓飯,吃飽喝足之後,還睡了一小覺,在午夜快來臨之前,這才起身。整裝備馬,準備出發。

  楊澤全身披掛,雖然盔甲太重,但今晚有可能作戰,為了性命著想,他還是把盔甲穿了起來。

  菜菜同樣也穿著盔甲。別看她是個小姑娘,可身體卻強壯著呢,盔甲穿在身上,一點都不費力。

  菜菜找到楊澤,道:「咱們這就要去折騰突覺兵了嗎,你確定那些突覺兵會上當嗎?」

  楊澤假裝考慮了一下,道:「也許不會上當。」

  「那不上當怎麼辦?他們的人可比我們多多了!」菜菜擔憂地道。

  楊澤想了想。道:「給你一把刀,你去捅死那些突覺兵,這樣他們上不上當,也都被我們剿滅了!」

  菜菜呸地一聲,又來這一套,她又不是士兵,幹嘛要拿刀捅人,再說她一個人怎麼能捅得了上千的突覺兵。

  付丙榮跑了過來。道:「師父,都準備好了,咱們這就走嗎?」

  「當然要走,不然留在這裡幹嘛,衝著突覺兵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嗎!」楊澤一笑,翻身上馬。揮手道:「弟兄們,咱們設埋伏去。」

  鎮西兵紛紛上馬,就連那些求州派來的輔兵也上了戰馬,跟在楊澤的後面。向石頭溝奔去。

  鳩摩多羅帶著兵馬,一路狂奔,繞過了石頭溝,直撲鎮西兵營,石頭溝不算太大,但如果繞著走,卻要多走五十來裡,但這對於騎兵來講,不算什麼,呼嘯即到!

  上千的突覺兵離著軍營一里地的地方,就發動了衝鋒,反正要用武力解決了,他們人數又是鎮西兵的兩倍,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兩軍相遇,力大者勝,突覺兵非常相信他們自己的戰力,馬快刀利,天下無雙!

  鳩摩多羅走在隊伍的最後,他看著突覺兵衝進了營地,心想:「已經下過命令了,不要傷害領兵的楊澤,可天這麼黑,萬一真的傷著了,也實在麻煩,可千萬不要出意外啊!」

  突覺兵手揮彎刀,嚎叫著衝進了營地,可卻發現營地裡空無一人,帳篷和輜重車都在,卻沒有兵將,這是一座空營!

  衝在最前面的恰侖大吃一驚,怎麼搞的,劫營卻劫出了一座空營,難不成國師失算了?他急忙奔回,見鳩摩多羅也到了,叫道:「國師,這裡沒有鎮西兵,那個楊澤逃了!」

  鳩摩多羅也感到不妙了,但他老謀深算,可不像恰侖這麼莽撞,只一想,便道:「他們的輜重呢,有沒有帶走?」

  恰侖回身一指,道:「看樣子沒有,輜重車還在呢,就是人沒了!」

  「輜重沒有帶走,那就不是逃了,如果是逃了,第一件事就是燒輜重!」鳩摩多羅眯起眼睛,只稍微一想,便道:「他們一定是和我們一樣,也去劫營了,立即回兵!」

  剛要帶兵回轉,卻聽有幾個突覺兵叫了起來,說在井邊找到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字,但他們不識字,不知上面寫的什麼。

  鳩摩多羅連著往井裡一過三次藥,井邊被立了牌子,他便想看看上面寫著什麼,估計是楊澤對他的辱罵吧!不過,敵人的辱罵,就是對他最好的讚美。

  到了井邊,鳩摩多羅見果然立著一塊牌子,牌子不大,上面用漢字寫著:「煙中有毒,清水可解,井水有毒,毋用毋用!」

  鳩摩多羅當然認得漢字,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就搞不清楚了,他把牌子上的話用突覺話念了出來,又恰侖道:「這裡有煙嗎?」

  恰侖一指不遠處,道:「有啊,咱們不能白來一趟,得把鎮西兵的糧食草料燒了,咱們馬上回兵,這些東西帶不走,只能燒了!」

  鳩摩多羅啊地一聲,他光注意井邊的牌子了,手下的突覺兵卻開始了燒輜重,放火燒東西這種事不用國師大人吩咐,突覺兵誰都會,而且點起火來,那動作叫一個迅速!

  火頭一起,自然就有煙了,鳩摩多羅立感不妙,叫道:「不要放火,我們這便撤走便是!」

  可說這話的時候晚了,就當一個突覺兵,把火把扔到了一輛輜重車上時,那輛輜重車突然爆炸了!

  轟地一聲大響,火星四射,爆炸引起的熱浪,把周圍的突覺兵衝倒,甚至有幾個突兵的鬍子頭髮被點著了,疼得他們嗷嗷怪叫!

  輜重車上裝的是楊澤做的火藥,他做的火藥威力不怎麼樣,傷敵的效果不佳,但突然間爆炸,嚇傻幾個突覺兵還是輕而易舉的!

  爆炸這種事情,對於突覺兵來講太陌生了,當然,對於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人來講,都是很陌生的事情,這年頭火藥還沒發明呢,楊澤這是頭一份!

  不遠處的鳩摩多羅也是大吃一驚,他同樣沒有看過火藥爆炸這種事,活了一輩子,莫說沒有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就見那輜重車爆炸之後,不知點著了什麼,黑煙滾滾,而且黑煙當中,還有著很刺激的氣味,很辣,讓人聞了就咳嗽!

  鳩摩多羅猛然間想起那個牌子上寫的話了,煙中有毒,竟然是突覺兵自己點的火,放的煙,這是中計了呀!

  不但他想起來了,恰侖也想起來了,剛才在鳩摩多羅身邊的突覺兵全想起來了,這種時刻,第一反應就是煙中有毒,第二反應就是清水可解毒,那井水是不能用的,只能用隨身帶著的水囊了!

  恰侖叫道:「快到上風口去,不要讓煙熏著,聞著煙的人,快喝水,喝水!」

  鳩摩多羅一驚,那牌子是楊澤留的,上面的話怎麼可能是真的,這煙是肯定有毒的,但如果喝了清水,說不定毒性更大,會立即要人命的!

  他是國師,有些事情他能想到,可慌亂當中,普通的突覺兵又怎能想到,何況並不是所有的突覺兵都知道是牌子上寫的解毒方法,他們一聽是恰侖喊的,而恰侖又在國師身邊,便以為是國師的命令,幾乎是所有的突覺兵一起往上風口跑,邊跑邊拿出水囊來,大口喝著清水,深怕毒煙對皮膚造成傷害,把清水還往頭臉上倒!

  鳩摩多羅大急,對恰侖喝道:「不要亂說話,萬一毒煙遇水,毒性更重……」

  沒等他說完呢,混亂當中,一名親兵拿起水囊,對著鳩摩多羅的身上就噴了過來,這水囊還真裝了不少的水,勁力強大,一下就噴了鳩摩多羅滿頭滿臉!

  這親兵是好意,深怕毒煙害了國師,所以連他自己都沒喝清水呢,就先把水噴到了鳩摩多羅的臉上,可剛噴一半,就聽到鳩摩多羅喊話了,這親兵一哆嗦,趕緊把水囊扔掉,叫道:「國師,你沒事吧?」

  鳩摩多羅心想:「這個混帳東西,我像是沒事的樣子麼!」

  來不及多說什麼,恰侖拉著鳩摩多羅的馬,帶著他便躲到了上風口,這個時候井邊牌子上的話,真假且不論,水能不能解毒無所謂,離煙遠點才是真格的!

  到了上風口,鳩摩多羅顧不得狼狽,叫道:「快快傳令下去,向四周放箭,鎮西兵馬上就要殺過來了,先擋他們一擋,爭取時間,我們好做好戰鬥準備!」

  毒煙一起,突覺兵大亂,鳩摩多羅當然想到,如果鎮西兵這時候衝殺過來,定能給突覺兵造成重大損失,不過突覺兵人多,又都是精銳,就算是遇到襲擊,只要稍微有點喘息時間,就能反擊,反敗為勝的可能性極大!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25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又見毒煙

  恰侖聽了,連忙下令,親兵們放聲大吼,讓突覺兵們做好戰鬥準備,這隊突覺兵必竟是精銳中的精銳,對於爆炸這種事,他們沒有見過,恐懼之下慌亂是不可避免的,但對於敵兵即將來襲,他們卻有豐富的經驗!

  命令一下,突覺兵立即往鳩摩多羅這裡集結,同時向外圍的黑暗處放箭,每個突覺兵都是用箭好手,上千人一起射箭,夜色當中只聽得羽箭的破空聲,咻咻不絕,轉眼的功夫,上萬枝羽箭便射了出去,就算此時有敵兵來襲,也必會被射退,關於這點,突覺兵還是很有信心的!

  必竟是精銳,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突覺兵迅速地冷靜下來,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鳩摩多羅的身邊,他們等著鳩摩多羅再下命令。

  士兵們已經停止放箭了,也沒人吵嚷,整個大營裡,除了著火的輜重車,在發出噼啪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鳩摩多羅從馬上站起身,身周圍望瞭望,確定沒有鎮西兵來襲,他這才又坐下,心想:「楊澤在哪兒?剛才那麼好的戰機,他為什麼不利用?他連毒煙的招術都用出來了,怎麼可能不趁亂襲擊我呢?難道他不在營地周圍,那他去哪兒了?」

  這時,恰侖問道:「國師,毒煙有沒有傷到你?」

  鳩摩多羅一愣,想起毒煙的事來了,對呀,自己也聞了毒煙,怎麼沒事兒呢?他趕緊道:「我沒事,你們呢,孩子們有沒有中毒的?」

  恰侖連忙去問別人,叫著誰中毒了,一通大小聲之後,竟發現一個中毒的突覺兵都沒有,那煙很嗆不假,但誰也沒有中毒!

  恰侖大聲道:「國師。看來清水確實可以解毒煙,就像清水能解蒙汗藥一樣,只要喝點,再往頭臉上噴些,就不會有事了!」

  鳩摩多羅皺起眉頭,心想:「真是無法想像,那楊澤竟然沒有說謊。清水還真能解毒煙。」

  正想著呢,忽然,有突覺兵叫道:「國師,大事不好,咱們的營地那邊著火了!」

  鳩摩多羅回頭看去,就見石頭溝那邊有火光閃動。但離得太遠,火頭又不大,所以看不太清,是不是突覺兵的營地著火,光在這裡看,是無法確定的!

  事實上,在鎮西兵的營地裡。往突覺兵的營裡張望,是看不到突覺兵營地的,而且就算是突覺兵的營地著火,隔著石頭溝,也是看不到的,因為石頭溝雖然名字叫溝,可卻是一座小山,中間裂開個縫隙罷了。這縫隙還不是直直的,要是能隔著山還能看到營地,那這眼神也太不一般了,估計千里眼那樣的神仙,也得甘拜下風!

  然而,誰能隔著山頭放把火,然後測定一下。看看隔著山到底能不能看到火光呢?誰也不會這麼無聊,吃飽了撐的去測試的,誰也沒有經歷過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老營著火了。糧食和草料都在老營裡呢,突覺兵能不急麼,沒吃沒喝,還在戰時,這不是要他們的命麼!原本冷靜下來的突覺兵,又開始慌亂起來,這個時候,身為領兵人就要站出來說話了,不能讓小慌亂,變成大慌亂!

  鳩摩多羅大聲道:「鎮西兵定是和我們一樣,也去偷襲咱們的營地了,立即回營……不要走石頭溝,我們還繞著回去!」

  鳩摩多羅心裡清楚得很,如果是他用兵,在敵兵慌忙撤兵之際,是最好的伏擊機會,楊澤只要稍懂兵法,就會在石頭溝這樣的地方設伏,突覺兵只要一進溝道中,那就別想活著出來了,光靠用石頭砸,也能把他們砸個遍體鱗傷!

  恰侖和親兵們都想:「國師果然就是國師,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防著鎮西兵打埋伏,當真了得!」

  對於突覺兵來講,繞道走沒什麼,不過多走五十來裡罷了,騎兵奔馳,用不了多久的,說不定奔回去時,那些鎮西兵還沒有撤退呢,到時還有時間打一仗,活捉楊澤!

  大隊人馬立即繞路而回,往山後的大營奔去。

  石頭山上,楊澤站在一大堆的篝火旁邊,叫道:「再添點兒柴火,把火燒得旺一些!」

  菜菜卻道:「沒帶多少柴火,這裡又沒有樹,再燒一會兒,柴火就要用光啦,你不是說要烤全羊嗎,現在就烤吧,忙乎了這麼半天,我又餓了!」

  楊澤嗯了聲,這次出來,他帶了好幾隻羊,打算在山上烤全羊,來個篝火晚會!

  鎮西兵連忙把收拾好的羊穿到木棍上,放到火上燒烤。其實兵將們這時都挺緊張的,畢竟大家是出來打仗的,卻在楊澤的吩咐下,成了篝火晚會,這讓他們緊張之下,又再加了幾分納悶。

  負責觀望的付丙榮叫道:「師父,突覺兵回來了,還真像你說的那樣,他們是繞道走的,從西邊繞的,徒兒這便帶人下去啊?」

  楊澤揮手道:「去吧去吧,辦完就回來,回來時羊肉就能烤好了!」

  付丙榮答應一聲,帶著幾十個鎮西兵,拿著大包小包的就要下山。

  楊澤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不要把煙弄得太大,煙太大就嚇不跑他們了,反而會拚命的!」

  付丙榮回頭笑道:「徒兒曉得,在這片荒地上,要想把煙弄得大些,還真不容易呢,等我回來吃烤肉啊!」

  在他的帶領下,幾十個鎮西兵下山,向西邊跑去。

  付丙榮他們是從山上直接下來的,並不需要繞路,速度自然比跑回來的突覺兵要快得多,等他們到了楊澤指定的埋伏地,突覺兵還沒有跑到呢!

  幾十個鎮西兵帶著的東西,自然還是火藥,還有不少的辛辣之物,都是楊澤特意吩咐買的,反正什麼嗆人,就買什麼,然後一把火點著。

  付丙榮命令鎮西兵拉開距離,幾十個人足足拉出去二里來地,每個人都拿著一小包的火藥,還在一大包的辛辣之物,就等著突覺兵過來呢!

  又過了好一會兒,就聽遠處馬蹄聲響,大隊的突覺兵回來了。突覺兵放開韁繩,全速前進,他們都是心急火燎地,老營裡面的俘虜可以不在乎,反正都是大方兵將,就算是被楊澤救走也無所謂,至於裡面的糧食和草料,被燒了自然後果嚴重,但仗著馬快刀利,再去搶便是,這些都沒什麼。

  可營裡面還有鳩摩多羅的帳篷呢,那可是專用的帳篷,國師的帳篷是突覺汗國所有牧民都崇仰的寶物,國師坐床講經之用,要是損壞了,所有牧民都會傷心的,突覺兵自己也會傷心難過!

  這一路狂奔,千馬奔騰,夜色之中,鐵蹄把地面都震得直顫,聲勢驚人!

  付丙榮心想:「好傢伙,這麼氣勢洶洶地回兵,看來是要玩命啊!」

  他拿出火石,點著了一個火藥包的引信,然後撒丫子就跑,跑出十來丈,往地上一撲,雙手抱頭,等著火藥包爆炸,這套流程是楊澤教他的,說不這樣,就會受傷!付大勇士對自己性命看得很重,自然師父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剛一撲地,就聽那火藥包轟地一聲響,爆炸了,火星亂濺,把旁邊的大包給點著了,接著濃煙冒出,四處飄散!

  那些早就等得著急的鎮西兵看到這邊放火了,他們也趕緊點著火藥包,和付丙榮一樣,逃得遠遠地,抱頭撲地!

  只片刻功夫,兩里來地的距離,便瀰漫起煙霧來,只不過距離太遠,濃煙飄撒,漸漸轉為稀薄,辛辣的味道飄撒在夜空當中!

  急行奔馳的突覺兵看到了遠處的火光,也聽到了轟轟的爆炸聲,受驚之下,奔在最前面的突覺兵都勒馬止步,不敢再往前面跑了。

  爆炸的恐懼之事,他們在鎮西兵營裡已然經歷過一次,有多危險,大家都清楚,前面又發生了這種事,他們要是不停止前進,那不成傻子了!

  恰侖勒住戰馬,回頭叫道:「國師,前面有埋伏,那些可惡的鎮西兵,又在放毒煙了!」

  後面的突覺兵聽了,連忙放慢馬速,停了下來,不少人急忙摀住口鼻,深怕再吸入毒煙。

  鳩摩多羅也停下了戰馬,向遠處望去,見前面長長的一條線,點著幾十堆的火,火頭雖然不大,但又不是放火燒草,火頭大不大的沒關係。

  鳩摩多羅聞了聞,感覺空氣中確實有股淡淡的辛辣氣味,但不濃,想必是距離隔得遠了,毒煙已經不濃,他心想:「好個狡猾的楊澤,竟然在這裡也放毒煙,那麼這個方向不能走了,剛才清水已經用光,如果我們這樣闖過去,不知得有多少兵將中毒,看來楊澤是在這裡設的埋伏,我走錯方向了,應該從另一側繞過去才對!」

  鳩摩多羅揮手道:「吸到毒煙的人,快用清水解毒,前面不能走了,我們從另一側繞過去!」說罷,當先掉轉馬頭,往回奔去。

  就算國師大人不這麼下命令,突覺兵也沒有敢再往前走的了,他們隨身帶的水囊早就干了,這裡又沒有地方補充清水,要是真中了毒煙,那說不定就得喪命,突覺勇士豈能死的這麼窩囊!

  大隊人馬前隊變後隊,跟著鳩摩多羅又往十二口井那邊奔回。半路上,恰侖心想:「這附近唯一一口能補充水源的井,卻不能用,井水裡面的藥,竟然還是我親自去下的,早知如此,我不下藥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8 00:31
第二百八十九章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突覺兵一路狂奔,又跑回了鎮西兵的大營外面,鎮西兵的大營就位於石頭溝的出口處,只要突覺兵轉個方面,就能直接進入溝內,抄近道直回他們自己的大營。

  鳩摩多羅再次停下了戰馬,他並非是衝動的小夥子,有著豐富的經驗,而且智商極高,爆炸這種事突然遇到,他雖難免驚駭,可奔跑了一陣,一冷靜下來,神志便能清明。

  鳩摩多羅心想:「楊澤很狡猾,他在營中佈置了毒煙,又在西邊埋伏了軍隊放毒煙,他這樣做是想逼著我走石頭溝,那石頭溝裡面,必定也有毒煙,可如果我不走石頭溝,就要從東邊繞過去,如此一來,我今晚總共就要跑一百幾十里,即使回到了營地,也是人困馬乏,無力再戰,是繞道還是直走,都有危險,這讓我進退兩難啊!」

  他是心思細膩之人,一想之下,便明白了楊澤的用意,可明白歸明白,怎麼破解呢?這就是關鍵所在了!

  突覺兵見國師停馬思考,都靜靜地等著,國師在他們的心中,是神一樣的存在,有國師在,他們就不用思考,一切聽國師的就行。

  鳩摩多羅還在想:「如果我是楊澤,也可以定下這樣的計策來,但如果我來定同樣的計策,那麼疏漏之處該是在哪裡呢?」

  想了片刻,鳩摩多羅微微一笑,很好,他想到這條計策的疏忽之處了,那就是剛才他從西邊繞,楊澤在西邊設了埋伏,自己回到了石頭溝這裡,那麼楊澤這就算埋伏成功了,既然如此。那埋伏的鎮西兵當然也就要撤走,西邊此時必定無人埋伏,而相反,楊澤事先是不知道自己要從哪邊繞的,所以東邊必也有埋伏,而且鎮西兵正準備等自己到了,再點毒煙呢!

  鳩摩多羅再次掉轉馬頭,大聲道:「我們再從西邊繞過去!」

  他身邊的恰侖一愣,問道:「國師,西邊是有埋伏的。有毒煙!」

  鳩摩多羅道:「這麼半天了,就算有毒煙也早散干靜了,而且正因為剛才有埋伏,所以咱們再走西邊,就不會有埋伏了!」

  一揚馬鞭。鳩摩多羅再次當先奔出,可奔行之中。他卻心中嘆氣。老了,真的是老了,只奔了這麼一會,渾身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樣!

  恰侖聽了鳩摩多羅的話,喜道:「國師所言極是,正因為剛才有了埋伏。所以咱們再去,就不會有埋伏了!」

  大隊突覺兵又往西奔出,跟剛才走的路線一模一樣!

  山上,付丙榮已經回來了。而山上的全羊也烤得好了,雖然火候急了些,有點烤糊了,實在談不上鮮嫩,兵將們也沒太多講究,依舊吃得很開心。

  付丙榮一回來,便割下一大塊的羊腿肉,啃了好大一口,一邊嚼著,一邊道:「東邊再放火,就得讓二師弟去了,我可累壞了!」

  譚正文笑道:「好啊,我去就我去,我這個人可勤快得很,不像你這樣懶惰。」

  付丙榮呸地一聲,氣道:「活兒是我幹的,你在這裡吃喝,卻變成了我懶惰,你勤快,真是豈有此理!」

  譚正文笑道:「這世上豈有此理的事太多了,難不成你今晚才見到?我說,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如此缺乏見識,你家人知道嗎?」

  楊澤笑道:「等突覺兵往東邊繞時,就由正文去吧,不過記得,這次要把煙弄得大些,和丙榮放火時正好相反。」

  譚正文忙道:「徒兒知道了,師父你就瞧好吧,我放火的本事,絕對比大師兄高。」

  付丙榮哼了聲,不和譚正文爭口舌之利。木根卻道:「師父,那我什麼時候去放火呢?」

  楊澤嘆了口氣,自己這個三徒弟,從小就傻不啦嘰的,要讓他去放,他很容易把他自己給燒著了。

  木根卻不知自己是個沒形象的人,反而還在追問:「師父,你嘆什麼氣啊?」

  楊澤道:「我有個重要任務要交給你,就是怕你辦不好!」

  木根大喜:「比大師兄和二師兄的任務還重要嗎?是什麼任務?」

  不等楊澤回答,一旁吃得小嘴油汪汪的菜菜說話了,她道:「你師父要給你一把刀,讓你去把那些突覺兵都給砍死……嗯,捅死也行!」

  楊澤哈地一笑:「知我者菜菜也!不過,不管木根你是砍人還是捅人,都要記得,那些突覺兵不好吃,你不要吃了他們,當然也不能被他們吃了!」

  木根低下頭,這小子心裡挺不高興的,別人都瞧不起他,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立個大功,不能再讓別人瞧不起自己!

  一個放哨的鎮西兵跑了過來,叫道:「縣尊,那些突覺人又跑起來了,不過他們沒有往東面去,而是還從西面往迴繞,咱們怎麼辦?」

  楊澤微微一怔,忽地笑了,道:「看來那領兵的人十有八九是鳩摩多羅了,果然好心思,竟然以為咱們會從西邊撤去埋伏,不過他卻想錯了,咱們就在這石頭山上,不管他從哪邊繞,咱們都能及時地去劫他!」

  譚正文嚥下烤肉,把手在身上擦了擦,道:「這回看我的了,保準讓這些突覺兵再逃一次!」

  看他要走,楊澤卻叫住了他,道:「這回多帶些人,火藥包也多帶些,這不還剩下不少柴火麼,也帶上,把火弄得大些,要不然那些突覺人會硬闖的,甚至繞個更大的彎,繞過你們,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譚正文答應一聲,叫了足足兩百人,背著柴火,一起下了山,往西邊趕去。

  從山上下去,和繞個彎,畢竟相差太多,當鳩摩多羅帶著突覺兵,再次到了剛才遇毒煙的地方,譚正文早就準備好了。

  又點起了火堆。火藥包轟轟地一個一個爆炸起來,充滿嗆人味道的濃煙四散飄開!

  狂奔中的突覺兵再次停了下來,他們都驚慌失措,萬萬沒想到鎮西兵沒有撤走,還在此處埋伏,而且這次火放的比剛才還要大,煙還要濃!

  這些突覺兵都是精銳,如果鳩摩多羅不是帶隊的人,他們遇到前面有埋伏,十有八九會硬衝過去。可現在有整個汗國最有智慧的國師帶隊,而鳩摩多羅還料錯了,這點對他們的打擊就有些大了,比遇見毒煙所受的打擊還要大,最有智慧的國師竟然料錯了。這實在是讓他們接受不了的一個結果!

  鳩摩多羅也很驚訝,怎麼可能。楊澤不過有四百戰兵。一百多的輔兵,他要在石頭溝裡埋伏,這就至少要四百兵力了,否則休想攔住上千的突覺兵,那麼在外面放毒煙的士兵,只能是那一百多的輔兵了。西邊和東邊分開,那頂多一邊就只有幾十人!

  可看前面的火光,幾十個火堆在燃燒,距離足足拉出去兩里地。這明顯不是幾十個人能幹的活兒啊!

  心中驚訝,鳩摩多羅的反應卻依然快速,他立即下令,讓突覺兵退後五里,可仍怕毒煙飄來,他們已然沒有清水解毒了,萬一有突覺兵中毒,那除了等死,再沒有別的辦法,五里之後,鳩摩多羅又下令再退五里,遠遠的離開,確信毒煙再厲害也傷害不到他們,這才停下。

  這大半夜的狂奔,突覺兵幾乎個個筋疲力盡,對於騎兵來講,一晚上奔個一百來裡,那就跟玩似的,可在連驚帶嚇的情況下,連奔一百來裡,那就不是跟玩似的了,心理上一有恐懼,疲勞感會成倍的襲來!

  沒有水,突覺兵個個口乾舌燥,人越緊張,就會越渴,而越沒水,乾渴的感覺就會越強烈,這就和人越不能撓癢癢時,身上就會越癢癢,是一個道理,心理作用!

  鳩摩多羅叫過恰侖,問道:「打探消息的人是不是出了差錯,楊澤帶出來的鎮西兵不是四百,而是更多?」

  恰侖這時也犯糊塗了,也有種是不是探子探錯了消息的想法,要不然鎮西兵的佈置也太奇怪了,兵力不可能有這麼多啊!

  恰侖道:「這個,探子數人數的時候,確實是四百鎮西戰兵,還有一百多的求州輔兵,肯定不會數錯的,但後來鎮西兵營裡又進去了幾輛大車,上面蓋得嚴嚴實實的,不知裝的什麼東西,可能就是士兵吧!」

  鳩摩多羅皺起兩條長長的白眉,心想:「就算大車上裝的全是士兵,可也裝不了多少人的!」

  想了片刻,鳩摩多羅忽然問道:「恰侖,如果現在是你領兵,見前面敵兵設下了埋伏,那麼你會怎麼辦?」

  恰侖想都沒想,直接就道:「我會帶著軍隊,繞一個更大的彎,繞過那些火堆,然後回到咱們的大營。」

  這是很笨的方法,如果這麼個繞法,那還得再多走出去幾十里,前後加起來一百幾十里,就算跑回大營,也什麼都幹不了了,就算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萬一楊澤就等在大營那裡,幾百養足精神的鎮西兵絕對可以打敗一千筋疲力盡的突覺兵,就算突覺兵再精銳,這個結果也改變不了!

  鳩摩多羅搖了搖頭,又問道:「那如果你繞了彎之後,快到大營之時,又見著鎮西兵在放毒煙,該怎麼辦?」

  「那,那就再繞彎,繞到大營的後方,然後再回大營!」恰侖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想到這個了。

  鳩摩多羅還是搖頭,道:「可如果鎮西兵只是在大營的周圍放毒煙,不管你從哪個方向回營,他們都能堵住,你該怎麼辦?」

  恰侖只感頭疼,想了片刻,可實在想不出什麼,只好實話實說地道:「那就只能拚命了,和鎮西兵比比誰的刀子更快!」

  鳩摩多羅閉上眼睛,想了想,又再睜開,道:「可那時咱們人困馬乏,已然不能戰鬥了!很好,我知道楊澤的詭計是什麼了,他就是要讓咱們累得無法作戰,然後再發動攻擊。你能想到的,他必定也都想到了!」

  恰侖點頭道:「是啊,我想我是肯定打不過這個楊澤的,這人太厲害了,詭計多端!可,可咱們怎麼回去呢?」

  鳩摩多羅大聲道:「如我所料不錯,那石頭溝內必定沒有伏兵,看上去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通道!」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3: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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