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4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32
第二百四十章 女扮男裝

  岳秀峰聽了楊澤的問話,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別人也知道了是一回事,可要是這事是從自己嘴裡說出去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身為刺史的心腹,嘴巴嚴實點兒,這種小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陪上笑臉,岳秀峰道:「楊大人,太具體的事,卑職也不知道,要不然等你見了刺史大人,你自己去問好不好?」

  楊澤感覺自己也該見一見刺史公羊留了,尤其是現在出了事,一個堂堂從長安來的郎將,竟然能在求州地界走失,長安距離求州何止千里,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走過,到了求州反而會走失,說得直白些,這位郎將可能是被人害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要是再不去見公羊留,那真是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楊澤道:「不過,要查陌生人的話,這個就很麻煩了,岳校尉你也看到了,鎮西這裡靠近禿嚕渾,來往的人太多,幾乎個個都是陌生人,這要我怎麼查呢,要不然,等我先大概的查一下,然後去求州,問問刺史大人到底該怎麼個細緻查法,你看如何?」

  他打算先把慕容稀古的事兒辦好了,然後再去求州,至於那位郎將是怎麼個走失法,他可不好作主,說不定裡面牽扯到什麼上層鬥爭,他冒冒失失地參與進去,怕就不好了。

  岳秀峰鬆了口氣,他本意也就是如此,只要楊澤能按著要求辦事就成,事關長公主的郎將,又涉及到了欽差,他一個小小的邊疆校尉能說什麼,還是一切都聽上司的吧!

  楊澤讓人給岳秀峰安排了住處,他便去見了慕容稀古,說他要去求州。還盛情地邀請慕容稀古一起去。

  可被慕容稀古婉拒了,對於慕容稀古來講,來鎮西可以,可去求州就不行了,那個求州的刺史對禿嚕渾的態度可向來不怎麼樣,萬一他去了求州,那位刺史把他給扣了,美其名曰留你做客,那豈不是糟糕!

  楊澤也知道他不會去的,客氣了一番。便讓嚴誠厚把該給慕容部的東西都準備好,而慕容部的黃金也要結算,另外催促一下,嘎木哈那幾頭陀什麼時候能交到鎮西來,這些事都是商量好的,只要按部就班地辦,就都能辦好。

  嚴誠厚聽了吩咐,問道:「楊大人,這些事兒都挺重要的。得你親自出面才好,讓屬下去辦,似乎份量不夠啊!」他沒有和慕容稀古打交道的經驗,有點發怵。不敢去和一位汗王做生意。

  楊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些事你以後會常辦的,得學起來才成。還有,一來我要去州裡。二來我不能對禿嚕渾人太過熱情,要不然以後的生意可沒法做了,俗話說得好。上趕子不是買賣,要是啥事都由我去辦,那反而會讓禿嚕渾人以為有問題,所以不如交給你們去辦,你還要稍微的冷淡一點,讓他們認為是他們來求我們,而不是我們求他們,這樣生意就好做了。」

  嚴誠厚聽了連連點頭,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可猶豫了一下,他道:「楊大人,什麼是上趕子不是買賣?這是哪裡的方言?」

  楊澤笑道:「這算是北方的方言吧,做生意時不總要用到秤麼,如果你賣東西時,把秤給得高一些,那就說明你給的東西多了,買東西的人佔便宜了,可你要是給的太多,那買東西的人反而會認為你的東西有問題,就像如果我對禿嚕渾的人太過熱情,他們就認為用貢品換酒呀什麼的,是個有問題的生意了,這樣反倒會引起麻煩。」

  嚴誠厚咦了聲,撓了撓後腦勺兒,道:「太熱情點兒不是更好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能有啥問題啊?」

  「什麼問題,那就得看各人有各人的啥想法兒了,要是咱們事先都能想到,那不就沒問題了,人心可是最難琢磨的。」楊澤道。

  想了想,他取出紙筆,又開了個方子,這個方子便不是治病的了,而是調養身體的,他把方子遞給嚴誠厚,又道:「這是一個補藥的方子,明天等我走了以後,你再交給慕容稀古,說這是親王們服用的方子,讓他喝喝看,夠不夠親王的等級。還有,管他要一千兩金子,這方子可不能白給他。還有那幾個頭陀的事,一定要催促,讓他快點兒把人送過來。」

  嚴誠厚吃驚地道:「一個方子要一千兩的金子,這是啥方子啊?」

  他低頭看去,更加吃驚地道:「這不就是茶磚麼,只不過加了奶而已,做成是酥油茶吧,把喝的方法弄複雜了而已,這個也是藥方?」

  楊澤笑道:「當然算,而且我已經讓慕容稀古昨晚就喝了,但沒做成是酥油茶的樣式,對於成天吃牛羊肉的人來講,這可是好東西,只要慕容稀古感覺好用,不還是有句話麼,上面的人喜歡了,下面的人就會跟風,慕容部的人很快就會都喝這個的,他們可不會做茶磚,那時咱們的生意就會變大了,這可是長久生意。」

  嚴誠厚哦哦兩聲,把方子仔細地收好,出了屋子,去忙他的事了。

  當天晚上,楊澤又給慕容稀古服了第二劑藥,從慕容稀古的症狀上看,兩劑藥就差不多了,他又說了一堆有關親王等級的話,給慕容稀古做了暗示,大方的親王們喝補藥,可是需要特殊方法的。

  慕容稀古深以為然,做為大燕王朝的後裔,他對於一切和親王有關的事情,都非常上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楊澤便離了縣衙門,去向李晏夫婦說要去求州,也說了長公主派來的人走失一事,李晏夫婦憑空添了許多的煩惱,他們都很想知道求州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卻又不能跟著去看看,估計問別人,也問不出個啥來,畢竟事情涉及到了長公主,那可是大大不好惹的存在。

  這回菜菜說話了,楊澤和她父母說話時。她一直在旁邊聽著,沒有插話,可她也看見父母的表情了,覺得自己該為父母做點什麼了,去了一次草原之後,她感覺自己成大人了,不能像以前那些成天玩鬧,任性調皮了!

  菜菜道:「我還沒去過求州呢,正好這次楊澤要去州裡,我也想跟著去看看。父王母妃,你們就讓我去吧,讓我去開開眼界。」

  李晏和王妃互視一眼,心中都想:「這孩子怎麼忽然間懂事兒了,竟然願意主動去給我們當耳目!」

  李晏有點兒不放心,道:「你剛從禿嚕渾回來,在家好好待幾天吧,幹嘛要再出去。」

  王妃卻道:「這回和上次不一樣,上次她是一個人出去的。咱們不放心,這回有楊澤跟著,還能出啥事兒啊,孩子大了。總得見見世面才行,窩在這麼個小縣城裡,能見識到啥!」

  夫婦兩個意見不同,但李晏有點兒怕老婆。他心裡也知道不會有啥危險的,楊澤肯定會照顧好菜菜,但就怕求州那裡的官員為難。畢竟他們夫婦還是在被軟禁期間,不能隨意出城。

  楊澤在旁看著,心想:「我要是不肯帶菜菜去求州,怕這兩位會起疑心,以為我和長公主有什麼勾結,那我以前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會領情兒了,這個就犯不上了,我何苦得罪人呢。」

  他道:「要是小公主想去求州玩玩,那隨下官去便是,如果王爺和王妃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會不安全,那不如讓她扮成士兵的模樣,跟在下官的身邊,就像木根那樣,這樣不就會少很多麻煩麼。」

  王妃眼睛一亮,道:「對啊,女扮男裝,這可是好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

  李晏心想:「母親當初流放了我,我當然是不可以出縣城的,但又沒說菜菜不許出城,離京裡她還沒出生呢,讓她去求州轉轉也好,也可以和李澤多接觸,順便打探一下大妹到底派人來想幹什麼。」

  他們兩個一想通,菜菜當然就能跟著楊澤走了,王妃高興起來,拉著菜菜去女扮男裝,楊澤則出了王府,即將出門,還要處理些事。

  待到日上三竿,終於一切妥當,楊澤匯同岳秀峰出了縣衙,就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兵,手裡牽著匹馬,似乎在等他們出來。

  岳秀峰看了眼這小兵,自言自語地道:「這人長得怎麼臉黃黃的,不會是得了病吧!」

  楊澤看向那小兵,微微一笑,這小兵便是菜菜,穿上了軍服,把小臉兒沫得黃黃的,看樣子還真有點兒生病的樣子。

  菜菜衝他眨了眨眼睛,很有些得意的表情,她對於能裝成男人的模樣出門,是很有幾分期待的。

  這回縣城裡留守的還是嚴誠厚,不過又多了個郝威峰,楊澤怕慕容部的人在臨走時弄出點兒啥事,特地留了郝威峰,幫著嚴誠厚協調,還要在城裡查一下陌生人。

  出了鎮西縣,一眾人往求州方向急趕,因為有事出門,所以趕路趕得急,眾人不惜馬力地急趕,雖然地上都是雪,路不好走,但這麼個急趕法,估計趕路的時間也會縮減一半。

  求州,刺史公羊留一手捂著後腰,正滿臉巴結地看著面前的一人,不停地說著討好的話。

  他面前的這人是一個年輕的宦官,名叫秦落落。這秦落落是來宣旨的,長公主給公羊留討了個爵位,鎮邊縣男,也就是男爵的爵位,食邑三百戶,是最低的爵位了,但卻是世襲,這也算是遂了公羊留的心願。

  秦落落不耐煩聽公羊留的巴結,揮了揮手,道:「許郎將還沒找到嗎?他可是長公主的心愛將領,也是咱家的好朋友,他本該先到求州的,可咱家都來了好幾天了,他還沒有到,這肯定是出事兒了啊,公羊大人你得趕緊找人啊,人就是在你們求州不見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5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36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黑鍋誰背

  這個話秦落落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他是從宮裡來的宦官,公羊留膽子再大,可也不敢得罪他的,男爵的爵位是長公主給他討來的,這個人情當然要賣個十足,那就代表來宣旨的宦官,也是和長公主一夥的,他要是得罪了,秦落落回去一說,那長公主能把他捧起來,當然也可以摔下去的。

  公羊留陪著笑臉道:「秦公公明鑒,許將軍雖是來下官這求州的,可路途遙遠,卻也不見得是在求州走失的啊,也許是在別的地方走失的呢!」

  秦落落更加不耐煩,道:「許將軍一路上住的都是驛站,驛站的人都認得他,他最後一次住宿便是來求州的最後一個驛站,離開時沒事,可卻在你們求州沒有記錄,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只能是在你們求州不見的啊,這明顯就是出了意外,看來你們求州真是不太平,咱家回京後,可得和皇上和長公主說說,實在不行,就換個人當刺史吧!」

  他也真是急了,許高陽是長公主派出來的,要先他一步來見公羊留,要說的是前太子的事,長公主做事仔細,不可能讓他一個宦官來說秘密的事,以免日後被朝中的有心人追查,他雖然知道許高陽是來幹什麼的,但具體怎麼幹卻不知道,只有許高陽和長公主兩個人知道。

  許高陽要是出了意外,那可不得了,萬一是被朝中那些有心人給擄走了,嚴刑拷打之下,把長公主要對付前太子的事說了出來,那就壞了大事了,一定會被捅出去的,長公主這輩子都別想再當什麼女太子,獨孤女皇豈會把皇位傳給一個想要加害親哥哥的人,這種人品豈能當一國之君。

  秦落落著急。說出來的話當然就不會好聽,公羊留只感頭疼,道:「秦公公莫惱,下官這就再去催辦,一定要找到許將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許將軍,咱家就不回長安了,就跟你耗上了!」秦落落瞪著眼珠子叫道。

  公羊留滿嘴苦澀,連忙答應。心中卻想:「堂堂一個郎將,竟然說不見就不見了,誰能想到會這樣啊,求州這麼大,讓我怎麼找啊,這不是難為我麼!」

  他出了正堂,來到捕快房。捕快們見他來了,趕緊迎了出來,為首的捕頭道:「大人。你怎麼來了,可是為了許將軍的事?」

  公羊留苦著臉道:「還能因為別的麼。你們到底有沒有好好找人啊,怎麼還在這裡磨蹭,為何不去街上?」

  捕頭為難地道:「大人。屬下們怎可能不盡心尋找,可實在是找不到啊,這幾天已經把求州翻了好幾個個了,挨家挨戶的尋找。可都找不到啊,再說那位許將軍可是堂堂郎將,他要是自己躲起來。咱們可是找不到的。」他這話裡有暗示,相信刺史大人一定聽得懂。

  公羊留臉色難看之極,低聲道:「他不可能是自己躲起來的,有什麼好躲的啊,所以只能是被人給害了,咱們這地方不算太平,本官豈有不知之理。」

  捕頭心想:「你也知道不太平啊,也對,誰都知道,也不是什麼秘密。」他道:「大人,城裡頭是肯定找不著的,那位許將軍要是進了城,豈有不馬上來見你的道理,所以一定是在外面被人給劫了,城外的地方可太大了,那是怎麼找也找不到的,咱們也就是做個姿態出來,讓那位長安來的天使認為咱們盡力了也就成了,事情拖一拖,也就拖黃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拖字訣,是捕快們處理無頭懸案的不二法門,幾乎所有的無頭懸案都能這麼拖黃了,從來沒失手過,至少在求州這裡,拖字訣一直好使。

  公羊留向左右看了看,把捕頭拉到一邊,小聲道:「這事怕是拖不過去,裡面那位宮裡來的大老爺拚命催本官,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他就不走了,你說用拖的方法能管用麼。」

  捕頭眼珠轉了轉,也小聲道:「那就在牢裡找個人出來,然後裝成是那位許將軍,這不就見著屍體了麼!」說著,他做了個殺的手勢,想用一個犯人的屍體矇混過關。

  公羊留還是搖頭,那許高陽可是和秦落落認識的,偷梁換柱這招可不好使。

  捕頭卻不知道原由,還在建議著:「可以把臉剁得稀巴爛,那就怎樣也認不出了。」

  越說越離譜,這主意對付小民還行,可用來糊弄秦落落是明顯不行的。公羊留氣道:「都剁了個稀巴爛了,又怎能證明是那個姓許的屍體,別人根本不會信的,除非有什麼信物,可要是找到了信物,還能找不到真正的屍體麼。」

  捕頭歎道:「這可真是難辦了。」想了想,又道:「如果那位許將軍真的出了事,這個責任該由誰負啊,京裡的人一定會怪罪大人你的吧?」

  「那是自然!」公羊留愁眉苦臉地道。

  他的男爵爵位剛剛到手,還沒捂熱乎呢,估計就得飛了,長公主不會饒了他的,甚至會認為是他把許高陽藏了起來,想要投敵叛變,另外再找靠山呢,可他偏偏沒有別的靠山,這豈不是冤枉他了。

  捕頭輕聲道:「那要是責任不由大人來負呢?」

  「在求州不見的人,責任怎麼可能不由本官來負,找不到別人頂罪啊!」公羊留垂頭喪氣地道。

  捕頭輕輕一笑,頗有幾分奸詐地道:「那可不一定,咱們這裡不太平,可卻不是最不太平的地方,鎮西可比咱們這亂多了,要是從那裡跑來一夥盜匪,把許將軍給害了,那這個責任,還用得著大人你扛麼?」

  公羊留咦了聲,只感眼前一片光明,豁然開朗,似乎找到目標了,鎮西那裡強盜可多,有時甚至還有禿嚕渾的強盜越境作案,沒準還真就是鎮西來的強盜呢,要真是這樣。這個黑鍋幹嘛要他來背,應該由那個楊澤來背才對啊!

  「那怎麼才能把責任轉到鎮西那邊去?」公羊留問道,這個捕頭還是挺聰明的嘛,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捕頭接著獻計道:「找個可靠的人當證人,說看到有一夥強盜劫了許將軍,帶著許將軍一起往鎮西那邊跑了……」

  公羊留道:「那然後呢,叫鎮西的縣令調查追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破不了案……」那就不關我什麼事兒了。秦落落的怒火也不會衝著我發了。

  「那就不關大人什麼事兒了,還可以追責那位楊縣令,好好處罰一下,給欽差大人消消氣兒!」捕頭深感這個主意大妙,簡直是妙不可言。

  公羊留也是這麼認為的,壓在心頭好幾天的煩惱,終於算是減輕了些,他道:「找證人的事兒就由你去辦,一定要找可靠的人。還有。你們都去外面轉轉,不要待在衙門裡,免得被秦公公看到,以為咱們不出力呢!」

  捕頭趕緊答應一聲。小跑著去忙乎了。公羊留則又回了正堂,就算是他再不想巴結秦落落,可也必須陪笑臉,誰讓得罪不起人家呢!

  楊澤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求州,進了城門之後,在岳秀峰的帶領下到了刺史衙門。下馬之時,他只感屁股生疼,兩條腿都麻了,幾乎站立不穩,這幾天路趕得,真是累得要斷氣了。

  岳秀峰提前進了衙門,直奔正堂,見公羊留和秦落落都在,他慌忙上前行禮,道:「欽差大人,刺史大人,鎮西縣令楊澤楊縣令來了,就在門外呢,求見兩位大人。」

  公羊留大吃一驚,楊澤來了,他怎麼會來的,自己沒讓他來啊,只不過是派人去讓他查陌生人罷了,他怎麼親自趕來了。

  秦落落咦了聲,道:「楊澤,他怎麼來了,為何而來,可是公羊大人讓他來的?」

  他很不滿地看了眼公羊留,他當然知道楊澤並非是長公主的心腹,長公主之所以派了許高陽來,就是因為怕楊澤和李晏勾結,要不然能出這麼多的事兒麼,公羊留更加撈不到一個爵位。現在楊澤忽然到來,事先公羊留又沒和他說,難不成兩個人有貓膩,已經勾結在一起了?那豈不是說明公羊留有背叛長公主的嫌疑,他不會也在討好李晏這個前太子吧,想兩面下注。

  公羊留忙道:「並非是下官讓他來的,這個楊澤太不像話了,竟然擅離職守,不經本官允許,就離開守地,他這個樣子為官,鎮西豈不是要亂套了,那裡本來就不太平,遍地都是盜賊,這都是楊澤之過。」

  他趕緊說了一堆楊澤的壞話,希望秦落落能先入為主,把楊澤當成是一個混帳官員,那到時讓楊澤背黑鍋,就順理成章了。

  誰知,秦落落聽了,卻反而鬆了口氣,看公羊留的表情不似作偽,那他就放心了,只要兩個人沒勾結就好,別的他是不在乎的。

  公羊留揮手道:「讓他進來,本官倒是要聽聽他有什麼事,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那本官就要好好地處罰他一下了。」

  門外。楊澤對菜菜道:「這一路上趕得急,你累壞了吧,估計這衙門裡不會有咱們的住處的,還是去找家好些的客店為上,你去開個上房,梳洗一下,解解乏兒!」

  菜菜卻搖頭道:「我還好,不是特別累,你先進去辦正事吧,然後咱們再一起去找客店。」

  木根也在旁邊道:「師父,由我們照看小公主,肯定沒事兒的。」

  這時,岳秀峰小跑著出來,道:「楊大人,我家大人叫你進去呢,堂上還欽差大人,心情……都不是太好。」路上,他感覺楊澤這個人很好相處,出手也大方,對他不錯,別的忙他也幫不上,也只能這麼提醒一句了。

  楊澤點了點頭,也不整理衣冠,直接就進了大門,心想:「心情都不太好,嘿,那就是有可能找我的茬兒了,可找我的茬兒,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5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39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比你官大

  楊澤大步進了正常,見到了堂上的兩人,從服色上很好分別,一個是宦官,一個是刺史,衣服差別可大著呢!

  那宦官倒還好,雖然沒有半點兒笑模樣,但也沒有橫眉立目,可那刺史就不行了,不但豎著眉毛,目光中還透出兇惡之意,看來是真要找自己的茬!

  楊澤心想:「估計是因為那個郎將的事,這位刺史大人想找我背黑鍋,雖不知是什麼樣的黑鍋,但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我可不能給他機會,小樣兒的,想修理我,還不知誰修理誰呢!」

  臉上露出笑容,楊澤衝著秦落落拱手道:「這位想必便是欽差大人了,不知如何稱呼?本官楊澤,現在在鎮西當縣令。」

  秦落落勉強笑了笑,屁股離了座位,道:「原來是楊大人,失敬失敬,咱家秦落落,這次來是給公羊刺史宣旨的,公羊大人得了爵位,喜事一件。」

  楊澤點了點頭,收起了笑容,看向公羊留,但卻既沒有拱手,也沒有打招呼!

  公羊留大怒,這個楊澤太不識好歹了,他擅自跑到州裡來也就罷了,見了自己這個上官,竟然還不行禮,自己可是新晉的男爵,是公羊爵爺了。

  公羊留臉色一沉,道:「你就是楊澤嗎?好生無禮,見了本官,為何不見禮,好大的膽子!」為了增強斥責的氣勢,他還砰地一拍桌子。

  楊澤臉色也是一沉,道:「放肆,本官為何要給你見禮,你受得起嗎?」

  公羊留呼地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通紅,氣得全身發抖,他還是頭一回見著這麼混帳的下屬,竟然敢對他喊放肆。這還了得,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這還是不是大方的天下了!

  秦落落也是一愣,看向楊澤,見楊澤沒有穿官服,只是穿著窄袖的騎士服,顯見是騎快馬趕到,難不成是累得昏了頭了,敢和上司這麼說話,他不想在官場上混了麼?

  忽然。秦落落想起一事,表情頓時古怪起來,轉頭看向公羊留,臉上竟現出憐憫之色,但卻沒有出言提醒。

  公羊留喝道:「混帳,朝廷的規矩你不懂嗎,官員見著上司,是要主動行禮的,你不但不行禮。還敢口出狂言,這是違反朝廷法度,對上司不敬,按著律法。本官現在就可以杖擊二十,對你進行懲罰!」

  楊澤等他吼完,這才不慌不忙地道:「不錯,朝廷是有法度。官員見著上司,是要主動行禮的,但本官想請問公羊大人。你是幾品官啊?」

  公羊留更加生氣,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求州雖然地處偏僻,刺史的品級不如中原的刺史高,可他也是從五品的品級,相應的他的男爵爵位也是從五品的。

  他喝道:「本官當然是五品官階,你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竟然敢對本官無禮,當罰,現在就要罰。來人啊,刑杖伺候!」

  聽了他的叫喊,外面跑進來兩個差役,手執木杖,看著楊澤,只要是公羊留一聲令下,說打多少下屁股,他們就要按翻楊澤了。

  楊澤也是一瞪眼睛,喝道:「你是五品官,是正五品,還是從五品啊?」

  公羊留更加憤怒,簡直太豈有此理了,怒道:「就算是從五品下,也比你的品級高!來人啊,將他按倒……」

  眼看著差役們就要上前,楊澤卻突然大喝道:「本官是從五品上,你說到底咱倆的品級誰高!」

  楊澤被獨孤女皇打發到鎮西來當縣令,職位雖然變了,可品級卻沒有降,他以前可是大理寺的少卿,品級也是從五品,但就算是從五品,也分從五品上和從五品下的,他是從五品上,比公羊留高著半級,縣令是比刺史低,但從五品上卻比從五品下高啊,雖然很尷尬,但卻是事實。

  公羊留頓時一愣,什麼從五品上?哎呀,他突然想起來了,楊澤以前是大理寺的少卿啊,比他的品階高,要說誰是誰的上官,那楊澤可是他的上官,只不過人家的差遣是縣令,比他低而已,差遣雖然更重要些,但要是較起真來,還是品階高的才是上官啊!

  那兩個差役這時已經走上前來,想去抓楊澤的胳膊,卻見情況突變,他倆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公羊留的臉色,瞬間由氣得通紅,變成了尷尬得灰白,再由灰白變成了綠油油,又是尷尬,又是難堪,還有些害怕,人家楊澤真的比他官大,只不過今天楊澤沒穿官服,他又光想著修理人,頭暈腦脹之下,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或者說他以前從來也沒重視過這事,要是今天不提,他壓根都想不起來。

  「這,這……」公羊留說不出話來了,連怎麼反應都不知道了,管轄之地裡出現個品級比他高的縣令,這讓他怎麼反應啊!

  那兩個差役慢慢向後退去,心中都想神仙打架,可不要禍及凡人,他們在比大小,我們還是先退吧!

  正堂的大門開著,院子裡的人都能看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是僕人還是差役,都把脖子一縮,輕手輕腳地想躲開,深怕裡面的刺史大人遷怒到他們的頭上。

  院門外,菜菜探頭往裡面看,小聲道:「裡面怎麼喊得那麼大聲啊,他們是在比誰的官大嗎?楊澤不是縣令麼,應該沒有刺史大啊,這有什麼好比的!」

  木根就站在她旁邊,嘿了聲,很得意地道:「小公主,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師父品級高著呢,他以前在長安的大理寺裡當官,大理寺聽說過沒有,那可是專門修理皇親國戚的地方,大理寺少卿的官位,可是比刺史還要高的。」

  「那他怎麼跑到鎮西來當縣令了?」菜菜不解地問道,對於官場上的事,她實是知道的不多。

  「呃,這個嘛……」木根想了想,道:「這個可能就是緣分了,我師父和小公主你是有緣人,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嘛!」

  菜菜呸了一聲,又向裡面看去。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捕頭衣服的人,急匆匆地從街上跑了過來,路過菜菜他們身邊時,這人還衝他們看了一眼,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菜菜沒吱聲,怕一說話就露出女孩子的聲音,木根卻道:「我們是從鎮西來的,是楊縣令的手下。」

  這捕頭啊了聲,心想鎮西的縣令怎麼來了,這可真是奇了。不過來了也好,也免得刺史大人費事去找他了。

  這捕頭沖菜菜他們嘿嘿乾笑兩聲,道:「這裡是刺史府,你們要是來辦事的,就進去等,不要堵在大門口,妨礙別人進出。」

  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走了過來,他倆剛才也在看熱鬧呢,付丙榮高興地道:「我們可以進去嗎?我家大人可是讓我們在外面等呢!」

  譚正文卻道:「應該能進去吧。裡面現在可有熱鬧好看。」

  這捕頭便是給公羊留出主意那個,他跑出去找證人了,別人信不過,他便找了自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教那親戚該怎麼說話,如何把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現在這個遠房親戚就跟在捕頭的身後,只不過穿的是平民衣服。沒捕頭這麼能引人注意罷了。

  捕頭看了眼正堂,看到了楊澤的背影,心想:「這便是那位楊縣令吧。站得直挺挺,刺史大人沒給他座位,估計是在訓斥他呢吧,在衝他發火,正好,我進去給這把火再加點兒柴火。」

  回過身,衝著那遠房親戚打了個眼色,示意跟上他,他又衝菜菜他們道:「既然有熱鬧,那就進來等吧,好好看看熱鬧。」

  此時堂上正尷尬著呢,楊澤等著公羊留給他道歉,而公羊留卻不知所措,堂裡堂外一片寂靜,沒人說話。這捕頭沒看到剛才發生的事,還以為說的熱鬧是指公羊留為難楊澤呢,正好讓楊澤的手下看看這個熱鬧,讓他們都難受難受。

  捕頭帶著他的遠房親戚進了院子,直奔正堂,而菜菜他們則呼啦一聲,全都跟著進來了,不管是捕頭還是菜菜他們,都想著看熱鬧呢!

  大堂上,秦落落歎了口氣,他雖然不喜公羊留,認為公羊留辦事不給力,但他也同時不怎麼喜歡楊澤,見兩人大眼瞪小眼地掐起架來了,他也只好當個中間人,調停一下,讓兩個人趕緊和解,好談正事。

  秦落落道:「兩位大人,這是何必呢,都不是小孩子了,都不要生氣了,有話好好說。楊大人,剛才公羊大人失禮了,你莫要見怪;公羊大人,楊大人的品級高於你,你這便給他見禮吧,莫要傷了和氣。」

  有了台階就趕緊下吧,公羊留也算光棍,立即給楊澤抱拳行禮,道:「下官公羊留,見過楊大人,楊大人請上座。」他轉身離開座位,請楊澤坐到主位上。

  楊澤卻道:「咱們倆誰不懂朝廷的規矩?」

  「是下官不懂!」公羊留硬著頭皮道。

  楊澤又道:「咱們倆誰是混帳?」

  「下官是混帳!」公羊留都快哭了,修理人家不成,反被人家修理,這個面子可丟大發了,還是在自己衙門的正堂裡丟的這個面子,這不得被人給笑話死麼。

  楊澤哼了聲,道:「咱們倆誰該挨二十棍子?」

  這回公羊留不敢回答了,他怕一答說自己該挨,楊澤要是真說那就打你二十棍子吧,那他豈不是糟糕,本來他就得筋痺呢,屁股就痛,要是再挨頓棍子,估計他就要廢了。

  秦落落又出來打圓場了,道:「罷了罷了,玩笑而已,楊大人息怒!」他走上前來,推了推楊澤,讓楊澤在主位上坐下。

  公羊留則老老實實地走到下首,坐到了下首,一聲不敢吱,連大氣都不敢出,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其實官大半級,也照樣能把人壓得死去活來啊!

  楊澤坐了下來,忽道:「讓本官想想,好好想想!」

  秦落落忙道:「楊大人在想什麼,可否說給咱家聽聽?」

  「本官在想,公羊大人剛才對本官不敬,這事要不要上報朝廷,報給皇上知道,下官不敬上官,這可是大事兒,要是天下的官員都學公羊大人,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楊澤一本正經地道。

  秦落落忙道:「哎呦喂,楊大人啊,這是何必呢,一點點小誤會而已,就不要給皇上添麻煩了吧!」

  他心想:「屁大點兒的小事兒啊,難不成你還要寫奏章麼,至於麼!」

  楊澤嗯了聲,又道:「是不該給皇上添麻煩,可這事兒又不小,到底該不該上報呢?唉,真是傷腦筋啊,算了,明天再想吧,只要公羊大人以後表現好,我便不怪罪了,也不上報了,總得給人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嘛,可要是表現不好的話,那我就要再想想了!」

  公羊留心中大罵:「他奶奶的,不過是抓住了一個小把柄,這就要挾上了,看不出你年紀不大,壞心眼兒可不少。」

  這時,正堂外面的捕頭都傻了,目瞪口呆,可沒想過這熱鬧竟然是刺史大人自罵混帳,難不成這個楊縣令是惹不起的存在,那還要不要把黑鍋往他腦袋上扣啊?

  他的遠房親戚不是官場上的人,可是看不明白裡面的事,他拉了拉捕頭的袖子,道:「啥時候讓我進去啊,我等著領賞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5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41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沒有困難都要上

  捕頭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這個遠房親戚一眼,還領個屁的賞啊,連刺史大人都給人家行禮了,哪還敢把責任往鎮西那邊推,還是消停點兒得了。

  正堂裡面,楊澤不理公羊留,對秦落落道:「秦公公,聽說有位從長安來的將軍在求州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秦落落心想:「這事瞞不住的,所以還是說出來為好,這位楊少卿不是會破案麼,會用那個什麼案件重演的方法,那不如就讓他找許高陽好了。」

  秦落落道:「這事兒很是蹊蹺,在咱家奉旨出京之前,長公主殿下派了許高陽許將軍先來求州,因為公羊大人的爵位是長公主殿下為他請封的,所以許將軍便先來求州,讓公羊大人做好受封的準備,可那位許將軍不知為什麼,忽然在求州失蹤了,咱家到後向公羊大人問起他,公羊大人竟然不知道許將軍來了,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楊大人請想,堂堂一位郎將在求州的地界上不見了,生死不知,咱家能不著急麼,便請公羊大人派人尋找,希望能早日破案。」

  楊澤哦了聲,又問道:「怎麼知道許將軍是在求州不見的呢?可是有人看到他了?」

  公羊留向門外看了眼,見捕頭就站在門口,身後還有個老百姓,在伸頭探腦地往裡面望,心中不由得一陣煩躁,看來這個案子沒人替他扛了,只能他自己受著了,責任已無法推脫。

  秦落落道:「哪還需要別人看到,只需要查一下路上的驛站記錄就行了,咱家在來的路上,進求州前的最後一個驛站,驛卒說許將軍曾在他這裡住宿過,那這不就證明。許將軍是在求州的地界上出的意外麼。」

  「這些日子,秦公公派了不少人在四下尋找吧,沒找到什麼線索?」

  秦落落歎了口氣:「要是找到線索了,咱家還著什麼急啊!」

  楊澤看了眼公羊留,道:「看來求州的地方不太平啊,許將軍可是個軍人,又是有事要辦,路上定不會耽誤,肯定不會去欣賞什麼雪原風景的,那就只有被歹徒劫持了。說不定已然喪命,在求州的地界上竟然發生了這種大案,真是讓人唏噓啊!」

  公羊留的臉色鐵青,嘴上不說什麼,可心中暗罵:「你說得倒輕鬆,什麼求州的地面上不太平,難道你不是求州的地方官?鎮西不屬於求州?你那鎮西縣更不太平,說不定歹徒就是從鎮西跑來的呢,你還有臉說別人!」

  可楊澤卻說得理直氣壯。而且還大感唏噓,才不在乎他是在求州當官呢!

  秦落落有點兒著急,道:「如果是被盜匪給劫了,許將軍也算是因公殉職。家眷能得到長公主殿下的撫恤,可就怕盜匪拿了他的隨身物品,四處造謠撞騙,那就有麻煩了。這不是給朝廷的臉面上抹黑麼。」

  有些話他當然不能明說,他不怕許高陽死了,又沒啥多深的交情。死了就死了唄,他可不是什麼看重交情的人,可他怕許高陽身上帶有長公主的書信,萬一抓他的人不是強盜,而是朝廷裡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那豈不糟糕,長公主要是一糟糕,那他這個和長公主有來往的宦官,前途還能多美妙麼,恐怕會更糟。

  見楊澤點了點頭,秦落落忙又道:「楊大人,咱家在京中時,就聽說你很會破案,要不然這案子你給破破,早點兒把許將軍找到,咱家好早點兒回京,也好給長公主一個交待啊!」

  楊澤皺了皺眉頭,那位許將軍怕是已經死了,求州這麼大,四處都是荒野,讓他上哪找人去。

  公羊留在旁聽著,卻是精神一振,要是楊澤能接過這個案子,那就太好了,不管能不能破成,至少責任轉到楊澤的身上去了,他自己就不用扛了,長公主的怒火也不會找他發洩了。

  想到這裡,公羊留忙道:「楊大人,下官已盡了全力,卻始終找不到頭緒,如楊大人能幫忙破案,下官感激不盡!」為了盡快把責任推出去,他硬著頭皮站起來,深深地給楊澤行了一禮。

  楊澤看著公羊留,撇了撇嘴,心想:「小樣兒的,我就知道你會來這麼一句。現在我知道了,你剛才為什麼想為難我,是想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啊,是不是想說盜匪是從我鎮西來的,或者搶完了人跑去了我鎮西避風頭?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腎!你想讓我擔責任,那你得先替我擔點兒。」

  楊澤道:「公羊大人,禿嚕渾的慕容部仰慕我天朝,所以汗王送來了貢品,但咱們大方是不許禿嚕渾的部落稱臣的,所以本官沒有接受,只還了他一些禮品,和他上的貢品價值相當,這是根據上次你的要求做的,這沒什麼問題吧?」

  雖然他的品級高過公羊留,但職位卻比公羊留低,縣令向刺史匯報工作,是很正常的公事。

  公羊留一愣,想了半晌,這才想起以前是有過這麼一回事,不過上次的是樹洛部的,送來一些羊,還都凍死了,這回換了慕容部來,這些禿嚕渾的部落怎麼搞的,都跑來上什麼貢啊,又不是受封的番邦,他們羊很多麼!

  他以為慕容部的貢品也是些羊呢,這算不上什麼大事,便道:「楊大人打發他們回去便是,此乃小事,以後再有禿嚕渾的人跑來進貢,同樣如此打發便成。那這案子的事,楊大人你看該怎麼破?」

  有你這句話就成,我讓你以後想反悔都不行!楊澤沖外面一招手,道:「來人啊,回去一個人,通知留守的郝縣尉,就說公羊大人有令,讓趕緊把那些跑來上貢的禿嚕渾人打發走,以後也是如此打發。」

  外面的付丙榮他們趕緊答應,可卻沒人離去。

  楊澤這才看向公羊留,道:「既然公羊大人破不了案子,那本官就幫一把你,但咱們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要是本官也破不了這個案子,事後你可別抱怨!」

  「不敢抱怨,不敢抱怨!」公羊留連聲答應,心中卻想:「你要是破不了這個案子,哼哼,到時有你好看的,我怎麼可能只抱怨呢,那也太便宜你了!」

  秦落落也趕緊道:「怎麼可以抱怨呢,還要多謝楊大人幫忙。」他滿眼期待地道:「不過,這可不是小事兒,還望楊大人能早點解決了這事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咱家見不到結果,就不會回京城了!」

  楊澤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這個可不容易了,這案子如此蹊蹺,本官可不敢保證要用多長時間,以前本官在大理寺時,可見過不少的案子,有的案子破個一兩年的都有,甚至有些乾脆就破不了,萬一這案子需要的時間太長,秦公公你總不能一直不回京城吧,你可是來辦公事的!」

  秦落落大驚失色,道:「破個案子要這麼久嗎,咱家在京裡時可聽說過,楊大人你破案子可快了,像那個謀殺親夫的案子,說破可就破了,一眨眼的功夫!」

  楊澤心想:「那得多大的眼睛啊,能眨那麼久!」他只能表示,盡力而為了。

  秦落落跳起身,叫道:「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破案吧,咱們派人去四處搜查,看看有沒有強盜藏在城中!」

  他現在急得都不行了,好幾天的時間了,什麼線索也沒有,他怕啊,這可是關係到腦袋的問題,當然他關心的不是許高陽的腦袋,而是他自己的腦袋。

  許高陽這位郎將突然就不見了,往小了說是可能被劫了,可往大了說也可以說成是叛國,這裡可是邊界,要是朝廷裡的有心人非說許高陽叛逃到番邦去了,反正沒什麼證據,還不是隨他們怎麼說去,必會利用這事把長公主批的體無完膚,長公主一怒,要找替罪羊,編造一個許高陽見著了他秦落落,兩個人不知為什麼發生了爭吵,結果許高陽被秦落落給害了……

  別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進了牢房,那些如狼似虎的酷吏什麼口供都能問出來,再離奇的案宗都能編出來,不用當官的最後判刑,他秦落落這只替罪羊,都有可能被打死在牢裡,然後說成是畏罪自殺的,來個死無對證。

  一想到這些,秦落落的脊樑骨就冒涼氣,渾身起雞皮疙瘩,害怕呀!

  既然決定這案子由他來破,那這個面子就要給的十足,能不能真的破了,那要另說,可破案的態度一定要積極,楊澤深明此點。

  重重地一點頭,楊澤道:「秦公公說得太對了,茲事體大,事不宜遲,已經浪費了這許多時日,雖然破案的難度大到沒邊兒,但本官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再多,更加要上!」一拍大腿,他站了起來。

  秦落落奇道:「楊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在他的認知當中,官員審案子,就是坐在大堂上,把驚堂木一拍,火籤往下一扔,讓手下們去抓犯人,找證據,找到之後,一通板子下去,把犯人打得七暈八素,問什麼招什麼,然後把供詞一按手印,這案子就算結了。就因他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一直催促公羊留去抓人,抓不著人他除了乾著急之外,什麼也幹不了,現在卻見楊澤站起來要出去,他可不就得問問了麼。

  楊澤道:「當然是去破案啊,待在衙門裡如何能破得了案!」

  「難不成楊大人要親自去抓人?」秦落落大吃一驚,這可真是太敬業了,如果抓人都要官員去,那還要小吏做什麼,捕快們豈不是啥事兒沒有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42
第二百四十四章 楊大人去哪兒

  楊澤看了眼大驚小怪的秦落落,心想:「他不會是戲文看多了吧,以為審案子就是在堂上審犯人,這種審案法誰不會,問題是能不能真的破得了案子啊!」

  楊澤道:「秦公公,你不是說聽過本官破案麼,知道本官最擅長的便是案件重演,既然是案件重演,那就得去現場看看啊,不去現場,如何把案子重演了!」

  秦落落一愣,他雖然聽過案件重演,但關於楊澤破案的事,被傳來傳去的,早就走了樣兒了,最流行的版本就是楊澤通鬼神,是鬼神指點他破的案子,還有說他晚上作夢,被害之人托夢給他,他才知道怎麼破案的,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公羊留是懂破案子的,但他只是和別的官員一樣的審案方式,很傳統,沒有親自走訪這一環節,更不知案件重演是怎麼一回事。他道:「是要去案發現場嗎?可咱們也不知道哪裡是現場啊,怎麼去呢?要是知道了案發現場在哪裡,那咱們還發什麼愁啊!」

  楊澤腳下不停,走出了正堂,見他倆沒有跟出來,他皺了皺眉頭,道:「不知案發現場在哪裡,那我們便去找,肯定是會找到的,總比坐在這裡等要強得多吧!」

  秦落落和公羊留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兩人都莫名其妙,出去找案發現場,這個可是說得容易,做起來難了,在他們的心裡,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的,求州這麼大,怎麼找,沒法找啊!

  可楊澤破案的態度這麼積極,比他倆加一塊都積極,他倆也不能再在堂上等下去了。只好一起跟著走了出來。

  門口,付丙榮上前道:「師父,咱們趕路勞累,還是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吧,等養足了精神,再去破案子,免得連日勞累,你再累病倒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譚正文和木根他們一起點頭,是啊。大家這麼辛苦,大老遠的從鎮西跑到求州來,水沒喝上半口,飯也沒吃,連句熱乎話都沒人對他們說。就讓他們去破案,這個也太不像話了吧!

  公羊留聽了。忙道:「慢待各位了。這不是有急事麼,只好先委屈各位一下,要不然這樣,咱們一起出去,各位想吃什麼,隨便點。都從我這衙門裡出錢,保準讓大家滿意。」

  秦落落也道:「不錯,公羊大人一定會讓大家都滿意的。楊大人,辛苦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要是真把你給累病倒了,咱家親自伺候你,要說別的不行,這伺候人的活兒,咱家還是很會做的。」他是宮裡的宦官,幹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兒,這話倒也算是實話實說。

  楊澤嗯了聲,道:「秦公公太客氣了,那破案期間的食宿之事便有勞公羊大人了。」

  付丙榮一笑,看向了菜菜,在來的路上,菜菜還說她從沒來過求州,沒見過大地方呢,到了之後一定要去最大的酒樓吃飯,什麼山珍海味的都要嘗嘗,這回好了,隨便吃隨便喝,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用給公羊刺史省錢,給他省錢那是看不起他,那多不好意思啊!

  菜菜也很興奮,她是很想看楊澤破案子的,累點兒沒關係,有熱鬧看就成!

  眾人出了衙門,楊澤帶來的人,還有秦落落的隨從,再加上公羊留手下的一大群捕快,呼呼啦啦的足有七八十人,浩浩蕩蕩地出發,走在大街上,引得求州的老百姓駐足觀望,都不知道這麼多人是去幹什麼的。

  秦落落問道:「楊大人,咱們這是去哪兒啊?你知道案發現場在哪兒?」他始終不相信楊澤會找到案發現場,因為他看楊澤,怎麼看這位楊大人都不像是個神仙。

  楊澤一指城門方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們只需把許將軍曾經走過的路,再走一遍,那就能找到了,案件重演嘛,就是把已經發生過的事,再發生一遍,找出各種可能性,然後再排除一批可能性,剩下的情況,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和真相相差不太多了。」

  秦落落和公羊留恍然大悟,原來案件重演是這麼回事啊,要這麼說其實很簡單麼!不過,這麼簡單的事,為啥我沒想到呢!

  一路向城門方向走,待到了城門口,楊澤叫來守城門的兵丁,問道:「許將軍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吧?」城裡又搜又抓的,估計人人都知道了,也不是什麼保密的事兒,直接問就可以,不用拐彎抹角的。

  守門衛兵們一起點了點頭,領頭的隊正見公羊留和秦落落都在,就知道問他話的也一定是個當官的,他上前行禮道:「回這位大人的話,小的們都知道這事。但那位許將軍並不是從我們這座城門進的城,所以小的們沒有見著,還請大人去別的城門問問。」

  楊澤回頭看了眼公羊留,公羊留忙道:「別的城門守兵也都說沒見過,倒是不用一一去問了。」

  楊澤心想:「我早知如此!」他看了眼秦落落,道:「秦公公,各處城門的守兵都說沒有看到許將軍,但本官有一事不明,他們是怎麼知道沒有看到過許將軍的呢,難不成讓他們看過許將軍的畫影圖形了?」

  秦落落呃了聲,道:「似乎沒有吧!」

  在場人當中,只有他看過許高陽,別人都沒有看見過,但他可沒有畫過什麼圖形,這也就是說他沒有發過許高陽的人像圖形給各處的城門守兵,那這些守兵怎麼知道沒有看到過許高陽呢?

  想明白了這點,秦落落大怒,轉身對公羊留叫道:「公羊大人,咱家忘了給你許高陽的畫像了,這是咱家的不是,可你手下的兵丁,怎麼就這麼肯定,說沒有見過他呢!」

  公羊留腦子嗡的一聲,他也想到這點了,不敢直接回答,而是招手叫過那名隊正。呵斥道:「你都不知道許將軍長什麼樣兒,怎麼知道沒見過他呢?竟敢玩忽職守,該當何罪?」

  隊正很是害怕,可卻頗有不服氣的表情,他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是沒有見過許將軍長什麼樣,但只要見了他,就一定會知道他便是許將軍的。他是從京城來的,就算不穿官服,可也和咱們求州的人服飾不一樣。口音也不一樣,小的們是一定會分辨出來的啊!」

  沒等公羊留說話呢,秦落落卻怒道:「這裡人來人往的,你哪可能個個都分辨得出來,難不成你記性好到見個人就一定能記得住嗎?」

  說著。他一指城門口站著的好幾十個百姓,這些百姓正伸脖子瞪眼睛地看著他們這群人。都在看熱鬧呢!

  這隊正似乎挺有性格的。不像一般人見上官發怒,便唯唯諾諾的,而是一挺脖子,道:「小人是記不住的,可這事卻不用記啊!」

  他也轉身一指城門口的那些百姓,道:「咱們求州進城是要交進城稅的。雖然不多,可也要一個銅錢,還要查看一下隨身帶的東西,雖然錢不多。查看物品也只是走個過場,但這個過場卻不是人人都能避開的,只有是官家人,才不用交的。如那位許將軍確實從這座城門進來的,他要是沒穿官服的話,小人自會攔他,而他當然不肯讓小人們查看物品,就算一個銅錢,他也不會交的,這有關臉面,他自然就說是誰了,小人想不記得,也不行啊!」

  秦落落一愣,怎麼竟然還有這種說法?進城稅在某些州縣是要交的,不過那都是針對老百姓的,官家人當然不用交,所以當官的進城往往注意不到收稅這件事,因為沒人攔他們。

  楊澤在旁點了點頭,道:「不錯,今天本官進城時也看到有百姓交錢了,不過衛兵卻是不攔本官!」

  他沒穿官服,可付丙榮他們卻穿了,連菜菜都穿著身小兵衣服呢,城門守兵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官家人,自然也就不會攔著了。

  秦落落面子上有點兒下不來,道:「那許將軍要是穿著官服進城……」這就是廢話了,要是穿著官服進城,堂堂郎將進城,哪有可能不被發現的,話沒說完呢,他就停住了。

  楊澤看著這隊正,感覺這人思路還是挺清晰的,至少比秦落落清晰多了,而且身為城門守兵,應該算是本地的地頭蛇,他問道:「敢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對這求州這一片的地形可否熟悉?」

  這隊正見他態度和氣,自然也就不像對秦落落那樣了,他一個小兵,只要不犯錯,秦落落也不能咋地了他,他衝著楊澤微微彎了彎腰,道:「小人姓吉,沒有個大名,家中排行老大,別人都管小人叫吉大。求州城裡城外,小人都熟得很,就沒有小人不熟的地方。」

  楊澤看了眼公羊留,地頭蛇就在眼前,你都沒好好利用上,可見你對許高陽的事兒是假關心,只知推卸責任,卻沒有想過真正要破案。

  沖吉大笑了笑,楊澤道:「有勞吉老兄了,便請和我們走一趟,一起去城外轉轉!」

  公羊留只感相當地沒有臉面,他對著吉大冷著臉道:「好生帶路,如果能找到許將軍,本官重重有賞!」好歹吉大也是他的手下。

  吉大連忙答應,他不知道怎麼破案子,但對於帶路這種事卻是半點問題沒有的,而且一旦成了,還能有賞,這個可就是大大的喜事了。

  答應一聲,吉大騎上一匹捕快勻出來的馬,走在最前面,給眾人帶路。

  出城之後,走出好遠,來到了一處村子,村子不算大,卻也有幾十戶人家,在村頭有一戶人家,門口掛了外幌子,看樣子是賣吃食的。

  楊澤一指那戶人家,道:「吉大,如果從邊界到這裡,需要多久?」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43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車店

  吉大想都沒想,便道:「如果走路,那就得一天多的時間,如果騎馬,騎得快些,那就半天時間。大人要是問這家小飯鋪子會不會招待過許將軍,那小人不用問也知道,要是許將軍來過這兒,就算不吃飯,也得下來要口水喝的。」

  「是不是前面的路上再沒有賣飯的小鋪子了?」楊澤估計是沒有了,但他還是要確定一下。

  吉大搖頭道:「不是,這條路是官道,飯鋪不少的,只不過是因為這裡到城門是有段路的,行人到了這裡,那飯鋪裡的當家的,總要出來喊一聲,說前面還要趕好長的路,下來喝碗茶吧,順便賣些簡單的飯食。」

  秦落落卻道:「咱家知道這個地方,還在這裡喝過茶湯呢,那茶湯真叫難喝,難以入口,要不是看在還熱乎的份上,咱家是真不想喝的。

  楊澤哦了聲,打馬到了那飯鋪的跟前,他見飯鋪門口站著一對老夫妻,年紀都不小了,身上的衣服倒也乾淨,飯鋪不大,只有兩張桌子,老夫妻正有些驚訝地看著這麼一大群的人。

  吉大下了馬,道:「老劉,今天生意可好?」

  劉老漢搖了搖頭,道:「天冷,雪又沒化,哪可能有啥好生意,今天你們是頭一波呢!」他認得吉大,也看到了人群裡的秦落落。

  楊澤也下了馬,上前道:「老丈,前些日子,你可曾看到有操京城口音的客人嗎,在你這裡吃過東西的,或者只喝了熱茶的?」

  劉老漢感覺這一大群人都是當官的,要不然也使喚不動吉大,吉大平常可橫的很。他看向了還騎在馬上的秦落落,道:「這,這位老爺和幾個人曾在草民這裡喝過熱茶,還說難喝。沒給錢就走了。」

  秦落落臉上一紅,他確實沒有給錢,不過絕不是佔這點兒小便宜,而是真的覺得那茶湯難喝,難喝就不給錢,他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

  楊澤回頭看了眼秦公公,這死太監,幾個茶錢都不給,也摳的有點邪乎了。轉過頭,又問道:「那再前些日子呢。還有京城口音的客人來嗎?那人應該是騎馬來的客人。」

  劉老漢搖頭道:「再沒有京城口音的人來了,現在還沒出正月呢,不是做生意的好時候,來往的客人本來就少,京城的客人就更少了。」

  楊澤嗯了聲,又道:「凡是去求州城的人,都會在你這裡喝茶吃點兒東西吧,有沒有直接就跑過去的?」

  劉老漢當即點頭,道:「有啊。不過那是在天暖乎的時候,現在這種天氣,地上雪又這麼多,直接跑過去的就沒有了。因為只要是客人從東面來的。到了小人這裡,必是趕了半天的路了,不管是走的還是騎馬的,這種天氣肯定都冷得很。見著有賣熱乎吃食的地方,哪可能不停呢,這一個月來。小人就一個直接跑過去的都沒看見。」

  楊澤點了點頭,這就很肯定了,案發現場肯定不在這裡,以許高陽的身份,又是從長安這種富貴地方來的人,哪可能為了公事拚命趕路的,就算事情再急,下來喝點熱乎茶湯的時間還是有的。

  楊澤笑道:「那還請老丈多多準備些茶湯,我們人多,可夠你忙乎一陣的了,等會算錢,找這位大人就成。」他一指公羊留。

  劉老漢大喜,只要肯給錢,那這就是大生意啊,可是幾十人呢,他好久都沒做過這麼大的買賣了,樂顛顛地和老伴去準備了。

  楊澤和秦落落還有公羊留都在桌邊坐下,秦落落很聰明地道:「如此看來,許將軍並沒有到這裡來,要不然這老頭兒肯定記得他。」

  公羊留也道:「是啊,這裡是進城的必經之路,如果許將軍曾經來過,那是肯定會被人看到的。」

  一旁站著的吉大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可卻又忍住了,沒有吱聲,看他的樣子,是不怎麼贊同公羊留的話的。

  楊澤看到了吉大的表情,問道:「吉老兄,你想說什麼,難不成這裡不是進城的必經之路,還有別的道路嗎?」

  吉大忙道:「回大人的話,這裡確是進城的必經之路,對於外地初來求州的客人來講,不走這裡,也沒別的路可走,但對於本地人來講,還有一條小路的,不過那條小路不好走,而且只有本地人才知道,但進城的距離倒是近了許多。」

  三個當官的一起愣住,公羊留是最吃驚的一個,他叫道:「這裡有小路能夠進城?我怎麼不知道?」

  他在求州任刺史多年,卻從來也不知道,進城的路除了官道以外,還有小路。但這卻也不能怪他,他是當官的,出城進城的,不是騎馬就是坐車,當然只會走平坦的官道,不可走小路的,就算近些,也沒這個必要,他又不是常出城,也不是常走這個方向,抄小道對他來講沒必要。

  秦落落卻叫道:「小路?那小路是不是常有許多劫道的匪徒?」

  大冷的天,吉大卻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有些吞吞吐吐地道:「那小路平常只有本地人才走,本地人當然是不會劫本地人了。」

  楊澤聽出來了,吉大這話裡消息量很大,本地人是有人當強盜的,但卻不劫本地人,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誰都懂,可他又沒說那條小路很太平,這說明還是有匪徒出沒,不劫本地人就只能劫外地人了,可外地人又不走那條小路的呀,這裡面不就有問題了麼。

  秦落落卻沒聽出來這話裡的隱藏意思,只是道:「說得也是,本地人當然不會劫本地人的,這裡又不是京城,沒那麼多地痞無賴。」他想起京城裡那些混混了,不過其實京城裡的混混,也不怎麼打本地人的主意的,主要還是靠敲詐外地人,這年頭外地人到哪兒都受欺負。

  楊澤沒有立即挑明,也不再追問,把吉大的話記在心裡了,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但沒必要現在就說。

  等茶湯送上來,眾人喝了,熱乎了一下身子,便又再出發,繼續往前走去。

  這麼一走,時間就長了,半路上又遇到幾個村子,問了村子裡的人,但回答都和劉老漢差不多,都沒有看到過許高陽,這個回答幾乎是千篇一律,就算是提前串口供,都沒有這麼整齊的回答。

  楊澤在心裡已經得出了結論,那個許高陽根本就沒有走這條官道,而一定是走的那條小路,至於他為什麼走那條小路,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他一定是在上大道前,被人數眾多的強盜擄走了,或者乾脆就是被騙,這才走了小路,小路上發生的事,那就要到時再查了。

  對於二世為人的楊澤來講,這些答案他能猜得到,可正所謂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對於別人來講,是根本得不出這個答案的。

  不管是秦落落,還是公羊留,這一路上問過去,得到的回答都讓兩人吃驚,只不過一個是驚駭,一個是驚喜。

  驚駭的是秦落落,找不到許高陽,破不了案子,那可要出大麻煩,他幾乎都不敢想像,要怎麼去面對長公主的怒火。驚喜的是公羊留,在他的地盤上,越找不到許高陽,就越代表跟他沒關係,至於許高陽到底去哪兒了,干他屁事啊!

  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間,一直走到天快黑了,這才遠遠望到了一座稍微大點兒的村子,此時天色馬上就要黑了,他們只能在這個村子裡面住宿了。

  離著村子還有一段距離,楊澤抬起手,示意眾人停下,他叫過吉大,道:「本官能望見那村子裡面有一片燈光,這是大戶人家,還是村中客店?」

  吉大衝著村子看了眼,道:「回楊大人的話,咱們這不富裕,就算是大戶也點不起那麼一片燈,何況這小村子能有啥大戶,那片燈光是一家大車店,也只有客店,才會在天剛擦黑時點燈的。」

  秦落落不耐煩地道:「問你一句話,你囉囉嗦嗦說這麼一堆幹嘛。楊大人,既然天黑了,咱們便去那家大車店裡過夜吧,咱家來時沒有在這裡過夜,不知那店乾淨不乾淨。」說罷,打馬就要往前走。

  楊澤卻一把拉住了他的韁繩,道:「秦公公且慢。要是本官所料不錯,這種大車店裡最容易出事兒,來往之人太過複雜,往往是盜匪們落腳的地方,盜匪們也需要互通消息的,他們能上哪兒打聽去,也只能在這種地方打聽了。」

  「那大車店裡會有盜匪?」秦落落和公羊留異口同聲地道,他倆一個是宦官,一個是官僚,都沒住過這裡的大車店,再說一路走來,所見各村都太平得緊,一點沒有盜匪的蹤跡。

  吉大卻露出佩服之色,心想:「這位楊大人好生了得,我可沒說那大車店裡啥人都有,他卻猜得到,還知道那裡是賊人們專門打聽消息的地方,這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了!」

  楊澤一笑,道:「如果咱們這麼多人一起過去,那就什麼也打聽不到了,不如讓隨從遠遠繞開,自己找地方休息,咱們幾個人去那大車店裡,聽聽裡面的人都說些什麼,如何?」

  秦落落立即道:「好,就這麼辦!」

  公羊留卻臉現為難之色,他不是害怕進賊窩,而是怕聽到啥對他不利的流言,那多沒面子啊,盜匪能對他這個地方官說啥好聽麼,肯定不會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0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45
第二百四十六章 幸好有穿

  秦落落見公羊留不願意動地方,便道:「公羊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此時此刻,咱們也得往裡面跳了!」話說得大義凜然,如果不知道前面只是個大車店,光聽這話,還以為是敵軍大營呢!

  楊澤道:「沒那麼危險,只不過咱們少帶幾個保鏢過去而已,公羊大人要是害怕,那就留在這裡吧,本官和秦公公攜手去探探那賊窩!」

  公羊留大感面子下不來,不再猶豫,裝出一臉的豪氣,道:「楊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來,本官哪有說不去,只是在想該帶幾個隨從而已,本官有意一個都不帶,就咱們三個去!」

  這回換秦落落臉色不好看了,心想:「這個公羊留,簡直就是個混蛋,誰說過去不帶保鏢了,要是不帶保鏢,傻子才和你一起去呢!」

  楊澤卻道:「公羊大人可以不帶隨從,但本官和秦公公卻是要帶的,如果看到那害了許將軍的賊人,可以當場把他抓住,擒拿歸案!」他把手一招,讓付丙榮和譚正文跟上,並示意木根保護好小公主菜菜。

  秦落落又心想:「還是楊大人會辦事,難怪小小年紀,就當上了五品官,這麼會做人,以後必會重返京城,混得好了,說不定能當上宰相呢!」

  楊澤叫過幾個穿便裝的隨從,把衣服脫下來,讓秦落落等人換上便裝,裝成是普通百姓的模樣,他本身就穿著便裝,倒是不用換了,棄馬步行,向那大車店走去,剩下的人則由吉大帶路,去找地方過夜了。

  進了村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家大車店,店門口沒有夥計招呼,門也關著,但裡面卻傳出喧嘩之聲,似乎有很多人在裡面喝酒吵嚷。

  楊澤回過頭,道:「咱們走了一路,村村有店,可店店都缺少客人,唯獨眼前這家大車店,卻是賓客眾多。這裡面必有古怪!」

  秦落落點頭道:「不錯,定有古怪!」

  公羊留想了想,卻道:「先前那些店都只是飯鋪,而這家卻是大車店,所以……客人多些也算是正常吧!」

  秦落落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還沒出正月呢,哪可能有太多的客人,這裡明明就有古怪!」說著話,他大步上前。就想推門進去,可突然想起裡面可能有危險,立即停住腳步,回頭沖付丙榮道:「你先進去打探打探!」

  付丙榮心中大罵:「他奶奶的。我就知道,死太監一個好東西都沒有,都想佔我的便宜!」他吃過太監的大虧,對所有太監都有牴觸。其實。不是所有的宦官都能稱為太監的,得位高權重的大宦官才能稱為太監,像秦落落只是個稍微得寵的宦官。離著太監這個稱呼,還遠著呢!

  楊澤卻道:「還是我來吧!」他上前一腳踢開店門,叫道:「住店,喝酒,吃肉,找小娘!」大搖大擺地進了這家大車店。

  他這麼突然破門而入,店裡面原本嘈雜的聲音立即消失了,滿屋子的人一起向他這邊看來,都瞪大了眼睛,表情兇惡地看著楊澤。

  門外的秦落落看到那些惡狠狠的目光,嚇得一縮脖子,愣是沒敢進去,公羊留站到了他身後,道:「秦公……秦兄莫忙,我來保護你。」

  秦落落屬於平常威風八面,可到了關鍵時刻就尿褲子的選手,門沒開呢,他還能裝一下好漢,可門一打開,他就想起來了,他是個宦官,沒種,稱不上好漢。

  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小聲道:「秦兄,還是我們來保護你吧!」說著,兩人同時上前,擋在了秦落落的身前,站在身前才是保護,站在身後算什麼保護啊!

  秦落落這時也反應過味兒來了,不滿地回頭瞪了公羊留一眼,見公羊留手中竟拿著把牛角梳子,這梳子造型奇特,一頭圓一頭尖,被公羊留拿在手裡當武器。

  秦落落小聲道:「你拿這個幹什麼?」

  公羊留尷尬地道:「直接拿刀進去,怕是會引起誤會,這梳子有尖……」

  原來,這牛角梳子是公羊留平時帶在身上的,一來可以梳頭,身為官員當然要講究儀表,二來梳子的背面光滑,可以當做刮痧板用,他總是腰酸腿痛,可以刮刮,其實用處不大,但尖的那頭卻可以當成是武器的,當然這個武器用處也不是太大。

  秦落落一喜,他和公羊留腰中都有劍,可進門時手按劍柄,卻是會引起誤會,沒準別人不想動他倆,可看到他倆有拔劍的姿勢,說不定誤會一起,就會動手了,可手裡不握點兒東西,又不能壯膽兒,所以此時這個牛角梳子就有用處了,別管有用沒用,好歹能讓自己有點信心。

  一伸手,秦落落搶過了公羊留手裡的牛角梳子,當做防身武器,跟在付丙榮和譚正文的身後,進了屋子。

  楊澤打量了屋裡,這屋子不算小了,擺了十好幾張桌子,坐滿了一半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人,這些人清一色的大漢,有的穿著胡人的皮裘,有的穿著漢人的棉襖,每個人的身邊都放著兵器,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大車裡的夥計快步過來,陪著笑臉道:「敢問客人是從哪裡來的,看著眼生,是要吃飯,還是要住店。」這夥計見楊澤穿的不錯,衣服料子挺貴的,他身後兩個隨從的衣服也挺不錯,一看就是有錢人,可再往後那兩個,衣服就不咋地了,也就是兩個普通百姓裝扮罷了。

  楊澤和付丙榮譚正文他們三個,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的,那肯定是不能虧了自己,而公羊留和秦落落的衣服則是臨時換上的,是楊澤手下人的衣服,嚴格來講屬於僕人的衣服,那能好到哪兒去,要也是水光溜滑的,那還是僕人穿的衣服了麼。

  楊澤大聲道:「住店的錢沒有,得現賺才行,可吃飯的錢還是有幾個的。你好酒好肉拿上來吧,這天都黑了,我們也找不到別的吃飯地方了。」

  夥計一笑,道:「要是客人你們不嫌棄,那在小店的大堂裡對付一宿也成,咱們這兒天黑不打烊,大家一起在堂裡湊合著住,聊聊天,一宿也就過去了。」說著話,他把楊澤等人引到了靠牆的一張胡床。胡床上有張矮腳床。

  屋裡那些大漢都不說話,看著楊澤等人,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目不轉睛地瞪著看,目光中頗有不懷好意的味道。

  楊澤滿不在乎,至少他能裝出來滿不在乎的表情,他回頭看了眼秦落落和公羊留,見他倆還站在原地,滿臉都是害怕的表情,這個太丟人了。這時候就要囂張,要牛皮哄哄的,一臉的害怕,是做給誰看呢?

  一招手。楊澤道:「你們這兩個丟了馬的傢伙,都過來坐,不要做出一副死人樣兒來,不就是丟了馬麼。來到這求州,還怕買不到馬麼,沒出息的東西!」

  秦落落和公羊留被他一通呵斥。不但沒有生氣,卻反而心裡一鬆。還好,楊澤這麼一說,他倆害怕的表情就可以被掩飾過去了,人家說得也對,他倆是夠沒出息的。

  秦落落緊走幾步,想走到桌子邊,可走得快了些,有點慌張了,一不小心手裡的牛角梳子掉到了地上!東西掉了,自然而然的他就要彎腰去撿,可身子一腰,腰帶竟然鬆了,衣襟鬆開,露出了裡面白花花的腰,還有肚兜兒的一角!

  他人長得胖了些,又一直養尊處優的過日子,腰上白花花的肉還挺耀眼的,尤其是那肚兜兒的一角,卻是紅色,白肉紅兜兜,更顯得色彩分明,十分的醒目!

  屋子裡忽然哄堂大笑,一屋子的大漢全都嗷嗷怪叫起來,有的大漢甚至叫道:「乖乖的,莫非是女扮男裝,這一腰的好肉,看得大爺直流口水啊!」

  有的大漢更說道:「沒長鬍子,白白嫩嫩的,莫非真是娘們兒不成?」

  這些人都是盜匪一類的人物,哪可能有什麼好話,自然什麼噁心說什麼!

  楊澤心想:「我說秦公公,你這是幹嘛,是在學別人撿肥皂麼?你也真行,竟然撿起了梳子!嗯,腰上的肉確實挺白,還好有肚兜兒擋著,要不然整張肚皮都得露出來,肚兜兒雖是女人的內衣,但你幸好有穿!」

  秦落落面紅耳赤的直起了腰,他身上的衣服是別人的,本來就不合身,腰帶沒繫緊,這個時候好巧不巧地還鬆了,這讓他情何以堪,至於說到肚兜兒,宦官嘛,身為公公,男女不分,內衣什麼的,當然也是男女不分,穿啥還不是穿啊,舒服就行唄!

  緊了緊腰帶,秦落落很有些惱羞成怒地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的腰麼,你們自己也有!」他平常說話的聲音,有些公鴨嗓,可現在一著急,聲音便尖銳起來,聽著更加不像男人了!

  大漢們更加哄笑,有的甚至叫道:「咱們的腰,沒你的好看,這娘們兒聲音真好聽!」

  公羊留在後面聽著一咧嘴,好聽?實在沒聽出來好聽!他扶了秦落落一把,扶還在生氣的秦公公在楊澤的身旁坐了下來。

  大漢們仍在哄笑,但由此一鬧,卻是對楊澤等人的提防之意減弱了不少,再沒人惡狠狠地盯著他們看了,頂多也就是笑瞇瞇地盯著秦落落看。

  過不多時,夥計送上了酒肉,酒是劣酒,肉也以大肥肉為主,楊澤等人都是官員出身,那會喜歡吃這些,再說他們也不是進來吃飯的,只不過略略動了幾筷,便都不吃了,酒更是沒人喝,只有楊澤在裝模作樣地叫著好酒。

  楊澤想了想,把酒碗放下,高聲把夥計叫了過來,大聲道:「最近你們這裡,有沒有馬賣啊,我要好馬,但卻要便宜一些的,物美價廉的,有沒有啊?」

  夥計一笑,道:「客人,又要好馬,又要便宜,這個不好找了,除非那馬是……嘿嘿,客人是明白人,小的不說,你也懂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0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49
第二百四十七章 買馬

  這夥計講話時,表情很猥瑣,尤其是那一笑,簡直猥瑣到不能再猥瑣了,實不知他幹嘛要弄出這副表情來,難不成是習慣成自然?

  楊澤撇了撇嘴,他當然明白夥計話裡的意思,又是好馬,價格又便宜,那當然只能是髒物了,說白了那馬只能是偷來的。不過,他要的自然也就是偷來的,那許高陽如果真是被劫了,人可能沒了,但馬一定不會沒的,反而會被盜匪給賣了,馬算是貴重的財物了,盜匪劫道為的是啥,就是為了財物,怎麼可能把馬給殺了呢,而賣馬又不會賣到草原上去,草原上別的不多,牛馬羊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缺這個啊!

  可他明白,秦落落卻不明白,他原本不是笨人,應該能想得到的,可他剛剛出了醜,頗有點惱羞成怒,心神不穩,有些小細節自然而然地就想不到了。

  秦落落尖著嗓子道:「什麼叫我也懂,我一點都不懂,你說得明白些!」

  夥計一愣,看向秦落落,道:「客人的口音聽著像是從京城那邊來的吧,這是頭一回來我們求州?」

  秦落落哼了聲,道:「你聽出來就好,我可是從天子腳下來的,你不要妄想著糊弄我!」他很想有氣勢地拍拍桌子,可看了眼周圍那一大群的壯漢,又沒敢。

  楊澤衝著夥計道:「這位小哥,我們也跟你實話實說,我們不是從京城來的,老家離著京城還有個百八十里的呢,不過人在外鄉嘛,有人問起時,我們就說是從京城來的,這不也算是給自己長長面子麼!」

  夥計笑道:「那是那是,面子必須是要的。怎麼著,聽客人你的意思。是想買馬,你們是過路的客人呢,還是打算在咱們求州住一段時間?」

  「這個有說法?」楊澤問道。

  夥計臉上露出「看來你是真不懂行情」的表情,輕聲道:「要是客人是過路的,在咱們這待不了多久,那買的馬可能就價低一些了,如果要在咱們這待得時間久些,那馬的價格就高些了。小人這店並不賣馬,可要是客人你們想買馬,那小人是可以幫忙牽個線。搭個橋的,要是那馬合了你們的心意,那就賞小的幾個小錢兒花花,馬價的半成,你們看怎麼樣?」

  楊澤想了想,為難地道:「那不就等於是說,我要買你介紹的馬,得多花半成的錢麼,這可不能算少了。一匹馬總值個幾十貫,要是好馬,那幾百貫都不算貴,就算再便宜。也得兩百貫吧,我要給你十貫,你這生意可好做得很,一天做一筆。豈不是賺大發了!」

  夥計嘿了聲,道:「這種買賣,哪可能天天都能做。要是天天都這麼賺,小的幹嘛還當夥計,早買地當地主收租子去了。」

  秦落落搞不明白楊澤和這夥計說這些幹什麼,雖不耐煩,可也沒有再說話,只在一旁生悶氣了,可公羊留卻忍耐不住了,對楊澤道:「楊……楊兄弟,咱們買什麼馬啊,還是辦正事兒吧!」

  楊澤大怒,這位刺史大人還真是沒用,他們來這裡是幹嘛的,現在辦的就是正經事,哪還有什麼更正經的事了!

  對著公羊留瞪起眼睛,楊澤道:「要辦正經事兒,不就得有馬麼,沒有馬,你跑得過誰,想被抓住後打死麼,要死你去死,可不要拖累別人!」

  公羊留先是一愣,隨後大怒,可卻是敢怒不敢言,他哪敢在這時候和楊澤翻臉,那不成了不識大體了麼,要是耽誤了破案子,秦落落非得跟他急不可。

  夥計見狀,立時就明白了,或者說他自己認為自己明白了,眼前的這夥人是干沒本錢買賣的啊,要不然怎麼會說怕被抓住,還怕被打死呢,可惜,這年頭干沒本錢的買賣也不容易啊,買馬的錢不也是一種本錢麼,還是得先花錢,才能賺錢的!

  楊澤讓夥計湊得近些,道:「我們不會在此多待時日的,所以你要是知道有什麼好馬,不管有沒有問題,只要跑得快,價錢便宜,介紹給我們便是,那半成的好處,我們照給,一手交錢,一手交馬,怎麼樣?」

  夥計又打量了打量楊澤,又看了看付丙榮他們,隨即點了點頭,道:「只要一匹?」

  楊澤也點了點頭,道:「先要一匹。不過,一定要好馬,如果馬確實不錯,我們再多買,錢好說!」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從裡面倒出幾粒金瓜子,給夥計看看,金瓜子他總是隨身攜帶的,窮了誰也不能窮了自己啊!

  夥計眼睛一亮,小聲道:「客人還是把這些收好,咱們這兒可不是什麼太平地方。」說罷,轉身從後門出了屋子。

  等夥計走了,秦落落才道:「楊兄弟,咱們不是來打探消息的麼,怎麼買起馬來了,咱們可不缺馬啊!」

  公羊留也現出不滿的表情,看,秦公公都看不過去了,這回看你怎麼解釋!

  楊澤小聲道:「許將軍的馬,盜匪肯定著急出手呢,買馬其實就是在順籐摸瓜。」

  秦落落啊地一聲,瞬間就恍然大悟了,公羊留也是如此,很簡單的事,只不過他倆都沒往這方面想,都只是關心許高陽怎麼樣了,卻忘了許高陽還有匹馬呢,那馬就是線索啊,這回兩人不再有疑問了,都老老實實地等著。

  沒過多一會兒,那夥計就出來了,對著楊澤道:「客人,要是真心想買馬的話,那就請去後院,見見我們掌櫃的,當面談談,你看怎麼樣?」

  楊澤一點頭,這種事,當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談,雖然那一屋子的大漢,誰也不像是好人,可該避諱的時候,也是得避諱的。

  楊澤起身,跟在夥計的後面,一起去了後院,秦落落他們只好等著,都有些期待,希望楊澤能帶回好消息。

  到了後院,進了一間小小的廂房,裡面的胡床上坐著位身穿黑衣的中年漢子,這中年漢子面上有一道大傷疤,看上去相當地猙獰,但語氣態度倒客氣得很。

  估計是經常幹這種牽針引線的活兒,這中年漢子什麼廢話都沒有,只簡單問了兩句,便道:「不瞞客人,咱們這裡馬不少,但都不是那麼乾淨,當然不是說馬身上不乾淨,是來路不乾淨,這你想必也明白。」

  楊澤坐在胡床邊上,道:「要是乾淨的馬,說實話我也不願意買,何必多花冤枉錢呢。」

  中年漢子笑道:「我這裡有兩種馬,一種是從西邊來的,價格貴些,雖然也是來路不正的,可禿嚕渾的人總不能跑咱們這告狀,只要你不去草原上,那就是安全的,這樣價錢上也就貴了些。另一種馬是從東邊來的,別的問題也沒有,就是馬屁股上有印記,可小心些卻也沒關係,畢竟咱們大方地方大,也不見得就能被馬主人抓住不是,但終究也是有點危險的,所以價格上就便宜些,你想要哪種?」

  楊澤假裝想了想,道:「我要便宜的,反正馬也用不了幾天,過後是殺了吃肉,還是再轉手賣出去,我都不在乎。」

  「那這就簡單了!」中年漢子又道:「我這最近正好有匹好馬,不算太貴,只要一百五十貫,馬是真好,但馬屁股上有烙印,是京城千里馬場的烙印,那千里馬場出的馬,有不少是供給禁軍的,一提馬場的名,你就知道是好馬了,這個價便宜到不能再便宜了,不管你幹嘛,只要騎上它,估計誰也抓不住你,一百五十貫,連給我的錢都算在裡面了,你看怎麼樣?」

  楊澤聽了,心頭砰砰亂跳,這馬估計著十有八九就是許高陽的那匹了。他道:「這馬就在你這兒?」

  中年漢子搖頭道:「我這可是正經買賣,那能把來路不正的馬留在店裡呢,那可是要惹麻煩的,那馬現在在鎮西,你只要在我這店裡住幾天,或者咱們約個時間,你看在哪兒方便,到時去取馬便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當場算清。」

  「馬在鎮西?」這回楊澤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那馬怎麼在鎮西呢,難不成案子真的發生在鎮西嗎?繞來繞去,竟然繞到了他自己的頭上。

  鎮西縣是他的轄地,如果許高陽出了事兒,就是在他的轄地上,估計公羊留立馬兒就得蹦起來,大叫著說這事本來就和他沒關係,都是楊澤的事,此許氏黑鍋,你楊氏去背吧,不關我公羊氏的屁事了!

  楊澤猶豫了一下,這事有點兒棘手了,他可不想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可現在聽這掌櫃的意思,這火是非要燒到他自己身上不可了。

  打量了下屋子,楊澤重複了句,「馬在鎮西?是鎮西縣嗎?就是那個靠近禿嚕渾草原的鎮西縣?」

  他有點兒小緊張,心裡在琢磨著如果案子真發生在鎮西怎麼辦,不過看掌櫃的表情,估計也只能涼拌了,誰讓他是鎮西的縣令呢,出了事,只能硬著頭皮頂著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0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51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抄店抓人

  中年漢子微微一笑,道:「鎮西那裡地廣人稀,是個好地方,客人你懂的,只不過不管是啥,在鎮西都賣不出好價。」

  楊澤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們等等,只不過不知那馬在誰的手裡,找他方便麼?」

  「方便,只要一個口信兒,他便會回來,這個你儘管放心,這生意我做得多了,信譽信得過,不信你出去打聽一下,誰要說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那你就砸了我這家店。」中年漢子大聲說道。

  楊澤又問了幾個小問題,這才和中年漢子約好了時間地點,他還交了兩粒金瓜子當做定金,這才離了後院,去見秦落落他們。

  秦落落見他回來,忙小聲問道:「怎麼這麼久,可談好了,有什麼線索?」

  楊澤往桌上扔了一粒金瓜子,道:「差不多了,今晚咱們不在這裡過夜,這便走吧!」

  一眾人出了這大車店,楊澤回頭衝著慇勤送出來的夥計道:「我們出去見個朋友,過一會兒就回來,這幾天估計都得住在這兒了,你幫忙給我們開兩間客房吧!」

  出了村口,秦落落再也忍不住了,他道:「咱們還要回來?楊大人你到底查到了什麼線索?」

  楊澤哼了聲,道:「當然要回來,把咱們的人都招來,今晚就抄了這家黑店!」

  秦落落一愣,回頭看了眼那家大車店,奇道:「要抄了這家店?不等那人把馬給弄來了?」

  公羊留也道:「是啊,為何不等把馬弄來再抓人?那時人髒並獲,豈不是更好!」

  他倆都不明白楊澤的思維,不明白為什麼剛剛查到線索,就要抓人,如果跑了大車店裡的人,豈不是變成打草驚蛇了。那可就抓不住偷馬賊,更加查不到許高陽的下落了。

  楊澤看了他倆一眼,道:「當然要馬上就抓人的。兩位想想看,這裡離著求州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只不過因為天太冷,地上雪又多,再加上是剛剛過完年,普通百姓很少出門,所以城裡折騰得雖歡。可消息卻沒有傳到這裡來,可你們看看,現在大車店裡多少人呢,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百姓,說不定這兩天就要去城裡,如此一來,他們豈能不知道城裡在抓人?消息一傳開,那偷馬的賊人,要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那他也太傻了些,在這風尖浪頭上,他還能把馬拿出來賣麼?」

  公羊留和秦落落這才恍然大悟,秦落落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咱們是要過幾天才能得到馬,可不是現在,這時間上一延遲,說不定就要出差錯了。咱們這便叫人來抄店吧!」

  幾人小跑著離了小村。付丙榮在前面跑得飛快,找到了吉大他們,吉大趕緊帶著人來找楊澤。眾人匯合之後,楊澤把大車店裡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囑咐道:「那大車店裡的人,不能逃走一個,一定要全部抓捕,以免消息外漏,這點大家務必要注意!」

  吉大吃了一驚,沒想到今晚就要去抄了大車店,他對這大車店不能說太熟,可也不陌生,店裡掌櫃的是做什麼生意的,他也是清楚的,忍不住提醒道:「楊大人,雖然小的沒有進店,可也知道裡面的人凶悍得緊,咱們這樣去抓捕,怕是要有損傷啊!」

  楊澤哼了聲,道:「如果有人拒捕,那就說明他有問題,你們下手不必留情,在這大車店裡的人,怕是沒有一個是乾乾淨淨的。不過,為了咱們的人沒有損傷,你們到時聽我號令就可以了!」

  吉大不再說什麼,他怕有損傷,當然也只是怕自己人有損傷,那大車店掌櫃的又沒給過他孝敬錢,他可沒必要為別人擔心。

  一眾人小跑著到了小村外面,楊澤讓木根好生照顧菜菜,接著他把手一揮,捕快們把大車店給圍了起來,楊澤上前,一腳踢開大門!

  大車店裡還是剛才那個情景,裡面的人沒有意識到外面來了大批的捕快,這裡向來安全得很,誰也沒想過會出意外,該吃還在吃,該喝還在喝!

  大門一開,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店裡的大漢一起向門口望來,就見外面黑壓壓的,也不知站了多少人,可其中有穿著官差衣服的人,這點他們卻是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大漢們幾乎都條件反射似地跳了起來,就像楊澤說的那樣,這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是清白的,全是有案子在身的人,說實話這個大車店,清白的老百姓也不會來,突然間門外出現了大批的官差,大漢們要是不慌,那還真就奇怪了!

  楊澤在門外大叫道:「官府查找走失人口,走失的站左邊,沒走失的站右邊,快點兒快點兒,都站好了!」

  大漢們和店裡的夥計都愣住了,他們認得這人啊,剛才還是來吃飯的,怎地片刻的功夫,回來就成官府的了,還帶來了這許多的捕快?

  夥計急忙走上前,陪著笑臉,道:「這位客人……」得問問怎麼回事兒啊!

  楊澤一把推開他,道:「剛才我來你們這兒了,已經查證,你們這裡窩藏了走失人口,你們是人販子!」

  夥計大急,叫道:「沒有沒有,客人……官爺你誤會了,我們這兒不做人口生意的!」

  這可真是冤枉他們了,大車店做的買賣雖多,但還真不做人口生意,這生意太缺德,大車店掌櫃的雖然壞事幹的不少,可卻從來不買賣人口。

  楊澤一瞪眼睛,喝道:「如果沒有窩藏人口,那就拿保證金出來,十貫錢,說自己是好人,不得拿出點兒誠意麼。你們掌櫃的呢,讓他出來說話!」

  夥計算是鬆了口氣,看了眼門外那些捕快,心想:「原來是敲詐的,這些官差個個都是王八蛋,一開口就要十貫,當錢這麼好賺麼!」不敢說什麼,去後面找掌櫃的了。

  楊澤又看向了那些大漢。說道:「一個個瞪著眼珠子看什麼,沒你們的事兒,都老實點兒……啊,對了,差點忘了,沒走失的站左邊,走失的站右邊,是不是走失人口,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都站好了。快點兒,別磨蹭!」

  就和那夥計一樣,大漢們也都鬆了口氣,看來是官差們跑來發財,來敲詐大車店的,就是不知是哪裡的官府。他們心裡一邊罵著,吃頓飯都不能消停,一邊開始站隊,畢竟這事兒看起來和他們沒關係。他們也犯不著為掌櫃的出頭,抵抗二字也無從說起。

  有些大漢可能是案子犯得多了些,心裡不安,就算是挺聽話的。卻在站起身時,還拿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顯而易見,包袱裡面裝的就是兵器。

  楊澤卻又大聲道:「不要拿東西。不要著急結帳,就算要離開這個店,也等我們走了的。你們吃肉喝酒被耽誤了,沒喝痛快,等我們走了你們自己找掌櫃的去,別在我們面前起膩,我不願意看你們的膩味兒勁!」

  這話還是沒有提要抓人,反而是在告訴大漢們,等他帶人走了,大漢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去,至少明面上是這個意思。

  大漢們聽了,感覺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那些拿起包袱的大漢,真就把包袱放回原處了,誰也不想找麻煩,何況這麻煩還和自己無關,更加犯不上了。

  這時候,那掌櫃的從後面急急忙忙地出來了,這回不玩深沉了,臉上也沒有那副沉穩的表情了,他和當官的哪玩得起深沉,那會很容易真被沉下去的。

  看到楊澤,掌櫃的心中叫苦,這人剛才不是和自己談了筆生意麼,竟然是官差假扮的,這可糟了,套了自己的話去,這就是人證啊,難不成官府要對自己下手,嫌自己不交孝敬錢?

  楊澤一見他出來,立即就往後面退了退,退到了門外,沖掌櫃的招手道:「來來,出來說話,說得好十貫,說得不好一百貫!」

  掌櫃的大吃一驚,就算是要孝敬錢,也不能開口就一百貫吧,這哪還是孝敬錢了,這是要命錢了!他點頭哈腰地到了門外,想向楊澤求求情,順便再問一句,是哪裡的官爺來收孝敬啊!

  店裡的大漢們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心裡都想:「沒想到啊,平常人五人六的掌櫃的,原來也會給人當孫子!」

  這時,捕快們已經進了屋子,大漢們渾然不覺,直到捕快們走到他們的跟前,他們才知道是來抓他們的,可這時候也晚了,他們人都擠到了一塊,無法施展各自的武藝,再加上又沒有兵器,就算有蓋世武功也是白費了,何況還沒有,而捕快們最擅長的就是這麼個抓人法,誰敢反抗,拿著腰刀便是一通亂砍,只不過砍翻了兩個,後面的大漢就不敢亂動了,只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被抓了還可以想辦法逃走,但要是胳膊大腿被砍掉了,那就接不回去了。

  裡面乒乒乓乓地抓人,而外面掌櫃的也被按倒了,楊澤湊近了他,道:「你謀殺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掌櫃的大驚,叫道:「冤枉,小的就算膽子再大,可也不敢謀害官府裡的人!」這倒是實話,他是做中間人的,就算要謀害朝廷命官,也不用他出手,他只是銷贓罷了。

  楊澤哼了聲,又道:「你把官馬都敢賣了,那官不是你害的,又是誰害的?」

  要是換種方法逼問,這掌櫃的肯定要一問三不知,可這麼直接就冤枉他,往他腦袋上按罪名,掌櫃的立即就說實話了,所謂江湖好漢不怕掉腦袋,就怕被冤枉!

  掌櫃的道:「那馬是馮三斧讓小的找買家的,是他害的人,官爺要是不信,可以把他抓來,小的和他當場對質!」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0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53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河神廟

  掌櫃的做的是黑市生意,做這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出賣賣家,一旦發生這種事,那以後誰還能再找他銷贓呢!

  可掌櫃的更怕被冤枉,如果官府破不了案子,隨便抓個替罪羊,把案子一結,那他可不就成了替罪羊了麼,他和馮三斧交情再好,可也犯不著為了馮三斧掉腦袋啊,他的生意可以不在求州做,但命卻無論如何不能在求州丟的。

  楊澤明白這種心理,也正是利用了這種心理,把掌櫃的一通冤枉之後,他便道:「好吧,那就暫且信你一次,不過你也不是好人,非說是那馮三斧犯的案子,估計是想嫁禍於人。這樣吧,你帶我們去找馮三斧,找到他之後,當面對質,如果真的跟你沒關係,那就放了你,可如果跟你有關係,哼哼,想過後果沒有?」

  掌櫃的立即點頭,忽又搖了搖頭,苦著臉道:「官字兩張口,官爺你說有什麼結果,那就有什麼後果,小的想也是白想啊!」

  楊澤冷笑一聲:「你明白就好,要是抓不住那馮三斧,殺官的罪名自然就是你背了,這話本官得說在前面,免得你被砍腦袋時不服氣!」把手一擺,讓捕快們綁了掌櫃的,先押到後院去。

  店裡面,大漢們已經被全數抓住,他們都傻了,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被一鍋端了,有幾個案子犯得重的大漢,幾乎就要暈倒,別看他們在殺人越貨時,對於平常客商凶狠,可面對比他們還凶狠的官差,那他們就成小羊咩咩了!

  公羊留見抓了這麼多的人,心想:「我的求州怎麼會有這許多的惡人,如果審問之後,他們全是有罪的,豈不是證明我的求州不太平。我這地方官當得不合格,那還讓不讓我在這兒混了啊!」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秦落落。

  秦落落卻對公羊留的目光視而不見,求州太不太平,公羊留是不是好官,不關他半點兒的屁事,可他心裡生氣的是,就因為求州不太平,才讓許高陽出的事,他可是不會替公羊留說半句好話的,回京之後。不在長公主面前告這老傢伙一狀,那就算他心地善良了!

  公羊留看了秦落落表情,知道求也無用,只好硬著頭皮,拉過楊澤,小聲道:「楊大人,難不成這許多的人,都要一一過堂審問麼,在咱們求州。還是頭一回一次就抓這麼多人啊!」

  楊澤看了他一眼,這位刺史大人終於在自己面前服軟了,很好,算你識相。他小聲道:「公羊大人。這許多人要不要審問,怎麼審問,是要偷偷處理掉,還是怎麼著。本官是不管的,本官只管許將軍的案子。」頓了頓,又道:「這個人情本官給你。刺史大人可要記得,以後可不能再削本官的面子啊!」說罷,乾笑了兩聲。

  公羊留大喜,這楊澤竟然這麼好說話,只要楊澤不找麻煩,那這些大漢好處理得很,在這個賊窩裡的人,肯定不會是善良百姓,只要不聲張,偷偷審問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管怎麼辦,都好辦得很,只要不往卷宗上記,不留案底,那求州就還是一片太平,他就還是好官。

  可轉念又一想,這場麻煩不就是楊澤給他弄出來的麼,跑到這裡抓這麼多的人,弄這麼多的事兒出來,現在卻成了他給我人情,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他娘的,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誰知,楊澤又小聲道:「公羊大人,審這麼多的人,不管是讓他們破財免災也好,還是怎麼著也罷,反正肯定能弄出筆錢來,本官也不多要,五千貫,最低這個數兒,算是你給本官的封口費,這筆錢許將軍的案子一結,本官就要收到,要是刺史大人你不想給,那就別怪本官嘴巴大,亂噴唾沫星子了!」

  公羊留大吃一驚,這不就是敲詐麼,這楊澤敲別人也就算了,竟然敲到了自己的頭上!可現在他也沒法反抗,五千貫可不是小數,估計就算是把這些大漢給搾乾淨,也不一定能搾了這麼多錢來,那湊不出這個數,豈不是要自己貼錢?

  楊澤才不管他怎麼想呢,他命人回求州報信,調一批官兵過來,把這些大漢們帶走,至於怎麼處置這些大漢,那是公羊官這個地方官的事,這又不是在鎮西,他是不管的。

  秦落落走到楊澤的身邊,聲音有些嘶啞地道:「楊大人,看樣子估計許將軍已經被害了,但屍體咱家是一定要看到的,所以你的案件重演還得進行,無論如何,也得給咱家一個交待,否則咱家就沒法回京向……向貴人交待啊!」

  楊澤點頭道:「那是當然,本官怎麼可讓秦公公你沒法交待呢,本官還想著回京城呢,說不定以後咱們見面的日子長著呢!」

  只要把人抓住,一切就都好辦了,眾人在小村之中過夜,第二天一早,楊澤便讓那掌櫃的去找馮三斧,可他又怕掌櫃的趁機跑了。

  把掌櫃的叫到屋子裡,楊澤道:「平常你是怎麼和馮三斧聯繫的,是你派了人去,還是自己親自去的?」

  掌櫃的一夜沒睡,雖然沒有官差折騰他,可他也無法休息,雙眼佈滿血絲,比昨晚憔悴了許多,他道:「回大人的話,賣馬不算是大事,而且還得去鎮西,所以小的是不會親自去的,都是派夥計去的,只要一個口信兒,那馮三斧就能回來,如果錢數不多,那直接給他錢,他就能把馬給夥計,夥計帶回馬來,再和小的結帳,小的再給客人結帳。」

  楊澤嗯了聲,這套流程很簡單,他是猜得到的。拍了拍掌櫃的肩膀,他道:「那是以前,可這次本官卻怕你派出的夥計,半道逃了,你可有兒子或者女婿,能帶你走這一趟?他們總不會扔下你逃掉的。」

  掌櫃的滿臉苦色,搖頭道:「可能是小的好事幹得比壞事少,所以老天爺懲罰小的,小的無兒無女,也無兄弟。如果不派夥計去,那就真沒人替小的去了。」

  楊澤想了片刻,問道:「鎮西那麼大,你怎麼保證很快就找到馮三斧,而且找到後,怎麼能證明就是他殺官劫馬的?」

  掌櫃的忙道:「這個簡單,馮三斧在鎮西落腳是不敢進城的,那馬太扎眼,所以他只能躲在城外,城外有座河神廟。那廟破得很,早就沒了香火,但躲人是沒問題的,而且離著鎮西城不遠,只隔一條河,天冷河上結冰,他走著就能進城,買吃買喝方便,只要去河神廟一找。就能找到他,凡是犯了案子的人,去鎮西躲藏的人都會去那裡的,倒是不用費心尋找!」

  楊澤道:「你的夥計有沒有親人。不會也和你一樣,沒啥親人吧?」

  掌櫃的一聽就明白楊澤是怕夥計趁機跑了,他搖頭道:「小的那夥計就是本村的坐地戶,家裡親戚全在村子裡。爹娘都在,老婆孩子也不缺,他家就在村東頭。」說著。他往村子東邊看了眼。

  大車店這邊一通折騰,村子裡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可每家每戶卻都安靜得很,沒有人出來看熱鬧,甚至連點燈的人家都沒有,除了大車店這邊,整個地方都靜悄悄的。

  楊澤讓手下推過來店夥計,語氣柔和地道:「兄弟,要是你幫著官府做事,事成之後本官給你一個鎮西捕快的活兒干干,你以後也就是官身了,你看怎麼樣啊?」說著話,他就像剛才的掌櫃的一樣,往村東頭看了眼,那方向正是夥計的家。

  他把話說得很含蓄,但意思很明顯,你給我做事,我給你好處,可你要是不給我辦事,你犯的案子不小,小心連累家人,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兒呢!

  夥計臉色蒼白,他當然知道楊澤要讓他辦什麼事,不就是去找馮三斧麼,這倒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可官府向來說話不算話,要是自己出賣了馮三斧,回過頭來,官府仍舊收拾他,那豈不是倒霉,進了大牢裡,他這種出賣道兒上兄弟的人,還不得被活活打死啊!

  楊澤又道:「本官說話算話!」

  夥計只好點頭,他也沒法不答應,只能希望眼前這位官老爺,以後真能給他個捕快當當吧!

  楊澤怕耽誤時間,只留下少數捕快看押那些大漢,便帶隊往鎮西趕回,鎮西離這裡很遠,雖是快馬奔馳,卻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到的,這日午後,終於趕回了鎮西。

  沒有領人進城,實在是因為怕打草驚蛇,因為那座破敗的河神廟離鎮西縣城實在太近了,就在城前那條大河的對岸,當然從縣城到河神廟走過去要繞彎,可算起直線距離不過才五六里路,在廟裡張望,可以直接看到縣城大門,楊澤要是帶著這麼多人進,很容易嚇著馮三斧,要是把他嚇跑了,那就麻煩了。

  遠遠地等著,直到月上枝頭,楊澤這才派出那夥計,他則帶著人,大模大樣地在離河神廟十幾里的地方宿營,還點起了好幾堆篝火。

  秦落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他問楊澤:「楊大人,你白天時怕嚇跑那個歹人,還要大家藏起來,可怎麼晚上卻又點上了篝火,這不一樣會嚇跑他麼,要是嚇跑了,可就沒地方去抓了啊!」

  楊澤道:「白天他能看到咱們的衣服,認出咱們是什麼人,可晚上他只能看到篝火,想要認出咱們來,非得到跟前才行,他到了跟前,還怕他跑了麼?」

  秦落落心想:「這倒也是。」他看向公羊留,公羊留卻一言不發,既然犯人跑到鎮西來了,刺史大人才不發表意見呢,能不能抓到犯人,全讓楊澤一個人去頭疼吧!

  楊澤道:「大家休息吧,估計後半夜,那夥計就能把犯人帶來,到時咱們抓人就行了。」

  夜色深沉,四野無聲,秦落落和公羊留卻沒心情睡覺,都在想著心事,又怕抓不到人,又怕抓到人後,查不出許高陽的下落。

  河神廟,一樣的靜悄悄,那夥計打馬慢慢走到了門口。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6: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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