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49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00:54
第二百五十章 誘捕

  夥計自從給掌櫃的幹活兒,便一直是掌櫃的好幫手,幹著銷贓的買賣,像這種來河神廟找人的事兒,他以前沒少幹過,早就輕車熟路了。

  因為鎮西縣的特殊性,使得在求州犯了事兒的賊人,都喜歡跑到這裡來避風頭,而賊人們是不可能把所得贓物交給別人的,比如說交給掌櫃的,讓掌櫃的去賣,一般不會這樣。

  而是由掌櫃的負責找買家,然後通知他們,由他們親自交易,或者直接把贓物低價賣給掌櫃的,再由掌櫃的自行賣出,但後一種情況很少發生,畢竟賊人們幹的都是掉腦袋的事,誰也不想把辛苦得來的財物,便宜了別人,還是自己能多得點兒是點兒。

  馮三斧便是不想低價賣出好馬的人,他帶著老婆從家裡跑出來後,便騎著馬到了河神廟,他是很希望能把這馬賣出個好價的,畢竟冒了很大的風險,要是不多撈點兒,都對不起他自己,這些日子等在河神廟,他倒是不擔心什麼,雖然偶爾會小小地發愁一下,怕真的殺了個當官的,但總體來日子過得還挺不錯,每天和馮三娘想想以後的富裕日子,還滿愜意的。

  這晚,他們夫妻吃了從鎮西縣城裡賣來的烤肉大餅,便一起躺在神案上,準備睡覺。天冷,他倆的被子又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馮三娘忍不住抱怨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咱們還要在這鬼地方再待多久,難不成一直不回家麼!」

  「唉,這不是避風頭麼,以前又不是沒避過,過幾天回去才行。」馮三斧歎了口氣,又道:「不過,這幾天我進城去。發現城裡的人日子過得不錯啊,可比以前富裕多了,要不然以後咱們就搬到這鎮西來吧!」

  馮三娘咦了聲,道:「這裡不是窮得掉渣麼,怎麼忽然富裕起來了?」

  馮三斧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就知道這裡來了不少的工匠,還釀酒啥的,太多的我也不敢問啊,買了吃的就回來了,等明天我再進一次城。問問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兒。」

  馮三娘嗯了聲,讓馮三斧下次進城時,買些豆子,給那匹馬加加料,要不然餓瘦了,就賣不上好價錢了,馮三斧自然答應。

  兩個人正要睡覺,忽聽外面傳來馬蹄聲。蹄聲並不急促,可卻是朝著河神廟來的。

  馮三斧一咕嚕爬起來,道:「這麼晚了,能是誰來?」他聽出來了。外面只來了一匹馬,說明只有一個人。

  「估計也是來避風頭的吧!」馮三娘子也爬了起來,她有點兒害怕,推了推馮三斧讓他出去看看。

  天黑之後。來一個人說明不是官差,這個倒是不怕被抓,可如果也是來避風頭的人。那必定不是好人,別看他們兩夫妻也不是好人,可卻怕被更凶的強盜給害了,畢竟他倆身上還算有點財物呢,萬一被黑吃黑了,都沒地方告狀去。

  馮三斧下了神案,走到門口,打開門往外一看,鬆了口氣,回頭道:「是宋家兄弟,大車店裡的夥計,你認得的。」

  馮三娘聽了,哦了聲,趕緊把衣服穿好,小聲道:「他怎麼來了,可是那馬能賣出去了?謝天謝地,老娘又要伺候你,又要伺候馬,都快要累死了,趕緊賣了吧,拿到現錢才好。」

  夥計已經到了門口,他深吸了口氣,心想:「姓馮的,你自己犯的案子,你自己兜著去吧,咱倆平常也沒啥太深的交情,我就算給你下了套兒,也是你咎由自取,可不要怪我!」給自己出賣道兒上朋友找了個心理上的借口,他慢慢到了門口。

  翻身下馬,夥計露出笑臉,道:「馮老哥,這些日子辛苦了,這河神廟住著可不舒服吧!」

  馮三斧走到近前,接過夥計的馬韁,拴到了廟門口的樹上,和許高陽的那匹馬栓到了一起。他道:「這鬼地方哪有家好,半夜都能凍死個人,我和你嫂子可遭了不少罪呢!」

  夥計看了看許高陽的那匹馬,心想:「都是這馬惹出來的禍。」

  馮三斧把夥計讓進了廟裡,關上門後,問道:「宋老弟,你怎麼來這兒了,可是給那馬找到了買家?」

  馮三娘也迎了上來,陪著笑臉,道:「宋兄弟好久不見,嫂子這就給你燒熱水去,這地方啥也沒有,可是要怠慢你了。」

  夥計擺手道:「不用燒什麼水,我說幾句話就走。確實有人要買馬,那人幹的是沒本錢的買賣,聽說是去草原那邊,所以一定要買好馬,掌櫃的這段時間手裡沒什麼好馬,也就你這兒有一匹了。」

  馮三斧大喜,看來這是獨家買賣啊,只有我這裡有好馬,那豈不是說明我可以開高價了。他道:「那是,門外那馬宋老弟你也看到了,那是絕對的好馬啊,跑得飛快,就算是放到草原上,比它跑得快的馬也不多,騎著它做沒本錢的買賣,那保準誰也追不上!」

  馮三娘也趕緊湊過來,把門外那馬一通大誇。夫妻兩個都挺緊張的,想聽聽夥計願意出什麼價。

  夥計笑了笑,道:「這生意挺急的,反正掌櫃的做生意,就沒有不急的,這個你們也知道。我緊趕慢趕地到這兒,就是想把馬趕緊帶回去,這個價格嘛,六十貫,等你回家後,去找掌櫃的拿錢,怎麼樣,這價格厚道吧!」

  馮三斧夫妻兩個臉上立時就露出了失望之色,門外那馬絕對不止六十貫,一百六十貫還差不多,他們早看出來了,那馬要是帶到大城市裡,恐怕二三百貫都能賣得出去,六十貫這個價不是厚道,而是太不厚道了。

  馮三娘忍耐不住,道:「要是這個價,那我們就不賣了,大不了帶著那馬去別的地方,我們也不求能多賣多少,可我們兩口子下半輩子的養老錢,就都指望它了。」

  夥計嗯了聲,假裝思考了一下,道:「這生意確實挺急,如果耽誤太長時間,怕是買主就要走了。要不然這樣,你們要是不怕辛苦,那咱們就一起回去,現在就走,回去後讓買主看到這馬,他要是認為值得多花錢,那你就能多賺點兒,不過話得說回來了,我們那一成的佣金,是半個子兒都不能少的,這買賣你要做就做,不做就拉倒,我也不在乎白跑這一趟。」

  馮三斧看向老婆,馮三娘子有點兒不太高興,她道:「我們倒是想多賺點兒,可也不用現在就走吧,明天不也一樣麼,這大半夜的……」

  夥計一擺手,滿臉的不耐煩,道:「要是不急,我犯得著緊忙往你這兒跑麼,你怕辛苦,難道我就不怕,我就明告訴你們,要買馬的人身上背著十好幾條人命,不敢在求州地界上多待了,要不然能這麼急麼。再說,你們這馬來路也不清白,早脫手早利索。你們幹不幹吧?掌櫃的還等著我回信兒呢!」

  馮三斧心中大喜,要是買馬的人是個巨盜,必定有錢,看了這好馬豈有不買之理,反正辛苦點兒又能咋地,住在這破廟裡難道不辛苦麼。他立即點頭,道:「干,怎麼不干,辛苦這幾天,快活半輩子,咱們這就走吧!」轉頭衝著馮三娘使了個眼色,示意老婆收拾東西。

  馮三娘子不情不願地收拾東西,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不過片刻功夫,就打好了包裹,跟著夥計和馮三斧一起出了破廟,他們兩口子共騎一馬,和夥計一起往求州方向奔去。

  奔行出一段距離,夥計回頭看了眼他們兩口子,道:「馮家嫂子,你是不是很累啊,在馬上直打晃兒,這可沒辦法趕路了啊!」

  馮三娘心想:「這時候還說這種屁話,不就是你非讓我們半夜出來的麼,要不然大半夜的不睡覺,你當我們願意出來啊!」

  夥計停下馬,四下張望,然後指向遠處,道:「那邊有行商宿營,我來的時候在那裡吃的東西,我們過去休息一下吧,烤烤火。不過,咱們說好,只能休息一下,還是要趕路的,能早回去一刻是一刻,免得我回去受掌櫃的數落。」

  馮家兩口子往遠處望去,模模糊糊地能看到遠處有火光,他們也沒多想,既然夥計都說是行商了還在那裡吃了東西,他們也沒什麼好懷疑的,能休息一下,當然高興,甚至馮三娘都打算好了,到了那裡,非要多休息一下不可,不到天亮,她才不肯再趕路了呢,讓夥計著急去吧。

  三人一起往那邊奔去。

  火堆邊,沒有一個人睡覺,大家都在等著,深更半夜裡,四野寂靜,一點聲音都會傳得老遠。忽然,有人說道:「有人來了,是兩匹馬,西面來的!」

  楊澤站起身來,往西望去,道:「準備吧,來的必是那馮三斧無疑!」

  捕快們一起跳起身,做為以抓人為職業的官差,他們相當地有經驗,在夜色的掩蓋下,四下散開,包抄了上去。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夥計和馮三斧兩口子便進了包圍圈,離著火堆還有十幾丈遠,馮三斧就發現不對勁了,火堆邊上有十幾個人,竟然有穿官服的,離著遠看不清,可離得近了,是行商還是官府中人,那豈有看不清的道理!

  馮三斧立時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叫道:「姓宋的,你敢出賣老子……」沒等他話喊完呢,四面八方忽然出現大批捕快,衝到了他們兩口子的跟前!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1:23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放火燒屍

  黑暗中,捕快們四面湧上,把馮三斧兩口子從馬上拉了下來,馮三斧試圖抵抗,他知道自己犯了殺人的大罪,想要得到寬恕,那是不可能的了,甚至他還想著,與其被抓住殺頭,還不如拚死抵抗,就算逃不出去,說不定還能在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

  馮三斧抽出斧子,像發了瘋似的亂砍亂剁,狀似瘋癲,捕快們根本無法靠近。

  捕快們心裡也在叫苦,要是死活不論,那就簡單得很了,可上官們卻非要抓活的,現在馮三斧這個樣子,抓活的未免太難,除非他們也不要命似地往上衝,可誰也不願意被斧頭砍中,別人的命可以不要,但自己的命卻是捨不得不要的。

  這時,一個捕快靈機一動,他拉起已經被抓住的馮三娘,叫道:「那兇徒聽著,快快放下斧子投降,要不然差爺們就把你這婆娘給宰了!」他把腰刀架到了馮三娘的脖子上。

  馮三娘嚇得全身哆嗦,她可真是怕被抹了脖子。

  刀一架到脖子上,馮三娘便忍不住叫道:「當家的,快點兒投降吧,咱們只不過偷了匹馬而已,不至於被殺頭的!」

  可馮三斧卻心想:「這傻婆娘想得簡單,以為不承認就沒罪了?只要進了大牢,什麼話都能給你問出來,砍頭是肯定的!算了,咱們一起做對同命鴛鴦吧!」他已然知道了結果,自然不會上當,還是繼續亂砍,這回他連逃走的想法都沒有了,只是想砍死幾個捕快,砍死一個夠本,砍死兩個就賺一個!

  那抓著馮三娘的捕快大急,刀鋒一順,把馮三娘的胳膊劃了道大口子。鮮血崩流,他叫道:「還不投降,真當差爺不敢零剮了你家的婆娘麼!」

  馮三娘又疼又怕,放聲嚎哭,只是哀求馮三斧快點投降,她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沒進過大牢,不知裡面的凶險,所以還簡單地認為,只要不招供。就不會有事呢,只是一個勁兒地哀求馮三斧,快點投降,好讓她少受點兒活罪!

  馮三斧卻始終不肯投降,一言不發,咬牙切齒地亂砍!

  觀戰的楊澤心想:「看來是抓不住活的了,這些捕快不肯拚死上前!」他歎了口氣,對秦落落道:「打殘廢沒事兒吧?」

  秦落落看得滿頭是汗,他也知道這事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只好點頭道:「只要能問出許將軍的下落,這凶人是不是殘廢,咱家是不管的!」

  楊澤嗯了聲,轉身叫來付丙榮。道:「射他,下手狠點兒,只要不要了他的命,別的都好說。」

  付丙榮拿出弓箭。道:「這般狠人,倒也少見,連老婆的命都不在乎。還真是一個喪心病狂之徒!」對準馮三斧,嗖地就射出一箭。

  他箭術極佳,一箭射去,正中馮三斧的左肩胛骨,狼牙箭力大,直接穿透了骨頭,箭尖從後肩膀露了了來!

  馮三斧發出震天動地的嚎叫,他知道完了,與其被抓住後遭活罪,最後還得被處決,說不定是凌遲,那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專殺你們這些狗官!」馮三斧大叫一聲,右手中的斧頭對準自己的腦門兒,用力砍下,斧頭砍碎了頭骨,立時斃命,屍體仰天倒在了地上,鮮血把雪地都染紅了!

  一場打鬥這才算是結束!

  捕快們見狀,都轉過身,望向楊澤和秦落落,都等著上官們發話,該怎麼處理?人犯死了,還是自盡的,這說明案子破的不夠完美,怕是上官不會滿意。

  秦落落臉色蒼白,很有些結巴地道:「這,這人怎地如此凶殘,竟然對自己……用斧頭砍自己的腦袋!」他在京城裡,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狠的人物,就算是見過絕決的,也頂多是上吊,這麼血腥的場面,只是聽說過,看卻是頭一回看到了!

  公羊留走了過來,他也感覺有點噁心,可卻頗有些幸災樂禍地道:「人犯死了,許將軍的下落豈不是問不出來了!」

  秦落落大怒,他這時候最聽不得的就是找不到許高陽,他沖公羊留怒目而視,可卻拿這位刺史大人沒辦法,不管怎麼樣,他只是一個宦官,如果他是朝廷的官員,這時候非得把公羊留臭罵一頓不可,讓這位剛剛當上爵爺的公羊大人,仕途從此到頭兒。

  公羊留嚇得一縮脖子,心想:「嘴欠,這回得罪人了!」他腦筋也算轉得快,連忙彌補,又道:「楊大人是一定有辦法的,一定能查到許將軍的下落的。」禍水東移,轉嫁到楊澤的身上去了。

  楊澤也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卻又轉頭對秦落落道:「秦公公不要焦急,不還有馮三娘呢麼,咱們問她便是,這事兒就交給本官處理了!」

  秦落落心想:「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看看人家楊澤,多會說話,比公羊王八蛋可強多了!」心中對楊澤的好感,瞬間達到百分之一百二,爆棚!

  楊澤招手讓捕快們把馮三娘帶到跟前,道:「那人是你的丈夫吧?他怎麼不管你的死活,難不成是你唆使他犯下的案子,所以他後悔了,想讓你陪他一起死?」

  馮三娘此時已然嚇得屎尿齊流,捕快們只一放手,她便癱坐到了雪地上,全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楊澤嘿嘿兩聲,道:「果然如此,看來殺害官員的案子,你才是主犯,而你的丈夫只不過是個從犯而已,真是可惜啊,從犯是不用死的,可他卻死了,你這個主犯卻還活著,看來本官要判你個殺官造反之罪,讓你受那千刀萬剮之苦了!」

  馮三娘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兒來,從犯可以不死?可這案子她本來就是從犯啊,真正動手的,是馮三斧才對,不是她啊!

  丈夫不管她的死活,而且現在又已經死了,她再嘴硬也沒用。換句老百姓的話來講,丈夫不管她,她的心都冷得透透的了,這時候還管死鬼丈夫幹嘛,保住自己的命才重要,不能被剮了啊,那罪可不是人受的!

  馮三娘大叫冤枉,不用楊澤再嚇唬她,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只不過她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馮三斧的身上。自己還曾勸過馮三斧,不要害人,老老實實本本份份地種地養家才好,結果丈夫不聽……

  為了洗脫罪名,她說得極多,不住地哀求,可在話裡面卻是半點兒沒有提許高陽的下落,其實她是真不知道馮三斧怎麼處理的許高陽,當時她是在家裡收拾東西。許高陽的屍體是馮三斧弄出去處理的,她沒有看到,自然說不出來,只能說許高陽死了。

  秦落落聽得極不耐煩。既然確定了許高陽已死,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必須的。要不然回去沒法交待,他現在只關心許高陽的屍體在哪兒。

  這時,有捕快來報。在馮三斧的包袱裡,搜到了許高陽的東西,尤其是那塊牌子,正是可以確定馮三斧殺了許高陽的鐵證。

  楊澤接過了牌子,看了看,又交給了秦落落,問道:「這是許將軍的牌子吧?」

  秦落落歎了口氣,點頭道:「正是。可他的屍首在哪兒呢,咱家是一定要見到許將軍的屍首的!」

  楊澤這才又看向馮三娘,道:「姑且就算你說的都是實話,你在這案子裡沒犯什麼過錯。但是,你必須得有證據說明才行,至少要有改過自新的舉動,現在馮三斧死了,死無對證,那麼只能你自己來找證據了。說吧,把許將軍的屍首埋在什麼地方了?」

  馮三娘哭道:「小婦人是實在不知,我家那死鬼也沒有和我說起過,反正只是處理掉了,在哪兒處理的,小婦人是真的不知道。」

  楊澤和秦落落臉色都很難看,找不到屍體,只抓住了犯人,那這案子還是結不了,結不了案子,就代表著麻煩沒有結束。

  公羊留卻開心起來,秦落落這個死太監給自己臉色看,等他回了京城,就等著別人給他臉色看吧,至於楊澤這個對自己不敬,又敲詐自己的傢伙,看我不參他一本,編造些罪名出來,讓他也當不成官,等著被流放吧!

  想到此處,公羊留一臉正氣地道:「左右,把這婦人抓起來,帶到鎮西城裡去,讓楊大人好好過過堂,三木之下,不怕她不招供!」

  聽到這個話,馮三娘又嚎哭起來。

  楊澤擺手道:「這個不必,許將軍的屍首必在馮家附近,只要我們去搜查一番,總能找得到的,大不了把這案子再重演一遍。」

  他沒有在此審問,而是讓眾人休息,等到天明之時,他也不回城,帶著眾人又返回了求州邊界。

  等到了馮家的小院,楊澤便讓馮三娘指認,那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馮三娘倒是聽話,讓指認什麼就指認什麼,除了堅決不認自己幫著馮三斧殺人之外,別的都說了,可她還是說不出許高陽被埋在哪裡了,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

  捕快們四下撒開,在附近查找,卻也一無所獲,周圍沒有出現新墳,也沒有土地被翻開過,又再填埋上的痕跡。

  秦落落吃驚地道:「難不成許將軍的屍體被野獸吃了?」

  楊澤想了半晌,他在捕快中挑出一個和馮三斧身材差不多的人,又問了許高陽的身材,便又挑出一個和許高陽差不多的捕快來,讓前一個捕快背上後一個捕快,模仿馮三斧背著許高陽的場景。問了馮三娘那日馮三斧出門的方向,眾人便一起出發。

  待到了樹林裡,背人的捕快已然通體大汗,眼看就背不動了,楊澤這才讓他停下,命捕快們再次散開,尋找可疑之處。

  這回卻是很快便有了線索,一個捕快小跑著回來,叫道:「各位大人,林子裡有塊地方,被人放過火,離這裡不遠,就在前頭!」

  放火燒屍!

  眾人心裡一起閃現出這四個字,怪不得找不到新墳或是土包,原來根本就沒有,那許高陽的屍體必是被燒掉了!

  楊澤把手一擺,眾人一起向前面跑去。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1:35
第二百五十二章 裝神弄鬼

  林子裡有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塊大石頭,石頭比較平坦,要是放屍體的話,足足能放三四具,石頭上有被燒過的痕跡,但卻已經被掃過了,上面沒有多少的灰燼,而石塊的周圍,到處都是黑灰,是被燒過的柴火灰燼,但也被掃過了,灰燼與雪和泥土混雜在一起,就算這裡真是燒屍現場,可也沒法兒找出骨灰來,或者說找出來實在是太難了。

  這點不符合秦落落說的死要見屍,可眾人心裡都知道,倒霉的許高陽,必定就是在這裡被焚屍滅跡的。

  楊澤皺起眉頭,道:「秦公公,這裡的現場被破壞了,但從剛才背人到這裡,眼前又到處是燒過的痕跡,所以是可以定案的了,你回京城,也可以給出交待了。」

  秦落落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道:「可如何能證明,這裡被燒的人就是許將軍呢?也有可能是別人啊,或者燒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別的什麼,比如說獵人打到了野豬什麼的,在這裡燒烤,這也是有可能的呀!」

  在場眾人都感到不耐煩,實在搞不懂,這位秦公公為什麼非要證明這裡被燒的就是許高陽呢,人都被燒了,還怎麼證明呢,什麼叫焚屍滅跡,就是痕跡已經被消除了,再也找不到的意思了呀!

  楊澤想了想,道:「這個比較麻煩,但也是可以證明的,可今天是不行了,因為要想證明,就得準備些東西才行!」

  秦落落大喜,道:「真的嗎?真的可以證明?如果真能證明,那咱家回京就可以有交待了,而且咱家必定會多說楊大人的好話,保證讓楊大人高官得做,駿馬得騎!」他一高興。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

  公羊留卻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這得多能忽悠,才敢說出這種話來!這姓秦的死太監也夠傻的了,連這種忽悠都能信。不過也好,我也假裝信了吧,這樣等楊澤出了醜,查不出證據時,我好表現一下失望,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楊澤便命人去準備東西。他們則又回了馮家,等著東西送來,其間免不了又再審問馮三娘一番。

  許高陽被燒了,這種事情在大方帝國,屬於死無對證一類的,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辦法去進一步查證,對於審案的官員來講,一般都會迅速結案,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可現在卻不行。秦落落不讓結案,楊澤也只好進一步查,但他卻是知道如何進一步查證的,雖然方法很原始。也不可能從灰燼中找出骨灰去進行DNA檢測,但這時代也無需如此,只要外表上對得上號就成。

  楊澤上輩子讀書不少,曾經看過關於這方面的書籍。可只知道方法,沒有實踐過,也沒機會讓他實踐。這回正好有機會了,他也想試一試,看看是不是和書上寫的一樣。

  第二天中午時分,被派出去買東西的人回來了。

  買回來的東西相當不少,竟然還有一張新漆的桌子,作工相當地考究,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這樣的桌子。除了桌子之外,還有不少胡麻和醋。

  看著買來的東西,秦落落疑惑地道:「這些做什麼用?竟然還有桌子和醋,難不成這案子還要破上好久,所以楊大人你打算在此長住?哎呀這可不行,咱家還要回京城呢,不能耽擱太久啊!」

  公羊留卻是大喜過望,楊澤看來是沒啥辦法了,竟然開始胡搞,把桌子都弄來了,還是用公款買的!很好,我給他多記上一條罪名,就叫做浪費公帑,胡亂花錢!

  想到這裡,他心裡又不平衡了,楊澤派出的捕快是他的人,花的錢也是他的,為啥楊澤胡搞,卻由他來付帳,真真的可氣。

  楊澤卻道:「此法也是本官臨時想出來的,好不好使,還有待查證。不過,昨天本官又審問了那馮氏犯婦,可她卻一口咬定是馮三斧砍死的人,傷在頭部,本官今天就要用新想出來的法子,來證明這點,如果可以證明,那被焚燬的屍首就是許將軍無疑了!」

  抬著東西,眾人又進了林子,來到了那塊大石頭的跟前。

  楊澤命捕快們把大石頭掃乾淨,然後上面堆上大塊的柴火,開始燒起石頭來。

  除了楊澤之外,在場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都不明白燒石頭幹嘛,難不成是想把石頭燒熟了?可從來沒聽說過,石頭還能被燒熟的,就算是燒熟了,還能咋地,難不成還能吃麼?

  大火燃燒,柴火發出辟啪的聲音,林子裡黑煙滾滾,眾人都躲得遠遠的,越是離奇的事,越是讓他們感到恐怖,甚至有些人害怕石頭被燒著燒著,裡面會跑出一隻鬼來,許高陽身為將軍,可卻窩囊而死,所以陰魂不散,他死在了石頭上,結果被火一燒,他嗖地跑出來怎麼辦,那可真要嚇死人了!

  秦落落也是害怕,他離得大石頭好遠,雙掌合什,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唸經文,嘟嘟囔囔的,卻是聽不清他到底是念的啥經文。

  公羊留則滿臉的冷笑,冷眼看著那大石頭,燒石頭有什麼用,難不成燒著燒著,大石頭上就會顯現出一行字來,寫著「許高陽被燒之處」,真是胡鬧。姓楊的是怎麼當上的大理寺少卿的?就是靠這手裝神弄鬼?啊,怪不得他被貶官到這裡,就是因為別人看穿了他的鬼把戲,所以才倒的霉。很好,本官也看穿了你的把戲,你又要快倒霉了!

  楊澤同樣離著大石頭很遠,他站在上風口,默默地觀察著。這時,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回頭一看,竟是小公主菜菜。

  這段時間,菜菜很是消停,非常聽話,穿著男人的衣服,和木根在一起待著,不顯山不露水的,除了鎮西的人外,別人都不知道堂堂小公主竟然就在他們當中。

  菜菜拉了拉楊澤,示意他到一邊去說話。

  楊澤跟著她到了一邊,就聽小姑娘問道:「為啥要燒那石頭啊,會不會燒出鬼來啊?」小姑娘是害怕鬼的,忍不住要問問清楚,要是有鬼,她好躲得再遠些。

  楊澤笑道:「不錯,正是要燒出鬼來,讓鬼自己來證明,他生前到底是不是許高陽!」

  菜菜嚇得尖叫一聲,竟然真的是要燒出鬼來,鬼呀什麼的,她是最害怕的了!

  楊澤連忙安慰她道:「不要害怕,大白天的,就算是會燒出鬼來,可那鬼也不敢害人,他連大石頭都離不開,自然不會害你了,只要你離大石頭遠點兒就行了!」

  菜菜連忙點頭,跑到了人群後面,拉過木根,用他擋在自己的身前,木根裝出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子,挺胸抬頭的,可是一雙腿卻在不停地發抖,暴露了他怕鬼的本質。

  這邊菜菜一聲尖叫,秦落落和公羊留一起轉過頭來,兩人心中都納悶,怎麼回事兒,怎麼出來個女人的聲音?

  秦落落走了過來,竟然問出了剛才菜菜問的話,他道:「楊大人,這石頭燒得有一會兒了,要燒到什麼時候才行,不會燒出鬼來吧?」這是他一直擔心的。

  楊澤又點了點頭,道:「要燒得極熱才成,秦公公說得沒錯,正是要燒出鬼來,不燒出鬼來,本官怎麼問鬼呢,又怎麼能證明這鬼是不是許將軍呢!」

  秦落落的臉色立即變得蔥綠,有沒有搞錯,竟然真是在燒鬼出來!這年頭的人都信鬼神,他也不例外,而且因為他是宦官,陽氣不足,所以比平常人更加的害怕鬼呀妖呀什麼的!

  公羊留也走了過來,聽到燒大石頭是要燒出鬼來,他差點兒沒樂出聲來,哼了聲,道:「鬼乃至陰之物,這大白天的,就算把石頭燒得再熱,鬼也不會出現的,他不從石頭裡出來,頂多也就是熱些,可一旦出來,就會魂飛魄散,連投胎都不能了啊!」

  秦落落連忙道:「不錯,可不正是如此。楊大人,咱們還是不要燒了吧,萬一那鬼生前真是許將軍,咱們一燒他出來了,結果被弄得魂飛魄散,無法投胎,那豈不是害了他麼!」為了能不見著鬼,他連案子都不想破了,馬馬虎虎確定許高陽就是在這裡被燒的吧!

  案子已經到這個地步,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楊澤皺起眉頭,想了想,鄭重地一點頭,道:「既然秦公公這麼說了,那好吧,那我就換一種方法,使用通靈之術,不讓那鬼魂離開大石頭,只是顯出印記來便是,這樣他還是可以投胎的,又可以破案,如此一來兩全其美,兩位稍等,我這便使用通靈之術!」

  他慢慢走到了大石頭旁邊,離大石頭不過一丈距離,柴火燃燒發出的光亮,把他的臉映得紅紅的。

  楊澤閉上眼睛,低聲叨咕起來,說了好一會兒,突然他大叫一聲,雙臂張開,睜開眼睛舉手望天,嗷嗷地大叫了好幾聲,然後又蹦蹦跳跳地圍著大石頭轉了三個圈子!

  秦落落等人目瞪口呆,這是在跳大神嗎?還是這就是楊大人的通靈之術?真是沒有想到,楊大人還會這一手,看來以前的傳聞,說他能通鬼神,並以此來斷案是真的啊!

  轉了三圈之後,楊澤停下腳步,叫道:「來人啊,把柴火都從石頭上掃開,上天對本官已有明示,那鬼就要顯身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1:38
第二百五十三章 鬼魂顯現

  喊完這話之後,楊澤等了片刻,卻發現沒有人過來,他回過頭看去,就見所有的人都躲得遠遠的,誰也沒有過來,甚至他的徒弟們也都如此,人人面上都有驚恐之色,顯而易見,他們都怕鬼!

  把臉色一沉,楊澤叫道:「付丙榮,譚正文,你們兩個過來,拿掃帚來,把石頭上的柴火掃乾淨!」

  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苦起臉來,付丙榮道:「師父,那鬼當真要顯身了嗎,這青天白日的,他應該不敢出來吧?」

  譚正文卻道:「師父,徒兒還沒有娶妻,連紅顏知己都沒有一個,要是被鬼上了身,那以後……那就沒有以後了啊!」

  秦落落卻喝道:「你們兩個廢什麼話,楊大人叫你們過去,還不趕緊過去!」他是很怕的,更不敢過去,可卻不代表他不敢讓別人過去。

  楊澤表情鄭重,道:「此鬼已經被我用至上法術,封印到了這塊大石頭當中,你們過來便是。還有,把馮氏犯婦也帶過來,讓她在一旁看著!」

  付丙榮和譚正文只好磨磨蹭蹭地過來,一人手裡拿著一把掃帚,哆哆嗦嗦地到了大石頭跟前,用掃帚掃去了上面的柴火,露出了大石頭,可石頭上卻沒有什麼被封印的鬼魂。

  楊澤看向大石頭,心想:「這石頭質地倒也不算特殊,比燒烤用的石頭差多了。」想到了石板燒,又看著這塊大石頭,感覺有點噁心,怕是以後得有心理陰影。

  他擺手讓付丙榮和譚正文下去,又對後面的捕快說道:「把胡麻拿來,撒到這塊大石頭上,鬼魂便會顯現!」

  這話不說還好,可一說出來。哪個捕快也不敢過來,誰都怕被鬼纏上,要為了公事被鬼給附體了,那也太不值得了!

  楊澤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取過胡麻,撒到了大石頭上,他心想:「這方法用在土地上是可以的,不知用在石頭上可不可以,希望能有效果吧!」

  不遠處,兩個捕快把馮三娘按跪在地上。讓她的臉面對著大石頭,馮三娘已嚇得六神無主,她在楊澤的審問過程中,沒有說實話,反正死無對證,她也不怕被揭穿,可現在聽說楊澤能通鬼神,她便害怕了,她是做過惡事的人。最怕鬼神,最怕的就是遭報應,她比誰都怕石頭裡真的蹦出個鬼來,找她索命!

  撒上胡麻之後。楊澤等了會兒,拿過掃帚,親自把大石頭掃乾淨,沒有讓他失望。他發現大石頭上真的出現了一個人形,油入石頭,才會顯出人形。這說明這塊大石頭上,確實是焚燒過人,是毀屍滅跡的現場,就算是馮三斧已死,得不到他的口供,但現在也能確定了這點了。

  楊澤大聲叫道:「鬼魂出現了,就在這大石頭上,已經被我封印了,大家不要怕,過來看看吧,這就是那隻鬼魂!」

  後面的人轟地一下子,都驚訝地叫出聲來,他們萬萬沒想到,真的會出現鬼,幸虧是被封印住了,要不然他們都得轉身就跑!

  可就算是楊澤說這鬼被封印了,也沒人敢過來,萬一楊大人的法術不夠靈光,不好使了,他們一過來,那鬼嗖地從石頭裡竄出來,那可怎麼辦?太可怕了呀!

  楊澤見沒人過來,只好沖那個身材和許高陽差不多的人招手,道:「你過來,躺到石頭上去!」他是想看看尺寸,這人和石頭上的人形是不是一樣大,如果完全吻合,那就能證明這人形就是許高陽的了!

  可那捕快聽楊澤讓他躺到石頭上去,嚇得雙腿一軟,軟倒在地,極度驚嚇之後,他暈了過去,反正讓他過去也成,大家抬著他過去吧,讓他自己走過去,那是休想!

  眾人臉都綠了,誰也不敢過去看那石頭上的鬼,楊澤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仔細地觀察了下那捕快的身材,又看向石頭上的人形,印證之下,得出結論,這人形就是許高陽的。

  轉過身,楊澤又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就算是鬼魂出現,也不會作祟人間的,真不知你們怕什麼。」

  付丙榮和譚正文互視一眼,他們向來是相信楊澤的,這種時候,做為徒弟,要是再不支持師父,那也太不像話了,就算是有鬼又能如何,有師父在……大概那鬼就算要抓人,也只會先抓師父吧!

  他倆上前一步,道:「我們來看看這鬼,到底長得啥樣子!」一起到了大石頭旁邊,同時看到了那上面的人形。

  鬼到底是啥樣子的,沒人看過,可楊澤即然說這鬼被封印了,那大石頭上的人形,應該就是那個被封印的鬼了,要不然大石頭上怎麼可能出現人形呢!

  付丙榮驚叫道:「哎呀,真的是一個鬼啊,黑乎乎的,當真可怕!」

  譚正文也叫道:「此鬼身材高大,看來必是許將軍無疑!許將軍,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那害你性命的人便是,可不要連累到我們!」

  後面的人聽了,又見他倆沒事,有膽子大的便也湊了過來,看到大石頭上的人形,也都驚呼起來,異口同聲地認定,這就是一隻鬼,被封印在了大石頭上,楊大人好手段,通靈法術高超無比!

  秦落落和公羊留聽了,他們可沒有將信將疑,楊澤的一番施展法術,他倆都當真了,現在又聽別人這麼說,更加確信,他倆互相攙扶著,在一群捕快的保護下,也來到了大石頭的前面,離得稍遠些,伸脖子一起看去。

  就見大石頭上真的有一個人形存在,他倆齊刷刷地啊了聲,都道:「原來鬼是這個樣子!」

  楊澤一本正經地道:「是被封印後的鬼,才是這個樣子。」他心中算是鬆了口氣,幸虧這塊大石頭能用這個方法,要是換了塊不聽話的石頭,還真難辦了。

  這時,菜菜也擠到了人群裡面,看向那個人形,小姑娘臉色發白。哆嗦了幾下,拉著木根,又退了出去,她也很是相信,大石頭上的人形,就是一隻鬼。

  楊澤上前,仔細看了看那人形,他發現這個人形,很是完整,而且並沒有胡麻特別連結不散的情況。這說明許高陽當日死時,不是被砍傷的,如果是被砍傷的,那麼傷口處應該有大量胡麻連結,可那馮三娘子卻一口咬定,說是馮三斧砍死的許高陽,她還在旁邊勸了的,只不過沒有勸住。

  楊澤在這裡仔細地查看人形,身後的人都佩服得不得了。都認為楊大人的膽子實在太大了些,竟然離著鬼魂這麼近,就算是鬼魂被封印住了,可誰能保證封印就一定有效?萬一這是一隻厲鬼。竟能掙脫封印,那楊大人豈不是要倒霉,被鬼抓進石頭裡去了。

  楊澤想了半晌,心想:「那馮三娘一定說謊了。想把罪名都推給死去的馮三斧,我再詐詐她,說不定能詐出她的實話來!」

  他對著人形振振有詞地說了幾句話。然後裝做側耳傾聽的表情,過了片刻,這才大聲道:「本官詢問此鬼,此鬼生前確是許高陽將軍,他死的好慘啊!不過,他卻並不是被馮三斧砍死的,馮氏犯婦說謊了。來人啊,把那犯婦帶上前來,讓她和許將軍的鬼魂當面對質!」

  捕快們連拉帶扯,把馮三娘拖到了大石頭前,抓著她的頭髮,抬起她的頭,讓她看石頭上的人形!

  馮三娘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發抖,難以自制,她只看了那人形一眼,就不敢再看,可她驚嚇過度,卻說不出話來了!

  秦落落心想:「只要確定是許高陽就行了,我回京就能有交待了,何必再審呢,沒有這個必要了!」

  楊澤卻力求完美,對著馮三娘又喝問了幾句。

  巨大的驚嚇過後,馮三娘定了定心神,她心想:「如果我說實話,那恐怕非得殺頭不可,可是我給那許什麼將軍下的藥啊,這群當官的豈能放過我麼,反正已經把罪名都推到我家那死鬼頭上去了,我還是一口咬定我沒有犯罪吧!」

  她嘶啞著嗓子叫起冤枉來,死活不肯鬆口,就說是馮三斧砍死的許高陽,就是不承認和她有關。

  楊澤哼了聲,退後一步,道:「那我只有把鬼魂請出這石頭了,打開封印,讓此鬼魂出來,和你這個犯婦面對面的對質!」

  一聽要把鬼給請出來,眾人嚇得連忙後退,秦落落更是大叫道:「不必如此,只要能確定是許將軍就可以了,不必把許將軍請出來,他活著時候不容易,死了就不要折騰他了,還是讓他趕緊去投胎吧!」

  公羊留同樣嚇了個夠嗆,拉著秦落落,一起後退,就算有捕快們保護,他們也不敢再靠近大石頭了!

  楊澤卻道:「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那才是真的對不起許將軍,他可是枉死鬼,如果不能給他個說法,怕是他不肯去投胎,非要拉個墊背的不可,陪他在陰間當個野鬼。嗯,他極有可能抓熟人,秦公公你可得小心了!」

  秦落落差點兒沒嚇暈過去,逃得更加遠了,甚至有騎馬逃走的念頭。

  楊澤見沒人敢過來,只好再次支使付丙榮和譚正文,讓他倆在大石頭上堆上柴火,又燒了起來。

  付丙榮和譚正文算是認命了,師父讓幹啥,他倆就幹啥,反正出了事,有師父在前面站著,他倆又不認識許高陽,就算許高陽想抓個人去給他當伴兒,估計也抓不到他倆的頭上。

  大石頭又被燒熱,過程和剛才一樣,楊澤又把柴火掃去,再往大石頭上潑灑上糟水和醋,之後,他大叫一聲,念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咒語,然後再讓付丙榮和譚正文把那張新漆桌子搬來,放到了大石頭上!

  楊澤回過頭來,對著馮三娘道:「那許將軍的鬼魂馬上就要出來了,封印已破,你就等著和他面對面的對質吧!」

  馮三娘再也忍耐不住,呃地一聲,暈了過去,她是真怕鬼出來找她算帳!

  遠處的菜菜心想:「鬼真的會出來嗎?是個什麼樣子的,會不會有影子?呀,真是嚇人啊!」

  她轉過頭,小聲問木根,道:「怎麼能讓鬼不敢靠近咱們?」

  木根正在全身哆嗦,怕得不行呢,聽了菜菜的問話,忽然靈機一動,道:「鬼最怕穢物,只要有髒東西,鬼就不敢過來!」

  菜菜啊了聲,道:「那趕緊去找馬桶啊,可這裡哪有馬桶可找?」

  木根臉紅紅的,小聲道:「沒事,鬼不敢過來的,我這裡有……有那個髒東西,你站在我身後就行!」

  菜菜一愣,低頭看去,就見木根兩腿不停地抖動著,心中忽然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拉到褲子裡了,她退後一步,用手摀住了鼻子!

  這時,楊澤一聲大喝,命付丙榮和譚正文兩人抬起了新漆桌子,把桌子立了起來,就見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出現了一具人形,竟然比大石頭上的還要清晰!

  楊澤叫道:「許將軍,你終於出來了!」

  忽聽後面撲通一聲大響,秦落落暈倒在地!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1:41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成功破案

  不但秦落落暈倒了,公羊留也嚇得癱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眼發直!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桌子上真的有一個人形,和那個大石頭上的一模一樣,甚至比大石頭上的還清晰,這可實在是太嚇人了1

  他可不明白新漆桌子怎麼會出人形,可桌子上出現了人形,那豈不就說明,許高陽的鬼魂真的從大石頭上出來了麼,堂堂刺史大人見著鬼,是想著硬氣點,呵斥一下陰鬼,可就是腿不聽使喚,只能坐地上了!

  後面的人幾乎全都嚇傻了,誰也沒見過鬼,但傳說從來沒少聽過,現在真的見著鬼了,呼啦啦嚇傻一片!

  有一個捕快嗷地一聲叫了起來:「鬼啊!」轉身就跑,跑的時候沒留神腳下,一個跟頭摔倒在地,腦袋碰到了地上,呃的一聲,他就暈過去了!

  他要是直接暈倒的,那還好說,反正有秦落落暈倒在先,可他是先叫了聲鬼,然後跑沒跑掉,摔暈過去的,這場景再配上桌子上那清晰的人形,絕對能把一片人都給嚇暈!

  可不管再怎麼驚嚇,捕快們也不敢逃了,有先逃的那個人在前面當例子,誰還敢再跑,萬一被鬼注意上,那可糟糕了!大家誰也不笨,全都往一起扎堆,只要大家圍在一起,那鬼就不敢過來了吧,大家都是男人,陽氣可是足的很,鬼是屬陰的,估計是不敢過來的。

  只有兩個人是例外,他們沒有向人群那邊扎堆,這兩個便是菜菜和木根,菜菜已經嚇得走不動道兒了,沒法移動,而木根雖然全身發抖,難以自制,可卻還在安慰菜菜:「不。不要怕,我這裡有,有很多的穢物,那,那那鬼不敢過來的!」

  菜菜剛才還嫌木根拉褲子了,可現在卻深怕木根拉得不夠多,也不嫌他臭了,反而希望越臭越好!

  楊澤看向那新漆桌子,看了那清晰的人形,他更加肯定許高陽不是被馮三斧砍死的了。應該是無傷口而死,極有可能是被勒死的!

  付丙榮和譚正文舉著桌子,兩人早已面無人色,桌子上有個鬼,他倆還舉著鬼,想不害怕也難啊!

  楊澤道:「不用害怕,這鬼只抓和他有仇的人,你倆和他又沒有仇,他不可能抓你倆的。你倆就不用自做多情了,就算跪地上求,這鬼也不會抓你倆的!」

  轉過頭,楊澤瞪起眼睛。叫道:「把馮氏犯婦帶過來,讓她和這鬼當面對質,她不是不承認嘛,讓鬼自己告訴她。他是怎麼死的!」

  可抓著馮三娘的那兩個捕快卻不敢過來,他們沒被嚇暈就不錯了,哪還敢過來呢!

  楊澤怒喝道:「把馮氏犯婦帶過來。磨蹭什麼呢,不想在衙門口裡混飯吃了麼,要是再不聽話,以後就不要再干捕快了,如此膽小,何堪大用!」

  兩個捕快心想:「我們兩個只不過是小捕快而已,能有什麼大用!」

  可見楊澤怒喝,他倆也只好把馮三娘拖了過來,見馮三娘竟然也暈過去了,他倆辟啪兩記耳光,把馮三娘給打醒了,現在都要恨死這個女人了,要不是她嘴硬,不說實話,哪可能搞出這麼多事來!

  楊澤指著木板上的人形,對馮三娘喝道:「許將軍的鬼魂便在此處,他說他不是被馮三斧砍死的,這和你的供詞不一樣,到底如何,你現在就和許將軍的鬼魂面對面的說明白吧!」

  馮三娘是最害怕的,一來她做了惡事,本就心虛,二來太信鬼神,完全相信新漆桌子上的人形就是許高陽的鬼魂,至於為什麼只是個人形,對於現在極度驚懼的她來講,是沒法去想的,而且就算她有時間去想,可她一個沒念過書,沒啥見識的婦人,能想出來啥,難不成還能在瞬間想明白科學道理?

  聽到楊澤的喝問,又看著那桌上的人形離自己太近,幾乎都要貼到臉上了,馮三娘一下子就全說了,心裡承受能力超過了極點,全線崩潰,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說許高陽是被勒死的,不是被砍死的,連給許高陽下藥的事都說了,這樣一來她便從勸馮三斧不要殺人的角色,變成了真真正正的從犯,可這時候她也顧不得別的了,崩潰之下,連謊話都編不出來了。

  楊澤聽罷,擺手道:「很好,你這回的供詞,和許將軍的鬼魂說得一致,下去吧,等會在供詞上畫押!」

  他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判斷很是滿意。在沒有科學技術的前提下,用古法檢地,會有不準確的情況發生,他這可是頭一回,深怕出錯。從大石頭上的人形來看,許高陽不是被砍死的,因為人形上沒有胡麻結堆的現象,這就說明沒有流血的傷口,而新漆桌子上顯現出的人形同樣如此,沒有顏色非常重的地方。

  所以他非要馮三娘說實話確定一下,這可不是說怕把案子做成糊塗案,其實知道了許高陽已死,這案子就算是結了,但他需要用實踐來證明一下自己破案的方法是對的,結果顯現出的人形和馮三娘的供詞一對照,得到了證明。

  楊澤心想:「我都可以寫書了呀,寫一本專門關於法醫的書!」

  他回頭看向秦落落和公羊留,見他倆都好些了,秦落落也醒了,雖然兩人都離得遠遠的,可卻也不像剛才那麼恐慌了。

  這時,譚正文叫道:「師父,這桌子還要不要再抬著啊?」他的胳膊都酸了,再說舉著桌子也就算了,上面還有隻鬼,心理上也感覺不好受啊!

  楊澤點了點頭,道:「馮氏犯婦已然招供,只待回衙門宣判了,許將軍冤情已雪,可以安心轉世投胎了,我們送他一程!」

  說完,他沖秦落落和公羊留道:「秦公公,公羊大人,請兩位到這邊來,許將軍在陽世的冤情已了,他要去轉世投胎了,咱們送他再後一程,祝他來世投生到一個好人家,繼續做將軍!」

  不管怎麼說,許高陽也算是兩人的同僚了,鬼魂出現時,兩人害怕,因為這是一個枉死鬼啊,可冤情得以昭雪,要送這個鬼去投胎了,再害怕就沒必要了,起碼送送故人,這個姿態還是要做出來的。

  秦落落和公羊留一起走了過來,這回不用別人攙扶了,都是自個走過來的,到了大石頭的跟前,兩人和楊澤一起衝著大石頭行禮,三人都唸唸有詞,祭拜了大石頭之後,又衝著那張新漆桌子祭拜!

  公羊留叨咕什麼,楊澤聽不清,卻聽到秦落落嘟嘟囔囔地道:「許老兄,兄弟給你報仇了,你早點兒投胎去吧,就算咱倆兄弟之情再好,你也不必回來看咱家了,咱家以後多給你燒紙錢,你保佑咱家前途似錦吧,早點兒當上總管!」

  楊澤心中好笑,竟然還想著讓鬼魂保佑他當總管,可他也不想想,要是鬼魂去投胎了,那還怎麼保佑他啊!

  祭拜之後,不在耽擱時間,楊澤叫過經驗豐富的捕快,把該做的記錄,該取得的證據都辦好,還特地讓捕快把那張桌子也帶上,帶回求州去。

  公羊留不願意了,這沾了鬼氣的桌子帶回求州去幹嘛,放哪兒啊,放到他的刺史衙門裡?晦氣不晦氣啊!他道:「楊大人,沒這個必要吧,此案已結,這張桌子這麼大,衙門裡也不能為了保留它,而專門用間屋子吧,那屋子裡面以後還待不待人了!」

  楊澤搖頭道:「非也,公羊大人誤會了,這張桌子雖然是證據,但也不可能永遠都保留的,如果碰個案子就永遠保留證據,那衙門的庫房得多大啊!本官是要讓人抬著這張桌子回城,連同犯人遊街示眾,讓百姓們都知道這案子破了,更要警言世人,頭上三尺有神明,如果做下惡事,那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遭報應的,這張桌子就是明證!」

  秦落落當即點頭,道:「不錯,不錯,正該如此!」

  公羊留張了張嘴巴,沒說話,心裡還是不願意的,楊澤可沒說這張桌子以後怎麼處理,要是真的進了他的刺史衙門,就等於進了他家,他得請多少和尚道士經念做法,才能抵消晦氣啊!

  楊澤明白他的意思,又道:「遊街之後,把這張桌子就在廣場之上焚化,表示對死者的哀悼,還要請法師來為亡靈超度,兩位意下如何?對了,因為此案是我三人聯合所破,這些也要讓百姓們知道啊!」

  秦落落喜道:「正該如此,這也算是對死者有個最好的交待,咱家回京之後,也能對他的家人有個交待了!」這案子破得完美,足可留名史冊,做為一個宦官,能在史冊上留下名字,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這楊澤很會做人,不錯不錯。

  公羊留這才點了點頭,如果能在求州百姓面前出出風頭,他當然是願意的,畢竟前段時間他把百姓們給折騰了個夠嗆,他還想在求州幹上一輩子呢,總不好把百姓都給得罪光了。

  案子破了,眾人也不在此多留,尤其是捕快們都興奮得很,別看剛才一個個嚇得好似菜雞,可一旦事情辦完了,他們就歡實起來了,議論紛紛,竟然都說起自己在此案的功勞來!

  付丙榮和譚正文被捕快們圍在中間,當成是英雄一樣,兩人也是大為得意,剛才種種不爽一掃而空,奉承話聽多了,竟然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想想看如果不是他倆,誰有膽量去舉那桌子?那桌子上可是有鬼的啊!至於,剛才被楊澤大聲斥責,他倆已然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完全想不起來了!

  眾人一起返回求州!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1:46
第二百五十五章 挑撥

  案子成功告破,眾人都是開心得很,人人心裡的石頭都落了地,回去之時,當然是熱鬧非凡!

  先回去的第一站便是那個有大車站的村子,走在第一位的便是那位店夥計,他在破案子過程中算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他也沒法抓捕馮三斧夫婦,楊澤兌現諾言,招他進了鎮西衙門,當了一個捕快。

  捕快只是小吏中的小吏,對於官場來說,雖然是微不足道,可對於一個在大車店裡當夥計的人來講,這就算是一步登天了,從此由一個干黑活兒的微末草民,變成了吃官家飯的人,那不是一步登天是什麼!

  店夥計心裡高興得很,他央求捕快們,想借身衣服穿上,也算是衣錦還鄉,有捕快也算湊趣,和他換了衣服,還借給他腰刀鐵鏈,全套的裝備,讓他好生地打扮了一番。

  待到了村子之後,店夥計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馬當先,先行進了村子,到了自家的門口,高聲叫道:「爹娘,孩兒回來了!」

  村外面有大批的官差到來,村子裡能不知道麼,這店夥計的家人可不知原因,也不敢張望,早早地就把門關上,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一直等聽到店夥計叫喊,這才敢把門打開。

  院門裡出現一個老漢,正是店夥計的父親,打開門向外張望,卻沒敢立即出來!

  店夥計翻身下馬,學著戲文裡的樣子,上前一步,單膝跪倒,雙手抱拳置於頭上,大聲道:「父親,不孝孩兒宋小車回來了,父親一向可好,別來無恙?」

  他爹宋老漢聽了頓時一愣。這是怎麼了,這才幾天不見面啊,兒子怎麼來這麼一出,還不孝孩兒,挺孝順的啊,滿嘴胡言亂語,還有他怎麼穿上捕快的衣服了?兒子是啥樣的人,他豈有不知之理,就一個混死等死的傢伙,怎麼能成官差呢!

  宋老漢彎下腰。去看宋小車,道:「小車,你這是怎麼了,管誰借的衣服啊?」

  宋小車心想:「爹呀,你也不說扶我一把,掉幾滴眼淚,戲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咱這可叫衣錦還鄉,你得配合著來啊!」

  當爹的不扶他。他只好自己站起了身,道:「父親,兒子這次出門立了些功勞,承蒙鎮西楊大人錯愛。以後便要去衙門裡聽差了,不能在父親母親膝下盡孝,兒子心中難受……」這話都是照著戲文裡那樣說的,他背了好幾十遍。這才背得順溜,現在可算有機會說了!

  宋老漢卻又是一愣,看了看宋小車。又看了看後面那成群的捕快,再次看向兒子,茫然地道:「你說啥呢,是糊塗了吧?」伸手去摸兒子的額頭,這孩子不會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吧!

  後面的捕快已然走到近前,看這父子倆的模樣,無不哈哈大笑,有個捕快叫道:「宋兄弟,你還是不要掉書袋了,咱們捕快都是粗人,可學不來精細人的話,你平常該咋說話,還怎麼說吧!」

  宋小車面紅耳赤,只好道:「爹呀,前幾天不是要破案子麼,兒子跟著楊縣令立了點兒功勞,楊縣令看著兒子機靈,就讓兒子進衙門當個捕快,是去鎮西縣當的,這回明白了吧!」

  宋老漢這才明白過味兒,大喜過望,連聲道:「明白了,明白了,這是吃上官家飯了啊!」回過頭,大聲招呼,讓家裡的人都出來,又衝著左鄰右舍叫嚷,讓鄰居們都過來看看,他們家小車可算是有出息了。

  宋家的人都出來了,對著宋小車左看右看,都說這身捕快衣服可真是體面,這村子裡面總算是出了個官家人。鄰居們也都出來了,對著宋小車大誇。

  一個牙齒漏風的老漢,估計是宋小車的叔爺,被人攙扶著過來,這老漢叫道:「小車啊,你當官啦?好啊,有出息了,咱們老宋家總算有人當官了。我早就說過,你是個有出息的,咱們老宋家就靠你了。」

  宋小車心想:「你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前些日子看見我時,還罵我沒出息呢,只能在大車店裡當個跑堂的!」

  老漢瞇著眼睛,看向走過來的楊澤等人,他看不清楚,還以為楊澤他們也是捕快呢,竟然叫道:「官差兄弟們,你們還要不再招人進衙門了啊?」

  楊澤笑道:「人是需要的,不過老人家你年紀太大了,可是當不得捕快了!」

  「不是說我,是說我的孫子,老大不小了,成天胡淘,要是能進衙門,有口飯吃……」

  宋小車忙道:「行了行了,叔爺,你可別喊了,快點兒回家歇著去吧,今晚我家請客,都到我家喝酒來吧!」

  村民們一通歡呼,能白吃白喝,這可是村子裡面難得出現的大好事!

  大車店早已人去店空,掌櫃的可不像宋小車這麼幸運,他在破案子的過程中沒幫上什麼忙,已經被帶去求州衙門了,他對於殺人兇犯知情不報,這條罪再加上以前犯的事兒,夠他結結實實地坐上好些年的牢了!

  一眾人並不停留,仍往前走,村民們對著那張有人形的桌子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這年頭的人都信鬼神,再加上那人形如此的清晰,更加讓他們相信,什麼叫做因果報應了。

  楊澤對於宋小車是挺欣賞的,這小子雖然愛整景兒,可卻也著實的機靈,進了他的鎮西衙門,以後能有不小的用處,特地給宋小車放了幾天的假,讓他安排好家裡的事情,然後再去鎮西報到,當他的捕快。

  一路銅鑼開道,眾人返回求州。

  宋小車留在家裡,家裡的女人都去忙乎了,他和父親坐在屋子裡說話。

  宋老漢道:「兒啊,你現在也是官場上的人了,以後吃的是官家飯,難得縣令大老爺看重你,你以後可要好好地幹啊,別給爹丟臉,更不能丟了咱們宋家祖先的臉。」

  宋小車嗯嗯兩聲,能當上捕快。這確是好事,他也決定了,以後到了鎮西,一定要好好幹,先把鎮西周邊好好轉上一圈,他對於道兒上的事明白得很,俗話說叫門清兒,以後抓起犯人來,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麼,說不定好好破上幾個大案。還能當上捕頭呢!

  楊澤帶著人回到了求州,早有捕快先行進去報信,衙門裡的大小官員迎接出城,官員們得知案子告破,而且是刺史大人親自審問的鬼魂,這可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刺史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的。

  當然,報信的人是求州的捕快,他當然要向著公羊留說話了。就算是公羊留當時都嚇得癱軟了,可在他嘴裡也變成了與地下的鬼魂溝通,完全的高大上,關於秦落落被嚇暈。更是半個字兒不提,至於楊澤的功勞,那捕快雖然沒有看過《春秋》,卻會使用春秋筆法。一帶而過,只是在誇了公羊留之後,順便提了兩句。弄得案子像是公羊留破的,而楊澤只不過是個跑龍套的罷了。

  官員們迎出城來,對著公羊留一通奉承,眾星捧月一般地圍在他身邊,連秦落落都被冷落了,只不過奉承秦公公幾句而已。

  秦落落大是不滿,他是沒啥功勞,可公羊留同樣也沒有,再說他可是欽差,要論高大上,他可比公羊留高大上太多了,對方不過是一個邊疆刺史罷了,他可是宮裡來的內官。

  見楊澤在一旁微笑不語,秦落落忍不住挑撥道:「楊大人,依咱家看,求州的這些官吏都是混帳,竟然不知道是誰破的案子,只會拍馬屁,胡亂奉承,只顧著奉承公羊留那個傢伙,卻把楊兄弟你給晾一邊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咱家都看不下去了。」

  他在宮裡待的時間長了,早就養成了背後說人壞話的習慣,現在竟然開始挑撥楊澤和公羊留的關係,反正楊澤和公羊留關係本來就不咋地,挑撥一下,楊澤也不會去和公羊留說。

  楊澤笑了笑,道:「公羊大人缺少功勞,很少這麼風光,今天便讓他風光一下,又有何妨,咱們就當是做善事了!」

  秦落落一愣,這也叫做善事?他嘿嘿兩聲,道:「這種做善事……嘿,這傢伙竟然可憐到這種地步了麼,咱家看他不過如此,真是難為京裡的貴人了,還給他討了個爵位!」一臉瞧不起的樣子,公羊留的形象在他心裡直落千丈!

  楊澤心想:「他有了這種想法,回京之後,怕是不會給公羊留講什麼好話了。不過,卻也不見得給我講好話!」

  他好意地提醒了一下,道:「秦公公,其實說起來,這案子的第一功臣應該是你才對,當我們都打算要放棄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在堅持,堅持要為許將軍昭雪,這不但是對公事負責任的態度,而且也是顧及朋友之義,如果秦公公你當時不堅持,那這案子豈能破得了,公羊大人又豈能有今天的風光?」

  秦落落啊地一聲,對啊,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這案子的第一功臣應該是他才對,如果沒有他的堅持,就沒有以後這些事啊!那這麼說,公羊留這是搶了他的功勞,這個功勞可不得了,自己回京之後,還指望著能憑借這個,當上個總管級的人物呢!

  經這麼一提醒,秦落落勃然大怒,這個公羊留太不像話了,搶自己的功勞還敢當著自己的面這麼囂張,那些求州的官員也是混蛋,放著自己這個正主不答理,反而拚命拍上官的馬屁,是不是以為自己這個宦官管不著他們啊!

  「求州上下,都不是好東西,都是混帳!啊,除了楊大人你之外,你是個好人,咱家當你是朋友!」秦落落道。

  楊澤點了點頭,道:「本官也當秦公公是好朋友。要說這求州有些事嘛,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這次是你看見了,可沒看見的呢?唉,以後的事,不好說啊!不過,秦公公你知道了這裡的情況,以後再聽說,也就能見怪不怪了,只是苦了本官啊,還得在此地為官!」

  這話說得好生淒苦,語氣當中充滿無奈,聽得秦落落直點頭,深表同情,不停地安慰楊澤,讓他一切放心,他回京裡之後,定要好好向貴人們說道說道,不能埋沒了楊澤這位好官!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1:47
第二百五十六章 許小娘子

  楊澤都打算好了,他要在鎮西幹的事情,如果是在現代,那可是發展經濟的好事,可大方帝國卻不是這樣了,雖然大方帝國對禿嚕渾的政策,沒什麼效果,可朝中諸公卻在心理上很滿足,認為光憑不通商這一招,就能削弱禿嚕渾,他們都沒有去過禿嚕渾,信息交流又延遲,甚至很多時候都沒信息交流,所以想當然地就這麼認為。

  可實際上,禿嚕渾窮是窮了些,可越窮越好鬥,雖然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什麼危險性來,但長此下去,窮到一定程度了,就會有劫掠的事情發生,一開始是小規模的,越到後來越嚴重,甚至會整個部落來到大方帝國劫掠,甚至因此會產生各部落的聯盟,來大方進行大規模的劫掠,就如同突覺剛開始興起時那樣。

  這時代的人對於國與國之間關係的處理,還停留在要麼打要麼和的方式上,極少使用軟實力,讓別的國家依靠自己,離不開自己,最後只能為自己所用,甚至最後合併到自己的國家裡,但在現代,這種方式很普通,楊澤當然明白。

  為了避免朝中的大佬們反對,他當然要轉移火力,只要秦落落回京一說,說公羊留為首的求州官員們不靠譜兒,那就成了,朝裡的大佬們便會認為和禿嚕渾的各種來往,是公羊留干的,因為不靠譜兒嘛,不靠譜兒的人,當然幹不靠譜兒的事,楊澤在短時間內就安全了,時間長了當然瞞不住,可那時就見著成效了,或者楊澤調離鎮西了。

  楊澤和秦落落一起進了城門,就見街道兩旁人山人海,百姓們都喜歡看熱鬧,這次有這麼大的熱鬧。豈有不看之理,尤其是捕快們抬著桌子招搖過市時,那議論之聲,幾乎排山倒海,各種版本滿天飛。

  有些百姓指著桌子上的人形,道:「那就是冤鬼留下的痕跡?乖乖的,真是嚇人啊,看來這是一個厲鬼,要不然也不能留下這麼嚇人的痕跡!」

  「聽說這個厲鬼的前身是個將軍,姓許。從京裡來的。看看,從京城裡來的將軍就是不一樣啊,就算是變成了鬼,竟也這般兇猛,聽說還是大白天顯的形呢!」

  更有百姓說道:「人是男的猛,鬼是女的厲,這許將軍的鬼如此之厲,難不成那許將軍是個女的?」

  周圍的百姓一齊驚呼道:「女的將軍,這怎麼可能。哪有女人當將軍的!」雖然嘴上說不相信,可不少人心裡都是這麼認為的,連皇帝都能是女人當,何況是將軍了。從鬼如此之厲上推斷,那姓許的將軍生前肯定是個婦人,這點錯不了!

  「也許是女扮男裝,這位許將軍原本是京裡的一位宮女。被皇上派到咱們求州來,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卻不成想還沒進城呢,就被馮三斧給害了,可她卻變成了厲鬼,報了此仇!」

  一個說書人模樣的百姓啊地一聲,恍然大悟道:「定是那馮三斧貪圖許將軍的美貌,所以下了毒手!」

  現在關於許高陽的案子,各種版本滿街飛,這也算是一個版本,可正因為版本太多,所以有人提出不同意見了!

  一個百姓搖頭道:「不見得吧,那馮三斧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們不也看見了,那馮家的婆娘有多凶悍,馮三斧就算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啊,不可能因為貪圖許小娘子的美貌,所以做下這個案子的。」他一高興,也不叫許將軍了,直接叫許小娘子了。

  那說書人模樣的百姓嘿嘿笑道:「你這就說錯了,興許正是馮三斧想要調戲許小娘子,結果被馮家的悍婦發現,無奈之下,馮三斧只好殺人滅口了,殺害了許小娘子。唉,說起來,許小娘子還真是紅顏薄命啊,碰上了兩個如此兇惡之人!」

  周圍的百姓聽了,紛紛點頭,有道理,也許就是這麼一回事,可憐那許小娘子從京城來到求州,代替天子微服私訪,結果被馮家的兩口子給害了,幸虧這案子破了,要不然那許小娘子含冤而死,多可惜啊!

  說書人模樣的百姓又道:「那許小娘子生前必定嫵媚動人,可再嬌弱的女子,在成了鬼之後,也是厲害得很,越嬌越厲啊!」

  百姓們全都唏噓一番,大大談論了一番因果報應,又對許高陽表示了各種的同情。

  說書人模樣的百姓一跺腳,也不再看熱鬧了,急匆匆地出了人群,回家想情節,打算寫出一部新書,以後好在茶館酒肆裡講,相信一定能夠大賣,讓他賺足養老錢的,書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嬌鬼傳》,第一回的名字也想好了,就叫「美嬌娘奉旨查四方」,第二回也想好了,可以叫做「到求州路遇馮惡徒」,第三章……慢慢想,總能想得到的!

  這樣的情景,在求州的大街上到處都在上演,不少說書人,還有喜歡八卦的人都對此大感興趣,許高陽一案大大拉動了求州的文化事業,從此誕生了《嬌鬼傳》這樣的名著,對於文學史的貢獻,堪比《竇娥冤》!

  楊澤陪著秦落落,跟在隊伍的後面,走到了刺史衙門門前的小廣場上,公羊留已經帶著官員們等在那裡了,小廣場的中間放著的就是那張新漆桌子,桌子上的人形清清楚楚!

  公羊留看楊澤和秦落落一起過來,楊澤倒沒什麼,可秦落落拉著一張老臉,那表情真是相當地難看。公羊留是明白人,知道剛才冷落了他倆,官員們拍馬屁拍得過火了,而且只拍了自己,下屬拍上司的馬屁天經地義,可問題這場風光,不是上司靠自己的力量得來的呀,這才是關鍵!

  公羊留緊搶幾步,上前笑道:「秦公公,楊大人,剛才可是怠慢了,這案子鬧騰了這些天,好不容易破了,大家都太興奮了,以至於連禮數上沒顧及到,失禮失禮了!」

  秦落落哼了聲,下了馬,沒答理公羊留,楊澤卻笑道:「沒什麼,這等小事,公羊大人何必解釋!」

  公羊留乾笑幾聲,心想:「看你倆的樣子,我要是再不解釋,非得吃了我不可!」

  他趕緊上前,面對圍觀群眾,大聲說了這案子告破的過程,當然他和秦落落丟臉的事是不提的,說的都是些高大上,但也著重說了楊澤,說白日審鬼,桌上顯魂是楊澤的手段,這點倒還算是實事求是。

  百姓們聽了,又再大嘩,各種版本又滿天飛了起來,那些說書人又有材料了,對楊澤的崇拜之情,直如滔滔江水,畢竟大白天的審鬼破案,這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公羊留說完了案情,便算是做完了全民通告,命人在小廣場上把那桌子燒了,楊澤趁機帶頭祈福,祝願許高陽早日投胎,下輩子平安吉樂,再不受枉死之苦,百姓們見了,頗有些感同身受,也跟著他祈福起來。

  忙乎了好一陣子,人群這才散了,眾人進了衙門,去了公羊留的書房,案子破了,這時候該討論怎麼寫公文書信了,公文是給刑部看的,人命案子不上報刑部是不可能的,這也關係到論功行賞,是個當官的就需要功勞,連秦落落這個當宦官的都需要,至於書信是寫給長公主的,許高陽畢竟是她的人,不把事情說清楚,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給長公主的書信好寫,只要把事情說清楚,著重說秦落落怎麼堅持要破案,楊澤又怎麼白日審鬼,公羊留是怎麼配合支持的,也就可以了,可公文就不好寫了,這案子說不定要呈給獨孤女皇看,涉及到各人的前程,這就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三個人把門一關,在裡面討論起來,一開始還好,大家還算和氣,可說著說著,臉就紅起來了,脖子也粗壯起來,至於聲音,那就更高了。聲音傳到門外,書房外面的僕人都不敢聽,遠遠地離開,深怕裡面的主人出來,把怒火發到他們的頭上。

  經過好一番討價還價,最後首功由秦落落拿走,為了當上總管級別的人物,他是不可能和任何人客氣的,當不上大總管,可總管總得讓他當當吧!所以,堅持破案,以及發現各種線索,都由他包辦了。

  次功由公羊留拿走,城內找人,城外抓人,審問犯人這些活兒由他包了,他不指望陞官,可要是爵位能升上一升,這樣也是好事,爵位傳給兒孫,福蔭後代,這正是他想要的。

  而最小的功勞便由楊澤留下了,他只做了通靈審鬼的事兒。楊澤卻是不在乎的,別人不知,他心裡卻明白得很,一說破案子,不用別人說,獨孤女皇就知是他出的手,所以用不著搶功,在獨孤女皇的心中,首功就是他的。

  可他也沒客氣,我讓出了功勞,你們不得感謝我啊!秦落落答應幫他照顧京裡嚴家的生意,也就是嚴誠厚的產業,以方便楊澤做生意,而公羊留除了要給楊澤五千貫好處之外,還同意了如果百姓從求州搬往鎮西居住,他不得阻攔。

  各自達到了目地,三人這才喜笑顏開,打開房門,出去吃吃喝喝,算是慶祝案子告破,也是算是給秦落落踐行。

  各種忙乎之後,楊澤當晚便在刺史府裡住宿,剛洗完腳,就聽外面菜菜叫道:「楊澤,你幹嘛呢?」小姑娘只不過是客氣一句,也不等楊澤回答,推門便進來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2:02
第二百五十七章 精鹽

  楊澤笑道:「你進來幹嘛,是來給我擦腳麼?還是想給我倒洗腳水?」

  菜菜呸了聲,坐到了榻邊,和楊澤並排坐著,要是放在京城裡,這就太失公主身份了,就算是一般富裕人家的女孩子,也不會這樣的。可菜菜卻一點兒不在乎,鞋也不脫,像個男人似的,直接盤膝坐了。

  楊澤看著她的小樣子,心想:「還真是個女漢子啊,這也算是另類少女了吧!」

  菜菜歪著頭,問道:「楊澤,你真的會通靈嗎,能把鬼魂招出來?那個封印是啥意思,是不是就像上鎖一樣,把鎖鬼在石頭上,還有那張桌子上,讓鬼不能出來害人?」

  楊澤笑道:「差不多吧,封印和上鎖差不多一個意思,你問這個幹嘛,你想學我這本事?」

  菜菜趕緊把小腦袋搖得像個波浪鼓,她可不想學這本事,招出鬼來有啥好處,怪嚇人的,躲鬼還躲不及呢!她道:「那為什麼許將軍的鬼魂都去投胎了,那張桌子上還有鬼的形狀呢,那石頭上也有,這不成了兩個鬼麼,還算是同一個鬼麼?」

  楊澤想了想,她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別人可都沒問過,他道:「就像是你在雪地裡走路一樣,你走一步,是不是就有一個腳印呢,走兩步就有兩個腳印,鬼的痕跡也是如此,他留在石頭上一個印,留在桌子上一個印,而且就像是腳印一樣,就算是他投胎去了,也不會消失的!」

  「哦,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菜菜點了點頭,又道:「雪地裡的腳印要想變沒,只有等天暖和了,雪化了才行,鬼的痕跡要想沒有。只能把桌子燒掉,可大石頭上的痕跡呢,怎麼辦,大石頭可是燒不掉的!」

  楊澤道:「那就只能靠風雨之力了,大風大雨之後,時間久了,那痕跡自然就沒有了!」忽然,他笑了,道:「說不定那塊大石頭會成為福石呢,以後要是老百姓遇到了冤案啥的。就會去拜祭大石頭,希望得到保佑。」

  今天他看到求州百姓對於鬼神之說的那種相信勁兒,他估計沒準還真就會那樣!

  菜菜沉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道:「我聽這裡的僕人們私下議論,說那個許將軍是個女的,還是個可好看的女人呢,是真的麼。她是皇祖母派來微服私訪的女將軍麼?」

  楊澤一愣,他可不知底下的人是怎麼議論的,傳來傳去竟把許高陽傳成了女子,還是個漂亮女子。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菜菜似乎有點兒糾結,想問什麼,又不好意思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道:「皇祖母長得好看麼?」

  楊澤一咧嘴,獨孤女皇的相貌,誰敢議論。而且對於皇帝的容貌,可不能用好看不好看來形容。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去見皇上時,我都不敢抬頭,不敢看皇上,所以也不知她……我想皇上的相貌是很威嚴的!」

  「不知我長得像不像皇祖母!」菜菜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可忽然生氣地道:「你盡胡說,你肯定看過皇祖母,我父王還當過皇上呢,也沒見你有什麼不敢看他的!」

  關鍵你父王現在不是皇上麼,再說了,我哪敢評價獨孤女皇長得好看不好看,她都多大歲數了,就算年輕時好看,現在也和好看掛不上邊兒了,這還用問我麼,你自己一想就知道。

  楊澤笑道:「好了,想這些幹什麼,你來問我就是這個嗎,我看還有別的事兒吧,說來聽聽!」

  菜菜嗯了聲,她還真有別的事兒,是有關慕容駿的,她現在對慕容駿已經沒啥想法了,甚至這段時間都沒想起過他,但既然要回鎮西了,她也就不得不想了。

  小姑娘道:「咱們以後要和慕容部的人多來往吧?我看他們汗王挺喜歡和你做生意的,哭著喊著要來進貢,那會不會派慕容駿來呢,如果派他來了,你會不會殺了他呢?」

  楊澤當即搖頭,表示不會,當然他是很清楚的,慕容稀古是不可能派慕容駿來的,而且慕容部的其他王子,尤其是那個大王子慕容犀,在得知四弟和鎮西楊大人是仇人的情況下,十有八九得害了慕容駿,根本就用不著他出手,那他何必不裝做大度一些呢!

  菜菜這才鬆了口氣,道:「我是不太想再見他了,不過他也挺可憐的,耳朵被那些頭陀給割了,以後可咋娶老婆啊!」

  聽了這話,楊澤也大大地鬆了口氣,她能為慕容駿以後娶老婆的事擔心,就說明她不想當慕容駿的老婆了,總算是擺平少女的叛逆了,謝天謝地,小公主殿下恢復正常了。

  楊澤笑道:「他好歹也是一個王子,怎麼可能娶不到老婆,說不定他會娶好幾十個呢,就像是他父汗一樣,你這算是閒吃蘿蔔淡操心了。好了,要是沒別的事兒,早點回去睡吧,明天我們就要回鎮西了,還得趕路!」

  菜菜嗯了聲,站起身準備出去,可又忽然轉過頭,道:「你破案子的事,會不會被寫成書啊,還有畫的那種,要是有了畫冊,可一定要給我買幾本,還有,那畫冊裡得有我才行!」

  楊澤一愣,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這年頭是有畫冊的,如果他用畫冊來推廣案件重演,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但當官的會看到,就算是老百姓也會看懂,如果光是純文字的,反而會不好推廣,畢竟這年頭識字的人不是很多。

  「好,如果有出畫冊,我定為你買來一冊,要不然,咱們自己出一本畫冊,就出這個案子的破法,畫得好玩些,看的人必定多!」楊澤笑道。

  菜菜大喜過望,叫道:「你要花錢出書嗎?這太好了,找人畫畫時,記得找我啊,我也會畫的,就是畫得不怎麼好。不過畫我自己還是行的!」

  楊澤哈哈大笑,這點小小的要求,自然要答應,小姑娘歡天喜地地走了,他則上床睡覺。

  第二天,秦落落和楊澤都打算離開了,公羊留親自送二人離城,三人在城外分別。楊澤本來想就近在求州城裡找書坊,說說出版畫冊的事,可誰知求州雖大。書坊也有,但卻都只是賣書,並不雕版印刷,一來雕版印刷本錢太大,二來求州文風不盛,沒人會出新書,頂多也就是說書人寫書,但卻也只用手抄抄罷了,不會出版的。

  出畫冊之事。只好等一等再辦了,楊澤派了手下去別的州,想找找有能力雕版印刷的書坊,或者匠人也成。大不了他自己開家書坊。

  帶著菜菜和一眾手下,楊澤返回了鎮西。

  在楊澤離開的這段時間,鎮西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他所安排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慕容部的人已然離開,他們需要的貨物,嚴誠厚也給他們準備了。不過慕容部要的鹽數量太多,一時半會兒的可弄不來。

  回到衙門裡,嚴誠厚向楊澤說了鹽的事,楊澤聽罷,道:「聽說禿嚕渾有不少地方都產苦的鹽,你派人去和慕容部的人說一聲,如果他們想要精鹽,那麼就要用苦鹽來換,按一比一百的比例來!」

  嚴態厚一愣,道:「一斤精鹽換一百斤苦鹽?可我們要苦鹽幹什麼,那苦鹽可是有毒的,吃了會出人命的!」

  楊澤笑道:「毒鹽是可以變成精鹽的,就算成不了精鹽,馬馬虎虎成粗鹽也行啊!只要經過提純就成了,這個其實不難的,我來教你方法,以後這種事就由你來做。」

  嚴誠厚大吃一驚,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楊澤又一笑,道:「怎麼,不相信我能把又苦又毒的鹽變成可以吃的鹽嗎?沒聽說過?」

  他很是得意,提純鹽的手段可是超前了,這時代的人是不知道的,當然,他也沒打算把這個方法快速的推廣開來,還得賺錢呢,要不然禿嚕渾的人知道了方法,誰還求他,就算要推廣,也等很久很久以後吧,具體多久,另定!

  嚴誠厚卻搖了搖頭,道:「不是,卑職不是說不信大人你的方法,肯定是信的啊!卑職是說,那種提純啊什麼的活兒,這個卑職以前沒幹過,估計是個體力活,那一萬斤鹽的提純,都由卑職來干,這個,這個卑職怕是不能勝任啊!」

  楊澤哈地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擔心這個。他笑道:「當然不是由你一個人來干,這個方法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但卻是保密的,由你來監工,至於做工的人嘛,就由死囚來吧,管求州那邊要一批死囚犯過來,要是人手還不夠,那就管別的州要一些,由死囚來做,這個是最保險的!」

  嚴誠厚啊地一聲,大為感動,那提純什麼的方法,以前沒聽說過,竟然是保密的,而且要由死囚來干,死囚這個不難找,各州總要有一些的,讓他感動的是,楊澤竟然這麼信任他,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他來掌管!

  感動得無以加復,嚴誠厚一鞠到地,道:「大人如此信任卑職,卑職定不負大人重托。」

  楊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幾句,難得嚴誠厚忠心,又有本事,又有財力,是他的好幫手,鎮西的具體事情讓他去做,可以省自己很多的力氣!

  此後兩個月,鎮西的各種事情都上了正軌,城裡城外一片欣欣向榮,工匠們努力幹活兒,而不少求州百姓聽說這裡好謀生計,也都往這裡跑,想要混口飯吃。

  隨著天氣的變暖,冰雪融化,大地變綠,河流結凍,雖然西北春天來得遲,可終究也是會來的,而伴隨著春天的到來,大水也到來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2:11
第二百五十八章 著急的宋小車

  禿嚕渾這地方並不多雨,氣候比較乾燥,但春天時由於冰雪融化,所以江河的水流會在短時間內變得極大,河床又低,大水一來,便會四處蔓延,由於水量在瞬間變得太大,所以不少河的岸邊都會被沖刷變低,不過好在發大水的時間都很短,遊牧部落又離開得快,大水來了轉移到別的地方就好,所以損失並不大。

  可發大水終究不是好事,不少草原上的貧苦牧民生活會變得更加困苦,這樣就使得不少貧困牧民前往鎮西討生活,鎮西的人口壓力一下子就變大了。

  這日,楊澤坐在大堂上發愁,大案前站著嚴誠厚和郝威峰,三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楊澤道:「城裡的糧食不夠了,還能支持多長時間?」

  嚴誠厚不加思考地道:「原本堅持到夏末都沒問題的,但城裡這些日子來了大批的百姓和牧民,這些人沒有積蓄,只能靠買糧和救濟為生,所以存糧的消耗巨大,也就還能再堅持一個月,那時就要斷糧了,買糧的地方離咱們這兒可不近,為了不斷糧,怕是得現在就去採買了。」

  楊澤撓了撓額角,道:「正值春荒時節,怕是不好買糧啊,咱們城裡沒有太大的糧商,想抓個囤貨的都抓不到,想殺雞給猴兒看,都找不到雞啊!」

  郝威峰連連點頭,鎮西城裡有糧商,但卻都是小糧商,小本生意,也沒那麼多本錢囤積糧食。他道:「聽說在大地方,抄糧商的家可是好差事啊,卑職從來沒有做過這差事,好生想往啊!」

  嚴誠厚看了他一眼,這傢伙竟然想的不是糧食不夠了,會不會引發亂子,卻在想著抄家。難不成最近發大水,發到他腦子裡去了。

  楊澤道:「糧食是必須去採買的,多派些人出去,金子咱們有的是,不用怕花錢。還可以去草原上,向禿嚕渾人買些牛羊來。」

  嚴誠厚答應一聲,這點他也想到了。

  可郝威峰卻從抄糧商家的美夢裡醒了過來,搖頭道:「現在禿嚕渾的牛羊瘦著呢,全是骨頭,而且能過冬的都是好牛好羊。要用來配種,多生小牛小羊,那可是牧民的命根子,就算去買,也買不到多少。」

  楊澤哦了聲,想了想,沖嚴誠厚又道:「該買還是得買,用酒或者茶磚換也成,牧民們要是需要鹽。那也可以和他們換,當然得私底下交易。還是以買糧食為主,這點你全力去辦,不要心疼錢。」

  嚴誠厚點了點頭。他現在儼然是鎮西的大管家,除了治安外,各方面的事全歸他管,他是很有滿足感的。越忙越開心。

  楊澤看向郝威峰,問道:「最近城裡的治安怎麼樣,現在人可是越來越多了。什麼人都有,我估計得出不少事兒吧,你應付得過來麼?」

  郝威峰忙拍著胸脯,道:「縣尊放心,雖然人多了,但卑職還鎮得住他們,那些來逃荒的只要有口吃的,他們就不會出亂子,要防的只是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一般就算是出事兒,也是這幫人出事兒,不過只要卑職帶著人去教訓他們一頓,他們也就老實了。」

  楊澤嗯了聲,擺手讓他們下去,各自忙各自的去了。他正要處理幾件公文,卻見菜菜跑進了大堂,叫道:「到了,到了……」

  楊澤放下手裡的筆,笑道:「誰到了?」

  「畫工啊,還有雕版的工匠,都到了,都是從琅州來的,好幾十人呢,好幾輛大車!」菜菜興奮地叫道,她一直盼著能出畫冊,把她自己畫上去。

  楊澤也開心起來,他這些天想過此事,這年頭出書屬於高大上的行為,只有識字的人才能買書看書,普通百姓是不行的,可如果辦成活字印刷的小報呢,那些字數少,但每天或者三五天出一期的小報,用白話文寫成,只要有人讀報就可以給百姓們講解,通俗易懂,這些會不會加大些影響力,也算是他對這個時代做出的貢獻了。

  這種想法不出現還成,一出現就無法抑制,他派人去了琅州,那是比求州還要大的州城,派人去尋找大書商,錢是不成問題的,他只是缺少工匠罷了,現在工匠到了,他自然開心。

  親自迎出縣衙,楊澤見外面果然來了好幾輛大車,隨車而來的還有不少工匠模樣的人,工匠的最前面,站著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文人,外表非常的精明,穿著藍色的袍子,一望便知此人必是科舉不中,轉而做的生意,是個有文化的生意人,士農工商,如果不是科舉不中,一般情況下,文人是不會從商的。

  楊澤今天穿的是官服,那中年文人見了,立即上前,躬身行禮道:「草民陳述作,見過楊大人!」

  「你就是陳氏書坊的東家吧,真是讓本官等得好苦啊,總算是把你盼來了!」楊澤笑道,雙手虛扶,免了他的禮數。

  陳述作先是吃了一小驚,隨後大感興奮,他從琅州來,一路上著實辛苦,不但體力上透支,心理上也累,他的書坊在琅州大受同行的打壓,生意很是難做,要不然也不能楊澤派人一去找,他就肯來,誰在家裡能過得舒服,還要往外地跑呢,還是帶著家當往外地跑,他一路上盡想著如果鎮西的生意也不好做,那就完蛋了,估計再回琅州,得買了家當才行。

  哪成想鎮西縣令這麼歡迎他,不但迎接出來,還一副久旱逢甘雨的架勢,陳述作立即就決定了,就鎮西了,以後他就在鎮西發展了!

  這個年頭商人的地位低,當官的對商人的態度,如果稍好一些,就可以讓商人有很大的決心,楊澤對陳述作態度這麼好,陳述作當然就願意在鎮西發展了。

  楊澤請陳述作進了縣衙,菜菜也非要跟著進去不可,她不說話只是聽,聽著楊澤和陳述作講怎麼出版畫冊,在聽到楊澤想辦小報時,菜菜眼睛一亮。雖然小姑娘年紀不大,可對於八卦卻有種天然的愛好,小報,可不就是賣的八卦麼,當然,這年頭不叫八卦,叫市井之言,八卦只是楊澤的叫法,但隨著小報的興起,八卦一詞必會被世人熟知。

  且不說縣衙裡的事。在鎮西縣的城門口,宋小車坐在一張胡凳上,全身捕快裝扮,腰刀放在膝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的粥棚,那裡有著上百個逃荒來的外地百姓,在等著領粥呢!

  由於外地逃荒來的百姓和牧民越來越多,縣裡便決定施粥,讓難民度過春荒。一來減少治安上的壓力,二來也可以趁此機會,招到一些手藝人進城幹活兒,最起碼也能招到一些身體強壯的人。進城去幹些體力活兒。

  宋小車自從在鎮西當上了捕快,就立志要成為本衙門裡最厲害的捕快,要破最大的案子,要成為最年輕的捕頭。可惜。也不知是別的捕快也這麼想的,所以幹活拚命,還是他自身的能力太差。竟然始終無法破到什麼大案子。

  感覺有些無聊,宋小車抹了一把臉,心想:「昨天破了個偷雞的案子,只可惜,雖然被偷的是只肥老母雞,可那小賊也太不禁打,我只嚇唬了幾句,捶了他幾拳,他就全招了,整個案子才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就告破,實在是沒啥功勞可論啊!」

  正想著呢,忽見有兩個捕快進城,其中一個叫道:「宋小車,坐那兒想啥呢,又想破大案啦?」

  另一個卻笑道:「聽說你昨天破了個偷雞大案,可得到了縣尊的獎賞?」

  兩個人哈哈大笑,他們都是宋小車的同僚,比宋小車先進的衙門,仗著資格老些,總拿宋小車開玩笑。

  宋小車連忙站起身,不敢發脾氣,衝著兩人陪笑道:「我這不是出公差呢嘛,怕這些逃荒的鬧事,忙著呢,哪有案子可破!」

  那兩個捕快又取笑了他幾句,逃荒的人只要有口吃的,哪可能會出什麼亂子,這種差事明顯就是給啥也不是的人準備的,那啥也不是的人就是宋小車了。他倆說說笑笑,進城門而去。

  宋小車望著他倆的背影,呸了一聲,心想:「叫你們瞧不起我,早晚我會破個大案子給你們瞧瞧,比馮三斧那個案子還要大,到時我升了捕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他又坐回了胡凳上,看著那些等著領粥的人,忍不住歎氣,這些領粥的人確實是太老實了,只要有口吃的,就不會鬧事,可他們不鬧事,自己就得一直出這種公差,真是讓人發愁啊,就算有偷雞的案子也成啊,總比坐在這裡發呆強。

  又等了一會兒,忽然城門那邊飛奔過來一個漢子,這漢子衣衫破爛,也是個逃荒的,只不過因為身體強壯,所以在河邊找到個砸木樁加固河堤的工作,一天兩飽,比領粥的人過得可滋潤多了!

  這漢子急匆匆地往城門跑,看樣子是要進城。宋小車站了起來,喝道:「喂,幹什麼去,你不老實在河邊幹活兒,往城裡跑什麼?」

  這漢子急忙停步,他可不敢和官吏頂嘴,老老實實地站在宋小車的跟前,有些結巴地道:「河邊出事兒了,小的是要進城去報官,得官老爺去處理才行,我們那的人都不敢動。」

  宋小車眼睛一亮,出事兒了,太好了,他就盼著出事兒呢!他問道:「出了什麼事兒,可是有人打架,打死人沒,死了幾個?」

  這漢子一愣,隨即搖頭道:「沒人打架,是在河邊發現了具屍體,不知是誰的,所以我們工頭才讓小的進城報官!」

  宋小車大喜,樂得差點兒沒蹦起來,人命案子,這是大案啊,可算等到露臉的機會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7 22:13
第二百五十九章 啥叫重演

  宋小車眼珠一轉,衝著這漢子道:「你要進城去報案,我就是捕快,找我報案就成了,我會轉呈縣尊的,這個你不用管了。你頭前帶路,帶我去河邊看看!」

  他不讓這漢子立即進城,先把案子劫了下來,他打算先去調查一番,如果調查出來結果,那是最好,就算是調查不出來什麼,可他先去勘察的現場,縣令大人到時問起來,自己也能搶著露下臉,自從馮三斧的案子破了之後,他還沒和縣令大人說過話呢,怕是縣令大人都忘記他了,太沒存在感了!

  這漢子連忙哦哦兩聲,能不讓他多跑段路,他當然願意,反正報了案子,也是捕快們處理,在城門口就遇見這麼一個,還如此的熱情,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轉過身,他在前面帶路,把宋小車引向河邊。

  河邊離著城牆並不太遠,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宋小車隔著河,望了眼對面的河神廟,那就是自己發達的起點啊,可惜廟裡沒再藏著逃犯了。

  就見河邊圍著好多的人,幾乎所有的勞工都圍在這裡了,勞工們議論紛紛,有人看到宋小車來了,叫喊道:「官差來了!」勞工們立即一起轉過頭,都看向了宋小車。

  在這一瞬間,宋小車感到腰板立即就硬氣了幾分,如果他不穿著這身捕快衣服,誰能把他當回事兒啊,現在看看,自己一到,大家都讓開道路了,都在往兩邊閃,把自己當大人物一樣看待!

  挺起胸膛,宋小車一臉的嚴肅,手按腰刀,進了人群,就見人群裡面的地上,放著一具屍體!

  來到屍體跟前。宋小車蹲下身子,捂著鼻子,問了句:「在哪兒發現的屍體,兇手是誰,往哪個方向逃了?」

  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穿著破皮襖的漢子走上前來,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原話,道:「回官差大人的話,這具屍體是剛剛發現的,河水太大。把岸邊的土給沖刷薄了,我們又在這幹活兒,打木樁時,打到了這屍體的身上,大家一刨土,沒成想就把屍體給刨了出來,我們都不知該怎麼辦好,這才去報官!」

  旁邊別的勞工小聲道:「沒有兇手,這屍體看上去像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宋小車仔細看了那屍體幾眼。發現屍體並沒有腐爛,還能看得清相貌,而且衣服也沒有腐爛,只是太髒了些。分不出顏色的了,但衣服料子不錯,是裘皮的。

  點了點頭,宋小車心想:「應該是冬天埋的。天氣冷屍體沒有腐爛,現在土地解凍,河水又漲起來了。這才把屍體露了出來。不過,看這人的衣服,應該是個有錢人才對,還穿的是裘皮的,鎮西縣除了王爺一家人之外,好像還沒誰這麼有錢,可王爺一家也沒有聽說誰不見了啊!」

  他來得晚,見過李晏幾次,每次都見前太子穿著好衣服,便以為李晏日子過得不錯,其實他要是再早些時間來,就會知道其實李晏以前只有黑棉襖穿的,是楊澤到了以後,才有好衣服可穿,其實王爺他一家以前窮著呢!

  宋小車一心想破大案子,可眼前就有大案子,他卻不知道該怎麼破了,目瞪口呆地對著屍體發了半天的傻,好半天,他才站起身來,心想:「縣尊最擅長的就是案件重演,這個我也得試試才行,讓不定能重演出來啥呢!」

  想到這點,他沖那些勞工們道:「把屍體再埋回去,然後你們再挖出來。啊,對了,是怎麼打樁的,是誰打的樁,這個要好好地給我重演一下!」

  勞工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茫然,不知道挖出來的屍體,為什麼要再埋回去,然後再挖出來,是吃飽了撐的吧?

  那領頭的大漢不知所措地道:「官差大人,這,這是幹什麼呀?那個,啥叫重演啊?」他是從草原來的貧苦牧民,可沒聽說過案件重演,連戲他都沒看過,哪會理解重演是啥意思。

  宋小車瞪起眼睛,喝道:「好生蠢笨,連重演都不明白!」嘴上斥責,心裡卻爽,非常不厭其煩地把什麼叫重演說了一遍。

  那領頭的大漢咧了咧嘴,他和別的勞工心裡想的一樣,都覺得挖了埋,埋了挖,純屬吃飽了撐的,官差就是官差,每頓飯都吃得那麼飽,所以撐的都不知該幹什麼好了!

  可官差大人有令,他們這些幹活兒的人哪可能抗議,人家讓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唄!

  幾個大漢一起上前,抬起屍體,把他放進了不遠處的一個淺坑裡,然後把沙土覆蓋了上去,算了重新埋了進去。

  宋小車看著那被埋上的淺坑,心想:「這也重演不出啥來啊,那坑太淺了,一點深度沒有,怪不得河水一沖,屍體就露出來了!」

  他便道:「是誰打的木樁,怎麼把屍體打出來的,再打一遍,讓我看看明白!」

  那領頭的大漢扯過一個漢子,吩咐了幾句,那漢子只好硬著頭皮,拿起一根木樁,在那埋屍體的地方上豎直,然後拿起一個大木錘,在上面砸了幾下,放下木錘,看向了宋小車,不知他滿不滿意!

  宋小車撓了撓後腦勺兒,心想:「這也看不出來啥啊,找不出啥線索來!」他的頭皮也硬起來了,只好道:「把屍體再挖出來吧,是怎麼抬到剛才的地方,再抬一遍!」

  圍在旁邊看熱鬧的勞工們心中都想:「看來,這人確實是吃多了,這得多吃多少啊,才能折騰成這樣!」

  在領頭大漢的指揮下,他們只好再次挖開淺坑,把屍體抬了出來,又放到了剛才放屍體的地方。

  宋小車傻愣愣地站著,這番案件重演,他是真的啥也沒看出來,和重演是一個樣兒的!

  這回,領頭大漢學乖了,不等宋小車吩咐,連忙道:「剛才就是小的讓人進城報案的,小的再來……那個演一遍,給官差大人看看!」

  他轉頭對著那報信的漢子道:「快快進城去報案,讓大老爺派人來看看!」

  那報信的漢子答應一聲,轉身就跑,可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宋小車,那意思是不會真的讓他再往城門那邊跑一回吧,官差大人你又不在城門那兒!

  宋小車這才回過神來,苦著臉道:「不必再跑回城門去了,這裡就這樣吧,我回去向縣尊稟報此事!」他一指那具屍體,道:「就放在這裡,誰也不要動!」

  他轉身向城門跑去,一邊跑,心裡一邊歎氣,看來自己真是沒有破案的天份,把案子重演了一遍,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一路小跑,待進了縣衙之後,正好見楊澤送一個中年文人出來,楊澤很熱情地叫人給這中年文人安排住處,那中年文人滿臉歡笑,像是剛剛得到了什麼大好處一樣!

  楊澤送走了陳述作,心中高興,他和陳述作談了關於小報的創辦方法,沒想到兩人竟然一拍即合,用白話文的形式辦小報,陳述作竟然很是贊同。

  除了擔心拿不回本錢之外,關於活字印刷什麼的,全沒有問題,而在鎮西,本錢根本就不在考慮之內,鎮西縣衙有的是金子,不怕賠本,甚至楊澤還想先免費發小報呢!

  楊澤正要回大堂,卻看到宋小車喘著粗氣站在門口,他奇道:「你這不是宋小車麼,在這裡幹什麼,今天輪到你守門?」

  宋小車聽到縣令大人說出他的名字,差點兒感動得哭了,縣令大人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他忙道:「回縣尊的話,卑職今天是守門,不過是守的城門。河邊那裡發現了一具屍體,不知是怎麼遇的害,所以卑職是來報信兒的,縣尊要不要過去看看?」

  楊澤微微一愣,奇道:「河邊那裡發生命案了?可是那些修堤的人打起來了,還打死了人?」現在鎮西逃荒的人太多,人一多治安上就要出現問題,也經常有人打架,不過打死人的事,最近還是頭一回遇到。

  宋小車連忙搖頭,道:「不是那些苦力打架,而是一具以前的屍體,被埋在河邊,結果一漲水,河水把屍體給刷出來了,那屍體還沒有腐爛,應該是冬天時埋的。」

  楊澤皺起眉頭,轉身對菜菜道:「你不是想編畫冊上的故事麼,這回有題材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菜菜立即點頭,她現在可喜歡看楊澤破案了,卻有點兒擔心地道:「這案子你能破得了嗎?」

  「還未去看,怎麼能知道破不破得了呢!」楊澤說了一句,又叫人去找來自己的三個徒弟,讓付丙榮他們陪著自己一起去河邊。

  一眾人騎馬出了縣城,到了河邊,這時河邊的勞工已經不圍著看熱鬧了,屍體而已沒啥好看的,再說他們還得幹活兒,規定的活兒幹完可是有肉吃的,要是幹不完,那就只有粥了,和城門口等著施粥的人一樣了,他們可不願意待遇受損。

  到了那具屍體之前,楊澤翻身下馬,看了眼跑過來的幾個大漢,問道:「你們這裡,誰是領頭的?」

  那領頭大漢見本縣的父母官來了,頗有些慌張,到了近前,直接就跪下了,給楊澤磕頭,砰砰砰地連磕了三個,這才敢抬起頭說話。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20:14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