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4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47
第二百一十章 一直輸的小公主

  楊澤指著紙上的字,笑道:「怎麼樣,我又猜對了,我就預測你要說『不會』這兩個字,猜對了吧,這回我可是一再讓你準備好了再開口,沒準備好就不要開口,怎麼樣,這次可就要算數了,你輸了,不許耍賴!」

  菜菜連著上了兩回當,第一次還可以說楊澤耍賴,自己不小心上的當,但這第二次雖然也同樣是上當,卻再沒法說人家耍賴了!

  氣得小姑娘都快哭了,眼淚不停地在眼睛裡打圈,可她也不是好欺負的,這麼個上當法兒,她可是不會接受的,不過小姑娘倒也不是耍賴,她忍住就要掉下來的眼淚,說道:「好,這次就算你贏了,不過,每次都是你猜我的,這不公平,得讓我也猜一次,我也會預測,也能預測你的下一個字說什麼!」

  她跑到桌子邊上,背對著楊澤,也寫了一個字,將紙折好,對楊澤道:「我要是說我肯定能預測出來你下一個字說什麼,你會不會很驚訝?」

  這種問法,很容易讓人上當的,一般來講,別人都會回答「會」這個字,而這正好就是她寫在紙上的那個字。方法很簡單,現學現賣,她也要讓楊澤上一回當!

  楊澤一笑,你想騙我上當啊,門兒都沒有,小姑娘家家的,你還嫩著呢,他學著剛才菜菜的樣子,重重一點頭,張嘴就要說話!

  菜菜見他點頭,心中一喜,看來他也上當了,馬上就要說會了!

  楊澤大聲道:「當然會了,我當然會驚訝了!」

  意思是一樣的,都是會的意思,可他第一個說出來的字卻不是會,而是「當」。這麼一來,意思相同,可第一個字卻不同!

  菜菜大吃一驚,她可沒想到楊澤會這麼個回答法兒,竟然和自己預測的不一樣,看來這方法還是很有技巧性的,人家沒上當!

  「你會就會唄,幹嘛要說當然會呀!」菜菜氣道,她紙上寫的那個字是會,可不是當!

  楊澤哈哈大笑。道:「把紙打開,讓我看看,是不是一個當字啊!」他見菜菜不肯打開紙,伸手搶過,打開一看,見上面果然寫的是會字,便又笑道:「你輸了,你沒猜對,你一個月不許出城!好了。賭打完了,我這兒沒別的事兒了,你回家去吧,該幹嘛幹嘛去!」

  菜菜小臉兒通紅。眼睛也紅紅的,心想:「這個人太狡猾了,太氣人了,可我不能就這麼認輸。一定也要讓他上一回當!」

  她道:「我沒輸,咱倆一人贏了一回,怎麼能算我輸?就算打了平手。咱們再來!」

  楊澤臉色一沉,假裝生氣地道:「開什麼玩笑,明明三次都是你輸了,怎麼能算是平手。」

  菜菜哼了聲,耍賴皮誰不會啊,你以為就你會啊!她振振有詞地道:「第一次不算,第二次我沒輸,第三次你沒贏,怎麼不是平手,咱們最後再賭一次,你要是不敢賭,那就算了,以前賭的都不算數!」

  呀,這小丫頭片子,可夠蠻不講理的,真有他們李家公主的氣勢啊,這要是放在京裡,她還真算是一個人物呢,沒準比長公主還厲害呢,人家長人主雖然不講理,可卻是不好意思耍賴皮,可她呢,是不耍賴皮就會不好意思,正好相反啊!

  楊澤道:「好啊,那咱們就再賭一次,不過你這個人愛耍賴,咱們得找個證人,這樣才行,否則你就算是輸了,也會說我沒贏,這種打賭法,誰還敢和你玩啊!」

  菜菜咬了咬嘴唇,點頭道:「好,那就咱們就找個證人。嗯,也不用找證人,咱們不就是預測別人下一個字說什麼麼,那就咱們現在出門,見著的第一個人,問他一句話,他回答的第一個字是什麼,咱們先寫好,到時一比較不就行了麼,誰對誰錯,一目瞭然,你別想耍賴!」

  楊澤想了想,道:「由誰問話?」

  「當然是我來問,這樣才公平!」菜菜理所當然地道。

  「這還真是奇了,為什麼你問才是公平的。好吧,看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反正必輸無疑,我也不和你計較,你來問就你來問!」楊澤很大方地說道。頓了頓,他又道:「這次一把定輸贏,不能再說什麼不算數啥的話了,要不然沒完沒了地打賭打下去,我可沒那麼多時間!」

  菜菜長長喘了口氣,點頭道:「好,這次一定算數,我想我是不會輸的!」她走到桌子邊,背對著楊澤,又寫下了一個字。

  楊澤看著她鄭重其事的樣子,心中好笑,從他的屋子裡出去,遇見的第一個人必定是僕人,因為僕人就在院子裡伺候著,這裡又是縣衙,還能遇見誰呢,如果是在菜菜她家,那遇到李晏和王妃,他還真不好猜,可遇見僕人,他卻是一定會猜出來的。

  背對著菜菜,他也寫下了一個字,把紙折好,卻道:「咱們交換下紙,免得到時你輸了,不肯打開紙讓我看字!」

  菜菜哼了聲,把紙遞了過來,道:「不許偷看!」搶過楊澤裡的紙,她卻打開看了眼,見上面寫著一個回字,她心中奇怪,怎麼會是個回字?

  楊澤見她明目張膽地耍賴,氣道:「你不讓我偷看,你怎麼卻偷看了!」

  「我哪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但是你不許看!」菜菜大聲道。

  楊澤大怒,心想:「這個小娘皮,還真有獨孤女皇的遺傳,不講理都能不講到這個層面上,我真服了你,我服了你一家子了!」

  不看就不看,反正已經寫出來了,白紙黑字,那字還能臨時變成別的不成!

  兩人出了屋子,果然,見到的第一個,便是一個僕人,是嚴誠厚家的僕人,從長安一直跟來的,僕人走上前來,看他的樣子,是想問楊澤有什麼吩咐,僕人嘛就是聽主人命令的!

  不等僕人說話,菜菜便問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現在當然是大白天,所以菜菜認定僕人回答的第一個字,必定是「白」字無疑,現在太陽就在天上呢,那僕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回答是晚上的!

  菜菜心想:「臭楊澤,竟寫了個回字,我偏不問跟回來不回來有關的問題,我就不信我問白天還是晚上,這個人還能回答說他回來了,除非他是個傻子,可這院子裡哪有傻子!」

  那僕人一愣,萬沒想到菜菜會問這麼一句話,儘管不明所以然,但他還是急忙微微彎了彎腰,道:「回小公主的話,現在是白天!」

  這個話一說出來,菜菜當時就呆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僕人會在是不是白天這個問題上,會先加一句別的,回小公主的話,那第一個字豈不就是「回」字,還是楊澤贏了!

  楊法憋住笑,打開了菜菜的那張紙,上面大大地寫了個「白」字,她又輸了。在縣衙的院子裡,僕人們說話,當然要加一句回誰誰的話,然後才開始說事兒,如果付丙榮他們,也許不會加這句,但僕人是一定會加的呀,而這時的付丙榮他們,並不在縣衙裡,這是他早就知道的。

  菜菜茫然不知所措,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會輸,難不成楊澤真的會預測別人下一個字會說什麼嗎?

  楊澤看她一副馬上就要哇哇大哭的表情,實在不敢再逗她了,表情嚴肅地道:「好了,遊戲就玩到這裡吧,不過是個文字遊戲而已,輸贏又能如何,不以成敗論英雄嘛,反正輸了的話,也不過就是你一個月不能出城而已,現在死冷寒天的,出城也沒意思,就這樣吧,你快回家吧,別傷心,下次打賭,你小心些就是!」

  他好言好語地安慰菜菜,可別把小姑娘真給氣出個好歹來,那王妃非得來找自己算帳不可,把寶貝閨女給氣壞了,當娘的能不生氣嘛!

  菜菜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大哭出來,反而平靜了下來,不像剛才那樣氣憤,她平靜了一下,點頭道:「好,算我輸了,輸了就是輸了,我答應你一個月不出城便是!」

  說完,她表情平靜地看了看楊澤,把手裡的紙還給了他,扭頭就往院外走,看樣子是要回自己家了。

  楊澤忙又道:「別生氣啊,小遊戲而已,玩多了下次有了經驗,就會贏了,或者你和別人玩,說不定次次都能贏的!」

  菜菜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來,道:「不就是文字遊戲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會玩,我就不會玩麼。你聽好了,我,一個月之內,絕對不會出城的,聽清楚沒有!」

  楊澤目地達到,自然不會再說別的刺激她,連忙點頭道:「對對,你一個月之內不出城就好。對了,你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廚房給你做好端過去!」

  菜菜搖了搖頭,不理會楊澤的話,轉身出了大門。她心想:「你讓我連上了四回當,算你厲害,可我也要讓你上一回當。我說的是,我,一個月之內不會出城,可不是『我和馬』一個月之內不會出城,不就是文字遊戲麼,我真的也會的,反正我出城必須是要騎馬的!」

  她小姑娘心氣,本來就想出城去草原尋找她的王子,現在又自認為她自己受了點兒委屈,竟然決定不要再等天氣暖和了,找機會就走!

  楊澤可沒有想到「我」與「我和馬」的區別,但他看菜菜不吵不鬧,卻反而有點擔心了,這年紀的小姑娘正好處在青春期,會很叛逆的,不會弄出點啥事來吧?唉,我可不要好心辦了壞事兒,得看住她才行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47
第二百一十一章 跑了

  楊澤感覺菜菜可能要出事兒,他做事向來謹慎,自然就要派人看住小姑娘,他不但派了士兵去王府門前站崗,還把那匹馬給栓到了後院,他並不知道菜菜想在這大冬天的跑出城去,但防範措施卻是要做好的,一切防患於未然嘛!

  結果,他這麼一防範,還真起到效果了,菜菜竟然找不到機會離家出走,想叛逆都沒機會,她想出去,也得有馬才行,可那馬卻在縣衙的後院栓著呢,沒有楊澤的命令,她根本就牽不走。

  足足等了好幾天,菜菜也沒有叛逆成功,她只好耐心地等待機會,楊澤能看住她幾天,她不就信,楊澤還有看住她幾個月麼,等唄,反正人家還年輕嘛!

  這天,嚴誠厚終於從求州回來了,正正好好趕到了大年三十這天,緊趕慢趕地,正好趕上回來過年。

  鎮西縣的新年自然不如京城那兒的熱鬧,可在楊澤的策劃下,卻也別有一番風味,為了過好他上任後的第一個新年,也是為了顯示他這個縣令很關心老百姓,楊澤帶著士兵們,把城裡的主要街道都掃了一遍,把積雪堆到了一塊,堆起了幾個雪人,雪人造型各異,雖然不夠精緻,但好在個頭夠大,最大的一個雪人,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其實這個雪人也就是一個大雪堆,上面再按了個大圓雪球當做腦袋,然後上面蓋了個破澡盆,給雪人當做是帽子,雪人的臉上用破布片弄出眼睛,插把小掃帚當成是鼻子,身上再插把大掃帚當胳膊,這便是一個雪人了!

  這些雪人雖然粗糙簡陋,可還是讓鎮西百姓大開了眼界,尤其是小孩子們,他們平常也堆雪人的。可卻從來沒有堆過這麼大的,圍著大雪人起哄之後,便開始堆起他們自己的雪人來,各種奇思妙想之下,雪人被堆得千奇百怪,但沒關係,如果誰的雪人堆得不像人,小孩子便會說這不是雪人,而是雪妖怪,反正妖怪大家都沒見過。怎麼奇形怪狀都沒關係!

  嚴誠厚進城之後,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滿大街到處都是雪人,待他帶著車隊到了縣衙門口後,見縣衙的大門口,左右竟然各有兩個雪人,嚴格來講是雪獸,看上去像是兩條守門的大狗。

  楊澤親自迎了出來,嚴誠厚指著那兩條雪狗。讚美道:「大人,有了這兩條看門狗,那咱們衙門裡的安全就有保障了,不管是年獸還是什麼獸。都會被這兩條大狗嚇跑的!」

  楊澤一愣,向左右看了看,道:「這不是兩條大狗啊,這是兩頭威武的獅子。一公一母,用來鎮守大門的,不是嚇唬年獸的!」

  嚴誠厚一咧嘴。好麼,這兩頭獅子看上去咋這麼象狗呢!他忙道:「不錯不錯,可不是兩頭獅子麼,比狗可威風多了。」

  楊澤一指王府的門口,道:「看那頭小的,那才是狗呢,是菜菜堆的,她人小力氣也小,堆不出獅子,也只能堆出條狗了!」

  外面來了車隊,菜菜便站在門口看熱鬧,心裡琢磨著,能不能再從楊澤那裡弄點好東西來,忽聽到楊澤笑話她堆的東西,小姑娘這些日子憋的氣,立時就有了撒氣的出口,她大怒道:「這怎麼是條狗呢,這是大象,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巨獸,你懂不懂,這叫大象,比你的獅子厲害多了,只不過個頭兒小點而已,但你也不能說它是狗啊!」

  楊澤見她小模小樣兒的,竟然還發起脾氣來了,笑道:「你沒見過大象,胡亂就堆,我可是見過大象的,那大象有長長的鼻子,大大的耳朵,你那個是啥,耳朵沒有也就罷了,插了根棍子就當是長鼻子,也太難看了些!」

  說罷,他便讓人趕著大車進了縣衙,親自去點貨了,不再理會小姑娘。

  菜菜當然沒有見過大象,她也只是聽李晏說過而已,以前京城裡是有外國進貢來的大象的,李晏和她說大象很大,說了模樣,她便依靠著自己的想像堆了這個,但具體是什麼樣的,她不知道,自然是堆不出來的,當然,就算她見過大象,以她的能力,也堆不出來,沒那麼高的技術。

  菜菜心想:「要不然,我把大象改改,改成一隻麒麟?麒麟這東西我沒見過,可別人也都沒見過,還不是隨我堆麼?嗯,這個倒也不急,看楊澤那邊亂成一團,他們都在忙著卸貨,我正好有機會,去後院看看,能不能把那匹馬牽出來!」

  小姑娘主意特正,大人越不讓她幹什麼,她偏偏要對著幹,父母反對她去找那個什麼王子,楊澤也不讓,可她非要去找不可,本來等天氣暖和了,她再去也可以的,但現在她卻非著急去不可了,很有青春期美少女的叛逆精神,如果放在現代,那絕對是個問題少女,早戀是肯定的,沒招集一幫少女,捧她當女老大,已經算是消停了!

  楊澤忙得可以,僕人和士兵們也都忙著幫卸貨,那有功夫去管一個小姑娘的心思,誰也沒注意菜菜,院子裡忙成一團,都在忙著卸車點貨呢!

  楊澤一邊查點貨物,一邊道:「這次去求州可還順利?用金子採購東西,挺費事的吧?」

  嚴誠厚道:「還行吧,沒有想像中那麼費事,求州必竟也算是個大地方,有錢人還是不少的,不少富人都喜歡收藏金子,把金子鑄造成大元寶,還因為這裡的金價低,有些大商人還喜歡把金子運到中原去,一出一進的倒手,也很有賺頭的,所以兌換並不費力氣,只是買東西費點事,咱們買的東西多,商家總要準備一下的,這才耽誤了功夫。」

  楊澤點了點頭,他手裡拿著貨物單子,一一對照,又道:「我的信給刺史了?他怎麼說的?」

  嚴誠厚把見公羊留的經過說了一遍,這和楊澤預測的差不多,楊澤笑道:「還真讓我料對了,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不過這樣也好。等他意識到了,也脫不了身了,到時咱們拉他下水,一起發財。對了,你看他這個人怎麼樣,有沒有啥特殊的嗜好?」

  不怕領導有嗜好,就怕領導沒嗜好,只要知道了領導的嗜好,那對症下藥,很多事情就好辦得很了。

  嚴誠厚又把公羊留只收禮。不好收錢的嗜好說了,而且還說公羊留在民間的口碑不錯,雖然愛財,卻不是個刮地皮的主兒。

  楊澤聽了,笑道:「絕不收錢?這個綽號可有意思了!嗯,這種人不少的,現在的當官的,都是又想得好處,又想立貞潔牌坊的。像那個大理寺卿侯自鎮不也是這樣麼,住在一個破院子裡面,我送他禮他不要,卻要我折成金子給他。你忘記了麼,還是你換的金子呢!」

  嚴誠厚笑道:「那個侯自鎮是夠不要臉的,他是那種收了錢還不辦事兒的人,絕不是好東西。」

  楊澤道:「官做的越大。臉皮越厚,等做到宰相的官位,估計臉皮厚得就會和沒有一樣了。這就叫不要臉皮啊!」

  話說完了,他一想,這話說得不太對,萬一以後自己要做到宰相了,那不也成了不要臉了,自己其實挺要臉的!

  他又道:「公羊留只收禮不收錢,這個好辦,等再和禿嚕渾那邊多做幾次生意,金子多起來了,咱們把金子打成金羊的樣子,送給他,這不就是禮麼,又是金子,他把金羊留下,連賣禮物的過程都省了,咱們也算是為上官排憂解難了!」

  一旁跟著點貨的付丙榮譚正文他們聽了,都笑了起來,譚正文道:「怪不得這個刺史叫公羊留,趕情兒就是收了用金子做的公羊,然後他就留下了,他爹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好有遠見啊!」

  眾人一起大笑起來,忙了好久,直到天色全暗,這才把貨物點完,都收入縣衙的後院,由於這次回來的人也多,車也多,馬多東西更多,結果在忙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後院少了匹馬。

  只有一個僕人在納悶兒,後院的門怎麼開了,可今晚正是除夕,最熱鬧的時候,這僕人著急吃年夜飯,把門一關也就作罷,既沒追查這事兒,也沒去向楊澤報告。

  處理好了貨物,楊澤親自去了王府,去見李晏,還命人把豐盛的年夜飯搬到了李晏那裡,縣裡面有頭有臉的人,一起去給李晏拜年,說吉利話,討李晏這個落魄王爺的開心。

  李晏來鎮西這麼久了,頭一回過上這麼舒心的新年,不但他高興,王妃也高興,這頓年夜飯吃的,歡喜無比!

  等到了半夜,嚴誠厚命人把他帶回來的爆竹取出來,就在大街的空地上燃放,這時代沒有鞭炮,聽響就靠爆竹了,辟里啪啦地放著爆竹,全城都處在歡樂的節日氣氛中。

  楊澤陪著李晏站在門口,看著放爆竹,他回頭看了眼,卻發現菜菜沒出來,心想:「這小姑娘怎麼像是有心事一樣,今晚話特別少,真是不知她在想什麼呢,難不成還在想大象的事兒?不如我明天畫一幅大象,給她看看吧!唉,這小丫頭,人不大,心事可不少!」

  等過了午夜,眾人這才散了,夜深了,大家累了一天,都各回各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全都睡覺去了,整個鎮西縣處在一片安靜之中。

  第二天,楊澤直睡到日上三竿,這才起床,大年初一,按這時代的規矩,他該給長輩去拜年,城裡能稱得上是他長輩的,也就李晏一家了,雖然昨晚是一起守的夜,可規矩不能壞,他還得去拜個年才行。

  洗漱之後,他正要出門,卻有僕人來報,說馬伕今天餵馬時發現,後院少了匹馬,而少的那匹馬,正是楊澤的座騎,也就是送給菜菜的那匹!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48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尋找

  楊澤大吃一驚,他立即意識到可能要出事兒!

  他的座騎當然只能由他來騎,送給菜菜後,菜菜對那馬非常的愛護,不讓任何人騎,縣衙裡還有別的馬,楊澤有事的話,騎別的馬就是了,不會和菜菜搶馬的,所以那馬最近一段時間是菜菜專屬,除了她沒人可以動那馬,現在馬沒了,它自己跑掉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菜菜把馬牽走了!

  大年初一,又是大清早的,沒事兒騎馬幹什麼?

  楊澤不去管那馬,他立即叫來一名士兵,讓士兵去城門處看看,接著他跑去了王府,在門外叫道:「王爺,王妃娘娘,你們起床了麼!過年好啊!」他扯開嗓子大聲叫喊!

  李晏和王妃都是上了歲數的人了,昨晚睡得又晚,這時候自然是沒有起床的。夫妻兩個聽到楊澤嗷嗷大聲,都一起醒了過來。

  王妃很生氣地道:「這個楊澤,有沒有搞錯,昨晚一起守的歲,又是住對門的,幹嘛這麼早就來拜年啊,就不會下午來啊!」

  李晏打了個哈欠,從床上慢慢起來,道:「你呀,以前別人來拜年晚了,你就說是怠慢了咱們,說別人看不起咱們,是勢利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不怠慢咱們的,你又嫌人家來得早了!」

  王妃想想也對,她對於楊澤這份「恭敬」,在心底裡還是挺享受的,畢竟這是頭一個不把他們當成是「犯人」看的本縣縣令。

  李晏穿好衣服,他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對門外的楊澤道:「楊澤,你先在院子裡等一下,我這就出來!」

  楊澤等得焦急,見李晏道:「王爺,能不能幫下官看看,小公主在沒在屋子裡?」

  李晏微微一怔。隨即回頭,對也在穿衣的王妃道:「看來人家不是給咱們來拜年的,只不過是個由頭,人家是來看菜菜的!」

  王妃也笑了,兩個孩子能走到一塊,她當然是願意的,她道:「我去叫菜菜起床!」正要出屋去叫菜菜,忽然,她愣了一下,道:「不對啊。楊澤喊得這麼大聲,菜菜怎麼可能聽不見,她可是有起床氣的,要是睡不好,被吵醒了,會發脾氣的呀!」

  菜菜可不是生長在皇城裡的公主,從來不把矜持什麼的放在心上,楊澤在外面這麼叫喊,把她吵醒的話。那這小姑娘非得隔著窗戶,和他對喊不可,可今天卻這麼安靜,這說明小姑娘沒在屋子裡啊!

  李晏和王妃動作再快。可也不能馬上就出來,楊澤再也等不得了,如果出了事的話,早追一刻。追上的可能就大一分,時間是萬萬耽誤不得,他又叫道:「小公主。菜菜,你在屋子裡嗎?你在不在?」

  菜菜的屋子裡沒有聲音,李晏急道:「怎麼了,菜菜呢?」王妃也急了,飛快地穿好衣服,兩個一起從屋子裡出來。

  楊澤見他倆出來,這才進了院子,道:「王爺,下官送給菜菜的那匹馬不見了,要是菜菜也不在,她是不是出城了啊?」

  李晏和王妃互視一眼,他們倆個早就知道菜菜會跑出去,去找她那個什麼王子的,他們也希望如此,這樣楊澤才會去追,兩個人才會有獨處的機會,可現在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們還是會擔心,擔心女兒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擔心楊澤追得不及時,萬一追不上,那可怎麼辦!

  李晏叫道:「定是出城去找那個什麼王子了,怎麼會大年初一跑出去了,也不挑個時候!」

  王妃則跑去了菜菜的屋外,推門進去,就見屋子沒有人,桌上還放了封信,她打開了信,見信是菜菜的留的,說她去草原上玩玩,很快就會回來的,讓父王和母妃不要著急,她在草原上有很多的朋友的,不會有危險的!

  拿著信出來,給李晏和楊澤看,王妃慌了,她道:「這孩子沒經歷什麼大事,她在草原能有什麼朋友,這麼一個人跑出去,萬一遇到強盜可怎麼辦啊!」

  這時,被楊澤派出去的那個士兵跑了回來,叫道:「縣尊,城門那兒的人說,昨晚有人出城,說是奉了你的命令,去巡視周邊,以防有人趁咱們過年歡慶,有強盜來偷襲……」

  楊澤急道:「那個可是小公主?」

  士兵搖頭道:「當時守門的人都在喝酒,天又黑,而且那人又蒙著臉,捂得嚴嚴實實的,他們喝得醉醺醺的,也沒留意,他要出城,又不是要進城,所以他們也沒放在心上,就讓那人出城去了,還說他辛苦了,這大年三十的還要出去巡城,給了他一皮囊的酒……」

  鎮西縣這裡,雖然是邊疆,但絕少有人敢來這裡打劫,從來都是鎮西的人去打劫別人,所以守衛向來不嚴,楊澤又沒特地交待過,再加上半夜外人進城才會對城裡造成危險,出城卻不會的,守兵正歡慶呢,根本就沒人把出城的人放在心上!

  楊澤大怒,喝道:「城門是用來幹什麼的,不就是防止閒雜人等進出的麼,現在可好,城牆補上了,可城門卻情同虛設,這要是有了戰事,還不得讓敵人把咱們一鍋給端了!」

  那士兵嚇得一縮頭,不敢頂嘴,可心卻想:「城牆沒修好時,進出城哪用得著城門,城門守不守有啥意義,再說那人說是奉了你的命令出城的,總不能不讓他出吧!」

  對於鎮西守兵的玩忽職守,楊澤也來不及追究了,只能以後好好訓練了,亡羊補牢。他沖李晏道:「王爺,下官立即出城去追,小公主走的時間不長,估計是追得上的!」

  李晏和王妃連聲催促,他倆現在再不敢想楊澤有沒有機會和菜菜單獨相處了,想的只是趕緊把她給找回來了!

  楊澤立即點起一小隊士兵,帶上郝威峰和付丙榮他們,留下嚴誠厚看家,騎著馬,向城門處急趕!到了城門,楊澤把守門的士兵一通怒責,嚴令他們以後看好城門,再敢半夜放人進出城門,他就要嚴厲懲罰了!

  守門士兵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半夜出城的那個是小公主,他們還感覺挺委屈呢,以前城牆上全是大窟窿,誰也沒把守城門當回事,現在雖然修好城牆了,可縣令也沒說不許人半夜進出啊,又沒實行宵禁,他們哪會想到出城要受限制,進城受限制還差不多。

  楊澤帶著士兵,順著城外的馬蹄印,一路狂奔,他估計菜菜大半夜的出城,天又黑,路又不好走,她不可能走出太遠的,只要自己追得快點兒,是能夠追上的!

  狂奔出去三十餘里,前面出現了岔路,一條大路分做了三條小路,岔路上有很多的馬蹄印,還有牛羊的蹄印,單從蹄印上,已然分不出菜菜走的是哪條路了。

  楊澤停下馬來,叫過郝威峰,問道:「這幾條路都是去哪裡的,你可知道?」

  郝威峰道:「都是去禿嚕渾的,只不過去的部落不相同,禿嚕渾地方太大,部落又多,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草場。」他指了指西邊的那條路,道:「這條路是去樹洛部的,這是離咱們最近的部落了。」

  樹洛部楊澤是知道的,就是樹洛柴和樹洛灶兩兄弟所在的部落,但菜菜會不會去樹洛部,那就不一定了,因為菜菜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樹洛部的呀!

  楊澤無法確定菜菜走的是哪條路,他回頭看了眼自己帶出來的人,一小隊士兵十個人,他道:「丙榮,正文,你們帶人走這兩條路,剩下的人跟我去樹洛部。」

  付丙榮和譚正文答應一聲,各帶走了三個人,沿著另外兩條路走了。

  楊澤則帶著木根和郝威峰,以及餘下的四個士兵,一同趕往樹洛部。

  奔行了極遠,待到中午時,楊澤又停下馬,向前方望去,就見前面全是平原地帶,目光所及,沒有半點障礙,既無小山包,也沒有樹林。

  楊澤指著前面,問郝威峰道:「老郝,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十幾二十里地了,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遠處的地面情況還是這樣,如果都是這樣的話,這個方向咱們就不必追了。」

  郝威峰也在為難,他沒法確定菜菜走的是哪條路,萬一判斷失誤,那後果可嚴重了。他只好實話實說,說自己無法確定這個方向還用不用追。

  楊澤想了想,道:「樹洛部離得近,這個方向是必須要找的,而且找到樹洛部後,還能讓樹洛兩兄弟召集人手,幫咱們一起找。我就不親自過去了,老郝你帶人過去,把事情和樹洛部的人說清楚,如果小公主在那兒,就讓他們送回鎮西去,如果不在那兒,就讓他們幫忙一起找。」

  郝威峰連忙答應,又問道:「那縣尊你呢,是要從別的方向找嗎?」

  楊澤想了片刻,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菜菜是去找什麼王子的,可現在的情況,他不說怕是真找不好找了,便道:「曾經有個啥王子,他去咱們鎮西時見過小公主,還送了她一隻肥羊,那個王子是你認識嗎?」

  郝威峰臉色一變,道:「縣尊說的可是慕容部的人?那可是禿嚕渾的第一大部落,部落裡的汗王還自稱是大燕王朝的後裔,有皇族血統,那裡的人可不好惹,以前慕容部確實有個王子在咱們鎮西周邊打獵,還見過小公主,送過她羊,但屬下不知他的名字。」

  楊澤啊地一聲,道:「是禿嚕渾第一大部落的王子,那豈不是慕容部的繼承人?不對吧,要真那麼重要,你豈有不知他名字的道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49
第二百一十三章 突覺頭陀

  楊澤一直認為,既然是王子,那麼當然就是重要人物,而且又是最大部落的王子,那就更加是重要人物了,怎麼可能連名字都不知道呢,這不科學啊!

  郝威峰卻道:「縣尊有所不知,他們禿嚕渾的王公貴族娶的老婆都非常多,甚至有的汗王有上百個兒子,汗王的身體真是超好的,個個都是王子,這還不算是女兒,光兒子就有這麼多。那個慕容部的汗王雖然沒上百個兒子,但幾十個總是有的,屬下上哪兒能去記得住,估計就算是那個汗王,也不能記得住所有兒子的名字啊!」

  楊澤頓時愣住,好麼,有幾十個兒子,那位汗王這麼能播種,成功率還這麼高,他身體得多好啊,吃什麼補藥能達到這種效果!

  郝威峰又道:「不是所有王子都能繼承部落的,汗王的位子只有長子才能繼承,其餘的王子頂多能分一家產,老汗王一死,新汗王繼位,要是哪個王子在新汗王那兒受寵,便能多分些家產,聽說最受寵的能分到幾千頂帳篷,也就是幾千戶牧民,可要是不受寵的,被新汗王殺了的都有,就算不被殺,只分個幾頂帳篷的,也有可能。」

  楊法瞇起眼睛,想了想,道:「那有沒有被淨身出戶的?」

  郝威峰連忙點頭,道:「有啊,要是不被新汗王待見,一頂帳篷分不到,被直接趕出部落的王子很多的,現在草原上有不少的流浪牧民,放羊的本事不行,吹牛的本事卻強,總是自稱自己是某某汗王的後代,這種人不少的,不過他們大多數都會變成強盜,有的更會去投靠禿嚕渾人的死敵突覺人。帶著突覺騎兵來搶自己的部落,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楊澤點了點頭,道:「看來突覺人那麼瞭解禿嚕渾人,還用各種手段去抑制禿嚕渾人的發展,估計就是從那些被趕走的王子身上知道方法的,突覺人很會運用禿嚕渾人的叛徒,這和咱們大方差不多啊!」

  大方帝國對付草原部落,向來利用分化手段,扶持一個部落,去打另一個部落。看來這手突覺人也學會了,並且用到了禿嚕渾人的身上。

  郝威峰不懂什麼國策,他只關心下面的路怎麼走,一指前面,問道:「縣尊,那咱們現在是要去樹洛部,還是去慕容部?樹洛部只要三天後就能到達,可慕容部卻遠了,估計得有十來天才行。」他不太想和楊澤分開。所以又再確定一次。

  楊澤想了片刻,他估計菜菜可能就是去找慕容部了,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慕容部的方向他需要親自去找。慕容部的情況太複雜,連是哪個王子都不知道,要是派郝威峰去,有可能找不回來。但正因為慕容部情況複雜,所以他需要幫手,這個幫手當然最好是草原上的人。比如說樹洛部的人,因為他們瞭解情況,找幫手的事由郝威峰去辦,就容易多了。

  想明白其中關鍵,楊澤道:「老郝,咱們還是在這裡分開,我去慕容部找小公主,你去樹洛部找,如果找到小公主了,那麼你派人給我送個信,然後直接帶小公主回鎮西就行。要是小公主沒在樹洛部,你要多叫些人手去慕容部,幫著我找,咱們在慕容部匯合,明白嗎?」

  郝威峰點頭答應,他帶了兩個士兵去了樹洛部,楊澤則帶了木根和剩下的兩個士兵,一行四人趕往慕容部。

  正月裡,草原上正是天寒地凍的時節,草原上幾乎沒有道路,趕起路來相當的困難,可正因為如此,楊澤知道菜菜也不會走得太快,如果方向找對了,他極有可能在半路就追上菜菜,而不需要真的進入慕容部的領地。

  趕路足足趕了兩天,風雪之中,楊澤幾乎累得脫了力,由於他們出來得太急,所以沒有帶上足夠的乾糧,半路上又沒有遇到牧民,食物不夠了,就算是想再趕路,也是不可能的了。

  這天傍晚,楊澤帶著人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古城旁邊,這座古城不大,不過一里方圓,不知以前是哪個國家的城市,現在沒有人居住了,估計以前這裡是塊綠洲,但此時此刻卻是荒無人煙。

  木根叫道:「師父,咱們進城過夜吧,不要再趕路了,要是再走,可就要出人命了,還得找點兒吃的才行,就算人能挺住,可馬卻是挺不住了。」

  楊澤也知道沒法再走了,便即答應,眾人進了古城,城中房屋不少,可都是殘垣破壁,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座看上去不會馬上倒的房子,進去休息。

  找了些柴火,點上了篝火,四個人圍在火邊,都默不作聲,他們不但沒有吃的,馬也沒有草料,都飢腸轆轆。

  楊澤心想:「這回可糟糕了,在這遍地積雪的草原上,沒有吃食,不要說往前找,就算是現在返回去,都來不及了,可莫不要人沒找到,我們卻在這裡凍餓而死。」

  天色大黑之後,楊澤也不派人守夜了,他打算好了,明天要是再碰不到牧民,那他就只能殺一匹馬了,再想不出沒別的辦法了!

  正要睡覺之時,忽地外面傳來了馬蹄聲,聽蹄聲,足足有十幾匹馬過來,人數不能算少了!

  楊澤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叫道:「有人來了!」

  木根和兩個士兵自然也聽到了馬蹄聲,他們都坐了起來,兩個士兵都是鎮西出身,沒被楊澤召進縣衙之前,可都是強盜出身。

  一個士兵道:「縣尊,這種天氣出門,又是在天黑後趕路的,十有七八會是強盜,難不成這個古城是強盜的老巢?」

  另一個士兵也道:「我以前來過這裡,這裡曾經確實有過強盜落腳,但聽說那些強盜被掃平了,這裡應該安全才對!」

  楊澤抽出隨身寶劍,道:「那就只有拼了,注意一會兒不要暴露身份,要是強盜知道我是鎮西的縣令,那非得把咱們殺光不可!」

  強盜遇上官兵,官兵還這麼少,強盜如果不趁機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那豈不是太善良了,如真這麼善良,還當什麼強盜!

  就聽外面有人道:「咦,那個房子裡有火光,這裡有人!」

  隨著這句話,就聽外面一片抽刀聲,顯而易見地,外面的人也做出了準備,和楊澤他們一樣,隨時準備戰鬥!

  楊澤聽了外面那話,卻是一愣,這話他可熟悉得很,是突覺話,他雖然不懂突覺話,不知話裡是什麼意思,可是哪國的話,他卻是能聽出來的!

  一個士兵道:「不是禿嚕渾人,是突覺人,這裡怎麼會有突覺人?」

  楊澤奇道:「你聽懂得突覺話?他說什麼?」

  這士兵稍微有點尷尬,道:「屬下以前幹過沒本錢的生意,搶過突覺人的商隊,還娶過一個突覺老婆,所以會說突覺話。」

  「你娶過突覺老婆?」楊澤大吃一驚,鎮西縣裡沒有突覺人啊!

  這士兵乾笑兩聲,道:「跟別人跑了!」

  原來他是搶了突覺商隊後,強娶了商隊裡的女子,那女子找機會能不逃麼,倒不一定是跟別人跑了!

  這士兵又道:「可最近這些年,禿嚕渾和突覺關係不好,這裡再沒出現過突覺人啊,突覺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沒時間搞清楚為什麼了,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外面那些突覺人已然衝了進來,屋裡篝火映照之下,刀光一片!

  楊澤見進來的人並非穿著突覺服飾,而是大紅的僧袍,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並非是普通百姓。他是認識這種人的,屬於草原上的僧人,被稱為修行者,但在大方帝國卻管他們叫頭陀,頭陀是梵語,本意去掉塵垢煩惱,在中原偶爾能看到頭陀,不過一般都是行腳乞食的僧人,並不是能特別受到尊重,但在草原上卻不是這樣,牧民們還是很尊重頭陀的。

  草原上的各個汗國,尤其是突覺汗國,頭陀的勢力是很大的,甚至一些德高望重的大頭陀,在部落裡往往充當智囊的角色,普通人可是萬萬惹不起他們的。

  頭陀們衝進屋子,為首的一人咦了聲,道:「原來不是禿嚕渾人,竟然是中原人!」這句話還是突覺語。

  可下一句卻變了,這為首的頭陀用中原話道:「你們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楊澤稍稍鬆了口氣,不是強盜就好,可面對頭陀他還是不敢說實話,禿嚕渾的地盤上突然出現了突覺的頭陀,這個是很有問題的,在情況沒搞清楚的前提下,實話還是先不要說了。

  楊澤把寶劍的劍尖垂下,道:「我們是信奉……信奉頭陀教的中原信徒,打算去草原上的寺廟燒香的。」頓了頓,他又道:「我們是先走的一批人,主要是探探路,還有不少信徒在後面,地上積雪太深,路不好走,他們走得慢些。」

  為首的頭陀嘿嘿笑了笑,道:「胡說八道,你絕非我教信徒,如是信徒,當稱我教為聖教才對,叫什麼頭陀教!說,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

  頭陀們手提大刀,迅速把楊澤他們圍了起來,看樣子只要楊澤一個回答不對,他們就要揮刀上來砍人了!

  楊澤心中叫苦,他哪兒知道信徒要管頭陀教叫聖教的,他根本就不信這個教啊!他道:「中原人很少有信聖教的,就算信聖教,也只是稱為頭陀教,並不稱呼聖教的,大師你不要誤會,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50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古城夜半

  木根在後面哆哆嗦嗦地道:「是啊,大家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動手的全是王八蛋!」

  楊澤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在場的頭陀們竟然全都聽得懂中原話,那為首的頭陀笑道:「我們不動手,只動刀子,你們這幫中原人都不是好東西,在中原佛爺要是遇見了你們,那是無可奈何,被你們看不起也就罷了,可在這裡碰上了你們,那還有好果子給你們吃麼?師弟們,餵他們吃果子!」

  話音一落,頭陀們一起挺起大刀,衝了上來,一通亂砍,看他們的樣子,竟有把楊澤等人全都砍死的架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楊澤可不願意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他叫道:「住手,住手,咱們是自己人,可不要大水沖了龍王廟……可不能大火燒了頭陀廟,師兄不認師弟啊!」

  可頭陀們並不聽他的,還是照砍無誤,這些頭陀看起來武藝不差,至少比楊澤等人厲害多了,不過片刻功夫,就把那兩個士兵砍傷,木根也被他們踢翻,在場人中,只剩下楊澤圍著篝火跑,暫時沒有被抓住,可楊澤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情急之下,楊澤急中生智,叫道:「好吧,我說實話,我乃是樹洛部的王子,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叫樹洛柴,一個叫樹洛灶,只要你們放過我,我的哥哥們就會交贖金,把我贖回去的,可我要是死了,你們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他喊完了這個,那為首的頭陀先是一愣,隨即叫道:「不要殺他,抓活的!」

  看來還是王子的名頭好使。王子這個稱號不但能迷住菜菜,連頭陀也能被迷住!

  頭陀們本就佔了十足的上風,想抓住楊澤還不容易麼,幾個頭陀扔掉兵器撲上,把楊澤按倒在地,隨即給他綁了起來!

  這場戰鬥所用的時間很短,不過片刻的功夫,楊澤他們四個人便被頭陀全都擒住,所幸沒出人命,那兩個士兵雖然受了傷。卻也不至於喪命!

  為首的頭陀上前,將大刀往楊澤的肩膀上一放,道:「你是樹洛部的王子?那為什麼穿著中原人的衣服,還說中原話?」他這回換上了禿嚕渾語。

  楊法卻是聽不懂禿嚕渾語的,可他看頭陀們的表情,猜也猜得出他們問的是什麼,他道:「我聽不懂樹洛話,因為我……我爹是被樹洛部拋棄的王子,我爹逃到了中原。娶了中原女子為妻,後來生下了我。我爹在臨死之前說了,要我回來認祖歸宗,還要奪回樹洛部。重新當上汗王,所以我才回來的……」

  他一通胡編,反正上次他聽郝威峰說了,禿嚕渾那些汗王的兒子多。多到都記不清名字的地步,那他編這麼一通謊話,應該是無法查證的。先矇混過去這一關再說。

  頭陀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全都將信將疑,部落裡王子被趕走,然後回來報仇的事,在突覺也會發生,並不如何的稀奇,但王子沒回來,王子的兒子卻回來了,還成了中原人的情況,他們倒是沒有聽說過。

  為首的頭陀問道:「那你剛才為何說樹洛部的人會贖你回去,他們應該不認你這個狗屁王子的兒子才對,連你爹他們都會趕走,何況是你了!」

  楊澤忙道:「我有內應啊,我有兩個堂兄,他們也是在樹洛部中不得勢的人,一個叫樹洛柴,一個叫樹洛灶,他們和我聯繫過了,願意在我回歸樹洛部時當我的內應,他們都有錢的,還和鎮西縣的中原大官有生意來往,最近還弄了批酒呢,賺了不少,只要大師放了我,那他們就會給你黃金的,樹洛部有的是黃金,這是真的,這種時候,我哪敢騙大師你呢!」

  他的話裡面,真真假假都有,要是不瞭解情況的人,還真容易被糊弄住,這些頭陀都是從突覺來的,自然更加不能判斷出真假了。

  為首的頭陀遲疑了一下,叫過兩個頭陀來,小聲嘀咕了一會兒,商量出了結果,他們都認為不要立即殺掉這個所謂的落難王子,留著沒準兒還有用處。

  為首的頭陀對楊澤道:「暫且信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你不是要奪回樹洛部的汗位麼,那麼有多少手下?」

  聽說命能保住,楊澤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我叫樹洛澤,有手下千人,不過並沒有都帶來,都留在鎮西呢,不過他們都是強盜出身,對我並不如何的忠心,還請大師盡快放了我,要不然他們見我久久不回,便會來找我的,找不到我,說不定就要散伙,我也就沒法奪回汗位了。」

  他並沒有抬高自己的實力,反而說手下不夠忠心,還都是強盜出身,這種謊話反而更容易讓人相信。

  果然,為首的頭陀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你一個逃到中原的禿嚕渾人,憑什麼讓別人支持你奪回王位,正常人都不會冒這個險的,只有烏合之眾才會信你的,你是不是許諾那些強盜,等你登上了汗位之後,會給他們一塊地盤啊,還是有金礦的那種地盤!」

  楊澤啊了聲,滿臉的驚奇,道:「大師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也是一個落魄的王子?」

  為首的頭陀呸了聲,道:「你的那些狗屁事,在突覺也不是沒發生過,有什麼好難猜的。嗯,我名叫嘎木哈,是突覺國師座下弟子,這次來你們禿嚕渾,是有事要辦,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說不定以後我們能合作一把,有我家國師做你的靠山,你奪回汗位是很容易的,不過要記得回報我家國師才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本王以後就聽大師你的了,以後有機會還要去朝拜國師,送上禮物孝敬!」楊澤嘴上說著,心裡卻想:「突覺的國師,那是誰啊,以前沒聽說過啊!」

  嘎木哈衝他嘿嘿冷笑幾聲,讓頭陀們把四人扔到一邊,並不鬆綁,頭陀們則坐下取出食物吃喝。楊澤見狀,忙又滿嘴的奉承,大拍馬屁,拍得嘎木哈大笑,不但給那兩個士兵包紮了傷口,還給他們一點肉乾,也算是優待俘虜了!

  不過才過了兩刻鐘,剛剛吃完了乾糧,就聽外面又傳來了馬蹄聲,這回來的人似乎更多,是一大隊人馬,馬蹄聲急促,不多時便到了古城外。

  頭陀們一起站起身來,再次抽出兵器,個個表情緊張,如臨大敵,嘎木哈急道:「怎麼回事,這大半夜的,怎麼這麼多人來這兒,難道這小子的援兵到了?」

  他以為是楊澤的手下到了,要不然大冷的天,怎麼會有人半夜往這裡來呢,古城這裡可荒涼著呢,離著禿嚕渾各個部落都不算近!

  楊澤也是心中一喜,不會是郝威峰帶著樹洛部的人到了吧?可從時間上來看,似乎不可能這麼快到的呀!

  嘎木哈把手一揮,幾個頭陀上前,用刀指住了楊澤他們,如果他們敢亂動,那就不客氣了,而且如果真的是楊澤的手下到了,正好可以拿他們當人質!

  外面的人到了房子外面,有人用禿嚕渾語叫了起來,接著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再接著外面的人都到了門口,但卻沒有抽刀聲,看來外面的人沒有意識到屋子裡面有危險。

  楊澤小聲問他旁邊的士兵,外面的人說什麼呢?那士兵剛回了句外面的人也想進來過夜,就被頭陀制止了,不許他們說話,並且頭陀們還把他們給擋住了,頭陀的身材都很高大,往楊澤他們幾個身前一站,立時便把他們遮住,擋得嚴嚴實實。

  嘎木哈深吸了口氣,收起大刀,走到了門口,用禿嚕渾語問道:「外面的人是誰?」

  外面的人回道:「我們是慕容部的,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在這裡幹什麼?」

  破門一開,一陣寒風吹進,吹得屋裡的篝火一陣飄搖,就見門外黑壓壓站著好多人,足足有四五十個,為首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禿嚕渾人!

  嘎木哈後退一步,心中驚駭不已,他這次從突覺來,就是奉了國師之命,要去慕容部去找汗王談些見不得光的事,可他卻萬萬想不到,在這裡便碰上了慕容部的人,難道是汗王派來接應他們的?這不可能啊,他們來之前,為了怕出意外,可是沒有說明具體日期和路線的!

  青年禿嚕渾人看到了滿屋子的頭陀,還都拿著刀,他連忙退後一步,道:「你們是哪裡的頭陀?拿刀幹什麼?」說罷,呼地把腰刀也抽了出來,而後面的護衛也都衝了上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兩伙人眼看著就要打了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道:「頭陀,我見過頭陀,他們不是壞人吧?他們不是修行的人嗎?」

  楊澤聽到這個聲音,就如遭了睛天霹靂一樣,幾乎就要跳起來了,這個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他出來尋找的小公主菜菜的!

  菜菜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楊澤被頭陀們擋著,看不到門口的情景,可他深怕這時候打起來,萬一傷了菜菜,那可不得了了!

  楊澤叫道:「不要動手,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頭陀,一個廟裡的,不要傷了和氣啊!」

  他突然間喊出這個話來,屋裡屋外的人都被驚住了,外面的人想,我們怎麼成了頭陀,是誰在胡說八道?

  而屋裡的真頭陀卻想,外面的人是頭陀?不可能啊,就算他們不穿頭陀的衣服,可卻也不能有女的啊,我們教裡可沒有女頭陀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51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就知道是你

  楊澤在屋裡大喊大叫,屋外的菜菜也聽到了,她從那青年禿嚕渾人的身後探出了頭,向屋子裡看去,卻沒有看到楊澤,只看到一大群的頭陀,心中疑惑,剛才明明聽到楊澤的聲音,怎麼沒看到人啊!

  菜菜在大家守歲之際,把馬從縣衙的後院牽走,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鎮西縣城大得很,想要藏一匹馬簡直太容易了,她把馬藏好後,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了行李,等到半夜大家都睡覺了,她便給父母留下一封書信,騎上馬離了家裡,騙開城門,偷偷跑到了草原上。

  剛一出城時,小姑娘只感天地如此的寬闊,空氣是如此的新鮮,雖然冷了點兒,可空氣還是照樣新鮮,心情照樣無比的好,她騎馬一口氣奔出了幾十里,待到天明之時才停下來。

  吃罷了早餐,她接著趕路,在出門之前,她早就打聽清楚慕容部的方向,草原雖大,可只要方向準確,那麼走下去,是一定會到慕容部的,這點非常肯定。

  可只不過走了一天,她就後悔了,天太冷了,地上雪又多,一開始時她和馬都有力氣,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走了一天,寒氣凍透了棉衣,她就難受了,而且由於沒有出遠門的經驗,她只帶了自己的食物,卻沒有帶馬的草料,馬餓得走不動了,她也後悔了!

  眼望四周,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不管哪個方向都看不到盡頭,更看不到行人,彷彿天地之間,只有她一個人似的。

  小姑娘滿心的歡喜,只不過一天,便全都化成了悲傷,她還以為來草原玩,得是多有趣的一件事呢。還能看到心儀已久的王子,結果現在看起來,王子是見不著了,馬走不動了,她怕是得困死在草原的雪地裡!

  又過了半日,悲傷化成了恐懼,菜菜發現她不但沒法往前走了,連回去都沒法兒回去了,馬是真的走不動了!

  恐懼之中,她見遠處有一個小小的山包。想必山包下面會背風,她便下馬,牽著馬往山包走,等快到了山包時,卻發現山包的後面升起了青煙,似乎有人在點火取暖!

  菜菜大喜過望,連喊帶叫著往山包跑,山包那邊的人聽到了她的喊聲,便有人上了山頭向她這邊望。看到了不停揮手的她,接著便有幾名騎士過了山包來接應她!

  絕處逢生,菜菜自然是欣喜異常,等被騎士接到了山包後。她看到了火堆旁的人,讓她感到更加欣喜的是,為首的年青人,竟然就是她朝思暮想。一直當成是心上人的那個王子!

  菜菜當時就有了種感覺,這難就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上天待她不薄,竟然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完蛋的時候。把王子送到了她的跟前,這不就是緣分麼?緣分啊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青年禿嚕渾人便是曾經送羊給菜菜的那個王子,是慕容部的四王子,名叫慕容駿,他還給自己取了漢名,不過在草原上沒人叫他的漢名。

  他在部落中的眾王子裡並不受寵,部落的汗位也輪不到他繼承。可慕容駿卻自視甚高,認為三個哥哥都不如他,平日裡和兄弟們相處的並不愉快,兄弟們自然也就排擠他,前些日子還因為些事情打了一架,慕容駿打輸了,他不願意在部落裡待著,看兄弟們的臉色實在讓他感到難受,他便帶著手下出來打獵散心,不想在這裡碰到了菜菜。

  慕容駿是認識菜菜的,雖然菜菜還在長身體的年紀,但相貌變化不大,只稍一提,慕容駿便認出了她,這可是大方帝國的一位公主,別看是落魄公主,但對於禿嚕渾來講,同樣是天一樣的存在,更何況慕容部落向來重視血統,他們部落本身就自稱是已經亡國的大燕皇族後裔,至於是不是真的皇族後裔,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可人家菜菜卻是貨真價實的大方帝國皇族,大方帝國可沒亡國,而且還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天國王朝!

  慕容駿自然要問菜菜怎麼會到這裡來,菜菜哪可能說實話,說自己是偷跑出來的,為的就是見他,小姑娘雖然年紀小,可也覺得這是很沒面子的事,她便說自己是出來打獵的,只因見了這美麗的雪景,所以便不想著急回家了,要在草原上多玩幾天。

  慕容駿卻不相信這種話,這死冷寒天的,一個小公主怎麼可能獨自出來呢,再說看她的樣子都快凍僵了,更是和玩到不回家沾不上邊兒,可具體是怎麼個情況,他卻是不好問的,只能是菜菜說什麼,他就含笑點頭,統統表示相信。

  菜菜見到了慕容駿,她就更不想馬上回去了,在她眼裡,只要能和心儀的王子在一起,哪裡都是天堂,寒冷的草原也不那麼可惡了,反而變得景色美妙起來。她不說回家,慕容駿自然也不提,他在外面待了好些日子,也該回部落了,便邀請菜菜去慕容部作客,菜菜自然答應。

  他們在返回慕容部的時候,路過古城,便進城來過夜,無巧無不巧的,正好碰上了楊澤,還有嘎木哈這群頭陀。

  嘎木哈聽了楊澤的話,仔細打量了下慕容駿,心想:「這人也許真是慕容部的人,這便不好得罪了!」他收起大刀,回身打了個手勢,頭陀們一起把刀收了起來,嘎木哈臉上堆起笑容,問道:「尊敬的客人,外面天冷,請進來烤烤火吧,我們這裡有肉乾和麵餅,請你們吃上一些!」

  慕容駿卻不肯進來,他對嘎木哈表現出來的好意半點都不領情,反而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頭陀,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們?」

  嘎木哈笑道:「我們是遊歷草原,艱苦修行的頭陀,去過了突覺,又來到了禿嚕渾,我叫嘎木哈,他們都是我的師弟!」

  他們說的都是禿嚕渾語,菜菜聽不懂,她道:「你們說什麼呢,我聽不懂,你們能不能說中原話啊,讓我也聽聽!」

  慕容駿忙回過頭,道:「這些大師都是雲遊四方的頭陀,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講,就是苦行僧,剛剛遊歷完突覺,到了我們禿嚕渾來。」

  菜菜哦了聲道:「那咱們進去吧,外面怪冷的,咱們不是要在這裡過夜麼!」她又向裡面望去,想找找楊澤,她明明聽到了楊澤的聲音。

  可這時的楊澤卻叫不出來了,剛才他那一嗓子,可把看守他的幾個頭陀給嚇了一跳,轉身就把他的嘴給堵上了,連帶著把木根和那兩個士兵的嘴也給堵上了,他們都出不了聲了。

  楊澤乾著急,卻沒有辦法,他可不想讓菜菜這個時候進來,那嘎木哈明明就在撒謊,誰知會不會對菜菜不利,菜菜還是不要進來為妙。

  慕容駿外表英俊,很有草原貴族的樣子,卻並不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他搖頭道:「算了,這古城裡房子不少,咱們人又多,還是不要打擾大師們休息了,咱們另找地方過夜便是。」說完,他衝著嘎木哈點了點頭,帶著菜菜和手下就要離開。

  嘎木哈卻道:「客人,你們是慕容部的人?」

  一個護衛道:「我們自然是慕容部的人,這是我家四王子,你們遊歷到我們領地的時候,只要說是我們四王子的客人,就會受到款待的。」

  嘎木哈忙道:「多謝,多謝!」雙掌合什,給慕容駿的背影行禮。

  等把門關上,嘎木哈的臉色沉了下來,慕容部的四王子,那是什麼東西?如果是大王子那還差不多!他是突覺國師派來和汗王聯繫的,對於一個沒有繼承權的王子,他是根本不放在眼裡的。

  轉過身,嘎木哈走到了楊澤的跟前,拔出楊澤嘴裡的布塊,喝道:「你認識那個慕容部的四王子嗎?剛才為什麼突然大叫?」

  楊澤忙道:「不認得,我剛從中原來,樹洛部的人還沒認全呢,怎麼會認識慕容部的呢,更別提王子了。不過,我們樹洛部和慕容部常爭奪草場,所以關係不好,幸虧剛才大師沒將我交給他們,否則我非得被他們殺了不可,多謝大師救命!」

  「哼,你知道就好!」嘎木哈道,忽然間,他感覺眼前這個自稱是樹洛部王子的人,還是有點兒用處的,要是樹洛部和慕容部打起來,說不定突覺能從中漁利,對於突覺來講,禿嚕渾越亂越好。

  嘎木哈和頭陀們說了幾句話,眾頭陀便在火堆旁躺下休息,只留了兩個頭陀在外面看守馬匹,可他仍沒給楊澤鬆綁。

  半夜,楊澤聽頭陀們都睡著了,便想逃走,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想讓木根幫忙,把繩索給弄松,卻聽嘎木哈道:「樹洛王子,你要是逃了,我可就不信你是什麼王子了,到時候一刀砍下去,你就不要想奪回汗位了!」

  楊澤這才消停,又躺了下去,心中大罵,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夜相當地漫長,楊澤沒了逃走的機會,只好睡覺,可睡到拂曉時分,卻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他猛地驚醒,睜眼一看,卻是菜菜在推他!

  菜菜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楊澤慢慢轉頭,向四周看去,見頭陀們都在呼呼大睡,那個嘎木哈更是打呼嚕打得震天響,絕對不是裝睡,沒有人注意到菜菜進屋了。

  楊澤小聲道:「你怎麼進來了,這裡危險,快走!」

  菜菜微微一笑,也小聲道:「我就知道是你,還真讓我猜對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51
第二百一十六章 埋伏

  楊澤知道這時候不是責備的時候,處境太危險,得讓菜菜趕緊離開才行,他道:「這些頭陀是從突覺來的,不知來禿嚕渾幹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兒,這裡太危險,你也不要救我,跟著那些人先去安全的地方,我脫險之後就去找你,你千萬不要試圖救我,這些頭陀厲害得很,會傷著你的。」

  菜菜不說話,看著楊澤,危不危險她不知道,但她卻知道楊澤是來找她的,現在卻被一群頭陀給捉了,受這般的苦楚,她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小姑娘雖然叛逆了些,可誰對她好,她還是分辨得出來了的,她知道楊澤是真對她好,要不然也不能讓她趕緊走,還說讓自己去安全的地方,卻不讓她來救自己。

  菜菜心想:「我冒險跑來找他,是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看,他也當我是最好的朋友,但好朋友怎麼可以不救好朋友呢!」

  菜菜沖楊澤點了點頭,又看了那些躺在篝火邊睡覺的頭陀,不再停留,她躡手躡腳地到了牆角,從一條牆縫裡鑽了出去。那條牆縫很小,如果不是菜菜身材苗條,是沒法鑽過去的。

  楊澤心驚了肉跳地看著菜菜離開,直到她消失在牆縫外,他才算是鬆了口氣。他心中是很感動的,今晚菜菜在門外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沒看到他[長][風]文學 www.CfwX.NEt的人,可現在卻冒險過來尋找,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講,這需要莫大的勇氣,她很勇敢,用男人們的話來講,她也很夠義氣。

  他不想讓菜菜來救自己,雖然那個什麼四王子帶的隨從不少,可這些頭陀卻更是強悍,萬一兩伙人打了起來。說不定就會誤傷到菜菜,那就太嚴重了,而他自己有信心,可以從這些頭舵手裡逃走的,而且看起來,頭陀們也沒打算殺他。

  菜菜返回了慕容駿居住的破房子裡,這座房子要比頭陀們住的差很多,她進進出出的更加方便。她進屋之後,見慕容駿醒了,正坐在篝火邊上。見她回來,慕容駿道:「公主,怎麼出去了?」

  菜菜也不隱瞞,她道:「我有個朋友被那群頭陀抓住了,我是去找他的,現在是拂曉,這時候人最困了,所以我選這個時候去,免得驚動那些頭陀。」

  慕容駿一皺眉頭。道:「那些頭陀看上去不像是好人,有可能是強盜假扮的,只要他們不攻擊我們,我們是沒必要去招惹他們的。」

  他只是說那些頭陀危險。卻並不提菜菜被抓的朋友,做為沒有繼承權的貴族王子,他並沒有讓草原上更安全的想法,甚至有種想法。只有草原上出現大亂,他才能渾水摸魚,說不定能分一杯羹。所以就算看出來那些頭陀行為詭秘,但只要不損害他,他就不願意管。

  菜菜聽出他的意思了,小姑娘心中有些失望,可她還是想試一試,道:「慕容王子,你能不能派人去救一下我的朋友?他是……嗯,他是個好人,是我的好朋友,在鎮西他還替官府辦事呢!」

  小姑娘留了個心眼兒,沒說楊澤就是鎮西縣的縣令,鎮西的前任縣令們經常帶人來禍害禿嚕渾,萬一慕容駿記仇,那就有可能不會去救,所以只需要說楊澤有點官方的身份,比較重要,又是她的朋友,也就足夠了。

  如果換了別人,比如說換了樹洛部的人聽了,肯定是要答應她的,就算不動武,也要從頭陀們的手裡贖回楊澤,頂多花點兒錢唄,草原上抓人質的事兒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按著往常大家處理這事的方法辦,不會有什麼疑問的。

  可現在聽這話的人卻是慕容駿,他可不是個仗義的人物,更加不是什麼英雄人物,菜菜認為他很英雄很厲害,那是小姑娘沒有遇見過真正厲害的英雄,卻不代表慕容駿就是。

  慕容駿聽了菜菜的話,心想:「那人不會是鎮西那邊的大人物吧,是出來尋找小公主的,結果不小心被那些頭陀給抓了?那些頭陀把那人藏起來,明顯是不想讓我發現,是有什麼企圖吧?」

  他看了菜菜一眼,要不是菜菜去找那人,還求我救他,那我肯定是不會管這事兒的,但現在既然求到我頭上了,我要是不利用一下,那豈不笨了!

  慕容駿試探著問道:「剛才公主你去見那個人,應該是很危險的,畢竟那些頭陀看起來不像是好人。那麼,那個人是不是告訴你,讓你去救他的?」

  菜菜對慕容駿很是傾心,沒想過慕容駿會對她耍心機,她搖頭道:「沒有,他沒有要我去救他,說怕會傷到我,那些頭陀是從突覺來的,不知來禿嚕渾幹什麼的,我看他們一定是突覺強盜假扮的!」

  他們這邊說著話,那些隨從都醒了,一直在聽著,並不插話,其中有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聽到了突覺二字,身子一震,這老人是慕容駿的智囊,名叫圖拉音,他看向了慕容駿,慕容駿也看向了他,兩人都猜到了一件事。

  慕容駿前些日子之所以和部落裡的其他王子起了爭執,就是因為突覺的事,突覺人想支持慕容部的人統一禿嚕渾,然後再向突覺稱臣,並且割讓一大塊的土地給突覺,不過要年年進貢給突覺黃金等物,慕容部裡的王子有的贊成,有的反對,慕容駿就是贊成的人。

  如果慕容部開始統一禿嚕渾,就要開戰,一開戰他這個沒有繼承權的王子,不就能從中漁利了麼,可別的王子卻反對,認為就算要結盟,也要和大方結盟,而不能和突覺結盟,突覺狼子野心,嘴上說得動聽,可實際上說不定會趁機吞併禿嚕渾的,慕容部的汗王猶豫不決,還沒有拿定主意。

  慕容駿心想:「那些頭陀極有可能是突覺國師派來的,而那個被抓住的人,更有可能是大方的大官,不是大官也不可能和公主成為朋友啊!既然如此,要是我把那個人給殺了,讓部落徹底得罪大方,那麼不就只能和突覺結盟了麼!可怎麼才能殺死那個人呢?」

  他想到的事,圖拉音自然也想到了,圖拉音道:「要不然,我們就去救那位貴人吧,只不過救的時候,怕出意外,萬一那些頭陀在混戰中傷到了公主就不好了!」

  慕容駿點了點頭,對菜菜道:「公主,我們先走,由圖拉音帶人去救你的朋友,然後我們在前面匯合,你看怎麼樣?」

  菜菜立即高興起來,連忙點頭,她還道:「可千萬不要傷到了我的朋友!」

  「小人會小心的,絕不讓那些頭陀傷到了貴人。」圖拉音含笑說道,他打算裝成是強盜的模樣去和那些頭陀打一場,混戰中就算是頭陀不殺人,他也會替頭陀們殺的!

  眾人立即離開了古城,他們奔出十餘里,慕容駿便帶菜菜和十來個手下,找地方躲起來,而圖拉音則帶著剩餘的騎士,等著頭陀們到來。

  古城中。天亮之後,頭陀們起身,吃了點肉乾,有頭陀告訴嘎木哈說那個慕容部的四王子帶人走了,嘎木哈心想:「不知那個四王子是不是支持和我突覺結盟的,如果不是的話,那殺了他倒也乾淨,反正慕容部汗王的兒子多,死了一個,還有不少,他又不知道是我下的手。唉,可惜四王子跑得快,我還沒來得問呢,他就走了,走了就走了吧,以後見著面再說。」

  嘎木哈也沒當回事兒,便想帶著楊澤再上路,楊澤卻道:「大師,還請放了我這個手下,讓他去找我的人,讓他們帶贖金來,要是沒人報信,大師你也就沒法得到贖金了啊!」

  嘎木哈一笑,搖了搖頭,他沒把楊澤立時殺了,就已經是大發善心了,這個所謂的樹洛部王子以後能不能用得上,還在兩說之間,讓他現在就放人,那怎麼可能,豈不是要走漏風聲,萬一影響了去慕容部的正事,那不就糟糕了,國師非得殺了他不可!

  頭陀們又在上路,行出二十餘里,就見前面有一片小樹林,樹木低矮,在林邊的空地上,有著無數的馬蹄印!

  嘎木哈可不是善男信女,他一看這裡的地形還有那些馬蹄印,立即便叫道:「停,這裡的馬蹄印新鮮,那林子裡面肯定有人,都小心些!」

  頭陀們全都望向樹林,人人抽出了武器,做好戰鬥準備,他們雖然是頭陀,卻也都是生長在草原上的勇士,對於潛在危險有種天然的警覺。

  一般來講,如果林子裡的是普通牧民,那麼看到他們抽刀,便會出來打個招呼,以便不要引發誤會,而如果是強盜,那麼見到他們有準備,便會撤退,當然如果強盜的人數是壓倒性的,那就另外一回事了!

  等了片刻,林子裡沒有動靜,嘎木哈這才讓隊伍重新出發,順著林邊走,一直快走到林子的盡頭時,也沒有發生意外,頭陀們這才都鬆了口氣,過了林子,那警報也就算解除了。

  可就在林子的盡頭,等著三十餘名騎士,這些騎士全都彎弓搭箭,見頭陀到來,嗖嗖地就放起箭來!頭陀們大吃一驚,立即縱馬馳遠,邊跑邊取出弓箭,向這些騎士還擊!空中羽箭休休亂響,不過眨眼功夫,雙方便各有死傷!

  楊澤和木根他們走在隊伍的中間,一見出事兒了,楊澤叫道:「下馬,趴在地上!」

  四人一起從馬上跳了下來,趴到了地上,在雙方互射的過程中,不管是騎士還是頭陀,都有人中箭,可他們四個卻是半點兒傷沒受,也不知是雙方的箭術太差,還是他們的運氣太好!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52
第二百一十七章 意外脫險

  楊澤趴在地上,雙手抱頭,心中又是慶幸,又是害怕,慶幸的是頭陀們沒綁自己,估計是認為自己逃也逃不掉,這大雪地的,沒吃沒喝想逃掉也難,害怕的是,他看出來了,那伙襲擊頭陀的人,根本就不是來救自己的,他們射出來的箭,是無差別射擊,只是沒有射中自己罷了,絕對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那些襲擊頭陀的人,都是反穿皮衣,臉上也都蒙著布片,而且一言不發,看樣子是不想暴露身份,一通箭放了過去,他們開始慢慢地向頭陀們靠近,但並沒有四下兜抄,顯而易見地,他們並不以搶劫為目!

  嘎木哈可不是笨人,他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對方不是強盜了,如果是強盜,那非得包抄過來不可,即使不打算抓人,可至少也得留下幾匹馬吧,這麼慢慢的靠近,明顯不是強盜,而是帶有什麼目地!

  看了眼地上趴著的楊澤幾個,嘎木哈立即明白了,這些蒙面人的目標,就是那個自稱是樹洛部王子的年輕人了,難道說他們是樹洛部的人,知道了這個樹洛澤想奪回汗位,所以被現任汗王派來殺人的?

  楊澤抬起頭,見那些騎士過來了,一個個的眼中全是殺氣,明顯是要殺自己啊,只是不知他們是什麼人,幹嘛要殺自己,草原上也沒有自己的仇人啊!

  估計是認錯人了,事態緊急,楊澤叫道:「誤會,大家不要動手,我是樹洛部的王子,大家有話好說,可不要殺錯了人啊!」

  領頭的蒙面人便是圖拉音,他稍微一愣神兒,對方是樹洛部的王子,不是大方的官員。是小公主說錯了?那他跑到這裡來殺人幹嘛,還損失了人手,這豈不是吃飽了撐的?他對於殺樹洛部的人是沒有半點興趣的!

  可愣神兒只是一瞬間,他隨即便想到,這個樹洛部的王子,怎麼說起中原話來了,還說得這麼溜,不但如此,這人還穿的是中原人的衣服,樹洛部的王子能穿成這樣。還大喊中原話麼,明顯是在蒙人啊!

  圖拉音把手一揮,對著手下的騎士道:「一定要砍下他們的腦袋,確定他們死了,這事不能馬虎!」

  幾名刀馬嫻熟的騎士衝了上去,惡狠狠地就要把楊澤他們幾個全都砍死,馬速極快,幾乎是一夾馬腿的時間,就快衝到楊澤的近前了!

  這時。頭陀們已經緩過勁兒來了,要說武藝,他們比普通的草原騎士要高出太多,頭陀們不但不用放牧。而且還有專門的師父教授武藝,吃得好,練功的時間多,刀馬功夫自然了得。何況他們出來執行任務,更是百里挑一的厲害人物,剛才狼狽。不過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

  頭陀們被射死了一個,還有兩個受了傷,他們幾時吃過這種大虧,緩過勁兒來後,見對方衝過來了,當即縱馬上前,彎弓放箭,對準那幾個去砍楊澤的騎士便射了過去!

  那幾個騎士可沒想到緩過勁兒來的頭陀會這麼厲害,他們一心只想砍死楊澤,並沒有留意遠處的頭陀,十幾聲弦聲響過,羽箭到來,竟然把他們幾個人全都射下馬來!

  一個騎士奔得最快,幾乎就要奔到楊澤的跟前了,猛地被射下馬來,身體翻滾,竟然摔到了楊澤的眼前!就見這個騎士口吐鮮血,眼睛睜得大大的,渾身抽搐,兩腿蹬了蹬,就此斷氣!

  楊澤轉過頭,對著木根道:「還不快走,你想讓咱們都死在這裡,連個報仇的人都沒有嗎,快逃快逃!」

  木根全身哆嗦,他道:「師,師父,那你呢……」

  「我目標太大,逃不掉的,你卻可以!」楊澤急道:「快去報信,找人來幫忙救我啊,你當過一回大便了,還想再當一回麼,你這個膽小鬼!」

  他說的當過一回大便,指的是木根以前在打虎時,嚇暈過去的那回事,他開玩笑說木根被老虎吃了,變成大便拉了出來,以此來取笑木根!

  變大便的事,可是木根這輩子最大的醜事,當時他就暗暗地發過誓了,他這輩子再也不當膽小鬼,再也不能被人取笑,被人瞧不起了!

  也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勇氣,木根從地上跳了起來,也不管騎士和頭陀們的廝殺,咬緊牙關,拉住了最近的一匹馬,翻身跳了上去,打馬狂奔,轉眼就逃出了幾十丈!

  木根的這種快到極點的動作,把楊澤給嚇了一跳,好傢伙,這木根平常看起來懦弱無膽,今天到了生死關頭,竟然如此的有爆發力,真沒想到啊!

  木根自己也沒想到,他怎麼會這麼厲害,眨眨眼皮的功夫,他不但逃出了戰場,還逃出了這麼遠,這個距離已然安全了!

  這個時候,木根才想到,他得和楊澤說一聲啊,師父沒逃,他卻逃了,這可是很不夠意思的行為,雖然是師父要求他逃的,但也挺不好意的!

  回過身,他剛想要叫兩句,讓楊澤放心,他一定會找到幫手的,可剛回過身,他就啊地大叫一聲,不敢再叫喊什麼,拚命打馬,有多遠他就跑多遠了,讓楊澤放心這種話說不說沒啥太大用,趕緊把人找來幫忙,才是真格的!

  原來,此時戰場那邊,已然是白刃相加,鮮血亂濺,雙方人馬在拚死力戰!

  在頭陀射死那幾個去砍楊澤的騎士後,嘎木哈便縱馬返回,他心中無比憤怒,這個虧吃得實在冤枉,他連對方是誰,到現在都不能確定呢!

  而對面的圖拉音見前面的騎士被射倒,那些頭陀又回來了,他更加肯定,地上那個人一定是重要人物,要不然頭陀豈會返回相救,如果是普通的中原人,頭陀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呢!

  手舞彎刀,圖拉音親自衝了上去,非要砍死地上那個人不可,只有這樣,慕容部才會和大方徹底決裂,而他支持的四王子才有機會渾水摸魚!

  圖拉音帶著所有的騎士一衝過來。嘎木哈立時就確定了一件事,看來地上的樹洛澤是真的王子,要不然那些人為啥一定要殺死他,明明白白地,他們是要斬草除根,永絕了樹洛部的內患根源啊!

  一想明白這個,嘎木哈立即就拼了命了,他來禿嚕渾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要弄得禿嚕渾大亂麼,現在眼前就有一個要奪權的王子。不說別的部落,那樹洛部就要大亂了啊,他要是不推一把,讓樹洛部好好地亂上一通,殺個血流成河什麼的,不要說對不起突覺的國師,他都對不起他自己,千里迢迢地來一趟禿嚕渾,他容易麼!

  嘎木哈揮刀衝了過來。頭陀們緊接著跟上,對著衝過來的圖拉音那夥人就大戰起來!

  楊澤也不敢在地上趴著了,這裡太危險了,趁著兩方紅著眼珠子亂有砍。沒功夫答理他,他還是快點兒跑吧!拉上那兩個士兵,三個人騎上馬就跑,此時只能用抱頭鼠竄來形容他們三個了。可不管多麼狼狽,他們還真就逃了出來!

  圖拉音見楊澤跑了,頓時大急。慌忙就要追趕,可頭陀們豈能讓他去追,嘎木哈認出他是領頭的了,親自揮著大刀上來阻攔,圖拉音無法,只能先抵擋住嘎木哈,根本沒法兒去追人!

  頭陀雖然人少,可從武藝上來講,遠超慕容部的騎士,騎士們雖然都是慕容駿的護衛,但對比頭陀們卻還是差了許多,雙方一旦捨棄弓箭而進行白刃戰時,個人的勇武便成為關鍵,頭陀們往往一個打兩個,還佔了上風,只不過片刻功夫,就砍死十來個騎士,就連圖拉音本人也受了傷,胳膊上被嘎木哈重重砍了一刀,已然無法再戰!

  騎士和頭陀們為了楊澤大打出手,戰場上鮮血把白雪都染紅了,可這時候的楊澤卻早就帶著兩個士兵跑遠了,別看他們三個跑得狼狽,可跑的速度相當地快,還沒等交戰雙方打出個結果來,他們竟然一口氣跑出了兩里多地,就算是交戰雙方現在停手不打,也甭想追上他們了!

  跑出了好遠,楊澤這才敢停下馬回頭張望,一個士兵氣喘吁吁地道:「縣尊,咱們,咱們怎麼就逃出來了……」

  另一個士兵也喘著粗氣,道:「是啊,咱們怎麼就逃出來了,剛才我還以為必死無疑呢,可現在卻逃出來了!」

  三個人互相看看了,死裡逃生,全都歡喜得笑了起來!

  楊澤道:「咱們還沒完全脫離險地,得趕緊再走,去追小公主,她是被慕容部的人帶走的,咱們得趕緊去追!」

  辯別好方向,楊澤又再打馬,帶著僅剩下的兩個士兵,朝著慕容部的方向急趕,他希望能夠追上菜菜,把她帶回家!

  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戰鬥結束了,圖拉音一方雖然人多,可卻不敵頭陀們,一通大砍大殺過後,頭陀只死了兩個,而他帶來的騎士卻死得只剩下八個,還得算上他自己。

  這場戰鬥時間雖短,可卻把圖拉音嚇得魂飛膽喪,他萬萬沒想到這些頭陀這麼能打,一聲招呼,他帶著騎士轉身就跑,可不敢打了,還是逃命要緊!

  嘎木哈帶著眾頭陀追出了三四里地去,又砍了兩個騎士,這才得勝而回。

  可一回來,頭陀們就傻了,他們光顧著砍人了,卻忘了為什麼砍人,為什麼砍人?不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樹洛部王子麼,可現在王子人呢?不見了,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頭陀們這個氣啊,感覺被人當成冤大頭給耍了,嘎木哈破口大罵,他們不但死了人,剩下的還個個帶傷,結果那個王子竟然跑了,這叫什麼事呀,真真的氣死人了!

  嘎木哈看了地上的馬蹄印,一指慕容部的方向,道:「是往這邊逃的,師弟們,隨我去追!」

  遠處,圖拉音總算是擺脫了頭陀的追殺,他清點了下人數,見身邊只剩下了五個人,還全都受了傷,他欲哭無淚,這事兒辦得,簡直是糟到不能再糟了,損兵折將不說,還沒把目標人物給殺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怎麼和慕容駿交待啊!

  無可奈何,他只好帶著騎士,繞了個小圈子,從後面追趕慕容駿去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53
第二百一十八章 聽話,乖

  一處結凍的河邊,慕容駿坐在胡凳上想著心事,不遠處,菜菜騎在馬上,望著遠方。

  慕容駿心想:「也不知圖拉音有沒有把事辦好,真希望他能把那人殺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只要是能斷了父汗對大方的幻想,和突覺人結盟,把草原弄得大亂,那我就有機會了。」

  想了半晌,他忍耐不住猜測起那些頭陀的來歷了,真的是遊方的流浪頭陀嗎,那他們幹嘛要抓那個大方的官員,難不成他們是從突覺來的?可就算是突覺來的,也不會抓大方的官員啊!

  他想像力再豐富,也想不到那些頭陀就是聯繫人,是來和他父汗聯繫的,如果他猜到了這點,說不定就會大拍頭陀們的馬屁了,可他怎麼可能想到突覺派出的使者會是頭陀呢,這個實在是太超出他的想像範圍了!

  菜菜望著遠處,好半天也沒有看到圖拉音他們回來,她回過頭來,對著慕容駿道:「慕容王子,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啊,是不是打不過那些頭陀,所以救不回人啊?」

  慕容駿抬頭衝她笑了笑,道:「那怎麼可能,我派出去的那些護衛,可是草原上的勇士,不要說十幾個頭陀,就算是遇到上百的強盜,也會把人救回來的,你就放心吧,他們一定會把你的朋友救回來的!」

  菜菜哦了聲,接著往遠處望,她還是有些擔心,就算是把楊澤救回來了,萬一受了傷怎麼辦,楊澤可是出來找自己的,而且還是鎮西的縣令,要是因為她離家出走受了傷,那她回家後,非得被父王和母妃罵死不可,非說自己是個惹禍精不可!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回來,菜菜忍不住了,再次轉過頭,又問道:「慕容王子,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啊,要不要咱們去接應一下?」

  慕容駿卻道:「沒那個必要,圖拉音一定會救回你朋友的。你可能不知道,那圖拉音可是我部落裡有名的勇士,有一次他遇到強盜,一個人打敗了二十個。強盜不但沒搶成他,反而讓他殺了十三個人,還搶回了他們的座騎,當時他牽回那十三匹馬時,我們整個部落的人都震驚了,都誇他是勇士,所以他不可能打不過那些頭陀的,再說他還有那麼多的幫手呢,個個都是勇士!」

  菜菜歪頭想了想。道:「那個圖拉音看起來歲數很大了,他打敗二十個強盜時,是多大歲數啊?」

  「二十多年前吧!」慕容駿道。

  菜菜臉色一苦,二十多年前的戰績。放到現在管什麼用啊,好漢不提當年勇,就算當年圖拉音再厲害,現在也是老人了。可不能和以前比了!

  又望了一會兒,忽然,菜菜叫道:「那邊來人了。有三個人……哎呀,是楊……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他們被救回來了!」

  菜菜大喜,她遠遠的望到了楊澤,雖然離得遠,看不清相貌,可從衣服上卻很容易分辨出來,畢竟草原上穿漢人衣服的人,附近估計也就楊澤那幾個人了!

  立即打馬迎了上去,小姑娘又是歡喜,又是害怕,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來的那三個人裡有沒有楊澤,她深怕沒有楊澤,萬一楊澤死了,那她也得哭死不可!

  楊澤也望到了菜菜,他總是鬆了口氣,菜菜沒事就好,使勁抽打座騎,跑得再快一點。

  慕容駿從胡凳上跳了起來,他驚駭無比,怎麼也想不到,回來的不是圖拉音,而是那幾個中原人!圖拉音他們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難道說還在後面抵擋頭陀?可不對啊,圖拉音他們可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殺人的,怎麼反而讓中原人跑來了,他們自己卻沒有回來?

  心中驚駭,慕容駿便也跳上馬,帶著剩餘的護衛跑了過去。

  待楊澤和菜菜奔到了一塊,他叫道:「你沒事兒吧,怎麼會在這裡?」

  小姑娘滿臉的歡笑,她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她一指後面,道:「我求慕容王子去救你,他便派了人去,是他的人救了你吧,你快去和他說聲謝謝吧!」

  楊澤立時大吃一驚,那些和頭陀們開戰的人不是強盜,而是那個什麼王子派去的人?不對啊,那些人是要去殺自己的,可不是要救自己,這是為什麼?

  這個時候,可不是想為什麼的時候,楊澤立即向前面看去,見一群騎士奔了過來!危險就在眼前,他當即便伸手去抽刀,抽了個空,這才想起武器早被頭陀收走了,那些頭陀沒綁他就算不錯了,但哪可能給他留刀!

  可這時候想逃走,卻是不可能了,莫說菜菜不會相信他,跟著他一起逃,就算是跟著他逃,那些騎士也已然到了,此時已然無法逃走!

  既然不能逃走,那就得想別的辦法了。楊澤立即對菜菜小聲道:「你沒和他說我是誰吧?」

  菜菜笑道:「當然沒有,我還是知道輕重的,我只說你是我的朋友。怎麼了,你害怕堂堂縣太爺被頭陀給抓了,很丟面子是不是?」

  這時候也來不及說別的了,楊澤只能點頭,道:「是啊,太丟面子了。對了,等一會兒不管我和那個王子說什麼,你都只要點頭就行了,不要反駁,好不好?還有,他是慕容部的四王子吧,叫什麼名字?快點說,他馬上就到了。」

  菜菜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回頭看了眼,又轉過頭,道:「他叫慕容駿,你是要感謝他嗎?」

  楊澤心想:「我感謝他個屁,要是我手下都在這裡,我恨不得殺了他!不過,在殺他之前,我得先問清楚,他為什麼要殺我!」

  說話間,慕容駿已然到了近前,他看著楊澤,心想:「看小公主對他的態度,他就是那個所謂的朋友了,可怎麼會這麼年輕,看樣子不像是大方的官員……啊,明白了,可能是大官的兒子,可大官在哪兒?」

  不等慕容駿有什麼反應,楊澤搶先笑道:「這位便是慕容部的四王子吧?我常聽人說,慕容駿是個大大的英雄,草原上的好漢,早就想見你一面了,今天總算是有幸見到了。對了,我的人隨後就到,他們也聽說過四王子的威名,還準備了禮物,還請四王子笑納!」

  他搶著把話說完,為是讓慕容駿反應不過來,以免真的抽刀來砍,好不容易才逃出狼口,又入了虎口,那他豈不是要悲催了!

  果然,慕容駿一愣,本來有什麼想法,他也不好真的行動了,看了眼菜菜,他實在是不想在這位大方公主的跟前動粗,讓他暗殺大方的官員他敢,可讓他對大方的公主不利,他可真是沒有這個膽量了!

  慕容駿勉強笑了笑,道:「這位朋友太客氣,你是公主的朋友,就是我慕容駿的朋友,朋友幫朋友是應該的,只是還沒請教朋友你的尊姓大名呢!」

  這人的中原話說得挺不錯啊,楊澤也笑了笑,道:「本王子樹洛澤,是樹洛部的王子,但一直居住在中原,這其中原由說來話長,咱們慢慢細說不遲,只是本王子剛剛遭到追殺,得罪了一群頭陀,那群頭陀在和一群強盜動手時,本王子趁亂逃了出來,那打鬥的地方離這兒不遠,咱們還是先躲躲吧,那些頭陀和強盜都凶悍得緊!」

  慕容駿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驚訝地道:「這麼說,你不是中原大方的官員,你只是個流落到中原的樹洛部王子?」他看向了菜菜,想確定真假。

  部落王子被驅趕,流落各地的事情,禿嚕渾的大小部落裡可沒少出現過,算不上稀奇,慕容駿可沒少聽說過,他一直以為眼前這個人和菜菜認識,所以是中原的官員呢,誰知竟然只是個落難王子,這讓他情何以堪呀!

  菜菜聽了楊澤的話同樣很是驚訝,不明白楊澤為什麼要冒充什麼王子,可她牢記楊澤剛才和她說的話,不能置疑,更加不能反駁,她見慕容駿看過來,便點了點頭,雖然楊澤一口一個本王子,聽起來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可她還是幫他圓謊。

  慕容駿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此說來,他不但白派出了圖拉音等人,還有可能讓圖拉音陷入了危險當中。他急道:「你還碰到了強盜?那些強盜是什麼樣子的?他們人呢?」

  楊澤一看他的表情,立即確認無疑了,那些騎士肯定是他派出去的,可他為什麼要殺自己呢?他道:「本王子逃走時,強盜和頭陀還在打著呢,本王子只顧著逃命,哪還能顧得上他們長什麼樣子啊!」

  慕容駿大急,他不再理會楊澤,一夾戰馬,向楊澤的來路奔去,後面的隨從緊跟而上,看樣子是去找圖拉音他們了!

  菜菜見狀,急忙就要跟上,楊澤伸手拉住了她的馬韁,道:「你不要命了麼,那邊還在打著呢,那些頭陀不是好人,你以為這個四王子就是好東西麼,那些強盜就是他派去的。」

  菜菜大吃一驚,她道:「不會啊,我求他派人去救你的,不是去殺你的,你碰到的強盜應該不是他派去的那批人吧,或者你們走兩岔了呢!」

  現在可不是解釋的時候,楊澤道:「不要多說,咱們先找地方躲起來,我慢慢和你細說,先到安全地方的,聽話,乖!」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8:0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10:54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又到古城

  菜菜可不是一個聽話的女孩子,更加不乖,她衝著楊澤一瞪眼,道:「我幫著你這個什麼本王子,騙真王子本來就不對了,他現在有難,你怎麼可以不去幫忙呢?你有難時,人家可是二話沒說,直接就派人去幫你了,只不過你沒碰上他派去的人而已!」

  楊澤大怒,這小丫頭片子,就算是要叛逆,也不能在這要命的時候叛逆啊,惹的麻煩還嫌不夠多麼!他衝著一個士兵使了個眼色,道:「帶上公主,不要讓她再跑了!」

  士兵雖然身上有傷,可必竟強悍,聽了楊澤的命令,他可不敢抗命,衝著菜菜道:「小公主,你再不聽話,可要把咱們的命都斷送到這地方了!」一伸手,把菜菜從馬上拉了過來,橫抱在馬背上,不管菜菜怎麼掙扎,他就是不肯放手,反正他比菜菜年紀大上一倍多,也不怕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楊澤打馬便走,他可不敢再朝著慕容部落的方向走了,他兜了個大圈子,又朝那古城奔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可不相信那些頭陀還有心情再回古城去!

  四個人一路狂奔,終於又回到了古城,可此時天色已黑,不但馬匹累得快要倒下,他們四個人也都累得不行,除了早上吃點東西外,他們都是再沒有進食,喘著粗氣...他們又進了昨晚頭陀們住的那座房子。

  這回楊澤可留了個心眼兒,他對一個士兵道:「你把馬牽到別處去,離這兒遠點,給它們找到草料,明天還得指望騎著它們回家呢!」

  那士兵道:「縣尊,這地方肯定沒有草料啊,枯草也許能找點兒,卻也不一定夠吃。就算這些馬能堅持回到鎮西,估計也得廢了,再不能用了!」

  「不用可惜馬,只要能回去,馬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楊澤揮手道。

  他親自升起篝火,讓菜菜坐在一邊烤火,又讓另一個士兵出去找吃的,那士兵為難之極,要想在這地方找到吃的,估計比給馬找草料還要難些。

  楊澤看著菜菜。見小姑娘一臉的疲憊,他道:「菜菜,你聽我說,那個慕容駿不是個好東西,我不知他為什麼要派人殺我,可那些人一定是他派的,這點我很肯定。」

  菜菜哼了聲,不答理他,她現在也搞不清。到底是應該相信楊澤呢,還是相信慕容駿,可她心裡隱隱約約地感覺,楊澤的話可信程度更高些。

  過了好一陣子。兩個士兵都回來了,兩人不愧是鎮西人,雖然現在改過自新當了兵,可以前卻都幹過強盜這種職業。在草原上謀生的本事不小,不但給馬找了些枯草,竟然還在外面打了只野狼!

  他倆抬著野狼進來。一個士兵笑道:「縣尊,我們在城外發現一隻狼,這傢伙還想來咬我倆,結果讓我倆給射死了,這回好了,晚飯有著落了,這隻狼雖然瘦了些,但也夠咱們吃到回鎮西了!」

  楊澤大喜,道:「好,太好了,能平安回去,就是最好的,也不敢指望別的了!」

  他和士兵們齊動手,把那狼給收拾了,烤了兩條狼腿。

  楊澤撕下一大塊狼肉,遞給菜菜,道:「吃吧,咱們還得回家呢,不吃飽了,可回不去了!」看小姑娘的樣子,估計得好好勸勸才肯吃,這年紀的孩子不都一樣麼,生起氣來就不吃東西,非得大人哄著才行。

  菜菜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接過狼肉,大口吃了起來,一點兒沒有女孩子的矜持,更加談不上斯文了。

  楊澤咦了聲,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要吃呢,你不是在生氣麼,胃口怎麼還這麼好!」

  菜菜邊吃邊道:「我當然還在生氣,可幹嘛不吃東西,我為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你是在說我傻嗎?」

  呃了一聲,楊澤心想:「這位小公主殿下還真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不能用常理推測她啊!」

  四個人一通大嚼,雖然狼肉腥得很,又沒有調料,可肉入飢腸,還是香得很,吃飽之後,他們都躺在篝火旁邊,打算休息了。

  篝火裡的柴火不是很多,睡到半夜時,篝火就熄滅了,房子又破,屋子裡漏風,冷得厲害,四個人就算再累,可也睡不著了,都醒了,卻誰也不願意出去撿柴火。

  楊澤正在猶豫,要不要命令士兵出去撿柴火,這有點兒太不像話了,士兵身上都帶傷呢,可讓他自己出去,這麼冷的夜晚,他實在是不想出去,正想著呢,忽然外面傳來了馬蹄聲。

  四人都是一驚,楊澤心中暗罵,怎麼搞的,怎麼又來人了,昨天晚上是這樣,今天又是如此,難不成這古城是個災地,只要進來就會不順?

  楊澤忙道:「不要出聲,都出去,躲到外面去!」

  趁著外面那些人還沒進城,他們趕緊出了房子,在黑暗當中,他們躲進了另一座房子,楊澤不許菜菜出聲,菜菜這回倒是聽話了,她也有些害怕,自然不敢出聲。

  片刻之後,外面來人進了古城,竟然也是進了剛才那座房子。

  楊澤等了一會,想起狼肉剛才沒有來得及拿,估計便宜那些人了,他想知道到底是誰來了,便要去察看,當他臨出門前,卻聽菜菜小聲道:「你小心些,要是有危險就大聲叫!」

  楊澤心中頓感溫暖,他回頭笑了笑,道:「我會小心的,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要是有危險,你一定要大聲叫,讓我們聽見!」菜菜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想去救我……」楊澤道,他有心告訴菜菜,如果對他來講是危險,那對她豈不是更危險,不要為了救他,反而把她給搭進去。

  菜菜不等他說完,卻道:「誰要去救你,只有你大聲叫了,我們聽見了,才好趕緊逃走啊。所以你一定要大聲叫啊!」

  楊澤臉一綠,這小丫頭片子,竟然說的是這個,還以為她想去救人呢!輕手輕腳地出了藏身的屋子,楊澤回到了剛才那座房子外面,他從昨晚菜菜鑽進去的那個破洞外面,偷偷往裡面窺視!

  他向裡面一看,見屋子裡面坐著的人,竟然便是慕容駿等人,就見這些人個個都帶傷。就連慕容駿本人,似乎也帶著傷,一條腿好像受了傷,正擼起褲管查看傷情,人人帶傷也就罷了,人數還少了好幾個,估計可能是折損了。

  楊澤心想:「看來他們是碰到那些頭陀了,沒討到什麼便宜,那些頭陀竟然這麼厲害。把堂堂一個部落王子給打成了這樣!」

  屋子裡,一個隨從扒拉著火堆,道:「殿下,這火堆還熱乎著呢。這裡還有不少烤好的肉,看樣子是狼肉,這說明剛才有人在這裡過夜,聽到咱們來了。所以才跑出去的。」

  另一個隨從卻道:「可外面沒有看到馬,吃的又是狼肉,不是羊肉。看這種情形,不是強盜,應該是流浪的貧民,不過能打死狼的貧民,應該是很強壯的,要不要我們在附近搜查一下?」

  圍在慕容駿周圍的隨從,只剩下七八個了,全都帶傷,他們都知道這城裡一定還有別人,可卻都不想出去查看,一來他們都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反正城裡的那些人害怕自己,沒有來襲擊,那大家就假裝不知道罷了,幹嘛要去惹事,二來他們身上帶傷,這時候也實在是打不動了!

  隨從們想的事,慕容駿自然也想到了,他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要生事了,把那些狼肉掛到門外去吧,咱們吃自己的乾糧就行了,他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在這破城裡過夜,大家還是和氣些為妙!」

  隨從們稀稀落落地讚美了幾句,說四王子仁義,便把那些狼肉拿出去掛到了門外。其實,這種行為如果在中原,那就算是示弱了,代表著我們惹不起你們,可在草原上,這卻算是示好了,咱們大家都和和氣氣的,誰也不要打誰啊,算不上什麼丟人的事。

  楊澤從縫隙裡看著,屋裡的人說的都是禿嚕渾語,他自然是聽不懂的,可看到裡面的人不要那些狼肉,卻拿出門去了,他不由得驚訝,那個四王子怎麼回事,竟然到嘴的肉都不吃,他傻了吧?啊,明白了,這是不想惹事!看來,他們受的損失極大,就算是明知道這城裡還有別人,可也不敢生事了!

  慕容駿看過腿上的傷,放下褲管,他歎了口氣,真是沒有想到,那些頭陀竟然那麼厲害,他不但沒有救出圖拉音,還差點兒把自己給搭進去。

  原來,他帶著人去接應圖拉音,當然是沒有接應到,反而碰上了後面追來的那些頭陀,兩伙人一見面,頭陀們還算是客氣,必竟他們是來慕容部辦事的,不好對慕容駿怎麼樣,可慕容駿卻以為頭陀們殺了圖拉音,心火升騰之際,哪還管得了許多,上來就動手!

  慕容駿本來以為能打過頭陀們呢,他帶的隨從可都是禿嚕渾裡的勇士,尤其是留在自己身邊的隨從們,更是勇士中的勇士,比圖拉音帶走的那些隨從還要強些,這使得他極有信心,衝上去就要給圖拉音報仇!

  結果呢,就被頭陀們一通臭揍,連慕容駿本人都被打傷了,只好帶人逃走,慌不擇路之下,竟然又跑回古城!

  楊澤在外面看了會兒,感覺看不出什麼情況來,可他感覺有這些慕容部的人在這裡,對他是一種威脅,誰知菜菜會不會再碰上那個四王子,這種潛在的危險必須要消除掉。

  咬了咬牙,楊澤轉到了前門那裡,見外面那些馬並沒有人看守,他一不做二不休,過去解開了那些馬的韁繩,撿了根棍子,一通抽馬屁股,馬匹受驚,全都跑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17:27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