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3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3:57
第一百九十章 受苦受難的前太子

  大漢到了楊澤的跟前,先是放聲大笑,雙手叉腰,露著肚皮,先是大笑了數聲,這才指著楊澤,道:「你們這幫強盜,竟然敢來攻打縣城,活得不耐煩了吧,現在被本官抓住,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大漢說話的語調古怪,長得也和漢人不太一樣,似乎是有著胡漢血統的混血,長相倒是不醜,可臉上和胸上的毛太多,還特別愛顯,這大冷的天露著肚皮,也不知他冷不冷!

  楊澤被繩子套著,人又在地上躺著,身上又疼,心裡又氣,他聽到這胸毛大漢自稱本官,他急道:「你是當官的?我也是當官的,我是新上任的鎮西縣縣令,難不成你是前任縣令?」

  胸毛大漢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回頭望了一眼城牆附近的付丙榮,心想:「不會吧,難不成這隊人真是當官的,真是新的縣令?」要真是新縣令,那我可惹了禍了,第一次見面就把頂頭上司給綁了!

  胸毛大漢不再凶巴巴的了,他換上了一副笑臉,雖然這笑臉實在是不咋好看,但好歹也有點兒笑模樣,他蹲下身子,道:「你說你是新上任的縣令,可為什麼要帶這麼多的大車?在我們這裡,帶著大隊,又這麼多人大冬天的出行,只能是部落遷移,我看你不是新縣令,而是一個化妝成漢人的蠻夷,想要賺開我們的城門,進去搶我們的財物!」

  看樣子真的是本縣的官員,楊澤立時架子就擺起來了,可惜現在還躺在地上,否則非得好好訓斥一頓這個大漢不可!

  楊澤大聲道:「你看見過沒有女人的部落嗎?你還看見過帶著這許多財物出來搶劫的強盜嗎?」

  「沒見……見過啊,你們不就是麼!」胸毛大漢感覺大事不妙,他趕緊回過頭,衝著手下的大漢們叫道:「都住手,不許亂翻,都站一邊去,聽我的號令!」

  破衣騎士們正興高采烈地翻東西呢,這麼多輛大車,上面全是好東西,有一個大漢手裡正捧著一個罈子,叫道:「是鹽,是鹽啊!」把手伸進罈子裡,抓了把鹽出來,放在嘴裡,一臉享受之色!

  楊澤真替那大漢鹹得慌,他道:「你們少說廢話吧,我的告身文書就在懷裡,你取出來看看不就得了!」

  胸毛大漢哦了聲,伸手從楊澤的懷裡取出了告身公文,打開看了好半晌,他撓了撓胸口的黑毛,很是尷尬地道:「本官倒是識字,就是認識得不太多,上面不少字不認得啊!」

  楊澤氣道:「不認識幾個字,你還看這麼半天!字你認不全,可大印你不會不認得吧,那可是吏部的大印,你要是當官的,你也應該有的!」

  胸毛大漢更加尷尬,他並不是吏部派出來的官員,而是上任縣令委派的,哪可能有吏部蓋印的告身文書,說起來,他這個官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只不過在這偏遠地方,沒人和他計較罷了!

  胸毛大漢趕緊又回過頭,叫道:「趕緊給他們鬆綁,他們是新縣令的隨從!」又再回過頭,衝著楊澤道:「大人,卑職錯了,卑職對不起你!」手腳麻利地把楊澤從繩套裡解救出來!

  楊澤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雙眼一瞪,喝道:「混帳東西,我還沒進城呢,就敢把我給綁了,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煩了呢!說,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官職!」

  胸毛大漢立即便給楊澤跪下了,先來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嘴裡說道:「卑職郝威峰,是本縣的縣尉,見過縣尊,剛才都是誤會,縣尊不要見怪!」

  對於西北邊疆的人來講,縣令就是名副其實的百里侯,一個大方帝國的縣令,都可以和草原上的部落首領平起平坐了,甚至草原上的小汗王,都沒有縣令威風,而前任縣令非常強橫,對屬下掌控甚嚴,屬下要是敢不服,那非得打到服不可。

  胸毛大漢郝威峰以為楊澤也是個強橫的上司,這才害怕得不行,先是五體投地,然後求饒,一點都不含糊,剛才的凶悍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些他的手下大漢,也都怕得不行,連給譚正文鬆綁都來不及,就一起學著郝威峰的樣子,全身著地地給楊澤磕頭!

  事態變得太快,一會是兇狠如狼般的騎士,一會兒又成了哆嗦著的小綿羊,把楊澤也給弄愣住了!

  楊澤道:「好威風?這名字是你自己取得嗎,這是個漢人名字啊,看你的長相卻是胡人!」

  郝威峰聽楊澤語氣緩和起來,他忙抬頭道:「卑職的名字是王爺給取的,是姓郝的郝,郝威峰的威,郝威峰的峰,卑職不是胡人,卑職的母親才是胡人,但卑職是隨父親的,所以是漢人!」

  楊澤咧了咧嘴,郝威峰對自己名字的解釋,和沒解釋一樣,他也不深究,拉了郝威峰起來,道:「你說的王爺,可是我朝的前太子?他住在城裡嗎?還有,你們前任縣令在哪裡?」

  郝威峰站了起來,可他高出楊澤太多,足足高一個頭,感覺俯視上官實在是無禮,他便蹲下半截身子,以便讓楊澤俯視他,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便是前太子,不過卑職不敢這麼稱呼,一直都叫他老人家為王爺,王爺便住在城裡。至於上任縣令,已經病故了,今年秋天,他帶著卑職還有幾十個兄弟,去草原上徵收牛羊,結果得了病,回來後沒拖多久就病故了,本縣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縣令了!」

  楊澤嗯了聲,他估計也就是這麼回事,道:「咱們進城吧,本官要先去見王爺,然後再去坐衙!」他取回告身文書,揣回了懷中,又道:「你們把車上的貨物收拾好,有不少我是從長安帶來的,都是好東西,是要孝敬王爺的!」

  郝威峰大喜,道:「長安,縣尊是從長安來的?那可是好地方啊,我們這裡除了王爺一家人外,還沒人去過長安呢!」

  他巴結著給楊澤牽來了座騎,跟在楊澤的後面,一起往城裡走。

  楊澤問道:「你們怎麼會認為我是草原上遷徙來的部落呢,你這麼以為也就罷了,怎麼還會認為我們是強盜呢?這麼冒冒失失地就衝出來了!」

  郝威峰忙道:「縣尊有所不知,咱們這地方不算太平,經常有部落跑過來,而那些部落的人在吃喝夠時就是普通的牧民,要是吃喝不夠時,那就立刻變成了強盜,所以是普通牧民還是強盜,真是沒法分辨得出,城裡又住著王爺,所以我們這裡向來是不許外人進城的,必須要在外人進城前,就打消他們的念頭,再說了,就能讓他們搶咱們,憑啥咱們就不能搶他們的,誰的刀利馬快誰就是狼,反之就是肥羊嘛!」

  他把這話說得如同天經地義一般,沒有半點兒的不好意思,相當地理直氣壯!

  楊澤看了他一眼,道:「那前任縣令也同意你們這樣做?對了,草原上又不是咱們的地界,他幹嘛要帶著你們去徵集牛羊,那不是撈過界了麼!」

  郝威峰見楊澤脾氣不是很大,比前任縣令好多了,他便道:「咱們這地方,沒有過界不過界一說,反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向別人徵糧,要是草原上的大部落來了,為了安全起見,咱們也得給他們送去點兒糧食,當然他們得還贈咱們牛羊,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咱們必竟是天朝上國,可對於小部落,那種百十來人的部落,咱們比他們強,當然要收他們的牛羊了,這有什麼好客氣的!」

  弱肉強食,在西北邊疆很正常,相反,講道理才是不正常,在這裡不管是大方帝國的百姓,還是草原上的牧民,都只信拳頭,不信道理!

  楊澤對此沒法發表意見,他才剛到這裡,不瞭解情況,也沒法指手劃腳地說什麼。他問道:「王爺在城裡,生活得還好嗎?身邊有多少的僕人?」

  郝威峰搖了搖頭,可微一猶豫,又點了點頭,道:「王爺日子過得還是挺好的,可他老人家的身邊卻沒有僕人,只有王妃和公主,公主也過得挺好,就是王妃好像不高興,沒怎麼看她笑過。」

  說話間,已到了城門口,楊澤便不再多問什麼,估計前太子日子過得相當地不咋地,不過好在馬上就能看到了,所以也不用再問了。

  城門口的付丙榮已經被鬆綁了,衣服也還他了,可就算是衣服又重新穿到了身上,可付丙榮仍是被凍了個夠嗆,他對楊澤叫道:「師父,這幫蠻子可真夠厲害的,我這個捉生將,在這裡啥也不算啊,只一個照面就被抓住了!」

  他倒是沒覺得怎麼丟人,如果實力差不多,被抓住是要掩飾一番的,可實力相差懸殊,也就沒啥好掩飾的了,也掩飾不住。

  楊澤卻替他掩飾了一句,道:「那是沒讓你用弓箭,否則你還是能支持一會兒的!」

  付丙榮乾笑兩聲,心想:「估計著,箭術我也比不過這些人!」

  一眾人進了城,一直往西走,過不多時,到了城中央的位置,就見大街的兩邊,各有一座院落,左邊的院子大門上面掛著鎮西兩字的匾額,估計這便是縣衙了。

  而右邊的院子沒有匾額,門口卻站著一個少女,正睜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看著楊澤!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00:0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3:59
第一百九十一章 要上吊

  縣衙說實話,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如果放在中原,也就是一戶中等人家的院子,都不用進去,楊澤光在外面看,都知道縣衙不會超過兩畝地,在西北要別的沒有,土地要多少有多少的情況下,還把縣衙修得這麼小,想來鎮西縣也真是窮得夠嗆。

  至於旁邊的院子,看上去和縣衙也差不多大,雖不能說破破爛爛,可也僅是土磚壘起來的,不說別的,連漆都沒刷的門板,本身就說明這戶人家窮得很!

  然而,站在門口的少女,卻為這破爛的院子增添了一道亮色,就見少女穿著黑布做成的棉衣,棉衣很臃腫,更顯得她嬌小玲瓏,腳上穿著黑色的皮靴子,靴子很乾淨,可一看就是舊的,樣式看不出是女式的還是男式的,很大,估計並不合腳。

  少女年紀在十五六歲左右,大冷的天卻沒戴帽子,頭髮披散著,人不胖,小臉蛋凍得紅紅的,眼睛很大,眉毛修長,鼻子嘴巴都很小巧,如果放在長安,她好好打扮打扮,真可謂是十足的一個小美人,很可愛的樣子!

  楊澤心想:「這不會就是前太子住的地方吧,這個小姑娘就是那位小公主?我的天哪,前太子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啊,小公主的穿著,連富戶人家的丫環都不如,難不成獨孤女皇並不給她的兒子派幾個僕人,竟讓兒子一家過這種日子?這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尚未等楊澤下馬過來,那少女哧溜一聲,吸了下鼻涕,然後便道:「郝大叔,抓住強盜沒?這些人是你救下來的商人嗎?」聲音清脆,可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兒像男孩子,一臉的滿不在乎,沒看到有半點女孩子的羞澀。甚至連見著生人後,那種少女起碼的靦腆都欠奉!

  郝威峰翻身下馬,笑道:「小公主,沒有強盜,是長安來的人,楊大人是從長安來的,他是……」

  還沒等他說完,小公主便啊地一聲尖叫,轉身就往院子裡跑,邊跑還邊叫:「父王。母妃,長安來人了,是個姓楊的大人!帶著好多人來呢!」

  郝威峰後半句話剛說出口:「他是新來上任的縣令!唉,小公主,你跑這麼快幹嘛呀,別嚇著王爺!」

  楊澤從馬上下來,道:「那位便是小公主?王爺年紀應該很大了吧,怎麼還生出這麼小的公主來?」

  在京裡時,他可是看到過長公主和相王的。年紀都不小了,至於獨孤女皇年紀更大,而前太子是長公主和相王的大哥,那更是得五十多歲的人了。這麼大歲數的人,還生出這麼小的女兒來,對於前太子來講沒啥,可對於王妃來講。恐怕就不容易了吧!

  郝威峰道:「小公主是王爺在來咱們這裡的路上生的,在鎮西長大的,其實王爺也不算太老。身體可壯實著呢!」

  楊澤整了整衣冠,和郝威峰一起向院子裡走去,可他們剛進院子,就聽裡面有個婦人的聲音響起來,這婦人叫道:「王爺,你先等等,先不要上吊啊!」

  楊澤大吃一驚,怎麼搞的,自己還沒進門呢,屋子裡面便有人要上吊,還是王爺,那不就是前太子麼,前太子要上吊,這話是怎麼說的!

  楊澤慌了神,快步跑了進來,就見院子裡正屋的房門打開著,屋裡面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剛才站在院門口的少女,另外一個則是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婦,老婦也穿著黑色的棉衣。

  而屋子的正中間,房梁之下,板凳之上,卻站著一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漢,也穿著黑色的棉衣,手裡正拿著一條黑色的腰帶,正把腰帶往房上扔呢,看樣子似乎真的是要上吊!

  老漢一連扔腰帶,一邊哭道:「等著母親讓人把我勒死,還不如我自己了斷,我生在帝王家,沒的可選擇,但我死,還不讓我自己死啊,那我這輩子也太窩囊了,再怎麼說我也是父皇的兒子,我也是當過皇帝的人啊!」

  楊澤趕緊喊道:「王爺,下官不是皇上派來勒死你的人,只是新任的縣官罷了!」

  在他喊話的同時,那位小公主也喊了起來:「父王,你的腰帶不夠長,你前幾次上吊時不是試驗過麼,這條不行的,換一條吧!」

  「我也沒別的腰帶啊……啊,不是母親派來賜死我的欽差?」老漢回過神來,也不哭了,低頭看向進來的楊澤。

  楊澤趕緊上前,把老漢從板凳上扶了下來,百忙之中,他還看了眼小公主,有沒有搞錯,你親爹都要上吊了,你還在說風涼話!

  小公主卻半點兒都不在意,反正她看她爹上吊都看過好多次了,哪次也沒成功,再說家裡長一點的繩子都被母親給扔了,就算她爹想上吊,也沒有夠長的繩子啊,根本就甭想上吊成功!

  小公主也上前扶住了她爹,道:「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淨想著上吊,真是讓我操心,好了好了,別鬧了,今天晚上給你做肉吃!」

  老漢卻道:「要五花肉,我可不想啃骨頭!」

  楊澤下巴差點兒沒掉到地上,這真是前太子嗎,上吊被救下來想的就是吃五花肉!

  旁邊的老婦便是王妃,曾經的太子妃,曾經的皇后,現在的西北老婦!王妃年紀當然不小了,已然五十多歲,比長公主還要大的,雖然也穿著黑布棉衣,可卻收拾得很利索,頭上還戴著根銀簪子,耳朵上也有銀耳環,但十多年辛苦的生活,還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額頭和眼角全是皺紋。

  王妃可不像他們父女兩個這般的沒心沒肺,她對楊澤道:「你是新來的縣令?怎地這麼年輕,你不會也要逼著我們一家人去種地吧?」

  楊澤一愣,轉過身子,衝著王妃行了一禮,搖頭道:「怎麼會呢,下官再混帳,也不可能逼您一家去種地啊,這沒道理啊,下官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王妃眼睛一亮,道:「皇上改了旨意了?不逼著我們自立更生了?」

  逼著你們自立更生?這個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可能是以前的旨意吧!

  楊澤並不清楚獨孤女皇以前是怎麼修理這個大兒子的,其實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除了西北前太子這一家子之外,別人早就忘了以前的事了,就連獨孤女皇自己都不會在意了。

  在獨孤女皇剛剛把大兒子給攆下皇位時,便把他給發配到了這裡,當時是有宦官和宮女陪著來的,獨孤女皇曾下令,要大兒子自立更生,要讓他明白百姓的辛苦,讓他自己種地養活自己,並沒有給他什麼錢財,也不像京裡的相王那樣,有王爺的薪俸可拿。

  前太子一開始還很聽話地去種地,可他養尊處優幾十年,都人過中年了,讓他學種地,這是不實現的,所以沒幹多久就不願意種地了,宦官和宮女前幾年還跟著他,可見他已然不可能重返皇位,便也都跑了,只剩下了他們一家三口,歷任縣令也都按著旨意,要求前太子下地種田,可也就是說說,也沒有真的讓他下地干活,但卻也並未給他們一家人支援,畢竟他們一家人屬於犯人一樣的存在,就算不是真的犯人,但縣令是流官,又不認為前太子能東山再起,幹嘛還要支援他,萬一被長公主知道了,豈不是糟糕!

  楊澤要是正常地出京,長公主必會叫他去,對他囑咐一番,楊澤也就知道該怎麼和前太子相處了,但他是突然離京,自然便少了這道程序,當然,就算他知道要逼一逼前太子,讓前太子下地干活,他也不會這麼做的!

  聽王妃這麼問,楊澤忙堆起笑容,道:「當然不會,王爺和王妃還有小公主都是金枝玉葉,下官哪能讓你們勞作呢,不但不會,下官還帶了好多的禮物,要獻給你們呢!」

  小公主啊地一聲大叫,小臉上全是喜色,叫道:「外面那些大車,都是禮物嗎,都是給我們的嗎?」她不等楊澤回答,立即就跑了出去,去看那些大車了!

  前太子老漢聽了,很是驚訝,問楊澤道:「皇上改了旨意了?不要再懲罰我了?」

  楊澤搖了搖頭,道:「是下官的主意,再說這裡天高皇帝遠……當然,這裡還是皇上的土地,可下官既然來了,那當然是下官說了算,怎麼也不能再讓王爺你受苦了啊!」

  前太子老漢聽了這話,眼睛一紅,拍了拍楊澤,道:「你,你是好人啊!」

  前太子老漢本名李晏,他一輩子都生活在母親的陰影下,因為什麼事都做不了主,所以性子也就比較隨和,不是個較真的,也幸虧如此,要是換了別人,也沒法在這種環境活這麼多年,比如說長公主就不行。

  李晏已經斷了回京的念頭,這麼多來類似囚犯的生活,讓他感覺自己能活下去,就是祖宗保祐了,哪還能有回去當皇帝的念頭。再說他的兄弟姐妹一大堆,個個都想他死,雖然他日子過得辛苦,可他還活著,這本身不就是一種幸運麼!所以,他還挺知足的,認為能活著就好!

  可王妃卻不是這麼想的,她表情激動,又問道:「那,皇上是不是有讓我們回京的旨意?皇上……皇上都那麼大歲數了,身體……還好吧?」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00:0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01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朵鮮花便宜了誰

  這話問得也太明顯了,這不就是等於在問獨孤女皇是不是要死了麼!

  楊澤可不敢亂說,他忙道:「皇上的身子可好著呢,什麼病都沒有!」

  王妃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死,她盼獨孤女皇死,可不是盼一天兩天了,可獨孤女皇竟然身體還挺好,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都快成老妖精了!

  可李晏卻雙掌合什,道:「母親身體康健,甚好甚好!這都是菩薩保祐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可王妃卻不甘心,她又問道:「那二弟和三弟他們,還有大妹他們那些人,都好嗎?他們都挺不好的,是不是?」她滿眼的期盼,就希望楊澤能說一聲他們不好,讓她心裡也平衡平衡!

  楊澤還是搖了搖頭,道:「各位王爺和公主都很好,至於二王爺,下官沒有看到他,並不知曉,估計著也挺好的吧!」

  王妃臉上的失望之色更濃,她和李晏住在西北,消息閉塞,幾乎和外界沒有聯繫,別人也不會和她說京裡的事,她對於長安那裡發生了什麼事,一無所知,前任縣令對他們並不好,也沒和他們說相關的事。

  李晏卻仍道:「弟妹們都好,這我就放心了,他們可一定要都好啊,阿彌陀佛!」

  王妃哼了聲,道:「他們好,你可就不好了!」

  李晏放下手,看了妻子一眼,卻道:「他們好,咱們才能好啊,否則你想好難,想不好也難啊!」

  楊澤心想:「看來還是前太子有點頭腦,可不就如他說的那樣麼,弟妹們都好時,頂多也就是折磨他,可要是弟妹們不好了。感覺受到了威脅,那時沒準就得派人來暗殺了他們一家子,那時想不好都沒機會了!」

  這時,小公主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肩膀上還扛著一隻大布袋子,叫道:「麵,有麵呢,咱們今天晚上吃麵條!」

  這只大布袋子裡面是楊澤買來的上好麵粉,好大一袋,可小公主卻能扛起來。還扛得挺輕鬆,這真是讓楊澤大吃一驚,好個女漢子啊,比我都有勁!

  小公主從出生到現在,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什麼錦衣玉食都和她沒有關係,她甚至都沒有見過好衣服好食物,現實點兒來講,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西北少女。過得是貧窮的日子,還要照顧動不動就鬧上吊的父親,還有成天回憶以前生活,經常還要歇斯底里一下子的母親。所幸她天生樂觀,辛苦的日子沒有壓垮她,反而讓她很堅強,身體更是強壯。楊澤要是和她掰腕子比力氣,很有可能都比不過她!

  楊澤忙上前,幫她把麵袋子放下來。道:「下官帶來不少的好東西,比麵好的還有……」

  「都是給我們的對嗎,真的是都給我們的對吧?」小公主確定了一下,便又跑了出去,看樣子她是非得把東西都搬進家來,這才會放心的。

  楊澤默默地站著,看著小公主忙進忙出,心中感嘆:「真是,人生之大不幸,便是生在帝王家啊,以前不理解這句話,現在明白了!」

  楊澤轉身看了看李晏和王妃,他倆倒是沒有什麼太興奮的表情,想想也對,他倆一個是做過皇帝的人,一個是做過皇后的,就算是這些年過著苦日子,可對於禮物什麼的,也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反而是長安那邊的消息,更能讓他們想半天。

  郝威峰看著小公主忙進忙出的,便問道:「縣尊,你有什麼吩咐,要不要卑職去幫幫公主?」

  楊澤沖外面一揮手,付丙榮他們會意,立即幫著小公主往院子裡搬東西,他們早就等著楊澤下令呢,小公主這麼可愛,他們當然願意幫忙。

  楊澤低聲問郝威峰道:「王爺一家人怎麼過得如此辛苦,你們不會是軟禁他們呢吧?」

  從現在的情形上看,似乎李晏過的日子確實和囚犯差不多,但不管怎麼說,他總是有著親王的頭銜,再差也不能和普通百姓一樣呀,從情理上來講,這是講不通的。

  郝威峰也小聲道:「卑職有多大的膽子,敢軟禁王爺,實在是前任縣尊有交待,不能讓王爺過得太舒服。」稍微猶豫了一下,反正前任縣令已經死了,對於現任縣令來講,說實話才是本份。

  郝威峰又道:「好像前任縣尊是京裡哪位公主的人,是公主要他這麼做的,這個具體情況卑職不知,也只是聽說的,好像是長安那邊不想讓王爺過好日子,所以就算是卑職照顧,也只能讓王他一家不餓肚子,畢竟咱們這裡苦寒,沒啥好東西,糧食也總是不夠,百姓太窮,要不然前任縣尊也不能去草原上徵集牛羊,結果還死了!」

  在這裡做縣令,還真是一個危險的職業啊,這裡的情況太特殊了!

  楊澤又問道:「可前任縣令已經死了好幾個月了,這裡一直無人主政,就沒人管嗎?應該立即上報朝廷才對吧!」

  郝威峰忙道:「卑職立即就上報了啊,先報到州裡,然後由州裡上報,從時間上看,正好是消息送到京裡,然後京裡派人,縣尊你不就來了麼,時間上沒有耽擱啊!」

  楊澤一拍腦門,剛才糊塗了,路上可不是要時間麼,他來得不算遲了。他初來乍到,對當地情況不瞭解,也沒法說什麼,只好出去,幫著小公主往裡面搬東西,還把車錢給車伕們結了,好讓車伕們回家過年。

  那麼多輛大車,卸車也需要時間的,而且並不能全都搬進李晏的「王府」,至少有一半是要搬進縣衙的。

  為此,小公主還大不高興,都說是全給她的了,現在楊澤又變卦,她能不生氣麼。

  楊澤看著小公主紅撲撲的臉蛋,忽然問道:「公主殿下,不知你的駙馬在哪裡?」

  小公主忽然羞澀起來,這可和先前她的表現不一樣,她道:「我沒有駙馬啊,不過,我在草原上,倒認識一個英雄,他可是部落王子呢,對我可好了,我也喜歡他!」

  小公主說這話時,雖然有些羞澀,卻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是在和別人述說一個很平常的事情,只是這個事情有點讓人不好意思罷了,畢竟她還是一個少女,僅此而已!

  楊澤卻聽得一咧嘴,心想:「這小公主還真有皇家女子的風範啊,像她奶奶獨孤女皇那樣,對於男男女女的事,並不遮遮掩掩的,真叫夠大方的!」

  小公主生活在偏僻的西北,胡風最濃烈的地方,就連鎮西縣裡的人,也是胡漢參半,而李晏父婦由於自身都難保,所以對她也沒有進行過什麼三從四德的教育,所以她和中原的女子不一樣,就算中原女子也尚胡風,風氣開放,可跟這大西北比起來,那就是算是太保守了,小公主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壓根就沒當回事,聽人說過,也是當玩笑一樣聽的。

  小公主歪著頭,眼睛亮亮的,看著楊澤,問道:「看你長得挺好看的,那你成親了嗎,你妻子呢,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楊澤啊了聲,笑道:「下官還沒成親呢,連親都沒有定,未婚妻都沒有,哪可能帶著妻子上任呢!」

  「哦,怪不得你們這群人裡,一個女人都不見。你也老大不小了,還當了官,為什麼不娶妻呢,或者是你喜歡男人?你喜歡鬍子多的男人,還是下巴光光的男人?」小公主一本正經地問道,看來她是很認真的,而且也不認為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有什麼不對的。

  楊澤一咧嘴,忙道:「我喜歡的是女子,但沒有女子喜歡我,所以我才打光棍,不是因為我喜歡男人,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

  這個是非要解釋清楚的,要不然被人誤會他喜歡男人,還讓他喜歡的是付丙榮那樣的,豈不糟糕!

  小公主唉地嘆了口氣,道:「可惜了,你這朵鮮花,誰也沒便宜到,還真是浪費啊!」搖了搖頭,跑回了自家院子,去翻看東西了。

  楊澤目瞪口呆地站著,這小公主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是鮮花?我被浪費了?這從何說起呀!

  木根走了過來,看了看楊澤,忽道:「師父,那個小姑娘是公主嗎,怎麼穿成那個樣子,比咱們保安縣的鄉下丫頭還要土呢,一點沒有公主的樣子,她是不是冒充的啊?」

  「不要胡說八道,公主怎麼可能有冒充的!」楊澤斥責了一句,又道:「應該叫郡主才對,嗯,她可能沒有被冊封過,這地方的人隨口亂叫,算了,大家怎麼叫,咱們也跟著怎麼叫吧!」

  木根又道:「看她的年紀,和師父你差不多啊,她不會看上你了吧?想要做我的師娘!」

  楊澤揮手作勢要打他,低聲喝道:「不要亂說話,就算是落難了,可公主也是皇室貴女,我算老幾,她怎麼可能看上我,你剛才沒有聽到麼,她已經有心上人了!」

  木根趕緊逃開,卻道:「啥心上人啊,不就是個蠻夷的啥王子麼,咱們可是連汗王都俘虜過的,還怕啥王子啊!」

  楊澤走到「王府」的門外,向裡面望了眼小公主,心想:「她的婚姻,可不是她自己能作主的呀!可惜了,一朵鮮花,誰也便宜不到……咦,這不是剛才她說我的話麼!」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00:2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02
第一百九十三章 給官

  對於李晏一家人的事,楊澤實無話可說,不管是從他前世對歷史的認知度來講,還是這世對大方帝國的認知度來講,他都沒有想到,堂堂前太子會過這種生活,而小公主竟然這麼開放,純是個野丫頭!

  搖了搖頭,楊澤去了縣衙,因為前任縣令已死,而且因為是流官,上任時沒有帶家眷,所以縣衙裡沒有別的人,交接方面也無從談起,只需要過段時間,他去州裡見見刺史,去報個到,和刺史認識一下,也就可以了,別的事倒也沒有。

  楊澤從滿是灰塵的正堂大案上,找到了縣令的大印,擦拭乾淨,一拍驚堂木,下令升堂,他就要行使縣令的職權了。

  鎮西縣升堂倒是方便得很,程度簡單到了極點,在外面幫著搬東西的郝威峰小跑著進堂,往堂下一站,眼巴巴地瞧著楊澤,就算完事了,就這麼簡單,要是還能找到比這個還簡單的升堂過程,那就說明楊澤成了光桿縣令了!

  楊澤在上面看向郝威峰,而郝威風也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楊澤奇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你不是縣尉麼,那縣丞呢?」

  郝威峰立即道:「回縣尊的話,咱們縣裡以前有個縣丞,前任縣尊病故後,他就跑了,所以是卑職代理縣丞一職。」

  楊澤哦了聲,又道:「那捕頭呢?本縣有幾個捕頭,怎麼一個都不來?」

  「因為一個都沒有,招捕頭是要付工食錢的,前任縣尊想省錢,所以沒招捕頭,也是由卑職代理的!」郝威峰又答道。

  楊澤大吃一驚,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急道:「那書吏呢。還有捕快呢,還有……不會都是你一個代理吧?」

  郝威峰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是啊,都是卑職一個人代理,再沒別人了!」

  「那外面那些跟著你一起出城的漢子,他們是干什麼的?」楊澤驚訝之餘,忍不住提高聲音問道。

  「他們都是幫閒,不用支付工食錢的,縣尊出去徵稅時,就叫上他們。征來稅後就給他們些辛苦錢,平常就讓他們自己討生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沒法徵稅,所以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對了,上次前任縣尊帶著大夥去草原上徵稅,可沒征到啥,回來後前任縣尊就病故了,所以還欠著大夥辛苦錢呢,要不縣尊你。幫著付了?」郝威峰小心翼翼地問道,縣裡的庫房裡早就跑老鼠了,一文錢沒有,一粒糧食也沒有。要想付那些幫閒工食錢,得楊澤自己掏腰包才行。

  楊澤聽了,愣了半晌,氣道:「趕情兒。我就你這麼一個手下啊!」心中惱怒,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就聽咔嚓一聲響,椅子不結實。竟然被他坐散了架子!郝威峰叫道:「縣尊小心,那椅子就是樣子貨!」小跑著上前,把楊澤從地上扶了起來。

  楊澤屁股疼痛,心中叫苦,這鎮西縣還真是個好地方啊,已經到了無為而治的地步了,要啥沒啥,就連縣令坐的椅子都只是個擺設了!

  楊澤氣道:「去,找把好點兒的椅子來!還有,叫外面的人都進來,都進來給本官排衙!」

  外面正在搬東西的人聽了,呼呼啦啦都跑了進來,亂鬨哄地站成了兩排,都揚著臉看著站在大案後面的楊澤,等著縣令大人發話!

  郝威峰連跑帶顛地出去,卻沒有找到太好的椅子,只好搬了個高腳板凳回來,放到了楊澤的屁股後面,楊澤只好將就著坐下了!

  啪地又拍了一聲驚堂木,楊澤道:「本縣的官位出缺,本官打算先提拔一批人當官,你們沒什麼意見吧!」

  這能有什麼意見,滿堂的人都高興起來,有了官職就能有俸祿,就可以養家餬口了,穿上官服還能威風威風,這種好事,誰能不願意呢!

  楊澤道:「付丙榮,本官任命你為本縣令的縣丞!」

  付丙榮大喜,上前叫道:「卑職聽令,謝師父提拔!」

  譚正文滿眼放光,大師兄當上官了,就該輪到自己了吧,前段時間,他準備了好幾匹布,那種的專門用來做官服的緞子,都夠做好幾身的了,可算是能用得上了!

  楊澤又道:「譚正文,本官任命你為本縣的主薄!」

  譚正文歡天喜地,總算是當上官了,還是一縣的主薄,他忙道:「師父,你要不要現在就寫一份任命的公文啊,徒兒給你送去州裡,找刺史大人存檔備案!」

  「不用著急,這個明天再說不遲!」楊澤又道:「郝威峰,你仍做本縣的縣尉……」想了想,沒給人家什麼好處,沒給陞官,他便又補充道:「以前欠的俸祿一併給你結算了,另賞十貫錢,做為你這段時間保衛縣城的獎賞!」

  郝威峰大喜,能把欠他的俸祿給補齊,這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還有獎賞,這可是意外之喜了!

  楊又道:「嚴誠厚,你便為本縣的典史,另外兼任司庫和司戶,你責任重大,當勤勉為公!」

  嚴誠厚同樣喜出望外,上前答謝楊澤,大表忠心。

  楊澤又看了眼木根,這小子年紀太小,實在沒法當官,可別人都有官當的了,不給他當,怕這小子以後抱怨連天,他便道:「木根,你不是想當捕頭麼,現在本官就任命為本縣的捕頭,聽郝縣尉的命令!」

  木根一蹦三尺高,他一指那些衣衫破爛的大漢,道:「他們歸不歸我管啊?讓他們都當捕快吧!」

  郝威峰峰急道:「別別,讓他們當幫閒就行了,如果讓他們當捕快,是要付全額的工食錢的,這麼多的人每月至少要支出二十貫的,這麼大一筆錢,咱們縣可支付不起啊!」

  那些破衣大漢本來還挺興奮的,可聽到郝威峰這麼叫,他們的臉上都現出失望之色,在西北討生活可是很不容易的,要是能有一份固定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讓他們賣命都是可以的,可惜,就算他們想賣命,別人也沒錢買!

  楊澤看了眼破衣大漢們,查了查人數,估計人數在五十人左右,他道:「怎麼會這麼多的人,剛才在城外也沒這麼多人啊!」

  郝威峰道:「剛才不是所有的人都隨卑職出去了,城裡還留了些,得保護王爺,現在是全都在這裡了,不算上卑職的話,一共五十五個!」

  楊澤點了點頭,這麼大一個鎮西縣,只有五十五個候補公務員,說實話實在是少了些,但好歹比沒有強!

  他看向那些破衣大漢,就見這些漢子個個精壯,幾乎全是二十多歲的強壯漢子,裡面還有一些胡人,但他們卻個個臉有菜色,顯見平常是過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相當地不滋潤!

  楊澤道:「以前欠一共欠他們多少工食錢?」

  郝威峰道:「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六十貫吧,不過不用全都付給他們,付個三成也就成了!」

  破衣大漢們也沒指望能拿到全額的工食錢,他們這些人,在鎮西縣屬於無業游民,如果放到草原上,便算是沒有羊群的流浪牧民,能有口飽飯吃就算是過年了,哪還敢指望別的!

  楊澤看著這群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大漢,道:「全都留下,全都算是本縣的官兵,歸本縣親自掌控,以前欠的工食錢,雙倍補償,還有,以後每個人,每個月給二百文的兵餉,一月一付,絕不拖欠!」

  郝威峰大吃一驚,這樣一來所要支付的工食錢就要一百二十貫,在加上每月支付的兵餉,那就等於要多支出十餘貫,這可是固定支出,鎮西縣這鳥不拉屎的窮地方,哪可能承擔得起這麼一大筆的費用。

  如果在長安,十餘貫的支出,簡直就是毛毛雨,捕快上街去敲詐商戶,一天都不止這個數,可這裡不是長安,是西北苦寒之地,十餘貫可就是好大一筆錢了!

  破衣大漢們轟地一聲,異口同聲地歡呼起來,他們可沒有想到,新上任的縣令會給他們固定的兵餉,就連以前欠的工食錢都沒指望能全額收到,現在竟然翻倍,他們有不少人活了小半輩子,都沒見過成貫的錢,這可真是天大的喜訊了!

  呼啦啦,堂上跪倒一片,破衣大漢們盡皆滿臉的感激之情,全都趴在地上,給楊澤砰砰地磕頭!

  楊澤又道:「人人都要有新衣服穿,還要有制式的刀槍,這個要馬上去州裡採購,典史何在?」

  嚴誠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譚正文提醒,他才想到,典史就是自己,縣尊大人是在叫自己呢,他忙上前聽命。

  楊澤估算了一下,自己手頭並不是很寬裕,但嚴誠厚卻有的是錢,這次跟隨他來西北,足足帶了兩千貫,所以只能由嚴誠厚先墊上,以後好還他。

  楊澤道:「你帶人去州裡採購,把所需的物品買齊。還有,看看這地方缺少什麼貨物,在州裡招集點工匠來,什麼工匠都行,只要他們肯來,招來就是!」

  嚴誠厚重重地點了點頭,答應一聲,立即轉身,就要往外面跑。

  楊澤在後面叫住他,道:「明天再去不遲。你再去對面問問,王爺一家需要什麼物品,也都給他們買回來,尤其是女人用的物品,胭脂水粉,還有衣服料子什麼的,挑最好的買!」

  嚴誠厚答應一聲,心中暗道:「買女人用的東西幹嘛,難不成楊大人看上了那個小公主,想要討好她?」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00:0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04
第一百九十四章 鹽

  楊澤一說要買女人用的東西,不光是嚴誠厚有這種想法,別的人也都開始聯想,楊澤不會是喜歡上了小公主吧!

  要是放在長安,楊澤想和公主套近乎的想法,那是會受到鄙視的,一個從小縣城來的少年,就想和公主套近乎,這不是不自量力麼!

  可在鎮西縣,大家卻不這麼認為了,看看李晏一家人的那種慘樣兒,李晏聽到長安有人來,就想要上吊的舉動,要是楊澤看上了他家的公主,那還算得上李晏運氣呢!

  幾乎沒有人看好李晏,不管是後來的,還是本地的人,都沒有想過李晏能再當皇帝,甚至連李晏能有命回京,大家都沒有想過,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李晏這輩子已經廢了,再無東山再起的希望,反而要防備著,別被他連累才好。

  楊澤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愛怎麼想怎麼想去,他交待了嚴誠厚後,又問郝威峰道:「本縣有多少人口?我指的不是男丁,是所有的人口?」

  郝威峰想都沒想,道:「這個卑職可估計不出來了,要說男丁的話,大概能有個三四千人,算上家人的話,可能得超過一萬。但咱們這裡人口流動很大,不但百姓住的地方很分散,有地種的好找,可沒地種的,就找不著了,他們為了不交稅,便都往草原上跑,去給禿嚕渾的部落王放牧,冬天時才回本縣貓冬,有的人甚至住在本縣的地界上,卻去周邊搶劫當強盜,這種人還不少,怎麼算也沒法算進本縣的戶口當中去!」

  楊澤皺了皺眉頭,道:「那徵稅怎麼辦?嗯,我知道了,怪不得徵稅難,咱們只要一出去徵稅。他們人就跑沒影了,所以很難徵稅,是吧?」

  郝威峰連忙點頭,道:「縣尊高見,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他臉上忽然一紅,有些話沒好意思說。

  其實,有時候他帶著人下去收稅,往往帶著的人打不過當地的百姓。在中原是差役們狠,老百姓弱,可在鎮西縣這地方正好反過來。老百姓兇狠著呢,還讓百姓交稅,百姓們沒聯合起來,把縣衙給搶了就不錯了,這就是很守法的表現了!

  楊澤嘆了口氣,看來此處和中原大不相同,大方帝國的官府對此處的掌控力不夠,如果非要給鎮西縣下個定義,那它應該是大方帝國和禿嚕渾草原帝國的緩衝地帶。而非是平常意義上的那種可以收稅的領地。

  感覺有點頭疼,楊澤擺手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散衙。大家都先回去,想想以後該怎麼讓本縣富裕起來,人人都要想,本官以後會問你們的!」

  堂上眾人行禮之後。便即散去。院子裡,大漢們圍住了嚴誠厚,想讓他兌現楊澤的承諾。拿到工食錢。

  楊澤去了後院,看著幾間破爛的房子,更是發愁,這地方也太窮了,窮的令人髮指,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就在這時,嚴誠厚小跑著來找他,說那些大漢不要銅錢,非要鹽,他想問問楊澤,是給錢啊,還是給鹽呢!

  楊澤聽了這話,忽地興奮起來,就像是黑暗當中,忽然出現了一絲光明,他問道:「為什麼不要銅錢,而是要鹽,這裡很缺鹽嗎?」

  嚴誠厚搖頭表示不知,他也是剛到這裡,哪會知道這裡缺不缺鹽,但看那些大漢的樣子,估計是很缺鹽的。

  楊澤道:「去叫郝威峰進來,我要問他話。」

  嚴誠厚立即出去,片刻功夫,郝威峰便來到了後院。

  楊澤問道:「鎮西這裡,很缺鹽嗎?為什麼外面的士兵願意要鹽,而不要銅錢呢,銅錢可是好東西,不但能買鹽,別的東西也是可以買的。」

  郝威峰道:「回縣尊的話,咱們這裡窮得很,老百姓都是以物易物,不太使用銅錢,只是咱們官府用銅錢做結算罷了。外面那些混帳不知道,想多撈點兒,所以才想要鹽。那鹽可寶貴著呢,要是去了草原上,用鹽和那些禿嚕渾的人換牛羊,只要一小包的鹽,就能換回一頭羊來。」

  「禿嚕渾那邊很缺鹽嗎?」楊澤感覺草原上應該不缺鹽,就算沒有鹽水湖,但那麼大的地方,有幾個鹽礦總是可以的吧!

  郝威峰點頭道:「非常缺鹽,他們那邊的鹽都是苦的,還有毒,屬於毒鹽,沒人敢吃,所以只能用牛羊來和咱們換,但鹽鐵屬于禁物,咱們大方又沒和禿嚕渾通商,所以鹽是不會賣給他們的,他們只能找私鹽販子換,可那又能換多少呢,根本不夠吃的!」

  楊澤雙眼放光,道:「既然如此,那這鹽可是好東西了,朝廷不許賣鹽給禿嚕渾,可卻沒說不能賣給禿嚕渾人帶鹹味的東西。嗯,這個我要想想,你下去吧!」

  「那,還要給士兵們發鹽嗎?」郝威峰問道。

  「發,我這次帶來不少的上好精鹽,按著本地的市價,折成工食錢給他們。不過,先不許他們去草原上找禿嚕渾的人換羊,如果要換的話,我帶著他們去。」楊澤說道。

  郝威峰聽說可以用鹽折成工食錢,他兩隻眼睛也冒出光了,道:「那卑職的俸祿和賞錢,能不能也折算成鹽,就是那種精鹽?」

  「可以啊,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楊澤揮手讓他出去。

  郝威峰喜滋滋地出去了,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聽前院傳來一陣歡呼聲,看來那些士兵也很興奮,畢竟在西北這地方,鹽可比銅錢要硬多了!

  楊澤心中盤算起來,暗想:「人是不可以沒有鹽的,如果淡食日久,就會生病,草原上的鹽供應不足,牧民們肯定非常渴望得到足夠的鹽,這不就是好生意麼,價格隨我定啊!」

  可他轉念又一想,大方帝國不賣鹽給禿嚕渾,這必是一種國策,以此來削弱禿嚕渾的實力,畢竟士兵沒有鹽吃,身體就不會好到哪裡去。打起仗來,自然也就不給力了,大方的邊疆由此會得到安寧。

  但這可不是長久之計,再怎麼向禿嚕渾禁鹽,也是禁不住的,私鹽販子的存在,也是一樣可以讓禿嚕渾得到鹽的,反而使大方帝國少了很大一筆的稅收,反而便宜了私鹽販子,而私鹽販子是不會感謝帝國。

  要想讓邊境安定。可不一定是非要禁鹽禁鐵的,有的是辦法可以選擇,楊澤兩世為人,實在是太瞭解怎麼處理這種情況了!

  「典史,嚴典史,你過來一下!」楊澤又把嚴誠厚叫了來,對嚴誠厚囑咐了一番。

  嚴誠厚聽罷,很是不解地道:「這幾樣東西要買一千貫的,這也太多了吧!」

  楊澤笑道:「不多。這算什麼,你去辦吧,明天就去州裡,快去快回。我估計辦完這件事,有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嚴誠厚不名所以然,但他很聽話,楊澤讓他幹什麼就干什麼。去準備了。

  當晚,楊澤親自去請李晏一家人來他的縣衙赴宴,他帶來了不少中原各地的特產。正好可以請李晏一家人嘗嘗,他還特地叫人去買了隻羊。

  李晏的所謂王府,就在縣衙的對面,要來那可太方便了,出門再進門,就到了!

  縣衙也沒什麼大屋子,楊澤便在大堂上設宴,由嚴家的僕人做菜,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子!

  李晏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忽然流下淚來,道:「我都多少年沒吃到長安菜了,尤其是這道烤全羊,自從離京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到過!」

  王妃卻道:「烤全羊不是長安的特色菜,算是西北的吧!」

  李晏卻道:「我只在長安吃過,到了這西北之後,別說烤全羊,就連只完整的羊腿,都沒見過幾次,所以這烤全羊當然算是長安的菜式了!」

  楊澤親自把羊頭割了下來,鄭重地放到了李晏的面前,道:「王爺,家有千口,主是一人,這隻羊頭,便請你享用了吧!」

  這是尊重李晏,羊頭雖然不是羊身上的精華所在,可因為是頭,所以便應該給身份最尊貴的人吃!

  可李晏卻搖頭,道:「不要羊頭,我要吃羊脊肉,那裡的肉香,我最愛吃了!」

  王妃卻道:「羊頭你不享用,那就給我吃吧,反正這麼多年來,咱們家也是我做主,要是你當家的話,咱們一家人早就都餓死了!」

  「王妃言重了,其實……」楊澤想說,不管誰當家,不管誰當縣令也不會把你們餓死的。可沒等他說完,手裡的割肉刀卻被小公主搶了去。

  小公主道:「我要吃烤羊腿,去年過年時吃過,可好吃了!」她揮刀下去,把一整條羊後腿都割了下去,捧到了自己面前,張嘴就咬,一點兒沒有女孩子應有的矜持,估計就算有點兒矜持,在烤羊腿前她也不在乎了。

  李晏一家人毫不客氣,也用不著客氣,大吃大喝起來,而且專挑肉吃,素菜一口未動。

  楊澤看著頗有些心酸,忍不住道:「王爺王妃,你們離開京城,這些年可辛苦你們了!」

  本以為李晏不會抱怨,就算要抱怨也是王妃抱怨,可不成想,李晏只嗯嗯兩聲,便接著吃肉,王妃不但沒有抱怨,反而說了幾句寬心的話。

  王妃道:「辛苦些沒什麼,就怕一直這麼辛苦。其實,我們這還算好的呢,要是留在京裡,還不知會怎麼樣呢,萬一被砍了四肢,扔到豬圈裡,那才叫痛苦呢!」

  楊澤知道她說的是往事,獨孤女皇剛奪權時,曾把反對她的一個王爺全家人,都砍了四肢,扔到了豬圈裡,那個王爺是先皇的堂兄弟,同樣是開國皇帝之後。

  楊澤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眼光還是放長遠,看以後吧!」

  王妃便不再說話,她吃相還好,沒有狼吞虎嚥,但也是只挑肉吃。

  小公主吃著吃著,忽然道:「父王,我明天想去草原上,想給朋友們送點兒茶葉去,朋友去年送了咱們羊,咱們得還禮才行啊!」

  李晏瞪起眼睛,道:「不許去,少跟蠻夷的人來往,你當他們是朋友,他們可沒有當你是,尤其是那個什麼王子,更加的不是東西,不許去見他!」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2-2 23:5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07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楊澤在旁邊聽著,便知小公主是要去見那個什麼部落的王子,估計兩個人也算是自由戀愛吧,如果那個王子刻意地巴結小公主,那小公主年紀又不大,很容易對王子產生好感的。

  王妃也道:「菜菜,莫要去,現在天這麼冷,離得又那麼遠,你去了禿嚕渾那邊,母妃不放心,不要去了!」

  小公主很不高興,小臉上卻是倔強,估計父母的話她沒聽進去,但卻也不反駁,低下頭,繼續吃羊腿,悶頭吃個飽。

  楊澤心想:「原來小公主叫李菜菜,皇家公主怎麼會起這麼個名字,難不成是小名?」

  原來,小公主沒有大名,按著皇室的規矩,皇孫們的名字就算不是皇帝親自給起,也是要按輩份起名的,至少要上報給皇帝,皇帝認可了才行,畢竟是要上皇室族譜的,但小公主並不是在京城裡出生,李晏也沒有機會給獨孤女皇上奏章,所以女兒的名字便耽誤了,只起了個小名菜菜,這個名並不高貴,起這麼個名主要是想讓獨孤女皇知道後,會心生憐憫,能讓小公主過上好日子,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了,獨孤女皇也沒憐憫過,小公主該過苦日子,還得接著過。

  楊澤笑問道:「怎麼,公主殿下想去禿嚕渾?在那邊有朋友?」

  菜菜沒有說話,王妃卻道:「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麼。只不過去年有個部落遊牧到了這裡,菜菜正好出城,便和部落的人見著了,部落裡的人刻意巴結,她便當那些蠻夷是好人,過年時,蠻夷的王子還送了隻羊過來,菜菜便感激得不行。真是孩子心性,當誰都是好人!」

  楊澤哦了聲,看了眼菜菜,心想:「我送了你這麼多的禮物,也沒見你說我是朋友啊,更沒把我當成是心上人!」

  涉及到了菜菜的私事,楊澤不好多問,只是陪著李晏喝了不少的酒,李晏喝得醉醺醺的,宴席這才散了。

  第二天一早。楊澤派嚴誠厚去州裡採買,還派了二十個士兵跟隨保護,連帶著去給刺史送去公文,告訴刺史他接任了縣令之職,還有請求刺史正式任命付丙榮等人為官,畢竟縣丞主薄這樣的官職,他自己是可以任命的,但還得州裡承認才行。

  派出嚴誠厚後,楊澤便開始滿縣城的轉悠。再怎麼著他也得先瞭解一下自己的屬地才行。可一番巡視下來,他本來就失望的心情,又再失望了三分。

  鎮西縣實在是窮得可以,雖然可以耕種的土地要多少有多少。可勞力卻不足,而且糧食產量不高,如果光靠種地,百姓很難養活一家人。苦哈哈的不說,還要交稅,還不如搶劫來得快。連一文錢的稅都不用交。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放在別的地方可能不對,誰說窮人就是刁民了,這句俗話可不對,但放在鎮西縣這裡,卻再正確不過了,這窮地方真可謂是滿地都是刁民,連婦女和兒童都不好惹的!

  楊澤巡城之際,便在街上碰到了個小孩兒,這小孩不過五六歲大小的光景,一身破爛衣服,凍得滿臉是鼻涕,在大街上遊蕩,楊澤看著心酸,便讓人給小孩兒一塊餅子,小孩兒拿了餅子便跑開了,可過不多時又回來了!

  跑開時是一個小孩兒,回來時卻是一大群小孩兒,個個嚷著要吃餅,楊澤無法,這些小孩兒看著確實貧困,他便又讓手下給小孩兒們每人分了一個餅。

  小孩兒們狼吞虎嚥地吃了餅後,卻並不散去,一直跟在楊澤的後面,還大聲嚷嚷,說今天的餅你給了,明天的呢?

  楊澤差點沒氣暈過去,怎麼著我還得給你們明天的餅麼,要這麼給下去,後天的餅也得我給了!

  反正孩子也不是太多,給了也就給了,他又讓手下給了小孩子每人一個餅,算是明天的,給過之後,他便帶人回縣衙了。

  不成想,當天晚上,縣衙的門口卻圍了一大群的孩子,也不能說是孩子了,各種年齡的都有,甚至還有二十多歲的,圍在縣衙門口,要縣太爺給他們分餅!

  楊澤大驚,趕緊叫來郝威峰,問道:「本縣的孩子都沒有飯吃嗎?他們的父母呢,生了孩子出來,卻不養活?」

  郝威峰一臉的哭笑不得,道:「縣尊,本縣是窮不假,百姓吃的不好也不假,可還沒到沒飯吃的份上,又不是災年,哪可能一點吃喝都沒有,沒有吃喝豈不餓死了!可縣尊卻不該給他們分餅,有了白吃的東西,誰不想要啊,別看讓他們交稅時,找不見他們人,可要是有白吃的機會,他們是一個都不拉下的,全得過來要,給不起的!」

  楊澤嘆道:「一縣百姓生活如此困苦,這是我這個父母官的責任……啊,不,是前任父母官的責任,我這是替前任擦屁股呢,也罷,當官不為民作主,還不如不當這個官。」

  他出了縣衙,來到了大門口,就見門口圍著上百人,有小孩子,也有看熱鬧的老百姓。

  楊澤先沖眾人拱了拱手,道:「各位鄉親,本官是新上任的縣令,本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則,我決定要放火……」

  百姓們一聽,無不大吃一驚,幹嘛啊,要放火啊,這是要燒什麼呀,莫不是要燒我們的房子!

  就聽楊澤又道:「要放火嘛,就得要柴火,本官決定,誰交一百斤的柴火,誰就能在我這裡領一頓的飯食,好的東西我也沒有,本官也不闊氣,給不起太好的飯食,但每人每頓兩個胡餅,一碗肉湯,還是給得起的,怎麼樣,這活兒你們願不願意做?」

  百姓們又驚又喜,這死冷寒天的,他們都沒事做,又快年關了,年關過後就是春荒,糧食能省點兒是點兒,去撿柴火就能換飯,這個活兒當然做得,可就是不知,要那麼多的柴火幹什麼,是要燒什麼地方啊?

  李晏聽到外面有聲音,他便站在院門口,心裡也納悶,要是楊澤這麼個收柴火法,那還不得幾萬斤的給你送過來,你發得起工錢麼!

  楊澤道:「本官說話絕不失言,你們把柴火收集好了,就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去,我會在指定的地方支起爐子,現煮肉湯,現烙大餅,交了柴火後現場領餅領湯,童叟無欺!」

  百姓們聽著都有些將信將疑,柴火這東西,鎮西縣可有的是,城外樹林子什麼的不少呢,柴火不缺,缺的是糧食,如果縣令肯提供大餅肉湯,那他們是願意出這份力氣的!

  小孩子們聽了,一哄而散,都回家告訴父母去了,大餅和肉湯啊,都是好東西,而且一頓飯只要一百斤的柴火,就算是小孩,出城多跑幾趟,也能撿回來了!

  待百姓都散了,李晏走了過來,問道:「楊縣令,你這是要幹什麼,是要效仿商鞅麼,取信百姓?可你就算要改變這裡的貧窮,光靠收集柴火,卻是不行的,這地方別的沒有,柴火要多少有多少,別看這地方寒冷,可我聽說過有餓死的,卻從來沒聽說過有凍死的!」

  楊澤唉了聲,道:「王爺,我要柴火,不是要放火啊,是要修補城牆,現在天氣寒冷,想必草原上的牧民日子也不好過吧,萬一他們沒吃沒喝的,來搶縣城怎麼辦,城牆破成那樣,咱們的兵又不多,守都沒法守啊!」

  李晏一愣,卻又搖頭道:「大冬天的怎麼修補城牆,要等到天氣變暖時才行,再說修補城牆哪能用柴火呢,也擋不住強盜啊!」

  楊澤笑了笑,對於李晏,他不好賣關子,笑道:「其實用柴火修補城牆,在天氣熱時,確實不靠譜兒,可現在天氣寒冷,只要用柴火樹枝做骨架,然後周圍堆上雪,再用水往上面一澆,不就凍成冰牆了麼,馬馬虎虎的也能當牆使用,只要能熬過去這個冬天,等天氣變暖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李晏聽了,哈地樂了,道:「哎呀,這個辦法不錯啊,我來西北這麼多年,卻從沒有想到過,城牆破了這麼久,歷任縣令都發愁,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辦法,你一來就想到了,當真聰明!」他一挑大拇指,讚道。

  楊澤嘿嘿兩聲,道:「不過我看本縣的樣子,草原上的強盜也不一定敢來,萬一搶不成咱們,反被咱們給搶了,那豈不糟糕。其實,下官也只是給百姓們個吃飯的機會,二來也得讓他們明白,我是說到做到的,這樣以後再有什麼事,他們也能相信我,跟著我幹啊!」

  李晏笑道:「不錯,正是如此,你如此年輕,就當上了縣令,看來前途無量啊!」

  楊澤心想:「要是我和你說,我以前是大理寺的少卿,被貶官才當了個縣令,不知那時你會說啥!」

  此後數日,城裡的百姓都被調動了起來,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收集柴火,頭一天還有不少百姓猶豫,怕楊澤是在忽悠人,可他們見鄰居交了柴火後,真能領到大餅和肉湯,他們就不再猶豫了,也去撿柴火,沒幾日的功夫,就把城外的樹林裡撿了一圈,地上的樹枝都被撿光了,已經開始有人砍大樹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2-2 23: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09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公主的心願

  楊澤雖然帶來不少的白面,可也禁不住這麼個吃法,只是第一天剛過,他就供應不起麵餅了,只好把麵餅改成了雜糧餅子,用鹽高價從百姓的手裡換雜糧面,把兩個麵餅變成四個雜糧餅子,但鎮西的百姓太窮,沒有多少家有餘糧的,所以高價換雜糧面的計劃,兩天後同樣宣告破產,楊澤沒有餅可以提供了。

  一咬牙,楊澤下令把拉車的駑馬殺了,麵餅提供不起,可肉湯改成了燉馬肉,每人每頓改成提供半斤馬肉,可這麼一來,駑馬也不夠了,只用了五天時間,幾十匹駑馬便被吃了個乾淨。

  對於鎮西百姓這麼能幹活兒,楊澤又是高興,又是心疼,高興的是這裡的百姓只要給他們吃上飯,都不用特別飽,他們就能拚命幹活,心疼的是,再這麼吃下去,他連自己的座騎恐怕都要宰了吃肉了!

  幸虧,他的「高工資」,得到了高回報,在第十天上,柴火總算是湊夠了數,把城牆上所有的豁口都堵上了,柴火外面堆上雪,再把雪水化開,往上面一澆,馬馬虎虎地算是做成了冰牆,儘管這冰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可只要能給裡城裡居住的百姓安全感,也就足夠了!

  這天,最後一個豁口被堵好了,楊澤站在牆下,看著奇形怪狀的冰牆,心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琢磨著,就算有強盜來襲,只要不超過五百人,又沒有攻城的器具。那麼就很難攻入城內,至少在開春解凍前。鎮西縣算是安全了!

  可這時,偏偏有人澆冷水,小公主菜菜也來看堵牆,她不但不對楊澤的偉大安民工程加以褒獎,反而說道:「真是不知道你忙乎這些有什麼用,這城牆要是有必要修,那以前不早就修了,之所以不修。就是因為沒有必要修的!」

  楊澤看著菜菜,奇道:「城牆破了,不修怎麼能行呢,住在裡面的百姓會感到不安全的,再說你也住在城裡,城牆修好了,對你也有好處啊。起碼你不必擔心被強盜搶劫了!」

  菜菜一撇嘴,道:「我從來也沒擔心過,有什麼好擔心的,從來都是我們出去搶別人,哪有別人來搶我們的,你來這裡也有段日子了。你幾時看到過有強盜?別說強盜了,連路過的人都沒有,要想有外人來,得等到開春時才行,可那時你的冰牆早就化了。又有什麼用呢!」

  她歪著頭看著楊澤,似乎在看一個大傻瓜一樣。而且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超級大傻瓜!

  楊澤沉默了一會兒,也許這地方確實是沒啥可搶的,所以連強盜都不願意來。

  菜菜忽然老氣橫秋地道:「當官不是你這樣當的,你好好學著吧!」

  楊澤嘿地笑了,道:「那應該怎麼當?在你眼裡,怎麼樣的官才算是好官?」

  菜菜想了想,她不知道好官是什麼樣子的,她在鎮西縣長大,可這裡從來就沒出過什麼好官,都是一個比一個的狠!

  想了半晌,菜菜道:「沒見過好官,他們要不是對父王凶巴巴的,要麼就是帶人出去搶別人的東西,還管搶東西叫徵稅,一個比一個的壞,不過我希望你能是個好官!」

  楊澤笑道:「我這個人很笨,你要是不說好官該怎麼當,那我以後可能也會是個大壞官,所以你想讓我當好官,就得說出怎麼樣才能算是一個好官!」他感覺和這個小公主聊天,很有意思,這位小公主沒啥心機,和她聊天,會讓人感到很愉快。

  菜菜皺起眉頭,想了好久,忽地她眼珠轉了轉,像是有了小心思一樣,她道:「好官嘛,就是要為老百姓做事,聽老百姓的話,讓老百姓高興,比如說你要讓我高興,那你就是個好官了!」

  楊澤嗯了聲,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讓老百姓高興,這確實是當好官的一個標準,可是,我沒法讓你高興啊,因為你不是老百姓,你是一個小公主,至少也是一位小郡主吧,你不是老百姓,所以我讓不讓你高興,也就無所謂了,和我是不是好官沒有關係!」

  菜菜很是驚訝,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是老百姓,因為她從來也沒有享受過特權階級的待遇,對她來講,公主只是一個別名,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更沒從這個稱號裡得到過什麼好處!

  她指著自己的小鼻子,道:「我不是老百姓,我怎麼會不是老百姓呢?你是說我從來沒有交過稅嗎?可沒人要我交過稅啊,我也沒東西讓你搶!」

  楊澤更感到有意思了,他很想知道,怎麼才會讓她高興,她想得到什麼呢?於是,他說道:「那好吧,就算你是百姓好了,那我怎麼讓你高興呢,你倒是說說看。」

  菜菜就等他這句話呢,立即說道:「首先,我對你說的話,你不能告訴我父王和母妃,那我就小小地高興一下。」

  楊澤點了點頭,表示可以做到,這個太簡單了,沒有任何的難度。

  菜菜又說道:「然後呢,你借給我一匹馬,要好馬才行,這樣我就會不大不小地高興一下。」

  楊澤想了想,她不會是要出城吧,去見那個什麼部落的王了,會她的小情人去?又點了點頭,不管借不借,先表示借了再說。

  菜菜露出了笑容,開始認為楊澤是個大好人來,她又道:「最後,你放我出城去,去草原上玩,那我就大大地高興了,你就成了個好官了!」

  你很天真啊,真以為我很好唬弄麼,看來得教教你,什麼叫做上當受騙,對你的人生會有好處地!

  楊澤笑嘻嘻地道:「好啊,這個也可以。」見菜菜笑厴如花。他卻加了一句:「但你不夠老,所以等你老了以後。我就借給你馬,讓你出城去,去見你的王子!」

  菜菜的小臉一下子就變顏色了,很驚訝楊澤為什麼知道她要去見王子,她急道:「可你剛才明明答應的,你不是要當個好官嗎,就得讓我這個老百姓高興啊!」

  楊澤振振有詞地道:「我沒有啊,我從來沒有答應啊!你回憶一下。我剛才說的是,讓老百姓高興,對不對?」

  菜菜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啊,我不就是老百姓麼,你剛才說的啊,算我是老百姓了!」

  「錯了,我說的是算你是『百姓』。而不是『老百姓』!」楊澤道。

  菜菜奇怪地道:「這不是一樣麼,有什麼區別?」

  「區別可大了,你是百姓,而我只是要讓老百姓高興,所以你不夠老啊,要等你老了。成為了老百姓,我才會讓你高興啊,才會借給你馬,才會讓你出城啊!」楊澤一本正經地道,他剛才確實是這麼說的。

  菜菜茫然了。老百姓和百姓的區別,就是因為老百姓是老的?

  她身份特殊。雖然自己沒感到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但別人可不這麼看,所以從來沒人和她開過玩笑,也沒人騙過她,可憐她命運的人有,瞧不起她的人也有,可就沒有人和她逗趣的,誰也不會這麼無聊,去逗她這個落難公主尋開心的,楊澤是頭一個,以前沒有,估計以後也難出現!

  楊澤看著菜菜的表情,感覺這個小姑娘真是可愛,沒有長安那些公主的心計,就如同一張白紙相仿,很單純,沒有被污染過。

  楊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雖然你不夠老,但我也可以讓你高興,這不快過年了麼,你說吧,想要什麼樣的新年禮物?」

  菜菜揮手打掉楊澤的手,不許他摸自己的頭髮,道:「誰讓你摸我頭髮的,不許摸!」

  楊澤收回了手,卻摘下了帽子,把腦袋伸了過去,道:「好吧,我不摸你的,換你摸我的吧!」

  菜菜眼睛眨了眨,不再追究楊澤摸她頭髮的事,眼珠又轉了轉,又開始動起小心思來,她一動小心思,眼珠就會轉,會讓人很明顯地知道她在想事兒!

  楊澤看著好笑,心想:「她不會管我要一匹馬吧,這樣她就可以去草原上,去會她那個什麼王子了!哼,想去會情郎,想得美,你不見著那個王子,算他運氣,要是見著了,被我發現了,我非打斷那個什麼狗屁王子的腿不可!」

  女孩的心思有時會很難猜,可菜菜這個女孩子的心思卻不難猜,竟是被楊澤一猜就中。她道:「新年禮物嗎?這個以前我倒是也收到過,以前有個縣令送了我家一籃子雞蛋,你也要送我家雞蛋嗎?」

  楊澤心中嘿然,那個縣令可真夠摳的,送禮給王爺竟然只送一籃子雞蛋!嗯,估計是長公不許他對王爺好,所以他也不敢送別的。

  搖了搖頭,楊澤道:「送你家的禮物,我自然會送的,那是另一份。我是說送你新年禮物,你想要什麼,說出來吧!」他一面誘惑著,一面等著菜菜說送我匹馬吧!

  菜菜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嗯嗯嗯了好幾聲,這才道:「可不可以送我一匹馬?」很怕楊澤不答應,必竟在她的眼裡,一匹馬是很貴重的東西,她不等楊澤拒絕,忙又道:「借我一匹也成!」

  楊澤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答案,可卻又好生心酸,如果菜菜是生在長安,那麼必會是千般寵愛集於一身,要什麼就會有什麼,可在這裡,她卻穿著黑棉襖,期盼著自己能借給她一匹馬,這麼小小的請求,她的眼裡還都是患得患失,怕自己不答應!

  「好啊,那就送你一匹馬吧!」楊澤笑著回答道。

  菜菜的呼吸一下子就緊了,她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楊澤,竟然有些結巴地道:「真,真的嗎,你答應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2-2 23: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11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研究茶磚

  菜菜沒想到楊澤會答應,而且還答應得這麼痛快,要知道在鎮西這地方,馬是很貴重的東西,雖然附近就是產馬的大草原,可馬也不是想擁有就擁有的,不會因為多,就價格便宜。相反,就如同大方帝國向禿嚕渾禁鹽一樣,禿嚕渾也向大方帝國禁馬,另外還有一點很關鍵,就是歷任縣令都不會讓李晏這個前太子有馬的,所以菜菜從小到大,也沒見家裡擁有過馬。

  看著雙眼裡全是光采的菜菜,楊澤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我堂堂縣令大人,豈會騙你一個小姑娘。不過……」

  菜菜又緊張起來,不知楊澤會說什麼不過,一般來講,別人說不過的時候,就是要反悔了!

  楊澤道:「你會騎馬嗎?我來這麼些日子了,可沒見你騎過馬,連驢都沒見你騎過,你騎過羊吧?」

  菜菜急忙道:「我會騎馬的,只是冬天太冷了,我又沒有馬,所以沒法騎。每年天氣暖和了,郝大叔都會帶我出去騎馬,我的騎術可好呢,我還會在馬上射箭,每年我都能射到兔子,去年我還射到一隻鷹,不過那隻鷹是別人養的,被我給射下來了!」

  楊澤哈哈大笑,你把別人養的鷹給射下來了,一定是獵鷹,要養一隻獵鷹可費勁呢,獵鷹的主人非得找你拚命不可!

  忽地,他明看到了菜菜臉上出現一絲羞澀,他恍然大悟,那隻獵鷹定是那個什麼狗屁王子的,就因為這只獵鷹,他倆認識了!

  得套套話,看看她和那個狗屁王子發展到什麼地步了,有沒有到那種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地步!

  楊澤道:「一定是獵鷹。對不對,應該是一個很有權勢的人養的,一般人可養不起獵鷹,那個人是個勇士吧?他有沒有小氣地讓你賠他的獵鷹?」

  一提起那個「勇士」,菜菜的臉上立時露出仰慕的表情,她道:「就是那個王子啊,他長得非常強壯,很勇敢,騎著一匹白馬,他還有很多的手下。他的獵鷹被我射死了,可他沒有生氣,也沒要我賠,反而問了我的名字後,還送給我一隻羊,讓我帶回家,他可大方了呢!」

  楊澤哦了聲,又道:「那你們一起打獵了麼,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

  菜菜點頭道:「告訴了呀。他說他住在禿嚕渾的大草原上,是慕容部的王子,他給自己起了漢名,叫王如風。因為他是王子,所以姓王,騎在馬上,如風一般疾馳。所以叫王如風,不過他的漢名起了後,沒有人叫。大家還叫他王子!」

  「原來是一個風一般的男子!那你們一起打獵了嗎?」楊澤很關心兩個人有沒有一起出行遊玩。

  菜菜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搖頭道:「沒有啊,我們只見了一面,然後就再沒有見過,沒有一起打過獵,當時父王說外面來了禿嚕渾的部落,說禿嚕渾人的人是蠻夷,所以不許我出城了,說怕我被壞人擄走,其實有王子在,他會保護我的,才不會讓壞人擄走我呢!」

  楊澤心想:「你父王怕的就是那個王子把你擄走。嗯,他擄走你倒是不大可能,把你拐走可能性卻是不小!」

  他很好奇地道:「這麼說,你和他只見過一面,你射死了他的獵鷹,他不但不怪你,還送了你一隻羊,然後你就把他當成心上人了,這個未免太草率了吧?他有把你當成心上人了麼?」

  菜菜大急,小臉兒通紅,雖然這裡胡風開放,可說到心上人,她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她把王子當成了心上人,可卻不知人家有沒有把她當成心上人,少女心思,很不願意說不,她一直幻想著王子也當她是心上人的!

  菜菜急道:「當然了,他當然當我是心上人了,我們這叫一見鍾情,你懂不懂,他要是不喜歡我,幹嘛要送我羊,還不讓我賠他的獵鷹?」

  楊澤嘿了聲,心想:「禿嚕渾的王子,再怎麼孤陋寡聞,也會知道這裡住著大方帝國前太子的,也會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小公主的存在,雖然你父王失了皇位,他用不著巴結,可一隻獵鷹算什麼,一隻羊更算不上什麼了。如果你是在長安,哪個王子敢送你一隻羊這樣的薄禮,那可是大大的不恭敬,你非得叫人打他個滿頭青包不可!」

  菜菜見楊澤一臉的不以為然,顯而易見地,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急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小臉蛋兒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她一跺腳,氣道:「不理你了,我也不要你的馬了,讓你和馬一起吃草去吧!」轉身就跑掉了,果然是不再理楊澤了。

  楊澤看著她的背影,笑道:「那我也送你家羊吧,我可沒那麼小氣,我要送羊就送一對,這叫成雙成對,大吉大利啊!」

  遠處,付丙榮帶著幾個士兵充當侍衛,楊澤和菜菜說話,他們沒有過來,見菜菜生氣跑掉了,付丙榮這才走過來。

  笑嘻嘻地,付丙榮道:「師父,小公主怎麼生氣了,你可是惹著她了?」

  楊澤臉色一沉,喝道:「混帳東西,竟然敢在背後議論公主,膽子越來越大了!」

  付丙榮並不在乎,還是接著議論,道:「咱們這位小公主啊,可不像長安那裡的公主,她人是極好的,還沒學會勾心鬥角,堪稱良配,和師父你當真是天設地造的一雙,師父可不要放過機會啊!」

  楊澤氣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話能隨便亂說麼,這也就是在鎮西,如果是在長安,你非得被砍了腦袋不可!」

  付丙榮卻仍道:「要是師父去向王爺提親,我敢擔保,他一定會答應的,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他要想找到更好的女婿,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再敢亂講話,小心我把你送回長安去,交給梁大忠,讓他好好調教調教你!」楊澤瞪起眼睛。

  想到梁大忠那個老太監,付丙榮的臉頓時一綠,當真不敢再說了,他最怕那老太監,現在算是得了太監恐懼症了!

  此後又過了十來天,總共小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嚴誠厚這才帶著車隊回來,這次他足足帶回來五十大車的東西,由於他採買的不是奢侈品,所以錢倒是沒有花太多,滿打滿算上不過一千貫出頭,西北的物價比起長安,那真是便宜得太多了。

  楊澤檢查了貨物,除了日用必需品外,他讓嚴誠厚買了不少的茶葉,不是好茶,而是最次的那種茶葉,不但是陳茶,而且還都是碎的,是茶葉沫子,就算是在西北這偏僻地方,茶葉沫子也是貨底子,誰也不要的東西。

  除了茶葉沫子之外,還買了不少的調料和粗鹽,以及一些劣質的麵粉,雖然東西很多,可卻也沒花多少錢,嚴誠厚算是把州裡的各大店舖的貨底子給一掃而空了。

  嚴誠厚道:「楊大人,卑職把公文交給刺史了,刺史說你不必著急去見他,等開了春再去不遲,別的話他倒是沒說,只是讓你好生照顧王爺,為了王爺的安全,不要讓他出城,如果王爺出了什麼事,要及時派人告知他,但千萬不能讓王爺出城,不管是他自願出城,還是別人帶他出城,都不行,這話他說了好幾遍,別的就沒什麼了。」

  楊澤明白這話裡的意思,說白了,刺史就是讓他看好李晏,別讓李晏出什麼意外,意外指的是李晏不能離開鎮西,絕不是李晏會不會死,至於別的刺史也不關心,反正鎮西縣這地方,也就只有一個李晏讓人操心了,只要他不出事,別的事出多少也沒關係,一個鳥不拉屎的縣城,刺史大人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楊澤讓人取出一袋劣質麵粉,又取了些鹽和調料,把門一關,他開始研究起來。

  鎮西縣臨近草原,而草原上又缺少鹽,常年吃牛羊肉的禿嚕渾人,肯定會消化不良,那以茶磚這種東西,就會很有市場了,這生意很是做得,如果弄好了,一塊茶磚一塊金,那都是有可能的,最關鍵的事,這生意只有他能做,壟斷生意向來是最賺錢的。

  可茶磚這東西是怎麼做的,楊澤卻不明白了,就算他兩世為人,可哪世他也沒見過茶磚,得慢慢摸索才成。

  廚房裡,楊澤先和麵,然後往面裡加了不少的調料和鹽,上鍋一蒸,做出了一鍋饅頭,他嘗了嘗,這饅頭要多難吃就有多難吃,估計禿嚕渾人再怎麼消化不良,也不會吃這種饅頭的,怕是吃了後更加消化不良了。

  楊澤對著這鍋饅頭髮愁,心想:「我是不是找錯方向了,那茶磚其實挺簡單的,就是用茶葉沫子和鹽壓在一塊,壓成磚頭的模樣,在食用時,掰下一塊,直接泡在水裡的,就像是普洱茶那樣?可茶葉沫子和鹽怎麼才能壓到一塊呢,都是粉末狀的東西,一壓就散啊!」

  搞不明白怎麼做,他就把事情先放一放,叫來付丙榮,道:「你去找些人來,把那些粗鹽都弄成粉末,越細越好!」

  付丙榮驚訝地道:「都弄成粉末嗎,那可是整整一車的粗鹽啊,足足好幾百斤,可就算是都弄成粉末了,也沒法當精鹽賣的,唬弄不住別人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3 00:3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12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工公主

  粗鹽的顏色不白,沒有精鹽好看,在現代人們認為粗鹽有粗鹽的好處,可在古代卻不是這麼認為的,認為越好的鹽越白,顏色差,雜質多的鹽是最差的,又因為加工方法不同,有些粗鹽是有毒的,不能食用,但即使是粗鹽,也是不允許往草原上運的,就算是私鹽販子,也會把粗鹽賣很高的價錢,反正是鹽,只要沒毒,就不愁賣,如果不是楊澤以官府的名義去買,那根本買不到這麼多的粗鹽。

  楊澤聽了付丙榮的話,哼了聲,道:「誰要唬弄人了,我是有別的用處,去辦事吧!」

  付丙榮只好招集人手,去磨粗鹽了。

  楊澤又開始琢磨茶磚是怎麼製成的了,對於一個連見都沒見過茶磚的人,想要研究出方法來,就算這個方法再簡單,也是不行的,那非得經過無數次失敗後,才能制得出來。

  在現代茶磚是需要蒸壓的,還需要發花乾燥等過程,可不是簡單地壓成磚形就可以了,但這些楊澤都不知道。

  琢磨了好久,楊澤實在沒有辦法了,肚子飢餓,便叫人送飯菜來,打算吃飽了再想,反正也沒別的事,專心琢磨這個就成。

  僕人端來飯菜,放到了桌上,楊澤見盤子裡放著一大塊奶酪,他咦了聲,道:「怎麼會有這個,前些日子怎麼不見?」

  這僕人是嚴家的,他忙回答道:「是我家少爺從州裡買來的,要說這奶酪還是西北的地道,我家少爺嘗了,覺得比長安的都做得好,香味十足,所以便買了不少,特地給大人嘗嘗鮮!」

  楊看著乳酪,忽地笑道:「有了。茶磚我做不出來,可奶磚可以啊,不就是奶酪麼,簡單得很!」

  其實奶酪也不容易做,要是想做好更是難,楊澤也不會做,但是他不會做,這地方有的是人會做啊!

  楊澤要做的東西,又不要求質量很高,只要有那麼個味道就成。什麼正宗不正宗的,根本不在乎,反正也沒人喝過正宗的,不知道正宗的是啥味兒,他說什麼是好的,味道純正,那什麼就是味道純正!

  茶磚慢慢研究,那是來得及的,可奶茶卻現在就可以做出來。楊澤笑道:「有沒有羊奶。弄點兒給我嘗嘗!」

  僕人急忙出去,過了好半天才回來,端了碗羊奶進來,道:「大人。這是新鮮的羊奶,好難弄的,讓大人久等了!」

  楊澤這時候已經吃完了飯,他哪可能等半天。就為了等一碗羊奶,看羊奶不多,他搖頭道:「太少。多弄些來,至少得弄一盆來!」

  僕人只好又出去,可找新鮮的羊奶太費勁了,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一木盆,僕人心裡還納悶兒呢,這麼多的羊奶,大人要來幹什麼用呢,喝是肯定喝不完的,難不成是要用來洗臉?乖乖的,這也太奢侈了,再說用羊奶洗臉,那多粘啊,也不舒服啊!

  把羊奶端進屋來,僕人又問道:「大人,還需要什麼?要不要牛奶?這地方有犛牛,就是不知這大冬天的產不產奶,要不小的給你去問一下,給你弄些來?」

  楊澤想了想,道:「這個還不急,有羊奶就行了,先這樣吧,如果我要的話,你們再去尋便是。」

  管家一肚皮納悶兒地出去了,因為沒有被吩咐保密,他便把羊奶的事說了出去,縣衙裡的人無不驚訝,議論紛紛。

  這回有了羊奶,可楊澤興致勃勃對著木盆看了半天,興奮勁一過,他又犯難了,奶酪他也不會做啊,想要做成奶茶,那也是得做過才行,事情想起來容易,真要動手,可就犯難了!

  無可奈何,楊澤只好硬著頭皮出了屋子,想讓僕人們去給他找個會做奶酪的人來,可轉念一想,八字還沒一撇呢,不好先讓別人知道,畢竟還要指望用新式奶酪賺錢呢!

  他出了縣衙,到了王府門口,雖然李晏的王府實在太小了些,站在門口就能看見裡面,但好歹也是個王府,他向裡面望瞭望,沒看到李晏夫婦,卻見菜菜坐在院裡,捧著本書正看呢!

  楊澤進了院子,笑道:「真沒瞧出來,你還是個文藝女青年呢,在看什麼書?是《論語》還是《道德經》?」他隨口開了個玩笑。

  可到了近前才發現,原來菜菜看的是一個畫冊,是有關佛教的畫冊,由於佛教傳入中原後,很多善男信女並不識字,所以僧人們便製作了畫冊,講述佛教故事,雖然在印製方面不是很精美,但趣味性還是很強的,也著實能吸引住人,當百姓們對佛教有所瞭解了,信佛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楊澤點了點頭,道:「這書是勸人向善的,很好!」

  畫冊的紙頁變黃了,不知有多少年頭了,更不知被翻了多少遍,已然很是破爛了,想來這裡沒有什麼書籍,菜菜也沒什麼書可看。

  菜菜抬起頭來,看了眼楊澤,哼了聲,又低下頭去看書,顯見還在生楊澤的氣。

  楊澤笑道:「你要想看書的話,這個容易得很,我那裡有很多書的,還有傳奇誌異那樣的書,裡面的故事很好看!」

  菜菜抬起頭來,看樣子很有些期盼,可小臉上卻又滿是倔強,楊澤說了她那個白馬王子的壞話,她還是很生氣,不肯求楊澤什麼。

  楊澤蹲下身子,道:「你想不想要馬了?」

  「才不要你的臭東西!」菜菜氣憤憤地道。其實她是很想要的,如果楊澤和她好好說話,不再說白馬王子的壞話,估計她就說要了,那馬也不是臭東西了!

  楊澤偏偏不和她好好說話,笑道:「不要拉倒,放屁打鳥!白給你一匹馬,我還心疼呢!」

  菜菜把畫冊一合,氣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給的,你這個小氣鬼!」

  「那你想不想給我打工,然後賺錢,從我這裡買匹馬呢?」楊澤說道。菜菜這個公主實在是太慘了點兒,不過如果能給他當打工妹,他還是願意多付點兒工錢的。

  菜菜一愣,倒是沒再發脾氣,道:「什麼叫打工?」

  「就是給我幹活兒,然後我給你工錢,你會做奶酪不?」

  菜菜點了點頭,做奶酪倒不是什麼難事,她這個落難公主倒還真會。她道:「那可是個力氣活兒!」

  楊澤道:「你給我做奶酪,要是做好了。我就給你一匹馬,不是我送你的,是你自己賺的,你也不欠我的人情,你看這樣好不好?」

  菜菜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她使勁兒點頭,表示願意。可做為打工公主,她是沒什麼經驗的,竟然忘了問。怎麼才算做得好,要做多久,啥都沒問,直接就答應了!

  真是單純的孩子啊。這麼容易就答應了!楊澤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站起身來,招手道:「走,去縣衙。咱們做奶酪去。」

  菜菜跟著楊澤進了屋子,看到桌上那一大盆的羊奶,道:「就用這個做嗎。那桶呢,沒桶我可不會做,我不會使盆啊!」

  「還要桶啊?」楊澤忽地高興起來,道:「怪不得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怎麼個做法,弄了半天不是用盆,是要用桶的!好呀,你等著,我去給你找桶去!」

  出了屋子,楊澤又把僕人叫來,讓他們去找專門做奶酪的桶,這個簡單,西北這地方做奶酪不是什麼希罕事,城裡就有專門做這個的作坊,僕人去要桶,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要了全套的設備回來。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菜菜動手做起奶酪來,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差多不了,這還算上其間加熱的功夫,古時做奶酪可不像現代那樣複雜,對於溫度和發酵,也是差不多就行,沒什麼太多的講究,這年頭的人也不太注重衛生,甚至連口感方面都不講究,只要是能吃就行。

  看到奶酪成形之後,菜菜擦了擦汗,道:「得放幾天才行,現在天冷,不太好成硬幹,你就對付著吃吧!」

  楊澤卻道:「成不成硬幹,那倒不必,我是想在這裡面加些料,你看成不成!」他拿出那些調料,讓菜菜看。

  菜菜卻搖頭道:「這些東西很貴的,比奶酪都要貴,放進去不是浪費麼,哪有這樣做奶酪的,我可不會做!」

  忽然,她露出不滿的表情,道:「你不會是想賴帳吧,故意出難題給我!」

  楊澤見她懷疑,忙道:「不是不是,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哪可能賴帳呢!」他把各種調理混在一起,摻雜進了奶酪裡,他不知奶茶怎麼做,反正就算是摸著石頭過河吧,先弄出個樣品來,慢慢改進。

  看著楊澤忙乎,菜菜奇道:「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呀!」

  楊澤嘿嘿幾聲,把混合後的奶酪取出,去了廚房,找了個小鍋,兌上水,煮了起來。菜菜跟在身後,看著他忙乎,感覺很神奇,也感覺楊澤可能腦袋有點兒病,幹嘛把做好的奶酪又放進鍋裡化開,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香味兒傳了出來,菜菜深深地吸了口香氣,道:「你要想喝熱羊奶,直接煮不就行了,裡面也可以加調料的啊,何必這麼麻煩,你是沒事兒閒的吧!」

  「那可是不一樣的!」楊澤從鍋裡盛了碗奶茶出來,喝了一口,使勁嚥了下去,他對這個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可以很肯定地說,他做的這個東西,沒人會喜歡的,他的方法十有七八是錯的!

  嚥下這口奶茶,楊澤卻大讚道:「味道很特殊,真是特殊啊,來,你也喝一口吧!」把碗裡剩下的奶茶,遞給了菜菜。

  光聞味兒,倒是挺香的,菜菜也沒多想,接過碗,便喝了好大的一口!

  楊澤見她喝了,笑道:「味道很特殊吧,哈哈,我說的是特殊,可沒說是好喝……」

  話沒等他說完呢,就見菜菜噗地一聲,把這特殊味道的奶茶,噴了他滿頭滿臉都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2-2 23:5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6 04:15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可知罪

  楊澤大叫一聲,抹了把臉,道:「這是干嘛呀,你怎麼亂噴啊,這是給我洗臉哪!」

  菜菜呸呸了幾聲,道:「這麼難喝的東西,你還騙我說好喝,不噴你噴誰!」

  楊澤用袖子使勁擦臉,道:「我哪有說好喝,我是說味道特殊,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就亂怪人!」

  「你剛才是這麼說的麼?」菜菜想了想,想起來了,好像剛才楊澤確實是這麼說的!她很納悶兒地道:「你怎麼總喜歡這麼說話啊,故意讓人家聽不明白!」

  楊澤擦乾淨了臉,嘿嘿兩聲,他本來想逗菜菜玩的,沒成想菜菜給他洗了個臉!

  菜菜歪著頭,看著楊澤,忽道:「你到底要做什麼,沒見過你這麼禍害食物的,你不知道老百姓過日子不容易麼?民間疾苦,你懂不懂?」

  楊澤嘆了口氣,道:「正因為知道民間疾苦,所以才要弄這個出來,要是咱們鎮西的老百姓都會做這個了,那家家戶戶想不發財都難,把這東西一賣,發了財,不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麼!」

  菜菜卻是不信,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可能賣得出去,不可能有人買的。

  做奶茶的事,楊澤不想瞞著菜菜,其實他誰也不想瞞著,他做出來的奶茶難喝不假,可那是因為他不會做,如果換了會做的人,那是肯定會做得很好喝的,而且只要知道了原理,容易做得很,想要保住秘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楊澤看了眼菜菜,道:「草原上的人,就像你那個什麼王子,他們以放牧牛羊為生,成天吃牛羊肉對吧?」

  菜菜點了點頭。牧民放牧牛羊,便如同中原人種莊稼一樣,牛羊便是他們的莊稼,他們不吃牛羊肉,也沒別的能吃啊!

  「成天吃肉,肚子會很難受吧,還有,他們那邊缺鹽,調料什麼的更別說了,光吃肉不吃別的。還是淡食,你說他們能不能受得了?」楊澤又問道。

  菜菜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想都不想地道:「那有什麼受不了的,也沒見誰因為成天吃肉,吃死了的啊!」

  「這個……」楊澤臉一垮,這說得是挺有道理的,在酥油茶和茶磚沒出現之前,草原上的人不也活得好好的,沒見誰過不下去。他道:「可要是日子能過得更好。更舒服,誰還能不願意呢!」

  菜菜想了想,這回她點頭了,楊澤這話在理。誰不想過得舒服些,她自己也想的呀!

  楊澤不敢再說自己會做了,還是應該交給專門做這個的人才行,他道:「咱們城裡。有會做奶酪的人吧,如果讓他們來做這個,味道肯定是和我做的不一樣。你有沒有認識的,要老實可靠,手藝還好的!」

  菜菜一樂,臉頰上露出兩個小酒窩兒,眼珠轉了轉,道:「如果我給你找來這樣的人,那馬呢,你給不給我了?」

  楊澤重重地點了點頭,道:「給,只要你能找來,那我就立即給你馬,但是要注意,一定要老實可靠,手藝還好的人才行!」

  菜菜大喜,她不知道啥叫中介,更不知道那匹馬就是中介費,可她興奮得無比,認為賺到了大便宜,飛跑著出去給楊澤找人了!

  楊澤看著她歡蹦亂跳的背影,笑了笑,還真是個小孩子,堂堂公主被一匹馬就給搞定了,去給自己滿城找人,甘心情願意當打工妹!估計著,得半天才能找到合適的人吧,自己先去研究研究怎麼做茶磚。

  他剛想去研究茶磚的事,可剛剛跑出去的菜菜就跑了回來,從時間上看,就是出了縣衙的大門,然後再跑進大門,時間上就這麼短,快得很!

  楊澤看她跑回來,笑道:「你忘了什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菜菜叫道:「我沒忘什麼啊,我給你找到人了!」

  楊澤笑容當即凝住,道:「找到人了?這麼可能,難不成那個人就在縣衙的門外等著?」

  菜菜點頭道:「對啊,他就在門外等著!」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借了王大叔家的桶啊,人家可不就等在大門口,等著你還桶呢麼!」菜菜很奇怪地看著楊澤,難道說你光借老百姓的東西,不打算還啦!她回過頭,見那位王大叔沒進來,趕緊又跑了出去,把人給拉了進來。

  楊澤很有點兒目瞪口呆,他一直都逗菜菜玩,也覺得菜菜很好逗,卻沒成想這回被菜菜給逗了,這小公主出門進門,就想得到匹馬當中介費,趕情兒她也很會做生意的嘛!

  菜菜拉進門的這個人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身體壯強,衣服和普通的鎮西百姓一樣,頗有破爛,但整理得卻挺乾淨的,尤其是頭髮,更是梳理得一絲不苟,不像別的鎮西百姓那樣亂蓬蓬的,看上去很齊整。

  楊澤心想:「這是一個比較注重儀表的人,想必在鎮西這窮地方,他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屬於鄉紳一類的。」

  進門的王大叔滿臉的驚慌,和普通百姓一樣,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見官,而且由於歷任鎮西縣令都是強勢人物,幾乎沒人關心當地百姓的生活,歷任縣令的責任不過是看押前太子李晏而已,州裡對鎮西縣又沒有稅收要求,只要能維護住本地的統治便可以,這便使得歷任縣令對百姓都不好,本地百姓對官員的懼怕更甚別處。

  王大叔不明所以然,他一進大門便給楊澤跪下了,叫道:「縣太爺,小人不敢要桶了,大老爺不要將小人一家趕出城去,饒命啊!」

  楊澤一怔,我有那麼混帳麼?不,我有那麼貪財麼,為了不還你家的桶,就把你一家人都趕出去,你家那桶又不是金的,更沒鑲寶石,有什麼好貪的!

  菜菜卻道:「王大叔,不是桶的事,而是楊縣令想要你給他辦事,還要付你工錢呢,你不用害怕!」

  楊澤忙上前,拉起王大叔,道:「你家的桶我只是借來用用,我又不會做奶酪,要它幹嘛!」頓了頓,又道:「你會做奶酪吧,做得可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家裡有幾口人?」

  王大叔站起身來,滿臉的茫然之色,聽了楊澤的話,說道:「小人王多牛,家裡八口人,奶酪做得好,我們全家就靠著做奶酪過活,就連草原上的牧民都會來買小人做的奶酪。」

  楊澤大奇,問道:「草原上的牧民也來買你的奶酪?這是什麼原因,牧民人人都會做奶酪吧?」

  要說別人不會做奶酪,他是相信的,他自己就不會做,可要說牧民不會做,那就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讓牧民來買鹽,這個不稀奇,可要讓他們來買王多牛的奶酪,這個就未免有點扯淡了。

  王多牛臉色忽然變了變,現出了恐懼的表情,似乎他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可話又說到這裡了,縣令大人在看著他,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菜菜在旁邊卻不甘寂寞,她為了得到馬,那是相當地賣力氣,搶著替王多牛解釋,她道:「因為王大叔會做酒,比草原上的牧民自己做的酒好喝多了,但王大叔不賣酒,他只請別人喝酒,要牧民必須買他的奶酪,他才會送酒給別人的!」

  楊澤哈地一聲,大聲道:「偷稅漏稅,你倒是會想辦法!」

  王多牛腦袋一陣眩暈,雙腿一軟,又給楊澤跪下來了,叫道:「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小人也是沒法,家裡老的小的要吃飯,小人也是沒辦法啊!」

  楊澤卻又哈地一聲,笑了起來,看來這個王多牛還是很有經濟頭腦的,賣酒要交的稅,當然要比賣奶酪交的要多得多,可他只賣奶酪,卻把酒附送,這樣不但奶酪可以賣得多,而且還可以賣高價,草原上的牧民不見得會多麼愛吃他的奶酪,可卻愛喝他的酒,為了多讓他「送酒」,也就只能多買他的奶酪了!

  楊澤道:「怪不得你剛才那麼害怕,原來是心裡有鬼,這是做賊心虛啊,偷稅漏稅,該當何罪!」

  王多牛幾乎要被嚇暈,從他對歷任縣令的印象上,他早就得出結論,對於他這種偷稅的行為,那是一定要被砍頭的,想想上任縣令吧,不就是因為本縣的稅收不夠,所以才只能去草原上徵稅麼,結果得了病死了,所以新任縣令肯定對偷稅這種事,深惡痛絕,說不定要滅他滿門呢,理由就是給前任縣令報仇。

  知道求縣令不見得會被饒恕,王多牛心思還算是靈活,他立即轉移了哀求的對象,轉而給菜菜磕起頭來,叫道:「公主,你給求求情吧,不要讓大老爺殺了小人啊,我們一家子都靠小人做活兒,小人要是死了,一家子的人就都活不下去了,殺一人就等於是殺全家啊!」

  菜菜很是驚訝,她看了看王多牛,又看了看楊澤,一個是嚎啕大哭,而一個是笑容滿面,她很不解地道:「不是說做奶酪的事麼,怎麼扯到殺人上去了,啥叫偷稅漏稅?」

  楊澤笑容突然間消失了,這個姓王的,不但會做奶酪,還會做酒,可得好好利用一下才成,要恩威並用才成,給吃甜棗之前,得先揍他一棍子才行!

  楊澤大喝道:「你可知罪?」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2-2 23: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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