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20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0
第一百六十章 並蒂蓮

  楊澤看了他一眼,道:「柳如煙已然和你家公子成親,雖然二人都已去世,但柳如煙卻是你家的少夫人,一日不定案,她的身份就還是你家的少夫人,上下尊卑還是要顧及的!」

  管家一哆嗦,大理寺的人果然不好說話,他是知道楊澤這個人很難纏的,不敢頂嘴,把頭低下,道:「小人知錯了,望楊大人不要見怪!」

  「你家的事,我幹嘛要見怪,我還沒到多管閒事兒的地步!」楊澤走到了小棚子的跟前,向裡面看去,此時天色大黑,根本看不清什麼。

  他回頭對管家道:「去拿蠟燭過來,燈籠也行,能照亮就成,快點兒!」

  管家答應一聲,回去拿蠟燭了。王九學卻道:「楊大人,夜色已深,咱們還是明天再來吧,就算要破案也不急在這一時!」

  楊澤哼了聲,道:「你當明天來,還會再看到柳如煙的遺體麼,宇文家恨她入骨,你又不是沒看到,明天再來,你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王九學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大理寺沒介入,柳如煙的遺體馬馬虎虎還能停在宇文家,可現在大理寺一介入,宇文家明顯不配合,那這柳如煙的遺體怕就得出意外了,比如說今晚失火,棚子被燒了,遺體一旦被破壞,案子查不下去了,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王九學湊到楊澤的跟前,低聲問道:「楊大人,這案子不知上面是啥意思?」

  「你指的上面是誰,是指侯大人?」楊澤反問道。

  王九學忙道:「當然不是,上面是……就是……嗯,當下官沒問吧!」他可不好說出長公主來,和楊澤關係又不熟,這話哪能明說。

  楊澤道:「上面的意思是徹查,一定要還宇文家一個公道。你懂了麼?」

  王九學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頭道:「懂了,這個下官是非常懂的,只要知道了上面的意思,那這案子就好辦了!」這話得反著聽,什麼叫要還宇文家一個公道?其實就是不要給宇文家公道!

  先知道結果,再去辦事,不過是把過程弄得好看些罷了,只要能讓上面滿意,過程怎麼弄。還不是大理寺說了算麼!

  這時,管家把蠟燭拿來了,白色的牛油大蠟,光亮十足,只不過沒有罩子,如果這蠟燭離得草棚子太近,沒準就會出現意外,比如把草棚子給點著了!

  楊澤可不敢讓管家拿著蠟燭,萬一這管家手一哆嗦。那意外一出,他這個大理寺的少卿不但辦不成案子,還得給這個意外當人證,這種意外他可不想出現。

  接過蠟燭。楊澤進了草棚子,就見柳如煙的遺體被草蓆子蓋著,他一打開草蓆子,忽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陣風。呼地一下子,就把蠟燭給吹滅了!

  在場眾人無不毛骨悚然,楊澤雖不信鬼神。可也感覺遍體生寒,面前是一具屍體,可周圍卻沒亮了,他也害怕啊!

  楊澤迅速站直了身子,往後面退了一步,這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動作,可後面的人卻誤會了,付丙榮大聲叫道:「保護師父!」嗖地一下子就搶到了楊澤的身前,可惜他手裡沒拿刀,要不然非得上去砍那屍體不可!

  譚正文和木根也衝了上來,他倆都嚇得臉色發青,可卻還都要保護楊澤,一左一右把楊澤護住了!

  陰風吹過,只是吹滅了蠟燭,卻沒有別的事發生,那具柳如煙的屍體更沒有跳起來咬人,可即使是這樣,也把眾人嚇了個好歹!

  楊澤回過頭,見王九學和一眾大理寺的書吏,竟然全都躲得老遠,王九學更是不堪,竟然跑到了屋門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隨時都有可能落荒而逃!

  見沒事情發生,王九學大感不妙,自己拋下上司逃命,這是大大的不敬,太不把上司的安全放在心上了,上司要是記恨這件事,估計他過不了多久,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王九學急中生智,叫道:「驗屍過程中,有陰風吹過,這說明死者有冤情!楊大人稍等,下官給你拿火石去,咱們就在此處,來個夜審冤鬼!」說著話,他跑進了屋門,裝出去拿火石的樣子,免得被上司誤會他是要逃跑!

  楊澤沒有動地方,他不動,在場的人也都不敢動,一直等著王九學拿了只燈籠來,把草棚子又照亮了!

  藉著燈光,楊澤蹲下身子,去看柳如煙的屍體,就見這具屍體沒有穿衣服,就和他昨晚在新房時看到的一樣,估計宇文家的人深恨此女,所以連身衣服都不給她穿,打算裹上草蓆子就扔到亂墳崗子上去,和宇文夫人說的一樣。

  楊澤首先又查看了柳如煙的傷口,又看了她的頭髮,再打開她嘴巴看舌頭!這個過程說起來容易,可辦起來卻難,尤其是打開嘴巴這個過程,那真叫考慮人了,要不是周圍這麼多人在場,他還真不敢去硬捏死人的嘴巴!

  這一切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無法確定柳如煙在臨死前做了什麼,更沒法證明是她刺殺的宇文寶軒。

  王九學見楊澤這般大膽,便又湊了過來,低聲道:「楊大人,可檢查出了什麼?」

  楊澤搖了搖頭,他不是法醫,這年頭也沒法醫,驗屍主要是靠仵作,但這次他沒帶來仵作,再說他也信不過這年代的仵作,還不如自己驗屍體呢,只不過他也不夠專業,所以沒看出啥來。

  王九學用更低的聲音說道:「那要不要下官先弄了點兒什麼,然後楊大人你再檢查?」他的意思是,只要你做個暗示出來,你想要什麼證據,那我就給你弄出什麼證據來!

  楊澤看了他一眼,這回你倒膽子大了,他說道:「那你看一下這具屍體可還是處子之身麼,有沒有經歷了房事!」

  王九學大吃一驚,這個他可不敢檢查了,他是大理寺丞,不是仵作,從來也不和屍體打交道,他哪懂這些,而且他說想要替楊澤弄出點證據來,指的是楊澤下令,他再指使別人去做,可不是要他自己親自動手的意思!

  呆愣了片刻,王九學沒敢真動手,他可不敢去動死人,能在這看著,腿沒發抖,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回過頭,王九學沖後面的書吏使了個眼色,示意書吏們出來一個,替他去檢查屍體!

  他這個眼色一做,書吏們的腿肚子集體抽筋,誰也不敢上前,他們也沒有膽量上前,只能棄王大人的眼色於不顧了!

  楊澤見他們這等神情,只好道:「看來什麼事都得我動手啊,也罷,那我就動手吧!」

  忽地,一個機靈些的書吏說道:「楊大人,這柳如煙出身風塵,早就不會是完璧之身了,有沒有經歷房事,是驗不出來的,或者依下官看,不如找個上了年紀的婆娘來,一檢查就行了!」

  楊澤想了想,道:「好,那便找個婆娘來吧,不要找這府裡的人,去外面找,馬上就去,最快速度去找,如果一刻鐘之內找不到,那就由你們……就由王大人來檢查好了!」

  王九學一聽這個,立馬兒就急了,叫道:「下官,下官立即去找!」他飛奔而出。

  書吏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他們也都轉身跑了出去,他們深怕王九學找不來人,萬一楊澤逼他,他來逼大家,那豈不糟糕!

  楊澤見他們都走了,便又蹲下,繼續給柳如煙檢查,他發現柳如煙的左手緊緊握著,似乎是用力在抓著什麼東西,由於手握得極緊,東西沒有露出來,所以不是仔細檢查,還真難發現她是在抓著什麼。

  讓付丙榮把燈舉得近些,他扳開柳如煙的手指,見裡面當真有一塊東西,竟然是半塊玉珮,而這塊玉珮竟然和他先前在新房桌子底下撿到的那半塊很相似!

  楊澤把這半塊玉珮放在燈下仔細察看,確定圖案也是並蒂蓮,這才取出了另外半塊,把這兩塊玉珮往中間一併,發現竟然是吻合的,但看上去卻不是新近打碎的,因為兩塊玉珮吻合的部份都很光滑,看樣子是經常用手摸的關係!

  付丙榮在一旁看著,小聲道:「師父,這塊玉珮似乎是故意打碎成兩半的,而且一直被佩戴,要不然打碎的邊緣不會這麼光滑。」

  楊澤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應該如此,對於此案我已然有了些眉目,不過有些細節,還要確定才好。」

  這時,王九學飛奔而回,他跑得滿頭大汗,手裡還拖著一個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這老婆婆幾乎是被拖著來的,身上的衣服胡亂穿著,很明顯是被從被窩裡扯出來的!

  王九學喘著粗氣,道:「楊,楊大人,婆娘下官給你找回來了,讓她來驗,驗,驗屍!」說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著喘粗氣!

  那老婆婆都嚇傻了,她在家都上床了,正要睡覺呢,卻突然被人抓到了這裡,而且是要她來驗屍,實在是受不住這份驚嚇,很有就地暈倒的前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1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十年前的事

  楊澤安慰這老婆婆道:「老人家,我們有事要求你幫忙,因為事情太急,讓你受委屈了,這個本官在此給你陪不是。」他沖付丙榮使了個眼色,付丙榮立即從懷中取出一串錢來,塞到了老婆婆的手裡。

  這老婆婆只是個貧苦婦人,如果不是窮人家也不可能讓王九學衝進屋去把她架出來,可她一見手裡多了串錢,忍不住咦了聲,驚嚇稍有減緩,這串錢如果當成是她每天做小買賣的純利,那足夠她幹上三天的了,這可不能算少了!

  就聽楊澤說道:「老人家,這些錢先給你壓驚,我們這個忙挺難幫的,如果你能幫上,那我們事後再給你兩貫!」

  老婆婆這回不驚恐了,兩貫錢那可是兩千文呢,實實在在不算是少了!她問道:「這,這位大人,你是要小婦人做什麼?」她看向了棚中柳如煙的屍體,她並不會驗屍,甚至她連死人都不敢多看。

  楊澤指了指屍體,把要求說了出來,其實很簡單,只是讓她看看柳如煙在臨死前,有沒有經歷過房事,對於上了年紀的婦人來講,這個並不難,難的只是要看的是屍體。

  老婆婆聽說只是看看這個,勉強鎮定下來,到了柳如煙的跟前,卻不敢蹲下身子去檢查,楊澤站在她身後,連聲鼓勵,表示有他在,不用害怕!

  哆哆嗦嗦地,老婆婆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檢驗完成,她轉過頭,道:「這位大人,這個女子經歷了房事,而且是第一次!」

  王九學和剛跑回來的那幾個書吏聽了,都感驚訝,柳如煙出身風塵。竟然還是處子之身,這個確實出乎了他們的想像之外。

  楊澤哦了聲,道:「你確定嗎?這個是必須要確定的,不能用猜的!」對於女人的事,他不太瞭解,無法確定,要不然他就親自檢查了,不需要找別人來。

  老婆婆聽了,又去檢查了一下,這才又道:「這個小婦人是能確定的。女子第一次,這個很容易驗出來,不會看錯的!」

  楊澤點了點頭,道:「那本官清楚了。好,多些老人家。」他扶起老婆婆,又對書吏們說道:「都記錄下來,然後讓老人家按個手印,這是要做為證據的,以後上堂要用!」

  書吏們自然知道規矩。飛快地把經過和結果記錄了下來,讓老婆婆按手印。老婆婆見還要按手印,又害怕起來,老百姓對於上公堂有種天然的畏懼。而且還要按手印,她更害怕了。

  楊澤只好又安慰,並且讓付丙榮拿了兩貫錢給她,告訴她這事和她沒關係。只是要她作個證而已,老婆婆這才敢按手印,楊澤便想讓書吏送她走。

  這時。宇文夫人被丫環們扶著,走了小院,她恨恨地道:「你們在這裡還要折騰多久,還要不要人睡覺了!」一副要趕人走的樣子。

  楊澤看著宇文夫人,他很清楚宇文夫人是極看不上柳如煙的,但人死如燈滅,再看不上這個兒媳婦,現在這麼來鬧,也是不對的,失去了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

  楊澤道:「還早著呢,估計就算是檢查到明天,也是檢查不完的,宇文夫人要是不願意等著看結果,那回屋去睡覺也無妨,等有了結果,我們去叫你也就是了!」

  宇文夫人哼了聲,道:「你們在這裡,我還哪能睡得著覺。」她看到了那個老婆婆,立時發怒道:「這人是誰,怎麼跑到我的家裡來了,快快趕出去!」

  那老婆婆嚇得不輕,她就住在附近,哪可能不知道這是宇文府,這麼大的官的家,讓她來她都是不敢來的,何況今晚還是來看死人的!她不敢接話,低著頭就想出門去。

  楊澤卻拉住了她,道:「老人家,你是重要的人證,不用著急走,等拿了給你的酬勞再走不遲。」他轉頭對宇文夫人道:「這位老人家是來檢查少夫人遺體的,我答應給她一百貫錢的酬勞,這筆錢算是檢查費,就由夫人你支付吧!」

  宇文夫人大怒,喝道:「胡說八道,這是你們大理寺的事,為什麼要我付錢,再說我又沒請她來,誰知她檢查出什麼結果來,如果對我家不利又該怎麼辦,我不會付這筆錢的,讓她趕緊走,你們也趕緊走,有什麼事明天再辦吧!」

  楊澤呵呵兩聲,道:「宇文夫人是怕這個檢查結果對你不利?好吧,那如果你不打算支付這筆費用,那可能真就會對你不利了!」

  「你膽敢威脅我,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宇文夫人怒不可遏,竟然敢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說這種話,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楊澤笑道:「要不然,宇文夫人和下官走一趟,一起去大理寺,讓我家侯大人給你說說王法?」

  宇文夫人立即沒聲了,這個威脅就是實實在在的了,咬牙切齒了片刻,她一甩袖子,道:「給他們錢,讓他們滾!」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那老婆婆震驚得全身都僵硬了,一百貫,真的要給她嗎,這也太多了吧!

  楊澤卻又道:「宇文夫人留步,這塊玉珮是你家的吧,你認一下!」說著,他拿出了從柳如煙手裡取得的那半個玉珮,衝著宇文夫人晃了一下。

  宇文夫人咦了聲,道:「我兒子的玉珮怎麼會在你的手裡?」說著話,她伸手就要過來搶玉珮。

  楊澤卻把手縮了回去,問道:「你看清楚了,這塊玉珮真的是你兒子的?為什麼只有半塊?你不回答我這個,我就不把玉珮還給你,你要是想談王法,咱們就大理寺走一趟,或者你叫宇文大人來和我說,那也成啊!」

  就因為宇文武略不想過來,所以才由宇文夫人出頭來鬧的,宇文夫人自然不會當真去叫丈夫,再說這玉珮為什麼是半塊,又不是什麼秘密,她自然沒什麼不敢說的。

  宇文夫人現在對楊澤幾乎有恨到骨頭裡的感覺,真想上去咬他一口,可玉珮在人家手裡,人家又是大理寺的少卿,她也沒膽量叫僕人上去搶回來。

  喘了幾口氣,宇文夫人道:「這塊玉珮是我宇文家的傳家之寶,多年前,我家老爺離京公幹,不想在旅途中遭遇了強盜,搶奪中把玉珮打碎了,只剩下了半塊,後來給了我家寶軒,讓他佩戴在身上,出事那天不見了,不成想落到了你的手裡。怎麼,你還想假公濟私,私吞了我家的寶貝不成?」

  楊澤稍稍沉默了一下,道:「你說的不盡不實,可有證據,誰能證明這玉珮是宇文大人和強盜,在爭奪中打碎的?是你親眼看到的?」

  他問的話已經超過這年代的破案審訊了,如果在現代,這個當然是可以問的,順籐摸瓜這是必須的,可在這個時代,宇文家又是豪門貴冑,特權階級,他這麼個問法,就不合規矩了!

  王九學和那幾個書吏心中都想:「宇文夫人可不是人犯,這麼個問法,可是把她當成是人犯來問了,估計宇文夫人得撲上去撓楊大人!」

  果然,宇文夫人真有一種衝動,想上去撓楊澤個滿臉開花,她叫道:「我家的傳家寶,和你有什麼相關,和這案子又有什麼相關,要你問什麼,你想幹什麼,你是想往死裡得罪我們宇文家麼,我們宇文家可不是任人欺負的,你小心些……」叫了一大通,卻並沒有回答楊澤的問題。

  楊澤心想:「看來,她是回答不出來啊,要不然幹嘛這麼激動!」

  王九學和書吏等人臉色難看,誰也沒有上前打圓場,可付丙榮他們卻覺得,這位宇文夫人怎麼和一個潑婦似的,一個小小問題,用得著這麼激動麼!

  楊澤卻不依不饒地問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可是二十年前的事?」

  「咦,你怎麼知道,誰跟你說的?」宇文夫人大吃一驚,這是他家的事,而且隔的年頭很久了,很少有人知道,這楊澤卻一說就中,會是誰告訴他的,難道自己家裡出了內奸,勾結了大理寺?或者是長公主派了奸細,混入了宇文家,專門探聽隱私?

  楊澤面無表情,把玉珮遞給宇文夫人,道:「這塊玉珮剛才是我在地上撿到的,你看好了,有沒有弄出新的裂紋來?看仔細了,可別說是我弄出來的!」

  宇文夫人接過了玉珮,看了一眼,忽地全身一哆嗦,道:「這不是我們寶軒平常戴的那半塊,這這……」這似乎是丟失的那半塊,可丟失的那半塊,怎麼會出現在楊澤的手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反應不過來,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

  就見楊澤突然伸手,把那半塊玉珮又搶了回去,大聲道:「我懷疑你們宇文家是在隱瞞什麼,更加懷疑你們想謀財害命,所以害死了柳如煙。來人啊,把柳如煙的屍體抬走!」

  付丙榮等人大聲答應,用草蓆把柳如煙的屍體裹好,抬著就往門外走,而楊澤深怕宇文家強行留下他,發足就往前面跑,誰也攔不住他!

  宇文夫人還是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她卻大聲叫道:「老爺,老爺,出事了,你快點兒來啊,大理寺的人要搶屍逃走!」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2
第一百六十二章 處理

  宇文武略並沒有回房睡覺,這種時刻,他哪有心情去睡覺,不但他兒子的事現在出了轉折,連他的仕途現在也要出現問題,他著急上火,實在不能回房休息,只是一個人在大堂上走來走去,想著心事,想著該怎麼應付此事!

  正想著呢,卻見楊澤從後面飛奔而出,繞過正堂,玩命似的往大門口跑,他正吃驚著呢,又聽到後面傳來了夫人的叫喊聲!

  宇文武略立即叫道:「來人啊,快點兒攔住楊澤,別讓他跑了!」

  可此時楊澤已然奔到了門口,沒等宇文家的人去攔他,他就跑出了大門,解開馬韁繩,飛身上馬,待僕人們追出去時,他早跑得不見人影了!

  這時候,付丙榮等人才抬著柳如煙的屍體,從後面跑了出來,他們抬著個人,自然是跑不快,被楊澤拉下好遠!

  宇文家的僕人趕緊又去攔他們,宇文武略親自上陣,攔在付丙榮的跟前,叫道:「你們想幹什麼!」

  付丙榮等人不知所措,沒想到楊澤跑得那麼快,他們根本就跟不上,現在又被攔住了,不知是強行衝出去,還是留下屍體!

  王九學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叫道:「宇文大人,我們要帶走屍體,這是重要的……重要的物證,你不可阻攔,我們可是公事公辦!」

  宇文武略這時都快被氣瘋了,哪還管得了什麼公事公辦,就算是公事公辦,也不可以大半夜的在自己家裡搶屍體!

  他叫道:「胡說八道,強詞奪理,走遍天下,也沒有到別人家搶東西的道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的府上行此惡事。來人啊,打,往死裡打他們!」

  身為豪門貴冑的家僕,當然強橫,聽了主人發話,宇文家的僕人哪會客氣,一起撲了上來,對付丙榮等人拳打腳踢,硬是搶下了柳如煙的屍體,還把付丙榮等人給打出了府門。就連王九學這個官員,都被打了,而且還是打在臉上,鼻子流血,大聲呼痛!

  這時宇文夫人也到了,見已然把王九學等人都打了出去,她趕緊拉住宇文武略,把剛才後院發生的事說了出來,重點還說了那半塊玉珮的事!

  宇文武略聽了夫人的訴說。臉色巨變,他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魂落魄。神情就如同馬上要死掉一般!

  宇文夫人大驚,她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為妻啊!」

  宇文武略忽然間老淚縱橫。卻什麼都不肯說,不肯向自己的夫人解釋,他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指著被搶回來的柳如煙的屍體,道:「萬幸,這,這具屍體沒有落到大理寺的手裡,但卻讓那楊澤跑掉了,還拿走了那半塊玉珮!我們已然闖下了大禍,估計長公主必會以此來要挾我,我得馬上去找臨淄王,請他幫忙才行,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宇文夫人看向那柳如煙的屍體,奇道:「為什麼搶下她的屍體是萬幸?」

  今晚她全都糊塗了,完全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楊澤不顧一切地難為宇文家,這個可以理解,他是長公主的人,而長公主是宇文家的政敵,他越難為宇文家,長公主越會給他好處。

  可是,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還說闖下了大禍,還要去求李正隆,似乎長公主再怎麼凶狠,也沒法在這案子上做什麼大的手腳,畢竟死人的是他宇文家啊,他們才是受害者!

  宇文武略忽地一跺腳,一股邪火爆發了出來,他道:「這還不是都怪你,誰讓你不准我納妾來著,要不然豈能有今日之禍事,我要不是怕你鬧騰,我我……唉,和你說這些幹嘛!」他轉身就走!

  宇文夫人糊塗上面加糊塗,被丈夫這般訓斥,她只感百般的委屈,兒子死了,丈夫又變成這樣,她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跌倒在地,放聲大哭道:「天哪,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宇文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宇文武略想不理她,可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想再看看柳如煙的屍體,此時柳如煙的屍體被蓆子裹著,他看不到,遲疑了一下,他終是沒有鼓起勇氣,去掀開草蓆,耳中聽著夫人的哭鬧,他歎氣道:「我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承受吧,這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可為什麼報應到了我自己的後代身上呢,為什麼不報應到我身上呢!」

  說完這個,他忽然沖宇文夫人道:「夫人,不要哭了,都是為夫不好,才會有今日之禍事,可一句兩句的現在卻說不清,我要去找臨淄王,你留在家中,把柳……這孩子的屍體趕緊埋了吧,一定要給她買口好棺材,出城選塊好地,現在就辦這事,明天早上就去辦,不要耽擱時間,莫要等大理寺的人再上門,那時禍事就真的找上來了,聽為夫的話,只要躲過這一劫,我就辭官不做,咱們離開長安,找一處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就此渡過餘生吧,什麼都不要想了,你也不要再哭了,趕緊辦事吧!」

  他含糊不清地交待了幾句,這才又轉身出了大門,讓僕人牽來馬,他上馬向李正隆的王府奔去。

  丫環們扶起了宇文夫人,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管家也過來,害怕地道:「夫人,剛才老爺交待的話,小的們是不是要照著去辦?」

  家中發生巨變,僕人們也都嚇傻了,不知該聽老爺的,還是聽夫人的,一般來講,家裡的事都聽夫人的,就算現在夫人情緒激動,他們也得問,要不然不敢執行。

  宇文夫人不再哭鬧,閉上眼睛想事,好半晌,她的氣息才恢復平穩。突然,她睜開眼睛,騰地就站起了身,一把推開要扶她的丫環,快走到了柳如煙的屍體旁!

  可一走到草蓆前,她的動作卻又慢了下來,慢慢蹲下身子,像是在想著什麼,又慢慢掀開了那草蓆!草蓆一掀開,她立即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這才又再睜開,仔仔細細地看起柳如煙來,盯著柳如煙的相貌!

  忽然間,宇文夫人大聲哭道:「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

  在場的僕人們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見宇文夫人又哭了起來,他們心中都茫然無措,實在是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然他們搞不搞得清,也實在沒啥重要的,只要聽命令行事就成!

  這次宇文夫人卻沒有哭多久,只是片刻功夫,她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咬牙切齒地道:「把這具屍體馬上再裹起來……」說到這裡,她頓了頓。

  僕人們心想:「看來是要按著老爺的吩咐,把柳如煙的屍體運到城外埋了去。可現在都這時候了,再去買棺材也來不及了,就算來得及,可也沒法馬上就買到上好的墳地,這些事情明天就要做完,無論如何也是沒法辦成的,老爺和夫人可是給我們出了難題了!」

  宇文夫人只頓了一頓,便又說道:「現在就往城門口運,去東門,走小道兒,不要讓人看到,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屍體火化了,骨灰揚了,如果有河就揚到河裡去,事成之後,每人賞一百貫,除奴籍,再每人給十畝好地!」

  僕人們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這和老爺吩咐的不一樣啊,管家也是害怕,他哆哆嗦嗦地問道:「夫人,如果老爺回來……」

  「一切有我,你們照著我的吩咐辦事就可以了,不許再問了,馬上去辦事!」宇文夫人凶狠地說道,神色一反常態,竟然有種女魔頭的模樣。

  管家不敢再問,趕緊叫上幾個強壯的僕人,把柳如煙的屍體裝上輛馬車,蓋得嚴嚴實實的,運出了府門,趕往東城門。

  長安的城門不是每座都晚上關著的,南面的城門就會全天打開,但那裡直通朱雀大街,人來人往的,會引起注意,但東面的城門有一座就會關上,因為那座城門走的人不多,也就沒有必要全天打開了,出門之後就會有大樹林,算是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宇文夫人交待完了這些,神志慢慢恢復正常,她知道家裡的醜事不可能瞞住的,丈夫說的對,他們宇文家是必須要離開京城長安了,就算他們想留下,也沒臉留下來了,就算丈夫的政敵不拿此事做文章,他們也沒臉留在京城,只能辭去官職,遠走他鄉了。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更加沒什麼好留戀的,宇文夫人立即命令僕人們收拾細軟,裝好大車,只等宇文武一回來,就要全家立即離開,就連宇文寶軒的棺材,她也讓人裝到了車上,不打算在京城入土,等有了新家時,就把兒子埋在新家的附近,一家人也算在一起了!

  楊澤狂奔出門,上馬之後便往大理寺狂奔,他知道要想不被抓住,那就只能躲到大理寺裡去,宇文家勢力再大,也不敢去大理寺裡抓人!!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2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面

  一路狂奔到了大理寺,楊澤敲開大門,衝了進去,趕緊又把門關上,可等了一會兒,宇文家的人卻沒有追來,反而是付丙榮和王九學他們回來了!

  見他們回來,楊澤問道:「柳如煙的屍體呢,是不是沒有被抬回來,又被宇文家的人搶回去了吧?他們打你們了!」他見付丙榮和王九學等人個個帶傷,便知道了結果。

  付丙榮指著自己受傷的胳臂,道:「師父,他們也太狠了些,一大群人打我們幾個,別說往外抬柳如煙了,我們自己都差點兒被留下了!」

  王九學更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口齒不清地道:「楊大人,你看他們把下官打的,鼻子都打出血了,你可得給下官作主,咱們和他宇文家沒完!」

  楊澤先安慰了他們,又道:「你們先把傷口包紮好,包得誇張一些,讓人看起來你們受了很重的傷,只有這樣,才能好好發一筆財。放心,這頓打你們不會白挨的,至少能敲出宇文家一半的財產來!」

  受傷的人聽了,都是大喜,剛才他們還憤憤不平,宇文家是豪門又能怎麼樣,敢打大理寺的人,一樣要他們好看,而他們挨打受了傷,未免太過丟人,幸虧是晚上,沒有多少人看到他們的狼狽樣子,要不然還真沒法做官了。

  可現在聽楊澤這麼一說,他們又高興起來,感覺自己身上的傷不夠重了,要是再重一點,那不就能敲出更多的錢來麼,宇文家為了息事寧人,必會破財免災的。

  王九學先是高興,可又有些擔心地道:「楊大人,就算咱們把宇文給定了罪,不管定的是啥罪。當然這個罪要由你和侯大人來定……」

  楊澤一擺手,氣道:「你少撇清關係了,你以為自己能摘出去麼,出了事別想躲,再說現在不是沒出事兒麼,你躲什麼躲!」

  我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叫沒出事兒麼!王九學肚中腹誹,嘴上卻道:「是是,下官早就決定緊跟在楊大人的身後,有事下官先上。絕對不躲。只不過,就算是定了宇文家的罪,他家的家產也要充公,就算是抄家也輪不到咱們派人去,所以分他們的家產,似乎不太可能,息事寧人也是不好使的,宇文武略肯定知道行不通,他還哪有可能被咱們敲呢!」

  楊澤嘿了聲。道:「不會抄家滅門的,也不會定什麼罪,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大理寺任職,怎麼會連這個都不懂。宇文家必會去找人說情的,你懂的事,他都懂。」

  頓了頓,又道:「可惜沒有搶到柳如煙的屍體。要不然更好敲他的家產了!」

  楊澤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菜鳥,他早就想明白了此案的關鍵,這案子只能算是宇文家的家務事。就算長公主插手也沒用,也沒法定宇文武略的罪,所以這案子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既然如此,那何不好好利用,讓自己從中得到好處呢,敲點家產是小,關鍵是他要用這案子兩頭賣好,不但要讓長公主認為他是自己人,也要讓李正隆覺得他是自己人。

  楊澤在大堂上坐好,從懷中取出那兩個半塊的玉珮,一邊看一邊心想:「說情的人天一亮必到,如果所料不錯,定是李正隆親來,而長公主也會派人來的,只是不知這兩波人,哪波會先到!」

  王九學他們去包紮了,楊澤則坐在堂上,一直等著,他精神好得很,一點都不犯困,他知道這個案子就是他正式邁入大方朝堂的關鍵點了,能不能在京城站住腳,就看今天了!

  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天色剛剛放亮,大理寺的門外就有人來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臨淄王李正隆,他的後面還跟著宇文武略!

  李正隆沒有梳頭,頭髮披散著,只是戴了頂黑色的燕翅小帽,臉也沒洗,身上更沒有穿王服,只是普通的居家衣服,顯見他是一得到消息,宇文武略一上門,他就立即趕來了!

  從這點上看,李正隆真是會拉攏人心,宇文武略一求上門,立即就親自給來辦事,這種表現,不但會讓宇文武略感謝他,別的人看在眼裡,也都會認為李正隆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跟著他干,會有好結果的,比跟著別人強!

  大理寺的大門沒關,楊澤在堂上一眼就看到了門外,沒等李正隆下馬呢,他便迎接出來,拱手道:「王爺,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你只要派人來叫一聲,下官便會去你的王府,哪能讓你親自來呢,這可是折殺下官了!」

  李正隆跳下馬,走上台階,嗓子稍有嘶啞地道:「楊大人莫要客套,本王來你這裡,是有事相求,還請借一步說話!」他這話說得太客氣了,讓人都沒法拒絕。

  宇文武略在自己家裡時,本來還對楊澤橫眉立目,現在卻也軟了下來,他滿眼通紅,可卻強自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楊澤道:「楊大人,昨天晚上有些誤會,本官給你賠不是來了!」

  楊澤笑了笑,道:「宇文大人這是說得哪裡話來,咱們之間沒有誤會,都是公事公辦而已,公事之上豈有誤會一說!」他如封似閉,一口一個公事公辦,滿臉都是不講人情。

  宇文武略心中苦澀,卻是拿楊澤半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把柄被楊澤抓住了,他再也硬氣不起來,見楊澤要公事公辦,他幾乎急得要給楊澤跪下,既想苦苦哀求,又想拉住楊澤,抽他幾個大耳光!

  楊澤陪著李正隆進了大堂,李正隆忽地一愣,他看到了滿堂的人,王九學和付丙榮他們都在,一個不拉,都在衝他躬身行禮。可這些人卻個個都帶著傷,而且包紮得非常之誇張!

  李正隆指著眼前一個整個腦袋都被白布包著的人,這人只露出了兩隻眼睛,根本認不出這人是誰來,他道:「這位是……」

  楊澤道:「回王爺的話,這位是我們大理寺寺丞王九學王大人,他昨晚在宇文大人的府上,被不明身份的人毆打,受了重傷,可他公事為先,不肯回家休養,還等在這裡,等會下官就要發下公文,去抓毆打他的人了。下官實在沒有想到,京城長安,天子腳下,竟然有敢毆打朝廷命官的惡徒存在,這事絕對不能輕忽,必須要嚴辦才成!」

  王九學只是鼻子受了傷,可他卻把腦袋整個都包了起來,只留了鼻孔出氣,還有一雙眼睛在外面,光看他的樣子,還真以為他受了致命的重傷,隨時都有可能掛掉呢!

  說得好,楊大人太會說話了,就應該說不明身份的人才對,這樣才好做文章,讓宇文家大出血,只要我們夠狠,硬說宇文武略勾結江洋大盜,刺殺朝廷命官,那宇文武略想不給出一半的家產都不行,反正誣陷他,又不要證據,有本事他說是他家的僕人打的我們啊,那樣罪更重,想花錢擺平都不可能!

  李正隆只感頭疼,宇文武略和他說了打了王九學的事,但沒說程度,他還以為只是推推搡搡呢,哪想到會打得這麼嚴重,別說那件正事不好辦,就算是眼前毆打朝廷命官的事,就夠難辦的了。

  宇文武略看了一圈堂上之人,心想:「怎麼會打成這個樣子,我記得沒有這麼嚴重啊,難不成他們是故意弄成這個樣子的,好趁機敲詐我一筆?」他猜得還真準,只可惜,猜到歸猜到,破解的方法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破財免災,再沒別的路好走了!

  李正隆道:「此事定當嚴查,不能放走兇手。不過,公文倒也不必急著發出,咱們還需先商量一下,是不是要關閉城門,全城大索,或是別的方法!」

  關閉城門,全城大索當然是不可能的,他的重點是在別的方法,說得直白些,他替宇文武略答應了,咱們「私了」吧!

  王九學和付丙榮他們,異口同聲地道:「全憑王爺作主!」

  李正隆拉了把楊澤,道:「咱們後面說話!」他很清楚,有些話必須現在趕緊說,這事長公主也該知道了,等她派了人來,想再說什麼,也就來不及了!

  三人到了屏風之後,李正隆壓低聲音道:「楊君,咱們長話短說,說別的也沒用,本王就問你一句話,宇文大人家的案子,你能不能給本王一個面子?」

  這話說得相當地直接,直奔主題,行還是不行,一言而決,你不給面子,我就想別的法子,但你不給我面子這件事,我也會記得,咱們從此以後就是敵人了!

  楊澤想都沒想,當即點頭,道:「王爺這是說得哪裡話來,你說個結果出來,下官必當照辦,下官要是辦不到,不管誰留下官,下官這個京官也不做了,立即辭官,回家開藥鋪去!」

  他的話也說得相當地直接,幾乎可以算是投誠了,而這件案子就是他的投名狀!

  李正隆大喜,看來楊澤是有拉攏的可能的,他還不算是長公主的鐵桿,以前自己是把情況估計得嚴重了!

  宇文武略也稍稍放了點兒心,還是臨淄王好使啊,楊澤昨天晚上那麼難為自己,可臨淄王一到,就立馬兒什麼都好說了,只要躲過這一劫,讓他在京裡當官,他都不肯了,京城這汪渾水,他永遠都不淌了,永別了長安!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3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兩邊都不得罪

  李正隆道:「那,這件事,不,是這個誤會,就到此為止吧,可否當成是沒發生過?」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既然講條件,那自是漫天開價,等著楊澤落地還錢了。

  楊澤心想:「你又沒給過我什麼好處,想到此為止,哪有這種好事。」他搖了搖頭,道:「王爺,下官並非是要為難宇文大人,只要能把這事壓下去,下官豈有不壓之理,可你也知道,這事的背後是誰,下官也不瞞著你,背後那位的要求是,宇文大人讓出將作監大將的位子,還要……唉,下官不說,王爺你也清楚得很。」

  「可是還要宇文大人的命?就算是宇文大人得罪過她,也不至於如此!」李正隆心下憤怒,他當然知道背後那位是長公主,更加知道長公主想收拾宇文武略,但好歹也是親戚過一場,要了宇文武略的命,就有些過份了。

  其實,長公主沒想要了宇文武略的命,他們之間還沒有這麼深的仇恨,而且長公主也知道沒法要了他的命,自然也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來。

  可楊澤故意誤導,反正這事也沒法查證,他看了眼宇文武略,歎氣道:「王爺,背後那人沒說過這種話,這種話哪能明說呢!」

  李正隆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多謝楊君實言相告。那麼……」他也看了宇文武略一眼,見宇文武略神色木然,卻沒有不捨之意,他便接著道:「宇文大人會辭官的,但這個位子會落到誰的手裡,這個可不好說了。至於保全宇文大人的性命,卻需要楊大人使些力氣了!」

  楊澤想了想,道:「下官以性命擔保,如果下官保不住宇文大人的性命,那麼下官這條命就不要了。但是。這個,需要宇文大人去堵一堵外面那些人的嘴,總不能讓他們胡亂說話,他們雖不知背後那位的意思,可人多嘴雜,下官怕會出意外啊!」

  李正隆道:「這個就要由楊君出面了。」

  楊澤沖宇文武略道:「三萬貫,宇文大人意下如何?」這算是明火執仗的強盜行為了,他等著宇文武略叫苦,然後他再退一步,估計著一萬貫也就差不多了。畢竟宇文武略官做得雖大,可家大開銷也大,不見得能拿出多少現錢來。

  宇文武略此時卻心情激盪,他想得不多,只要能保住全家的性命,讓長公主沒法下手,讓他幹什麼都行,他可不知長公主的真實意思,還以為長公主真想要他的命呢!

  點了點頭。宇文武略道:「全依楊大人,不過這麼多現錢本官一時拿不出,可否用珠寶折算?」

  楊澤心中嘿然,好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看來我是要少了,估計他這些年沒少貪啊!

  他剛點頭答應,就聽外面付丙榮叫道:「師父。有人要見你,你見不見?」

  楊澤道:「當然見,我馬上出來。」他轉而小聲道:「王爺。必是背後那位派人來了,要不然請兩位先去偏廳稍坐,順便也聽聽下官是怎麼和那人對答的,以便讓宇文大人放心?」

  李正隆和宇文武略當然願意,楊澤能讓他倆偷聽,這本身就說明他有意向相王這派靠攏了,這可是大好事,他們怎會拒絕,兩人一起去了偏廳。

  楊澤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見外面堂上站的人是那位葉校尉,就是上次長公主派來找他的那個校尉。

  葉校尉此時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堂上的王九學等人,滿堂的傷號把他給震驚了,這是怎麼說的,自己沒來錯地方吧,這裡不就是大理寺麼,大理寺裡沒人是正常的,可一屋子的傷員就不正常了!

  見楊澤從後面出來,葉校尉忙上前問道:「楊大人,這是怎麼了,大理寺改成傷兵營了?」

  楊澤搖頭道:「沒有,只是出了點小事兒,大家都在此養傷呢!敢問葉將軍,你是來找我的?」

  葉校尉嗯了聲,道:「楊大人,咱們借一步說話,末將有要緊事要和你說。」這話竟和剛才李正隆和他說的差不多。

  楊澤便也把他請到了屏風後面,葉校尉一入後堂,立即便道:「昨天晚上,楊大人去了宇文家?可按著長公主殿下的吩咐辦事了?」

  楊澤當即點頭道:「都按長公主殿下的吩咐辦的,下官因此還得罪了宇文大人,他把本官和屬下從他家裡趕了出來!」

  「外面那些人,不會就是宇文武略給打的吧?都打了誰?」葉校尉大喜,要是宇文武略敢毆打朝廷命官,那就憑這一條罪,就足夠把他從將作監的位子上趕下去的了。

  楊澤瞥了眼偏廳,搖頭道:「不是宇文大人打的,他只是把本官趕了出來,倒是沒有動粗。」

  偏廳裡的宇文武略,心中長長舒了口氣,還好楊澤沒有落井下石,沒說是自己動的手。可他剛舒了口氣,卻又想,楊澤沒說自己動手,卻也沒說是自己家的僕人動的手,如果他以後對昨晚的事進行「補充說明」那也是可以的,這小子可真夠狡猾的。

  葉校尉微微有些失望,皺眉道:「那就算了,這事不提也罷。對了,殿下讓我轉告你,要你好好辦差,把這案子破得完美一些,只要你能還公道給宇文家,那她必會重重有賞,你明白吧,不用末將多說了吧?」

  楊澤連連點頭,道:「明白,本官完全明白,本官辦事,請殿下放心。不過,這事侯大人那邊是什麼意思,本官就沒法保證了,所以……」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著葉校尉,等著他接話。

  葉校尉笑了,道:「侯大人能有什麼意思,他向來是個沒有意思的人!」

  「也對,侯大人上了年紀,所以比較無趣吧!哎呀,這話可不該本官來說,本官可是他的下屬,失言失言!」楊澤假裝說走了嘴,一副懊悔的樣子。

  葉校尉眨巴眨巴眼睛,道:「楊大人還年輕,前途無量,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只不過是仕途的起點而已,侯大人致仕之後,大理寺卿的位子,自然是要楊大人來坐的。嗯,這話可是我家殿下說的,末將只是轉述,轉述而已。」

  楊澤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是想讓偏廳裡面的李正隆聽聽,人家長公主可是給了實際好處的,不是空口白牙的白使喚人。

  實際上,長公主給楊澤開的也是空頭支票,不過是一張畫出來的大餅而已,楊澤能不能陞官,能不能當上大理寺卿,都是未知數,但好歹長公主表示了這種可能性,這就比李正隆要強多了,所以朝中的勢力也是長公主更大,李正隆代表的相王一派,完全處於下風,至少現在是絕對的下風。

  李正隆在偏廳裡聽著,心中歎氣,他也想許別人官職,可他沒這個權力,也沒有這種影響力,所以沒法許諾楊澤什麼,就算女皇祖母再喜歡他,也沒讓他干涉朝政,女皇祖母對於李家皇族,還是很有防備的。

  葉校尉見楊澤知情知趣,又道:「殿下說了,讓你快點把這案子結了,在得出結果之前,把經過先寫下來,送去公主府,待殿下看過之後,你再上報,再落案備份,明白吧?」

  楊澤道:「明白,本官全都明白,這件事本官定會辦得漂漂亮亮的,保準讓殿下滿意。」

  「一定要還宇文家一個公道!」葉校尉不厭其煩地又補充道。

  楊澤同樣不厭其煩地點頭答應,表示一定還宇文家公道,絕不能讓宇文家受委屈!

  葉校尉認為提醒得足夠了,他的任務已然完成,這才離開,楊澤親自送出,路過堂上時,葉校尉衝著堂上的眾多傷員,搖頭歎息一番,大表同情,這才出門走了。

  楊澤送人回來後,對堂上的人道:「王大人,還有這幾位大人,宇文大人知道錯了,不該和咱們起突沖,為了表示歉意,他願意出錢給各位大人看傷,這湯藥費大概得有三萬貫,大伙分分,估計養老都夠用了,這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這個沒問題吧?」

  王九學和幾個書吏差點歡喜得暈過去,三萬貫的賠償,即使大頭楊澤拿了,他們每人也能分上好幾千貫,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們哪有不答應之理,異口同聲地表示,他們絕對不會再提這事了,誰問都說不知道!

  楊澤回到後堂時,李正隆和宇文武略已從偏廳裡出來了。宇文武略恨恨地道:「看來長公主是想把本官往死路上逼啊!」

  剛才楊澤和葉校尉可沒說長公主到底要幹什麼,他們只是反覆在說要給宇文家一個公道,但這個公道是什麼,憑著想像宇文武略便以為是要整死他呢!

  李正隆卻道:「讓楊君為難了,只是不知你要如何應對呢?」

  楊澤歎了口氣,道:「下官既然答應了王爺,那麼就算是就此得罪了長公主,是一定要信守承諾的。下官這便寫出經過,送去給長公主,現在就寫!」

  他拿起桌上的筆,鋪開紙,開始寫起來,寫了好半天才算寫好,洋洋灑灑足足有兩千來字,李正隆和宇文武略一直在旁看著。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3
第一百六十五章 結案

  寫完之後,楊澤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下官這字寫得太難看了,讓王爺和宇文大人見笑了!」

  誰在乎他字寫的好不好看,又不是考科舉,書法好不好啥用沒有,只要不是錯別字連篇也就足夠了!

  李正隆看著公書,道:「楊君謙虛了,這篇文章字體端正,哪有半點難看之感。」

  宇文武略卻表情激動,他很感激地道:「楊大人肯幫忙,老夫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圖報!」

  楊澤這篇「作文」,十句話裡面有九句是真的,只是在關鍵內容上寫的模稜兩可,而且還都是靠猜的,幾乎沒有可能去查證,除非宇文武略自己去說明真相,否則誰也沒法查證他寫了來的經過是真是假。

  文章很詳細地寫了楊澤如何去宇文家赴宴,看到了慘案的發生,又寫了他如何帶著王九學去調查,怎麼去驗屍,這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就算王九學和那幾個書吏去向長公主打小報告,他們也只能說這些,楊澤不怕事後被翻帳。

  但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楊澤卻寫是宇文武略親自來大理寺解釋,這又和宇文武略此時在大理寺裡相符,但宇文武略的「解釋」卻是宇文寶軒在娶了柳如煙之後,突然間幡然悔悟,覺得自己不該娶個風塵女子為妻,他認為自己對不起父母,所以羞愧之下,一時糊塗,竟然尋了短見,而柳如煙見宇文寶軒自盡,怕被宇文家追究責任,她也一時想不開,所以也尋了短見!

  這些就都是胡說八道了,但這個胡說八道,如果要被證實,就只能問宇文武略本人。或者是李正隆了,而這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真相的。

  文章的最後,楊澤又寫了宇文武略一時情緒激動,打了王九學之事深感抱歉,願意賠償,這只是個誤會,王九學等人也表示不再追究了,當事人既然願意和解,那自然也就不用立案了。

  見兩人都對這篇文章滿意,楊澤便道:「下官也只能為宇文大人做這些了。不過。為了免得以後再出現麻煩,所謂紙包不住火,所以宇文大人能不能調離長安,去外地為官?只要你不在長安,那這事過一段時間,既使是有心人也不會記在心上了,等以後風頭過了,宇文大人再回京城不遲。」

  宇文武略忙道:「老夫今天就提交辭呈,告老還鄉。不再做官了。」他深怕長公主不依不饒,要是案子再被翻出來,那後果可就太嚴重了,他自己都沒活下去的勇氣了。

  李正隆道:「也只有這樣了。這種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宇文武略在找他時,已然把家裡的醜事和他說了,他也知宇文武略再不能留在京城。因為那醜事實在是太讓人無法接受了,如果不是到了最後的關頭,宇文武略也不會告訴他的。這點他很明白,要不然也不能親自來求楊澤,所幸楊澤也是真給面子。

  楊澤心裡也挺高興,長公主要的結果就是宇文武略把官位讓出來,為達到這個目地,可以把宇文武略的名聲搞臭,但宇文武略服軟了,也願意讓出位子,估計長公主也沒心情打落水狗,現在他不但完成了長公主的要求,又讓李正隆欠了他一個人情,對於他來講,在長安站穩腳跟的第一步,算是初步完成了。

  楊澤見李正隆和宇文武略都答應了,他便道:「這事下官只能幫忙到這個程度了,這案子下官是不會去深究了,但如果長公主那邊去問侯大人,或者去問當時在場的人,那下官就沒辦法了。王爺你也知道,流言這種東西是不需要證據的,只要靠憑空的想像就夠了,眾口鑠金,這個不好控制啊!」

  李正隆看了宇文武略一眼,歎氣道:「關於這點,本王會想辦法的。」

  宇文武略臉如死灰,別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只能說道:「老夫多花些錢吧,另外等老夫帶著家人離開京城後,他們怕也沒興趣說什麼的了!」

  楊澤知道他還心存僥倖,以為只要他走,別人就不會議論呢。事實上,根據老百姓的八卦精神,這種事情討論個幾年,甚至幾十年,更有甚者,編個劇本演戲唱,都是極有可能的,而且會越傳越邪乎,可這些話,他沒法和宇文武略說,畢竟是尚未發生的事,再說這事是宇文武略自己造成的,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點了點頭,楊澤道:「時間會讓人淡忘一切的,長安大,不易居,人們每天要討生活,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乎,估計也沒誰會閒得去說別人的事,自己的事還顧不過來呢,宇文大人倒是不必過多擔心。」

  宇文武略心思煩多,頭暈腦脹,只想著自己的事,可李正隆卻突然問楊澤,他道:「楊君,你對於這件事,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給宇文大人?」

  他這話說得比較有技巧,實際上是在試探楊澤,想知道楊澤對這案子有什麼看法,甚至是有沒有猜出這案子的真相,楊澤要是一不小心,很容易說走了嘴,說出他的真實想法。

  楊澤豈能上這個當,他故作思考,過了片刻,這才道:「下官對宇文大人倒是沒什麼好的建議,但對宇文夫人卻有點建議。」

  宇文武略一愣,這關他夫人什麼事?難道是因為他夫人對楊澤的態度不好,所以楊澤建議一下,讓他夫人以後與人為善?他道:「其實,我夫人平常為人倒是挺和善的,只是碰到了這種糟心事兒,她……」

  楊澤搖了搖頭,道:「下官的意思是,希望她從寶軒長公子的身上,得到些教訓,以後對待其他兒女時,還是要順著他們的意些才好,不要象反對長公子這樣反對他們了,要不然兒女的心裡會有疙瘩,好不容易娶了個喜歡的人,可到成親時卻發現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心裡有了不過如此的念頭,便會想到對不起父母,那時萬一再想不開,出點意外……呸呸,我這話說得過份了,這種意外永遠不要再發生才好!」

  宇文武略心想:「原來,他並不知道真相,還好還好!」

  而李正隆則心想:「楊澤還是太年輕啊,雖然聰明,但對於世事還是不太瞭解,所以才會這麼說!嗯,也對,如果不是宇文武略要求我辦事,他也不會和我說出原因的,而我怎麼猜也猜不中此中的蹊蹺。嘿,我幹嘛要猜此中的蹊蹺,我又不是閒得沒事做!」

  楊澤看了他倆的表情,知道自己成功矇混過關,反正以後「謠言」出現,他們不認為跟自己有關就成!

  有說了幾句掩蓋這事所需的細節,李正隆和宇文武略便告辭離開,宇文武略回家湊錢去了,希望能通過用錢來堵住王九學他們的嘴,而李正隆則去見他的父王,將作監的主官要換人了,這不能算是小事,他得和相王以及王府的幕僚,商量一下對策才好,畢竟又一個衙門落入到了長公主的手裡。

  楊澤又抄寫了一篇剛才寫的文章,稍加潤色之後,打算給侯自鎮送去,要侯自鎮蓋上印章才行,這才能落檔封存。

  等一切都辦好了,楊澤去了大堂,對王九學道:「王大人,這案子就算結案了,只等候大人用印即可,便由你給侯大人送去吧,今天不是排衙的日子,估計他是不會來的,只能辛苦你了。」

  王九學剛剛得到消息,宇文武略打算出錢堵他們的嘴,心裡正高興著呢,聽了楊澤的吩咐,他奇道:「楊大人,這便要結案了?下官感覺有點太倉促了吧!」

  他湊到楊澤的跟前,小聲道:「不如再拖拖,那宇文大人既然肯出第一筆,那就必會出第二筆,只要再拖拖,說不定能把他全部的家產都弄出來呢,反正是他自願交出來的,又不是咱們逼他的!」

  楊澤心想:「這還不算是逼哪,那真的逼得啥樣!」他道:「也行,那咱們就拖拖,不過得你去和臨淄王解釋,還有宇文家以後我也不打算去了,你去催他出家產吧,得到的財物,全歸你好了!」

  王九學一咧嘴,趕緊搖頭道:「這個……下官倒不是多事之人。也罷,就算結個善緣吧,該結的案子早結為妙,大家也好落個輕閒。」

  「你明白就好!」楊澤把公文交給王九學,又道:「去侯大人那裡,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要心裡有數,如果說了不該說的,你的嘴要是堵不住,那宇文大人可就不會出錢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懂的!」

  王九學笑道:「懂的,下官當然懂的!」事情瞞是肯定瞞不住的,但他卻明白什麼叫做避重就輕,含糊其辭才是上策,再說臨淄王都出面了,就算侯自鎮有什麼想法,也是白想,只要長公主不發話,光憑侯自鎮能翻出幾朵浪花來。他拿著公文,去找侯自鎮了。

  楊澤正要離大理寺,卻聽門外響起馬蹄聲,那個葉校尉竟然去而復返,又跑了回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4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面見女皇

  葉校尉進了大門,見楊澤還在,大聲道:「還好,楊大人你還在,省得我再去你家找你了。長公主殿下要見你,你和我一起去公主府吧!」

  這麼快就又要見我了,看來長公主對這案子還挺上心的。不過,將作監的大將官位,有這麼重要麼,似乎不是什麼重要的位子吧!

  楊澤跟著葉校尉,第二次去了公主府,這回卻沒有繞道,上馬小跑,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等進了公主府,卻見長公主一身朝服,看樣子是要出門。長公主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可見著楊澤後,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都不慈祥了。

  長公主道:「事情辦得如何了,宇文武略打算走人了吧!」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非疑問口吻,顯見是對宇文武略滾蛋一事,相當地有自信,或者說她已然知道李正隆去找楊澤了,既然李正隆出面了,那麼就代表宇文武略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自然也就要退步了。

  對於無法掩蓋的事情,楊澤當然不會去試圖遮掩,也沒這個必要。他道:「回殿下的話,剛才臨淄王去找了下官,是帶著宇文武略一起去的,他們表示願意讓出將作監大將這個位子,但希望此事能到此為止。」

  長公主冷笑一聲,道:「識趣就好。那麼,你是怎麼嚇唬住他們的?」

  楊澤想都沒想,道:「下官沒有嚇唬他們,他們是先到的,葉校尉是後到的,在下官和葉校尉說話的時候,他們躲在側廳,都聽到下官怎麼答應葉校尉的了,明白下官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所以知難而退了!」

  長公主看著楊澤。點了點頭,道:「李正隆去找你的事,孤已知曉。算你明智,不耍小聰明,對孤也算是忠心,此事這麼辦也好,過程孤不問,只要這個結果就成了。」

  楊澤心想:「果然是紙包不住火,也幸虧你只要結果,要不然你讓我編個過程出來。還挺費腦筋的!」

  長公主拍了拍楊澤的肩膀,道:「你的官服,孤叫人連夜趕製了出來,倒是不用等吏部給你做了,那宇文武略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指望他給你做,那你可有得等了,官服就在此,你換上吧。跟孤一起進宮,面見皇上,把事情的經過說給皇上聽!」

  楊澤一怔,這就要去見獨孤女皇了。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呢呀!他忙道:「殿下,此案的經過,還容下官說一遍,免得下官到時說錯了話。」

  長公主哼了聲。道:「這麼簡單的事你要是還會說錯話,那你……孤相信,你懂得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的。」

  這話聽起來,怎麼和我嚇唬王九學的差不多啊!楊澤只好道:「是是,下官懂得,下官這就去換官服!」

  有小宦官拿來官服,楊澤換上了五品官服,官服很合身,就如同裁縫專門給他定做的一般。

  長公主帶楊澤出了門,楊澤忍耐不住,問道:「殿下,將作監很重要嗎,依下官看,不就是做做官服,制做官印啥的,頂多也就是做點宮裡用的器物,大將的官名雖然好聽,但也就是個工匠頭兒吧?」

  長公主猛地回頭,很驚訝地看向楊澤,吃驚地道:「你不知道將作監是幹什麼的?你真以為將作監大將只是個工匠頭兒?」

  楊澤稍有尷尬,裝做很謙虛好學的樣子,道:「下官剛來京城不久,對各個衙門的職責還不太瞭解,請殿下教我!」

  長公主還是很吃驚,她看著楊澤,道:「就算你剛來京城,也不能不知道將作監是幹什麼的啊!」不過,她還是告訴了楊澤將作監是幹嘛的,那將作監大將也不是工匠的頭兒。

  原來,將作監是很重要的一個部門,起碼在大方帝國這個時代,它是很重要的一個部門,主管的是帝國所有公共設施的建設,還掌管宮室建築,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器皿的製作和紗羅緞匹的刺繡,以及各種異樣器用打造的官署,甚至還掌管著新式武器的開發,比如說改進弓箭等武器,怎麼能鍛造出更鋒利的刀槍,從這點上看,將作監有點類似於現代的技術研究院,當然只是個最最初步的雛形。

  長公主當然不會解釋得這麼詳細,她只是告訴楊澤,將作監這個部門很重要,因為掌管著建築和奢侈品的製造,所以總是會得到大批的撥款,她說了這些也就夠了,更深的沒和楊澤說。

  但楊澤一聽就明白了,將作監這個部門幾乎可以說是富得流油,誰掌握了這個部門,那手頭的資金當然就多了,而且也可以通過供應商來籌集資金,比如說回扣什麼的,當然這年頭還不叫回扣,只能算是好處費,或者壽禮啊什麼的,總之在這個部門撈錢很容易。

  楊澤心想:「看來,想要成為女太子,還真是需要錢啊,連長公主都不得不出手撈錢了,可是她這樣做,女皇能不知道麼?如果女皇知道了,她的女太子就更不可能得到了。但從另一個方面講,如果她沒錢去辦事,那女太子就直接不可能得到了,沒錢去拉攏同盟,還混什麼啊!」

  長公主坐進了鑾駕,楊澤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歎氣,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惦記著當下一任女皇,也不嫌累得慌。

  朝著皇宮方向走去,這回長公主沒有繞彎,很快便到了皇宮門前,長公主下了鑾駕,讓楊澤在門口等著,她獨自進宮去見獨孤女皇了。

  門口的侍衛們見楊澤又來,可卻換了文官的服色,他們仍舊很是熱情,又把楊澤請去了侍衛房,不當值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問楊澤宇文家的事,京城之中無秘密,何況是宇文家的大事,他們全都知道了,非常八卦地想知道具體情況。

  楊澤當然不會說真實的情況,他只能痛述封建包辦婚姻的罪惡,對死去的宇文寶軒表示同情,侍衛們事不關己,只是聽個熱鬧,對宇文寶軒的「遭遇」大表唏噓,而且加入了自己的想像,把當時新房裡發生的事,都補充完整,各種細節,就如同他們親眼目睹的一般,而且隨著來聽熱鬧的侍衛越來越多,各種情節便也更加神奇,連柳如煙和宇文寶軒當時的對話,他們都給補充了出來。

  正說得熱火朝天之時,裡面有內侍來到,叫楊澤進宮去拜見獨孤女皇,楊澤立即起身,整理了下衣冠,跟著內侍進宮去了。

  走在半路上,楊澤從懷裡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到了內侍的手裡,笑著問道:「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這內侍只是宮裡的一個小宦官,雖算不上最底層的,可也算不上什麼人物,他猛地見楊澤給了他一把的金瓜子,手一哆嗦,差點把金瓜子掉到地上,他還從來沒有收過這麼重的帶路費呢!

  這內侍道:「咱家姓郭,在聽含露殿裡當差。楊大人你好生客氣,聽宮裡的人說,你少年有為,為人豪爽,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楊澤笑道:「公公謬讚了,下官哪有那麼好。對了,不知皇上召見下官,是有什麼事啊?」

  郭內侍道:「倒也沒啥事,就是皇上聽說了宇文大人家的事,所以要召你進去問問,到時你如實回答就好!」

  他捏了捏金瓜子,心中滿意,趕緊揣入了懷中,感覺這麼多的金子,只回答一句,似乎不夠,他便又道:「皇上今天心情不是太好,楊大人得小心些才成。嗯,還有,聽韓太夫人說你會醫術,要是皇上問起,你照實說就好,可千萬不要吹牛啊,萬一皇上想要考較你一下,那時就可露底了,皇上最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了!」

  楊澤道:「下官是從來都不吹牛的。韓太夫人可是那韓大將軍的母親,以前在宮裡當女官的那位?」他想起來了,自己給韓太夫人治過病,當時韓太夫人手裡不抱東西就沒法走路,治好了病後,她還給了自己一個玉葫蘆。

  郭內侍點頭道:「正是,韓太夫人便在京裡,時常進宮陪皇上說話的,她提起過楊大人,直誇你醫術高明呢!」

  楊澤哦了聲,忽道:「皇上是見了長公主之後,才宣下官進去的吧?那她們在剛剛談了什麼?」

  他這麼個問法,有點類似探聽宮中秘辛的味道了,這種事郭內侍主動和他說沒關係,可他要是主動問,就不合宮裡的潛規則了。

  郭內坐微一猶豫,沒有直接回答楊澤的話,楊澤立即又從懷裡掏出一把金瓜子,拉過郭內侍的手,塞了進去。

  郭內侍嚥了口唾沫,這錢算是給得十足了,反正又不是什麼秘密,說了也就說了吧,他道:「剛才皇上和長公主殿下說了關於案件重演的事,可能叫楊大人你進去,就是問這個的吧!」

  這是很重要的信息,楊澤立時知道待會見著獨孤女皇該怎麼應對了,他不再問郭內侍,低頭走路,在心裡組織語言,想著怎麼說案件重演。

  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座宮殿前,郭內侍道:「楊大人,請稍等片刻,咱家進去給你通稟。」說著進了宮殿。

  楊澤站在宮門外,一邊打量院子,一邊放鬆心情,雖然這段日子他經歷了很多,但面見女皇必竟是大事,得慎重對待才好,這可關係到他以後的榮華富貴,以後吃肉還是喝粥,全看今天能給獨孤女皇留個什麼樣的第一印象了。

  不大會兒的功夫,郭內侍出了來,對楊澤道:「楊大人,皇上宣你進殿。」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4
第一百六十七章 聽八卦

  楊澤忙又整理了下官服,跟在郭內侍的後面,進了宮殿,穿過外殿,轉過一座巨大的屏風,到了內殿。

  內殿之中,香煙繚繞,殿內站著兩排宮女,一個個如同木雕泥塑相仿,除了眼珠之外,一動不動,而宮女們的目光全都看著進來的楊澤,目光中全帶著好奇的神色。

  楊澤有點小緊張,手心微微出汗,他兩世為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見皇帝終究是第一次,頗有點兒上考場的感覺,說不緊張,那實是太自誇了!

  郭內侍用微細的聲音道:「不要抬頭,再往前走兩塊金磚,跪下磕頭便是!」

  楊澤輕輕點了點頭,再往前走了兩塊金磚,他便跪倒在地,大聲道:「臣大理寺少卿楊澤,拜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管想不想給別人磕頭,現在也必須得磕,這可不是講自由平等的地方,就算是給長輩磕頭拜年吧,他心裡這麼想著。

  巨大的龍書案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楊愛卿平身,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

  楊澤聽了,站起身來,抬頭向前面看去,在獨孤女皇看清他的同時,他也看清了這位女皇!

  就見獨孤女皇保養得很好,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上了無法掩蓋的痕跡,但看上去精神卻很矍鑠,很有威嚴,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怒自威,比坐在一旁的長公主看上去並不老多少,而且更有氣勢,但卻看不出什麼慈祥的樣子,相貌上也和長公主差別很大,如果不是知道長公主是她的親生女兒,幾乎猜不出她倆是母女。

  獨孤女皇也看著楊澤,她心想:「長得倒也不醜,卻也算不上英俊。有點瘦弱了,不是女兒喜歡的類型,看來女兒是真的看中了他的才華,而不是其它方面。」

  對於自己的大女兒,獨孤女皇可以說太瞭解了,別看長公主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實際上強悍著呢,而且雖然年紀不小了,可卻精力旺盛,尤其喜歡壯男。越是相貌威武的壯年男子,長公主就越喜歡。

  長公主的這種嗜好,都給獨孤女皇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是長公主推薦的人,她這個做母親的人都要先以貌取人一番,猜猜被推薦的人,會不會和長公主有一腿,猜推薦的原因是私情方面多一點呢,還是公事方面多一點。

  萬幸。楊澤身體比較單薄,絕對算不上是肌肉男,既然不是很壯,那也就不會和長公主有啥私情了。這一關算他過了。

  獨孤女皇道:「賜座,楊愛卿坐下說話。」

  有宮女抬過一隻繡墩,楊澤規規矩矩地坐了下去,只坐了半個屁股。以示誠惶誠恐,他嘴裡說道:「謝主隆恩!」

  獨孤女皇忽地一笑,被逗樂了。一般她給臣子賜座,大臣們只說謝皇上,也就可以了,還從沒聽哪位大臣說謝主隆恩呢,這孩子倒可真是實誠,看來沒人教過他這些禮數,他是平常從戲文裡看到的,有什麼就說什麼,倒也不是油嘴滑舌之人。

  楊澤剛進京時,吳有仁便教過他見女皇時該說什麼,他當然知道用不著說謝主隆恩,可剛才郭內侍不是提醒他了麼,不要油嘴滑舌,那他就裝傻充愣唄,這麼一裝成沒見識的鄉下少年,要不就得到一個實誠的評價了,朝中有人好做官,宮中有人更好做官!

  獨孤女皇對楊澤的第一印象大好,這是個好孩子,只是年紀太小了,如果不是他會案件重演,她還是不會讓他當大理寺少卿的。

  看了一會兒楊澤,見楊澤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一層汗,獨孤女皇更滿意了,這孩子對自己是很有敬畏之心的,不是假裝的!

  楊澤輕輕抹了把額頭,心想:「這殿裡也太熱了,我都冒汗了!」

  獨孤女皇道:「宇文武略家出了事,是你去處理的吧,怎麼個經過,說來給朕聽聽!」

  楊澤嚥下口唾沫,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沒有半點誇張之處,完全是照實說的。

  獨孤女皇聽罷,笑了笑,道:「正隆那孩子,替宇文武略找你了吧,他怎麼說的?」

  楊澤忙道:「臨淄王確實找過微臣,想讓宇文家的事兒到此為止,畢竟是家醜,不想讓宇文大人家被看笑話。」

  獨孤女皇輕輕歎了口氣,道:「宇文武略也算是老臣子了,他家出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朕並不想深究。」可說完之後,她卻皺起了眉頭,道:「但他為什麼要辭官呢,家醜而已,並不影響他的官聲。」

  獨孤女皇雖然厲害,但太過離奇的事她是想不到的,她只是為宇文武略告老還鄉的行為,有點疑惑,認為其中定有蹊蹺,但蹊蹺是什麼,卻要楊澤來說了。

  楊澤沒有回答,他剛才說的都是事實經過,沒有誇張,所以也就沒有猜測,可現在獨孤女皇問的是宇文武略為什麼辭官,這就有主觀的意思在裡面了,獨孤女皇不直接問他,他是不會猜來猜去的,否則就顯得自己輕浮急躁了。

  長公主在一旁聽著,她一直沒說話,可現在問到宇文武略為什麼辭官了,她就得說話了,宇文武略為什麼辭官,就是她逼的啊!

  長公主道:「可能是這個家醜,太過嚴重了吧,而且知道的人多,也沒法隱瞞,所以他沒臉在朝堂上立足了,只能離開。不過,他這麼做也是對的,要不然這種人還待在朝中,對朝廷的名聲,就是一種損害了。」

  獨孤女皇每天的事非常多,不但要處理國家大事,還要防著自己的兒女篡權,雖然女兒篡權的可能性不大,兒子們也被她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可朝中大臣們卻還是心向李氏皇族,都希望結束女主當朝的現狀,各種事情綜合在一起,讓這位獨一無二的女皇心力交瘁,很少有時間關注八卦,但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獨孤女皇再偉大,卻也難以避免。

  聽女兒說這個醜事很大,獨孤女皇很難得地問道:「什麼醜事這麼嚴重,不就是兒子覺得對不起父母,所以羞憤,一時想不開嗎?」

  從剛剛楊澤的表述中看,很容易讓人往這方面聯想,獨孤女皇又對臣子家的私事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所以便就這麼認為了,可現在聽長公主一說,她便忍不住對臣子家的事情,有了那麼點兒興趣。

  長公主沖楊澤打了個眼色,意思是現在輪到你說了,把你玩案件重演的本事,表演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楊澤輕輕咳嗽一聲,道:「啟稟陛下,臣略懂案件重演之術,對宇文公子的事在心裡重演了一遍,但尚未對人提起過,皇上要問真實的情況,還容微臣將此案重演。」

  獨孤女皇哦了聲,道:「這麼說剛才你只是說了案子的經過,卻沒有說出真實原因了?」

  「皇上問什麼,微臣便說什麼,微臣不敢把自己的猜測,當成是案件經過來說的!」楊澤道。

  獨孤女皇點了點頭,道:「朕之所以讓你做了大理寺的少卿,主要看的便是你有案件重演的本事。正好,借這個機會,你說說看吧,宇文家的這個案子,如果重演的話,該是怎麼個情況?」

  楊澤這才說起他的猜測來,這個猜測他沒有對任何人講,這還是頭一回說出來,他很相信只要自己說出結果,那就算是獨孤女皇,也會被震驚的。

  他道:「微臣在案發當晚,便進入了新房,在仔細檢查案發現場時,曾在桌子底下撿到半塊玉珮,聽人說這是並蒂蓮式樣的玉珮!」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那半塊玉珮,放到了龍書案上。

  獨孤女皇拿起玉珮看了看,道:「這是塊打碎了的玉珮,並蒂蓮式樣的玉珮一般都是男女定情之物,出現在新房裡這不奇怪啊!」

  楊澤又取出另外半塊玉珮,道:「微臣在給新娘子檢驗時,又找到了另外半塊玉珮,並經過證實,這兩個半塊的玉珮,分別屬於宇文寶軒和柳如煙,並且他們二人在沒有進入新房前,都是不知道對方有玉珮的,二人都很重視各自的半塊玉珮,不到真正成為夫妻之後,都沒有告訴過對方。」

  他把柳如煙的那半塊玉珮也放到了龍書案上,但卻沒有說這半塊玉珮是從柳如煙屍體上找到的,以免引起獨孤女皇的反感,畢竟死人的東西不吉利。

  獨孤女皇倒也沒有多問,她把兩塊玉珮往一起對上,道:「這明明就是同一塊玉珮,被打碎之後分開的,可怎麼半塊在宇文家,半塊給了新娘子呢,那新娘子不是個歌舞姬麼?」

  楊澤清了清嗓子,道:「微臣這便用案件重演的方法,把這案子說出來聽聽,請陛下為微臣指正。」

  獨孤女皇皺起眉頭,片刻功夫,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但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說吧,看看是不是和朕想的一樣!」

  楊澤道:「這個案子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如果要追根溯源,那就從時間上就得從二十年前說起了,或者說從那個新娘子柳如煙出生前的一年說起。」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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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父異母的兄妹

  獨孤女皇微微點了點頭,這和她猜想的差不多,但她還是想聽聽楊澤怎麼說。

  楊澤又道:「微臣問過宇文夫人,是冷不丁問的,宇文夫人沒有多思考什麼,便回答了出來,這說明她的答覆比較可靠。她說這塊玉珮是宇文大人的傳家寶,但估計不見得是什麼真正的傳家寶,只是長輩看這塊玉好,所以給子女留下來的。這塊玉珮在一次宇文大人出差去外地時,被損壞了,只剩下了一半,由宇文大人帶了回來。」

  獨孤女皇又微微點了點頭,可長公主卻道:「必是謊言無疑,玉珮被損,既然是很珍貴的東西,又是長輩所賜,那麼就算另一半碎得不成樣子,碎片也會被帶回來的,豈有只帶回來一半的道理。」

  楊澤忙道:「殿下所言極是,宇文大人必是對他夫人說了謊,但宇文夫人卻不見得說了謊,或者說她有可能猜到了真相,卻寧可相信宇文大人的謊言,並努力讓這個謊言在她心變成真相。」

  長公主這才沒說別的,她可是個聰明人,不見得比獨孤女皇笨,就算笨一點點,可現在她也猜出其中的原因了。

  楊澤接著說道:「根據宇文夫人的這個答覆,還有她當時的表情,二十年前的情況可以還原為,當時的宇文大人出差去外地,認識了一個女子,這女子他很是心儀,但由於家裡的夫人會鬧,或者這個女子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們不能在一起,可他又確實喜歡這個女子,是發自真心的喜歡,所以他才把這塊並蒂蓮的玉珮弄成了兩半,一半自己帶著,一半給了那女子。」

  這回獨孤女皇和長公主一起點頭。這和她們想的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一樣了。

  楊澤指了指龍書案上的玉珮,又道:「既然是家傳的玉珮,就算是損壞了,可宇文大人卻仍是把它傳給了長子,由長子佩戴,他可能是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女子了,微臣把事情還原,那麼的確他也是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子。而那個女子想必身世淒苦,但卻給宇文大人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柳如煙。柳如煙身世也是淒苦,流落風塵,成為了一名歌舞姬,而且她從外地來到了京城,想必有尋父的想法,但由於種種原因,那個女子可能沒有告訴她生父便是宇文大人,所以她是不知道的。」

  長公主忽道:「更有可能當初宇文武略欺騙了那個女子,至始至終也沒有和她說過實話。沒有告訴他真實的身份。」

  她的話帶有明顯的鄙視意味,身為女子,就算她再怎麼風流,可也是很厭惡男人欺騙她的。而且她百分之百有把握,自己的母親女皇陛下,也會討厭這種男人,只要有了這種厭惡的情緒。那麼宇文武略就再不可能翻身了。

  果然,獨孤女皇臉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她本來還對宇文武略這樣的老臣子離開。心裡有那麼一點可惜,但現在卻是半點也沒有了,反而感到宇文武略很混蛋,竟然欺騙女人,要不是他欺騙女人,哪會有這個案子的出現,這就叫做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楊澤沒有接長公主的話,反正大家都明白就行了唄,他沒必要落井下石。他又說道:「各種機緣巧合,柳如煙認識到了風流倜儻的宇文寶軒,兩人互相喜歡,從而私定終生,但宇文寶軒卻比宇文大人更加癡情,他是一定要娶柳如煙的,為此還和家裡的父母產生了矛盾,但宇文寶軒最後還是得到了父母的同意,他可以娶柳如煙為妻。」

  獨孤女皇歎了口氣,道:「看來宇文寶軒這孩子倒是真性情,可惜啊,他看上的人……沒看對。嗯,你接著往下說。」

  楊澤站起身,道:「下面微臣就要用案件重演,來說明那晚新房裡發生的事了!那晚,柳如煙等在新房裡,一直等到宇文寶軒在前面敬完了酒,回到了新房,他們二人喝守了交杯酒……」

  聽到這裡,長公主忽然很有興趣地問道:「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吧,你不是去檢驗過了麼,這可是真的?」

  楊澤點頭道:「是的,他們二人已經有過了房事,通過有經驗的老婦檢驗,這個老婦不是宇文家的人,所以檢驗結果是可以相信的,他們二人是有過房事,而且柳如煙是第一次,她流落風塵,能保持清白之身,著實不易,這說明她還是很看重清白的,算是一個好女子,這可能和她母親的經歷有關。」

  長公主立即道:「不錯,不成親就不能相信一個男人,不能托付終身,柳如煙的母親吃了這個虧,自然會和女兒說的,這個柳如煙流落風塵是不得已,但卻記得母親的教訓,這個難能可貴。」

  獨孤女皇卻歎了口氣,道:「其實,還不如不記得這個教訓呢!」

  她的意思是如果柳如煙不看重清白,如同普通的歌舞姬一樣,迎來送往的,那麼她的身價就不會高到哪兒去,身價一不高,宇文寶軒自不會看得上她,也就不會一定要娶她為妻,也許兩人也會發生關係,但至少兩人都不會知道對方的身份,那麼也就不會兩人一起死的事情發生了,更或者宇文寶軒壓根就看不上她,兩人自然什麼事也不會發生,悲劇同樣不會發生。

  楊澤仍舊沒有發表評論,接著說道:「洞房花燭夜,兩人恩愛之後,宇文寶軒便拿出了那半塊玉珮,告訴柳如煙,說這是他家的傳家寶,父傳子,子傳孫,他的父親把這半塊玉珮傳給了他,而他以後也要傳給他和柳如煙的兒子。」

  獨孤女皇和長公主一起輕歎,案件重演到這裡,連長公主也不忍心落井下石了,旁敲側擊地打擊宇文武略已經夠了,宇文武略是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的了!

  楊澤道:「這時柳如煙看到了這半塊玉珮,自然便是大驚,她便也拿出了自己的那半塊玉珮,兩個半塊玉珮往起一對,他們發現,竟然是同一塊玉珮……」

  獨孤女皇和長公主當然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但現在聽楊澤說了出來,兩人還是有些驚訝,畢竟這個結果太讓人於心不忍了,人間慘劇,不過如此。

  楊澤道:「柳如煙這時定會說她的這塊玉珮是母親所留,是她用來認父的憑證,但她因為不知道父親是誰,所以一直也沒有找到父親,可現在兩個半塊玉珮一對,他們當然就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說到這裡,他看向獨孤女皇和長公主,見兩個人沒有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他便只能接著說了,其實結果很明顯,說和不說是一樣的,但皇帝沒出聲,他這個做臣子的,總不能點到為止,誰讓他是破這個案子的人呢!

  楊澤道:「如果只是成親,沒有進行房事,那麼事情也許還有挽回的可能,雖然挽回的過程會很繁瑣,但只要低調處理,終究是不會傳出去的,但事實已經發生,大錯已然鑄成,這就再也沒法挽回了。宇文寶軒無法面對這個事實,他便用剪刀自盡身亡,而柳如煙也沒法面對,她就緊接著也自盡,這便才有了以後的案子。」

  獨孤女皇聽罷,好半晌無語,楊澤和長公主也都不吱聲,大殿裡靜悄悄的,由於獨孤女皇要聽臣子匯報,殿裡那些侍立的宮女和小宦官都自動自覺地退下了,大殿裡只剩下他們三個,所以也沒有人打擾,要不然楊澤這番話,非得把宮女和小宦官們都給驚呆,誰能想到真相會是這樣呢!

  好半晌,獨孤女皇道:「如此說來,宇文武略事後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他才去找正隆的吧,那麼正隆也知道了。這孩子,既然真相如此,他怎麼還要替宇文武略說情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長公主聽了這話,大喜過望,這下子可好了,她不但把宇文武略給拉下馬了,連李正隆都因此受了牽連,這真叫一箭雙鵰,成果喜人啊!

  楊澤卻道:「啟稟陛下,雖然案件重演得出的是這個結論,但微臣沒有對宇文大人進行過審訊,也沒有提起過這個重演的結果,所以並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也就是說這個結論可能是錯的,到現在為止,只能算是一個猜測而已。」

  他這是實話實說,而且也要撇清關係,萬一真相不是這個,他也好有個推托的借口,啥事都有萬一,誰也不能說案件重演得出的結論就一定是對的。

  獨孤女皇卻一擺手,道:「就算你當面審問他,他也不會說實話的,可案件重演到了這個地步,又怎麼可能是錯的呢!這個宇文武略,自己做下的孽,竟然要兒女來承受,這可真是報應,卻報應錯了人,他的兒女尚且有羞恥之心,他自己卻是沒有,竟然還讓正隆替他說情,以為一走了之這事兒就算完了!」

  長公主這時忽然說道:「也許,正隆那孩子不知道真相呢,以宇文武輪略的奸詐,他不會和正隆說實話,正隆畢竟年輕,被矇騙也不稀奇,母親不要怪他。」

  這話聽起來是替李正隆開脫,是好話,可實際上一點都不好,這是在說李正隆識人不明,卻還愛出頭,是個被騙了還以為是在做好事的傻瓜,她是在降低李正隆在獨孤女皇心中的地位。

  楊澤做完了案件重演,便不再說話,又坐回了小墩子上,一言不發,等著獨孤女皇做決定,他的表現規規矩矩,很有厚重臣子的樣子,他是絕對不會對李正隆落井下石的,但也沒必要當著長公主的面,幫著李正隆說好話,兩不相幫,同樣也兩不得罪!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5 09:55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去見相王

  獨孤女皇道:「正隆這孩子還需要磨練,你這個當姑姑的也要上點心,多教教他才是。」

  長公主卻道:「母親,不是女兒不去教他,而是正隆太過驕傲,聽不進去勸啊,我這個當姑姑的可不敢管他,免得他在背後說三道四的。」

  嘿了聲,獨孤女皇看向楊澤,道:「楊愛卿,你和正隆也算有些交情,要不然他也不會去找你說情,你覺得他驕傲麼,可是一個聽不進勸的人?」

  楊澤忙道:「啟稟陛下,臨淄王身為皇孫,有傲骨才是正常的,天家骨肉,如是要沒了傲骨,那豈不是和普通百姓一樣了。」

  他這話回答得相當滑頭,他不說李正隆驕傲,卻說是傲骨,這既不算是反駁長公主的話,卻也不怕傳出去得罪李正隆,還是誰也不得罪。

  獨孤女皇聽了哈哈大笑,道:「你還真會說話,要是年紀再大些,那用老奸巨滑來形容你,可就是不冤枉了。」

  「微臣絕無耍奸賣滑之意,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還望陛下不要誤會微臣。」楊澤趕緊自辯。

  「這也沒什麼,明哲保身,誰也不能說你不對。」獨孤女皇擺了擺手,她才不在乎臣子滑不滑頭呢,再滑頭的她都見過,相反,不滑頭的大臣她卻沒見過幾個,而且她也不喜歡那種表面正經,背地裡兩面三刀的大臣,這種大臣才真有危險呢。

  明哲保身在這年代還沒有諷刺的味道,反而很多人都是認為對的,獨孤女皇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很厭惡多事的臣子,相反臣子事兒越少她越喜歡,像楊澤這樣誰也不得罪,遇事躲著走的大臣,她才是最喜歡的。上了年紀的人,是最不喜歡多事的。

  楊澤見沒別的事了,便想告退,可獨孤女皇卻道:「楊愛卿,你去正隆家裡看看,多和他聊聊,讓他也學學什麼叫明哲保身,別沒事兒總想著找事,更不要往自己身上攬事兒!」

  對於兒孫們互相爭權奪力,獨孤女皇厭惡之極。但卻沒什麼好辦法,要立誰為繼承人,應該由她乾綱獨斷,而不是由兒孫們去爭奪,這讓她很惱火。

  楊澤心想:「我哪敢教臨淄王怎麼做人啊,我有那個本事麼!」他只好道:「微臣不敢教臨淄王,只能好言相勸!」說完,告退出了大殿。

  見楊澤走了,長公主道:「母親。你也看出正隆最近不消停了?他這個孩子啊,和三哥性子不一樣,沒三哥那麼沉穩……」她口中的三哥,便是李正隆的父親相王。

  獨孤女皇瞪了她一眼。道:「難不成你就消停了,你也學學明哲保身吧!」她的這個大女兒長相厚道,可實際卻一點都不厚道,別人不知。她這個當母親的哪能不知,要說折騰得歡,這個大女兒折騰得最歡了。

  「母親。您冤枉孩兒了……」長公主立即叫起冤來,拉著獨孤女皇的衣袖不放,別看她年紀也大了,可在母親身邊,照樣像小女孩兒似的撒嬌。

  獨孤女皇偏偏吃她這一套,道:「好了好了,陪朕用膳吧!」

  楊澤在殿外等了一會兒,見長公主沒有出來,又見有小宦官提著食盒進殿,問了一下才知,原來獨孤女皇要留長公主用膳,他這才不等,找了個小宦官領路,出了皇宮。

  可出了皇宮,楊澤卻犯愁了,獨孤女皇讓他去看看臨淄王李正隆,他是去還是不去呢,要是去的話,那就得教李正隆啥叫明哲保身,這不是找抽呢麼,可要是不去,萬一過兩天獨孤女皇又見他,問他有沒有去見過李正隆,他該怎麼回答,說沒去,豈不是成了抗旨不遵?

  猶豫了半天,還是去吧,借這個機會,去見見李正隆,套套交情,拉拉關係,獨孤女皇年紀都那麼大了,說不定哪天就駕崩了,誰當皇帝還不一定呢,李正隆看起來很有競爭力,還是去看看吧,和他說說宇文家的事。

  楊澤上了馬,向宮門口的侍衛問清了臨淄王府的所在,便打馬走了。

  臨淄王府離著皇宮卻是不近,而且東繞西繞的,他走了半天才找到正地方,卻見這臨淄王府並不十分奢華,比著長公主的府第要差得太多了,就算是宇文武略的府第,都比這座王府強上一些。

  楊澤看著大門的匾額,心想:「朝廷是有規定的吧,王府應該有什麼樣的規格,不應該這麼小啊,難不成李正隆和侯自鎮一樣,屬於『內秀』的人物,假裝清貧?他可是郡王,就算要假裝清貧,也沒人信啊!」

  門口並沒有守門的侍衛,他沒敢立即去敲門,雖然明知這就是臨淄王府,可他還是拉了一個街上的行人,問道:「這位老兄,這是臨淄王府吧?」

  行人道:「是啊,那門上不是寫著呢嗎?」看這位身穿官服的人也不像是文盲啊,文盲也沒法當官啊!

  楊澤呃了聲,又道:「朝廷不是有規定麼,王府應該是有規格的吧,這臨淄王府為何建得這般小?我們老家鄉下土財主的宅子,都比這王府大!」

  行人嘿地一聲,道:「外地來的官?怪不得呢!你只知道建王府是有規格的,但那個規格是指不能把王府建得超過多大,但卻沒說王府可以建的小啊,你說是這個理兒吧?」

  楊澤這才恍然大悟,他是想岔了,那規格是限制不能建得太大,卻沒說不能建得太小,再說這王府也沒建得太小,只是自己覺著比較小,不合郡王的身份罷了,他先入為主了。

  行人看了看楊澤,道:「是來送禮的?啊,你是外地來的官兒,是想來走路子陞官的吧,還是要買官兒?那你可找錯地方了,臨淄王從來不做這生意的,你該去找公主和駙馬們才對。」笑著搖頭走開了。

  楊澤心想:「看來李正隆確實有遠大的理想,他能不賣官,在民間的口碑就好,名聲好了,那些清正的官員就會支持他,這樣一來,他天然的就會有不少支持者,支持者一多,辦起某些事來就方便得多了!」

  他到了王府門前,上台階叩打門環,叫道:「有人嗎,臨淄王可在府中,下官楊澤求見!」

  府門慢慢打開,裡面探出一個頭來,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僕,這僮僕道:「我家王爺不在家,你要找他,得去宇文大人的府上,或者去大理寺也成。」

  楊澤笑道:「本官就是大理寺少卿,你家王爺沒在大理寺。怎麼,王爺還沒有回來麼?」

  僮僕搖頭道:「還沒呢!」看了楊澤幾眼,見楊澤身穿五品官服,年紀卻很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且言語間很客氣,這僮僕對他印象挺好,便又道:「要不然你去我家老王爺府上看看,說不定我家王爺就在那裡呢!」

  楊澤哦了聲,道:「你家老王爺的府上在哪裡?」

  僮僕給他指了路,之後又道:「不過我家老王爺不喜歡見外客,官越大的他越不見!」

  楊澤指了指身上的官服,道:「五品官算不算大?」

  僮僕噗哧笑了出來,道:「算大了,所以你見不到我家老王爺,可你去又不是見老王爺的,你不是找我家王爺麼!」

  楊澤衝他一笑,道了聲謝,離開臨淄王府,去找相王府了。半路上,他想道:「相王是獨孤女皇的三兒子,竟然這般的低調,看來是個沒啥雄心壯志的人,比他兒子差遠了。」

  相王府離著臨淄王府倒不是太遠,過了兩個坊便到了。這回楊澤看到了相王府,忍不住喝了聲采,這相王府著實不小,從外觀上看,竟和長公主的府第不相上下,比臨淄王府要大得太多了。

  楊澤在王府門口下了馬,見門外站著兩排侍衛,他便道:「幾位侍衛大哥,敢問臨淄王在府內麼?」

  領頭的侍衛很有禮貌地道:「不敢當,這位大人可莫要如此稱呼我們兄弟幾個,臨淄王此時確在府中,請問大人如何稱呼,找臨淄王有何事?」

  楊澤鬆了口氣,李正隆在府裡就好,他道:「本官楊澤,大理寺少卿,奉了陛下之命,找臨淄王有事,還煩勞幾位進去通稟一聲。」

  他一句話說完,門口的幾個侍衛齊刷刷地哆嗦起來,那領頭的侍衛用顫抖的聲音道:「是陛下讓楊大人來的?可是來宣旨的?」

  領頭的侍衛臉色在瞬間就蒼白了,另外幾個侍衛也都如此,看他們的樣子,是嚇壞了,就像是大禍臨頭一般!

  楊澤看了他們的樣子,心中大奇,自己來一趟王府,用不著這麼大的反應吧?可他轉念一想,便即明白,獨孤女皇雖然是相王的母親,雖然是一家人,可對於皇權來講,母親當皇帝和父親當皇帝能一樣麼,想必獨孤女皇為了防備兒子們造反,把皇位再給奪回去,所以便對兒子們相當地嚴厲,說不定收拾過相王的哥哥們,而收拾兒子們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來宣旨,這才搞得相王府裡的侍衛這麼害怕。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6 17: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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