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玉葫蘆的作用
說話的人是譚正文,他向來嘴巴賤,喜歡亂說話,現在心中得意,自然更要耍耍嘴皮子了,菜沒吃酒沒喝,但得先過過嘴癮!
梁大忠大怒,他在宮裡很是受人尊重,宮裡除了大總管外,無論是宮女還是宦官,都對他禮敬有加,就算是和品階比他高的女官,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出了宮後,別人更是巴結,就像永安公主的駙馬一樣,就算是皇家的女婿又能如何,不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哪敢說半點不客氣的話!
幾時受過這種氣,梁大忠砰地猛拍桌子,喝道:「誰在胡說八道,不要看咱家禮遇讀書人,可誰要是給臉不要臉……」竟然把他說成是想賴賬跑掉,還是要跳窗戶的無賴,這個梁副總管可絕對是不能忍的!
永安公主的駙馬名叫茅問安,向來草包,他見梁大忠發脾氣,立時也道:「大膽,左右,還不將那狂徒拿下!」
他帶的手下,立即站了起來,就要給上樓梯的人一點兒顏色看看。
偏巧,楊澤這時正好到了樓梯口,他回頭看了眼譚正文,心想:「你這嘴也太得罪人了,嘴皮子上的便宜,佔不佔有什麼用呢!」
梁大忠的話還在說著,可突然間,他的話音停止了,停頓了一下,口風突變,竟然說道:「就算不要臉,也沒啥,咱家也不會見怪的,再說有本事的人咋能不要臉呢,沒本事只會咋呼的人才會不要臉。」
茅問安一咧嘴,怎麼搞的,梁大忠怎麼突然變話了,而且這話變得,咋這麼刺耳呢,聽著像說自己似的,自己也沒得罪他啊!
這時候。茅問安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呢,還想著要上前跟楊澤比劃比劃,反應太慢,沒聽明白副總管大人是啥意思!
梁大忠從座位上呼地就蹦了起來,叫道:「混帳,誰讓你們對咱家的貴客無禮的,還不快點兒滾一邊去!」
那兩個手下都罵得暈了,不知所措,只好退後,一起看向茅問安。心中都想:「咋地了這是,怎麼一會一變呢!」
茅問安也是發暈,搞不明白梁大忠怎麼回事,酒喝多了,開始耍酒瘋了?
梁大忠離開座位,幾步迎上前,衝著楊澤拱了拱手,滿臉歡笑地道:「還沒敢問小官人如何稱呼呢?咱家梁大忠,在宮裡做事。有個副總管的差事,今日一見小官人,真是……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他沒讀過啥書。可又偏偏喜歡用成語,還用得很不靠譜。
楊澤一愣,宮裡的副總管,這可是很不得了的重要人物啊。女皇身邊的人,估計朝中的官員都得對他畢恭畢敬的,怎麼會對我這般客氣。我不過是個邊疆來的郎將罷了,還沒穿官服,他怎麼認出我來的,就算認出來,也不用這麼熱情吧!
譚正文和付丙榮也都上來了,他倆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豈有不知宮裡副總管是幹啥的之理,兩人也都吃了一驚,這叫梁大忠的人不會是假冒的吧,身為副總管,怎麼可能對師父這麼客氣,就算是對尚書,也不用如此吧,他可是副總管!
梁大忠在宮裡勾心鬥角,見多識廣,那是絕對有眼力價兒的人,他一看楊澤身穿著極昂貴的衣服,雖然是便裝,可也只能是王公貴族才能穿得起的,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楊澤的腰帶上,佩戴著一隻玉葫蘆!
這個玉葫蘆可不得了,那是女皇的心愛之物,這種玉葫蘆女皇有幾個,要麼是隨身佩戴,要麼是賞給她最寵愛的子女或最信任的大臣,長公主就有一個這樣的玉葫蘆,梁大忠見長公主佩戴過,能佩戴玉葫蘆的人,絕對是女皇最寵愛的人,聽說別人也有,但是誰不清楚,梁大忠沒見別人佩戴過。
今晚突然見楊澤也帶了一個,他能不急麼,連他的上司大總管,那麼忠心耿耿的人女皇都沒給過的寶物,這個年輕人卻帶著,這年輕人他哪裡能得罪得起,能不熱情起來麼!
楊澤在離開家鄉時,做了幾套好衣服,但最好的衣服還是韓太夫人送給他的那套,他到了長安,當然要穿上,又因為他沒有什麼飾物,只有韓太夫人送他的玉葫蘆,所以也就掛在了腰間,這是他當初給韓太夫人治好病,韓太夫人送給他的,他知道挺值錢的,但認為也就是個玩物而已,沒有太過重視。
見梁大忠這麼熱情,楊澤連忙也掛上笑容,道:「小將是寧北道的折衝郎將,姓楊名澤,見過副總管了,長安這麼大,小將剛到就和副總管見著了,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你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我就還你句有緣千里來相會,禮尚往來!
梁大忠特別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翻臉比翻書快上無數倍,剛才還想著給楊澤點顏色看看,但只一轉臉的功夫,就拉住了楊澤的手,把他往自己的座位上引,笑道:「原來是楊將軍,咱家早聞楊將軍是少年英雄,小一輩的人當中屬你最傑出,簡直稱得上是如雷貫耳啊,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非常的與眾不同,前古人後無來者也。對了,楊將軍你的父親如何稱呼,說不定咱家還認識呢!」
付丙榮和譚正文面面相覷,有沒有搞錯,這個老宦官怎麼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亂用成語也就算了,可既然早就聽說過我們師父,都如雷貫耳了,卻不知道師父他爹是誰,這話怎麼說的,也太假了吧!
楊澤道:「家父諱百秋,在寧北道行醫多年,梁總管見過家父?」
說著話,兩人到了座位邊上,梁大忠讓楊澤坐在他的左邊,右邊坐的是茅問安。梁大忠笑道:「認得,認得,楊神醫的大名,咱家怎麼會不知道,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但是……」想不出什麼成語來了,只好看向旁邊的茅問安。
別看茅問安是個草包,但那是指辦事,從學問上來講,駙馬爺還是過關的。茅問安忙道:「神交已久。」
「對對,神交已久!」梁大忠把茅問安介紹給了楊澤。
楊澤剛剛坐下,趕緊又站起來,吃驚更甚,他可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永安公主的駙馬,他連忙和茅問安客氣幾句,這才又坐下,想了想感覺應該彌補一下關係,他得罪過永安公主,現在正好碰上了駙馬爺,那不得好好說說,以免誤會加深,如果能消除誤會,不就更好了麼。
楊澤對茅問安道:「小將在寧北道時,就聽說過茅駙馬的大名,很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幸會幸會。這個……嗯,這個,小將以前可能和公主殿下有點誤會,但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將也是公事公辦,絕對沒有和公主作對的想法,茅駙馬見了公主之後,還望能美言幾句,替小將解釋解釋!」
茅問安一愣,他對於永安公主私底下的事向來不問,楊澤說的是什麼,他還真沒聽懂,再說剛剛和楊澤見面,連梁大忠為什麼對他這麼親熱都沒搞清楚呢,他怎麼可能會聽得懂呢!
梁大忠也挺奇怪的,他很想知道楊澤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和哪位女皇信任的大臣或王公有關係,可這話不好直接問,得旁敲側擊才行,還沒進行敲擊呢,他當然也聽不懂了。
茅問安奇道:「得罪過我家公主?這話是怎麼說的,具體是怎麼回事,楊將軍說來聽聽!」
現在外人這麼多,讓楊澤怎麼解釋,不好解說啊,尤其是涉及到齊尚書,就更不好說了,只能暗示一下,他道:「具體的情況嘛,倒也不太嚴重,雖然出了人命,但殺的是個惡霸,絕對是公事公辦,這個吳有仁大人可以作證,相信齊尚書也能理解的,呵呵,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他話裡的意思,兩個關鍵人物我提了,我殺了那個賭場老闆的事也點出來了,你該知道啥事兒了吧,就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了,有啥話,等以後咱們私下細談,至少別當著宮裡的副總管說啊,我這可是給你家公主留面子呢!
可茅問安聽了吳有仁和齊尚書這兩個稱呼,卻臉色大變,吳有仁是誰,那可是女皇的心腹,齊尚書是誰,那可是他家永安公主的心腹,尤其是他還看到齊尚書著急找了永安公主,兩個人一副鄭重的表情,他能不疑神疑鬼麼!
茅問安立時便急了,問道:「怎麼,楊將軍是長公主的人?」這話問得不對,他立時驚覺,改了個問法:「與長公主可熟?」
楊澤心想:「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我怎麼可能和長公主熟,我都沒見過她,談什麼熟不熟的!」他道:「小將和長公主並不熟,小將此次進京,要先朝見女皇之後,才能再見長公主的,當然,也有可能同一天見!」
他指的是在曲江池宴會時,要先見女皇,說不定長公主那時也在,這不就同時見著麼了!
可聽在茅問安和梁大忠的耳朵裡,他倆想的可就不一樣了!
梁大忠心想:「果然是長公主一派的,怪不得能有玉葫蘆,看來不但是長公主視他為心腹,女皇也極是看重他的,這個人可得好好結交,以後大有可用之處!」
茅問安卻想:「他和吳有仁有關係,又提了什麼齊尚書,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啊呀,這可得回去和公主說說,萬一不是小事,那可得趕緊想個應對的辦法才行。不過,他在暗示我什麼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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