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19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13
第一百四十章 玉葫蘆的作用

  說話的人是譚正文,他向來嘴巴賤,喜歡亂說話,現在心中得意,自然更要耍耍嘴皮子了,菜沒吃酒沒喝,但得先過過嘴癮!

  梁大忠大怒,他在宮裡很是受人尊重,宮裡除了大總管外,無論是宮女還是宦官,都對他禮敬有加,就算是和品階比他高的女官,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出了宮後,別人更是巴結,就像永安公主的駙馬一樣,就算是皇家的女婿又能如何,不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哪敢說半點不客氣的話!

  幾時受過這種氣,梁大忠砰地猛拍桌子,喝道:「誰在胡說八道,不要看咱家禮遇讀書人,可誰要是給臉不要臉……」竟然把他說成是想賴賬跑掉,還是要跳窗戶的無賴,這個梁副總管可絕對是不能忍的!

  永安公主的駙馬名叫茅問安,向來草包,他見梁大忠發脾氣,立時也道:「大膽,左右,還不將那狂徒拿下!」

  他帶的手下,立即站了起來,就要給上樓梯的人一點兒顏色看看。

  偏巧,楊澤這時正好到了樓梯口,他回頭看了眼譚正文,心想:「你這嘴也太得罪人了,嘴皮子上的便宜,佔不佔有什麼用呢!」

  梁大忠的話還在說著,可突然間,他的話音停止了,停頓了一下,口風突變,竟然說道:「就算不要臉,也沒啥,咱家也不會見怪的,再說有本事的人咋能不要臉呢,沒本事只會咋呼的人才會不要臉。」

  茅問安一咧嘴,怎麼搞的,梁大忠怎麼突然變話了,而且這話變得,咋這麼刺耳呢,聽著像說自己似的,自己也沒得罪他啊!

  這時候。茅問安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呢,還想著要上前跟楊澤比劃比劃,反應太慢,沒聽明白副總管大人是啥意思!

  梁大忠從座位上呼地就蹦了起來,叫道:「混帳,誰讓你們對咱家的貴客無禮的,還不快點兒滾一邊去!」

  那兩個手下都罵得暈了,不知所措,只好退後,一起看向茅問安。心中都想:「咋地了這是,怎麼一會一變呢!」

  茅問安也是發暈,搞不明白梁大忠怎麼回事,酒喝多了,開始耍酒瘋了?

  梁大忠離開座位,幾步迎上前,衝著楊澤拱了拱手,滿臉歡笑地道:「還沒敢問小官人如何稱呼呢?咱家梁大忠,在宮裡做事。有個副總管的差事,今日一見小官人,真是……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他沒讀過啥書。可又偏偏喜歡用成語,還用得很不靠譜。

  楊澤一愣,宮裡的副總管,這可是很不得了的重要人物啊。女皇身邊的人,估計朝中的官員都得對他畢恭畢敬的,怎麼會對我這般客氣。我不過是個邊疆來的郎將罷了,還沒穿官服,他怎麼認出我來的,就算認出來,也不用這麼熱情吧!

  譚正文和付丙榮也都上來了,他倆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豈有不知宮裡副總管是幹啥的之理,兩人也都吃了一驚,這叫梁大忠的人不會是假冒的吧,身為副總管,怎麼可能對師父這麼客氣,就算是對尚書,也不用如此吧,他可是副總管!

  梁大忠在宮裡勾心鬥角,見多識廣,那是絕對有眼力價兒的人,他一看楊澤身穿著極昂貴的衣服,雖然是便裝,可也只能是王公貴族才能穿得起的,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楊澤的腰帶上,佩戴著一隻玉葫蘆!

  這個玉葫蘆可不得了,那是女皇的心愛之物,這種玉葫蘆女皇有幾個,要麼是隨身佩戴,要麼是賞給她最寵愛的子女或最信任的大臣,長公主就有一個這樣的玉葫蘆,梁大忠見長公主佩戴過,能佩戴玉葫蘆的人,絕對是女皇最寵愛的人,聽說別人也有,但是誰不清楚,梁大忠沒見別人佩戴過。

  今晚突然見楊澤也帶了一個,他能不急麼,連他的上司大總管,那麼忠心耿耿的人女皇都沒給過的寶物,這個年輕人卻帶著,這年輕人他哪裡能得罪得起,能不熱情起來麼!

  楊澤在離開家鄉時,做了幾套好衣服,但最好的衣服還是韓太夫人送給他的那套,他到了長安,當然要穿上,又因為他沒有什麼飾物,只有韓太夫人送他的玉葫蘆,所以也就掛在了腰間,這是他當初給韓太夫人治好病,韓太夫人送給他的,他知道挺值錢的,但認為也就是個玩物而已,沒有太過重視。

  見梁大忠這麼熱情,楊澤連忙也掛上笑容,道:「小將是寧北道的折衝郎將,姓楊名澤,見過副總管了,長安這麼大,小將剛到就和副總管見著了,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你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我就還你句有緣千里來相會,禮尚往來!

  梁大忠特別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翻臉比翻書快上無數倍,剛才還想著給楊澤點顏色看看,但只一轉臉的功夫,就拉住了楊澤的手,把他往自己的座位上引,笑道:「原來是楊將軍,咱家早聞楊將軍是少年英雄,小一輩的人當中屬你最傑出,簡直稱得上是如雷貫耳啊,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非常的與眾不同,前古人後無來者也。對了,楊將軍你的父親如何稱呼,說不定咱家還認識呢!」

  付丙榮和譚正文面面相覷,有沒有搞錯,這個老宦官怎麼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亂用成語也就算了,可既然早就聽說過我們師父,都如雷貫耳了,卻不知道師父他爹是誰,這話怎麼說的,也太假了吧!

  楊澤道:「家父諱百秋,在寧北道行醫多年,梁總管見過家父?」

  說著話,兩人到了座位邊上,梁大忠讓楊澤坐在他的左邊,右邊坐的是茅問安。梁大忠笑道:「認得,認得,楊神醫的大名,咱家怎麼會不知道,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但是……」想不出什麼成語來了,只好看向旁邊的茅問安。

  別看茅問安是個草包,但那是指辦事,從學問上來講,駙馬爺還是過關的。茅問安忙道:「神交已久。」

  「對對,神交已久!」梁大忠把茅問安介紹給了楊澤。

  楊澤剛剛坐下,趕緊又站起來,吃驚更甚,他可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永安公主的駙馬,他連忙和茅問安客氣幾句,這才又坐下,想了想感覺應該彌補一下關係,他得罪過永安公主,現在正好碰上了駙馬爺,那不得好好說說,以免誤會加深,如果能消除誤會,不就更好了麼。

  楊澤對茅問安道:「小將在寧北道時,就聽說過茅駙馬的大名,很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幸會幸會。這個……嗯,這個,小將以前可能和公主殿下有點誤會,但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將也是公事公辦,絕對沒有和公主作對的想法,茅駙馬見了公主之後,還望能美言幾句,替小將解釋解釋!」

  茅問安一愣,他對於永安公主私底下的事向來不問,楊澤說的是什麼,他還真沒聽懂,再說剛剛和楊澤見面,連梁大忠為什麼對他這麼親熱都沒搞清楚呢,他怎麼可能會聽得懂呢!

  梁大忠也挺奇怪的,他很想知道楊澤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和哪位女皇信任的大臣或王公有關係,可這話不好直接問,得旁敲側擊才行,還沒進行敲擊呢,他當然也聽不懂了。

  茅問安奇道:「得罪過我家公主?這話是怎麼說的,具體是怎麼回事,楊將軍說來聽聽!」

  現在外人這麼多,讓楊澤怎麼解釋,不好解說啊,尤其是涉及到齊尚書,就更不好說了,只能暗示一下,他道:「具體的情況嘛,倒也不太嚴重,雖然出了人命,但殺的是個惡霸,絕對是公事公辦,這個吳有仁大人可以作證,相信齊尚書也能理解的,呵呵,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他話裡的意思,兩個關鍵人物我提了,我殺了那個賭場老闆的事也點出來了,你該知道啥事兒了吧,就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了,有啥話,等以後咱們私下細談,至少別當著宮裡的副總管說啊,我這可是給你家公主留面子呢!

  可茅問安聽了吳有仁和齊尚書這兩個稱呼,卻臉色大變,吳有仁是誰,那可是女皇的心腹,齊尚書是誰,那可是他家永安公主的心腹,尤其是他還看到齊尚書著急找了永安公主,兩個人一副鄭重的表情,他能不疑神疑鬼麼!

  茅問安立時便急了,問道:「怎麼,楊將軍是長公主的人?」這話問得不對,他立時驚覺,改了個問法:「與長公主可熟?」

  楊澤心想:「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我怎麼可能和長公主熟,我都沒見過她,談什麼熟不熟的!」他道:「小將和長公主並不熟,小將此次進京,要先朝見女皇之後,才能再見長公主的,當然,也有可能同一天見!」

  他指的是在曲江池宴會時,要先見女皇,說不定長公主那時也在,這不就同時見著麼了!

  可聽在茅問安和梁大忠的耳朵裡,他倆想的可就不一樣了!

  梁大忠心想:「果然是長公主一派的,怪不得能有玉葫蘆,看來不但是長公主視他為心腹,女皇也極是看重他的,這個人可得好好結交,以後大有可用之處!」

  茅問安卻想:「他和吳有仁有關係,又提了什麼齊尚書,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啊呀,這可得回去和公主說說,萬一不是小事,那可得趕緊想個應對的辦法才行。不過,他在暗示我什麼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14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理寺少卿

  茅問安最怕的就是長公主,對於長公主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想再知道了,突然間發現楊澤可能和長公主有關係,他便再不敢問什麼了,深怕問多了,沒套出楊澤的話來,反倒讓楊澤把自己的話給套出去,他對於自己的嘴巴不嚴實,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

  梁大忠卻沒有茅問安那麼多心思,他和長公主又沒啥過節,當然他的身份也沒法和長公主有啥過節,他還不夠份量,可就因為他是副總管,做為一個有志向的宦官,他是很想當上大總管的,那麼巴結長公主就很有必要了,面對眼前的楊澤,他就更有必要套套話了!

  梁大忠親熱之極,又是叫好酒,又是叫歌舞姬來蹦蹦跳跳,以祝酒興,刻意討好楊澤,喝到興頭上時,旁敲側擊一番,問楊澤到底和長公主有啥關係,可楊澤卻支支吾吾,只說他是押送俘虜進京的,別的卻什麼也不肯說。

  楊澤越不肯說,梁大忠越是驚奇,因為楊澤的這種表現,和宮裡人的表現太相似了,宮裡的人全是這樣,有了事情,宮裡不管是宦官還是女官,都是滿臉我什麼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和你說的表情,楊澤現在可不就是這樣麼,梁大忠越來越覺得楊澤高深莫測,甚至他都覺得楊澤是女皇的密探了,是女皇布下的關鍵棋子!

  眾人誰也不再提那一百桌子酒菜的事,只是吃喝玩樂一通,待午夜過後,這才散了,臨走時梁大忠還表示,如果楊澤在兵馬司住得不習慣,那麼他在京中有座宅子,可以讓楊澤去住。楊澤自然是不肯的,表示他職責所在,還得看著那些俘虜,梁大忠也只是客氣客氣,並沒真打算讓楊澤去住。

  可茅問安卻上心了,他看楊澤拒絕得並不那麼堅決,只不過是拿公事做借口,似乎並不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很有點兒普通官員吃拿卡要的作派,要不然也不能跑到這裡來猜燈謎。想著白吃白喝,這可是個重要的信息,他得趕緊回家告訴永安公主。

  分別之後,楊澤回了兵馬司,這一晚算是盡興,付丙榮他們幾個在去的路上不停地說著,等以後回林州,可有的吹了,在長安最大的酒樓上白吃白喝。還有駙馬爺和宮裡的副總管相陪,這份體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梁大忠並沒有回宮,大半夜的宮裡早鎖大門了。就算他是副總管,也沒法叫開宮門,便回了自己的外宅,他打算明天回宮當值時。向大總管打聽打聽,楊澤到底是誰家的子弟,為何以前沒有聽說過。

  茅問安卻不同了。他一出酒樓,立即打馬去了公主府,把已經睡下的永安公主給叫了起來,把楊澤的事說了。永安公主聽了大驚,齊獻忠和她說的事,就是楊澤的啊,她還在為楊澤的身份煩惱呢,現在卻聽到這個能不著急麼。

  永安公主立即讓人去找齊獻忠,大半夜的又把齊尚書給吵醒了,連夜跑到了公主府,三個人開始商量起來。

  齊獻忠雙眼通紅地道:「老臣已經讓董世昌去打聽了,董世昌回來說極有可能和長公主有關係,他還在楊澤住的地方看到了吳有仁,還有李博志。不過,老臣已經去問過了,吳有仁和李博志是因為獻俘的事,所以才和楊澤有來往的,這個不算是個事,老臣便沒有第一時間來向公主報告。」

  永安公主想了想,道:「會不會他們是以為這個為借口,然後見面,私底下卻是在說要對付我的事?」

  齊獻忠心想:「便個似乎不大可能,要想對付你,哪用得著費這種勁,長公主說要修理你,那就修理你,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用!」

  可嘴上他卻道:「有可能,但這個老臣不敢確定,畢竟公主所圖事大,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茅問安卻道:「不就是要弄批修堤壩的石料麼,又不是拉攏大臣,長公主能管這種事兒?」

  齊獻忠和永安公主一起看了眼他,心中都時暗罵:「草包,這能叫小事麼,好幾百萬貫的事呢,要是敗露了,皇上非得殺人殺得血流成河不可!」

  齊獻忠好心地提醒道:「修堤壩的石料要是被換了,咱們是發了,可河堤不也是要塌倒的麼,萬一這時發場大水,那皇上必定是要追究的,長公主又豈能放棄這種機會,她會借題發揮的,到時不但公主要被牽連,不少大臣也要被殺頭的!」

  永安公主不耐煩地道:「和他說這些有什麼,他懂得什麼!」

  茅問安大感不憤,雖然永安公主一直不把他當回事,可他好歹也是個駙馬,就算私底下跪搓板,這個沒啥,反正也沒人知道,但在外人的面前,說他啥也不懂,他就不痛快了,怎麼地也得給他留點兒面子不是!

  茅問安道:「我懂得什麼,我懂得可多了,要不是我,你們能知道楊澤的事嗎,我跟你們說,就連宮裡的副總管梁大忠都對楊澤很巴結呢……」他把梁大忠的態度說了一通。

  永安公主在草包的程度上,只比茅問安高一點點,她哼了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估計梁大忠也猜出來,那個楊澤是大姐的人了!」

  可齊獻忠卻不是草包,他道:「公主所言極是,不過,猜出來是猜出來,可怎麼猜出來的呢,駙馬還請把當時的具體情況說說清楚!」

  茅問安便把當時的經過又說了一遍,齊獻忠忽然問道:「在楊澤沒有上樓前,梁大忠還不客氣,可他事先是不認識楊澤的,卻在楊澤上了樓之後,他突然間就熱情起來了,這裡面就有文章了,駙馬說說,那個楊澤身上有什麼特徵?他長得和誰比較像,可是從相貌上認出來的?」

  茅問安想了半晌,啥也沒想出來,只好搖頭道:「不覺得他和誰長得像啊,很普通的一個少年人罷了。」

  「他穿的穿戴如何?」齊獻忠又問道。

  茅問安回憶了一下,道:「穿著很是華麗,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很昂貴,比我平時穿的都昂貴,腰上還帶著個玉葫蘆……」

  齊獻忠沒說什麼,可永安公主卻猛地打了個激靈,急忙問道:「玉葫蘆?我大姐可也有一個玉葫蘆,是母親給她的,是不是那個樣式的玉葫蘆,你也見過的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茅問安叫道:「對啊,可不就是和長公主的那個玉葫蘆一模一樣,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原來長公主也戴著一個!可這不能怪我,誰能想到一個外地來的小郎將,會和長公主戴一樣的飾物呢!」

  這下子永安公主和齊獻忠都不吱聲了,兩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好半天,齊獻忠才道:「看來這個楊澤,不見得是長公主的心腹,而是皇上的心腹,估計是完成了什麼任務,所以才藉著押送俘虜的借口回京,皇上這是要酬勞他的功勞,馬上就要啟用他了!」

  永安公主臉色發灰,她道:「是要酬勞什麼樣的功勞,感覺不像是和咱們有關的!」

  他們三個胡思亂想,猜了好半天,卻什麼也沒有猜出來,如果是長公主的還好猜,可要是關於女皇的,就難猜得緊了,他們都不是「揣摩上意」的高手,否則早就掌權了,所以揣摩了半天,卻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但有一點他們揣摩出來了,那就是楊澤的任務,應該和他們無關。

  齊獻忠道:「既然是要酬勞,那就說明楊澤的任務是完成了,公主的事還沒有開始,那就定會公主你沒關係,他的任務是什麼,咱們可不要去打聽,萬一引起皇上的猜忌,那長公主必會借題發揮,咱們不要惹火上身!」

  永安公主兩口子一起點頭,不該打聽的事,就不能打聽,這他們都懂。

  齊獻忠屬於官場老油條,深知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他又道:「這楊澤既然是皇上看重之人,現在小小年紀便已是六品的郎將,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們沒法雪中送炭,但錦上添花卻是做得到的,而且我們要搶在別人的前頭,不如明天駙馬便上一道保舉的奏章,舉薦楊澤入京為官,不管楊澤日後會發達成什麼樣,這個人情卻永遠都在,他會記得公主和駙馬的好處的!」

  永安公主聽了,道:「這個保舉的事好辦,這種送人情的事兒,誰都會做,反正母親也要重要他,咱們一提,她老人家便會順水推舟了,但要保舉他當什麼官呢,還是對咱們自己有用的官才好!」

  茅問安也連連點頭,既然是要保舉,又要讓楊澤念著人情,以後好多利用利用這個人情,那麼官職當然是要對他們越有利越好了!

  齊獻忠道:「公主和駙馬都是皇家人,又對朝中的事不感興趣,那麼所擔心之處,不過是大理寺而已,楊澤現在是折衝郎將,六品的武職,那不如保舉他去大理寺做少卿,從五品下的官位,這麼一來對公主和駙馬的好處,在以後是最明顯的!」

  永安公主和茅問安聽了,眼睛同時一亮,道:「這個能行嗎,大理寺可是大姐的地盤,咱們插個人進去,會不會讓她惱火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15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皇

  齊獻忠笑道:「大理寺是長公主的地盤不假,咱們以前要是往裡面塞人,她非得憤怒不可,但現在情況卻不一樣啊!」他開始給永安公主這對草包夫妻分析起來。

  他們胡思亂想的結果是,楊澤是女皇看重的人,又和長公主有點兒關係,如此一來,永安公主保舉了楊澤,長公主是不會生氣的,這也算是間接地討好了長公主,而女皇不會不答應的,因為女皇就是要重用楊澤的啊!

  而楊澤如果當了大理寺的少卿,那麼以後多多少少總是會感激永安公主的,如果以後永安公主犯了事兒,楊澤便會有所照顧,還永安公主的人情,永安公主斂財之時,犯的事可不少,以後沒準會更大,在大理寺裡有了人,就會方便很多。

  在大方帝國,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尤其是宗室的案件審理,算是專門審皇家宗族案子的衙門,算是最高法庭了,像永安公主這樣的皇家宗室犯了案子,是不會送到刑部去的,而是送交到大理寺,由大理寺審理,所以永安公主不怕刑部,卻怕進大理寺。

  當然,如果出的案子太大了,那麼就會由女皇下令,將案子交由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侍郎會同御史中丞會審,也就是三司使,不過這種需要三家會審的案子極少,一般來講,皇家宗室的案子,在大理寺就能解決。

  而且大理寺定了的案子,別的衙門想推翻也難,對於普通百姓來講,大理寺是個擺設,可對於皇家宗室來講,這裡就是關鍵所在了,大方帝國的大理寺,就掌握在長公主的手裡。宗室裡頭,要是有誰威脅她的女太子地位,她就通過大理寺,去修理誰,從來沒失手過。

  永安公主興奮地道:「那這事肯定是能成的了,以後咱們就在大理寺也有人了,和我大姐一樣了!」

  齊獻忠心想:「那可差得多了,大理寺卿是長公主的人,楊澤不過是個少卿而已,頂多也就是負責破案。怎麼宣判,不還得是人家大理寺卿說了算了。」他點頭微笑,道:「公主所言極是!」

  茅問安卻發愁地道:「這個保舉奏章怎麼寫啊,以前我沒寫過啊,從來沒有保舉過誰!」

  齊獻忠笑道:「由老臣寫就好,駙馬抄錄一份,明天就送進宮去,如果一切順利,那麼估計一天之內。就會有結果了!」

  事不宜遲,深怕別人搶了頭籌,萬一別人先保舉了楊澤,那楊澤豈不就沒法欠永安公主的人情了。齊獻忠提筆寫了道保舉奏章。讓茅問安抄了一份。

  一夜折騰,此時天色已亮,齊獻忠也不回家了,告辭出府之後。直接去了工部坐衙,而茅問安瞇了一小兒,養了養精神。沐浴更衣之後,便進宮去見女皇了,永安公主則在家裡待消息。

  大清早,楊澤醒來,不願意起身,他自從進京之後,啥正事也沒做,大大地領教了官府辦事的拖拉效率,他估計著,不到中午,李博志是不會來的,而來了之後,除了廢話之外,估計也說不出什麼。

  閒著沒事,他便在床上閉目養神,回憶自己讀過的好詩,打算抄上幾首,等曲江池宴會時,好拿出來顯擺,如果能被女皇認為詩好,自己豈不是就要過上好日子了。說什麼飛黃騰達,那都是虛的,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一輩子都過得滋潤,讓自己的家人也過得同樣滋潤,這才是最現實的,而在大方帝國要想過得滋潤,最好的途徑就是得到皇帝的欣賞,再也沒第二條路可走了。

  想到幾首好詩,楊澤這才起床,把詩抄在了紙上,寫完了之後,他才開始洗漱,吃了早飯。

  付丙榮和譚正文他們又來了,付丙榮道:「師父,咱們啥時候獻俘啊,那個曲江池宴會到底是個啥玩意,得啥時候開?」

  譚正文卻道:「師父,昨晚咱們見著了一位駙馬,他可是皇家的人,他是不是也干賣官的事兒,能不能給徒兒弄個京官當當,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兒,錢沒問題,關鍵是門路。」

  楊澤哼了聲,道:「你們問我,我去問誰,那個宴會又不是我請客,我能說哪天開就哪天開麼。還有,你們想買官,可有錢麼,官位可不是大餅,兩個大子一個。」

  譚正文笑道:「錢不是問題,不是有嚴誠厚呢麼,徒兒和他都說好了,先管他借,等以後當了官,撈回了本錢,就還他錢!」

  楊澤擺手道:「你們問的這些,我都沒辦法,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等見著了皇上,我該說些什麼!」

  付丙榮忙道:「對對,師父你得好好想想,只要你能得到皇上的重用,那我們這些當徒弟的,想不發達都難!」

  譚正文也說對,他倆出了門,臨出去時還把門給關好了,讓楊澤一個人好好地思考,如何能做到一人飛升,雞犬升天!

  皇宮,勤政殿。

  今天不是朝會的日子,女皇不用去太極殿坐朝,但雖然女皇年紀大了,可對於皇權卻從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就算是沒有朝會的日子,她也一樣會處理奏章,如果說到勤勉,她比歷朝歷代的皇帝都要勤勉,後無來者不一定能做到,可前無古人卻是一定的了。

  女皇原本沒有名字,她複姓獨孤,如在前朝,這是個很顯赫的姓氏,但前朝亡國了,她做為戰俘,還在幼女時期便被送進皇宮,帝國的統治者有喜歡虐待前朝遺孤的嗜好,讓前朝的王子公主當宦官和宮女,可以極好的滿足這種嗜好,而女皇在前朝的顯赫家世,恰好讓她有了進宮的機會。

  在最開始,女皇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宮女,在洗衣房裡打雜,她年紀幼小,卻得干很繁重的活兒,在大冬天裡還要洗衣服,由於她是前朝罪人的身份,還不能用熱水,只能用冷水洗衣服。

  在一個寒冷的冬日,幼小的女皇在院子裡晾剛剛洗好的衣服,小手上全是凍瘡,看上去可十分可憐,偏巧這時老皇擋視宮廷,看到了這一幕,老皇帝看著她可憐,問了她幾句,得知是前朝的遺孤,不免觸景生情,想如果自己建立的帝國,有一天被敵人滅掉了,自己的後代會不會也受這份苦楚,一時善意大發,便讓女皇離開了洗衣房,去當了正式的宮女。

  女皇從此擺脫了悲慘的命運,由於她天生聰明,也有可能是獨孤家的列祖列宗保祐,女皇不到學會了寫字,竟然還當上了女官,還進了勤政殿裡當值,女皇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等年紀再大些,出宮嫁個實誠些的人,生一堆的兒女,到老了能有個依靠,對她來講,這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可沒有想到,她竟然在勤政殿裡碰到了一位親王,當時這位親王正在學習如何當一位太平王爺,輔助當時的太子哥哥,親王見到獨孤氏後,兩人日久生情,親王便向老皇帝討了獨孤氏,獨孤氏嫁入了王府,成為了親王的一個小妾,不是王妃,因為親王當時已經有了王妃。

  之後,獨孤氏家的列祖列宗再次顯靈,獨孤氏進了王府後,第二年便生下了一個王子,王子非常可愛,親王深愛之,像寶貝一樣疼愛著,母以子貴,獨孤氏的地位隨之上升,成為了親王的側妃。

  再之後,當時的太子死去了,帝國沒有了繼承人,老皇帝便立了親王為太子,過不多久,老皇帝也死了,親王登基,做了皇帝,而獨孤氏再次進宮,成為了貴妃。

  第二次進入皇宮之後,女皇展現出了她強悍的一面,再也不是那個溫柔的小女子,隨著她又生了幾個皇子皇女,她的手段越來越狠辣,不過幾年的功夫,便讓皇帝廢掉了皇后,她自己當上了皇后,又過了幾年,她趁著皇帝生病,以幫著皇帝處理政務為由,逐步的掌握了皇權,而皇帝因為久病不愈,只能聽之任之,再也沒有收回過權力,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十年,皇帝駕崩了。

  太子繼位,新皇帝是女皇的長子,可他從小便成長在女皇的陰影下,登基之後竟然一天都沒有自己決定過哪怕小小的一件政務,全由女皇掌控,並且垂簾聽政。

  終於有一天,女皇忍耐不住了,在朝堂上扯掉了簾子,從幕後走到了幕前,並且廢掉了自己的長子,立了次子為帝,沒過多久又廢掉了次子,立了第三個兒子為帝,第三個兒子卻知趣得很,讓出了皇位,於是,女皇在六十歲那年,登基稱帝,成為了自有皇帝這個位子以來,第一位女皇帝,並且給自己取了個名字,曌,意即日月當空,普照大地。

  女皇深怕臣民們不服,認為她是篡位的,便大肆使用密探和酷吏,把朝中反對她的大臣統統殺掉,皇族宗室更是殺了一批又一批,從她稱帝那天起,恐怖就一直瀰漫在朝堂中,而她正是利用了這點,鞏固了皇位,直到現在。

  早就年過七十了,女皇卻保養得很好,她坐在大殿的正中,翻看著各地送上來的奏章,忽然,有宦官來報,說永安駙馬茅問安求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16
第一百四十三章 聖旨到

  獨孤女皇聽說茅問安求見,她先是微微一怔,自己這個女婿從來沒有單獨求見過,而且也沒不上朝,只是在節日的時候,跟著別的王子公主給自己請安罷了,自己幾乎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不知怎麼他今天竟然會單獨來見。

  獨孤女皇心想:「這個茅問安以前看著還有點兒樣子,可近些年來見著自己,像是耗子見貓一樣,唯恐自己問他什麼,今天卻好膽,敢來求見,估計是永安這個孩子讓他來的,應該是永安有事兒,可永安有事兒,她為什麼不自己來,反而讓她的廢物丈夫來,這還真是奇了。」

  「宣。」獨孤女皇頭都沒抬,只說了一個字。

  小宦官連忙出去,叫茅問安進去面聖。

  茅問安低聲問那小宦官,道:「公公,皇上今天心情如何?」

  小宦官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來,小奴沒在殿裡伺候,不過剛才進去時……」說到這裡,他打住了話頭,這時候就要看駙馬爺上不上道了。

  茅問安很上道的,他立即從懷裡掏幾顆金瓜子,塞到小宦官的手裡,道:「剛才你進去時,可看出皇上的心情了?」

  小宦官心想:「你頭回進宮麼,竟然問這種二傻子的話,就算我看出來皇上心情好不好,我敢說麼,我找死啊我!」他收起金瓜子,小聲道:「皇上正在處理政務,駙馬爺你長話短說吧!」

  茅問安立即明白了,這是心情不好啊!他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呢,他怕女皇比怕長公主還要厲害,能不見最好就不見!

  小宦官見他不動地方,提醒道:「駙馬爺,進去啊,別讓皇上等著。要讓皇上等久了,這可是大不敬啊!」

  茅問安連忙整了整衣冠,硬著頭皮,進了勤政殿。

  磕過頭之後,茅問安正想把奏章拿出來,卻聽上面的獨孤女皇問道:「是要給誰求官,不要給不瞭解的人求官,如果以後那人出了事,你們兩口子受不起牽連的!」

  茅問安大吃一驚,怎麼知道我是來給人求官的。又怎麼知道我和楊澤不熟?我這老丈母娘也太厲害了!

  在這個時代,獨孤女皇絕對算得上是大boss,最厲害的人物,沒有之一。自己這個廢物女婿來,肯定是永安這個女兒讓來的,如果是來求別的,女兒自己來就成了,雖然自己並不寵愛這個女兒,可當母親的。只要女兒的要求不太過份,還是會盡力滿足的。

  女兒沒來,卻是女婿來的,那就只能是朝堂上的事。而茅問安這個廢物能有啥正事,也就是替人求官了,而且必定不是熟人,如果是熟人。還是女兒來就行,順口說說,只要求的不是高些的官位。自己也能答應,現在女婿穿著朝服來,不也就只能是替不熟的人求官麼,而且極大可能是往其他公主王子的地盤塞人,十有七八是往長公主的地盤塞人。

  茅問安很是害怕,心裡一著急,便不敢把奏章拿出來了,可又想不出說什麼,只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獨孤女皇終於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很不耐煩地道:「寫了奏章吧,拿出來給朕看吧,不要不說話,朕瞧不得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茅問安欲哭無淚,這話說的,自己只拿奏章晚了點兒,就被說成是沒出息,這說得也太不客氣了!可女皇丈母娘對他再不客氣,他也不敢頂嘴,連不滿的表情都不敢有。他拿出了奏章,交給小宦官,由小宦官呈給了獨孤女皇。

  茅問安連大氣都沒敢出,他發現女皇丈母娘今天的脾氣似乎不太好,估計著給保舉楊澤的事不能成,誰讓自己沒挑個好時候呢,就算是女皇丈母娘會給楊澤個官當當,也不會是大理寺的官,這樣一來人家楊澤也就不會欠他和永安公主的人情了,自己白來一場,白挨罵了。

  過了片刻,就聽獨孤女皇道:「你要保舉的人是楊澤,你認得他?」

  「回皇上的話,臣和楊澤有一面之交,昨天晚上見過,他猜燈謎極準,學問很淵博的,連香蕉都知道!」茅問安一害怕,就說了實話,腦子裡一片亂哄哄,連猜謎和香蕉都說出來了。

  話一說完,他就感覺不對頭了,見過一面就敢保舉楊澤為官,還是大理寺少卿,這不胡扯蛋麼,把國家的官位當人情賣,這還了得,女皇丈母娘不會讓人把他給拖出去,臭揍一頓吧?

  想到自己會挨揍,茅問安幾乎要暈過去了,只感這次來得太不值得了,看來保舉別人當官的事,實在是自己幹不了的,沒這個本事!

  誰知,就聽獨孤女皇道:「看來你還是有幾分眼光的,竟然從猜謎上,看出來楊澤很有斷案的才幹,這不簡單啊,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茅問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一直在害怕聽女皇丈母娘責怪,一聽女皇丈母娘說話,他想都沒想,直接就磕下頭去,道:「臣知罪,臣再不敢……呃,臣……」話出口了,他也回過神來了,整了半天,女皇丈母娘是在誇他,沒有罵他是廢物!

  可獨孤女皇卻又失望了,還以為這個女婿有了點兒出息,結果還是這麼的廢物,連話都沒聽清楚就說自己有罪,當初自己咋選了這麼個廢物當女婿呢,忘了當初是看上他哪點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的女婿,獨孤女皇道:「這個楊澤對於斷案很有些本事,今年有樁一個女子謀殺親夫的案子,那女子是被冤枉的,誰也審不出來,可楊澤卻發明了種方法,叫案件重演,結果很容易就把案子審清了,還那女子一個清白,地方官把案子報了上來,送去了刑部,他還立了軍功,這次押突覺的一個小汗進京,朕想著要重要用他,想派他去刑部……」

  說到這裡,獨孤女皇忽然間不耐法起來,自己和這個廢物女婿說這些幹嘛,自己想重用誰,還需要說明不成!

  她道:「既然你們想討好你們的大姐,那朕也不攔著,也不派楊澤去刑部了,就去大理寺做少卿吧!不過,你們也不要指望這樣就能討好你們大姐,她可眼裡不揉沙子的人!」

  一說起長公主,獨孤女皇的心情這才好了些,大女兒是最讓她滿意的孩子,在所有的孩子裡是最受她寵愛的,也最像她,只可惜長公主的性子急了些,算是美中不足,要不然她還真想立她為女太子呢!

  擺了擺手,獨孤女皇不再耐煩和這個廢物女婿說話,表示讓茅問安離開,她低下頭去,接著處理公務。

  可茅問安一直跪著,不敢抬頭,沒看到女皇的手勢,等了一會兒,忽聽女皇丈母娘道:「你怎麼還在這兒,還有別的事嗎?」

  茅問安這才如夢初醒,忙道:「臣沒事了,臣告退!」磕了頭後,起身倒退出殿。

  到了殿門口,茅問安擦了把額頭的冷汗,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汗浸濕了,內衣貼在身上,非常難受。他心想:「以後再有這種事,打死我我也不再來了!」

  他回了公主府,把事情的經過和永安公主說了,永安公主大吃一驚,弄了半天,楊澤不是皇上的心腹,也不是長公主的心腹,而只是一個立了些功勞的外地小官兒而已,但那個玉葫蘆是哪來的?她趕緊去了長公主那裡,她這也算是賣了長公主一個人情呢,得提醒一下大姐才成,別忘了自己的小功勞。

  長公主是個寡婦,她丈夫暴死,民間傳言是她害死的,她有謀殺親夫之嫌,可她又拿不出證據說自己沒有謀殺駙馬,所以謀殺親夫是整個皇家的忌諱,楊澤偏偏破了這樣一個案子,那麼長公主如果利用一下,也能為她自己辯白辯白,至少以後政敵們再用這個攻擊她,她也有話說,現在永安公主保舉了楊澤進大理寺,這不也算是送了個小人情給長公主麼。

  楊澤在屋子裡想了足足一個上午,想了好幾種方法,見著女皇時該怎麼表現自己,中午吃了午飯後,他又找來了嚴誠厚,托他去打聽打聽長安城內的房價是多少,他想著如果能在長安開一家藥廠,那該有多好,把藥廠辦得紅紅火火,那楊百秋老兩口得多驕傲,自己過得好不算是真好,讓全家人過得都好,那才是真的好。

  這一天,啥事也沒有,吳有仁沒來,李博志也偷懶沒來,他在兵馬司裡空等一天,啥正事也沒辦,一直等到天快擦黑時,忽然有人來了,而且一來,就是有聖旨到!

  楊澤不明所以然,聖旨怎麼忽然來了,皇帝親自給自己下的旨意?這個節奏不對啊,按著宴會獻俘的節奏來講,禮部和自己聯繫也就足夠了,怎麼女皇親自衝著自己下旨了,自己有那麼重要麼!

  他趕緊出來接旨,就聽宣旨的小宦官說了一通,聖旨裡先是誇自己能幹,有些小本事,然後竟然封了自己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官,這不是陞官了麼!

  楊澤接過聖旨後,問那小宦官道:「這位小公公,皇上怎麼會突然讓我做大理寺的少卿,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小宦官正是收了茅問安金瓜子的那個,他笑道:「是永安公主的駙馬保舉你的,恭喜楊將軍,不不,錯了,是恭喜楊少卿,你這可是陞官了啊!」說著,把手伸了出來,你陞官了,不得意思意思啊,沒有金瓜子,給幾個銀豆子也成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17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找靠山

  楊澤一見小宦官伸手,立即明白什麼意思了,他趕緊回身,沖後面遠處的嚴誠厚使了個眼色。

  嚴誠厚和付丙榮他們都在,聽說有聖旨來了,都跑出來陪著楊澤接旨,其實就是跟著磕頭罷了,他們聽見楊澤當上了大理寺少卿,雖然不知那是個什麼官,可聽意思是陞官了,他們自然都很歡喜。

  嚴誠厚立即過來,從懷裡掏出個金元寶,交給楊澤,楊澤轉手便塞給了小宦官。

  小宦官眼睛都直了,這可是金元寶啊,他頭一回收到這麼重的謝禮,要是打成金瓜子,不得打上好幾百顆,這楊澤可比茅問安大方多了!

  心中歡喜,小宦官趕緊又說道:「這可不好意思了,楊少卿你太客氣了。嗯,是這麼回事,皇上說你會斷案子,發明了一種什麼什麼案件……那個什麼來著,咱家沒記住,反正就因為你發明了那個,然後永安駙馬又一保舉,你就當上這個大理少卿的官了,多了咱家就不知道了!」

  這麼一句也就足夠了,楊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自己陞官竟然是因為案件重演的事。他又問道:「那麼,獻俘的事這個交給誰去辦?」

  小宦官搖了搖頭:「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你得問別人才行。對了,楊少卿,聖旨一下,你就得馬上去大理寺報到了,明天就得去了,這個可耽誤不得。」

  楊澤點了點頭,又表示了感謝,送小宦官出去。

  剛把小宦官送走,吳有仁便來了,他風風火火地找到了楊澤,大聲道:「楊兄弟,恭喜恭喜,你被皇上任命為大理寺少卿了。公文已經發到吏部了,你明天去大理寺報到就成,愚兄接到消息後,一下值便立即趕過來給你道喜了!」

  楊澤忙道:「剛才傳旨的人已經來過了。可是,吳大人,皇上怎麼忽然會任命我當大理寺的少卿,怎麼不是別的官啊,就算是因為案件重演的事,也該是刑部才是,可是因為永安駙馬的保舉?他怎麼會保舉我的。這可真是讓我糊塗了!」

  兩人一起進了屋子,落座之後,吳有仁道:「永安駙馬怎麼會保舉你的,可能是因為長公主的關係吧,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永安駙馬,按理說你們該有點不愉快才對啊?」

  楊澤摸了摸額頭,道:「是昨天才認識的永安駙馬,他叫茅問安。對吧?同時還認識了宮裡的副總管,叫梁大忠……」他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了一遍。

  吳有仁奇道:「難不成你和永安駙馬說了幾句客氣話,他就當沒事兒了?嗯,應該是他回府和永安公主說了這事。可永安公主就算要拉攏你,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吧,昨天晚上的事,今天早就讓駙馬進宮保舉你了!」

  他雖然是鳳閣的中樞舍人。知道很多朝中宮中的私聞,但他卻不是神仙,沒法猜出永安公主的想法。實想不通永安公主幹嘛要這麼急著保舉楊澤。

  吳有仁都搞不明白,楊澤更不明白了,他道:「那麼長公主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是長公主讓她保舉的我?我不認識長公主啊,連她家在哪兒都不知道!」

  吳有仁嘿了聲,小聲道:「還不是因為那個謀殺親夫的案子麼。」他見屋裡沒有外人,便把長公主的事說了出來。

  楊澤聽手,吃驚之餘,道:「竟是因為這個,怪不得,怪不得當初我們瓜州的刺史和長史兩位大人,對這個案子特別上心,原來典故在此啊!」

  吳有仁笑道:「那大理寺可是個好去處,平日裡清閒得很,不過,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平常不出事最好,可一旦出事,就是大事,所以楊兄弟你得背後有靠山才行啊,要不然非得被人當成替罪羊不可,你打算找誰當靠山?永安公主就算了,別看是她保舉的你,那也是討好長公主罷了,但你要想找長公主當靠山,我看也是不行的,她那條船上去容易,下來可難,如果一旦沉了,可有殺身之禍啊!」

  楊澤一咧嘴,他聽出味道來了,弄了半天,吳有仁這麼急著跑來,是想替別人當說客來的,他說永安公主不值得當靠山,又說長公主的船會沉,那明顯是他背後有人啊,想拉自己進他背後那人的陣營。

  站隊,這可是大事,站對了什麼都好,要是站錯了,那就不妙了,尤其是在女皇年紀大了,太子之位都沒定的前提下,站錯了隊,就等於是上了死路,想反正都難。

  楊澤哪可能這麼容易就答應吳有仁的提議,他敢擔保,他這時只要一露點兒口風,問吳有仁一句,那我該找誰當靠山啊,那吳有仁立即就會給他提個人名出來,他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就等於是上了另一條船,誰知這船結不結實,萬一沉得比長公主的還快,那豈不糟糕,可如果不答應,估計吳有仁立即就得翻臉,他可是鳳閣的中樞舍人,要是一通絆子絆下來,那不更糟糕了!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楊澤看了眼吳有仁,見他滿眼都是介盼,那意思是你快問我啊,誰能當你的靠山,你一問我,我立即就給你找個靠山!

  楊澤道:「這個,說實話,小弟我還不知大理寺是幹嘛的呢,咋找靠山啊!」

  吳有仁嗨了聲,道:「楊兄弟可別開這種玩笑,大理寺是斷案的地方,比刑部還高一等,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你怎麼說不知道呢!」

  楊澤忙道:「小弟是真不知道,就是今年年初,小弟還是瓜州一個小藥鋪的夥計呢,整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我們縣的捕頭,我上哪兒能知道大理寺是幹嘛的啊!」

  吳有仁稍稍頓了頓,沒馬上吱聲,心想:「剛才可魯莽了,本以為他年紀小,就算有點兒小聰明,可也不會太通世事,尤其是朝中的事,他更不會知道了,剛剛進京就陞官,還不得急著找靠山麼,沒想到他很滑頭啊,話裡的意思明顯就是不想這麼快找靠山。這個也沒什麼,只要是出了事,還怕你不自動送上門來麼!」

  笑了笑,吳有仁道:「這話說得也對,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大理寺是幹什麼的,沒關係,等去了之後,不用幾天你就明白了,這個不是著急的事兒,和同僚們熟悉也要一段時間的。」

  楊澤見他不再提靠山的事,看來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有些話不好明說的,說明白了多傷感情啊!他道:「是啊,日子長著呢,慢慢來,不著急!」

  「對,不著急。今天楊兄弟高昇,得好好慶祝一番才對,不如由愚兄做東,咱們去金魚閣,好好喝上幾杯!」吳有仁笑道。

  楊澤自然答應,金魚閣可是好地方,昨天吃得很盡興,今天再去,還有人請客,好事啊!叫上了付丙榮他們,眾人又一次去了金魚閣。

  酒桌子上,吳有仁倒也識趣得很,沒再說什麼靠山的事,連暗示都沒有,就像壓根沒提過一般,只是和楊澤說了些進大理寺要注意的事,又說宴會獻俘的事,交給李博志去辦了,楊澤不必再負責。

  酒足飯飽之後,出了酒樓,吳有仁忽然笑道:「愚兄忽然想起來一句話來,這話還真準,當真好笑。」

  楊澤道:「什麼話這麼好笑,吳大人說來聽聽,讓小弟也笑笑。」

  吳有仁笑道:「是有關那個李博志的話,他這個老而不死的傢伙,什麼事只要有他參予,那就非得攪和黃了不可,這話應到了楊兄弟你身上,可不真是這麼回事嘛!」

  楊澤沒聽懂,問道:「李老大人把什麼事給攪和黃了?」

  吳有仁道:「獻俘的事兒啊,這事本來該你露臉,可他一攪和,結果你獻不成俘了。不過,他這麼一攪和,你卻升了官,當上了大理寺少卿,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麼說李老大人還是一個老福星呢!」楊澤哈哈大笑,其實人家李博志也沒攪和啥,只是辦事太拖拉了而已。

  兩人在酒樓門口告別,楊澤帶著付丙榮等人回了兵馬司。

  一進兵馬司,付丙榮就道:「師父,你當上了大理寺的少卿,那咱們就不能再住在這兒了,雖然白住是好,但這麼你的身份不符合啊,你現在可卿一級的大官了,以後皇上見了你,都得叫一聲愛卿,咱們得換個住處才行!」

  楊澤嘿了聲,道:「從五品的官職而已,我估計每個月的俸祿,都不夠租房子的,這長安的房價可和咱們寧北道不一樣!」

  嚴誠厚在後面忙道:「楊將軍,不,楊少卿,小人在京裡有宅子啊,要不楊少卿就住到小人家裡去吧,還有店舖的事,小人下午問過管家了,不用你去租店面的,咱們都有。」

  楊澤想了想,道:「那就先去你那裡住吧,店舖的事先不著急,我現在去大理寺作官,那是審案子的衙門,我要是著急置辦產業,會讓人說我受了賄賂啥的,這個好說不好聽,所以先緩一緩。」

  譚正文卻道:「師父,你當了少卿,也提拔徒兒去當個主事啥的吧,徒兒保證不給你丟臉,絕不收受賄賂!」

  付丙榮和木根一起呸了出來,異口同聲地說道:「你要是不收受賄賂,你就不叫譚正文了,你的德行,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麼!」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18
第一百四十五章 恐怖陰森的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並不是一般的官,至少和地方官是有很大區別的,具體是做什麼的,楊澤也不清楚,兩眼一摸黑,付丙榮和譚正文對此也是一知半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嚴誠厚和木根更是啥也不知道,問他們和白問一樣。

  第二天一早,楊澤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就出了門,騎著馬,帶著三個徒弟趕去大理寺報到,他還把嚴誠厚打發出去,讓嚴誠厚去整理宅子,他們晚上好住過去,當了大理寺的少卿,從武職改成文職,這兵馬司是沒法再住了,得挪地方才行。

  走到了大路上,雖然天還沒亮,可長安不比外地,國家的都城自然熱鬧繁華,路上已然有了不少的行人,甚至有些店舖都開門了,尤其是賣早餐的鋪子,更是開了不少,這是在做去點卯的官員們的生意,卯時點名,不少官員,尤其是底層的小官員,他們要在卯時前起床,匆匆忙忙的趕往衙門,路上買點吃食,對付一口,也還是挺方便的。

  楊澤找了家小飯鋪,吃了簡單的早餐,向店老闆問清楚了去大理寺的道路,便即前往,正好在卯時前趕到。

  到了大理寺的衙門口,楊澤看向大門,心中小吃一驚,這大理寺的門面修得相當地氣派,不管怎麼說這是大方帝國最高法庭,氣派是必須要用的,但衙門口卻一個行人都沒有,似乎行人到了這裡,都故意繞道似的,不願意經過,偌大的衙門口,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楊澤心想:「這大理寺怎麼看起來,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像是到了閻羅殿相仿。」

  付丙榮在後面道:「師父。這就是大理寺?感覺有點血腥氣似的,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楊澤回頭看了眼,就見譚正文和木根臉上也都有種毛骨悚然的表情。他道:「我也有這種表情,可能是錯覺吧,這裡好歹是三司使衙門之一,光明正大的地方,咱們去敲敲門!」他下了馬,到了門口,叩打門環。

  只敲了一下門,裡面就有人大聲喝問。大門一開,立面站著一個彪形大漢,這大漢兩眼凸出,面相兇惡,眼神也很不善,正惡狠狠地瞪著門外的楊澤。

  楊澤嚇了一跳,退後一步,道:「敢問這位將軍,這裡可是大理寺?」

  大漢眼珠子瞪得更往外凸出了。喝道:「門上不是有匾額麼,你不認識字麼,這種地方也能找錯,你不要命了是吧?」說著話。他就要關門。

  楊澤一愣,怎麼搞的,這大漢的語氣怎麼如何的惡劣,我又沒得罪他。楊澤道:「如果是大理寺便好。我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今天來報到的,你把門打開。我要進去。」他說話的語氣也生硬起來,眼睛也瞪起來了。

  這回換大漢愣了一下,態度立時轉變,點頭哈腰地把大門打開,道:「原來是楊大人,快請進,快請進,小的昨天就接到通知了,還尋思著呢,楊少卿您會啥時候來,可萬沒想到,您這麼早就到了,可今天不是排衙的日子,怕您見不著咱們侯大人了。」

  楊澤進了大門,看向正前方正堂,見正堂裡一個人都沒有,再看向院子,就見院子裡面竟然也是什麼都沒有,無花無草,一點綠意皆無,而且在這個院子裡,無論是門窗還是柱子,全都是黑色的,就連房上的瓦片也是黑色的,只有牆面和台階是白色的,似乎在這大理寺的前院,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那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更強烈了,楊澤回身,問那大漢道:「這裡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別的人呢,你別和我說,不排衙的日子,大家就都不用來了。」

  這大漢竟然立即點頭,陪著笑臉道:「回楊大人的話,咱們大理寺和別的衙門不一樣,平時裡事兒不多,不排衙的日子,大人們確實不用來當值的,咱們這兒也沒值可當,可一忙起來,那就是沒日沒夜了。」

  楊澤沉默了一會兒,不清楚大理寺為啥會這樣,但此時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他道:「那我找誰報到呢,這手續我總得辦吧!」

  大漢卻道:「咱們大理寺真和別的衙門不一樣,官員交接的手續,直接由吏部辦理,昨天吏部來人通知過了,就代表您的手續辦好了,所以您願意在這待會,那小的就陪您轉轉,要是您想回家歇著,那就直接走就行,後天才是排衙的日子,到時你來就成了。」

  譚正文在後面道:「這大理寺啥地方啊,感覺不像是個衙門。」

  木根卻道:「我覺得像是個大監獄,只是這裡沒有犯人,可一進來就讓人有種瘆得慌。這裡只有你一個人看門,這麼大的地方管得過來麼,要是有人偷東西怎麼辦?」

  譚正文嘿了聲,道:「誰敢來衙門偷東西啊!」

  大漢笑了,道:「聽楊大人和這幾位的口音,是剛調入京的吧,要說咱們長安哪,小賊的膽子可大了,還真有人從衙門裡往外偷東西,不過也都是內部人,所謂家賊難防嘛!咱們大理寺以前也丟過東西,可本朝這十來年,卻再沒丟過啥了。」

  楊澤又看了眼四周,點頭道:「不錯,是沒啥可偷的,這院子裡可乾淨得很。」他舉走走向正常,想參觀一下,好歹這裡以後是自己辦公的地方了,前院後院,總得轉轉才行。

  大漢話還挺多的,估計是這裡太清靜,沒啥人和他說話,一來了人,他話就多了。跟在楊澤的後面,他道:「不是沒啥東西可偷,咱們這兒東西可多了,而是東西再多,偷了卻用不上,而且想賣出手,都賣不出去啊!」

  楊澤走進了正常,只剛進大門,他的頭髮就差點兒沒炸起來!此時天色放亮,雖然大堂內光線不夠好,但也能看清楚裡面的擺設了,他先前那種這裡怎麼像閻羅殿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幾乎就要認為,這裡就是人間的閻羅殿了!

  就見大堂的正中,有座屏風,上有繪畫,前面有椅,椅前有大案,這和一般的衙門沒啥區別,可再往左右看,卻是各種刑具都有,足足有幾十件。刑具都放在專門的木架上,木架也是黑色的,刑具也是黑色的,甚至連堂裡的地面,都是黑色的大理石!

  楊澤再也忍耐不住,他問那大漢:「為什麼這大堂裡都是黑色的?難不成大理寺卿特別喜歡這種顏色?可堂內的設置應該屬於國家公器,這個能隨便改嗎?」

  那大漢一直跟在楊澤的後面,雖然不是太巴結,可也算得上畢恭畢敬的。聽楊澤問話,他忙道:「黑色的好啊,弄上了血,看不了來。這個顏色可不是咱們侯大人要改的。而是長公主的意思,長公主就是咱們大理寺的法,她老人家想用什麼顏色,那就得是什麼顏色。」

  楊澤心想:「難不成這大理寺是長公主的地盤?可她也太囂張了。竟然把堂堂一個衙門弄成了這個樣子。」

  付丙榮卻在後面一拍大腿,道:「怪不得,我沒進門時就聞到這裡有血腥味了。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刑具,件件上面都有血吧!」

  大漢笑道:「這裡的刑具不算多,只是一少部份罷了,還都是不能要人命的。那些真正要人命的刑具,都在後院裡呢,還有專門刑審的屋子,基本上在大堂裡辦的案子,犯人還有活著出去的希望,而進了後院的,基本就是等著讓家人收屍吧,當然得是他的家人沒被抓進來,咱們這兒辦案,總喜歡一抓就抓一家子。」

  楊澤大吃一驚,他感覺女皇時代的這個大理寺,怎麼和另一個時空的錦衣衛衙門差不多,甚至還猶有過之!

  付丙榮和譚正文都不說話了,就連木根也不吱聲,他們都感覺眼前的大理寺太可怕了,雖然裡面沒有牛頭馬面,可比有牛頭馬面還要可怕!

  半晌之後,楊澤道:「去後院看看吧,你領我們去看看那些刑審室,我想看看到底有什麼折磨人的刑具。」

  大漢領著眾人一起去了後院,後院和前院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院子小了些,而且有十好幾個側院,遠遠超過一般的衙門,但每個院子裡都沒有人,靜悄悄的,猶如死宅一般。

  大漢一個一個的院子領著楊澤參觀,他道:「別的衙門,都是前衙後宅,但咱們大理寺不是,沒有哪位大人願意住在這裡,這是其一,其二是咱們這一有案子,往往抓一大家子的人,而且都是皇族宗室,往往好幾百口子,這些人要安置下來,牢房自然得多些,所以這裡的屋子基本上全是囚房。」

  楊澤皺起眉頭,道:「你一個人看整個衙門,看得過來麼,就沒有其他的差役了?」

  大漢忙道:「有啊,他們還沒來呢,不過得辰時三刻才能來,那時太陽升起來了,有了陽氣,他們才好來,要不然這地方陰氣太重,正常人受不了啊,要不是小人當值,說實話小人也不願意在這兒待的,這附近也沒百姓人家,別的衙門的官員誰也不來,皇家宗室的人更不來了,來了就說明犯事了,所以咱們這大理寺啊……」他嘿嘿兩聲,沒往下說。

  楊澤卻也明白,這種活地獄般的地方,沒誰願意靠近。他看了幾間刑審室,只感裡面血腥味兒太重,不知有多少皇族宗室在屋裡被折磨至死,估計著每間刑審室裡都有血案,他感覺有些煩躁,不願意再看了,帶著人又回到了前院。

  大漢看出他要走,忽然道:「楊大人,前任少卿兩個月前被正法了,被扒皮塞草,那人皮草人還在廂房裡掛著呢,您要不要看看?」

  雖然此時天光大亮,天氣也不冷,更加沒有風,可楊澤仍敢背後的脊樑骨,一陣冷嗖嗖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20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宇文家的喜帖

  聽說前任大理寺少卿被扒皮填草了,楊澤只感頭皮發麻,他搖頭道:「不用看了,這個真心沒啥好看的。怪不得這裡沒人看守,屋子裡掛著這種東西,誰要是敢來,還真算他大膽。」

  大漢哦了聲,道:「楊大人真不看了?您來上任了,那東西就要取下來了,您要是現在不看,以後可就沒機會看了。」

  楊澤氣道:「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要想再看,就得等下個少卿被扒皮做成那東西嗎?」他突然感到很有壓力,他自己就是下任大理寺的少卿啊!

  大漢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小人沒這個意思,楊大人莫要誤會。」

  楊澤問道:「上任少卿因為什麼被扒的……被處於了這種刑法,是貪贓枉法了?」就算是貪贓枉法,似乎也沒必要處於這樣重的刑罰。

  大漢看了眼廂房,又左右看了看,院子裡面也沒別人,可他還是要做出這個動作,看上去頗有些鬼鬼祟祟。

  大漢道:「因為審案子的結果,沒有讓長公主滿意,長公主在皇上面前參了他一本,結果就被處死了,長公主還不解氣,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前任少卿家裡人都被卡嚓了,又沒人敢替他說話,所以就這樣了。唉,前任少卿人不錯的,就是脾氣大了些,得罪的人多了點兒,結果出了事後,連一個為他說好話的都沒有。」

  楊澤看了這大漢一眼,心想:「他不會是提醒我,讓我以後脾氣好點兒,不要得罪太多的人吧?還挺會旁敲側擊的!」

  既然大理寺裡沒人,他也就不想多待,叫木根賞了大漢一貫錢,表示了自己脾氣很好,也很大方。大家以後好好相處之後,他便帶著人離了大理寺,返回兵馬司。

  楊澤琢磨著,要不要去找吳有仁問問,那大理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他本來不想這麼早找靠山站隊的,可得知了前任少卿被扒了皮,還連累了全家,他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這個少卿如果當得那麼危險。那找個靠山就找吧,隊是不站不行了,要不然有生命危險啊!

  正想著,嚴誠厚回來了,說房子已經收拾好了,請楊澤過去住。楊澤叫徒弟們收拾了行李,一起趕去嚴誠厚的宅子。

  宅子不是很大,可位置卻很繁華,竟然就處在朱雀大街的後街。和朱雀大街的正道只隔兩條胡同,再往北就是將作監了,將作監是個好衙門,是掌管宮室建築。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器皿的製作和紗羅緞匹的刺繡,以及各種異樣器用打造的官署,裡面經常能流出不少的好東西,雖然都是皇室淘汰下來的器物。可也要比民間的好上太多,裡面的官吏偷偷拿出來賣,不少有錢人都喜歡買這樣的東西。官吏們也能得點兒實惠。

  剛剛放好行李,還沒等楊澤在宅子裡轉轉呢,忽然前面有僕人來報,說有人送了帖子來,要求見楊澤。

  楊澤大吃一驚了,這個節奏不對啊,自己才前腳進了新宅,後腳就有人要求見,這也太快了!他立即去了前院,打算親自迎接,這是第一個在他進京當官後來拜訪的人,得好好交往一下才成。

  誰知,到了門口才知道,原來不是某個官員來訪,而是派了家裡的僕人來,來給他送請柬的,讓他參加宴會。

  楊澤打開請柬一看,竟然就是旁邊的將作監大將宇文武略送來的,宇文武略的兒子明天要娶媳婦兒,特地來送喜帖,請楊澤明天去參加!

  看了喜帖之後,楊澤心想:「弄了半天,是要收紅包啊,讓我給他送錢的,可這個宇文武略我也不認識啊,這麼巴巴的送喜帖來,管我要紅包,他也好意思!」

  楊澤問那送喜帖子的僕人,道:「你家主人,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那僕人道:「今早我家大人去衙門時,見有人在收拾這宅子,便讓人問了下,得知了楊大人要住在這裡,所以便知道了。」

  楊澤點了點頭,又道:「你家大人知道我是新任大理寺少卿了,怎地知道得這麼快?」

  僕人笑道:「楊大人你的官服,是要我們將作監做的啊,吏部一發文,第一個通知的就是我家大人。」

  楊澤忍不住嘿然,可不是麼,自己要想當上大理寺少卿,就得有官服,有官服要在當官前才行,只不過自己以前不知道官服竟然是將作監做的。

  僕人取出一條皮尺,道:「小人帶了尺來,給楊大人量好尺寸,明天就能把新官服給大人你送來。」

  量好尺寸之後,楊澤叫木根取了半貫錢給這僕人,又道:「回去告訴你家宇文大人,我明天一早准到!」反正後天才是大理寺排衙的日子,明天他還是沒啥事,早點兒去沒準還能多和一些官員見見面,攀攀交情啥的,他得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才行。

  可僕人卻道:「楊大人莫要早上去,婚禮是在明天黃昏時分舉行的,吉時到了才能舉行。」

  楊澤啊了聲,這才想起來,古代人結婚很講究吉時的,不是喝完一場再來一場,從白天喝到半夜,結婚的婚字為昏,就是女子出嫁要在黃昏時,明月照路,猶如走著光明幸福之路,是吉祥的,所以婚禮不是白天舉行的。

  笑了笑,楊澤道:「其實我是想和你們家宇文大人多親多近,好吧,那我黃昏時分再去。」

  等宇文家的僕人離開了,楊澤對嚴誠厚道:「嚴兄,你去幫我籌備一份禮物吧,要體面些的,別讓人笑話咱們是從鄉下來的,等明天去時,咱們一起去,宇文大人住哪兒,也得打聽清楚。」

  嚴誠厚剛想去張羅,楊澤又叫住了他,道:「再多準備一份,明天白天我想去拜訪一下大理寺卿,把他家住哪兒也打聽清楚,拜訪頂頭上司,禮物更加不要馬虎。一切記帳,我以後還你。」

  嚴誠厚忙道:「楊大人這是說得哪裡話來,什麼還不還的,都是小人張羅了,莫要見外。」

  譚正文卻在旁笑道:「不要見外麼,那兄弟我想買個官做,這份錢不如嚴兄弟你出了吧,我是不會和你見外的!」

  木根和付丙榮同時切了聲,做什麼夢呢,人家嚴誠厚憑啥給你出買官的錢。買官,你當是買白菜呢,那可不是小數!

  哪成想,嚴誠厚卻立即點頭,道:「成,譚大哥想買什麼官,報個數出來,這份錢小弟給你出了!」他又看向木根和付丙榮,道:「兩位大哥如果也想買。小弟也願意效勞。」

  「這樣也可以!」木根和付丙榮兩眼同時放光,還有這種好事兒呢,這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嚴家可真叫有錢啊。一次就敢說能買三個官!

  楊澤忙道:「打住,打住,你們想幹什麼,這不是占嚴兄弟的便宜麼。我可不依,你們要想當官,明天我去見大理寺卿時。給你們說說便成,不用買的。」

  衝著嚴誠厚擺了擺手,他又道:「去準備禮物吧,別理這幾個小子,他們就想佔你的便宜。」說罷,他自己也笑了,他不也在佔人家的便宜麼。

  嚴誠厚卻不在乎自己被佔了便宜,相反他還很享受被佔便宜後的感覺,這會讓他有種他是楊澤的自己人,如果不是楊澤拒絕,他還真想拜楊澤做師父呢,就和付丙榮他們一樣。

  第二天一早,楊澤起了個大早,帶上三個徒弟還有嚴誠厚,提了禮物,一起出了宅子,去拜訪他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侯自鎮,昨天已經打聽到了侯自鎮家的地址,而且還打聽到侯大官人不喜出門,只要不排衙,十有七八會在家,所以他們不必怕撲空。

  侯自鎮的家卻不是在什麼繁華的地方,直走了快半個時辰,他們才走到。到了胡同口,楊澤往裡面望了眼,他回頭問道:「嚴兄弟,你沒打聽錯地方吧,真的是這裡?」

  嚴誠厚也有點兒納悶兒,但卻還是說道:「是這兒,應該沒錯的!」

  就見前面的胡同裡,有著好幾戶人家,看門臉兒都不大,圍牆也不高,看樣子這幾戶人家連中等偏上的人家都算不上,堂堂大理寺卿的家如是其中之一,可真讓人難以置信了,堂堂三品大員,怎麼可能會住在這裡。

  楊澤手一揮,木根下馬敲門,就聽門裡有人問道:「誰啊?」小門向左右一開,裡面現出一個小老頭兒來,看著年紀大概在六十來歲,保養得不錯,頭髮鬍子花白,臉上有點褶子,看上去精神頭不錯,只是身形矮小,身上穿著布衣,看樣子像是個老家丁。

  木根問道:「我們是來拜訪侯大人的,這是我家大人的名帖,你去交給侯大人吧!」說著,他習慣性地掏出一小串銅錢,塞到了這小老頭兒的手裡。

  小老頭兒一愣,把這小串銅錢掂了掂,看向後面的楊澤,呵呵兩聲,卻不回身通報,反而打開了名帖,看了起來,嘴裡說道:「原來是楊澤楊少卿啊,怎麼這一大早上的,就到老夫家裡來了?」

  木根好心提醒道:「這名帖你不能打開,要叫你家侯大人打開才行,你怎麼還不進去通報侯大人啊?」

  小老頭兒把銅錢揣入懷中,笑道:「我就是侯大人啊,還用得著通知誰!」

  木根道:「你不是開玩笑吧,你能是侯大人?我們要找的是大理寺卿侯自鎮侯大人!」

  「我就是啊,看著不像麼?」小老頭兒又笑了起來,京城之中,不認識他侯閻王的人,還真不多!

  楊澤大吃一驚,翻身下馬,快步走了過來,道:「您就是侯大人?下官楊澤,見過侯大人!」拱手便拜。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22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混帳上司

  楊澤萬沒想到,堂堂的大理寺卿會住在這裡,住在這裡也就罷了,還穿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侯自鎮打開大門,讓楊澤他們進來,笑道:「免了免了,又不是在衙門裡,何必這麼多禮呢!」他的眼神卻看向後面的付丙榮,付丙榮手裡提著禮物,好幾個大盒子,外面有彩色的綢緞包裹著,一看就知裡面的東西貴重。

  楊澤進了院子,見是很平常的一個小院子,院中有棵棗樹,樹下放著個小桌,旁邊有把籐椅,還有幾張小凳子,看正屋也普通得很,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這位侯大人日子過得很清貧。

  猶豫了一下,楊澤心想:「日子過得這麼簡樸的官員,應該是個清官,怕是不會收禮吧,我準備了好些貴重的禮物,會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可禮物帶來了,還提著進院子了,不送一下,似乎更會引人反感,不管行不行,總得意思一下吧!

  楊澤再次拱手,道:「侯大人,下官初次來訪,帶了些家鄉的土特產,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侯大人笑納!」

  付丙榮上前,把那好幾個大盒子放到了小桌上。侯自鎮看了眼那些禮物,眨巴眨巴老眼,忽然說道:「老夫久居京中,向來不收禮物,下次不要帶了。」頓了頓,又道:「如你真心想表示心意,不如下次直接折算成金子,這些禮物你帶走吧!」

  楊澤頓即時一愣,他可萬沒想到,侯自鎮會說這種話,這個實在讓他沒法立即接受,不收禮卻收金子,這是個什麼狀況?

  畢竟是兩世為人,楊澤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這位侯大人相當地愛財,可卻又要裝清貧,而且想必整個長安官員都知道他的德行,他捨不得不收財物,想必又要裝清貧給上官們看,所以這才弄出個只收金子的規矩。

  這小老頭兒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楊澤得出這個結論,立即滿臉的欽佩,道:「侯大人為官清正,是下官魯莽了,下次一定記得。一定記得!」

  侯自鎮示意讓他坐下,又道:「老夫剛煮了茶,正好請你品嚐。其實老夫是真的不喜收禮,但現在京中的風氣,卻是人人都收,如果老夫不收,就會讓人覺得是個異類,會被排擠的,你看老夫都這麼大歲數了。要是被排擠的話,哪受得了啊,你說對不!」

  「對對,太對了。如不能獨善其身,自然就要和光同塵了,侯大人這是明哲保身,只有保住有用之身。才能更好地為皇上效力,更為百姓多做實事!」楊澤馬屁拍上,反正這位侯大人屬於那種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黃金的那類人,人家都當面「指點」自己了,自己怎麼著也得跟著和光同塵一把才對。

  侯自鎮大喜,一挑大拇指,道:「說得好,怪不得楊大人以少年之身,卻能登五品高位,還真是有道理啊,看來這個大理寺少卿你還是很能勝任的!」

  楊澤心裡咯登一下,難不成在大理寺做官,只要會拍馬屁就成了?可如果只這樣的話,那前任少卿是怎麼回事,他不會拍馬屁,所以被卡嚓了?

  侯自鎮又道:「老夫說話向來喜歡直來直去,咱們這大理寺和別的衙門不一樣,專門處理皇家宗室的案子,要說風光,那是真風光,可要說凶險,可也真兇險。這幾年的功夫,說實話換了好幾個少卿了,每個少卿上任前,老夫都要和他說同樣的話,可他們卻誰也沒聽進去,結果呢,嘿嘿,估計結果你也聽說過了。今天你來的正好,老夫把那話跟你也說一遍,至於怎麼領悟,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

  楊澤忙站起身,躬身行禮道:「多謝侯大人指點,侯大人請說。」

  侯自鎮道:「咱們大理寺辦案,全是大案,要麼一年到頭沒事,可一旦有事,就一定是大事,所以首先你得明白一點,別沒事就往衙門裡跑,你想啊,你總去衙門裡坐著,就會讓宗室們覺得,是不是又要修理誰了?他們一害怕,可能就會不太理智了,可能就會對付你了,換誰覺得有危險,都得想著自保吧,怕被你修理,那換個老實不想著修理別人的官上去,他們不就放心了麼。但你要是不去,他們就會客氣了,誰不想留個善緣啊,你往家裡一坐,好處自然上門了,沒事兒時大家多來往,有事兒時你不就能好說話麼,是這個理吧!」

  楊澤想了片刻,點頭道:「這是讓對方有所忌,而這個忌要把握住尺度,不能過火,否則就要引火燒身了!」

  侯自鎮一拍手,笑道:「孺子可教也!」

  「這是沒事兒的時候,可有事兒時該怎麼辦呢?」楊澤心想:「前幾位少卿,都是有事兒時,被卡嚓掉的吧!」

  侯自鎮道:「有事兒時,就要見招拆招了,這個比較難。但你只要記住一點,越大的案子,越重要的案子,你越不要吱聲,審出來什麼,往鳳閣裡一報就成,由皇上決斷,小一點的案子呢,皇上不想理睬的案子,那你就得問問別人了,當然這個別人指的不是老夫,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把醜話先說前邊,老夫是不會替你背黑鍋的,你愛問誰問誰去,該問誰,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能進大理寺,自然背後有靠山,這個不用老夫多說吧!」

  楊澤嚥下口唾沫,心想:「還有這麼當官的,趕情兒你就是坐在家裡收錢啊,啥事也不管,你也不怕少卿奪了你這正卿的權?」

  忽地,他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少卿都被卡嚓了,而這位侯大人還端坐在家收禮,定是那些少卿都覺得有這麼個混帳上司,不理事務,所以他們可以在衙門裡說了算了,結果呢,全都被卡嚓了,而侯大人還好好的,他可不是混帳,他是老奸巨滑,拿手下擋雷,而且絕不手軟!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楊澤詳細問了在大理寺裡當官的各種忌諱,侯自鎮絕不是個好上司,但他在解說各種忌諱時,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品性上來講,絕對是個真小人,一點兒都不偽君子!

  快到中午之時,侯自鎮卻沒有留飯的意思,楊澤也不想在這裡吃,便起身告辭,他道:「下官今天便會準備好金子,給侯大人送來,還請侯大人笑納!」

  「你的心意,老夫一定要領的,你儘管送來便是!」侯自鎮頓了頓,又道:「出去時,把這幾個盒子放在顯眼處,讓別人都知道,老夫為官清正,絕不收禮!」說罷哈哈大笑。

  楊澤當然答應,臨出門時,他又道:「侯大人,今天將作監的宇文大人家裡力喜事兒,你要不要去,下官願為你準備一份厚禮,讓宇文大人欠上你的人情!」

  他也乾脆直來直去了,已知侯自鎮貪財,這種人向來喜歡只進不出,讓他出紅包必定不肯,可卻願意讓別人還禮,以後要是他家辦喜事,宇文武略不得還回一份厚禮麼!

  可侯自鎮卻搖頭道:「道不同,則不相為謀,宇文武略和老夫不對付,所以老夫就不去了,禮物你也不要替老夫送,免得別人誤會!」

  楊澤一愣,隨即道:「那,那下官也不去了,下官願與侯大人共進退!」

  侯自鎮擺了擺手,道:「你自己的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可別和老夫扯上關係,說什麼同進退,共富貴的,老夫還想過幾年太平日子,有命回家養老呢!」

  楊澤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他見過奇葩的人不少,可要是跟眼前的這位侯大人相比,那都是小菜兒了,這位侯大人才是真正的奇葩,還是朵活得非常好的奇葩!

  離了侯家,出門上了大街之後,楊澤道:「這算是自污吧,也算是當官的竅門之一。這姓侯的故意弄出這種模樣,給人的感覺就是他貪財,卻又裝犢子,非要裝成是清官,結果大家都知道他又能裝,又能收,如此一來就會對他放鬆警惕,不把他當回事兒了!」

  譚正文卻道:「師父,俗話說不叫的狗最咬人,這姓侯的啥事兒不管,可到了關鍵時刻,他可是會狠咬人的,而且出了事兒,會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推給你,這話他都挑明了說了,咱們不可不防!」

  付丙榮也道:「真叫夠倒霉的,怎麼就碰上了這麼個上司!」

  嚴誠厚卻道:「那要不要送他金子?該送多少?」

  楊澤想了想,道:「送還是要送的,他都開口了,要是不送,怕是會報復,既然要送,就大方些,四十兩金子好了,二十兩一個的金元寶,送他一對!」他看了眼付丙榮抱著禮物,又道:「咱們直接去宇文家吧,早點兒去,說不定能在他家套出點兒話來。」

  他想明白了,既然大理寺是長公主的地盤,那麼侯自鎮定是長公主的人,而宇文武略既然和侯自鎮不對付,自然便是長公主政敵的人,自己藉著這個機會,去瞭解一下吧,反正自己還沒站隊,也不會引發什麼惡劣後果。

  由嚴誠厚引路,又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到了宇文武略的府上。看到了宇文府,楊澤心想:「這還有點兒樣子,當官的就應該住這樣的宅子嘛,夠氣派,也足能體現出身份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5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22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彆扭的宇文公子

  宇文府可和侯自鎮的宅子不一樣,不但高大氣派,而且是大門打開,裡出外進的人無數,看上去很是繁忙,可能是在做婚禮前的最後準備。

  楊澤下了座騎,上了台階,衝著門口的僕人道:「這位管家,還請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大理寺少卿楊澤求見宇文大人。」說著,他遞過了自己的名帖,相當於現代的名片,上面有楊澤的官名稱謂,是連夜由趕製出來的。

  門口的僕人可不是管家,只是一個普通的迎客家丁罷了,他一聽楊澤是大理寺的,嚇了一跳,大理寺的凶名,長安誰人不知,他趕緊接過名帖,把楊澤讓進去,一直請到了正堂,他這才小跑著去送名帖。

  楊澤坐在椅上等著,付丙榮等都站在他身後,付丙榮小聲道:「師父,剛才那個僕人好像很怕你呀!」

  楊澤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怕的是我,他是怕的大理寺,難不成宇文家是宗室?有女兒嫁進了皇家?」

  付丙榮等面面相覷,他們都不瞭解宇文家的事,現打聽也來不及了。

  後院,一個堆滿了禮物的房間裡,一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正在看楊澤的名帖,這年輕人道:「大理寺少卿楊澤,他怎麼真的來了?昨天給他送去喜帖,只是客套罷了,他不來沒關係,可咱們不送卻是失禮了,可他一個大理寺的官員,怎麼會來咱們府上,這還真是奇了,他就不怕長公主發怒?」

  送名帖的僕人道:「大少爺,那位楊大人帶了好幾個人來,還帶了好幾個大盒子,看樣子他送的禮物不輕啊,大少爺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爹不在,自然要我出去了!」年輕人歎了口氣。又道:「真是沒想到,長公主的人竟會來,真是萬想不到,我最煩這種事兒,官場上的人,我向來是應付不好的。」

  說著話,年輕人去了前面,進門見到楊澤之後,他立即拱手行禮,嘴裡說道:「小侄宇文寶軒。見過楊世叔,家父去衙門了,不能親迎,只能由小侄迎接楊世叔,失禮這處,還望楊世叔莫要見怪!」

  楊澤先是一愣,隨即才明白,原來楊世叔是叫的自己,看這宇文寶軒的年紀比自己還大著好幾歲。怎麼卻叫起自己為世叔來了,難不成我要管他爹叫大哥?

  坐起身來,楊澤笑道:「原來是宇文……公子,幸會幸會。原來宇文大人不在家啊。這可是我來得魯莽了,該是我失禮了才是。」

  看樣子這就是今晚的新郎倌了,楊澤把手一揮,付丙榮立即捧著禮物到了宇文寶軒的跟前。道:「這是我師父送你的,祝你和新娘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按照長安貴族的禮數。應該是把禮物交給管家,可付丙榮卻是直接交到了宇文寶軒的手裡,宇文寶軒成長在貴族之家,受過嚴格的教育,可和付丙榮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同,他接過禮物,臉色卻有點難看,感覺是受到了侮辱,他又不是僕人,接禮物這種事怎麼能讓他做。

  宇文寶軒轉手把禮物交給了一旁的僕人,道:「還請楊世叔稍坐,小侄親自去給您煮茶,去去就來!」說完,竟然自顧自地就走了。你們不是讓我做僕人的事兒麼,好,那我就做,我不陪你們了,自己待著去吧!

  楊澤又坐回了椅子,心想:「京城的人脾氣都挺怪的啊,也不似想像中的那樣知書達理,剛看到一個侯大人,現在又看到一個宇文小侄,咋都這麼彆扭呢!」

  「這個宇文公子看起來很彆扭啊!」譚正文小聲說道。

  看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楊澤回頭道:「小聲些,這是在人家家裡呢!」

  這時,管家從外面進來了,他看到宇文寶軒出去了,這是很不給面子的行為,雖然自家的宇文老爺,和大理寺的官員相當地不對路,屬於政敵的範疇,可這麼不給面子的事,宇文武略是絕對做不出的,也不會允許宇文寶軒做。

  管家心想,這位大公子,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盡惹事,都是老爺把他給慣壞了!他進了門,衝著楊澤點頭哈腰地道:「楊大人,您可莫要誤會,我家大公子確是給您煮茶去了,絕非怠慢,他煮茶的手藝在京裡可是一絕,輕易不給人煮的,為表示對楊大人您的恭敬,他這才去的,還請楊大人稍坐!」

  楊澤笑道:「明白,我當然明白。對了,你家宇文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可是要下值之後才能回家?」

  管家忙道:「是啊,得下值後才能回來,宴席也是在那時開始,要不然大人們都忙著呢,要沒下值,也來不了啊!」

  楊澤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清閒的就只有本大人了,也罷,那我就等大人們都來了,我再來吧!」

  「小人該死,小人說錯話了,楊大人莫怪!」管家大急,說的話得罪人了,大理寺的官員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那可真是沒事不去當值的。

  楊澤站起身,也不等吃什麼茶了,帶著付丙榮等人離了宇文府,就在街對面找了個飯館,進去吃午飯。

  點完了菜,楊澤叫過店小二,問道:「街對面的宇文府,你知道吧?」

  店小二順著窗戶望了眼,笑道:「自然知道,就在街對面啊,成天都能看到,宇文大人家今天辦喜事,給大公子娶媳婦兒。」說到這裡,他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楊澤道:「這有什麼好笑?宇文家可是豪門,娶的媳婦兒必是定也是名門閨秀,應該很漂亮吧?」

  店小二道:「漂亮那是真漂亮,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名滿京城啊!客官你是外地來的吧,要是早來一個月,就能看到她了,只要有錢,想見就見,她可不是什麼名門閨秀!」

  譚正文嘿了一聲,道:「有錢就能看到?那不是青樓女子嘛,要不就是個歌舞姬!」

  一挑大拇指,店小二道:「這位客官猜得真準,柳如煙姑娘就是京城第一歌舞姬,有花魁之稱,賣藝不賣身,就是歲數稍大了點兒,都過二十了!」

  楊澤奇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宇文大人怎麼會讓兒子娶個歌舞姬?」他來到這個時代時間已經不短,早知名門大族家,是絕不允許子侄娶風塵女子的。

  店小二笑道:「前世的緣分唄,宇文大人不答應,可大公子就得了病啊,一病不起,宇文大人只好答應了,還把那柳如煙給贖了出來,大公子一開心,病就好了,這喜事也就成了,這不就是緣分麼!」

  他笑著說話,可笑容裡卻明顯帶著不屑,就好像是他娶媳婦兒一樣,而他也不願意娶個歌舞姬,不過楊澤估計,要是那位柳如煙要嫁給他,得把他給樂瘋了,這就叫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楊澤試探著問了句:「宇文大人家裡有喜事,不知會有什麼樣的賓客到來,會不會有皇親國戚來啊,比如說長公主會不會來?」他沒想問出什麼結果來,一個店小二能知道啥,也就是順口一問。

  可店小二卻很肯定地回答道:「不會,誰來,長公主也不會來的,京城裡誰都知道,長公主和宇文大人,那是水火不容啊!」

  「這是為何?」楊澤大吃一驚,怎麼王公貴族的事兒,一個店小二都能知道?這還真是奇了。

  可店小二也很奇怪地看著楊澤,忽然,他恍然大悟地道:「對了,這事兒你還真不一定知道,客官你是從外地來的啊!宇文大人的兄長,宇文韜略,就是長公主的駙馬啊,宇文駙馬去世多年了,兩家便再不來往,像是仇人一般,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乾笑兩聲,他去忙著招呼別的客人了!

  楊澤輕輕一拍桌子,道:「原來如此,趕情原因這兒呢,怪不得侯老頭兒不肯來呢,原來是仇人啊!」

  長公主的駙馬暴死,有傳言說是她謀殺親夫,可長公主自己是不承認的,也沒人敢提,但宇文家不會不提的,因為那駙馬就是他家的啊,哥哥無緣無故地暴死,宇文武略能不記恨麼,可又拿長公主沒辦法,說不定「謠言」就是從他這裡傳出來的,長公主卻也拿他沒辦法,這仇不就結下了麼!

  譚正文腦子最快,小聲道:「師父,這麼說來,這宇文家還是皇親國戚呢,他家要是犯了案子,可不就歸咱們大理寺管麼,難怪侯老頭說不要咱們替他送禮,沒準兒以後還真得公堂上見呢!」

  楊澤點了點頭,道:「怪不得宇文家的那個新郎倌對我不客氣,要說皇親國戚,還真沒誰會喜歡咱們大理寺的人!」

  付丙榮等人也都點頭,的確是這麼回事,大理寺就是專門收拾皇親國戚的!

  楊澤道:「吃飯,吃完了飯,咱們找地方歇一會兒,他們不是給我發喜帖麼,那咱們晚上就非得去吃一頓不可,把禮物給吃回來,這叫誰也不欠誰的,以後有了事,公堂上見!」

  付丙榮道:「對,晚上咱們砸場子去,非得好好膩味膩味他們宇文家不可!」

  「去鬧洞房,看看那個新娘子到底有多漂亮,柳如煙啊,一聽這名,我這口水就流下來了!」譚正文色迷迷地道,還作勢擦了嘴角!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想到可以鬧那個別彆扭扭的宇文公子的洞房,就連楊澤都有了一絲期待,要好好難為難為他!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24 14:23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臨淄王

  吃罷了飯,楊澤就在附近,找了座茶樓,選了靠窗的座位,這茶樓在宇文府的斜對面,正好可以看到府門,宇文武略什麼時候回來,一眼就看得見。

  磕瓜子,喝茶水,這一下午他們過得相當地悠閒自在,雖然這年代的茶水實在是不合楊澤的胃口,但有的喝總比沒的喝強,就當稀粥喝了!

  等到天色擦黑時分,就見街頭行來一小隊人馬,為首的是個身穿三品服色的大員,雖然人過中年,可從相貌上來看,確實算得上是一表人材,很有中年帥大叔的味道,和那位宇文公子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估計著便是宇文武略了,他身後跟著七八個家丁護衛,正往府門走來。

  楊澤看著那宇文武略,笑道:「竟然是個老帥哥,看他的樣子,可比他兒子帥多了,估計著他哥哥當年比他還要帥,要不然也不能當上長公主的駙馬。」

  付丙榮幾個人一起點頭,木根卻道:「看著也不咋地啊,也就是長得白點兒,可能是平常洗臉的次數多點兒吧!」

  譚正文一本正經地道:「有道理,要想長得白,就得多洗臉!」

  楊澤一直盯著宇文武略,直到宇文武略進了府門,他便立即站起,道:「走,咱們現在就去,趁著別的賓客沒來,咱們做第一個,給後面的人點點名!」

  他大步下了梯樓,小跑著到了府門口,衝著守門的空丁叫道:「宇文大人回來了吧,我看到了,快快進去通稟,就說我楊澤又來了!」

  他喊的聲音極大,宇文武略此時剛好走到大堂,正準備看婚禮的準備情況,聽到楊澤的喊聲。他回頭看去,就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心知便是楊澤,心裡一陣膩味,他給楊澤送去喜帖,只是面子問題,他家辦喜事,自然要大發喜帖,但卻不是指望所有人都來的,而且有的人他相反還不希望來。這僅是禮節問題而已,楊澤就是他不希望來的,可卻來了,還是第一個來的!

  人家都看到自己回府了,要是裝不在那可得罪人了,宇文武略連忙堆起笑容,走向大門,邊拱手邊笑道:「這位便是大理寺的楊大人嗎?早聽說楊大人年少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我也早聽說宇文大人英俊瀟灑,早就想親眼看到,今日一見,傳言不虛啊!」楊澤大步進了門。又道:「下官來得早了嗎?哎呀,竟然是第一個來的,宇文大人不介意吧?」

  宇文武略道:「不介意,這個怎麼能介意呢!」心中卻想:「我就算介意。還能趕你走不成!」

  兩人客氣了幾句,楊澤便表明,他想幫忙。宇文大人娶兒媳婦兒,這可是大事兒,他願意坐在門口,專門替宇文武略登記禮物,誰送的禮,送了多少,由他來記錄。

  在楊澤來的那個時代,記錄禮金的工作,可得是親近人才行,可他和宇文武略頭一回見面,就想替人家登記禮金,這可有點兒太過份了,哪有這麼深的交情啊!

  宇文武略一時竟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楊澤會提出這麼個要求的,這是幫忙嗎,怎麼看也不像啊,是想拿到誰和我交好的名單吧,然後進行黨同伐異,他認定楊澤是長公主的人!

  當然不能答應,宇文武略說了一通客氣話,還說要請楊澤坐在首席,又說要把楊澤介紹給各位大人認識,這麼個忙法,哪還能登記禮金,再說登記禮金的人他早就找好了。

  楊澤卻非要這麼幹不可,非要幫忙不可,你不讓我幫忙,那就是不給我面子,你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宇文武略大怒,誰能把你當朋友,你是誰的朋友啊,咱倆見面還不到一刻鐘呢,攀什麼交情!心裡這麼想,可嘴上他卻道:「本官正是把楊大人當成是朋友,所以才不能讓楊大人幹這個活兒啊,那不是耽誤了楊大人吃酒觀禮麼!」

  楊澤假裝想了想,卻道:「難不成宇文大人不讓下官做這個活兒,是另有隱情?啊,既然如此,那是下官唐突了,不做也成,不做也成!」

  宇文武略嚇了一跳,這話說的,能有啥隱情啊,要是別人說這話,他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可他認定楊澤是長公主的人,又是大理寺的少卿,這種身份,他可不敢打哈哈,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楊澤卻是不客氣,他叫僕人搬了張桌子,他就坐在桌後,桌上放著紙筆,只要是有賓客進來,他就要開始記錄了!

  宇文武略拿他沒法,又不能在一旁陪著,他還有一堆的事要處理呢,今天是他娶兒媳婦兒,雖然這個兒媳婦著實不讓他滿意,可也終是長媳,該重視還得重視。他去了後院,見著了兒子宇文寶軒,他在楊澤那兒生了一肚子的氣,見著兒子就全發兒子頭上了!

  宇文武略氣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沒出門,怎麼還不去接新娘子,是要錯過吉時嗎?本來就夠不吉利的,要是再錯過了吉時,那咱們家是娶媳婦兒呢,還是娶個禍水進來!」

  宇文寶軒被罵得莫名其妙,他知父親不喜歡柳如煙,可卻也不至在結婚的當天這麼罵,他道:「父親,兒子是想等父親回來,才去迎娶她的,離得又不遠,兩刻鐘便可回來,不會耽誤吉時的!」

  宇文武略哼了聲,忽道:「外面那個楊澤今天白天來過吧,剛才他一進門就喊又來二字,那肯定是白天來過,你是怎麼招待的他,他現在來找麻煩了,這大喜的日子,他要是找麻煩,可夠你鬧心一輩子的了!」

  宇文寶軒一愣,他都把楊澤的事兒給忘了,道:「他又來了?白天不是來過了麼,還被我下了面子,怎麼還好意思再來?」

  宇文武略怒道:「果然是你得罪了他,你也不想想,你下了他的面子,他自然要報復的,怎麼個報復,當然要找咱家的麻煩,他現在在前面記錄禮金呢,他這麼一弄,誰和咱家關係好,他不就都知道了,都不用問,只一看禮物的數量,他就明白了!」

  「他是大理寺的人,這種人不是應該少來往麼,兒子牢記父親的話,所以今天才對他不客氣!」宇文寶軒急忙辯解,又道:「要不然兒子這就去趕他走!」

  宇文武略卻擺手道:「我都沒法趕他走,你又有什麼本事能趕走他。算了,由他去吧,反正咱家只要不犯事,他也就能噁心噁心咱家,又不能真的怎樣!」

  「那,那兒子去接如煙了。」宇文寶軒看父親神色不對,便想急著離開,他也想早點娶柳如煙過門,成為他的夫人。

  文武略擺了擺手,道:「叫上媒婆一起去,聘禮都帶齊,別失了禮數,讓外人看笑話。」

  雖然堂堂皇親國戚之家,娶了個歌舞姬當兒媳婦,這事本身就夠讓外人看笑話的了,可他也沒辦法,不答應這樁婚事,兒子就要死要活的,他這當爹的還能怎麼樣,總不能讓兒子死了啊,就算再怎麼罵那個柳如煙是狐狸精,把兒子迷得找不著北,可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宇文寶軒高高興興地帶著人出門了,臨走到門口時,他看到了楊澤,楊澤還衝他打招呼呢,宇文寶軒只好擠出笑容,還得多謝楊澤,帶著人出門去接新娘子了。

  楊澤等宇文寶軒出了門,他對付丙榮他們笑道:「原來長安這地方娶媳婦兒,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啊,就是直接去接新娘子,我還以為得多繁瑣呢!」

  此時賓客已經開始陸續到達了,幾乎清一色全是當官的,而當官的到來,自然全都攜帶了禮物,這年頭還不流行送紅包,不是直接包了金銀當份子錢,而是送各種名貴的禮物,這樣更顯得有面子。

  一個官員正巧聽到楊澤的話,他笑道:「這算是婚事從簡了,要是按著正八經的規矩,那可麻煩著呢!對了,這位小哥,可是宇文大人的本家,以前沒見你啊!」

  楊澤收下他的禮物,一邊記錄,一邊道:「原來是蒙大人啊,你不認得我實屬正常,我不是宇文大人的本家,我是大理寺少卿楊澤,剛剛上任的,特地來幫宇文大人的忙,怕他忙不過來!」

  這姓蒙的官員一聽,臉色大變,怎麼回事,大理寺的少卿怎麼來給宇文家幫這種忙,這不對勁兒啊,是不是要出什麼事兒啊!他再沒敢問別的,又見宇文武略從裡面出來了,急忙過去打招呼。

  姓蒙的官員小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真是大理寺的少卿,新上任的?」

  宇文武略歎氣道:「是啊,我昨天給他送去了喜帖,本來就是客氣客氣,可沒想到他今天真的來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姓蒙的官員也歎了口氣,道:「宇文老弟,不是當哥哥的說你,你那兒子,當真的不懂事啊,要娶的那個女子,唉,也就不多說了,可卻又得罪了大理寺的人,我們倒是不怕,可你是國戚的身份,得罪了他,豈不是惹禍!」

  宇文武略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低聲道:「我卻也不怕,他要是再過份些,大不了我進宮去告他一狀,讓他昨天上任,今天就罷官!」

  賓客越來越多,宇文武略便去了大門外迎接,過不多時,忽然外面有人高呼:「臨淄王駕到!」

  楊澤在門裡聽著一激靈,臨淄王?竟然來了個王爺,這宇文武略的面子不小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11: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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