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003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25
第一百章 面子

  於是乎,好幾聲咳嗽聲從窗外傳了進來,譚夫人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丈夫,趕緊答應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以楊澤的人脈,找個聯繫人那還不容易麼,找誰都行啊,這麼大的生意,就算他要找魏元成,魏元成怕是都受不住誘惑,再猶豫,好事兒可就跑了!

  譚松鶴聽到了窗外的提醒,一陣心煩,心想:「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這麼大的便宜,你也敢佔,就不怕吃不下,反而被噎著麼!」

  他搖了搖頭,道:「楊將軍,多謝你的好意,這一萬貫的股本,我是不敢不出的。要不這樣,反正先在寧北道做這生意,所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用一萬貫,我先出一千貫,佔上一成的股份,等著這生意賺了,那麼我不收紅利,每次分紅之時,就把賺到的紅利直接投進去,去填這一成的股本,直到填滿了為止,之後再產生的紅利,我再拿,你看如何?」

  楊澤一笑,俗話說利令智昏,在重利之下,沒幾個人能保持清醒,可這位譚郎將卻還是很清醒,知道有的便宜不能佔,這是好事,這才表明這個人可以當成是生意夥伴,不會暗地裡下絆子,去吞了夥伴的利潤!

  楊澤一拍大腿,道:「咱們都是爽爽快快的人,譚將軍既然想這麼辦,那咱們就這麼辦,等會兒客人來了,就由你去聯繫。不過,這種好事,只能你有,就不要和別人說了,至於以後的經營,我不在寧北道,只有父母在,那麼有些事兒,還得你多多擔待。多出些力氣啊!」

  譚松鶴鬆了口氣,楊澤答應就好,他這也算是佔了便宜了,紅利晚些拿沒關係,可一成的股份卻穩穩當當地佔上了,他就不信以楊澤的醫術,成藥會不好賣。當然,就算是方子再平庸,只要和官府沾上邊兒,想不賺都難。官家的生意,向來是好做的。

  譚松鶴道:「成,那就這麼辦,咱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也不用立什麼字據了,就學一學古人,一諾千金吧!」

  楊澤大聲道:「好,那就一言為定!」

  兩人伸出手來。兩掌相擊,啪啪啪三響,在這年代,這是很重的承諾了。可不是普通關係能做到的,代表著兩人誠心相交,從此就坐一條船了。

  譚夫人在窗外聽著,有點失望。還不知這生意能不能賺呢,更不知道啥時候能賺足九千貫,要是用個十年八年的。那啥時候能給兒子女兒湊足成親的錢呀,錢沒見著,卻要先出去一千貫,可不是小數,譚家雖是將軍之家,卻也要咬牙跺腳,省吃儉用的去湊才成!

  就在這時,有僕人來報,說是客人來了,而且一來就是大一群,還都是武將,已經到了門口了。譚家的宅子不深,武將們到了門,喧嘩之聲,已然傳到了後院。

  譚夫人總算是找到藉口可以進屋了,她趕緊推門進去,道:「楊將軍,你請的客人到了,要不要去門口迎迎?」

  楊澤站起身來,笑道:「那是自然,貴客上門,豈有不迎接之理!」當然要出去迎接了,等會還要讓人家出錢呢!

  楊澤當先出門,去了前院,楊百秋和張氏也跟著出去,不過他們是去正廳,並不是去迎接客人,他們是長輩,折衝郎將的父母,有身份之人,再也不必去笑臉迎客了,只需等著客人來見他們就成了。

  譚松鶴走在最後,被譚夫人一拉袖子,譚夫人小聲道:「你上哪去弄一千貫?還有得多少年才能填平那一成股份,你兒子不娶媳婦啦,你閨女不嫁女婿了呀?幹嘛非要出錢,人家白給的,又不是你主動要的!」

  譚松鶴一瞪眼睛,小聲斥責道:「你瘋啦你,那可是一萬貫,不是幾百貫,人家敢送,你敢收麼?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別人也要跟著這麼算股份,這生意還做不做了,要是本錢湊不足,這生意沒做好,怎麼辦?你得罪得起誰?你還要不要我在這林州城裡待了?」

  譚夫人想想也對,可一萬貫就這麼飛了,她還是心有不甘,小聲道:「那得賺到啥時候去啊,你也知道那是一萬貫,你這輩子……哼,下輩子都賺不到!」

  譚松鶴不想和她多說,哼了聲,道:「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不可理喻!」一甩袖子,追楊澤去了。

  譚夫人也哼了聲,小聲道:「女人是頭髮長見識短,難道你們男人頭髮就不長了?你打開發簪,咱們比比,看看誰的頭髮更長!」

  楊澤來到門口,這時門口已然停了好多匹高頭大馬,將軍們來了一大批,後面還有陸續來到的,正在互相打招呼,嘻嘻哈哈地說話著。

  楊澤一出門,便拱起手,笑道:「各位都來了,多謝多謝,我楊某人第一次請客,大家就賞臉到來,這番情誼,我楊某人心裡感激得,那是啥也不說了,心裡熱乎乎的!」

  將軍們哈哈大笑,一起進了院子,由譚松鶴領著,去安排座位。

  一波將軍們來到,後面又是一波文官,大方帝國尚武,就算是文官也不坐轎,都是騎馬來的,也是一大群,譚家門口一時之間車水馬龍,把整個小胡同擠得滿滿的,鄰居都探頭出來張望,這裡好久都沒這麼熱鬧了,大家看個稀奇。

  楊澤一直站在門口,見人就打招呼,行禮說客氣話,文官們也都對他很親熱,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吃香,何況是楊澤這麼年輕的折衝郎將,更是讓官員願意結交了,用現代的話來講,楊澤可是潛力股,越早投資,日後的收益就越大,誰都明白的道理!

  楊澤在等魏元成和吳有仁到來,這兩個人才是重頭戲,估計兩個人會同時到來,而且會在開宴後才能到來,領導嘛,不晚來顯不出他們的重要性。

  在門口迎接了半晌,官員們都來得差不多了,宴會也要開席了。可魏元成和吳有仁還沒有來。

  楊澤轉過身,見譚松鶴就站在他身後,他問道:「侯爺和吳大人會不會不來了?我可沒有去請他們,他們不會生氣吧?」

  譚松鶴嗨了聲,低聲笑道:「怎麼可能生氣,侯爺哪可能那麼小心眼兒,再說吳大人和你交情很好,也不可能因為你不說一聲,他就不來的。相反,你不請他們。他們主動來了,這樣才顯得對你重視,等他們來時,你也好感激萬分,覺得受到了重視啊,否則你怎麼表現感激之情呢!」

  「可他們還沒有來……」楊澤想了想,道:「要不然我去找一找,也許他們就等著我去找呢,總不好不請自來吧!」說著。就想叫僕人拉過匹馬來,他好騎著去侯爵府。

  譚松鶴一拉他,沖街口那裡揚了揚下巴,笑道:「你看。這不是來了麼,還帶了車駕,看來侯爺是帶了夫人和小公子一起來的。楊將軍,你這面子可大了呀!」

  楊澤道:「真給面子啊。我得趕緊迎上去!」他快步向車駕走去,走出幾步,又變成了小跑。臉上堆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激動萬分。

  魏元成和吳有仁兩個人都是騎馬來的,馬後的車駕裡坐的是侯爵夫人和小公子魏徵。魏元成看到楊澤奔了過來,對吳有仁道:「吳大人,你看楊澤進了京之後,會不會得到皇上的喜愛,會不會讓朝中諸公看重?」

  吳有仁微微一笑,道:「少年郎,年輕英俊,說話討喜,皇上自然會喜愛的,至於說到朝中諸公,對於這麼懂事的少年,自然也會喜歡,小小年紀不靠蔭封便做了正六品的郎將,哪會不重視他呢!不過嘛,和他品級差不多的官員,怕是會極反感他的,有了他在,便有了比較,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越懂事,怕是越會招人反感啊!」

  魏元成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明白吳有仁話裡的意思,楊澤越懂事,越得大人物的喜愛,那麼就會越擋別人的仕途,尤其是和他品階相近,所辦差事又相近的那些官員,要是被楊澤擋了官路,那自然會看不上楊澤,小鞋一通給穿,楊澤想不難受都不行。

  吳有仁見楊澤小跑著過來,笑道:「進了官場,怎麼和人打交道,就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悟性高得很啊!」

  魏元成哈哈大笑,看看楊澤臉上那激動的表情,明知他是裝出來的,可看著一點兒都不討厭,反而讓人心裡舒服得很,這就叫本事了。楊澤這少年,為人處事的本領,可比他實際年齡大得多啊,竟然很油滑的,一般的少年在他這個歲數,哪有這種本領,就算是他魏元成本人,和楊澤一般大時,也沒有說激動就能激動的本事的,差遠了!

  果然,楊澤奔到了近前,激動萬分地叫道:「侯爺,吳大人,您二位如何來此,難不成,難不成……」怎麼個難不成法,他卻沒說,只是一個勁兒地激動!

  這回,不但是魏元成哈哈大笑,連吳有仁也大笑起來,吳有仁道:「難不成我們是來赴你的酒宴的?好吧,你猜對了!」

  楊澤立即一副驚訝的表情,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又帶點兒結巴地道:「真,真的嗎?」

  魏元成和吳有仁又是一陣大笑,他倆沒說話,可車駕裡的侯爵夫人卻打開車窗,笑道:「真的,當然是真的,看把這孩子高興的!」

  隨後跟來的譚松鶴心想:「看來楊澤很討女人喜歡啊,這要是進了京,還不得遊戲花叢,眾女皆愛啊!」

  ps:最近天氣不是太好,平安有點咳嗽,願大家在冬天裡注意保暖,不要生病。另外,平安求下月票,大家有月票,就給平安投一下吧,平安謝謝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27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37
第一百零一章 人人都愛錢

  楊澤連忙快步走到車旁,衝著侯爵夫人笑道:「夫人大駕光臨,真是讓蔽舍蓬蓽生輝啊!」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道:「不過房子是譚將軍家的,夫人一來,便宜他老譚家了!」

  侯爵夫人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她是貴夫人,向來講究的是舉止端莊,從來不哈哈大笑的,可楊澤這話太逗人了,從來沒有人和她這麼說話過,更不用提這還是句奉承話,一下子就把她給逗樂了,忍都忍不住!

  譚松鶴在後面又想開了,看來楊澤真是會討女人喜歡啊,他這麼個逗人法兒,以後會不會娶公主,當駙馬啊?嗯,不會的,公主們都太老了,最年輕的公主當他娘都行了!想到這裡,譚松鶴忽然一驚,京裡的公主個個風騷無比,情夫無數,楊澤要照這麼個討人愛的路子走下去,他會不會成為公主的面首啊,給某個公主做個小情人兒啥的?這個可是極有可能的!

  楊澤尚不知在別人的眼裡,他已經和京裡的某個公主勾搭上了,他還在繼續討著侯爵夫人的歡喜,和裡面的小魏徵說話,邊說邊走,一直到了大門口,親自打開車門,放下踏板,讓侯爵夫人抱著小魏徵下車!

  侯爵夫人對楊澤的看法,那是好到沒邊兒了,不過是短短一段路的距離,她就快把楊澤當成自家子侄看待了,甚至還問了一句,楊澤有沒有定親,話裡話外,竟然有當媒人的意思!

  魏元成和吳有仁在旁看著,都是呵呵輕笑,兩人互視一眼,心中都有感慨。現在真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眼看著楊澤這麼會討女人的歡心,而現在又是女主天下,他要是進了京,沒準兒以後咱們這樣的老頭子,還真得他來照應呢!

  一行人進了大門,院子裡早就站滿了人,文官武將們一起向魏元成和吳有仁行禮問好,由於不是在公堂上。大方帝國的官場又不講究見官就跪,所以大家也只是拱手抱拳,魏元成和吳有仁也是如此進行還禮,全然沒有後世大官一到,下官們便呼呼啦啦地跪倒一片的那種場景。

  主客一到。自然是立即開席,譚家的僕人先端上來開胃的小菜,還有帶著淡淡甘苦味道的開胃湯,之後,這才端上大魚大肉,還有成壇的美酒,眾賓客開懷暢飲。

  楊澤把父母介紹給魏元成和吳有仁。楊百秋和張氏緊張得不行,端酒杯的手都哆嗦了,不知該說啥好,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官。一個是本地最大的官,還是個侯爺,而另一個更加的了不得,竟然是從京城來的。聽說還是啥伺候皇上的舍人,他們不懂舍人是干什麼的。但卻知道能伺候皇上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

  楊百秋還好點兒,張氏卻心想:「伺候皇上的不是叫宦官麼,就是太監啥的,可這人為啥叫舍人呢?啊,明白了,不長鬍子的叫太監,長鬍子的就是舍人了,為啥叫舍人呢,就是捨棄做男人的樂趣,簡稱舍人,不過……都舍棄做男人的樂趣了,怎麼還長鬍子啊?這個就太讓人費解,實在搞不懂了!」

  楊澤陪著魏元成和吳有仁吃喝,而譚松鶴只陪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主席,去各個酒桌子上來回的轉悠,不時停下來,和官員們說話,說話時總是竊竊私語,而聽到他話的那些官員,無不開始轉眼珠,等譚松鶴轉悠到了別的桌子上時,他們便也開始竊竊私語,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談些什麼!

  待到酒宴結束時,到了品茶時間,按著以往宴會的習慣,這時候就是賓客們告辭的時候,關係非常好的會留下來,繼續談談心,關係一般的客人,便要在此時告辭回家,該幹嘛就干嘛去了,可今晚卻是大反常態,竟然沒有一個賓客離開,有的端著茶杯在院子裡閒談,而有的則去了後花園,至於侯爵夫人則被譚夫人請去了後宅,貴夫人們平時不怎麼出門,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自然要好好談談心,說說女人之間的私房話。

  魏元成和吳有仁在譚松鶴剛開始去轉悠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了,可兩人誰也沒吱聲,都假裝看不見。

  魏元成心下暗自惱怒,這個譚松鶴怎麼搞的,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什麼好朋友一家親,他想幹什麼,是想要架空自己嗎,還是要和自己屬下玩什麼貓膩,就算要玩貓膩,也不能當著自己的面玩啊,他腦子壞掉了不是!

  吳有仁則心中好笑,都說魏元成治下甚嚴,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啊,不過是請個客兒而已,當屬下的就敢目無上峰,不陪著上峰飲酒做樂,卻跑到下面去竊竊私語,這也就是在寧北道,這要換到是在京城,這樣的上峰非得被笑話死不可,而這樣的下屬,估計從此後腳丫子要受罪,小鞋非得穿到死不可啊!

  楊澤見譚松鶴聯繫得也差不多了,便道:「請兩位大人後面花廳品茶,小將有事要向兩位大人稟報。」

  魏元成心情正不好呢,卻聽到楊澤說有事,他奇道:「有事?什麼事?可是有關鐵花離的事?」除此之外,他也實想不出別的事兒了。

  吳有仁也是一愣,但卻沒有當眾問出來,只是默默的站起身,跟著楊澤去了後宅,他的心思可比魏元成細膩多了,看楊澤的樣子就知道是好事兒,肯定不是壞事兒,壞事兒是需要著急知道的,但好事兒就不用著急了,喝杯茶,慢慢說就好。

  楊澤和他們兩個去了花廳,過得片刻,譚松鶴也到了,命僕人送上茶湯,屏退閒雜人等,廳裡只剩下他們四個。

  吳有仁喝了口濃濃的茶湯,笑道:「肯定是好事兒,楊將軍何不快快說來,也讓侯爺和我高興高興!」

  楊澤笑道:「吳大人料事如神,小將確有一樁好事,要和兩位大人說。」他把自己打算做成藥的事說了出來。

  魏元成聽完之後,很是吃了一驚,道:「十萬貫的成藥生意?這可不是小數啊,我寧北道一年的軍費才多少,你賣個成藥就要十萬貫,你是打算把藥賣到突覺去嗎?」

  吳有仁卻和他想法不一樣,問楊澤道:「十萬貫的生意……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能得到宮廷供奉的名頭,光宮裡的用藥,就夠你賺的了。只不過,你說的那個牛黃解毒丸,還有那個藿香正氣散,是給女人用的藥嗎?」

  什麼藥能供給宮廷?那肯定是女人用的藥啊,女主當朝,雖然朝堂上還是一群大老爺兒們,可宮裡卻是陰盛陽衰,女人們很有地位的,而且極捨得花錢,莫說給她們自己買藥吃,就算是買胭脂水粉,一年都要幾萬貫的,藥不比胭脂水粉貴得多了麼!

  楊澤一怔,他還真沒有想到這點,搖了搖頭,道:「小將的這兩種成藥都是治病的,不是滋補所用的藥物,所以……這個,其實給女人用的滋補藥物,我想想看,也能製成成藥的,比如說排毒養顏用的藥物,但那得好好想想了,現在可開不出。」

  對於楊澤的醫術,不管是魏元成和吳有仁都是信得過他的,魏元成沒說話,吳有仁點了點頭,道:「這個不急,你進京後,再想藥方也來得及。但不能做宮廷供奉,如此一來,你十萬貫的成藥生意,這本錢就太大了,不好做啊,就算是京裡的大藥鋪,也沒誰敢做十萬貫的成藥生意的!」

  楊澤看向魏元成,試探著道:「這兩種藥小將都是試驗過的,藥效奇佳,要不然也不敢拿出來做成藥,侯爺你看,能不能供給軍隊?成立一個大藥廠,多做成藥,不光是咱們寧北道的軍隊能用,還能供給周邊,甚至賣給藩國,比如突覺啥的?」

  他心中忐忑,深怕魏元成說要考慮一下,甚至說這件事需要研究研究,你先別急這種話來。一般情況下,只要領導說出這種話來,那就是想敷衍了,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誰知,魏元成一樂,道:「本侯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原來只是這個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兵將們需要常備藥物,軍費支出裡本來就有這一塊,如果這兩種藥好使,跟別的地方說說,他們自然也買的,咱們附近幾個道的邊軍待遇,向來是最好的,要防備突覺嘛,哪可能捨不得花錢!」

  說完,魏元成看了譚松鶴一眼,心想:「搞了半天,你是去拉人入夥啊,怪不得外面的人都不肯走,原來都是想著趁機發一筆。」

  對於這種事,魏元成是不反對的,反正生意這種事,誰做不是做,有錢讓別人賺,還不如讓自己人賺呢,如果自己也能賺一筆,那就更好了!

  吳有仁笑道:「哎呀,原來你打的是供給軍隊的念頭啊,這個好辦啊!只要我回京裡,和兵部的人說一聲,說你的成藥好使,由兵部下令採購,那這生意就做得了。嗯,如此說來,十萬貫的本錢不算多,說不定還要追加本錢呢!」

  頓了頓,他又道:「這生意可算我一份?說實話,京城大,不易居啊,我這手頭,可也不是太寬裕的!」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42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38
第一百零二章 離開家鄉

  楊澤大喜,他可沒想到吳有仁會想要入夥,他一直認為大丈夫愛權,小丈夫才愛錢呢,吳有仁可是有大志向的人,想要做帝國宰相的,怎麼會想做生意賺錢呢!

  稍稍一想又明白了,就算是志向再遠大,沒錢也不行啊,沒錢寸步難行,這可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想當陞官,就要疏通關節,想要疏通關節,就得花錢啊!

  楊澤笑道:「要是吳大人也有興趣,那可是太好了,咱們能一起做點生意……嗯,是為國家做點事,小將可是求之不得呢!」他又看向了魏元成,這位寧北道最大的官,應該也是要參與其事的!

  果然,魏元成笑道:「要是本侯不參與,怕這生意你們做得也不順暢。也罷,也算本侯一份,不管怎麼說,藥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做這生意不虧心,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為了兵將嘛!」

  楊澤連忙起身,衝著二人深施一禮,道:「小將在這裡替同袍們多謝兩位大人了,他們以後會少受病痛的苦楚,兩位大人深明大義,功德無量!」

  魏元成和吳有仁哈哈大笑,做生意賺錢,還要被誇是深明大義,功德無量,這楊澤可真會拍馬屁,小嘴巴很甜嘛!

  楊澤說完了關鍵的,便由譚松鶴說具體的了。譚松鶴剛剛在外面已經和那些官員們談了此事,但沒有一個官員給他準話兒,都在等著魏元成表態呢,只要魏元成同意,他們誰不想賺一筆啊,這年頭商人的地位是不高,可錢實在啊。而且有了官商的身份,又是做的成藥生意,可以治病救人,誰不想做,又不用他們出面,只拿點本錢,就能坐收紅利,不干的是傻子啊,所以這事兒只要魏元成點頭。就能立馬兒做成!

  譚松鶴說了入股的事,魏元成佔了一成半,吳有仁卻並沒有要太多,只佔了半成,而且錢也是向魏元成借的。他離京倉促,當然不倉促,也不可能帶著五千貫出門,只能讓魏元成給他墊上了。

  花廳裡的事情談完了,譚松鶴立即出門,把魏元成和吳有仁一起入股的事說了,外面的官員無不大喜。只要上司也參與這生意,那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自然要跟風了,否則豈不是顯得不夠尊重上司。這是萬萬不行的。

  股份和本錢的事,由譚松鶴去談,楊澤則陪著兩人繼續喝茶,魏元成說了些寧北道的趣事。吳有仁則說京城裡的趣事,說以開心之處。哈哈大笑,氣氛相當地和諧。

  楊澤喝了口茶,說是喝,其實與吃都差不多了。大方帝國的茶和後世的出來的可不同,非常濃稠,如同米糊糊一般,裡面還加了各種香料,味道濃烈,雖然能有助消化,卻沒啥茶的香味兒。

  楊澤心想:「怪不得古人把喝茶說成是喫茶,果然是有道理的,這茶濃得都像是玉米糊糊了,遠不如後世的清茶好喝!」

  這年代的茶,雖然被稱為茶湯,但實際上很稠,有點象粥的感覺,而且越是被達官顯貴推崇的茶,就越稠,甚至會像米糊糊一樣,裡面還加入各種的香料,所以喝茶不如叫喫茶。

  楊澤以前喝的茶算不上好茶,所以不是很濃稠,也沒加多少香料,屬於一般富戶喝的茶。當然,窮人是喝不起茶的,而富人喝的茶就有些稀了,所以楊澤以前還沒那麼多的感觸,可今天一喝譚家精心調製出的上好茶湯,就難免有點兒受不了了!

  譚松鶴好一通忙乎,一直弄到了月到中天,才算是把外面官員的股份給弄出個眉目,可也僅是弄出眉目,離著最後確定還差得遠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涉及到錢的問題,又那麼多的人,要想當天提出,當天解決,那才是奇怪呢!

  外面很多官員有不少都是湊個熱鬧,畢竟十萬貫的生意,他們之中的人誰也沒見過,要說一聽見這麼大的生意,他們就想投點資,入點兒股,那就是開玩笑了,要不是譚松鶴說魏元成也參與了,恐怕外面的官員有九成是不肯投錢的,可就算是聽到魏元成入了股,他們也仍是猶豫,很多人還想觀望一下,託詞說要回家商量商量,看看家裡能拿出多少錢來,直接拍板入股的,僅有一半人,還不到!

  魏元成和吳有仁不願再等,叫上了侯爵夫人,他們離開譚家,回侯爵府了,吳有仁還住在侯府。其他的官員,議論之後,也陸續告辭。

  晚上,楊百秋和張氏興奮得睡不著,他倆來到楊澤的房間裡,見兒子也沒睡,一家人便聊起天來。

  楊百秋道:「兒啊,這麼大的生意,你咋不提前和爹娘說呢,冷丁聽到這個,可把我們給唬了個夠嗆!」

  張氏也道:「是啊,你好歹提前和我們說一下啊!」

  楊澤搖頭道:「我也是臨時起意的,事先沒有想過。再說,做生意嘛,能空手套白狼,那幹嘛還要花本錢?咱們要說這生意只值幾千貫,你看誰會重視,要想供給軍隊,那走人情的錢都不止這個數,可我現在說是值十萬貫的大生意,你們也看到了,連魏元成和吳有仁這樣的人都震驚了,也重視的很。吹牛皮嘛,吹得越大,信得人越多,這是個技術活兒!」說到這裡,他自己也笑了。

  張氏很是自豪地道:「主要還是我兒的醫術高明,別人都信得過你,就連魏侯也信你,那吳有仁不是從京裡來的嗎,他也信得過你。」

  楊百秋納悶兒地道:「魏侯信得過咱兒子,這倒是情有可原,可那位吳大人幹嘛這麼相信咱兒子啊?這可是十萬貫的大生意啊!」

  張氏更加自豪了,她得意洋洋地道:「這還因為我呢!當家的你忘了,上次我和兒子去放生,遇過了一位太夫人……」

  她把在上次給韓太夫人治病的事說了,這事兒以前她說過,楊百秋一聽就想起來了。只不過這次張氏講得更加詳細,還添加了不少新的情節,非常曲折,非常好聽,就如她做了一件偉大的事似的,尤其是放烏龜進河裡的情節,更是說得神乎其神,烏龜報恩,捨不得離開她。非常感人!

  楊澤在心裡暗嘆,把陸龜硬是扔到河裡,那些烏龜可不是捨不得離開岸邊麼,離岸邊太遠,會淹死的啊!

  一家人說到很晚。沒啥特別重要的話,就如同大方帝國裡千百萬普通家庭一樣,父母為有出息的兒子驕傲,而兒子要離開家鄉,擔心父母,囑咐父母要保重,絮絮叨叨。雖然沒什麼重點,但卻一家和睦,其樂融融。

  此後幾天,楊澤幾乎要忙到飛起。不但要忙成藥生意的事,而且還要忙送鐵花離進京的事,每天剛一睜眼,就要忙到晚上闔眼。沒有半刻閒暇的時候,就算是在茅房裡蹲著。外面都有人和他說話,讓他想安安穩穩地方便方便都不行。

  楊澤親自把藿香正氣散和牛黃解毒丸制了出來,並把方子給了譚松鶴,讓他以後負責採購和發售等事宜,但他給的方子不是完整的,都留了一味關鍵的藥材,沒有給譚松鶴,他倒不是怕藥方外洩,被別人搶了生意,而是這年頭實在沒有這麼大公無私的醫生,肯把重要的方子給別人,如果他非要那麼做,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這與現在的民間風俗習慣不同,入鄉隨俗還是很重要的。

  方子裡那味重要的藥材,配藥時,劑量由楊百秋去掌握,由他親自去密室裡去配,不讓別人知道,這和別的藥鋪配製成藥的方法是一樣,這種方法不是現在就有的,而是早就有了,並且一直延續,即使到了楊澤所來的那個時空,這種方法也依然在使用。

  楊百秋是很願意做這個事情的,最重要的藥材劑量由他掌握,沒他就配不出成藥來,這是很有成就感的,還表明藥方是掌握在他楊家,十萬貫的大生意,還得是他楊家說了算,沒他楊家,這生意就做不成。

  每當想到自己可是掌握著十萬貫的大生意,那些將軍和大官,甚至是寧北道的魏侯,都要靠他配藥來賺錢,楊百秋就興奮得不得了,晚上連覺都睡不實誠,還特地提醒張氏,如果他晚上說夢話,說出了那味藥的劑量,要張氏必須推醒他,千萬不能洩露出去,張氏很鄭重地答應了。

  但將軍和官員們入股的事,進展得卻很緩慢,這並不是譚松鶴辦事不利索,實際上他相當地賣力了,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可凡事只要涉及的人一多,就別想痛痛快快的辦好,各種繁瑣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預計入股的事,沒有半個月,是休想辦好的,後續事宜只能由譚松鶴去管了,楊澤是沒辦法再顧及了,因為,他馬上就要進京了。

  這日午後,魏元成把楊澤叫到了花廳,和吳有仁一起見了他,告知楊澤,鐵花離的審訊已經結束,該要的口供已經要到,而且鐵花離也同意與大方合作了,本來鐵花離沒這麼容易答應的,別看他被抓住了,可不到萬不得已,他哪肯背叛突覺汗國,他只不過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罷了,和突覺可汗作對,他不怕被滅掉整個部落麼,為了部落著想,他也不可能歸順的。

  然而,鐵花離為部落著想,部落卻捨棄了他,草原那頭傳來了消息,他的部落明確表示,不談判,不付贖金,部落不再承認鐵花離的統治地位,不但如此,還把鐵花離的個人財產給分了,連鐵花離的妻妾,也由部落裡的小頭目們給瓜分了,都變成他們的帳內人了,就算是現在魏元成放回了鐵花離,鐵花離也回不去了,已然一無所有,回去後部落的人為了防止他報復,說不定還會殺了他,理由就是他給部落丟了臉。

  鐵花離被逼上了絕路,一怒之下,表示願意歸順大方,更願意進京朝見女皇陛下,如果有可能,他還希望能從此在京城定居,正式成為一個大方人,甚至還盼著能封他一個爵位,哪怕是讓他做個空頭爵爺,能享有富貴就成。

  然而,他想得挺美,魏元成也答應得挺痛快,說都會為他爭取,可實際上,等進了京,到底會如何,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可是骨感的!

  魏元成和吳有仁找來楊澤,就是和他說這事兒的,並囑咐了些進京後的禮儀,等等。楊澤一一答應,記在心中。

  出了花廳,楊澤仰望天空,天藍藍,云白白,風和日麗,自己就要去京城了,去整個帝國的中心,去見那位獨一無二的女皇,新的生活,將在那個全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開始!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49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39
第一百零三章 俘虜是可以賣掉的

  又過了一日,魏元成把鐵花離押送京城的相關事宜都辦好了。

  鐵花離和他那些被俘的手下,除了來回折騰,被弄出病來,無法送交京城的外,剩下的俘虜不過一百餘人,而在瓜州抓到的那些江洋大盜,並沒有被押送至京,這幫人的份量不夠,全給關進了林州的苦役場,只要刑部的批文一下,該砍腦袋的砍腦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魏元成親自去牢裡檢查了鐵花離和那些俘虜,頗有感慨,沒怎麼護好他們啊,遊街之時,被老百姓扔石頭,打傷了一批,要不然還能押進京去多些,面子上也好看。

  吳有仁安慰他,一百來人已經差不多了,就算是獻俘儀式,一百來人也足夠看了,押這些人進京,路途遙遠,需要的兵將很多,而且萬一路上有俘虜逃走,或者再死幾個,那才是丟面子的事呢!

  魏元成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他才挑身強力壯的俘虜,不怕他們逃跑,這些突覺人在大方國境內,還能跑到哪兒去,只是擔心他們死掉,殺俘不祥,這可是官員們的共識,其實死多少都沒關係,但不能公開,否則那些所謂的最有良心的人,也就是靠告別人狀討生活的御史言官,又該起膩了,特招人煩!

  待交接之時,魏元成單獨叫過楊澤,道:「這些俘虜,從數量上差不多了,就怕半路上死掉,你不知道,朝中那些御史很有咬人的嗜好,你帶了花名冊進京,如果在去刑部交俘虜時,死了幾個,那可就不得了,非得被御史雞蛋裡挑骨頭不可,說你虐俘。那時怕會有麻煩,所以你得注意點兒,別半道上別人犯人死得太多。」

  頓了頓,他又小聲道:「我給你多預備了十個俘虜,花名冊上沒名字的,就算路上要死的,也不要超過十個,要不然,很難交待。」

  楊澤心中暗道:「我就是當醫生的,怎麼能讓俘虜死掉呢。就算用藥吊著他們的命,我也得把這些俘虜吊到京城,哪可能讓他們半路就死了。」

  可這話只能心裡想想,嘴上可不能說,人家魏元成可是好意,多給他預備出了俘虜。

  楊澤想了想,道:「侯爺,可如果俘虜們沒死到十個,那怎麼辦?等到了京城。人數少了要被御史咬,可如果人數多了,這個怕也得被咬吧?反正,他們想咬人。總會找出理由來咬的,對吧?」

  魏元成嘿了聲,道:「人數少了,會很麻煩。可人數多了,這個就好辦得很了,你半路上殺掉埋了。還是扔到人市上賣了,那就隨你便了,如果能順利賣掉,那還能多得幾個錢,在京城裡手頭也能闊綽些!」

  他倆在旁竊竊私語,吳有仁聽了,本不想吱聲,可看楊澤臉現為難之色,以為他是怕這些凶悍的俘虜不好賣,便好心好意地道:「楊將軍,你對京裡的人市不熟,所以才會擔心,其實別看這些傢伙凶悍,可只要被扔到了人市裡,自有那些更加凶悍的人販子修理他們,保證他們老老實實的。我認識幾個人,都是此中高手,所以你不必擔心,怕這些俘虜賣不出去,進京看我就行了!」

  楊澤目瞪口呆,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賣俘虜這種事,他實在是沒有想過的,魏元成身為武將,本職工作就是殺人放火,不把俘虜當人看,還算是勉強正常,可吳有仁這樣立志成為宰相的人,竟然也對買賣俘虜的路子熟悉,這就太那個啥了,身為鳳閣的中樞舍人,難道不是最討厭這些的嗎?

  這年頭,大方帝國的百姓尚且要分為三等,官人,良家,賤籍,就算本國百姓都有奴隸這個等級,何況番邦的俘虜了,被賣成是奴隸太正常了,甚至如果不讓這些俘虜當奴隸,魏元成和吳有仁都想不出他們還能當啥!

  入鄉隨俗吧,不要矯情,那是賤人的專利,楊澤不想當賤人,自然就不能矯情。他當即點頭道:「多謝侯爺替小將著想,多謝吳大人幫忙,希望半路上少死幾個,那些活著的俘虜等小將到了京裡,也能多賣幾個,手頭寬綽些,也能住個大店的。」

  吳有仁哈哈大笑,道:「又開玩笑,你要住的是驛館,怎麼會住店呢!」

  楊澤笑著說不懂規矩,總是搞出笑話,進了京之後,還得請吳大人多多照顧。吳有仁非常開心地答應了,他很有照顧人的嗜好,尤其是很喜愛照顧楊澤這種少年新貴,所以答應得那叫一個痛快。

  此次上京,對於寧北道的兵將來講,幾乎就是公費旅遊一樣,人人都爭著搶著去,不過是押送俘虜而已,又不是出兵打仗,兵將們別的不會,押送俘虜難道還不會麼,這太簡單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是個當兵的就能做。於是乎,寧北道的兵將們蜂擁而起,紛紛強烈要求自己能押送俘虜進京,順便遊山玩水,去看看京城裡的繁華。

  本來押送俘虜的人數只要五十名騎兵就足夠了,其實這都是多的,一個兵看兩個俘虜,著實有點浪費兵力,可在兵將們強烈的要求下,魏元成也借此機會送送人情,算是給兵將們一點兒福利,便將人數提到了一百人,這就等於是一個兵看押一個俘虜了。

  然而,口子一開,就會越開越大,那些有門路,父叔輩在軍中當差的小兵小將,看到了好處,立即便也走後門,想要跟著去,這讓魏元成很為難,這種事要麼誰也不答應,要答應就不能拉下誰,否則就會顯出遠近親疏來,傷了兵將們的心。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將兵將的人數提到了二百,可仍是滿足不了兵將們的熱情,只好再放大口子,把人數提到了四百,這才算是滿足了兵將們的熱情。

  四百騎兵,按兵制便是一營,莫說押送一百多的俘虜,就算是出兵去草原,都足夠在小部落的營地外面耀武揚威了,這樣的兵力,到哪兒都有面子,甚至給女皇檢閱都可以了。

  又過了一日,萬事俱備,楊澤去侯爵府,匯合了各路人馬,在府前的廣場整隊出發。

  楊澤看了眼前的軍隊,心中喝了聲采,寧北道的兵將果然剽悍,兵將不但個個身材高大,而且盔甲鮮明,跨下高頭大馬,每個兵將都帶著弓箭和馬刀,而手中的長兵器各式各樣,有的兵將手提巨斧,有的兵將軍手持長矛,而有的則拿著釘釘狼牙棒,甚至有力大無窮的兵將,手裡竟還拿著南瓜那麼大的巨錘,人人面目猙獰,看上去相當地瘆人。

  楊澤在隊伍中看到了付丙榮和譚正文,譚正文倒還罷了,留了短短的鬍子,臉上一片青色,還算有點兒武將的模樣,可付丙榮就差了,雖然身背長弓,馬背上還帶著好幾袋的羽箭,可他男生女相,長得過於俊美,又沒留鬍子,在一群大老粗的兵將裡,他竟然有點兒花木蘭的模樣,給人一種他是女將的意味,頗有些不協調。

  楊澤回過頭,見身邊只有木根,而木根正在東張西望,他道:「趙成林,你在看什麼?」

  木根一愣,他的大名便叫做趙成林,可從來也沒有人叫他的大名,都是叫他的小名木根,本名太長時間沒人叫了,連他自己都有些模模糊糊了。木根先是小小地茫然了一下子,這才道:「師父,你是在和我說話麼?幹嘛叫我的大名?」

  「你現在也算是個小人物了,再叫你木根,會顯得不莊重。你在看什麼呢?」楊澤又問道。

  木根指了指前面的木籠囚車,道:「那個不就是鐵花離麼,你怎麼還被綁著啊,不是說歸順咱們大方了嗎?」頓了頓,又道:「師父,你還是叫我木根吧,趙成林這個名字,我聽著可不習慣了,總感覺不是叫我呢!」

  楊澤笑道:「怎麼,都快忘記自己叫啥了!嗯,那好,以後還叫你木根也就是了!」他指了指鐵花離,低聲道:「做做樣子的,當著老百姓的面,只能捆著他,放在籠子裡,等著咱們出了城,就會放他出來的。」

  木根哦了聲,便沒再問別的,又開始東張西望起來,而且還加上了動作,向遠處圍觀的百姓頻頻揮手,以示他現在是個人物了。

  一聲號炮聲響,魏元成縱馬來到廣場上,兵將們立時發出歡呼聲,隨後百姓也跟著叫喊起來,魏元成一擺馬鞭,說了幾句場面話,也就是關於如何向女皇效忠,如何保家安民的話,說完之後,便即親自帶領大隊出發,他走在最前面,楊澤和吳有仁跟在他的後面,左右相伴。

  出城的大街上,看熱鬧的百姓無數,不過這次還好,大家只是歡呼,倒沒有人扔石頭,鐵花離和他的手下躲過了石雨的襲擊。

  過不多時,出了城門,楊澤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楊百秋和張氏早早出門,站在城門外的一棵大柳樹下,等著送兒子進京,他們老兩口穿著最考究的衣服,站在樹下,張氏手裡還拿著手帕,當看到隊中的楊澤時,張氏忍耐不住,拿著手帕擦眼淚。

  今早,已在家中告過別,可楊澤見了父母站在樹下,雖在隊中無法過去,可他仍是朝著父母揮手,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也許要過個一年甚至時間更長,兒行千里母擔憂,其實當兒子的,何嘗又不想念父母呢!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25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39
第一百零四章 去玩樂

  楊澤這一揮手,柳樹附近的百姓忽然間便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他們都以為楊澤是在衝著他們揮手呢!

  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叫道:「看啊,那位楊將軍,在衝我招手呢!」她把手帕系成兩個結,扔向了楊澤,離得太遠,不知打到誰的腦袋上了,可她對楊澤的愛慕之情,卻是表露無疑。

  而她旁邊的其他少女,甚至是少婦,也跟著尖叫起來,人人喊著楊將軍看的是她,而不是別人,一通手帕雨,向著楊澤猛烈的扔了過去!

  尖叫聲中,忽然有個男人的身音喊了起來:「你們都錯了,其實楊將軍看的是我……」

  「你?怎麼可能!就算楊將軍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這麼老的!」女人們驚訝地看向那個喊話的人,見竟是一個六十來歲,長著長鬍子的老頭!

  「……們,看的是我們!」楊百秋急道,兒子明明看的是他們老兩口,怎麼會變成看這樣的女人呢,這些女人也太自做多情了!

  張氏卻道:「看的是我們,我們是他的爹娘,你們這些女人,不要做白日夢了,一個個的窮喊亂叫些什麼,不像話!」

  張氏現在是又驕傲,又害怕,驕傲的是兒子終於招女人們的喜歡了,不像以前她總得告訴兒子,出門要勾搭女孩子,好早點拐個媳婦回家,不管那女孩子是啥樣的,只要是個女的,能不再讓兒子打光棍,她就心滿意足了。可現在兒子有出息了,她又害怕起來,兒子血氣方剛的,離了家後,可別受了女人們的誘惑,隨便就找個女人當老婆。那可虧大了,兒子現在是正六品的大官,比縣令還大,就算找老婆,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眼前這些庸脂俗粉,那是想也別想了!

  馬隊並不停留,一路行進,待離城五里之地,在路邊一座小亭子外。魏元成停下了馬,吳有仁跟了上來,拱手道:「這裡是五里亭,魏侯爺,請回吧!」按著這時代的風俗,送行三里即可,送到五里,就是非常大的禮數了,再要往遠了送。被送的人也要受不起這麼大的禮數了。

  魏元成點頭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來,咱們下馬,喝碗酒吧!」他翻身下馬。走進了亭子,吳有仁和楊澤也都下馬,跟著他進了亭子。

  自有手下抱著酒罈,還有幾碟子下酒的小菜。在亭中佈置,石桌之上,滿滿斟了三碗酒。

  魏元成端起一碗。道:「本侯預祝吳大人此次回京,鵬程萬里,大展鴻圖!」

  吳有仁也端起一碗酒,道:「吳某祝魏侯爺健康長壽,萬事如意!」

  楊澤心想:「怎麼跟寫賀詞似的,這年頭送行時髦說這個嗎?」

  他正想著呢,忽聽魏元成道:「楊將軍,你年少多智,此次進京必會有無數的機緣,本侯便祝你時時遇貴人,遇難呈祥,鴻運高照。」這話說的很得體,沒說什麼青雲直上,卻又是很好的祝福。

  楊澤趕緊也端起一碗酒,道:「小將祝侯爺公侯萬代,福壽祿樣樣齊全!」

  三人把酒碗一撞,接著一飲而盡,再不說別的什麼,拱了拱手,吳有仁和楊澤轉身出了亭子,上馬離去,魏元成目送他們離開。

  大隊兵馬繼續前進,馬速極快,一直又走了足足三十里,這才停下。

  吳有仁對楊澤道:「送個人情給那鐵花離吧,他進了京後,說不定便會成個小紅人,得到皇上的重視,畢竟還要用他去打突覺呢,咱們在道上不好為難他,這個人情便由你來送。」

  楊澤道:「多謝吳大人成全。」他跳下馬,去了鐵花離的木籠囚車前,木根在後跟隨,而付丙榮和譚正文也跟了上來,到了休息的地點,他們便離開了大隊,又跟在了楊澤的身邊,當徒弟的,總得有當徒弟的樣子不是。

  楊澤站在木籠前,沖鐵花離笑道:「大王,可還記得小將?」

  這話問的,鐵花離當真是哭笑不得,他不記得別人,也不會不記得楊澤啊,就是因為這個小子,他才落到了如此地步,雖然是坐車進京,可坐的卻是囚車,真當坐這種車很舒服麼。當然。他現在被綁在木籠裡面,哭笑不得,只能剩下哭了,笑著半點兒也擠不出來的。

  鐵花離道:「記得記得,楊將軍果然威武,剛才小王在後面看著,楊將軍騎馬的姿勢當真有我草原健兒的風範,就算是小王,也是自嘆不如呢!」

  楊澤心想:「你還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的騎術要是能算得上好,那才是胡說八道呢,你說你不如我,那你得多差啊!」

  楊澤笑道:「剛剛委屈大王了,現在離林州已遠,小將不忍心讓大王再受苦楚,所以奉了吳大人的命令,來給大王鬆綁,你以後騎馬就成,咱們並騎出遊,這一路上頗有些樹林草場,咱們還能一起打個獵什麼的,給你散散心。」

  沖後面揮了揮手,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上前,打開木籠,把鐵花離放了出來,又給他鬆了綁,還拿出手巾,沾了水,給他擦臉,照顧得相當周到。

  鐵花離難免又是一通感謝,又聽到楊澤請他過去一起吃飯,他更加鬆了口氣,進京的路程遙遠,怕是得有好幾千里,能少受點兒罪總是好的。

  楊澤引了鐵花離去見吳有仁,吳有仁架子甚大,對鐵花離只點了點頭,但等到吃飯之時,卻親自給鐵花離遞上了麵餅和熱湯,鐵花離知道他是京裡的大人物,竟這般關照自己,難免又是一通好話說出口,感激一番。

  吳有仁身在鳳閣,全天下權力最大的地方,他什麼奉承話沒有聽過,鐵花離這種學齡前兒童一樣的馬屁,他實在是看不上眼,不過看在鐵花離拍馬屁的態度極其認真的份上,他便對鐵花離笑了笑,表示贊同,你的馬屁有待提高,還要虛心學習,望你早日成材!

  吃罷了飯,大隊再次上路,這次卻沒有著急,大隊慢慢趕路,大概又走了二十多里地,等到了一座鎮子,大隊便在鎮外駐紮,為防止意外的發生,吳有仁不允許兵將們進鎮住宿,兵將們的營帳在外圍,把俘虜的營帳圍在中間。

  可是兵將們不能進鎮去住,卻沒說不能進鎮玩耍,他們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優差,公費旅遊,如果不能好好玩玩,那幹嘛離了舒服的家中,跑出來流大汗,趕大路,那不成腦子有毛病了麼!

  營地安置好之後,吳有仁自然對吃喝玩樂沒興趣,他調一隊兵將看守俘虜,其他的兵將他便沒做要求,在大方帝國的地界,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兵將們只要鬧得不太過份,隨他們去吧!

  譚正文是最喜歡湊熱鬧的,尤其愛裝大瓣兒蒜,平日裡裝大瓣兒蒜,技術難度太高,有時候會裝不好,可現在不同往日了,他身穿甲冑,騎著高頭大馬,名正嚴順的是官兵了,而且還是捉生將級別的,手底下有九個兵呢,這時候不裝大瓣兒蒜,要等到什麼時候?

  譚正文先找付丙榮,說要進鎮去玩樂,他想去賭錢,身穿甲冑去賭錢,他很相信沒有哪個賭場老闆敢贏他的錢,既然有穩贏的好事兒,當然要大賺一錢了,一路賭過去,等到了進京時,說不定會大發一筆,沒準兒等回到林州時,還能買上十畝二十畝的好地,以後光靠收租子,就夠他很滋潤的過活了。

  付丙榮卻對賭錢不感興趣,他只對美女感興趣,聽了譚正文的撩撥,他一口答應,兩人一起去找楊澤,想和楊澤一起去,有了好事,身為徒弟的當然要想著師父了。

  要進京了,楊澤哪有心情去賭錢看美女,拒絕了譚正文和付丙榮的邀請,一個人留在帳中,他要整理一下思緒,進京後該怎麼辦。

  付丙榮和譚正文見楊澤不願意去玩樂,不敢強求,只好出帳,可木根卻巴結著湊上來,想跟他倆一起去。

  譚正文看了眼木根,笑道:「想去和咱們進賭場?你有本錢嗎?」

  木根點頭道:「有的,出門前夫人給了我一袋子錢,有十貫呢,讓我路上花,說窮家富路,路上該花的就要花,不能省著,委屈了自己不要緊,要是委屈了師父,那夫人說就要扒了我的皮!」

  他說話向來不清不楚,前言不搭後語,這次也是說得顛三倒四,可有一點卻說明白了,就是他有本錢,十貫銅錢。

  付丙榮卻笑道:「有本錢賭錢,這個挺好,不過穿著盔甲去賭錢,有點欺負人了,還不如去找些美女聽歌看舞,這樣的享受才叫一流。」

  木根年紀尚小,對於美女醜女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但聽著可以聽歌看舞,小小少年卻也感到興奮,畢竟聽別人說過這種享受,他很想試試,連忙點頭,道:「對對,聽歌去,還要看舞,這個比賭錢好玩,美女我可不可以抱抱,我有錢!」

  付丙榮笑了笑,問道:「想去抱美女,你下面長毛了麼?」

  木根很實誠地點了點頭,道:「長了,不過不是太多,抱美女跟下面毛多毛少,有啥關係,要檢查這個嗎?」

  付丙榮和譚正文哈哈大笑,這個木根可真夠木的,頗有些呆的味道。他倆一左一右,拉著三師弟,一起向鎮上走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23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41
第一百零五章 這麼個賭法

  師兄弟三人進了鎮子,這時候天色已晚,但這座大鎮子上卻行人如梭,仍舊熱鬧非凡。這座鎮子相當地大,除了沒有高大的城牆外,一切都和一座小城相仿,鎮上的居民足足有兩萬餘人,商號上百,南來北往的商人相當地多,幾乎可以稱得上繁華異常。

  付丙榮沒來過這裡,他道:「這鎮子叫趙家口?怎地繁華如此,雖然沒咱們林州大,可繁華程度卻不弱啊,要什麼有什麼!」

  譚正文以前來過這裡,他道:「這裡是毛皮的集散地,口外的毛皮商人很多都在這裡開了商號,南來的商人來此收皮毛,做生意的人一多,自然繁華。」

  說到這裡,譚正文忽然恨恨地道:「以前我來過這裡,去了這裡驛站,結果這裡的驛卒相當地勢力,竟然不免我的食宿費用,而且是等我住了兩晚之後才說要收的,害得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們,還沒夠數,餓著肚子回的林州,不如今晚我們再去驛站,去教訓教訓那些勢利眼,師兄你看如何?」

  付丙榮卻沒什麼興趣,搖頭道:「人家收你的錢,那是公事公辦,你又有什麼好抱怨的,要是他們信了你的牛皮,不收你的錢,那才叫勢力眼呢!這有什麼好教訓的,你還是去找賭坊吧,我也要去找歌舞坊了!」

  譚正文想了想,自己人單勢單,又沒有小兵跟著,去找驛站的麻煩,把握不大,便道:「好吧,聽人勸吃飽飯,今晚便饒了那些可惡的驛卒,改日再去教訓他們。哎,三師弟,你跟著我。還是跟著大師兄?」

  木根屬於小富即安的人物,對於錢沒啥太大的概念,腰中有銅,不管多少,他就滿足得很,便道:「我跟著大師兄,去看美女!」

  譚正文哼了聲,道:「你憑你下面那幾根毛,稀溜溜的,小心被美女笑話。對了。要是今晚留宿,別忘了管美女要個紅包,要大大的紅包!」哈哈一笑,自顧自地走了。

  木根不明白什麼叫紅包,轉頭問付丙榮,好奇地道:「我們去看美女唱歌跳舞,不用給她們錢,她們還要給咱們紅包麼?」

  付丙榮笑道:「那是給你的,可不用給我。嗯。你也不用想要,咱們只是去聽歌看舞,卻是不會留宿的,你就別白日作夢了!」他向街上望瞭望。見不遠處便有座歌舞坊,便向歌舞坊走去。

  「白日作夢,可現在是晚上啊!」木根抬頭看了看天,這兩個師兄怎麼說話都不清不楚。讓人迷糊,他們還總是笑話自己說話不清楚,他們才是莫名其妙呢!

  木根跟在付丙榮的後面。一起進了歌舞坊。

  卻說譚正文大搖大擺地走向賭坊,到了大門口,他沖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瞪起眼睛,哼了聲。兩個大漢見他身穿全套的甲冑,明顯是個小軍官,這樣的人物,他們哪裡惹得起,趕緊向兩邊一閃,滿臉堆笑,陪著小心,把譚正文讓進了賭場。

  譚正文進了賭場,環視一圈兒,見這賭場不小,裡面有好幾張檯子,最外面的一個檯子是在賭大小,他走了過去,推開圍在桌子旁的賭客,站在桌邊,砰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們這賭坊有沒有在官府裡報備?可是私自開辦的,這可是犯法的!」

  他吆喝的聲極大,整個賭場裡的人都聽到了,本來大呼小叫的賭場,立時便安靜下來,人人都往這邊看來,有好幾個大漢,長相兇殘,氣勢洶洶的那種人物,聽了譚正文的呼喝,都想逞一逞威風,誰敢這麼大膽,跑到這裡撒野,皮子緊了,欠鬆鬆麼,他們可以效勞。

  可當他們看到進來的是一名軍官,穿的是全套的盔甲,立時都不敢吱聲了,這年頭,冒充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敢冒充軍官的,莫說那一身盔甲普通騙子置辦不起,就算置辦得起,可誰敢穿著,裝模作樣的跑進賭場裡行騙?這年頭,還真沒有這麼大膽子的騙子!

  大漢們齊刷刷地把腦袋一縮,半個敢吱聲的都沒有,也不敢吱聲,他們的皮子又不緊,如果敢吱聲,一旦這名軍官替他們緊皮子,那可是很疼的!

  譚正文看了一圈賭場,見沒敢出頭,他哼了聲,又喝道:「有帶氣的沒,過來一個和本將軍說話!」

  一個寶官模樣的人連忙叫道:「小的帶氣呢,將軍有什麼吩咐?」他巴結著過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將軍,鄙坊是在官府裡備註過的,做的是本份生意,從來不拖欠稅錢的!」

  譚正文嗯了聲,賭坊是不是合法,是不是偷稅漏稅,跟他沒有半點兒的關係。他摘下腰中的佩刀,咣噹一聲扔到了賭檯上,眼睛瞪得更大了,道:「本將軍也來賭錢,這把刀就是賭本,賭一百貫!」

  那寶官一激靈,趙家口雖然商旅眾多,繁華遠超別處,可進賭場用刀子下注,還賭一百貫,這樣的賭注,他還是頭一回碰到!

  寶官苦笑道:「這個,不敢……」

  「不敢接本將軍的賭注?那你們還開什麼賭坊?」譚正文看了看房梁,又道:「不如一把火燒了,讓本將軍看看,要從哪裡開始燒……」

  寶官大驚失色,怎麼一言不合,就要燒房子,這裡哪裡來的軍官,怎向地如此地不講理,不會是外面那一大隊的兵將吧?那可是好多人呢,這是無論如何惹不起的,今晚看來要破財消災了,輸他一注便是!

  寶官小心翼翼地道:「將軍大人,我們接你的賭注便是,只是不知你要押大,還是要押小?」

  譚正文撇嘴一笑,道:「點兒大贏,我就押大,點兒小贏,我就押小,開大還是開小,由你來開,幹嘛問我!」

  寶官噝地抽了口涼氣,周圍地的賭客也都驚呆了,見過不講理的。可不講理到這份兒上的,還真是頭回見著,真叫長見識了,趕情兒他不是來賭霸王錢的!

  他是直接來要錢的!

  滿賭坊的人目瞪口呆,誰也說不出話來,整個屋子裡靜悄悄一片,都看著譚正文,不管是小夥伴還是老夥伴,就連中夥伴都驚呆了!

  譚正文把臉一沉,很有威嚴地。大聲道:「嘿嘿,幹什麼呢,快點兒開點啊,我等著看呢!」

  寶官忙道:「好好,小的這就開點,還請將軍稍等一下!」

  他手都哆嗦了,可又不敢不開,轉過頭,衝著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還愣著幹嘛,快點兒去找咱們老闆啊,這局我不管開啥的點出來。都要賠出去一百貫呢,這是小數嗎!

  那大漢得了眼色,轉身就往賭場的裡面跑,由於跑得太急。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賭桌上,腰眼巨痛。疼得他呲牙咧嘴,可卻不敢停留,捂著腰就從後門出去了!

  譚正文哼了一聲,他也不阻止,任由那大漢去找老闆,反正他是帶著刀子來的,根本就不怕什麼賭坊的老闆,那老闆如果有種的話,那就拿著牌九,和他的腰刀來比劃比劃,看看誰的武器能整死人!

  寶官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把一大堆的白色小棋子,整四個一組的去分,這是最簡單的分點大點小,也可以賭單或雙,怎麼賭要看寶官的意思,比扔骰子還要簡單,當然作弊起來也更容易,幾乎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是個人就能玩出花樣來!

  譚正文雙手叉腰,他不看那些小白棋子,反正他也不在乎點數,只是看著那個寶官,把寶官看得滿頭大汗。

  小心翼翼地,寶官終於把小白棋子給按組分完了,單獨剩下的小白棋子是一個,他抬起頭,看向譚正文,道:「這位將軍,這局開的點數是小!」

  譚正文嗯了聲,道:「我……本將軍贏了,那你拿一百貫來吧,賠給本將軍,快點兒,不要耽誤時間,本將軍還有別的事呢!」

  寶官鬆了口氣,還好,看這個不講理的將軍只是要賭一把,拿了錢就要走人,這可比他要再賭一局強得多!

  可一百貫的數字,他哪裡敢作主,賠不起啊,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寶官而已,他只能陪著小心,說些奉承話,還得說櫃上現在沒有一百貫這麼多,只能等賭坊主人來了,才能把錢賠出來。

  就在這時,後門一開,一個穿著帶團團花紋緞袍的小老頭兒,從門裡走了出來。這小老頭兒長相和氣,滿頭的白髮,連鬍子都是白的,眼眉長長,同樣是雪白雪白的,臉長得胖乎乎的,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可他一進門,後面卻呼呼啦啦地跟著進來十多個大漢,大漢可全都穿著短衣,看上去很是彪悍。

  這小老頭兒便是這座賭坊的老闆,別看他年紀不小,長得又和氣,可實際上卻非是善類,為人相當地心狠手辣,這座鎮子裡,沒幾個人敢和他支棱毛兒的,人送綽號,白毛笑面虎!

  白毛笑面虎一進屋子,只一眼就看到了賭桌後面的譚正文,他頓時臉色就一苦!

  當江湖子弟,老於江湖之時,見的人多了,那麼什麼樣的人,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白毛笑面虎只看了譚正文一眼,他就知道,眼前這個自稱將軍的人,品階只相當於什長,頂多也就管九個小兵的那種小兵頭目!

  然而,最難應付的也就是這種小兵頭目,因為這種小頭目,往往身後站著不得了的大人物,否則這樣的小頭目怎麼敢單獨來這裡進行敲詐,他是,也只能是大人物派來的,出了事這小頭目的擔著所有後果,不出事大人物拿錢,而這種小頭目又怎麼可能出事呢,如果他一旦出事,後面的大人物就會跳出來,護著他的。

  白毛笑面虎不怕別的,就怕這種小頭目,因為他知道,這種小頭目只要敢來,他就一定得出血,休想唬弄過去,而且還得大出血,數目絕對小不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23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42
第一百零六章 賭坊的板磚

  譚正文看了眼白毛笑面虎,輕輕哼了聲,也沒打招呼,也沒說別的話,眼皮一翻,抬頭看向房梁。

  實事上,他心裡忐忑不安,這種直接進入賭坊敲詐的事,他還是頭一回干,沒有任何經驗,對方能不能給他面子,他可是半點兒把握也沒有的,心裡又想發財,又怕事兒鬧大,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樣子表現出來的不說話,實際上他是想不出什麼來,只能假裝傲慢,抬頭看房梁。

  可譚正文的樣子,看在白毛笑面虎眼裡,卻變成了有持無恐的表現。白毛笑面虎臉上笑容不減,可心裡頭卻都要哭出來了,看這樣子,這次的確要大出血,可不要血流盡了,還是送不走這尊瘟神啊!

  那寶官小跑著到了白毛笑面虎的跟前,湊到他的耳朵邊上,小聲把事兒說了。白毛笑面虎聽罷,心中一鬆,如果對方只是要賭這一把,拿了一百貫就走,那倒好辦了。

  一百貫絕對不能算少,可只要別惹出大麻煩來,硬起頭皮,白毛笑面虎也認了。鎮子外面來了大隊的官兵,這事兒,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小頭目必是軍隊的長官派來,能帶著一整營的兵將,軍官的品階哪可能小得了!

  白毛笑面虎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地衝譚正文道:「小老兒是這家賭坊的東家,敢問這位將軍在哪裡任職?」

  譚正文低下頭,看著他,道:「本將軍的駐地離這兒不遠,就在鎮外,從林州來的,我家楊郎將給了我一天的假期,所以我便來你這兒耍耍,贏點兒小錢,好回家過年!」

  贏點兒小錢。回家過年!這離過年還有多久呢,就提前攢過年錢了,還真會未雨綢繆啊!

  白毛笑面虎聽說鎮外領兵的軍官是郎將,他的腿已然軟了,別說郎將這樣的軍官,就算是一個校尉,他也惹不起啊,一百貫就一百貫吧,破財免災,身為小人物。草頭百姓,碰上這種事兒,還能怎麼著呢,難不成為了省下一百貫,把外面那好幾百的官兵給招惹來,這賭坊怎麼可能開得下去呀!

  白毛笑面虎跟別的賭客敢稱老虎,跟郎將的手下怎麼敢稱老虎,他只能是一隻小貓咪!

  伸手入懷,他從懷中換出一小包的金葉子。雙手捧著,陪著笑臉,捧給譚正文,笑道:「這位將軍。這是你贏的錢,小坊如數奉上,給將軍和你的弟兄們買杯酒吃!」

  一百貫要換成是銅錢,那都可以用筐來裝了。拿著不方便,但換成是金葉子,也不過就是一小包而已。白毛笑面虎為人幹脆。要麼不給,可要是給了,面子就要給個十足,絕對不會讓譚正文抱個筐走的!

  譚正文心頭砰砰亂跳,這就把錢要到手了?這麼容易,看來還是刀把子好使啊,拿著刀管別人要錢,刀都沒出鞘,錢就到手了!

  他接過小包,沖白毛笑面虎點了點頭,道:「願賭服輸,你還是很會做人的!好,你爽快,本將軍也不磨嘰,這便走了,你可不要說本將軍是贏完就跑的人物,本將軍這是給你面子!」

  白毛笑面虎忙道:「多謝將軍,將軍慢走!」

  譚正文心中得意,笑道:「要本將軍慢走嗎?那本將軍就再賭兩把!」見白毛笑面虎的臉色垮了下去,他哈哈大笑,拿起腰刀,轉身出了賭坊,揚長而去!

  白毛笑面虎擦了把,小聲道:「跟上他,看他要去哪裡!」

  兩個大漢趕緊跟了出去,片刻即回,道:「他去了如意賭坊,剛進門!」

  如意賭坊是鎮上最大的賭坊,可比白毛笑面虎開的這家大得多,而且後台強硬,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白毛笑面虎陰陰一笑,道:「一百貫,嘿,一百貫!」一甩袖子,轉身就要回後面,可走到門口時,卻又轉身,對著滿屋的賭客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晚小店的生意不做了,各位去別的地方吧!來人啊,關門上板!」

  整個過程,賭客們全看到了,各自也明白,受了這麼一下子,白毛笑面虎要還能接著做生意,那才奇怪呢!他們也不多待,撿起桌上的籌碼,換了現錢,一起出屋,全都去了如意賭坊,打算接著看好戲!

  等賭客們都走了,那寶官問白毛笑面虎,道:「東家,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白毛笑面虎道:「不這麼算了,還能怎麼著?你能有啥辦法?」

  寶官乾笑兩聲,他當然是沒辦法,東家被宰了冤大頭,都一聲不敢吱,他能敢說什麼?以為自己是誰啊!

  白毛笑面虎哼了聲,道:「剛才那人在我這裡得了甜頭,去了如意賭坊,必更會獅子大開口,可那如意賭坊豈是好相與的,我敢說他……」

  話音未落,一個大漢從外面跑了進來,叫道:「東家,如意賭坊那邊打起來了,剛才那個傢伙被人臭揍了一頓,被人抬出來,扔到了大街上!」

  白毛笑面虎大喜,道:「好,果然不出我所料!走,看熱鬧去!」他領頭出門,後面顛顛地跟著寶官,還有一眾大漢,全都興奮地跑出了門。

  營地裡,楊澤洗洗睡了,今天有點兒累,他對於晚上去鎮上找點兒樂子並無興趣,所以便早早躺下,沒過多一會兒,便睡著了,正當他剛剛進入夢鄉之時,忽聽帳外一陣喧嘩!

  被吵醒了,楊澤哪可能有好脾氣,他坐皮墊上坐起身來,衝著帳外喝道:「什麼人,可是有人劫營?」一邊喝問,一邊抓過枕邊的佩劍!

  營裡還關著一大批的俘虜呢,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他可吃罪不起,可這時候外面喧嘩,還能有什麼事兒,也只能跟俘虜有關了,說不定就是有人來救鐵花離,可讓他奇怪的是鐵花離都混到這地步了,還會有人來救他嗎?是誰吃飽了撐的,來救一個破落突覺小汗王?

  營外有人叫道:「師父,二師兄被人揍了,打得鼻青臉腫,比平日胖了好多!」聽說話聲音,竟然是木根。

  楊澤這才放心,譚正文挨揍,他一點兒都不奇怪,就以譚正文的性格來說,四處惹禍,他不挨揍才是怪事呢!

  起身披起衣服,楊澤出了帳篷,就自己的帳前站著十好幾個兵將,還放著一張門板,門板上躺著一人,可不就是譚正文!

  藉著兵將們點著火把的光亮,楊澤看向譚正文,就見他的這位二徒弟,臉頰紅腫,鼻子通紅,鼻血把整張臉都給染紅了,顯見是被一記炮拳打中鼻子,然後還抽了他好幾個大耳巴子,把臉都給打腫了!

  楊澤心道:「這不可成了豬八戒麼,胖乎乎的,鼻子也不小,紅通通的一個豬頭,就差兩個招風耳了!」

  挨揍也不能挨成這樣兒啊,好歹譚正文穿著全套的盔甲,身為小軍官,雖然是剛剛當上的小軍官,可總也是當兵的,誰敢打當兵,不要命了嗎?

  楊澤皺起眉頭,問道:「誰打的?怎麼打成了這個樣子?」

  木根道:「是在賭坊裡被打的,叫什麼如意賭坊,他們管二師兄要腰牌,二師兄拿不出來,結果賭坊裡的人就說他是假的軍官,把他給揍了一頓!」

  譚正文躺在門板哼哼唧唧地,見楊澤出來了,帶著哭腔,叫道:「師父,你可要為徒兒作主啊,你看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楊澤道:「到底怎麼回事?是賭坊的人打的你,你是輸了後不肯認帳吧?」

  對於這事,他可太熟悉了,當初在他沒穿越之前,就是在賭坊裡賭錢,輸了二百文,他不肯認帳,結果被賭坊的老闆拍了一記板磚,這才造成他穿越,所以他一想,就認為譚正文想要賴帳,結果被賭坊裡的人給揍了!

  付丙榮在旁卻道:「回師父的話,二師弟沒有賭錢,只是走錯了門,結果就被賭坊裡的人給揍了!」

  他這話明顯是假的,楊澤自然不信,他看向木根,木根還是很實誠的,至少不敢對他說假話!

  木根見楊澤看過來,連忙事情說了一遍。原來,他跟著付丙榮去歌舞坊聽歌看舞,卻是一家如意歌舞坊的地方,可看玩樂得起勁兒,結果聽到外面出了事,他們當時正在二樓的包間裡,推開窗子往外一看,就看到譚正文,可躺在地上哼哼呢,他倆很是吃驚,連忙跑下了樓,把譚正文扶了起來,又找了塊門板,把他給抬了回來!

  楊澤啊了聲,奇道:「怎麼又是賭坊,又是歌舞坊的,你們到底去鎮上幹什麼?」

  木根轉頭看了眼付丙榮,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我們是去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頓了頓,又道:「是大師兄叫我這麼說的!」

  付丙榮鼻子差點兒氣歪了,這個三師弟還是靠不住啊,有啥說啥,轉眼就把我賣了!

  楊澤擺手道:「少說這些屁話,你們穿著盔甲去微服私訪,騙鬼呢嘛!到底怎麼回事,速度說實話!」

  付丙榮不敢再讓木根說了,他道:「師父,這事兒的確不是二師弟的錯,他真的沒有賭錢,只進賭坊後說了見句沒相關的話,結果就被賭坊的人給拍了一板磚,徒兒們沒有說謊!」

  楊澤心想:「怎麼又是板磚惹的禍,難不成賭坊的人特別喜歡拍人板磚,這是個傳統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22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42
第一百零七章 仇人相見

  楊澤見付丙榮和譚正文不肯說實話,便不再追問,其實也不用再怎麼問了,事情明擺著,肯定是譚正文去了賭坊,輸錢之後不肯認帳,結果賭場的人便出手打人,而且那賭場的背景很硬,連軍官的面子都不給,照打不誤,還把譚正文打得躺了門板。

  楊澤嘿了聲,道:「還真是奇怪,這鎮上看來藏龍臥虎啊,連軍官的面子都不給,我倒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叫人把譚正文抬進了自己的帳篷,給譚正文查看傷勢。所幸,譚正文雖被打了個夠嗆,可卻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受什麼內傷,也不知是盔甲的質量好,還是那些賭場的人手下留情,反正譚正文的傷,只需要上點兒藥,休養幾日便好,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兒。

  處理好譚正文的傷勢,一個小軍官湊了過來,小聲道:「楊將軍,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雖然譚正文剛剛當上軍官,還是最小的軍官,也沒什麼功績,不值得兵將們尊敬,可好歹他也是這個團體裡的自己人,就這麼挨了打,整個營地裡的兵將全都面子上掛不住,別管譚正文有理,還是沒理,這個場子他們都得替他找回來,否則以後還怎麼混啊,說出去都丟人!

  楊澤拿著手巾,擦了擦手,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事兒萬不能露怯,否則自己以後也沒法混了,再也無法支使兵將,傳出去,對他以後也不好,該不講理的時候,那就得不講理!

  把手巾一扔,楊澤道:「點一百名弟兄,咱們去鎮上,由我親自會會那個賭場裡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帳裡帳外的兵將聽了,齊聲答應,轉身便去找人了。過不多時,就聽馬蹄聲響,帳外集結了大批的兵將。

  楊澤出了帳篷,見帳前的空地上,上百名兵將全都牽著戰馬,手持兵器,看著自己。

  他一揮手,道:「上馬。去給這鎮子淨淨街!」說罷,接過自己座騎的馬韁,翻身上馬,當先出營,身後大批兵將,一起上馬,馬蹄得得,出了大營,直奔那座鎮子而去。

  吳有仁在帳內聽到馬蹄聲。叫了手下查問情況,自有小兵把譚正文的事說了。

  吳有仁聽了之後,皺皺眉頭,心想:「譚松鶴的這個侄子。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去賭場裡耍樂,都能被人給拍了板磚。結果還得楊澤去給他找回面子。」

  當兵的在賭場裡耍樂,吃虧之後,回來拉人去打群架。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而且這個面子必須找回來,要是面子找不回來,那麼傳出去,整個林州的兵將都會遭人笑話,會被認為太弱了,這種當兵的能保家衛國麼?所以吳有仁也沒當回事,只要鐵花離這些俘虜不出事,別的事情隨楊澤去折騰吧,他才懶得過問呢!

  吳有仁打了個哈欠,再次躺倒,又去睡覺了,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軍營離著鎮子近得很,不要說縱馬,就算是步行也要不了多久,大隊兵出營,馬速未提,便已然進了鎮子!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半夜,鎮子雖大,也足夠繁華,但大半夜的,街上也早沒有了行人,只有少數幾家像賭場和歌舞坊這樣的純娛樂場所,才會開門,畢竟這只是個鎮子,而不是城市,在宵禁方面,並不太嚴,如果在城市裡,那麼連這種純娛樂的場所,也是要關門的。

  大隊的騎兵進鎮,馬蹄急促,動靜極大,轟轟聲中,把全鎮的百姓都給驚醒了,可百姓們只敢隔著窗戶縫兒往外偷看,誰也不敢出門,這種熱鬧在家裡偷偷看看也就成了,非要出來湊熱鬧,那就是腦子不正常了!

  楊澤勒住座騎,回頭問道:「是哪座賭坊?」

  付丙榮一指前面大街邊上,一座還亮著燈的大門面店舖,道:「就是前面那家,囂張的很,現在裡面還在賭著呢!」

  楊澤嗯了聲,雙腿一夾座騎,向那家賭坊衝去。他心中暗道:「一家賭坊而已,老闆怎麼可能敢毆打軍官呢,除非這家賭坊的後台極硬,不怕軍隊裡的人,所以才敢下手。可既然他們敢下手,我現在來了,那就一定得反拍回去,和什麼原因沒關係,而是我加入一個團體,就得讓這個團體的人認為我護短,能為自己人著想,要不然以後誰跟著我混啊,這事兒一定會傳出去的,只有表現出點兒個性,讓敵人害怕我,讓自己人覺得我講義氣,這樣才能吃得開!」

  想到這裡,楊澤已然做了決定,此時他的座騎也正好奔到了那座賭坊的門口。

  楊澤也不下馬,把手一揮,道:「來人啊,進去,把裡面的人都抓出來!」

  後面的兵將大聲答應,在賭坊的門口停住戰馬,翻身下馬後,各挺兵器,衝進了賭坊。

  楊澤端坐馬上,正對著大門口,旁邊的付丙榮舉著火把,給他照亮!

  兵將們一沖進賭坊,緊接著乒乒乓乓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兵將們就押出了一大群的人,足足有五六十號人,還不全是男人,其中竟然還有六七個女子,看裝扮似乎是風塵女子!

  兵將們把人押了出來,就在大門口,把他們按翻在地,跪了滿地都是,有敢反抗的,兵將們便用刀背一通亂砍,大腿和拳手猛勁兒地招呼,誰敢不服,打到他們服為止。

  楊澤看了馬前跪著的這一大片的人,哼了聲,他不問誰是賭坊的老闆,也不問誰打得譚正文,根本就不提這事兒,而是大聲道:「這麼晚了,爾等不守宵禁之規,按著我《大方律》,該當何罪,爾等可知道否?」

  在帝國建立之初,對於宵禁是非常重視的,宵禁也就是天黑之後,所有百姓必須回家睡覺,不能在街上亂走,除非有官府發放的牌子,或者官員有急事,這樣才能上街,否則一旦被巡街衛隊抓住,是要重罰的,而且要是遇到了犯禁之人的反抗,巡街衛隊可以直接將犯禁的人處死,而無許承擔任何責任,這是明確寫進《大方律》裡的條文,至今沒有改變,這屬於祖宗成法,也不可能被廢除或者改變。

  但隨著帝國越來越強盛,宵禁之規便早就明存實亡了,就連京城,在主要的大街上,甚至會徹夜的燈火通明,行人如織,商家全天開業,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沒有個消停時候。

  此處鎮子雖然不小,往來行商眾多,可終究屬於沒有城牆的地方,宵禁之規更是不用了,甚至許多普通百姓連宵禁之規都不知道,當然也就談不上遵守了,街上沒有行人,只是天晚了大家要睡覺而已。

  楊澤在瓜州時,曾翻看過《大方律》,正好看到過這一條,他現在拿出來說事,那是百分之百的沒問題,在沒事兒時,大家都不遵守這條律法,誰也不會去較真兒,可一旦有事兒了,那這個真兒較起來,誰敢和他硬抗,那就打誰耳光,而且這耳光打完之後,被打的人連叫冤的地方都沒有。

  跪在地上的賭客雖多,可沒人敢吱聲,誰也不敢回答楊澤的問話,大家全都等著賭坊老闆回答呢!誰也不是傻子,剛才賭坊的人打了個當兵的,現在大隊兵馬來報復,冤有頭債有主,誰惹的禍,誰去承擔便是,只要不連累大家就成!

  見沒人回答,楊澤又問了一遍,可還是沒人敢吱聲,他便道:「誰是這家賭坊的主人,抬起頭來說話!」

  仍舊沒人敢回答。

  楊澤打了個哈哈,奇道:「難道這賭坊竟是無主之鋪?這可真是奇了,如果真的沒有主人,那麼你們就是非法聚眾賭博,而且還犯了宵禁之規,按著《大方律》,本將軍是可以把你們就地正法的,明白什麼叫就地正法嗎?就是把你們一塊砍了腦袋,現在就可以砍!」

  他說完這句話,付丙榮在旁叫道:「來人啊,刀斧手伺候!」

  賭客們大驚,要問誰不知道當兵的惹不起,那他們這裡是一個誰都沒有的,全知道當兵的惹不起,現在人家動真格的了,那賭坊的老闆要是再不說話,那可就真要連累大家了,砍頭這個有點兒誇張,但這幫當兵的一人給他們一刀,砍不死,砍成個殘廢,他們也受不了啊!

  不少賭客再也忍耐不住,一起看向跪在後面的一個中年漢子,這中年漢子跪在人群中,隱藏得挺好,穿著也不華麗,腦袋更是深深藏在雙臂之間,躲在黑暗之中,要不是眾人看向他,還真難發現他就是賭坊的老闆。

  楊澤用馬鞭一指那中年漢子,道:「讓他把頭抬起來!」

  一名官兵大步走了過去,抓住中年漢子的頭髮,往上一扯,硬生生地把中年漢子的腦袋給扯了起來!

  楊澤看向這中年漢子,看著眼熟,可光亮不夠,沒有一時認出來,僅是看著眼熟而已,他一揮手,立時有官兵拿著火把過去,照亮了中年漢子的臉,露出他的相貌。

  中年漢子此時已然嚇得渾身哆嗦,叫道:「楊,楊爺爺,求你饒了小人吧,小人都離開保安縣了,以前的過節,楊爺爺怎地還放在心上,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楊澤沒管他是怎麼囉嗦的,當他看清這中年漢子的相貌後,立時便愣住了,這中年漢子他認得,而且記憶深刻,這人他認識,便是那個在保安縣開過賭坊,並且打了他一板磚,結果把以前的楊澤給打死了,這才輪到他這個現在的楊澤靈魂附體!

  這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7:20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43
第一百零八章 記名門客

  楊澤瞪著中年漢子,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在想著心事,如果自己沒有穿越,那麼這個賭坊老闆豈不是犯了殺人罪,他從保安縣跑到了這裡,估計算是畏罪潛逃吧!

  剛剛穿越過後,楊澤是有心思想去找這個賭坊老闆的,可事情太多,一時之間便忘記了,可現在卻在這裡相見了,按道理來講,仇人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他應該意氣風發,大力報復才對,可此時此刻,他卻沒什麼兇狠的想法,也沒打算找個理由,把這賭坊老闆一刀砍了!

  中年漢子還在不停地哀求,說話的聲音越來悽慘,還帶了哭聲,他心裡清楚得很,今晚怕是在劫難逃,明年的今日,應該就是自己的週年了!

  楊澤輕聲道:「趙全禮,真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付丙榮小聲問道:「師父,你認得這個人?那今晚這事兒……」他的意思,如果楊澤認得這個人,又有些交情,那麼譚正文的事怕就得私下了結了,讓這個人賠些湯藥費,再給送上一筆禮物,只要能讓譚正文滿意,那麼此事就算掀過去了。

  楊澤嘿然道:「我當然認得他,想當初在保安縣時,我在他賭坊裡玩耍時,一言不和,他便一記板磚,差點兒把我的腦袋給開了瓢,讓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這麼樣的大恩大德,我豈能忘了他!」

  付丙榮大吃一驚,原來楊澤和這個中年漢子是有大過節的,不是什麼好交情!

  中年漢子名叫趙全禮,原本在保安縣開賭坊,楊澤當初不學好,在他的賭坊裡賭輸了錢,還想賴帳,趙全禮哪可能和楊澤客氣。一記板磚便把楊澤打得撲街!

  對於趙全禮來講,打了個想賴帳的小無賴,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對這事他也沒上心。可誰知楊澤在保安縣裡越混越好,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意氣風發,並且去了瓜州,趙全禮這才關心起來,託人打聽,得到的消息竟是楊澤進了瓜州的司法房,聽說馬上就要當官了!

  趙全禮害怕之極。他是開賭坊的,又沒有過硬的靠山,得罪了州裡司法房裡的官員,他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司法房管的是什麼,管是可是捕快,只要楊澤一句話,捕快們天天上門,別說賭坊的生意。就連他的家都會被抄了。

  害怕之餘,趙全禮便很低調地賣了賭坊,然後逃離瓜州,來了林州的地界。在這處鎮子上又開了一家賭坊。正巧,這時他以前的一個賭友,最近發達了,和京裡的高官扯上了關係。替那位高官斂財,找發財的路子找到了林州,正好碰上了趙全禮。見趙全禮開的是賭坊,正是現錢最充裕的地方,於是便拉趙全禮入夥,趙全禮正愁沒有靠山,當即便答應了,答應每年上交七成的收入送給那位高官,當成是孝敬之禮,以此成了那高官的記名門客,總算是成了背靠大樹的人。

  自從有了靠山之後,趙全禮的尾巴便翹到了天上,誰也看不起,至少在這個鎮子上,就沒有他能瞧得起的人,那位高官的品階大得嚇人,就連寧北道的節度使魏元成,也是惹不起那位高官的,趙全禮成了高官的記名門客,自然囂張得起來,這段時間他也是如此的。

  今晚譚正文來他的賭坊裡,拿著刀子下注,他立馬兒就火了,一個小小的什長,就敢到這裡來勒索,這還了得,不給這小軍官點兒顏色看看,那他還算得上是那位高官的記名門客麼,他今晚要是縮了,丟的可不光是自己的面子,連那位高官的面子也丟了,當然,這只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的。

  趙全禮命令手下按住譚正文,由他親自動手,一通胖揍之後,還把譚正文給扔到了大街上,順便讓全鎮的人看看,他趙全禮有多厲害!打完譚正文之後,他的賭坊照常開業,還對手下說,出了啥事兒,都由他一力承擔,手下們見慣了他的囂張,也都沒當回事兒,不就一個小軍官麼,打了就打了,還能咋地,就算咋地,也有趙全禮擔著呢,他們才不在乎。

  可萬不成想,不過片刻的功夫,上百的騎兵便進入了鎮子,進賭坊抓人,竟然把所有的人都給抓了,按翻在門口!

  當趙全禮看到領兵到來的人,竟然是楊澤,他幾乎要被嚇死,現官不如現管,他的靠山遠在京城,可楊澤帶著軍隊,就在眼前,而且就算楊澤隨便找個藉口,把他給咔嚓了,難不成還指望京裡的高官會為他出頭?他不過是一個記名門客罷了!

  這下子可踢到了鐵板,趙全禮豈有不害怕之理,光棍不吃眼前虧,他立即就服軟了,一個勁兒地求饒,半點兒囂張的表情都沒有,該當孫子的時候,他絕對不當爺爺!

  沒等楊澤說什麼,付丙榮卻從馬上跳了下去,別看他男生女相,長得頗有嬌柔之態,在兵將們的隊中,像個大姑娘似的,可實際上,他的武藝高強得很,尤其是箭術,幾乎可稱得是箭無虛發,就算他去了草原,也是神箭手一般的存在!

  付丙榮手提大弓,大步到了趙全禮的跟前,抓住趙全禮的腦袋,繞進了大弓之中,把弓弦勒到了趙全禮的脖子上,眼望楊澤,只要楊澤一個眼色,他立即就會弓弦勒死趙全禮!

  趙全禮驚駭得全身都麻木,連求饒的話都說不住口了,只感覺褲子裡一片水淋淋,他被嚇得屎尿齊流,再也無法自制!

  楊澤歪頭看著趙全禮,心想:「這人敢毆打軍官,必有靠山,他是怎麼來這鎮子上開賭坊的,沒必要多問,可他的靠山是誰,竟然能讓他如此的囂張,卻是先要問清楚的!」

  「趙全禮,你違反《大方律》,敢不遵宵禁之規,還敢毆打前來勸說你的官兵,這可是死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如果沒什麼可說的,那按著律法。我就要將你就地正法了!」楊澤道。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該說啥就說,要是不說,那你腦袋掉地,就算再想說,也只能和閻王爺去說了!

  趙全禮可不傻人,他立時叫道:「還望楊爺爺給小人一條生路,小人現在可是京裡齊大人的門客,深得齊大人的信任,要不然小人哪可能在這裡做這麼大的買賣。就算楊爺爺不給小人面子,可齊大人的面子,楊爺爺還是要顧及的!」

  楊澤微微一怔,心想:「齊大人,哪個齊大人,沒聽說過啊!嗯,其實,我沒聽說過幾個京裡的大人物,這要去問吳有仁才行!」

  楊澤只一怔。他身旁的軍官們便知道,這位楊郎將不知誰是齊大人,但京裡姓齊的大人可不止一個,他們也不知指的是哪個!

  一個軍官替楊澤問話。道:「哪個齊大人?你說得清楚些!」

  趙全禮大聲道:「就是工部尚書齊大人啊,他的名諱,小人不敢直呼!」

  在場的兵將們齊刷刷地臉色一變,這個賭坊老闆。竟然是工部尚書的門客,這怎麼可能,那位工部尚書可是個大人物。聽說很有可能當宰相,這種人物可不是他們這些邊疆兵將能惹得起的,就連魏元成也不敢輕易招惹。

  那軍官立即小聲把齊尚書的事,說給了楊澤聽,並提醒他那位齊尚書是得罪不起的!

  楊澤心想:「失算,早知這王八蛋的靠山是位尚書,那我就該私下問才對,現在可騎虎難下了!」

  不過沒關係,這世上的事,就是不怕出事出得有多嚴重,怕的就是沒法善後處理,只要能善好後,那多嚴重都不怕!

  楊澤臉色一沉,喝道:「胡說八道,齊尚書遠在京城,怎麼可能跑到林州來收你這樣的東西當門客,你膽敢胡亂攀扯,該當何罪!」

  頓了頓,他一揮手裡的馬鞭,道:「弟兄們,進去搜查,看看這裡還沒有什麼罪證,說不定這個傢伙勾結了突覺人,想要裡通外國呢,弟兄們快點兒把罪證找出來!」

  手下兵將齊聲答應,再一次衝進了賭坊,又是乒乒乓乓聲響,兵將們把能砸的都給砸了,把氣都出到了賭坊裡。

  楊澤招手叫過木根,小聲吩咐道:「速速回去,報知吳大人,把這賭坊的後台是京裡齊尚書的事說明,問吳大人該怎麼辦!」

  擦屁股這種事兒,吳有仁應該經常辦,經驗想必豐富得很,不問他問誰!

  木根答應一聲,上馬飛奔回了營地,去找吳有仁了。楊澤仍舊騎馬站在大門口,不時看看趙全禮,又看看裡面的兵將們砸東東西。

  只不過片刻功夫,木根便返回了,他湊到楊澤的身邊,小聲道:「師父,徒兒去找吳大人,他正睡覺,把他給吵醒了,他很不高興……」

  「少說廢話,說關鍵的!」楊澤氣道,這個木根總是這樣,說話總不能直接說到正題上。

  木根忙道:「吳大人說,那個開賭坊的敢攀扯齊尚書,齊尚書一定會憤怒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齊尚書不會怪罪的,但如果不按著律法辦,那齊尚書才會真的怪罪呢,齊尚書向來知法守禮!」

  楊澤立時就明白了,吳有仁話裡的意思很清楚,那位齊尚書必定不會承認有這樣的門客,收一個開賭坊的人當門客,這會嚴重損害齊尚書的面子,所以就算是真的,齊尚書也不會承認。

  相反,如果這時不處理掉趙全禮,反而放了他,那就等於替齊尚書認下了這個門客,事情傳出去,齊尚書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名聲一臭,還有什麼前程啊,別說當宰相了,尚書能不能接著當下去,都成了未知數。

  楊澤立時打定主意,他沖趙全禮道:「你膽敢攀扯尚書大人,本將軍要是這麼放過你,豈不是對不起齊大人!」

  稍微停頓了下,楊澤又道:「不過,我倒是還想給你一個機會,來人啊,取紙筆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6:21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3 20:43
第一百零九章 齊尚書

  楊澤一聲吩咐,立即便有兵將奔入賭坊裡面,取出了文房四寶,想要呈給楊澤。

  楊澤笑道:「給我幹嘛,又不是我要寫認罪書,給他,讓他寫,趴在地上好好地寫!」

  那小兵忙又把文房四寶,放到了趙全禮的跟前,趙全禮雖然是地痞出身,但卻認得字,拿過紙筆,卻不知該寫什麼才好,半晌沒有敢下筆。

  一名軍官湊了過來,小聲道:「楊將軍,讓他寫認罪書,不是要單獨關他進小屋子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他意思是,萬一趙全禮寫了關於齊尚書的事,讓太多的人知道不好。其實按著他的意思,象趙全禮這種小人物,抓住之後,一刀直接砍了,豈不是爽快,而且也沒什麼後患。

  楊澤搖了搖頭,道:「就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寫,這些人都是證人,可不是我們威脅這傢伙,讓他胡亂寫。來人啊,去把這些人的姓名和籍貫都記下來,免得以後要他們作證,找不到人!」

  兵將們急忙又去記錄姓名,為防止這些賭客說謊,還要他們幾個人連保,先是一個一個的拉到一邊去問,問好了再去找人去證實,相當地謹慎。這事兒也由不得他們不謹慎,涉及到了朝中的尚書,不謹慎,那恐怕他們以後就會有麻煩了。

  楊澤始終沒有下馬,也沒有過去看趙全禮寫什麼,當然他也不許別人看,只是默默等著。

  他越不說話,越不催促,趙全禮的心理壓力就越大,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打濕了地上的紙。可他仍是不敢下筆,他知道的事並不多,只不過是個記名門客罷了,連見都沒見過那位齊尚書,只是藉著人家高官的名頭囂張罷了,現在讓他寫,他能寫出什麼來,只能寫孝敬過齊尚書多少的財錢,可他巴結上齊尚書時日還短。只送過一次孝敬,也就是只送過一次所謂的「投誠禮」,除了這個,實在沒啥東西可寫了。

  見趙全禮遲遲不肯下筆,楊澤道:「這些人的身份都查明了嗎?如果沒有查明。那就動手吧!嗯,知罪而不認罪,按著律法是要罪加一等的,這個姓趙的不肯認罪,那就從他開始吧,來人啊,收回給他的紙筆。找一處十字路口,這便行刑吧!」

  付丙榮立時來勁兒了,把大弓收起,抽出腰刀。就要扯著趙全禮去找十字路口,而另一個士兵則收回趙全禮面前的文房四寶。

  趙全禮頓時大急,剛才讓他寫,他不肯寫。可現在不用他寫了,他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幾乎全身都要趴到紙上似的,護住文房四寶,他叫道:「小人寫,小人這就寫認罪書,求楊爺爺莫要動刑!」

  楊澤哼了聲,把手一擺,讓付丙榮放開他,那官兵也不收文房四寶了,等著趙全禮趕緊寫。

  趙全禮再不敢猶豫,立即開寫,他知道什麼就寫什麼,不知道的,也根據想像力補充上,胡亂寫了一通!

  楊澤並不催促,更不向趙全禮進行誘導,從頭到尾,一句讓他怎麼寫的話都沒有,表現得很純粹,趙全禮整個寫認罪書的過程,他都沒有參予,就算以後有人要查,說是楊澤硬要趙全禮怎麼寫的,是在對齊尚書進行誣陷的理由都不會找到的!

  楊澤畢竟是兩世為人,別的不行,尤其是經過現代人的熏陶,他對於人性還是很有瞭解的。起碼他懂得,要麼不要得罪某人,要麼就得罪到底,反正每個高官都會有敵人,得罪高官不怕,只要能和高官的敵人做朋友,那自然就有高官的敵人,去替他擺平事情,而趙全禮的認罪書,就是齊尚書最好的把柄,相信他任何的敵人,都會想要這份認罪書的。

  不管以後能不能和齊尚書化干戈為玉帛,有了這個把柄,齊尚書都得對他客客氣氣,以後要是有事求到齊尚書,只需把這份認罪書一送,不信齊尚書不替他辦事!

  楊澤自認做不到太腹黑,但自我保護,還是應該做的。

  這回沒有等多久,趙全禮把認罪書飛快地寫完,中間只停頓了幾次。待到他寫完之時,楊澤打馬慢慢走他的近前,見認罪書上足足寫了七八百字,已經能算得上是一篇作文了,雖然上面圈圈點點的,字跡難看,但足夠用了!

  楊澤命趙全禮把認罪書折好,不許別人看到,叫兵將進屋找了一個信封,把認罪書放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他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做完這些,楊澤問兵將們:「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寫什麼?」

  兵將們一起搖頭,就連付丙榮都搖頭,他們誰也不傻,趙全禮寫認罪書時,他們都刻意地離開一些,保持距離,不去看他寫什麼,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楊澤見他們都搖頭,他便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剛才都離得挺遠,沒有看到紙上寫的什麼,我是明白的。現在這份認罪書又已被封存,如此說來,上面寫的內容,只有趙全禮一個人知道了,大家都認同這點吧?」

  兵將們這回趕緊點頭,付丙榮也在點頭,心中卻挺納悶的,師父幹嘛要當眾說這些?難不成就是想讓別人都知道,是要為齊尚書保密嗎?似乎沒啥好保密的,大家都知道了呀!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楊澤長長地舒了口氣,大家都知道有這份認罪書,可卻都不知道上面寫的啥,那這份認罪書才更有價值!

  楊澤調轉馬頭,打馬小跑,往軍營的方向跑去,他在馬上道:「按著律法,違反宵禁之規的人,是要被重處的,尤其是在毆打了軍官之後,更是情同造反,兩罪並罰,當就地正法。但法不責眾,所以,只誅首惡便可。弟兄們,辦事吧!」

  付丙榮叫道:「得令!」再次抓住了趙全禮。扯著他,便往十字路口走去。

  趙全禮大叫道:「楊爺爺,姓楊的,你說過讓我寫了認罪書,就不殺我的!」

  楊澤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本將軍說過這話嗎,本將軍絕對沒有說過,本將軍一直說的是要按律法辦事,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楊澤的確沒有說過要饒了趙全禮的話。而且他剛剛又說了只誅首惡的話,也就是說別人沒事兒了。那些跪著的賭客一起都叫了起來,說楊爺爺一向按律辦事的,這事辦得好,沒人說不對!

  不但那些賭客這麼叫。連趙全禮的那些手下,也跟著叫了起來,他們能不擔任何的責任,不必擔心被砍頭,當然要向著楊澤說話了,而且剛才確實是趙全禮動的手,把譚正文給打了。做老大的,這時候不替手下背黑鍋,那要什麼時候背?要是老大不肯背黑鍋,那就得他們來背了。娘啊。這黑鍋可是跟腦袋有關的,誰也背不起啊!

  趙全禮被手下出賣,沒一個人幫著他說話,付丙榮又在扯他。情急之下,他再想不出別的。只好學著戲文裡的樣子,大聲叫了起來:「冤枉啊,冤枉啊,狗官要殺害善良百姓了……」

  楊澤哼了聲,道:「別人說冤枉,也許還能算得上真被冤枉,可你真冤枉麼?你早該死了,讓你這種人活到現在,你已經賺大發了!」

  當初,要不是他穿越,原來的楊澤已然被打死了,這可是人命官司,保安縣的百姓誰不知趙全禮的兇狠,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種人活著就是禍害一方,留著幹什麼,接著禍害人嗎!

  楊澤不再答理趙全禮,一縱座騎,返回了軍營。

  付丙榮像拖死狗一樣,把趙全禮拖到了十字路口,說道:「還有什麼遺言沒有,現在說吧,要不然就再沒機會說了!」

  趙全禮已然知道,今晚就是他喪命之時,他再不求饒,很光棍地道:「老子手裡也不是沒有人命,早就夠本了,只是沒想到遭報應遭得這麼晚,這也沒什麼,你想問我有什麼遺言,還想著探明白我藏了多少錢嗎,你想趁機發一筆?哼,我告訴你們,那些錢財我寧可帶到地下,也絕不便宜你們!」

  付丙榮一愣,隨即道:「果然是沒冤枉了你,你竟然真是個手上有人命的傢伙!」

  頓了頓,他小聲道:「不要心疼你的錢,你藏起來有什麼好處,難不成到了陰間,你還想當個富家翁嗎?只要你說出來,我這一刀下去,就砍得快些,讓你少遭些罪,要是不說,哼,慢刀割肉,讓你臨見閻王前,好好地享受一把!」

  趙全禮卻光棍的很,抬起頭,歪著眼睛看付丙榮,道:「好吧,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

  付丙榮忙低下頭,這種錢不賺白不賺,白賺誰不賺啊!可他剛把頭低下,卻見趙全禮張開血盆大口,對準他的耳朵就咬了過來!

  幸虧付丙榮有武藝在身,急切間猛地抬頭,躲過了這一口,但雖躲得快,可也驚出一身的冷汗,差點兒就成了一隻耳!

  怒火中燒,付丙榮叫道:「好惡棍,這時候還要害人!」按翻趙全禮,舉起了大刀!

  趙全禮叫道:「狗官,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有種你們等著老子……」

  話音未落,付丙榮大刀落下,砍掉了趙全禮的腦袋!

  楊澤回到了軍營,進了自己的帳篷,他撕開了信封,取出那份認罪書,什麼不看認罪書,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姿態,回了自己帳篷,要是再不看,那豈不是笨了,反正信封有的事,再換一個也就是了!

  這份認罪書,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楊澤頓時大吃一驚,有些事情,就算是趙全禮胡說八道,可他再怎麼胡編,也是編不出來的,所以絕對會是真的。

  楊澤看了認罪書後,心中暗道:「這位齊尚書很會斂財啊,竟有上千人的門客,而且儘是些各地的地痞無賴,就算是趙全禮說的數字裡面有水份,可幾百門客總是有的。這位齊尚書招這麼多的門客幹什麼?做為一位京內高官,他應該潔身自好才對,養門客無所謂,可養這些惡人當門客,裡面可就有道道了,莫非他想造反?可他雖是尚書,但離著造反的等級,還差得遠吧,難道說他是某個王爺的支持者?就等著女皇駕崩,然後好助某位王爺奪取皇位?」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17:31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