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3989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16
第九十章 回瓜州

  楊澤立時起身,對著魏元成行了個軍禮,大聲道謝,他頭一回行軍禮,這個軍禮行得不倫不類,引得魏元成和吳有仁哈哈大笑,而譚松鶴也在一旁陪著笑。

  譚松鶴心想:「看來真的得好好結交一下這位少年新貴了。嗯,正好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子拜了他為師,雖然是玩笑話,可就算是玩笑,只要我努努力,也能把玩笑變成真的!」

  魏元成可不知自己手下在想什麼,他一揮手,道:「譚郎將,公文便由你來起草,現在就寫,明天一早,就讓楊郎將帶著回瓜州去提人犯,為防意外發生,你帶一隊兵將,陪著楊郎將一去吧!」

  譚松鶴連忙答應,取來紙筆,立即寫了公文,魏元成取出印章,蓋上之後,這份公文便算寫好了!

  吳有仁道:「這可不是小事,我明天也去一趟瓜州吧,把事情辦得妥當些,咱們都是為皇上辦事,要盡心才是為人臣的本份!」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本侯脫不開身,那本侯非得也親自去一次瓜州才行!」魏元成笑道。

  正事說罷,魏元成便命人設宴,款待吳有仁,還有楊澤這位剛剛噹啷將的少年新貴!

  侯爵府裡的酒宴自然是要多奢侈,就有多奢侈,什麼山珍都有,甚至還能見到海裡的美味,雖然都是干貨,但林州離海太遠,能吃到海味,甭管是新鮮的還是干貨,都已經是非常奢華了。

  酒足飯飽之後,魏元成便讓楊澤和吳有仁在侯府裡安歇,特地騰出一座小院,讓他們休息。

  夜深人靜之時,楊澤躺在大床上,望著屋裡奢侈的擺設,心中暗道:「在這年頭。當官真是好啊,要什麼有什麼,這屋裡的擺設,足夠普通百姓人家一輩子辛苦了吧,估計一輩辛苦都賺不到這份奢侈啊!」

  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想當官了,其實,當個官迷,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當大官更是好理想,而且這個理想人人都可以有。卻不是人人都能實現的!

  吳有仁住了好幾天的大牢,要說他不難受,那是假的,泡了個熱水澡之後,便即安歇,並沒有來找楊澤聊天。

  魏元成回了臥室之後,侯爵夫人見他精神煥發,忍不住問道:「侯爺今晚心情怎地如此之好,可是那個折騰人都要快要命的老鬼。不想再折騰了?」她說的是吳有仁,用老鬼來稱呼,事實上吳有仁哪有那麼老。

  魏元成噓了聲,道:「夫人慎言。那位吳大人可不是咱們這樣邊疆官員能惹得起的,他可是天子近臣!」

  可侯爵夫人卻仍道:「難不成他還真的是老鬼不成,有順風耳嗎,咱們在屋裡說的話。他能聽到不成!」

  「那也小心點兒為好,萬一被傳出去,可不得了。別看他只是一個舍人,可舍人二字之前,加上了中樞二字,就不是外官能得罪得起的了!」魏元成還是很小心的。

  侯爵夫人想想也對,便不再說吳有仁的壞話,問起了楊澤的事,她道:「那位楊澤你怎麼報答的?他救了咱們征兒,可不能薄待他啊,免得別人說咱們魏家薄情寡義!」

  魏元成洗了把臉,合衣往床上一躺,道:「薄待?如果郎將的官職還算薄待的話,那這世上就再沒有厚待一說了!」

  侯爵夫人一呆,道:「郎將?你給了他郎將的官位?這,這好嗎,實在太顯眼了吧,他年紀不大,陡然間升了高位,怕是會招來嫉妒!」

  魏元成笑了笑,道:「他要進京了,去拜見皇上,只要他會為人處世,說不定以後……說不定以後……」話沒說完,便睡過去了。

  侯爵夫人推他,道:「說不定以後會怎樣?」見丈夫睡著了,她便自個琢磨起來,說不定以後會怎樣?說不定以後自家的征兒,也會受他的照拂吧,那楊澤也許有朝一日,也會成為天子近臣吧?

  這一夜,侯爵府裡的各人都各有所思,就連侯爵府外面的人,也在想著楊澤。

  譚松鶴回家之後,特地叫來譚正文,把今天發生的說一遍,譚正文大驚,對於楊澤的驟然高昇,簡直是羨慕得要死,他這輩子都想當官,可混了這麼久,也還只是個官宦子弟罷了,估計他要當官,只能走受蔭之一途了,而他是不可能繼承叔叔郎將的官位的,也就是說他這輩子,也甭想超過郎將這個官職了,除非下輩子投個好胎,這輩子卻不用指望了。可現在一聽楊澤竟然當上了郎將,還是折衝郎將,他能不激動麼!

  譚正文道:「叔父,那楊澤豈不是從此飛黃騰達了,他還要進京,進京啊,這可是大事,還要去見皇上,他家的祖墳在哪兒,是怎麼冒的青煙?要不要咱們去問一下,然後在他家的祖墳旁邊也買塊地,保祐一下咱們譚家的後人?」

  譚松鶴呸了聲,道:「盡想這些歪門邪道,就不能靠著自己的本事,去封妻蔭子,博個前途!」

  「那也得有本事才行啊!」譚正文嘟囔道,他又道:「叔父你不是不知道侄兒的本事,我除了嘴巴上的本事之外,剩下啥本事也沒有了!」

  譚松鶴嘿嘿笑了兩聲,道:「嘴皮子上有功夫,也是本事啊!你不是拜了楊澤為師麼,就假戲真做吧,這次他要上京,你就跟著去好了,路上好好伺候他,他要是真發達了,你也能跟著借光!」

  頓了頓,譚松鶴補了一句:「咱們譚家也能跟著借上些光!」

  譚正文沉默半晌,忽然道:「叔父眼光獨道,看好楊澤,小侄現在去燒冷灶,雖稍有點晚了,可要是現在不去,等他這灶頭一熱,我再想去燒也來不及了。就依叔父的話,小侄明天就去伺候他。嗯,先去和大師兄搞好關係,我今晚就去和他聯床夜話去!」

  譚松鶴點頭讚許,道:「正該如此,你能如此,也算是有想法了,有了少許出息!」

  譚正文嬉皮笑臉地道:「其實侄兒一向挺有出息的,只是叔父沒發現罷了!」他離了譚松鶴的家,去客棧找付丙榮了,打算和大師兄去套套近乎,要是以後楊澤再收徒弟,他可就是二師兄了,二師兄和大師兄聯合,去欺負三師弟,那可有多爽!

  第二天一早,楊澤起了床,吳有仁便來找他,他們又去見了魏元成,魏元成辦事痛快,已然叫人給楊澤準備好了正六品的武官官服,還送了套盔甲給他,官印也準備好了,一併送給楊澤。

  楊澤謝完之後,換上了新官服,他長相還算英俊,身材也好,官服上身之後,自然是容光煥發,被吳有仁一頓好誇。

  會同了譚松鶴之後,告別魏元成,楊澤等一眾人出了侯爵府,門外早等著一隊兵將,領頭的校尉正是那個抓他坐大牢的。

  這校尉感謝楊澤沒修理他,自然著實巴結,親自給楊澤牽來戰馬,扶他騎上座騎。

  這時,就聽街頭有人叫道:「師父,咱們這是要回瓜州嗎?怎地也不叫上徒兒?」叫喊的人正是付丙榮。

  付丙榮雙眼通紅,昨晚沒有睡好,譚正文大半夜的跑到了他住的客棧裡,非要和他談心,和他談談人生的理想,結果一談就到天明,他都沒睡上覺!

  可他雙眼通紅,看在楊澤的眼裡,卻是這個徒弟很不錯,知道關心師父,有情有義,師父會疼你的!

  付丙榮的身後,屁顛屁顛跟著的卻是譚正文。譚正文也是雙眼通紅,可卻精神很好,沒有半點兒萎靡不振的意思。

  譚正文很有當二師弟的覺悟,等大師兄喊完了,他才喊道:「師父,你還好吧,可想死徒兒了!」撲到了楊澤的馬前,一副關心倍至的樣子,不住打量楊澤。

  直到見楊澤一切都好,還穿著全套的官服,他才羨慕地道:「師父當上郎將了,徒兒恭喜師父。師父,你都當上郎將了,也給徒兒弄個小官噹噹吧!」

  楊澤心想:「好傢伙,這臉皮也太厚了,這話他咋就能說出口的呢,還說的這麼順溜兒,城牆和此人的臉皮哪個更厚乎?」

  他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只要盡心伺候師父,有你的好果子吃!」

  「徒兒給師父牽馬,陪師父一起去瓜州!」譚正文順桿便爬上,拿過楊澤的馬韁繩,就要給牽著馬走。

  付丙榮在一旁看到,心中不樂意了,這個二師弟太不像話,這才跟師父第一天,就要搶了我的生意,拍師父的馬屁!

  譚松鶴笑道:「楊將軍,你和我這不成器的侄兒既然有了師徒之稱,不如就讓他跟著你,身前馬後的有個人伺候,你上京之時,也能省下不少麻煩!」

  他說的不是讓譚正文僅跟著楊澤去瓜州,而是上京,楊澤聽明白了,呵呵一笑,道:「也好,就依譚將軍所說!」沖譚正文和付丙榮道:「你們都上馬吧,咱們這便回瓜州!」

  楊澤回頭望了眼侯爵府的大門,又轉頭看向門口那長長的,等著見魏元成的隊伍,昨日進府之前,他也是其中一員,可今天出府之時,他卻已是正六品的郎將了!

  世事,就是如此的難料!

  ps:又要求票了,書友們別煩,要想不煩,把票投了就行了,哈哈!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21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16
第九十一章 吳有仁很重要

  一時之間,意氣風發,楊澤一揮馬鞭,大聲道:「出發!」打馬先行,後面大隊的騎兵隨後跟上,一行轟轟隆隆地出了林州城。

  路上急趕,馬不停蹄,雖把楊澤的屁股顛得生疼,可還算是順利,沒遇到什麼麻煩,順利回到了瓜州!

  楊澤帶隊一直到了刺史府,他身穿官服,來到了大門口,叫道:「來人啊,通報,告知韓大人和向大人,就說楊澤從林州回來了!」

  守門的差役猛地看到這大隊人馬來到,還挺納悶兒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當他們看到了楊澤,納悶兒立時變成了震驚,原因無它,只是因為楊澤穿的是六品武官官服,正八經的將軍了!

  對面醫所裡,馬登高也出來了,他看到楊澤的官服之後,也是相當地震驚,這才幾天不見,小楊先生就變成楊大人了,去了一趟林州收穫不小啊!

  隨後他心中慶幸,幸虧自己主動示好,和楊澤化解矛盾,否則就憑楊澤今天穿的這身武將官服,他就沒好果子吃,楊澤如要存心報復,絕對能整死他,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大著這麼多級呢!

  差役們飛跑著進去報告韓盤和向成衛了,楊澤則在門口下馬,拍了拍腿,整理了整理了官服,這才回身衝著同樣剛剛下馬的吳有仁和譚正文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有仁笑著點了點頭,表情很不自然地,慢慢地移動腳步,走上了台階,而譚松鶴的表情也不咋地,但卻還算輕鬆抬步上階。

  看他倆的表情,楊澤微微一愣,這兩位老兄怎麼這個姿勢和表情?啊明白了。這是腿上的皮磨破了。好麼,這兩位大人還真夠嬌嫩的!

  譚松鶴還好點兒,雖然他做的是文官的活兒,可好歹還是個郎將,馬上功夫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可吳有仁就不行了,他從京城千里迢迢地趕到了林州,路上趕得急,大腿裡子本就磨破了,養了幾天之後。有所好轉,可林州到瓜州這麼一通急趕,舊傷未好,新傷又添,他能邁得開步子,就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由於他們走得慢,還沒等走進大院子,裡面辦公的韓盤和向成衛已然快步出來了,他們聽了差役的稟報。說楊澤穿的是六品官服,吃驚之餘,兩人自然親自出來了,就算以前他們以上官和長輩自居。可現在卻不行了,官場上該有的禮儀,還是要保持的!

  韓盤一出來先看到了楊澤,正要問話。卻又看到了譚松鶴,他微一吃驚,便即明白。這是魏元成派來押鐵花離的,看來魏元成很重視這事,臉上露出笑容,他打算先和譚松鶴打招呼,畢竟人家是魏侯的親信嘛!

  可隨即,韓盤目光一轉,他看到了吳有仁,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這位鳳閣的中樞舍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全身一顫,腳步停下,愣在當場!

  吳有仁這樣的天子近臣,他當然是認識的,當然吳有仁認不認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韓盤想進京城為官,自然要對京裡的官員進行上下打點,而吳有仁這樣的女皇近臣,更是要重點打點的關鍵人物,但可惜的是,他以前在京裡時,只遠遠的看見過吳有仁,卻從沒有說過話,而且他給吳有仁送禮,吳有仁也沒收,這條線他沒法聯繫上,可現在吳有仁卻親自來到了瓜州,這是為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韓盤忽然有了種不真實的念頭,難不成自己的打點起了效果,女皇陛下要召自己進京了?或者是尚書省下的調令,由吏部發出了公文?不,都不是,不管是吏部還是尚書省,都是支使不動吳有仁這樣的大人物的,所以只能是女皇陛下找自己!

  韓盤滿腦子都想進京為官,一見吳有仁,自然而然地就往自己的仕途上想,根本就沒想別的,突然之間,他也來不及想別的了!

  向成衛卻不認得吳有仁,但他卻認得譚松鶴,他當然要先和譚松鶴行打招呼,剛說了句:「譚將軍,你怎麼……」突然間,他發現譚松走在吳有仁的後面,是和楊澤並排走的,那就說明,他們之前的這個人,官位要比郎將大得多,可這個人他卻不認得,是誰?

  韓盤的想法雖多,但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只一恍惚之間,他便恢復了正常,急趕幾步,到了吳有仁的跟前,躬身行禮,道:「吳大人,不知你怎麼來了寧北,可是來傳聖旨的?」他心裡實盼著吳有仁說聲是,也許這聲是裡面,就包含了他的仕途!

  吳有仁來寧北林州,實是迫不得已,他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句,現在韓盤當著眾人的面問了出來,他的臉色能好看麼!雖然他和魏元成私下把事情給解決了,但他也不想讓別人提啊,就算是無意的,也會引起他的不痛快,再加上他的屁股和大腿裡子一起在疼,那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吳有仁臉色一沉,道:「難不成我來寧北你這瓜州,只能是來傳聖旨嗎,別的事就不能來了?」

  韓盤驚駭之極,可沒想到隨口一句話,竟然引來了反問,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他的神志從自己的仕途中跳了出來,立時知道自己問錯了話,沒事兒打聽啥中樞舍人的事,萬一人家來這裡有啥公幹,又不能公開,自己多嘴多舌的,豈不是沒事找抽麼!

  腦子一清醒,韓盤立時恢復了平常的鎮靜,他老於世故,就算是尷尬,也會給自己找台階,笑道:「能來,當然能來,最好有別的事,而這別的事,就是讓下官請吳大人你喝酒!」

  吳有仁臉色稍緩,嗯了聲,他的官威極大,道:「閣下是……」

  楊澤在後面一咧嘴,韓刺史這次可真是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人家都不知你是誰,你就要請人家喝酒,這也未免太上趕子了,需知上趕子不是買賣啊!

  他忙上前半步,給大家做介紹,當向成衛聽說吳有仁是中樞舍人,驚得睜大了眼睛,天子近臣,女皇心腹中的心腹,怎麼會出現在瓜州這個荒僻之地?這太奇怪了!

  可奇怪歸奇怪,有了韓盤的前車之鑑,他可不敢多問什麼,只是按著禮數,行禮也就是了,多一句都不說!

  眾人進了正堂,不管怎麼樣,都得先把公事辦了,就算韓盤和向成衛再想知道楊澤是怎麼當上的郎將,也得等公事辦完了再說。

  在正堂之上,譚松鶴拿出了公文,把魏元成要如何處理鐵花離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但涉及到國策的事,卻沒有明說,只是暗示了一下,讓韓盤和向成衛知道這事的重要性就成了!

  韓盤自然不敢怠慢,他心裡也是很歡喜,這事要是真能被女皇親自過問,那自己的名字豈不也會讓女皇知道,升去京裡為官,也就有實實在在的指望。就算是吳有仁和他不熟也沒關係,大家喝次酒,那不就熟了麼!

  把事情交待給向成衛去辦,向成衛身為長史,就是干活兒的,而且向成衛也願意去幹這個活兒,只有韓盤走人了,他才有機會上位啊!立即去了牢裡,去提鐵花離他們了!

  等公事告一段落,韓盤立即請吳有仁和譚松鶴去後宅宴飲,隨便套套近乎,當然要由楊澤坐陪了,少了誰也不能少了這位新任郎將啊!

  吳有仁卻不想去宴飲,他現在難受得很,屁股和大腿一陣陣火辣辣地疼,連坐都要坐不住了,哪還肯去喝酒玩樂,他能有這個體力啊!他沖楊澤打了個眼色,讓楊澤說話。

  楊澤會意,忙對韓盤道:「刺史大人,吳大人和譚將軍一路從林州急趕而來,為了公事不辭勞苦,按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可咱們也得體諒兩人大人才是,不如請兩位大人去洗漱休息一下,等晚上再設宴洗塵如何?公事緊急,兩位大人和末將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去林州交付鐵花離等人犯!」

  韓盤這才明白,自己有點兒心急了,而且楊澤話裡的意思是他只有今晚一個晚上去結交吳有仁了,過了這村,也就沒這店了!

  這好辦,只要能巴結上中樞舍人,其它的事都不算是事兒,韓盤立時點頭道:「正該如此,幸虧楊將軍你提醒本官,確實是該讓兩位大人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知兩大人意下如何。就算是再心急公事,也要保重身體啊,只有好的身體,才能更好的為皇上盡忠!」

  楊澤心中暗暗點頭,沒看出來,刺史大人很會拍馬屁啊,這話說的,就像是大吃大喝也是公事一樣!

  吳有仁又嗯了聲,站起身,道:「那就有勞韓大人安排了!」

  「應該的,應該的!」韓盤也跟著站起身來,親自在前面引路,帶著吳有仁和譚松鶴去了後院,隨即整個刺史裡的人都忙了起來,伺候兩位大人的,還有準備晚上宴會的,反正人人都有事兒做,就算沒事兒做,也得裝出有事兒做的樣子!

  韓盤安頓了吳有仁,立即拉過楊澤,正好這時向成衛也辦完了事,趕了回來,他兩人一左一右,都拉著楊澤的手,一起去了花廳!

  進入花廳之後,向成衛性急,搶先問道:「楊……楊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來聽聽!」

  ps:求月票,要是書友大大沒有月票,那推薦票也成,只要是票,平安就都要,拜謝書友大大們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20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17
第九十二章 討好

  韓盤也奇道:「你怎麼成了楊將軍了,可是魏侯給的官職?」

  他倆不約而同地都稱呼楊澤為楊將軍,楊澤一有官身,他倆立時就換了稱呼,把他當成了可以平等論交的人物。

  楊澤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吳有仁為什麼來林州的事,真相他是不會說的,只說不知怎麼會在林州的大牢裡見到吳有仁,然後吳有仁又對此事很上心,親自點他去京城見女皇,而為了自己見女皇時有體面,所以魏侯才給了郎將的官職,是武職,而不是文職。

  韓盤和向成衛聽了這番經過之後,都是驚訝不已。好半晌,韓盤才道:「原來吳大人竟然這個嗜好,竟然喜歡坐牢,這個嗜好真是讓意想不到啊!」

  向成衛卻猜道:「會不會是吳大人要思考什麼事,嫌外面太鬧,他這種身份的人,到了地方上,要拜見他的自然有無數官員,他為躲應酬,所以才躲到大牢裡找清靜的?」

  韓盤哦了聲,點頭道:「有理,這個解釋估計是對的,要不然誰會有興趣去坐大牢呢,看吳大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腦袋有病的人啊!」

  「腦袋有病的人,也做不到中樞舍人這樣的位置,更沒法成為天子近臣!」向成衛補充道。

  他倆越想越覺得這個解釋是對的,除此之外,實在再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楊澤沒有接這個話茬兒,他岔開話題,道:「韓大人,現在學生成了武將,這次又要去京城,不知要何時才能回來,家裡的……」

  韓盤和向成衛異口同聲地道:「家裡的事不必擔心,自有本官照應!」

  楊澤知道他們肯定會照顧的。既然別人給了自己面子,那麼這時候自己也該給別人面子了!

  他道:「韓大人,可是想與吳大人結交?他的脾氣可古怪著呢,不好琢磨,要想結交的話,怕是要費一番力氣!」

  韓盤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不就是想進京當官麼,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家都理解,用不著忌諱什麼的。

  韓盤點了點頭,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道:「本官確有這個心思,只是不知該如何著手,不知那吳大仁喜歡什麼啊!」

  頓了頓,他又道:「以前本官打點時。是給吳大人送過禮物的,但他卻不收,看樣子他對金銀財帛之物不敢興趣,那麼女人呢?或者孌童?女人倒還好說。這個孌童嘛……」

  楊澤忙道:「不會的,吳大人肯定不會喜歡這些,韓大人不要往這方面想。」

  韓盤和向成衛同時問道:「何以見得?你知道他的喜好?」

  不怕當大官的人有喜好,就怕那大官沒喜好。有喜好就好辦,只要按著喜好來,那就容易得多。花多少錢也值得;可如大官沒喜好,那就難辦了,無處著手啊!

  「何以見得?」楊澤心中大奇,他們不會是真的看不出來吧?我都看出來了,他們會看不出來?

  韓盤對這事極為上心,急道:「要是你知道吳大人的喜好,那便說出來聽聽吧,我正為這事兒著急呢!」

  楊澤想了想,看樣子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他道:「兩位大人請想,吳大人是鳳閣裡的中樞舍人,這樣的官職,勢必常常出入宮廷,甚至每天都要進宮見女皇陛下,也會看到宮裡其他的女官!」

  韓盤道:「那是自然,他可是天子近臣,別人想像他這樣,也是不可得的,有的官員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皇上的面呢!」

  楊澤一拍手,道:「對啊,這就是關鍵所在了,吳大人成天進宮,如果他是好色之人,宮裡那麼多女官,那麼多的美女,就算他再能裝,可也不可能從不露出破綻的,只要有一次他表現出好色的意思,那他的仕途也就完蛋了,丟官罷職是小事,沒準兒激怒了皇上,他會被砍腦袋的啊,可他現在既沒丟官,腦袋也好好的長在脖子上,那不就證明他並非是好色之徒麼!」

  韓盤和向成衛恍然大悟,對啊,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吳有仁要真是個好色之徒,那裝一天兩天還行,但可能在女人成堆的宮中,裝上一輩子麼,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楊澤又道:「孌童之事就更加不可能了,雖然學生不知中樞舍人到底負責什麼,但也知這是個要職……」

  不等他說完,向成衛便道:「中樞舍人有儲相之名,他有可能以後會當宰相的,而我大方帝國中,沒有任何一個宰相是有喜歡孌童的嗜好,如果有這個嗜好,一般被政敵知道,那就是攻擊他的最好利器!」

  韓盤一拍大腿,道:「對啊,確實是這麼回事,能當上中樞舍人這種要職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古怪嗜好的。看來我真是亂了方寸,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出。可他不喜歡金銀,不喜歡女子孌童,那他喜歡什麼呢,他總有一樣是喜歡的吧?」

  楊澤笑了笑,低聲道:「小丈夫愛錢,大丈夫愛權!」

  他從吳有仁寫了道受污損的聖旨,就不顧一切地從京城一直追到林州,又想盡辦法地折騰魏元成的舉動上就看出來了,吳有仁是典型的官迷,為了能當上宰相,他是什麼事都敢做出來的!

  聽到大丈夫愛權的話,韓盤的臉色黯淡下來,道:「這個我可實在沒法幫上忙了,他都當上中樞舍人了,而我只是個小小的邊疆刺史,哪可能在仕途上幫到他的忙!」

  向成衛也搖頭,說到權力,他同樣也有無力感,他連刺史都不是,為了能接韓盤的任,費了無數的心思,頭髮都快熬白了,他怎麼有可能送吳有仁權力了!

  楊澤道:「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要是事關了自己,那就只能費腦筋了。兩位大人都在局中,所以無法看透此事啊!」

  韓盤和向成衛聽他這麼一提醒,立時兩個人都明白了,是啊,剛才只顧著想自己能從中撈到什麼好處,卻忘記了人家吳有仁能撈到什麼好處了,人家是不收禮,可因為那禮物是實物,人家要啥沒有,不稀罕這個,可看不見的禮物呢?

  「送他功勞!」韓盤和向成衛同時想到了這個,既然吳有仁愛權,那自然是想當大官的,可從中樞舍人跨到宰相,這可不是一步的事情,而是好幾步,而且並不是每個中樞舍人都能當上宰相的,競爭對手多著呢,要想在競爭中取勝,那唯有功勞!

  韓盤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既然吳大人趕上了這場功勞,那不如……」

  「給他首功!」向成衛補充道,反正他是佔不到首功的,所以首功給誰都無所謂,又能討好吳有仁,牽上這條線,何樂而不為呢!

  韓盤有心自己佔首功,可在心中權衡了一下,首功和討好吳有仁哪個更重要些,好半天,他終於一咬牙,道:「把首功讓給吳大人吧,這事兒得楊將軍你去說才成,我們不好出面,該怎麼說你知道嗎?」

  楊澤想了想,道:「就說吳大人從京城來瓜州訪友,而這個友便是韓大人你,就在他到來之時,發生鐵花離這事兒,然後在吳大人的指導之下,韓大人和向大人出馬,把鐵花離給擒拿下了,如何?」

  韓盤喘了口粗氣,點了點頭道:「就這麼說吧,不過具體事宜是你去辦的,這點要在奏章上體現出來,我們不能虧了你呀!」

  楊澤聽了這話,心裡舒服,韓盤雖然和吳有仁一樣,是個官迷,可在為人處世方面,還是相當不錯,知道不能吃獨食,這種時候還能想著自己,人不錯,看來自己去京城這段時間,他會好好照自己父母的。

  楊澤笑道:「韓大人放心,這道奏章自然要由吳大人起草,他得了好處,必不會落下咱們的,不要說學生我的姓名,兩位大人的名字,他同樣會大書特書的!」

  稍停了下,他又道:「就算他不寫也沒關係,學生同他一起上京,等在拜見皇上時,學生也會把兩位大人的功勞,向皇上奏明的!」

  韓盤和向成衛這份感激就別提了,差點兒就要拉著楊澤的手,一起去院子裡,擺香案拜把子了!

  楊澤出了花廳,去找吳有仁,這穿針引線的事情,自然要由他來做,這可是大人情,可不能讓別人去做。

  來到吳有仁的門外,楊澤敲了敲門,道:「吳大仁,可梳洗好了?」

  吳有仁在屋裡道:「進來吧,早就梳洗好了,正歇著呢!」

  楊澤推門進屋,見吳有仁斜躺在大椅上,正在喝茶呢,他轉身把門關上了,走到吳有仁的跟前坐下,笑道:「吳大人可是累壞了吧?」

  吳有仁哼了聲,道:「累些沒什麼,只是不喜那個刺史,一上來就沒好話,竟然問我聖旨的事,我看他是腦子有毛病吧!就算有聖旨,他這種小人物,也不必我親自來傳旨,隨便派個小宦官不就得了!」

  楊澤等他發完牢騷,笑道:「吳大人誤會了,韓刺史可不是個討厭的人,他還正想著送你一份大禮呢,不過前提是,你得是他的朋友才行!」

  ps:今天的霧很大,書友們出門注意發全,平安求下月票!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9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17
第九十三章 要成為朋友的前提

  吳有仁哈哈大笑兩聲,似乎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道:「要和我成為朋友?開什麼玩笑,他一任刺史任期到後,還知去哪兒呢,沒準兒就回家抱孩子去了,憑什麼和我成為朋友!」

  臉色一轉,他又語重心長地道:「楊將軍,你不要把這些外官當回事,他們沒有爵位,做官也只是任期內的事,除非是京裡有靠山,或者被調進京裡去當官,否則他們沒什麼前途的,你不必把他們當回事兒,應付一下也就行了,要是心情不好,連應付都免了,他們還敢怎麼著不成!」

  楊澤心想:「怪不得韓盤拚命想調進京去,看來這年頭進京當官才是王道,當地方官沒什麼前途啊,就算撈再多的油水也沒用,如果沒有了官位,也不過是普通的富家翁罷了,反而會成為別人眼中的肥肉!」

  吳有仁見楊澤不說話,笑著擺了擺手,道:「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對了,告訴那個刺史一聲,晚上的宴會我不去了,上年紀了,熬不動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得押著人犯們回林州呢!」

  楊澤忙道:「吳大人,其實這個事兒,你誤會了。嗯,也是我剛才沒說清楚。」

  「什麼沒說清楚?」吳有仁聽了這話,有點好奇地問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事情是非要朋友才能辦的?好像沒有非得朋友才能辦的事吧!

  楊澤道:「韓刺史是想和吳大人你交朋友……」

  吳有仁嗨了聲,道:「誰要和他交朋友啊,開什麼玩笑,怎麼話又繞回來了!」心裡面有更不客氣的話沒說出來,那個小刺史算老幾啊,我可是中樞舍人,要和我交朋友,他有資格麼!

  楊澤笑了。這位吳大人官威甚重,但卻沒想到會重到這個地步,不當官的人他看不起也就罷了,連當官的他都瞧不起,這未免也太那個啥了!

  他笑道:「吳大人請想,如果你不是韓刺史的朋友,又怎麼會千里迢迢地從京城來看他呢,只因為他得了病,如果不是好朋友,你能這麼關心他嗎?」

  「我什麼時候……嗯?這話是什麼意思?」吳有仁聽出了蹊蹺。不再傲慢,反而想知道原因了。

  楊澤接著道:「只有你來看他,才會在瓜州停留啊,而這時偏巧那個鐵花離從草原上來了,跑到咱們大方帝國的地界上,來禍害女子,你為人正直,能看著這事不管麼?」

  吳有仁一下子就從大椅上坐直了身子,他可聽出門道了。難不成是那位韓刺史想送功勞給自己?這不現實啊,這個功勞是一定會被女皇知道的,韓刺史這麼做,就等於是把他的功勞給了自己。讓自己在女皇面前出風頭,那韓刺史損失可大了!

  楊澤見他驚訝,知道這事讓他上心了,果然是個官迷。一聽能有功勞,就這麼關心重視!

  「當時韓刺史正在病中,而你代替他做出了決定。做出了各種周密的安排,但由於你是京官,而這裡是瓜州,地方上的事你不好插手,所以韓刺史只好抱病帶著助手向長史去辦事,並由末將,也就是我帶兵出去,由於你的計劃非常周密,簡直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們按著你的計劃,一下子就把鐵花離給抓住了,破獲了這個大案,還我瓜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吳有仁聽得熱血沸騰,他可沒有想到,這種好事竟然能落到他的頭上,原本他來寧北道,是怕丟官,來時淒淒然,可沒成想到這裡,白得了一份大功勞,回去時就要意氣風發,說不定還會因此而陞官,擔任更重要的職位,這是他無論如何想不到的!

  「這話是韓大人讓你來和我說的?」吳有仁雙眼放光,連稱呼都變了,不再直呼韓刺史,而是換上了大人之稱。

  楊澤點頭道:「正是,要不然末將哪敢和吳大人你說這些啊,那豈不是得罪了韓刺史麼,連向長史都一併得罪了,末將的家還在瓜州,以後還要靠他們照顧,過日子呢!」

  「得罪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韓大人為人正直,為官清正,少年有……中年有為,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我們萬萬不能得罪他,這是不厚道的,他可是我的好朋友,莫說我不能得罪他,要是別人得罪了他,我也得替他找回公道!」吳有仁立即說道。

  楊澤連連點頭,態度變得真快,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好朋友了,剛才還嫌棄人家啥也不是呢!

  「那這事兒,吳大人你看?」楊澤問道。

  吳有仁長嘆一聲,道:「這是事實,我們不能做欺君之事,便如此如實上報吧,我會在皇上面前,替韓兄說好話的,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生死之交啊!」

  楊澤真是佩服他的變臉速度,從對韓盤的稱呼上,片刻間就是三變,韓刺史變成了韓大人,韓大人變成了韓兄,韓兄變成了生死之交,這得是多大的交情啊,能是生死之交!

  楊澤告辭出了屋子,打算去告知韓盤,事兒替他辦成了,你現在是吳大人的韓兄了!

  剛打開門出了屋子,就聽吳有仁在後面叫道:「楊將軍,等一等,咱們一起去吧!不知韓兄的病好沒好利索,我得去看看他才行!」

  楊澤只好等在門口,等吳有仁換好衣服出來,兩人這才一起去見韓盤。

  韓盤仍等在花廳裡,見吳有仁親自到來,他又驚又喜,知道事情辦成了,他看向楊澤的眼神都變了,看來小楊先生,不,是楊將軍很有本事啊,穿針引線的活兒乾得很好,看來他前世是個合格的裁縫,竟然能幫著自己搭上吳有仁這條線!

  吳有仁進了花廳之後,滿臉關心地問道:「韓兄,你的病好些了嗎?可有按時服藥?」

  這聲韓兄叫的,直把韓盤叫得心花怒放,終於能和中樞舍人,天子近臣稱兄道弟了,多不容易啊。都等了半輩子了!

  韓盤連忙起身,道:「難為吳兄還記得小弟的病,小毛病,已經好了,這都虧了楊將開的藥啊,如不是他這種大國手給小弟診病,小弟這病還不知會病到什麼時候呢!」

  吳有仁微微一怔,轉頭看了楊澤一眼,心想:「不管這話是真是假,看來楊澤確有過人的醫術。否則姓韓的再怎麼替他吹牛,也不會吹到大國手三字上去!」

  楊澤笑道:「家傳的醫術,上不了檯面,韓大人的病能好,主要是尊夫人照顧得好,學生哪敢居功!」

  一旁的向成衛陪著笑臉,湊趣道:「夫人照顧得再好,也得有醫生開的藥才行,楊將軍就不用謙虛了!」

  吳有仁也笑了。道:「楊將軍的醫術,我也是領教過的,確實可稱得上是大國手!」說著,沖楊澤一挑大拇指。

  四人坐下。開始聊起天來,可吳有仁和韓盤誰也不說功勞之事,向成衛也不提,楊澤更是不會不知趣。他們誰也不談功勞,個個都很清高,只圍繞著醫術。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就如同多年的老友重逢一樣,滿廳之中,充滿了虛情假意,可氣氛卻和諧之極,誰也沒有感到不自然。

  等聊天聊到口乾舌燥之時,酒宴擺上,韓盤叫人請來了譚松鶴,五人把酒言歡,喝得五迷三道,滿嘴胡言亂語,酒氣狂噴,這才算罷,被僕人扶著回了各自的房間,楊澤則被抬回了自己的家,沒有在刺史府裡過夜。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楊澤口渴醒來,他躺床上不想動,頭疼得厲害,叫道:「木根,木根,你這混小子,不知我回來了麼,還不快拿水來!」

  他連叫了兩聲,就聽屋外有人說道:「好了,乖兒子,水來了,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醉得和一團泥似的,酒多可是傷身的!」

  楊澤一愣,從床上坐起,他聽出聲音了,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張氏,父母從保安縣到瓜州了?

  屋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張氏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提著水壺,身後跟著楊百秋!

  一進屋子,張氏就笑道:「我的兒啊,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可想為娘沒?」

  楊澤忙道:「想,當然想了,兒子不但想娘,還想爹了呢,天天都想!」

  「哎呦,看看咱兒子多會說話,這才來瓜州幾天的功夫,嘴巴就甜得像塗了蜜糖一樣!」張氏歡喜得不行,拿了茶杯,滿滿倒了杯水,給楊澤端了過來。

  楊百秋坐到了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楊澤,道:「兒子終於長大了,不用咱們操心啦!」

  楊澤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道:「我啥時候也沒讓你們操過心啊!」

  「是沒少操心!」張氏用手指點了下楊澤的腦門。

  楊百秋道:「兒子,我們老兩口是昨天白天才到的,結果晚上就看你被人給抬回來了,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

  不等楊澤回答,張氏驕傲地道:「怎麼還要問啊,昨天送兒子的人不是說了嘛,咱們兒子當上郎將了,還是折衝郎將,那可是正六品的大官,以後縣令見了咱們兒子,都得行禮呢!」

  楊澤哦了聲,起身下床,道:「你們都知道了?也對,我昨天可是穿著官服回來的!」

  張氏向捧寶貝似的,捧過了楊澤的官服,道:「真沒想到,咱們楊家竟然出了個正六品的大官,看來楊家的祖墳真是冒青煙了!」

  楊百秋卻道:「是啊,這麼多年,總算冒了回青煙兒,不容易啊!」說到這裡,他也忍耐不住了,笑出聲,老懷大快,兒子有出息,這讓他比什麼都開心。

  ps:感謝書友們的支持,要是有月票的話,投一張給平安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8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18
第九十四章 三個徒弟

  屋外,付丙榮端著臉盆進來了,道:「師父,徒兒給你端來洗臉水了!」

  後面,譚正文也跟著進來,手裡拿著手巾和木梳,大聲道:「師父,徒兒伺候你洗漱梳頭!」

  兩人拍完了楊澤馬屁,緊接著對楊百秋和張氏道:「師祖和師祖母也在?要不要徒孫去端早餐?」

  在昨晚,這兩人死皮賴臉地跑到了楊家,自稱是楊澤的徒弟,非要在門外守著,要隨時伺候楊澤,怕他晚上起夜啥的。

  這兩人都是衣著華麗之人,跑來要干僕人的活兒,可把楊百秋和張氏嚇壞了,說什麼也不信自己的兒子,能收兩個這麼大歲數的徒弟,這也太稀奇了,何況兩人都還自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這就更稀奇了!可又請不走他們,又不敢得罪,只好讓他倆賴在這裡一宿。

  今早他倆直接就進屋亂叫,楊百秋和張長一起看向楊澤,想看看兒子是什麼反應,難不成真的收了兩個徒弟,這兩徒弟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兒,再說兒子有啥本事,教他們呀?

  楊澤看了他倆一眼,道:「你們倆昨晚在這兒過的?為什麼要在這裡過夜,我還得管你倆的早飯!」

  楊百秋和張氏兩個老夥伴都驚呆了,兒子說話這麼不客氣,難道說這兩個貴公子,真的是兒子徒弟?

  付丙榮忙道:「不用師父管飯,徒兒馬上就出去買,師父想吃啥?」

  譚正文則道:「師父要是不想吃外面的,徒兒現在就下廚房,給師父煮粥去!」

  楊百秋和張氏互視一眼,心中都想:「巴結成這個樣子,看來是真的徒弟了!」

  這時。外面跑進來了木根,他打著哈欠,道:「老爺,夫人,你們都在啊!少東家,總算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沒錢買飯吃了,這瓜州的東西可貴了。比咱們保安縣貴多了!」

  同樣是徒弟,差距咋就這麼大呢,而且這個又懶又饞,又能花錢的還只是個學徒,連正經徒弟都算不上!

  張氏立時拿出架子來。喝道:「你這小兔崽子,奸懶饞滑,當初就不該收留你,讓你餓死在大街上!」

  木根莫名其妙,自己從前也這樣兒啊,品質如一,從沒改變過。怎麼以前沒咋地,現在卻反而挨起罵來?

  楊百秋指了指付丙榮和譚正文,道:「學學你兩個師兄,要會做事。伺候師父,你也老大不小了,還這麼不懂事,真不讓人省心!」

  付丙榮和譚正文一起轉頭。看向迷迷糊糊的木根,心想:「這就是三師弟麼?好。我們終於有人可以欺負了!」

  木根大感委屈,他道:「老爺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官府裡的人了,是幫閒,用不了多久就要當正式的捕快了,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哪還能伺候少東家……」

  「混帳!」屋裡齊聲罵了起來!

  楊百秋喝道:「混帳,就算你當上捕快,也是我楊家的學徒,再說我不讓你出徒,你哪有資格去當捕快,你連良家子都不是!」

  張氏喝道:「混帳,還囂張起來了,捕快算個屁,你少東家還是郎將呢,正六品的大官,知道正六品是多大不,縣令見著他都得行禮!」

  付丙榮則喝道:「混帳,捕快又怎麼如何,還只是個幫閒,我還是捉生將呢!」

  譚正文喝罵的聲音最大:「混帳……」可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官身,不能像付丙榮那樣理直氣壯,有點兒被比下去的苗頭,可他反應該超快,罵了句「混帳」之後,立時又道:「看你長得這個德性,就知道你是個混帳了!」

  楊澤看了圈屋子裡的人,心想:「大家脾氣都見漲啊,難不成官做得越大,脾氣也越大?可做官的是我啊,不是他們,他們幹嘛這麼大的脾氣!」

  木根被罵得都要哭了,大清晨的,幹嘛一起床就要被罵啊!他咧了咧嘴,很委屈,很小聲地道:「那,那要我幹什麼啊?」

  剛罵完他混帳的四個人,一起指向了屏風,屏風之後,放著的是馬桶!

  楊澤這時洗好了臉,又漱了口,放下手巾,他這才道:「好了,不要難為木根了,年紀小,不懂事也正常,等大些了就好了!」

  楊百秋點了點頭,他還是挺喜歡木根的,要不然也不能收他為學徒,在這時代收學徒可不容易,可不是光把學徒當僕人使喚,還要教本事,要養活學徒的,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收學徒的,一般都是家族式的經營方式存在,本事只教給自己家的子侄。

  張氏看了眼木根,心中卻想:「這孩子懶是懶了點兒,可為人卻實誠,沒有壞心眼兒,對我楊家也忠心!」她又看了付丙榮和譚正文,心中又想:「這兩個人倒是會做人,可年紀大了,對兒子不見得會有多忠心,沒事兒的時候還好,萬一出點兒什麼事,最靠不住的人往往就是他們!不行,兒子要上京了,身邊得有可靠的親信才行,咱們家也沒別人,只能讓木根上了!」

  張氏想好了,便對楊澤道:「木根這孩子要是留在家裡,也就這個德性了,沒什麼大出息,說出去也丟你爹和你的臉,咱們老楊家的學徒裡,可不能出這麼廢物的東西,要依娘看,就讓他隨著你上京,給你挑個行李,打個洗腳水啥的,也能跟著你學學本事,咱們也算對得起他了!」

  楊澤笑了笑,心裡明白母親的意思,點頭道:「好啊,就依娘的意思,我帶著木根上京,讓他挑行李!」

  木根大喜,他作夢都想去京城,去看看那天下最繁華的地方,他叫道:「好啊,好啊,我跟著少東家上京,以後我也管少東家叫師父,給師父挑行李。我去找行李去!」說完,跑出了屋子。

  聽給木根安排任務了,付丙榮忙一挺胸脯,拍得砰砰作響,大聲道:「我有捉生將的本事,射箭極準,箭無虛發,三人裡我本事最大,師父出門。自然就由我來開道,這樣才威風!」

  譚正文趕緊也說話,表示自己很有用,他道:「師父明鑑,徒兒我向來最會打點。不管到哪兒,都能弄到好吃好住,而且徒兒對師父最忠心,願對師父效犬馬之力,以後牽馬的事,就由徒兒做了!」

  他說完之後,得意洋洋地瞥了眼付丙榮。怎麼樣,你能打能殺的又如何,可討師父的歡心還是我行,你在前面開道。離著師父遠,可我就在師父身邊,牽馬套蹬的,這叫親信。以後有啥好事,師父自然第一個想著我。至於那個木根啥的,就是個苦力罷了,挑行李的,只能跟在馬屁股後面,師父哪能看到他啊!

  楊百秋點頭道:「如此甚好,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

  張氏也鬆了口氣,道:「我也放心了,要不然兒子出遠門,還真是讓我這當娘的擔心,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楊澤忙道:「爹娘不必擔心,我是去朝見女皇,邀功請賞,又不是被流放,這是好事不是壞事,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倒是你們留在瓜州,才要保重好身體,這樣我才好安心在外面拚個前程出來啊!」

  張氏一想到兒子要去京城,長這麼大頭回離家這麼遠,她就忍不住要流眼淚,拿出手帕擦眼淚,楊澤連忙過來安慰,摟著張氏的肩膀,說好聽的。

  楊百秋道:「兒子以前沒出息,瞎胡混,你哭,現在有出息了,當上大官了,又要去見皇上,你還要哭,就知道哭個沒完。你也不想想,兒子是去見皇上啊,這是天下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好事,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張氏卻道:「我哪有哭,風大迷眼睛了!」

  「屋裡哪有風……」

  楊澤道:「時辰不早了,咱們一家吃早飯,吃完了飯,我就去刺史府了,今天我還要帶隊去林州,向魏侯交差,估計過不了幾天,便要啟程去京城了!」

  楊百秋忙道:「對對,趕緊吃飯,吃完了飯就去辦公事,你現在是當官的了,要以公事為重!」

  一家人出了臥室,去前面吃早飯,付丙榮和譚正文自然相陪,小木根也湊上了桌子,這裡他最小,可吃的卻最多。

  飯後,楊澤寫了藥方,一個方子是藿香正氣散,另一個方子是牛黃解毒丸。

  楊澤交給楊百秋,道:「爹,這兩個方都是大有用處的,這些日子我想的,肯定好使,都可以製成成藥銷售,這個藿香正氣散必然可以大賣,但這個牛黃解毒丸卻只能有錢人才吃得起了,不過,利潤卻不見得比少,本錢雖高,但價格我們可以定得更高。」

  這年頭自然沒有人工牛黃,而真牛黃哪可能大批量得到,所以牛黃解毒丸的價格要高很多,而且也沒法大批量生產,所以只能走高端路線,由有錢的人家消費了。

  楊百秋看了這兩個方子,大吃一驚,道:「兒子啊,雖然我是你爹,可也不得不自誇了,你真是學醫的天才啊,這兩個方子太好了,足可以傳世啊,絕對是經典良方!」

  他雖然醫術不是很高,但身為坐堂醫,眼光還是有的,只看了兩遍方子,便知方子的絕妙之處,也很肯定地說兩方都可以傳世,自己兒子能開出這種方子,那當然是學醫的天才了,不是天才,不足以自誇!

  楊澤心想:「當然是可以傳世的,這兩個方子可都是集中醫大成的傳世精品,就算過一千幾百年,也一樣是精品,真真正正的良方成藥!」

  他道:「這兩個方子想得我頭都痛了,可是費了好大心思呢,我看我算不上天才,天才應該隨手就能開出方子,讓病人一吃就好!」

  楊百秋笑道:「我兒子不必謙虛,等你年紀大了時,會有那麼一天的,隨手開方,藥到病除!」

  楊澤又道:「以後咱們家就專做成藥,不要再賣零散藥材的生意了,咱們剛來這瓜州,根基不穩,如搶了別家藥鋪的生意,怕是會引來麻煩,雖然我們不怕麻煩,但與別人傷了和氣總歸不值得,而且做成藥的利潤大,又省心,還可以把成藥賣向各個藥鋪,這又是一筆收入,甚至還可以供給軍隊,那利潤就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進帳了!」

  ps:祝大家身體健康,平安求月票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7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20
第九十五章 激動的老兩口

  楊百秋聽得眼前一亮,道:「能供給軍隊?那可是大生意,而且咱們家就是官商了,這生意能做得成嗎?」

  楊澤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官服,道:「兒子可是正六品的郎將,就是軍隊裡的人啊,這生意咱們家要是做不成,那還有誰能做得成!」

  楊百秋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成為官商,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因為做為一個小藥鋪的坐堂醫,他連想都不敢想,哪還能是他的最大理想呢!

  可現在兒子是郎將了,那成為官商的念頭就自然而然地進入了楊百秋的心中,可這個理想實在太高不可攀了,他仍舊是不敢相信。

  楊澤想了想,道:「要不然這樣吧,爹娘你們和我一起去林州,如果能見到魏侯那是最好,如果見不著,那麼就由譚松鶴牽線,打點一下,他也是郎將,在軍隊裡自然說得上話,這生意我看十有八九能成。」

  楊百秋點頭道:「那是最好,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這話落到咱們家的身上,那就是軍隊裡有人,好做官商!」

  張氏聽到能和兒子去林州,可以晚幾天分開,更是開心,她道:「我兒如去了京城,那不就是入朝了,對於那些軍隊裡的人來講,我兒子才是朝中的人哪,有了我兒子,他們才好做官!」

  楊澤哈哈大笑,做人子的,能讓父母開心,不管這份開心有多盲目,但總歸都是好的!

  楊澤和父母出了家門,後面跟著三個跟班兒,走在路上,凡是見著街坊鄰居,全都跟他們打招呼,尤其是當街坊鄰居們見楊澤穿了官服,打起招呼來幾分親熱之外,又多了幾分敬畏,全都給他們一家人讓路。

  楊澤卻非常親切,很有和藹可親的味道,不但和每個街坊鄰居打招呼,而還把父母介紹給眾人,嘴裡不住地說著以後要多多照顧啊,諸如此類的客氣話!

  街坊鄰居們本來就對楊澤有好感,現在見著楊澤當了大官,還這麼和氣,沒有半點兒架子,自然都很高興,認為楊澤沒有忘記鄉親,這叫富貴不易友,是最高尚的品德了!雖然楊澤才剛剛搬來,可他們已經自動自覺地,把楊澤當成鄉親了,老鄉!

  到了刺史府時,楊澤來晚了,刺史府門前早已經排好了隊,一溜木籠囚車,把鐵花離等重要人物關在囚車裡,而那些蝦兵蟹將沒資格坐囚車,也沒那麼多的囚車給他們坐,都被雙手反剪地綁著,由一條長長的粗繩連在一起,長長一串,蹲在地上。

  韓盤見楊澤來了,道:「楊將軍,時辰已到,該啟程了!」

  楊澤忙道:「末將因家中有事,父母從老家保安縣來了,所以來遲,還望刺史大人恕罪!」他把父母介紹給韓盤。

  韓盤立時臉上堆起笑容,竟然拱起手來,道:「竟是令尊和令堂到來,本官不知,以至未能設宴給兩位老人家接風洗塵,失禮,失禮了呀!」

  楊百秋和張氏受寵若驚,沒想到韓盤說話這麼客氣,他是在跟兒子說話,那嘴裡的令尊和令堂,不就是是指的他們老兩口麼,被刺史大人稱為尊,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以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現在竟然對他們這麼客氣!

  他們猶豫著要不要給韓盤行禮,該行什麼樣的禮,他們以前可沒見過刺史這樣的大官,頗有些慌亂,不知該怎麼行禮才對,一時之間,竟然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反倒是韓盤,衝著他們倆滿面含笑地道:「見過兩位老人家,今日韓某脫不開身,如有失禮之處,還望兩位老人家不要見怪,韓某改日定登門謝罪!」

  張氏還好點,她畢竟見過韓太夫人,她趕緊給韓盤福了一福,而楊百秋則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刺史大人要去自己家登門謝罪,這個……這個,是聽錯了吧?

  楊澤道:「韓大人說笑了,也罷,等學生從京城回來,由學生設宴,到時還請刺史大人賞光,一定要來赴宴啊!」

  「求之不得,豈有不去之理,楊將軍太客氣了!」韓盤笑道。

  官場上就這樣,只要一個人的官職到位了,那麼別人必會以相等的禮數對待,韓盤不會因為以前楊澤是他的手下,就會失禮的,現在完全是以平等的姿態對待,如果以後楊澤官比他做得大了,他同樣也會二話不說,見面時一躬到地的,絕不會在禮數上出現半點兒的差錯。

  可看楊百秋和張氏的眼裡,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可以和一州刺史平起平坐了,同樣也是大人物了,張氏甚至還有想法,以後自己要不要改個稱呼,讓別人叫自己為太夫人?嗯,等從林州回來,定要回保安縣一趟,衣錦還鄉,好好讓鄉親們見識一下自己如今的風光!

  楊澤在這邊講客氣話,那邊已經準備完畢,譚松鶴一聲令下,大隊起動,車輪響動,浩浩蕩蕩地往城外行去。

  楊澤說父母也要去林州,韓盤立即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讓楊百秋和張氏坐他的馬車去林州,又把楊家老兩口感動了一把,心裡無數遍地感嘆,兒子當官了,當官真好啊!

  楊澤走在隊伍的後面,伴在父母的車旁,並不管瑣碎之事,大事有譚松鶴管,小事有校尉負責,而他只管趕路便成。

  告別韓盤,大隊人馬出了瓜州城,一路上無數的百姓站在道路兩旁圍觀,無數石塊丟到鐵花離等人的身上,幸虧瓜州城不大,街道不長,否則鐵花離也不用去林州了,這瓜州就是他的埋骨之地,被老百姓用石塊打死的!

  人馬眾多,又有人犯要看管,路上行進得不快,所幸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路上非止一日,這一天的中午,重新又回到了林州。

  早有人飛報了魏元成,魏元成親自帶兵出城,在城外列隊,而林州百姓也都知道了抓住突覺汗王的事,紛紛跟來看熱鬧。

  老百姓可不知鐵花離的部落有多大,在他們的眼時,不管是大汗還是小汗,還是可汗,反正都是突覺的汗王,只要是汗王就是大人物,而自己的軍隊能抓到汗王,那就是大勝,絕對值得扔下買賣,跑出來看熱鬧!

  快到城門口了,楊澤隔著車窗,對車裡的楊百秋和張氏道:「爹娘,我要去前面了,快到城門了,聽前面的人說,魏侯親自來迎,這次是我帶隊,所以我得去前面才行!」

  楊百秋喃喃地道:「魏侯,魏侯……」

  張氏則道:「那你快去吧,別讓魏侯久等。唉,這次出門倉促,也沒說給魏侯帶點啥禮物,可不要讓魏侯見笑啊!」

  楊澤心想:「你要是抓幾隻下蛋的老母雞,送給魏侯,讓侯爵夫人補補身子,那人家才會見笑呢!」

  他笑著一指隊伍裡那些犯人,道:「母親請看,這就是我送給魏侯最大的禮物,保證他滿意,為了這份禮物,他都親自出城了,豈有見笑之理!」

  說完,打馬向前,趕到隊伍的最前面。

  吳有仁是坐車的,讓他再騎馬他可不干了,而譚松鶴是騎馬的。譚松鶴見楊澤過來,他很是知趣地,讓了楊澤一個馬頭,讓楊澤走在最前,他老於世故,知道楊澤進京之後,不回來那就是身居要職了,而回來,少年郎將,前途也會比自己遠大,此時不討好,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行得片刻,大隊人馬到了護城河邊,魏侯一抖馬韁,縱馬上前,大聲道:「前方何人,來我林州作甚?」

  楊澤大聲回道:「寧北道折衝郎將楊澤,同郎將譚松鶴,率大軍擒拿突覺汗王鐵花離歸來!」

  魏元成用更大的聲音叫道:「擒拿了誰回來?」

  楊澤深吸一口氣,之後用盡力氣,高聲叫道:「我大軍擒拿突覺汗王鐵花離歸來!」聲音宏亮,城門口遠遠近近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隨著他這聲大喊,就聽城門口那裡,轟地一下子,沸騰了!

  百姓們歡呼起來,掌聲響起,響徹雲霄!

  魏侯又高聲叫道:「我大方軍……」

  無論是他身後的兵將,還是楊澤身後的兵將,都齊聲叫起來:「威武!」

  「我大方軍,威武!」百姓們也跟著叫起來,喊聲就如同潮水一般,由近極遠,就連城頭上的守兵,也跟著大喊起來!

  楊澤和譚松鶴下馬,一起向魏元成行軍禮,魏元成在馬上還禮,他二人又再上馬,一左一右伴著魏元成,向城裡走去!

  馬踏吊橋,進了城門洞,城門洞裡沒有百姓,前後兵將也拉開了距離。魏元成問道:「驗明了真身,確實是鐵花離吧?」

  楊澤道:「沒錯,絕對是他,在抓到他時,已派人去草原上報信,讓他的部落送贖金來,可到現在也沒見他們有反應。」

  魏元成哼聲,道:「只要是他就好。他們突覺的部落風俗和咱們大方不同,十有八九不會送來贖金的,沒了一個汗王,再立一個就是,哪可能用錢來贖,而且就算是送來贖金,我們也不會放人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6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21
第九十六章 驚天毒計

  譚松鶴道:「最好是不贖,這樣絕了鐵花離的後路,他才肯聽話,這樣咱們再派兵去草原,幫他奪回部落,這樣大戰才能開始,讓他打誰他才能打誰,把突覺攪成一鍋漿糊!」

  楊澤沒吱聲,他對於這些事不太瞭解,大方向是知道的,可具體小細節他哪裡會知道,所以這時候不發表意見才是上策,免得露底。

  城門洞不長,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便走到了盡頭,一出城門洞,陽光耀眼,楊澤眯了下眼睛,待看清城裡景象時,忍不住吃了一驚!

  就見街道兩旁,站滿了百姓,人山人海,不但路邊全是人,就連房上都爬了人上去,隨著他們一出城門洞,震天動的歡呼聲響了起來,百姓們一起向「遠征」歸來的勇士致敬!

  大方雖然突覺暫時和平相處了,但沒人會認為這種和平會持續多久,中原帝國和草原汗國早晚還會有一戰,兩個強大的國家,只能是一個征服另一個,不會永遠的稱兄道弟,和平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楊澤跟在魏元成的身後,就見數名老漢,當地稱為宿老的人物,他們每人端著一碗酒,站在路邊,等楊澤等人過來,一起上前,呈上美酒!

  領頭的宿老,手捧酒碗,大聲道:「吾等百姓,恭迎大軍遠征凱旋,我大方軍威武!」

  魏元成在馬上衝宿老們拱手,接過酒碗,高高舉起,向四周的百姓致敬,這才一飲而盡,把酒碗一扔,高聲叫道:「我大方軍,威武!」

  百姓們跟著歡呼,又一陣震天動的歡呼聲響起!

  楊澤學著魏元成的樣子。也將酒喝了,看著無數歡呼的百姓,他心中暗道:「這不是遠征,也不是凱旋,可百姓們卻硬要說成如此,他們到底有多恨突覺啊,可惜我沒有在這個時代長大,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

  大隊人馬進城,長長的囚車在街上一字排開,順次行進。最前面的一輛囚車裡裝著的就是鐵花離。在車旁,護著十餘名盾牌手。這些盾牌手的任務就是替鐵花離擋石頭,深怕他被打死了,死掉的突覺汗王一文不值,只有活著,才有其價值。

  果然,囚車和大隊的突覺犯人上街之後,百姓們的歡呼變成了喝罵,無數的石塊飛了過來。向突覺犯人打來,直打得突覺犯人們頭破血流,他們在瓜州經歷的一切,在林州又經歷了一遍及全市。而且石塊來得更多,個頭兒更大,更猛烈,砸得他們更疼!

  走到侯爵府時。除了鐵花離因為有盾牌手保護,沒有被砸到之外,別的突覺犯人全都受了傷了。鼻青臉腫是輕的,很多人已然頭破血流,而且還因沒有包紮,所以幾乎都是血流滿面,步履蹣跚,看上去隨時會死掉一般。

  路上,楊百秋和張氏坐在車中,他們打開車窗,看著外面歡呼的百姓,老兩口心中歡喜,為兒子驕傲,這些歡呼都是衝著他們兒子來的啊,身為父母哪能不驕傲呢!

  楊百秋小聲道:「兒子有出息了,終於出人投地了!」

  張氏又開始擦起了眼淚,當娘的盼兒子有出息,都快把心操碎了,現在終於見到光明了,她豈有不喜極而泣之理。

  他們老兩口知道楊澤當上郎將之後受人尊敬,可看到的也只是別人對楊澤有禮,僅限於此,可今天看到全城的百姓歡呼,這就讓他們震驚了,那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他們這輩子還是頭回看到!

  由於馬車走在大隊的最後面,所以前面發生什麼事,楊百秋和張氏都能看到,等他們看到林州百姓的歡呼聲變成了喝罵,對著突覺犯人扔石頭時,他倆就又震驚了!

  楊百秋驚道:「他們是要打死這些犯人嗎?」

  張氏叫道:「天哪,我看到有人扔整磚的板磚,不要說砸到腦袋,砸到哪兒都是骨斷筋折啊!」

  老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感覺太不可思議了,林州的百姓太難琢磨了,剛才還歡呼,只眨眨眼的功夫,就開始展現暴力了,熱情和暴力只是一線之隔!

  張氏很是害怕地道:「當家的,咱們的藥鋪可千萬別開在林州,萬一咱們賣的藥,效果不好,那這些老百姓不得把咱們給吃了啊!」

  「這裡太危險了,確實不適合做生意,咱們還是回瓜州開藥鋪吧,那裡的人脾氣比較好些!」楊百秋對妻子的話深以為然,不住點頭道。

  且不提他們老兩口在車上的心思,只說楊澤進了侯爵府。

  魏元成進府之後,立即點將,就如同文官升堂一般,他坐在大堂的正中,下面文官武將分立兩旁。

  楊澤站在武將的隊中,站在第二排裡,他數了數,他前面共有十七個人,那麼也就是說他的折衝郎將在魏元成這裡,排名第十八,而不管是排在他前的,還是後面的,將軍們都在三十歲以上,最前面的幾員武將,更是俱為鬚髮花白之人,他是最年輕的,也是唯一沒到三十歲的人。

  他心想:「我太年輕了,有點扎眼了,不過還好,前面的武將人多,就算我以後不能在京裡當官,重又回到林州,只要前面的將軍比我大得多,那麼開戰就不用我親上戰場,這就行了,也不敢指望別的啥了,建功立業這種力氣活兒,讓別人去做吧!」

  魏元成在上面咳嗽一聲,開始辦公。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公事,就眼前的鐵花離一件事,因鐵花離還有利用值價,所以不適合當眾審問,但口供卻是一定要的,這便要私下進行了。

  他只是說了這事,下面要把鐵花離押送進京,至於女皇怎麼處置鐵花離,寧北道的文官武將卻不必知道了,如果他們能猜到,那也只是他們自己的本事。

  整個大堂裡,只有魏元成一個人在講話,其餘人等皆不出聲,沒有人咳嗽,甚至連大聲喘氣的人都沒有。

  楊澤心想:「這,就是點將麼?那麼京城皇宮裡的上朝,是不是也這樣呢!」

  就在楊澤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聽上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抬頭看去,正是魏元成在叫他。

  見楊澤走神,魏元成又說了一遍,道:「楊將軍,你把如何擒拿住鐵花離的經過,給各位同僚說一下吧!」

  堂上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向楊澤這邊看來,他們聽魏元成說話的語氣非常溫和,臉上神色更是親切,就像是和自家的子侄說話一般,眾人心中無不疑惑,難不成楊澤是魏元成的親戚?要不然這場功勞,為什麼單挑楊澤去立?或者,魏元成是想報答楊澤給他兒子治好病的恩情?如真是這樣,這份報答還真是不小啊!

  鐵花離的事,幾乎所有人都聽說了,但也只能知道表面上的一些事,比如是瓜州刺史和長史去抓的鐵花離,因為鐵花離跑到大方帝國來抓女子的事,但再具體的,詳細一些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也算是一件機密的事情,魏元成等人都指著這個邀功請賞呢,哪可能隨便就說出去。

  楊澤急忙出列,他知道這是魏元成要由他的口裡,把該說的話說出來,說白了就是在分功勞呢,由他這個參與其事的人說出來,可信度更高,以免以後有人想拿這事做文章。

  楊澤道:「各位大人,小將原本在瓜州的司法房裡任職,那一日,韓刺史有好友來訪,乃是京中的吳有仁吳大人。」

  堂上眾人聽他說到這裡,無不臉露驚訝之色,吳有仁是誰,他們沒有不知道的,京城鳳閣裡的中樞舍人,這名頭響噹噹的,前些日來到林州,雖然不知他是為什麼來的,但吳有仁把自己給關進大牢裡的事,卻人人都知,可怎麼又成了瓜州韓刺史的好友?這個就更不清楚了!

  楊澤接著道:「吳大人最喜微服私訪,他在來瓜州的路上,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突覺有個部落,想要攻打我大方……」

  堂上眾人心中都想:「這是不可能的,別說鐵花離那個小部落,就算是突覺的可汗,也不敢攻打我大方,純屬是胡說八道!」

  雖然眾人都覺得楊澤的話不靠譜兒,但誰也沒有表現在臉上,都只是心想想,臉上的表情反而是很震驚,人人都是「真的嗎,太可怕了呀」的表情!

  楊澤又道:「這個部落的汗王便是鐵花離,但他還算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想要打咱們大方,乃是白日作夢的行為。所以他便想出了一條毒計,結果被吳大人得知了,這是一條邪惡無比的驚天毒計!」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看向四周,看看堂上眾人的反應。

  堂上不管文官,還是武將都皺起眉頭,那個鐵花離還沒等到瓜州呢,就被你給抓住了,他都廢物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想出什麼驚天毒計,他要是真能想出毒計,都驚天了,還能被你給抓住?你到底是吹他呢,還是吹你自己呢?

  楊澤看了眼眾人的表情,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又道:「這條驚天毒計要是報到京裡,必會讓皇上震驚,從而發大軍遠征突覺,那我們寧北道,就會變成戰場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5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21
第九十七章 狂發好人卡

  說別的沒用,官場上的老油子們誰也不會信,可一旦說到會這事會讓女皇關注,堂上眾人都是精神一振,全神貫注地聽了起來。

  大案後的魏元成卻眉頭一皺,因為時間倉促,他還沒來得及和楊澤多說話,更不知首功被吳有仁給搶去了,聽楊澤說到女皇,他心裡有點不舒服,難不成楊澤是要說國策的事麼,實在是不知輕重了,看來年紀小,沒有處世經驗就不行,太愛顯,說話辦事不牢靠!

  卻聽楊澤道:「這個鐵花離竟然想把我們大方的女子全給搶光,他認為如果把我們大方的女子給搶光了,那麼男人們就娶不到老婆,全國上下都打光棍兒,生不出兒孫來,這麼一來,我們大方不就亡國了麼!」

  堂上眾人聽了他的這條,不,應該是聽了鐵花離這條所謂的驚天毒計之後,幾乎所有的人全都一個反應,那就是鼻子差點兒沒氣歪!

  他們生氣的不是這條驚天毒計有多麼的毒辣,而是太幼稚了,開什麼玩笑,還搶光大方帝國的女人,當大方帝國的男人們都是白吃飯的麼?別說鐵花離要來搶女人,他敢帶兵過境試試,守邊兵將直接就能打得他屁滾尿流,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兒踢!

  魏元成在上面也沒忍住,他一咧嘴,楊家小子也太能胡說八道了,這叫毒計麼,這明明就是作夢,還是在白天才能做的夢,晚上做正常的夢,都不會夢到這些,鐵花離再蠢,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的!

  楊澤又看了眼眾人的表情,這正他要的效果。話頭一轉,道:「鐵花離也知道這條毒計不會實現,再說他手下還有幾個謀士的,知道他的這條毒計之後,自然會勸阻,不會讓他真的這麼幹的!」

  排在楊澤前面的一個老將軍,再也忍耐不住了,大聲道:「就算他真想這麼幹,他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那鐵花離的樣子咱們大家也都看到了,根本就是廢物,再說他的部落總共才有多少兵馬,連越境騷擾都沒力量,哪可能真想來搶什麼女人!」

  這個老將軍性格還是很耿直的。他不信楊澤的話,別人都不說,可他偏偏說了出來,一點兒都沒給楊澤這個新貴面子,直接就加以反駁!

  被人斥責,楊澤一點兒都沒著惱,半點生氣的神色都沒表露出來。反而沖那老將軍一挑大拇指,他不認得這位老將軍,稱不得姓名,只能道:「這位將軍說得太對了。鐵花離哪有這個本事,他要有這個本事,就會先去搶了突覺可汗的寶座,哪會跟咱們大方起膩啊!」

  老將軍還想說什麼。沒等他開口,就聽上面的魏元成咳嗽了兩聲。他這才閉嘴,沒敢繼續責難。

  楊澤道:「鐵花離的謀士勸他不進行這條毒計,但卻勸不住,謀士們只好退了一步,給鐵花離出一個主意,這個主意才是非常可怕的,而且跟咱們寧北道有關,跟各位也有關!」

  跟寧北道有關?堂上眾人的胃口又被吊起來了,又開始關注起來,畢竟和自家有關的事,都是需要注意的,好事也就罷了,壞事那是必須要關注的,大家可都是在寧北道混飯吃的!

  這回那位老將沒說話,他旁邊的一個中年將軍卻急了,看來他實在憋不住了,氣道:「我說楊將軍,你說話怎麼總是大喘氣啊,還帶轉折的,我看你不要當將軍了,乾脆去說書算了,專門吊人胃口,怕不給錢是不是!」

  文官們其實也著急,楊澤說話不緊不慢,說話總喜歡鋪墊,這誰受得了啊,可他們不好說什麼,楊澤背景強硬,武將可以諷刺諷刺,他們卻不會諷刺了,誰知楊澤心眼兒大,還是心眼兒小,要是把誰給記住了,那可不好玩了!

  正好這時有人出頭,文官們立即跟風,不住點頭,但卻沒吱聲,催一催可以,但讓楊澤不當將軍,去說書,那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莫說堂中的文官和武將,就連上面的魏元成都有點兒著急了,看不出來這楊澤咋這麼能白話呢,專門吊人胃口,連他的胃口都給吊起來了!

  楊澤一笑,隨即臉色一正,道:「鐵花離的謀士讓他用咱們寧北道做試驗,先搶咱們寧北的女子,如果能搶到,那麼就再去別的道搶,如果搶不到,那麼咱們也拿他沒辦法,他們認為咱們不敢追他到草原上的!」

  「放屁!」

  「胡說八道!」

  「我們寧北道的兵強馬壯,他要是敢來,就讓他有來無回!」

  將軍們大怒,一個區區突覺小部落的汗王,竟然還敢看不起寧北道的軍隊,他以為他是誰啊,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不錯,他看不起咱們寧北道的兵馬,所以犯了大錯,被我帶領瓜州的兵馬,給他擒拿住了,還扒了衣服,手提著褲子,被押進城裡!」楊澤立即大聲道。

  將軍們的氣兒這才順了下去,瓜州的兵馬也是寧北道的,雖比不上林州的,但瓜州的兵將立了功,林州的兵將臉上也有光!

  除了譚松鶴之外,幾乎所有的武將都在大聲說瓜州兵將好樣兒的,替寧北道爭臉了!

  可文官們卻不這樣想了,趕情兒,這位楊將軍是在用這種方法撇清關係呢,挑明了說這功勞是瓜州兵馬立的,和咱們林州沒關係!看來,他不是個草包啊,竟然用這種不得罪人的方法,替瓜州兵將們搶功勞,這麼一來,堂上的武將們就沒法分一杯羹了,他們竟然還大聲叫「好」,粗人就是粗人,沒點兒頭腦!

  魏元成心想:「咦,這楊澤很替自己人著想啊,深怕功勞分薄,這是在給瓜州兵將請功呢,他這麼一說,在上奏朝廷的奏章裡,我就非得加上這條不可,而整個瓜州的兵將都要呈他的情,可他特地提這個,他又不會在瓜州噹啷將,沒必要討好那裡的兵將啊!」

  楊澤等武將們叫完後,點了點頭,又道:「不光是瓜州的弟兄們好樣的,咱們林州的弟兄們,也都是好漢子!」

  說著話,他一挑大拇指,衝著武將們揮了揮,尤其是排在第一位那位老將軍,還有那個中年將軍,他倆剛才都諷刺過楊澤,可楊澤還專門把大拇指衝他倆揮了揮,臉上的表情真的是敬佩,半點兒諷刺的意思都沒有,絕沒有其它暗示。

  武將們心中大是舒服,這少年雖竄升得快,但還算不讓人討厭,而那個老將軍和中年將軍反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們都是性格爽快之人,楊澤對他們恭敬,他們自然也不會再難為。

  文官們的心思可比武將們多多了,人人心中都想:「有事兒,這裡面一定有事兒,這楊澤想幹嘛,他說這話恐怕是有目地的!」

  楊澤放下大拇指,心想:「家裡的成藥買賣還要這幫當將軍成全呢,說幾句好聽又不費什麼,正好一網打盡,把他們全給拍舒服了,這樣我離開了寧北道,也免得他們為難我父母,老人家可經不起難為,我這當兒子得多為他們著想才對!」

  他又道:「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為了進一步確定突覺是不是只有一個鐵花離來到,所以吳大人便進了咱們林州的大牢裡,去打探消息,在確定了只有突覺那個地方,只有鐵花離這一個汗王腦袋發熱,干下這等蠢事,他才出獄,並親自再回了瓜州,把鐵花離和他手下的那些蝦兵蟹將,給押了回來!」

  大案之後,魏元成的眉頭先皺了皺,隨即慢慢的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在點將之時,向來不假顏色,能夠微微笑笑,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讚許了。

  魏元成心想:「原來是要給吳有仁來林州的事做掩護,而且還順手給了他一份功勞,吳有仁來一趟我寧北道,可是大發利市了,算他賺了一筆。這樣也好,把該掩飾的都掩飾過去,以後大家結交起來也能放心些,楊澤這小子不錯,我沒看走眼,他今天能給吳有仁打掩護,以後就能給我說好話,有來有往,人品上佳!」

  堂上的眾人聽了楊澤的話,並沒有馬上表態,楊澤就算把話說出花來,他們也不會盡信的,人人都知道這裡有貓膩,但有沒有貓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元成怎麼看這事兒,只要侯爺覺得楊澤說的不錯,那就是不錯,如果侯爺覺得楊澤說錯了,那麼就算是對的,也是錯的!

  待見到魏元成露出了笑容,堂上眾人便知道風向了,文官們首先點頭大讚,大誇一通,武將們反應稍微慢了一點點,但也沒有慢多少,隨即也大誇起來,因為楊澤在話裡話外,不住地提一個人,那就是吳有仁,所以眾人誇的重點,自然也就是吳有仁了!

  大堂的屏風之後,站著一人,正是吳有仁,這位鳳閣的中樞舍人雙手背後,閉著眼睛,聽著前面堂上眾人的話語,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又慢慢的變成了滿臉喜色,笑容滿面,就差笑出聲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4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23
第九十八章 合夥人

  吳有仁慢慢睜開了雙眼,心中暗喜:「好個楊澤,真是會說話,不但把我來林州的尷尬給化解了,還為我爭得了功勞,這事只要是寫到了奏章上,那麼就是板上釘釘了,這些話是當著這些寧北道的面官員說的,只要過了今天,就算日後朝中有人想找我的麻煩,他們也找不到,而我憑著這份功勞,就可以鳳閣裡更加耀眼,我離著宰相的位子又進了一步!」

  屏風的後面,只有吳有仁一個人,如果這時有別人在場,看到吳有仁樂得都合不攏嘴了,非得大吃一驚不可,官架子極大的吳大人竟然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看來這份歡喜實在刺激到了他呀!

  大堂上,魏元成嗯了聲,點點頭,道:「楊將軍剛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本侯想知道各位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明明白白的事情,誰有能啥想法,而且看魏元成的樣子,顯然很滿意,就算誰有想法,也不敢提了!文官武將們立即大拍馬屁,都說魏元成領導有方,揮揮手,便為寧北道化解了好大一場危機,實是英明神武,愛民如子,等等,諸如此類!

  聽了會兒馬屁的話,感覺沒聽出啥新花樣,魏元成擺了擺手,止住眾人的馬屁,他道:「既然如此,那麼此事便要上報朝廷,由皇上和朝中諸公定奪,吳大人本是中樞舍人,他又在咱們林州,奏章按理該由他來寫,但此事關系到吳大人,他又立了首功,再由他來寫,難免有自誇之嫌,我們當為吳大人著急。所以這份奏章便由譚將軍寫吧,就在這裡寫!」

  譚松鶴應聲出列,讓人給他搬過一張小桌,他開使書寫起奏章來,他把這份奏章寫得花團錦簇,既有鋪墊,又有激烈的衝突,只要能扯上關係的人,名字他都提了。字裡行間就是在請功,這份奏章送到京城後,要明發各部,所以必須要這麼寫才成,至於某些重要的事。那要由魏元成另寫奏章,放入密匣當中,單獨送到女皇的案頭,那是不明發的,也是真正的奏章。

  書寫完畢之後,譚松鶴把奏章大聲念了出來,之後看到魏元成點頭。這才把奏章放到大案之上,由魏元成寫上落款,蓋上大印,放入紅漆木筒之中。用火漆封口,這才算是完事。

  楊澤此時已然回到了武將的隊伍當中,很低調地半低著頭,靜靜地等著魏元成發話。估計著要是沒別的事,那麼也該散會了。

  果然。魏元成又說了幾句關於寧北道的公務,便站起身去了屏風之後,文官武將便要各回各自的公事堂,該幹嘛就干嘛去。

  楊澤趁著大家沒走,趕緊道:「各位大人,末將初來林州,還望各位大人日後多多照應,今晚想在譚將軍府上設宴,還望各位大人賞光!」

  他估計著自己的面子不夠,堂上好幾十個人,能來二十個以上,他就知足了,就算是扯上譚松鶴,也不會超過一半的人來赴宴,主要是武將能多來幾個,那樣才好。

  誰知,他剛說了這句要請客,不管文官還和武將,竟然一起點頭,全都沖楊澤拱手,滿面笑容地答應了,一個例外的都沒有,就連那個老將軍和中年將軍,也都大聲道:「楊將軍請客,我等哪有不去之理,散衙之後,必定到場!」

  楊澤頗感驚訝,我有這麼大的面子麼?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他和譚松鶴走在最後,譚松鶴要去他自己的公事房,楊澤沒地方去,便跟著他一起走。

  走到半路,見左右無人,楊澤道:「還是譚將軍面子大啊,要不是把宴席擺在你家,我估計都不會有幾個人去!」

  譚松鶴嘿嘿笑了兩聲,道:「有人請吃酒,為什麼不去?再說,你擺酒,侯爺和吳大人必去,這種機會,傻子才會放棄,你剛才也看到了,堂上那些位,誰是傻子?」

  楊澤哦了聲,道:「原來是侯爺和吳大人的面子,我也算是狐假虎威了!」

  「狐假虎威這詞兒可不能用在這方面,說實在的,你現在也是將軍了,以後別人見了你的面,怕也要稱一聲將軍虎威了吧!讓我看看,你這位楊將的虎威有多大。嗯,身材有點兒單薄了,是頭瘦虎!」譚松鶴哈哈大笑。

  楊澤也樂了,可不是麼,他現在是將軍,沒準兒以後有人見了他,也要說一聲將軍虎威呢,可自己實在是掄不動大刀,騎不得烈馬啊!

  「對了,那鐵花離該怎麼處置,侯爺應該需要一份新的完整的口供吧,要不要咱們去審審?」楊澤問道。

  譚松鶴搖了搖頭,道:「這種事自然有人去管,鐵花離倒不會把他怎麼著了,但他手下那些蝦兵蟹將,難免會受點苦楚。嘿,審問這種,血腥得很,不適合咱們旁觀。」

  楊澤笑道:「很血腥嗎?那就算了,我可不想看血乎乎的情景,咱可是儒將,乃君子也,君子向來是只動口,不動手的!」

  譚松鶴臉上肌肉抽了抽,道:「咱們林州的刑審還好些,如果換了京城……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知道,那可是真不好看的。」

  他想到了京城裡,女皇手下的那些酷吏,那數不盡禍害人的惡毒招術,如落到了那些酷吏的手裡,別說是活人,就算是塊石頭,他們都有辦法能讓石頭開口,想要什麼樣口供,那真就是能得到什麼樣的!

  說了這句後,譚松鶴就不再談這個話題了,和楊澤進了他的公事房,告訴些楊澤進京後,需要注意的事宜。

  散衙之後,楊澤同譚松鶴去了譚家,譚家已經知道楊澤要在這裡請客,所以早就開始做準備了,只要客人一到,立時就能開席。

  楊百秋和張氏也在譚家,正由譚正文陪著。和譚夫人說話呢。這回譚正文可得瑟上了,把付丙榮完全給擠到一邊去了,在譚家可是二師兄的地盤,大師兄再厲害,也得一邊兒涼快去!

  就見譚正文在楊百秋和張氏的跟前,忙前忙後,端茶遞水,熱手巾還有小點心什麼的,一通緊著遞。把老兩口伺候得極為周到。

  付丙榮看得臉都黑了,大師兄被比下去了,太沒地位了,他只好拉攏三師弟,想和木根聯合起來。共同對搞二師兄。可木根才不在乎這些,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挺能欺負他的,他可犯不著幫著誰,最好兩個人打起來,他在旁邊看熱鬧,那才好呢!

  待楊澤和譚松鶴到家後,譚家的人立時就開始忙乎起來。譚夫人已經知道楊澤會進京去,而且還要去見女皇,這是天大的榮耀,而且預示著楊澤要發達了。她當然會好好結交,就算和楊澤說不上話,可楊澤的父母就住在她家,這種機會她豈能放過。

  譚夫人見楊澤和她丈夫回來了。連忙上前打招呼,說了幾句奉承話後。她笑道:「楊將軍,聽說你打算開個成藥鋪,專賣成藥啊?」

  楊澤笑道:「不錯,我正有此意。其實呢,我倒是不太在意做買賣賺錢,但一來父母喜歡有事做,二來百姓們受病痛之苦,我既然有能力幫一幫,那就要盡心盡力才成,這也是我輩之人的為官之道啊!」

  譚松鶴心中好笑,這才當上官幾天的功夫,小楊先生便搖身一變,開始打起官腔來了,想賺錢就賺唄,能有本事賺錢,總比沒有本事賺不著強吧!

  可譚夫人聽了,卻眼前一亮,她聽楊百秋和張氏提起開成藥鋪的事了,但老夫妻不知兒子到底要怎麼做,所以不肯多說,所以她也就聽了個模模糊糊,現在楊澤親口證實,她立時就來精神了。

  譚夫人忙道:「成藥的生意可和普通藥鋪的不同,需要的本錢可大呢,還得有各種門路,這生意可不好做呢!要是楊將軍本錢方面不湊手,那只要你說一聲,我們家老爺定是要幫忙的,他要是不肯,我絕饒不了他!」

  這是很明顯的暗示了,都快成明著說了,這位譚夫人很想入夥,想在成藥鋪子裡算上一股。

  楊澤想了想,對於譚松鶴的宅子,實際情況他也看到了,雖然譚松鶴身為郎將,可總體上來講,也只是個靠俸祿吃飯的武將,由於他是武將,卻干文官的活,並不掌握軍隊,所以就沒法從軍餉上打主意。譚家要維持將軍的體面,也只能從俸祿裡節省,如此一來,過的日子就算不是緊緊巴巴,可也談不上闊綽,至少比別的將軍要差得多。

  譚松鶴可知道楊澤的醫術,他親眼見識過的啊,如果楊澤要賣成藥,那是肯定沒問題的,而且他年紀也不小了,到了想給兒孫後代留份家業的歲數了,大方帝國不允許官員做生意,可卻並不禁止官員的家人做生意,很多高官的親戚都有買賣的,不是啥稀奇事,他以前沒機會做,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又豈有放棄之理!

  譚松鶴沖妻子揮了揮手,道:「婦道人家,懂得什麼,不要亂說話,讓楊將軍笑話,你還是快快去準備宴席,客人們馬上就要到了,說不定侯爺也要來呢,不要磨蹭,快去快去!」

  譚夫人知道這是丈夫要親自出馬談了,她忙道:「好好好,我這就去。」

  轉身出了屋子,她心中有點忐忑,不知楊澤會不會答應入夥,開成藥鋪啊,那可是很賺錢的買賣,如果真能入上一股,那譚家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給兒子娶媳婦也能風光大辦了,還能給女兒備上厚厚的一份嫁妝,兒女的事兒,都讓她操碎心了,還不都是錢鬧的!

  譚松鶴把妻子支出去,這才坐到了楊百秋和張氏的跟前,他道:「兩位老人家莫怪,我這位夫人成天為錢的事兒發愁,有時候話是多了點兒,成天為了兒女的婚事操心啊,這也不能怪她,要是她剛才和你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還望不要放在心上啊!」

  一提兒女,楊百秋和張氏立即就產生共鳴了,一起點頭道:「是啊,兒女的事兒,最讓操心了!」

  楊澤卻笑道:「得了吧,我說老譚,咱們自己人,用不著在這兒裝可憐。這成藥鋪子你要想入股,那沒問題,咱們合夥就成了。不過,話可說在前頭,我只管出藥,怎麼個賣法,那可得你來想了!」

  ps:聽說,外語擬退出統一高考?考試時間學生自定,可能是要打破一考定終生吧,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借此好消息,平安求月票,書友大大們把月票投給平安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12 編輯

jlchen 發表於 2014-3-10 23:24
第九十九章 十萬貫本錢

  譚松鶴眼睛一亮,試探著問道:「這生意要出多少本錢?要是太多,我可拿不出啊!」

  楊澤想了想,對於開藥鋪的人來講,成藥鋪子是最壓本錢的,而且愁銷路,因為如果賣散藥,一來缺什麼藥可以現進貨,二來各味藥很多是可以互相取代的,如果沒哪味藥,也可以替換一下,對於藥效的影響,要看醫生的方子,但成藥就不行了,藥製成了,沒銷路賣不出去就得壓本錢,而且成藥沒法臨時換方子,只能是針對某種病才行。

  開成藥鋪子和普通藥鋪的區別,使得大多數醫生都開普通藥鋪,只有大藥商才能賣成藥,而且就算是大藥商,在賣成藥時,也只能是賣幾種成藥,主要經營的還是散藥的生意。

  所以譚松鶴這麼問是有道理的,如果開成藥鋪子需要的本錢太大,那以他的身家來講,可沒法承受了,他又不是譚夫人,只想著賺錢,他可是很謹慎的,該問的還是要試探一下的。

  楊澤心想:「既然以後要供給軍隊,那可不是只寧北道這一處的生意了,沒準兒會做得極大,本錢小了那可不行,如果要拉人入夥,那當然是人越多越好,本錢越大越好,要是能把整個寧北道的將軍都拉攏過來,那才好呢!」

  心思一打定,楊澤便道:「怎麼著也得十萬貫吧,我打算開的是藥廠,可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小藥鋪子!」

  這話一出口,屋裡的人臉色全變了,譚松鶴為了穩定心情,正在喝水,聽到十萬貫這個數字,他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全嗆進喉嚨裡了,咳嗽不止!十萬貫。這數字也太彪悍了!

  楊百秋和張氏也很震驚,十萬貫,這是要做的成藥生意嗎?這是要開錢莊吧!

  就聽窗外啪的一聲響,似乎有碗掉到地上了,緊接著啊的一聲驚叫,聽聲音竟是譚夫人。原來,她被支了出去,可卻一轉身,拿了茶壺在窗外站著,沒有馬上進來。卻是在偷聽,當她聽到十萬貫的時候,嚇得手一哆嗦,把茶壺掉到了地上!

  十萬貫這個數字的確是太驚人了,屋裡的人,不管是小夥伴還是老夥伴,全給驚呆了!

  楊澤見眾人驚呆,嗯了聲,清清嗓子。道:「十萬貫,這還只是第一部份的本錢,算是第一筆投資,因為我定的兩種成藥。是肯定會大賣的!」

  譚松鶴喃喃地道:「那,那也用不著十萬貫啊,這得是多大的買賣啊,就算是在京城開這麼大的生意。怕也是足夠了,還得是排名頭幾號的大生意!」

  楊澤搖頭道:「這生意豈止是要在京城開,我是要做遍全天下的。不但咱們大方各個藥鋪都要有咱們的藥,而且周邊的藩國也要有,咱們的軍隊嘛,也可以考慮用這些藥,大批量的採購,那麼這是多大的生意?十萬貫的本錢,這不夠啊,差得太遠了!」

  譚松鶴噝地抽了口涼氣,這生意要做遍全天下?他道:「能做遍全天下的生意,在我大方,除了鹽和鐵之外,還沒有別的能做遍全天下呢!」

  楊澤明白譚松鶴話裡的意思。雖然大方帝國商業還算是發達,但和後世還是沒法比的,大規模的商業活動還沒有發展起來,在大方國內,如果有商號能在京城開家總店,然後在東都等大城市有幾家分號,那就是了不得的大商號了,而即使是這種商號,也只能是有大貴族背景的商號才能做到,比如某個王爺,或是公主家,再次一些的也得某位國公爺,才能開得起這種大商號。

  而差一級的商號,便是在某一座大城市裡,多開幾家分號,也就是一城多店,那也是相當了不起的,但這種商號,也必須要有官方背景,普通老百姓是無論如何不能開得起來的,就算是再富的老百姓也不成。

  楊澤道:「譚將軍所言不錯,在我大方帝國,能做遍天下的生意,暫時只有鹽和鐵這兩樣,但譚將軍你可知道,為什麼只有這兩樣的生意才能做到天下皆有呢?」

  提到鹽鐵生意,這個就在譚松鶴能理解的範圍之內了,他想都不想,直接便道:「因為這兩樣關係到國計民生,沒有鹽,老百姓淡食度日,就要生病,所以只要是人,他就得吃鹽,而鐵這種東西,不但關係到日常生活,還關係到武器的製造,所以必須由朝廷控制,也只有朝廷控制的生意,才能做遍天下,換了別的,哪樣也不成!」

  楊澤點了點,道:「不管貧富,不管男女,是人就得吃鹽,不管是強旅還是弱兵,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只要是要上陣打仗,就得用武器,所以這兩樣才能做遍天下,對吧?」

  譚松鶴輕輕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很簡單,不需要說什麼大道理,也不需要多做解釋,就算是不識字的人,也知道這個道理。

  楊百秋和張氏也都跟著點頭,他們知道兒子要說什麼了,如果真照著楊澤說的意思來,那自己家的成藥生意,沒準還真能做遍天下呢!

  楊澤笑了笑,道:「那麼,不管男女老幼,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都會生病,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生了病就得吃藥,那麼如果咱們賣的藥,藥效奇佳,而且質量過硬,價格也不高,專治常見病,那麼能不能賣遍天下呢?我就不信,除了咱們大方之外,周邊藩國的人就能永遠不生病,永遠不吃藥!」

  「那是不可能的!」譚松鶴道。

  「那麼十萬貫的本錢,還算不算大呢?」楊澤笑著問道。

  譚松鶴又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抬頭道:「這筆錢我是無論如何拿不出的,別說十萬貫,我連一萬貫都拿不出,賣了房子也湊不出這麼多的錢來。我看你也拿不出來,要不然,要不然……」他看著楊澤,等著楊澤把話說完整。

  楊澤道:「要不然,咱們就多找些人入股,合夥做這生意,人多本錢就多,官越大賺的利潤就更大!」

  他是把話給說完整了,可也明確表示了,他要拉當官的入夥,平常老百姓就算了。

  成藥生意太大,沒有貴族和官家的背景,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做得起來,而且如果有民間股份加入,那麼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這生意賺了,那麼有官家背景的人肯定要吞併普通百姓的股份,普通百姓的利益被損害,那是肯定要叫屈的。

  而如這生賠了,當然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出現的,生意有賺就會有賠,誰也沒法保證一個生意必賺,那麼普通姓便會認為是自己的利益被那些大人物侵吞了,到時要退股,那是必會出現矛盾的,如此一來,事情反而會複雜,所以還不如乾脆就由大貴族來控制這生意,反而更簡單,利益分配更容易些。

  譚松鶴聽了楊澤的話,閉起眼睛想了想,長長舒了口,這才睜開雙眼,道:「如此甚好。楊將軍,看來這事你以前就想好了,就算我不說我要入股,你也要拉我入股的吧?」

  楊澤嘿嘿一笑,搖頭道:「我沒這個意思,其實只要我有方子,我能造出藥來,我定能找到合適的人來合夥做這買賣,比如說寺院,那可是富得流油的所在,而且只要掛上了寺院的名頭,那麼這生意反而更好做些,百姓更加能信得過這成藥的質量。」

  「寺院?唉,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譚松鶴輕輕嘆了口氣,寺院果然是很好的生意夥伴,什麼人最不缺錢,在大方帝國裡,和尚絕對算得上是一號。

  女皇當政,和前朝不同,她信佛,善待僧侶,這就造成了大方帝國裡佛教昌盛,皇家的喜好,直接會影響到民間,女皇去寺院裡禮佛的次數多了,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也都開始去寺院裡齋僧禮佛,貢獻香油錢,這麼一來,和尚自然就富了,而且寺院往往是大地主,往往一座大寺院擁有的田產,堪比王公貴族,甚至連魏元成這樣的侯爵,名下的田產,都比不過內地裡大寺院的田產,大方帝國裡的和尚之富,由此可見一斑。

  楊澤道:「譚將軍,等會宴會開始,不如由你牽線,聯繫一下各位大人,咱們先把生意從寧北道做起來,等我家把哪成藥先做出來,試好藥效之後,咱們就開始賣,先從民間開始,然後向軍隊裡推廣一下,你看如何?」

  譚松鶴嚥下口唾沫,眼珠轉了轉,道:「那我能佔多少股份?我可是窮人,出不了多少錢的,到時怕會吃虧啊!」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談錢時就別談感情,要想讓譚松鶴多干活兒,那就得給人甜頭,這就叫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都要算進股本裡的!

  楊澤道:「這生意我不多佔,我出兩個方子,只佔兩成,此事由你具體負責,所以你佔一成,咱倆都不出本錢,如何?」

  譚松鶴是想佔便宜,可便宜要是佔得太大了,他可也受不了的,一成可就是一萬貫,楊澤有方子,人家一個方子算一萬貫也沒啥,沒有這方子,這生意就做不成,可他呢,就起個聯繫的作用,就要佔一萬貫,那豈不是要讓別的官員眼紅,以後不好相處了呀!

  譚松鶴一猶豫,窗外偷聽的譚夫人受不了了,譚家手頭是松是緊,她當然是知道的,楊澤夠意思,讓譚家不出本錢,只吃紅利,她當然願意了!

  ps:平安繼續求月票,手頭有富裕月票的書友,請把月票留給平安吧,平安拜謝!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11-27 00:00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