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110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8-31 05:42
第三百四十章 出牢

  被長公主破口大罵,獨孤寶橋立時就愣住了,岳母大人不是向來最慈祥的麼,對自己也一直很好,為何今天竟然罵他,這也太,是可忍,孰不可……還是得忍,看她的樣子,搞不好,會不會抽他啊?

  獨孤寶橋是個文人,當然在楊澤眼裡他是個騷客,典型的,並且絕對有代表性的眼高手低者,做為君子他向來是動口不動手,而且向來看不起動手辦事的人,認為只有沒本事的人才去辦事,他屬於勞心者,而非勞力者,談天說地沒問題,讓他真辦事他是不屑的,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這是他一向信奉的教條,讓他辦事他就認為是浪費時間!

  被罵了一句,獨孤寶橋的心裡進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活動,從你的事你自己不辦卻讓我辦,一直活動到了你憑啥罵我,我娘都沒這麼罵過我!

  可惜,他的心理活動還沒活動出個結論,怎麼為自己辯解呢,長公主那邊已經怒火萬丈,幾乎真有親手削獨孤寶橋一頓的想法了。

  長公主道:「楊澤那條小狗,向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你們留了把柄在他手裡,讓我怎麼辦,到時倒霉的不光是你們,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被你們連累!」

  她心中悔恨無比,為什麼以前看獨孤寶橋那麼順眼呢,又是讀書人有學問,又是出身高貴,姓獨孤的現在可是皇族,而且長得也不錯,怎麼看怎麼順眼,可現在一辦起事來,他就露餡兒了,竟然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

  英幗公主從來沒見過母親發這麼大的脾氣,她嚇得不敢說話,低頭不吱聲,卻用手扯了扯獨孤寶橋。這種時刻,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說話,讓我一個女人去擋怒火啊,那還要你幹什麼!

  獨孤寶橋又羞又怒,羞的是長公主竟然當面責罵,還是當著他老婆的面罵他,就算是老丈母娘又能怎麼樣,罵他就不行,怒的是長公主的事,讓他去辦。他給辦了,辦不好又能怎麼樣,那是長公主的事,又不是他的事!

  獨孤寶橋把脖子一挺,騷客脾氣爆發,大聲抗辯道:「岳母大人責備得好沒道理!楊澤再狡猾,他也只是一個天牢裡的囚犯,而且那婚書又如何能夠成為把柄,且不說上面沒寫什麼實質的內容。單說一紙婚書,他就是我的女婿,就是我的半子,和我兒子一個輩份的。他要是敢對付我,就是不孝,這又怎麼能夠連累到岳母大人?小婿實在想不通!」

  長公主大怒,竟然還敢頂嘴。她揚起巴掌,啪地就抽到了獨孤寶橋的臉上,這記耳光抽得極狠。把獨孤寶橋抽得一陣迷糊,臉上出現了一個巴掌印,牙也開始疼了!

  英幗公主大驚失色,在母親面前,她可不敢幫著丈夫,只能回家後再安撫,她忙道:「母親息怒,不要氣壞了身子!」

  憋了快兩天的怒氣,終於發洩了一點點,但不算太過癮,長公主又道:「就因為那個婚書上沒寫的東西太多,所以楊澤想怎麼改就怎麼改,那上面有你們的簽名,到時你們認是不認,誰知道他會改成什麼樣子,如果把婚書改成了反書呢,誣陷你們造反,你們怎麼辦,是要我大義滅親,殺了你們,然後向皇上請罪麼?」

  英幗公主和獨孤寶橋全都愣住了,他倆誰也沒有想過改婚書的事,在他們的一生當中,連聽都沒聽說過,白紙黑字的東西還能改,還能往上加字啥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獨孤寶橋捂著臉,驚駭地道:「這,這怎麼可能,那楊澤豈能這麼無恥,這世上豈能有這麼無恥的人?」

  他的世界觀被完全顛覆了,如果他有世界觀的話,他無論如何也沒法相信,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改婚書呢,婚書那是契約啊,這個是不能改的,當初寫的是什麼樣子的,那就必須是什麼樣子的!

  長公主更加憤怒,她揚起手,啪地一聲,給了獨孤寶橋的另一邊臉,也抽了個響亮的大嘴巴,她喝道:「你還認為他不夠無恥?你自己剛才都說了,他給你當女婿,給你當半個兒子,他連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你還指望他不夠無恥?」

  「他還沒給我當女婿……」獨孤寶橋還想辯解一句,楊澤只是騙去了婚書,但可沒說那婚書是好使的,給他當女婿的結論也就不成立,換句話說人家楊澤不是他女婿……但以此為論據,卻是絕對得不出來,楊澤不會改婚書,改成個別的啥啥的!

  做為一個喜歡糾結的文人,他的腦筋轉得快,但卻不一定轉得對,而長公主做為一個想當女太子的人,卻向來直截了當,不喜歡找什麼借口,而英幗公主卻得為丈夫找個借口,嘴巴子都挨了兩個了,再挨下去,可不要把牙齒給打掉了!

  英幗公主道:「母親,要不要我們派人去找楊澤,把那個婚書要回來?」她是硬著頭皮說這話的,楊澤能把欠條送出去,豈有身上帶著婚書的道理。

  長公主呸了聲,這個女兒她從小就捨不得打,從小也沒吃過什麼虧,結果碰上不怕她們家的人了,這虧吃的就無比大了,早知如此小時候就該多揍她幾頓,沒準還能揍的聰明些。

  長公主道:「如果昨天晚上你們意識到錯誤,馬上往回要,那還有可能,現在都過了一晚了,什麼事都晚了,現在除了被他要挾勒索之外,沒別的什麼好辦法了!」

  英幗公主看向了丈夫,獨孤寶橋默不作聲,把臉轉到了一邊,臉上的手掌印紅腫清晰,他是不肯再說什麼了,也不想再替長公主辦事了,他不想自己被騙是件很丟臉的事,卻怪別人打他,錯了就錯了唄,幹嘛打人啊!

  長公主想了片刻,道:「楊小狗是想當萬年縣的縣令是吧,那就讓他當,反正我不說,宮裡的那個小蹄子也會替他說的,母親很疼那小蹄子,必會答應她的請求,既然如此,這個順水人情,我便做了。」

  英幗公主有些害怕地道:「那,那欠條和婚書,能不能要回來了啊?」

  長公主哼了聲,兩眼放著寒光,道:「那是肯定要不回來的了。不過,楊澤也會有求到我的時候,先穩住他,容我好好想個對策!」

  想了一會兒,她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頂多也就是秋後算帳,可現在卻是怎麼算帳,也沒法算到楊澤頭上的。

  長公主讓女兒和女婿在府裡等著,她則又去了皇宮,現在她可不敢離開獨孤女皇身邊太久,因為有了菜菜,這可是個強勁的對手啊!

  大清早,楊澤起床,洗漱之後,整理了衣衫,對著隔壁的吳有仁道:「吳大哥,出來看看,小弟我這身裝扮可還行啊?」

  吳有仁一夜沒睡,就算是英幗公主走了之後,他也沒有合眼,聽到楊澤在外面叫他,他走出屋子,隔著院牆看向楊澤,見楊澤把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臉洗得那叫一個乾淨,他奇道:「你竟然還打扮上了,這裡可沒有胭脂水粉給你用,你又不是女子,這裡又是天牢,你打扮個什麼勁兒!」

  「這裡雖是天牢,可小弟卻有當小白臉的潛力,也有這個理想,今天我估計著要去見女人了,所以特地打扮打扮,指不定哪家的漂亮小妹妹就看上我了,招回家去做女婿!」楊澤笑道。

  他睡了半宿,早上醒來後,腦子清醒,感覺這事一定不會拖延,今天必見分曉,就算長公主不出力,菜菜也出不上什麼力,但鳩摩多羅卻是一定會出力的,否則他堂堂突覺國師,跑到大方帝國來遊歷,沒有他楊澤在,這個謊兒可就不好圓了,為了他國師的面子,他也會在獨孤女皇面前提起自己的,獨孤女皇必不會說把自己給下了天牢,那時自己可不就有機會出去了,去陪陪國師大人!

  吳有仁呸了聲,道:「做夢吧你,我告訴你,英幗公主的女兒小得很,就算你真的能給他家當姑爺,你也得憋好幾年呢,而且要娶皇家貴女,你還得潔身自好,不能玩什麼風流……」

  楊澤哈哈一笑,道:「你可別逗了,那婚書還真能做準不成!」

  這時,有獄卒送來早餐,楊澤簡單墊巴了一下,又對吳有仁說道:「吳大哥,我看你還是不要在牢裡待著了,等我出去後,想個法子把給你弄出去吧!」

  吳有仁卻搖了搖頭,道:「以前我在這天牢裡待著,是為了混資歷,可經了昨晚的事,我發現還是待在天牢裡更安全些,跟你在一起太危險,而且你要是真做了萬年縣的縣令,也不見得能蹦躂多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會有人飛我的板磚嗎?這個我倒是不怕,我最擅長的就是反拍別人的板磚!」楊澤想起他在長安收拾的那個闖爺了,長安的地頭蛇小混混可是不少的,自己要真是當了萬年縣令,那不就成了地頭蛇的頭子了,頭子發話,小地頭蛇們敢不聽話!

  吳有仁哼了聲,心中卻想:「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有些人的板磚,可不是你能反拍回去的!」

  沒過多一會兒,果然那主事又來了,畢恭畢敬地道:「楊大人,恭喜,你可以出牢了,前面大堂有宮裡來的欽差,說要見你,楊大人高昇之後,可莫要忘記下官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0:33
第三百四十一章 殿前出主意

  楊澤笑道:「當然不能忘了,本官雖然只在這裡待了一晚,但承蒙照顧,睡得還好,咱們自己人,以後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主事忙道:「但願下次見面時,下官已不在天牢裡為官!」

  這句話既有天牢不是什麼好地方,下次再見面時,楊大人你可別還是犯人,又有要是楊大人能幫幫忙,就讓我也挪挪地方唄,換個地方升陞官之意。

  楊澤大言不慚地道:「沒關係,本官以後要是來這天牢裡當主官,那咱們不就能經常見面了麼!」

  主事一咧嘴,這真話還真不好接,只能滿臉陪笑地讓到一邊,恭送楊澤出牢。

  楊澤轉過頭,看向還在趴牆頭的吳有仁,道:「吳大哥,咱們後會有期,你有啥想吃的不,我讓人給你送進來?」

  吳有仁一瞪眼睛,趕緊走你的吧,這種時候還打什麼招呼,深怕別人不知道咱們關係好麼,你不怕長公主削你,我還怕呢!

  見吳有仁不吱聲,楊澤又大聲道:「吳大哥,你到底想吃啥呀?怎麼不說話呢!」

  吳有仁心想:「簡直就是個孽畜啊,非要把我拖下水不可!」他頗帶怒氣地道:「我想吃砒霜!」

  楊澤嗯了聲,道:「上好砒霜,定給你多買幾斤,讓吳大哥慢慢享用!」舉步出了院子,背著手往前院走去。

  那主事看了看楊澤的背影,又看了看吳有仁,心想:「砒霜?幹嘛,那東西能當點心吃嗎,還幾斤幾斤地吃,一小指甲蓋那麼大,就能要了命了。嗯,這位吳舍人有自盡的想法。我得派人看好他,不能讓他得逞,要不然我可麻煩大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吳有仁,主事搖了搖頭,轉過身,大步追向了楊澤。吳有仁心中納悶,那個主事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難不成也想著來巴結我了?

  楊澤到了前堂,見堂上坐著一個宦官,巧了。正是他給過好幾把金瓜子的那個小宦官,這次來傳旨的竟然是熟人。

  小宦官見楊澤來了,連忙笑著起身,道:「楊大人,昨天可是委屈你了,讓你在這裡過的夜,快讓咱家看看,有沒有受傷什麼的?」說著話,巴結地過來。上下左右地察看楊澤,那個細心勁就別提了。

  楊澤笑道:「哪有受什麼傷,這天牢裡的條件不錯,人也都不錯!」

  小宦官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先是哎呀了一聲,然後道:「楊大人,你要是受了委屈,可得和咱家說啊。不要替他們隱瞞,只要楊大人你說話,咱家給你出氣!」他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那主事的心想:「你算老幾啊。一個宮裡的宦官罷了,管東管西,你也管不到天牢裡來啊!嗯,這死太監還是個沒品沒級的,連宮女他都沒資格管,還敢管我們!」

  可主事卻還是一臉委屈地道:「公公誤會了,下官哪敢讓楊大人受委屈,寧可我們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讓楊大人受啊,誰不知道楊大人是公公你的好朋友呢!」

  小宦官得了面子,大大地開心,感覺在楊澤面前相當地有面子。他這才道:「楊大人,皇上召你進宮呢,聽說是要見突覺的國師,你這便隨咱家走吧!」

  楊澤連連點頭,倒是啥麻煩沒有,就像他被扔進天牢裡一樣,扔得快,現在出去得也快,誰也沒問為啥進來,也不問為啥出去,大搖大擺地和小宦官走人了。

  上了馬車,楊澤這才道:「公公,下官向你打聽個事兒,昨天下官不是有個親兵進宮了麼,那個親兵現在怎麼樣了?」

  小宦官想了想,道:「楊大人,你的那個親兵是個女的,你以前是知道的,對吧?」

  楊澤笑道:「當然知道,她是鎮西那邊大王爺的小女兒嘛,我在鎮西當縣令,別的不知道,這個還能不知道麼!」

  小宦官嘿嘿兩聲,道:「那咱家就放心了,可以跟你說說。楊大人你可不知道,那是位小郡主,嗯,以皇上喜歡她的程度,說不定過幾天就會被封為公主的,你可是抱上粗腳了,那位小公主盡說你的好話,把長公主都給比下去了。你可不知道長公主那個臉色啊!」

  楊澤見他說話沒顧及,便也放開了,道:「長公主的臉色是不是奼紫嫣紅的,非常好看,極具觀賞性啊?」

  小宦官撲哧笑了聲,道:「可不是嘛,五顏六色,那個好看啊!皇上昨天晚上都沒讓她陪,她非要在宮裡過夜,卻只能去了偏殿,正殿裡是小公主陪的皇上,睡得可晚了,談了一晚上的心。楊大人你想,別人誰行,誰也不行啊,就小公主行!」

  這個小宦官雖然說話囉嗦,可話裡的意思卻表達得挺清晰的,那就是菜菜爭寵成功,長公主被涼快到一邊了。

  楊澤道:「那現在陪著皇上的,不但有長公主,也有小公主了?」

  「沒有,現在陪著皇上的,只有小公主一個人,長公主一大清早就回府了。不過,咱家出宮時,看到長公主的車駕又回來了,估計她又想要進宮吧,幸虧公主府和皇宮離得近些,要不然她這麼個折騰法,還不得把她自己給累趴下!」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楊澤一聽就明白了,長公主這是急了,昨晚派了女兒和女婿來見自己,結果今天一得到信兒就跑回了家,這是去見女兒英幗公主和女婿獨孤寶橋了,詳細情況她必定已經知道了,而她之所以這麼著急,肯定就是獨孤女皇對菜菜太好了,這才讓她坐不住的!

  如此便好,楊澤知道該怎麼說了,既然長公主已經知道了自己提的條件,還那麼著急地跑回宮,這說明自己已經佔據了主動,佔了上風了,估計著,自己能當上萬年縣的縣令,成為長安一霸吧!

  對此,楊澤是挺自豪的。想想別人為了當官,四處求人,像孫子似的,不但要送禮,還要給人磕頭,求爺爺告奶奶的,看看自己,誰也不求,只是稍稍使些手段,便要由仇人保自己陞官了。這得是多大的本事啊!唉,當個小小的縣令實在是委屈自己了呀,天妒英才,大材小用,生不逢時啊……

  一路進了皇宮,這回楊澤沒有被叫到寢宮,而是被帶到了含元殿,這裡屬於獨孤女皇處理政務的地方之一,大多數時候。獨孤女皇會召來重要的大臣,開一個小會,所以能擠進含元殿小圈子裡的大臣,都是重臣。即使官位不高,但卻必是受信任的人。

  通報之後,楊澤進了大殿,先掃了一眼殿內諸人。除了獨孤女皇之外,只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大臣,鬚髮花白。全都坐在繡龍墩上,而且清一色的紫袍,但沒有長公主和菜菜,看來獨孤女皇在處理政務時,並不讓她們參與。

  楊澤趴在地上磕頭行禮,磕了三個頭後,便等著獨孤女皇叫他起來,也賞他一個繡龍墩坐坐,享受一下重臣的待遇。

  誰知,獨孤女皇道:「楊澤,你就跪著回話吧,把鳩摩多羅的事,詳細地說一遍!」

  楊澤心中暗罵一句,當皇帝了不起啊……好吧,算你了不起,看在你歲數太大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老老實實地跪著,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實話,只有少數部份誇張,誇張的部份主要是說他有多麼大的功勞。

  一個老臣聽完之後,奇道:「那茶磚能做出酥油茶來?那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引得鳩摩多羅跑到鎮西去?這個理由似乎太牽強了,不過能抓住突覺國師,你還是算是立了大功的!」

  幾個老大臣一起點頭,另一個老臣道:「不過,這個功勞可不能公開,要不然鳩摩多羅的面子可沒地方放了。」

  無論是獨孤女皇還是這幾個紫袍重臣,都對鳩摩多羅被抓之事很感歡喜,感覺特別解氣。想那鳩摩多羅給突覺可汗出謀劃策,以前經常騷擾大方邊境,這口氣總算是出了,而且替他們出氣的人是一個小小的縣令,這讓他們更感開心,鳩摩多羅不過如此嘛!

  獨孤女皇道:「朕想過了,如果以國禮待鳩摩多羅,那實在是太抬舉他了,一個俘虜而已,就算是給他留些面子,但朕也不想舉辦什麼儀式,否則以後再有番邦惡盜騷擾我大方,被抓了俘虜之後,難不成我們都要以禮相待?這絕對不行!」

  沒等大臣們說話,楊澤搶著道:「皇上所言甚是,聖人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鳩摩多羅既然是俘虜,那就要有當俘虜的覺悟,臣以為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並且讓突覺可汗付出代價,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大方帝國的後果!」

  一個老臣皺起眉頭,道:「可如果我們整治鳩摩多羅太狠了,他回草原之後,必定會想辦法報復,以他國師的身份,說動突覺可汗向我國大舉進攻,導致戰火連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幾個老臣一起點頭,他們都是老謀深算之人,想的都是不能只圖一時痛快,要想清楚痛快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獨孤女皇看向楊澤,道:「鳩摩多羅是你抓住的,又是你帶來長安的,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楊澤稍微思索了一下,道:「臣以為,既然鳩摩多羅回去之後,有可能對我大方帝國不利,那麼乾脆就不讓他回去了,永遠留在我大方帝國便是!」

  幾個老臣聽了,一起驚訝道:「胡說,殺掉鳩摩多羅是絕對不行的,那突覺可汗非得盡起大軍,傾國來攻不可!」

  獨孤女皇也一皺眉頭,心想:「這個楊澤,看著挺精挺靈的,怎麼竟然說出如此莽撞的話來。」

  楊澤也一臉驚訝,道:「下官哪有說要殺掉鳩摩多羅?」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0:46
第三百四十二章 都看他順眼

  楊澤倒是曾經有想過幹掉鳩摩多羅,不過他看鳩摩多羅那麼合作,而且如果鳩摩多羅活著,並且掌握在大方帝國手裡,那麼對於大方帝國和突覺汗國的邊境百姓來講,是一件好事,至少只要鳩摩多羅活著,就不會爆發戰爭,甚至小規模的衝突事件也會減少。

  邊境百姓生活不易,辛辛苦苦的為了啥,不就是為了平安生活麼,既然鳩摩多羅一人活著,就可以讓百姓受益,那何必要殺掉他呢!

  一個老大臣道:「又要讓鳩摩多羅永遠留在大方,又不殺掉他,這怎麼可能?」

  又有一個老臣也道:「他是突覺國師,不回突覺,難不成要留在咱們大方養老么!」

  獨孤女皇皺了皺眉頭,道:「聽他說下去!」示意楊澤接著說。

  楊澤笑道:「鳩摩多羅現在在我們手裡,突覺可汗想要回他,那是休想了。既然鳩摩多羅本次來我大方遊歷,是想看看大雁塔裡的藏經,那就讓他看看唄,大雁塔裡的藏經應該很多吧?」

  殿內眾人一起點頭,大雁塔裡的藏經是一位前輩高僧西行取經帶回來的,不但多,而且極為珍貴,這點天下皆知,並不是什麼秘密!

  老大臣們個個老奸巨滑,聽楊澤提了個醒,立即就醒悟了,但他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老大臣道:「難不成是想讓鳩摩多羅在塔裡看藏經,看不完就不許出去?這個……這個理由情同軟禁,突覺可汗還是會來要人的,到時臉皮撕破,還是要打仗的。」

  獨孤女皇也點了點頭,楊澤的意見聽起來雖然不錯,但也僅僅聽起來不錯,卻沒有什麼可實際的操作性。

  楊澤笑了笑。道:「那鳩摩多羅是一個真正的高僧吧,不管他吃不吃肉,喝不喝酒,守不守什麼清規戒條,但對於佛法,他絕對是真心研究的,不可能只是浮於表面吧?」

  老大臣們一起點頭,對於鳩摩多羅是不是真和尚,他們觀點是一致的,鳩摩多羅雖然是突覺的國師。但對他來講,僧人的身份是主要的,即使他熱衷於政治,但如果政治和佛法相比,那麼鳩摩多羅還是一定會選擇佛法,他是僧人兼國師,而不是國師兼僧人,所以他一定是真正的高僧。

  獨孤女皇道:「如果他不精研佛法,又怎麼會成為高僧呢!」

  楊澤忙道:「皇上。那大雁塔中,一定有還沒翻譯過來的佛經吧,前輩僧人帶回了那麼多的經書,又那麼珍貴。不可能被他全部翻譯完吧?」

  獨孤女皇點了點頭,取經不易,翻譯經書更加不易,經書乃是佛門之寶。翻譯當中不可以出現任何的差錯,而且也只有真正的高僧才可以翻譯,如此一來。翻譯的速度自然就慢了,甚至有些經書因為翻譯得不夠準確,所以不能公佈於眾,只能藏在大雁塔裡,這是非常無奈的事情。

  說到這裡,獨孤女皇和老大臣們的眼睛全都亮了,他們知道楊澤要說的是什麼,這簡直是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主意了!

  如果大方強留鳩摩多羅,那這可就是國事了,就算突覺可汗捨得鳩摩多羅,這個面子卻也下不來,身為一國之君,面子比天大,別的無所謂,可一旦面子下不來台,那只有血流千里了,什麼兄弟之盟不兄弟之盟的,統統都不會再管,非得開戰不可!

  但如果是鳩摩多羅自己願意留下來的,那就沒關係了,這也不算是給突覺可汗氣受,也沒有削誰的面子,反而會成為兩國交好的一段佳話,而對於鳩摩多羅來講,這樣一位高僧,如果見著了珍貴的佛家寶典,那他是非要看全不可的。

  大雁塔裡的經書那麼多,而且還有沒翻譯過來的,鳩摩多羅豈有不好好翻譯一下的心思,而且翻譯這種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他翻譯出來了,別的高僧要是覺得不對,那勢必要召開講經會,大家好好辯論一番不可!

  如此一來,這在大雁塔看經書的事,就會成為一項浩大的工程,估計鳩摩多羅在有生之年,是休想完成了,至於他還想回去突覺,還想著秋後算帳,給大方帝國添點兒堵,那就提也不用提了!

  殿中沉默片刻,忽然一位老大臣拍手讚道:「好計謀,這計謀正合了兵法上所說,攻心為上,想那鳩摩多羅看到真經寶典之後,便再也不會離開了,而那突覺可汗也挑不出理來,說不定還要年年送來供奉,以免堂堂國師在大雁塔裡受了委屈。」

  楊澤心想:「算你識相,小弟我可是學過心理學的,玩的就是心跳!」可轉念又一想,給這白鬍子老頭兒當小弟,似乎大大地吃虧,不知道他有沒有孫女,看他的歲數……重孫女也行啊,不如寫下婚書一份……

  獨孤女皇和其他的老大臣也都笑了,老大臣們連連點頭,而獨孤女皇也微微點了點頭,這個楊澤啊,每次見面都能給她驚喜,真真的算是個人才,如果他是個懂事的,不胡亂站隊,那麼留給新君使用,未必不是宰相的候補人選。

  稱讚楊澤的老大臣道:「楊澤?你的頭腦可真是靈活得緊,比我們這幫糟老頭子強多了,你再說說看,要怎麼個接見鳩摩多羅法?」看表情,他對楊澤很是滿意,甚至有看自家晚輩的感覺。

  楊澤稍一思索,道:「皇上,那鳩摩多羅此次來我大方,並非為了友好而來,他被抓了俘虜,出於種種考慮,以國禮待之,他也配不上,而要真以俘虜對待之,那邊境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這還真是個難辦的事!」

  獨孤女皇點了點頭,老大臣們也都露出確實難辦的表情,這種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書上也沒有記載過,想找個參考都找不到。

  楊澤看了眼他們的表情,心中嘿然:「怎麼樣,思路不發散了吧,這一大殿的老頭老太太誰也想不出辦法,還得是我替你們想!」

  楊澤道:「既然是鳩摩多羅要去大雁塔,那麼就讓他去見見主持方丈,讓主持方丈給他看上幾本他一定沒看過的真經寶典,只看那麼一天……」

  沒等他把話說完,殿裡的人便全明白了,老頭老太太們又都笑了,這還是攻心術啊!

  獨孤女皇並不召見鳩摩多羅,而是讓大雁塔的主持去見,從朝廷的角度來講,這就是沒把鳩摩多羅當國師,只是把他當成一個雲遊四方的僧人而已,這是削面子的事,誰讓他是俘虜了,當了俘虜沒下大牢就不錯了,還想端著國師的架子,那豈不是做白日夢。

  就算是鳩摩多羅惱火,可當他看到了珍貴的真經寶典,那他啥氣都得消了,看了幾卷,那非得想再多看不可,那時大雁塔的方丈便說不能再多看了,這書太寶貴了,是前輩高僧留下的孤本,你要是想看的話,去求我大方的皇上吧,鳩摩多羅怎麼辦?他要是想看,他非得去求獨孤女皇不可,那便要低頭了,也不能以國師的身份求見,因為他要談的不是政事,而是要借書看,那就只能還是一個和尚!

  他這麼一來求,對於朝廷來講,面子和裡子就全都有了,獨孤女皇到時一接見,想談什麼,那就是獨孤女皇和鳩摩多羅兩個人的事了,楊澤肯定是管不著的,這不就什麼都解決了麼!

  獨孤女皇和老大臣們對楊澤都大加讚賞起來,真看不出楊澤這麼個年輕人,竟然花花腸子這麼多,真是個人才啊!

  正殿和偏殿的交結處,菜菜躲在門口的大柱子後面,偷聽殿內的談話,那蟠龍柱極大,她小小的身子躲在柱後,誰也沒有發現她。

  菜菜聽殿裡的議論,聽得頭都疼了,為什麼大人們說話總是這樣呢,她都沒聽明白楊澤說的是什麼,可不但皇祖母笑了,那些老大臣們也都點頭,楊澤到底在說什麼呀?幾本經書就算再珍貴,便真能留得下鳩摩多羅嗎?自己畫的連環畫就算再有意思,要看上幾遍,也不會想再多看了,老和尚是個喜歡讀書的麼,沒看他有多愛看書啊!

  小姑娘心思單純,把佛家的真經寶典當成了和自己畫的連環畫一樣的東西,還對楊澤出的主意產生了懷疑。不過,她見獨孤女皇和大臣們都贊成楊澤出的主意,她還是滿高興的。

  菜菜打算好了,等一會兒獨孤女皇見完了大臣,她就要過去,替楊澤說上一些好話,她估計著要留在京裡了,那就得也讓楊澤留下,而且,也只能讓楊澤也留下,這樣她的父王和母妃才有機會回到京城,以後的好日子,可全靠楊澤了。

  殿內,獨孤女皇已然叫楊澤退下了,讓楊澤去驛館看好鳩摩多羅,把鳩摩多羅弄到大雁塔去。

  待楊澤告退之後,獨孤女皇問那幾個老大臣道:「這個年輕人,你們看怎麼樣,可堪大用否?」

  一般來講,皇帝這麼問,就是有意要提拔了,當大臣的除非是看楊澤極不順眼,否則一般都會順著獨孤女皇說的。

  幸好,楊澤剛剛為他們解決了一個難題,老大臣們對他印象正好,趁著熱乎勁兒,幾個老大臣都誇楊澤,說他再磨練磨練,還是可以使用的。

  獨孤女皇心想:「那便留他在京吧,只是安排個什麼樣的差事給他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1:44
第三百四十三章 菜菜也會坑人

  楊澤出了大殿,正要往外面走,忽聽有人小聲叫他,這聲音雖小,可他立即就聽出是菜菜了,猛地回頭,果見菜菜從門口一棵花樹下轉了出來,衝他招手。

  楊澤向左右看了眼,見院裡院外的小宦官不少,但都跟木頭人兒似的,誰也不往這邊看,他忙快步走到了樹下。

  菜菜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出來了,所以特地來堵你,怎麼樣,被我堵到了吧!」她說話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雖然聲音不大,至少殿裡的人肯定不會聽到,但院子裡的小宦官們卻不可能聽不到。

  楊澤低聲一笑,道:「這才進宮多大會兒的功夫,就學會耍小心眼兒了,幹嘛,裝天真無邪哪!」

  菜菜偷偷來見楊澤,只要獨孤女皇問,小宦官豈敢不說,甚至如果長公主來問,小宦官們也得實話實說,外官見公主,這可是大大的不守規矩,但公主叫外官過來說說話,當然也不守規矩,可卻不會有誰追究的,所以楊澤說菜菜會耍小心眼兒了!

  菜菜拉著他,躲到樹後,小聲道:「別看我才來一天,可我發現了,這裡的人都和木頭似的,可你說什麼做什麼,他們卻全都知道,而且還會和別人說,那嘴巴碎得才叫一個欠抽呢!」

  菜菜歪著頭看著楊澤,道:「你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得到皇祖母的歡心,一點兒都不關心我!」

  楊澤笑了,上下打量菜菜,就見菜菜身穿非常合身的繡鳳黃袍,頭上帶著一堆的珠寶首飾,他笑道:「看你這身打扮,我就什麼都知道了,還用得著問麼。這衣服很合身,是現做的吧。一晚上就做出來的?」

  菜菜轉了個身,讓楊澤好好看看她的新衣服,笑道:「那當然,是皇祖母親自下的旨,一晚上就做好了,好看吧!」

  「嗯,好看。」楊澤轉過頭,往大殿那邊望了眼,道:「我不能在此多待,一會兒那些大臣們就要出來了。我們現在算是成功走完了第一步。你能留在宮中,但第二步就要看我能不能留在京城了,我看中了個官,是萬年縣的縣令,這個官你幫我求求,我估計長公主也會幫我求的……」

  「長公主?嘿,你說的還真準,說她能誇我,結果她就真的誇我了。估計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吧!你還當縣令啊,也不想著升陞官,長安這裡有刺史沒,我幫你求一下!」菜菜滿不在乎地道。

  她對於長安有什麼官。沒什麼概念,反正都是官,只不過楊澤已經是縣令了,還當縣令。她覺得沒升,所以想替楊澤求個更大的官。

  楊澤卻道:「長安城這麼大,有兩個縣。一個是長安縣,一個就是萬年縣,萬年長安之意。這可是京城的地方官,不比邊疆的,所以難求得很,但你求時不要說出萬年縣這三個字來,只說我就會悶頭傻幹活,活兒幹得不少,上司還不高興,是個二貨,這樣就行了,萬年縣這三個字,讓長公主去說,明白不?」

  菜菜呸了一聲,道:「又來這一套,你當我皇祖母那麼好糊弄麼,還不如我直接說你想當萬年縣令,直截了當地,這樣沒準兒你真能當上!」

  楊澤嗯了聲,道:「這個……唉,那也成。對了,我騙了個婚書,是騙長公主孫女的,她有個女兒英幗公主,女婿你見過,就是那個獨孤寶橋,兩夫妻一對的二貨……」他把天牢裡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還把婚書拿了出來,交給菜菜。

  菜菜笑道:「這麼說,你要比我小一輩了。不過,我才不信你會給長公主當孫女婿呢,你是想坑她吧!」接過婚書看了眼,她不懂婚書該怎麼寫,但見上面沒有生辰八字,還空白了好大一塊,便知道楊澤是想坑人了。

  楊澤道:「這婚書改改,就能成為殺人的利器,你有了它,就可以在宮中自保,長公主說什麼也不敢再想法害你了,要是她真敢動手,你就把這個交給你皇祖母,你什麼都不用說,就能讓長公主徹底翻不了身。對了,還有這個欠條,你也一併收好,這可是保命的東西,不要弄丟了。」他把欠條也拿了出來,一起給了菜菜。

  菜菜忽道:「要是看了這兩樣東西,皇祖母會怎麼修理長公主?會不會把她也給發配了?我想讓她被發配到鎮西去,天天穿黑棉襖!」

  楊澤搖頭道:「你皇祖母年紀大了,發配長公主倒是不太可能,但不再想立她為女太子卻是極有可能的。但這個有問題,就是你不能憑白把這個交上去,那樣長公主完全可以說這是假造的,退一步也可以說是被我威脅了,所以一定要找到機會,你等我消息就可以了。」

  菜菜點頭答應,又問道:「要怎麼個交法?直接交給皇祖母,那樣她就會問我怎麼回事,你剛才說得又粗糙,我怕到時和你對不上口供啊!」

  「了不起,竟然知道串供了!」楊澤又往大殿那邊看了眼,他真的不能再多待了。便加快語速,道:「你把這兩樣東西分開放在兩個荷包裡,需要上交時,故意丟一個荷包,怎麼丟你自己想,等你皇祖母發現了,你就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是我讓你保管的,然後再假裝想起另一個荷包,這樣交上去,如此一來,你皇祖母想問也只能問我,口供什麼的就不用對了!」

  菜菜也知道楊對必須得走了,忙道:「好,瞎話你來編,東西我來交,你快走吧!」說著,推了楊澤一把。

  楊澤不敢再多留,大步出了院子。菜菜也小跑著回偏殿了。

  門口,那個小宦官正等著呢,見楊澤出來,便上前道:「楊大人,耽擱的時間有點兒長了,怕是會有人嚼舌根兒的!」

  楊澤卻不說什麼你多幫忙給擔待一下的話,卻道:「下官可以回驛館了,不過還得去現找,京裡我又不熟。進宮就更不方便了。」

  小宦官一愣,怎麼說起這個了,前言不搭後語的,卻聽楊澤又道:「這次下官進京,準備了不少的稀罕物,有公公一份,公公要是不當值了,就去下官那裡取來,勞公公親自去,莫要派人去取。這可不是下官怠慢,稀罕物嘛,人知道的少,才更稀罕。」

  小宦官的臉一下子就潮紅了,這是有他的一份好處啊,而且聽話裡的意思絕對不是小好處,不過要拿到這份好處,就得自己親自去,這不是暗示自己得帶點宮裡的消息去麼。還有,剛才楊澤和小公主說話的事兒,他不也得幫忙兜著點兒啊!

  宦官無兒無女,對錢財一物最是上心。小宦官只猶豫了一下,便點頭道:「成啊,那咱家得閒,一定去楊大人那裡討碗茶吃!」

  楊澤一笑。跟在小宦官的身後,出了皇宮。送走楊澤後,那小宦官就一個勁兒地琢磨。要是獨孤女皇問起楊澤有沒有和小公主說話啥的,那我該怎麼回復呢,這可得好好回復,要不然不好意思從楊澤那裡拿稀罕物啊!

  正想著呢,忽見長公主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小宦官一愣,心想:「她怎麼又回來了?看把她給忙的!」

  長公主也看到了這個小宦官,但她是堂堂公主,而宦官就是她家的奴才,她從小就被這些人侍候,所以從來也沒有把這些人當回事,就算看到了小宦官,她也沒有說停下來問幾句,她的慈祥還有溫和,都是裝給朝中大臣看,可不是裝給奴才看的。

  小宦官身子一側,讓到一邊,長公主快步走了過去,眼角都沒掃小宦官一眼。小宦官在心裡呸了聲,更加感覺菜菜對人親善,如果長公主和小公主對掐,那他是一定要幫小公主的。

  長公主到了殿外,站著不動,裡面的老大臣們還沒有走,獨孤女皇的政務沒有處理完,她是不能進去的,別看獨孤女皇對她寵愛,但卻絕不會把權力分給她的,哪怕是自己的女兒或兒子,獨孤女皇也絕不放權,真真正正做到了,想要朕的權力,那除非是朕死了!

  菜菜在偏殿裡看到長公主,心中好笑,這位慈祥的姑姑,就要和楊澤成親戚了嗎,楊澤要給她當孫女婿,當真好笑,怎麼連這種當都會上!

  她拍拍了懷裡的婚書和欠條,搖了搖頭,跑到了偏殿門口,道:「大姑姑,你來啦?你要進來吃點心不?」一副不懂事的小女孩語氣!

  菜菜冷丁說了一句,把長公主嚇了一跳,她本來就心事重重的,想著關於楊澤的煩心事,又見菜菜穿著全套的華麗宮衣,心中不由得極是惱怒,楊澤這麼難纏,宮裡又有這麼個小蹄子,一里一內,還讓不讓她活了。

  長公主心中咒罵楊小狗,又罵小蹄子,可臉上卻又現出了慈祥的表情,這個表情她能很自然地就做出來,笑道:「好啊,有點心吃,咱們一起去吃!」說著,進了偏殿,她拉著菜菜的手,問道:「菜菜,你皇祖母在和大臣們說什麼呢?」

  菜菜想都沒想,便道:「說那個鳩摩多羅的事呢,剛才楊澤來了,皇祖母問了鳩摩多羅的事,還問那些白鬍子老爺爺要怎麼處置鳩摩多羅。」

  長公主心中一震,果然是鳩摩多羅的事,她忙問道:「他們怎麼說的?」

  菜菜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沒有過去聽,只是他們說話聲音大了些,我聽了兩句,一句是不讓鳩摩多羅回突覺去了,一句是突覺可汗什麼的,我沒聽清!」

  長公主輕輕啊了聲,這不讓鳩摩多羅回去,那就是要殺了他,突覺可汗什麼的,當然是要防止報復,她明白了,也明白一會兒要和母親說什麼!

  但,她有一點沒明白,那就是菜菜說話,總喜歡實話實話,但這個實話,往往是不完全的,這點她上過一次當,卻還是沒有記住教訓!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1:51
第三百四十四章 記吃不記打

  長公主記吃不記打,吃過菜菜的虧了,可卻還是記不住,她見菜菜回答她的問題了,便想著再多問幾句。

  她道:「那你皇祖母是什麼意思,你有沒有聽到?」

  菜菜想了想,搖頭道:「沒聽到,不知道皇祖母有什麼意思。剛才楊澤來了,說了話後,被打發了出去,然後皇祖母便留大臣們在裡面說事。不過,我倒是聽到楊澤的意思了!」

  長公主眼睛一瞇,心想:「看來她是關心楊澤,所以楊澤說什麼她便去偷聽了,別人說話時,她卻管都不管,還真是個小孩子……不,是一個小蹄子!」

  心裡暗罵菜菜,可臉上卻表現出很關心的樣子,她又道:「楊澤是什麼意思,他是被叫進來問鳩摩多羅的事吧,他一個小小縣令,又能有什麼意思了!」小小地用了一個激將法,想激菜菜說實話,不過,在她的心裡,她用的是激小蹄子法。

  菜菜豈有不知長公主心裡想什麼的道理,不過就是想提前知道點兒啥,然後好一副和獨孤女皇想到一塊了的樣子,讓獨孤女皇認為她很有本事,竟然想出來的意思,和她一模一樣麼。

  菜菜假裝受不住激,她道:「楊澤可有意思了,他向來都挺有意思的。他說不要殺鳩摩多羅,讓鳩摩多羅去大雁塔翻譯經書就成,不過他沒說太多,皇祖母就打發他出去了,然後說了什麼突覺可汗的事,我就沒去聽,突覺可汗很厲害嗎,他長什麼樣兒?」

  長公主點了點頭,很好,這說明獨孤女皇是要殺掉鳩摩多羅,畢竟放走鳩摩多羅,讓他回了突覺。必會接著給突覺可汗出主意,騷擾我大方的邊境,而如果殺了鳩摩多羅,那麼就等於是斷了突覺可的一條臂膀,那麼就算是突覺可汗起兵報復,大方也接得住,說不還會反攻進突覺,佔領大片的草原。

  很好,知道怎麼說了!

  長公主道:「突覺可汗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特別能吃。聽說一頓能吃一隻羊,長得滿臉橫肉,還不喜歡洗澡,身上臭氣熏天,離得老遠就能把人熏趴下。」

  菜菜睜大了眼睛,哦了聲,道:「怪不得他很厲害,他要是和別人打架,都不用動手。直接往敵人的跟前一湊乎,就把人給熏死了,他當然是最厲害的了,所以當上了可汗!」

  長公主心想:「這個小蹄子。還真幼稚可笑,這種打架的方法,也就她能想得出吧!」拍了拍菜菜,示意菜菜自己玩去。她則整了整衣衫,繞過偏殿的門,又回到了正殿門口。叫過一名小宦官,給她通報。

  殿裡。

  獨孤女皇和幾個老大臣已經討論得差不多完了,獨孤女皇最近不太見大臣,這幾位又是老臣子,歲數都不小了,真是聚一次少一次,所以她便想設宴,和這幾個心腹大臣吃一頓,交流一下感情,重視感情還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在她知道命不久長的時候。

  聽到小宦官來報,獨孤女皇一皺眉頭,心想:「又來湊熱鬧了,最近這孩子有點兒表現得過火了!」

  人就怕有比較,尤其是對老年人來講,兒孫們表現得如何,是最敏感的,獨孤女皇看了菜菜的天真可愛,還有點兒小心思,這和她自己小時候很像,她就很滿意,而再看長公主這個女兒,總是這樣兒那樣兒的,深怕別人不知道她似的,心思多的有點兒不像話了,她就開始反感了,為什麼就不能消停些呢!

  獨孤女皇看了眼老大臣們,見老大臣們一起在皺眉頭,竟然和自己的表情差不多,她便知道這些心腹老臣對長公主也不是很滿意。

  她不滿意行,這沒關係,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事,可她一看老大臣們也不滿意,她就心裡又不高興了,不管怎麼說長公主還是皇位繼承人的候選人之一,如果心腹大臣們心中有了偏向,那對於長公主也是不利的,她立即便恢復了母親的身份,不想讓心腹大臣們看輕了長公主。

  人的心理很複雜,獨孤女皇現在就是這樣。

  獨孤女皇嗯了聲,道:「朕正要叫人去找她,她便來了。很好,讓她進來了吧!」

  轉過臉,又對幾個老大臣道:「她對朝中的事務,還是有些見解的,鳩摩多羅的事,不妨聽聽她的意見。」

  獨孤女皇都這麼說了,別人還能說啥,幾個老大臣一起點頭,表示多聽聽別人的意見好,兼聽則明嘛!

  長公主進了大殿後,便見幾個老大臣一起站起來,給自己行禮,她連忙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還很有公主范兒地還了禮,這才笑道:「不知母親在處理政務,孩兒來得不是時候了,孩兒先去偏殿等候吧,正好和菜菜說說話!」

  幾個老大臣心中都想:「你要是不知道我們在裡面才怪呢,說不定就是因我們在裡面,所以你才來的。」

  可他們個個都是人精,豈有表露出不耐煩的樣子,都表示要告退,反正他們的正事也說完了,獨孤女皇留飯,就算了吧,陪皇帝吃飯,實在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但拘謹,而且吃不飽,何苦受罪呢,有個借口趕緊走人得了。

  可獨孤女皇卻挽留了他們,並道:「大家不要走,鳩摩多羅的事,咱們一起聽聽她的意思!」叫小宦官給長公主搬了個繡龍墩,道:「誰辛苦些,把鳩摩多羅的事說給她聽聽。」

  一個老大臣便主動說了起來,做為大臣,說話是極有分寸的,尤其是在皇帝面前說話,那更是不會帶出來個人的觀點,他話說得雖多,但完全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從他的話裡面,是絕對聽不出這事兒要怎麼處理,獨孤女皇是有個什麼意思的。

  長公主假裝很認真地聽完,她道:「原來是這樣的,這事倒有些難辦了!」她又假裝開始思考。

  老大臣們心想:「當然難辦,不難辦我們在這裡幹嘛。只是不知長公主的思路會不會像楊澤那樣,那麼奇峰疊起。劍走偏鋒!」

  長公主想了片刻,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她這才抬起頭,道:「這個事情是不可能善罷的,依兒臣的意見,既然不能善罷,那麼就乾脆做到底,要麼不做,那既然已做了,就要給突覺可汗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大方帝國不可欺,他既然派了鳩摩多羅來騷擾我大方,那麼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獨孤女皇點了點頭,老大臣們也都表示贊同,他們剛才就是這樣商量的呀,這和他們的觀點是完全一致的。

  可下一句,就讓殿裡的驚訝了,就聽長公主道:「應當所鳩摩多羅明刑正典,把他押到城外。讓全長安的百姓都看到,然後將他處死,首級送回突覺,讓突覺可汗震驚!」

  獨孤女皇大吃一驚 。這可就是要開戰了啊!老大臣們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要是直接開戰,那大方怕是來不及時間準備,大方和突覺開戰。必須出兵十萬以上,糧草軍餉軍械戰馬都要籌備,否則讓士兵拿什麼打仗?

  這個主意可是太偏激了。也太草率了,非是老成謀國之道!

  長公主見獨孤女皇和老大臣們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心想:「看來我得表露一下我在軍事上的天份了,要不然光說打仗,用嘴打麼。」

  她道:「還請母親命人送上地圖,兒臣對著地圖來講,既然要打仗,那麼選在哪裡打,怎麼打,糧草等等物資怎麼運輸,都是有講究的!」

  如果獨孤女皇和老大臣們沒有得出結論,而是一開始就這麼討論,那麼長公主的表現是很出彩的,可偏偏大家都討論完了,而且得出了更加好的辦法,那麼長公主想對著地圖講行軍打仗,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開頭就不對,後面的事情又怎麼能對呢,就算講得天花亂墜,那也是錯誤的啊!

  獨孤女皇倒是沒有打消長公主的熱情,她倒是很想知道女兒是不是在打仗方面有天份,想當初先帝在位時,做為皇后,她可是也策劃過戰爭的,遠征高句麗,一戰便將高句麗打服,從此稱臣,再不敢對著大方帝國吡牙咧嘴的了!

  地圖是現成的,獨孤女皇吩咐一聲,便有小宦官拿進殿來,地圖很大,足有一丈方圓,只能鋪在地上。

  長公主對著地圖講了一通,無非就是要以攻為守,先發制人,選在哪裡打第一仗,然後引誘突覺兵到哪裡,再由大方軍包抄,免得全是騎兵的突覺兵跑掉,一鼓作氣,把突覺兵全殲,這在以前大方和突覺打仗時,都有成例,很多將軍都用過的招術,長公主照葫蘆畫瓢,說了出來,因為都是成功的戰例,所以她講得頭頭是道,一副只要照我說的辦,那就一定能打贏的表情。

  最後,長公主道:「此戰需當速戰速決,不能拖延,否則財力無法支持,就要給大方的百姓加稅了,會讓百姓生活困苦的。」她還挺為百姓著想的。

  殿內眾人聽完後,都默然不語,獨孤女皇更是面無表情,她看了眼大臣,道:「這個方法可行嗎?」

  「這是以力服人,如果提前做好準備,再逢突覺草原內亂,是可以一行的,說不定便能滅了突覺。」老大臣們說話,當然有分寸,沒說不好,卻先說好。

  可一個老大臣卻話鋒一轉,道:「可以現在的情況看,什麼計劃都好,就是開戰的計劃行不通啊!」

  長公主頓時愣住,心中大叫糟糕,難不成剛才他們議論的方案,不是開戰?我可上了那小蹄子的當了,我又被她騙了……不對,她好像沒有騙我,這小蹄子又沒把話說完全!

  長公主又悔又急,可這時候什麼也來不及了,當著獨孤女皇的面,還有這些朝中重臣的面,她可是實實在在地被坑了一把,丟臉丟大發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1:56
第三百四十五章 去大雁塔

  菜菜這時候從偏殿溜過來了,她一直都在偷聽,現在聽到關鍵時刻了,當然要出現了,看長公主的熱鬧,多好玩的一件事啊,反正也不怕得罪她,那何必不當面看看呢!

  她倒是乖得很,站到了正殿的一根柱子下,手裡拿著點心,一邊吃一邊看,給人的感覺就是她餓了,可又遲遲不開飯,所以先吃塊點心墊巴一下,然後來看看皇祖母,啥時候開飯啊!

  別人怎麼想的不知道,反正獨孤女皇是這麼想的,一個小小女孩初入皇宮大內,能有啥心眼兒,連規矩都不懂,也就想著吃飽喝足唄!

  老大臣們也都看到了菜菜,但誰也不知菜菜是小公主,獨孤女皇還沒有公佈呢。他們心中都很納悶,這小女孩是誰啊,是個很受寵愛的小宮女?不對,她穿的可不是宮女的衣服。是哪位皇親國戚的家眷?也不對,哪有這麼不懂規矩的皇親國戚,一邊吃東西,一邊看皇帝討論政務,她家人難道沒有教過她規矩?這是不可能的!

  獨孤女皇沖菜菜一招手,很寵愛地道:「菜菜,到皇祖母這邊來,你是不是餓了?」

  菜菜走了過來,靠在獨孤女皇的龍椅扶手上,嗯了聲,點頭道:「餓了,不過有點心吃。皇祖母你餓了嗎,菜菜給你拿點心去,要不,你先吃這個,還有一大半呢!」她把手裡咬過的點心遞給獨孤女皇。

  獨孤女皇笑道:「皇祖母不餓,等一會就傳膳,點心不要吃得太多,要不然一會兒就吃不下飯了。」語氣中滿是寵愛,真是把菜菜當成了心肝兒小寶貝兒一樣!

  老大臣都感自己料錯了,還真是皇親國戚啊,可這是誰家的孩子?

  長公主見狀,趁著大家注意力沒在她這兒。她趕緊衝著小宦官使眼色,讓小宦官把地圖拿走,免得再讓她丟人現眼,這事就算過去,誰也不要再提了。

  可惜得很,梁大忠此時不在,而在的那個小宦官卻是送走楊澤的那個,長公主沒把他當人看,那他就決定不要在長公主面前當人了,一直低著頭好了。假裝啥也沒看見。

  長公主差點兒沒氣暈了,現在這些狗奴才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連她的眼色都敢不顧,真是欠修理!

  獨孤女皇看了眼長公主,道:「誰把咱們剛才商量的計劃,給她說說,免得她喊打喊殺的。」

  先前說鳩摩多羅事情的那個老大臣,看來他的口齒還算便利,至少牙還是全的。說話不漏風,便由他把剛才的計劃說了一遍。

  長公主聽完,目瞪口呆,事情還能這麼個處理法兒的。可誰又能保證那鳩摩多羅一定會被經書吸引住呢,萬一他不愛看經,該怎麼辦?

  她這回學乖了,不再發表不同意見。而是很「誠心誠意」地道:「這個方法好啊,幸虧是幾位老大人想出了這樣的好辦法,要不然按著我的方法辦。那還真得……惹出一點兒的麻煩來!」

  老大臣們衝她一笑,心想:「還嘴硬,豈是一點兒的麻煩,麻煩大去了!」

  獨孤女皇卻道:「這個主意是楊澤出的,朕讓他去辦了。」

  長公主表情又是一滯,原來楊澤提前離開,不是因為出的主意太餿被打發走了,而是去辦事去了!

  她心中更加不忿,又想起楊澤騙她女兒和女婿的事,再看看在獨孤女皇跟前撒嬌的菜菜,心中暗罵:「這可真是一條楊小狗,一隻小蹄子,他倆湊到一塊,盡禍害我了,沒好事兒!」

  想起楊澤的威脅,她只好硬著頭皮,道:「這個楊澤,還真是有些本事,如果能留在京裡為官,那便更好了,讓他去鎮西當縣令,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老大臣們一起點頭,看過年輕有為的官員,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後起之秀,卻都不如楊澤,長公主別的說錯了,但這點倒是說對了。

  獨孤女皇點了點頭,她也有留楊澤在京裡任官的想法,這樣的年輕人,可以為新君所用,不管哪個兒孫當上了皇帝,都可以使用楊澤,畢竟好的官員,並不多見,那些偷奸耍滑的官員倒是遍地都是。

  菜菜想起了楊澤的吩咐,道:「他在鎮西當縣令挺好的啊,我看他也沒什麼本事,成天就知道帶著老百姓幹活,就知道修城牆,然後建農莊什麼的,那個求州刺史說他不會當官,很不喜歡他。」

  獨孤女皇笑了,她對求州刺史公羊留印象極差,要不是看在長公主的份上,她有可能立即就擼了公羊留,既然認為公羊留不好了,那麼不好的人說楊澤不好,豈不就反倒說明楊澤是好的了麼。

  一個老大臣道:「修城牆,建農莊?這是好事啊,都是為老百姓著想的,那個楊澤聽說還擅長斷案,這都是好本事,留他在京裡為官,正是妥當。」

  另一個老大臣也道:「每天忙著這些事,自然也就沒功夫去巴結上官了,上官說他不好,倒也沒什麼稀奇的,求州刺史是公羊留吧,他的官當得可不合格,鳩摩多羅的事就是他惹出來的,擺不平,還得楊澤去替他處理。」

  長公主面紅而赤,說公羊留不好,豈不是當面打她的嘴巴,公羊留可是她的人。

  菜菜又補了一句:「楊澤當不了大官,也就能當個縣令吧!」

  一個老大臣笑道:「在京裡當縣令也可以啊,咱們長安可是有好幾個縣呢,就算是城裡,也有兩個縣,一個叫萬年縣,一個叫長安縣。」

  實際上,這老大臣這麼一說,就等於是二選一了,讓楊澤任職這兩個縣之一,這可是絕對的重用,京城的縣可比邊疆的縣好得太多太多了。

  老大臣們都判斷出菜菜是誰了,菜菜可說了鎮西的事,說明她是去過鎮西的,而她又管獨孤女皇叫皇祖母,楊澤又從鎮西剛剛進京,那麼菜菜是誰?必是大王爺李晏的女兒啊!

  對於年紀大的大臣來講,他們都是經歷過李家王朝的,對李家王朝也有感情,所以對菜菜便有一種天然的好感,雖不好當面示好,可態度上溫和,順著她的話說,那卻是絕對可以做到的。

  長公主本來很生氣,真不願意為楊澤求官了,就算是受到了威脅又能怎麼樣,這口氣她實在嚥不下去,可聽老大臣們話趕話,說到萬年縣了,而母親獨孤女皇看起來又有要留楊澤的意思,這個順水人情要是她不賣,估計別人就得賣了!

  心下一盤算,算了,就便宜楊小狗一次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道:「萬年縣的縣令總是出差錯,不如罷官,把位子讓出來,給楊澤吧,他又會斷案,又會調劑民生,正好可以留在京中當官,這也算是獎賞他在鳩摩多羅一事中的功勞。」

  老大臣們一起點頭,心中都想:「長公主還真是能屈能伸啊,只一轉臉就給楊澤請功了,這也不算虧了楊澤,畢竟從邊疆調回京城,這也算是陞遷的一種方式。」

  他們可不知道楊澤威脅長公主的事,要是知道長公主的女兒和女婿被楊澤騙得又寫欠條,又寫婚書的,非得震驚得暈過去不可,小小年紀就有這種手段,他們豈不是都成了老棺材瓤子了!

  獨孤女皇想了想,看了眼地上的地圖,也不願意再說什麼了,大女兒今天丟臉丟的已經夠嗆了,就給她個台階,賞她個面子吧。

  點了點頭,獨孤女皇道:「等楊澤把鳩摩多羅的事辦好了,就讓他去吏部取告身,讓他做萬年縣的縣令吧!」

  菜菜大喜,楊澤終於擠進京城了,她父王和母妃離著回京,也又近了一步。

  事情說完,獨孤女皇下旨傳膳,留長公主和老大臣一起用膳,菜菜陪著,席上,獨孤女皇公佈了菜菜的身份,老大臣們一起裝出激動的表情,大讚菜菜,把菜菜都讚得不好意思了。

  驛館。

  付丙榮他們已經帶著鳩摩多羅到了城裡的驛館,等著和楊澤會面,楊澤一到,付丙榮便忙向他報告,說鳩摩多羅還是很老實的,什麼妖娥子都沒出,問下一步該怎麼辦。

  楊澤笑道:「怎麼辦?當然是涼拌!」他也不洗漱,連飯都不吃,直接就去見鳩摩多羅。

  鳩摩多羅正煩著呢,他猜不出獨孤女皇會用什麼樣的禮儀召見他,更不知會不會被放回突覺,而回了突覺後,怎麼向突覺可汗說這事兒,都是讓他煩心的。

  見了楊澤,鳩摩多羅忙問道:「楊大人可是去見了皇帝陛下?有沒有向陛下提起貧僧?」

  楊澤道:「當然提起了,不過……」

  「不過怎樣?」鳩摩多羅有點兒小緊張。

  楊澤道:「不過,因為老鳩你不是出使到我大方,是自己來的,算是遊歷,所以這個禮儀方面,不太好辦。皇上的意思是,先讓老鳩你去大雁塔住幾天,等商量好了怎麼歡迎你,大家再做打算。」

  頓了頓,他又道:「在這段時間裡,如果突覺來人了,你最好不要見,就這點小小要求,老鳩你不會不答應吧?」

  鳩摩多羅苦笑道:「這是貧僧能作主的麼。大雁塔本就是佛門聖地,貧僧去那裡掛單也算是極好的。」

  「不是掛單,是參觀指導,參觀指導!」楊澤笑道:「那咱們這便就去吧,這驛館雖然條件不錯,但人來人往的,打擾老鳩你的修行,萬一讓你成不了真佛,那豈不是耽誤大事兒了!」

  吩咐付丙榮他們準備,便要送鳩摩多羅去大雁塔,那裡可是長安城中的一處旅遊勝地啊,楊澤自己都沒去過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2:08
第三百四十六章 聽說你們寺裡有人打架

  鳩摩多羅大奇,他剛剛到驛館,就算是要去大雁塔也不必這麼急吧,難不成有什麼事?他想到了,當然就要問,和楊澤玩心照不宣那是不行的,楊澤很容易就假裝真的不明白。

  楊澤聽了鳩摩多羅的疑問,表情鄭重,歎了口氣,道:「唉,本來也沒這麼急的,可現在卻不得不急了,聽說大雁塔那裡的僧人打起來了,把頭都給打出血了,情況很嚴重,沒人能鎮得住場子,只能老鳩你去了,畢竟你是國師嘛,比方丈的身份還高些。」

  鳩摩多羅一愣,奇道:「什麼,大雁塔那邊打起來了?那裡可是佛門的清靜之地,裡面全是僧侶,怎麼可能打起架來,難不成是修行的還不夠麼?」

  楊澤道:「大雁塔裡不是有很多佛經麼,都是前輩高僧從西天取回來的真經寶典,珍貴無比……」

  聽楊澤說到前輩高僧,鳩摩多羅忙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前輩高僧西遊取經,此舉貧僧是欽佩得緊的,他取回來的真經寶典,自是珍貴無比,只可惜貧僧無緣一見,可惜,可惜啊!」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嚮往的表情。

  鳩摩多羅可不是假高僧,他對於研究佛經是很癡迷的,只不過一旦成為了國師,就沒法再有多餘的精力研究佛經了,這對他來講是很遺憾的,可沒辦法,畢竟他生活在世俗當中,就算再怎麼想研究佛經,可一來他沒有太多的佛經可研究,二來他總得給突覺可汗出謀劃策,治理草原。

  但現在鳩摩多羅聽到楊澤提起了經書寶典,自然就心生嚮往了,可他也知道,像自己這樣的番邦僧人,是不會被允許翻看經書的。頂多也就是在大雁塔裡住幾天,等著獨孤女皇召見罷了。

  誰知,楊澤卻道:「老鳩你也知道,那些真經寶典都是用梵文寫的,要由高僧翻譯成本國文字才行,可每個人的見解都不同,所以翻譯出來的意思也不一樣,結果就吵了起來,還動手了。」

  鳩摩多羅點了點頭,道:「佛法精深。一般人怕是不能完全翻譯出原意來,但他們打架卻是不對的,萬一撕壞了經書怎麼辦!」忽然,他說到這裡,似乎有些醒悟了,問道:「楊大人,你剛才說的鎮場子是什麼意思,是讓貧僧去勸架,還是去翻譯經書。得出正確的經義,給他們做個憑證?」

  想到自己也許有可能去看看那些真經寶典,老國師的呼吸都急促了,很久沒有這麼緊張了。竟然有了點患得患失的感覺。

  楊澤道:「當然是讓老鳩你去看看那些經書,上面的經義到底怎麼翻譯,你翻譯出來,然後和打架的兩方印證一下。那不就知道誰翻譯得對了麼。對了,你懂梵文的,是吧?」

  鳩摩多羅幸福得幾乎都要暈過去了。連忙點頭道:「懂的,當然懂的,貧僧這就給你說幾句梵文!」張嘴嘰哩咕嚕地就說起來了,語速飛快,一副深怕楊澤覺得他梵語不過關的樣子。

  楊澤了幾句,啥也沒聽懂,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嗯,比四級強點兒,應該到六級了,既然你對梵文有些研究,那咱們這便去吧,不過你看了真經寶典的事,還望不要和別人說起。」

  鳩摩多羅沒聽明白什麼四級六級的,但他一個勁兒地點頭,只要能看到真經寶典,讓他從此不說話都行,不和別人說,那實在太簡單了。

  楊澤帶著鳩摩多羅,還有付丙榮等一眾人去了大雁塔,這時候,木根也跑回來了,他向來有些木頭木腦,偶爾靈光一閃,但他確實是關心楊澤,給付丙榮等人報了信兒後,他便又去天牢那裡賄賂獄卒,想進去看看楊澤,可還沒等他賄賂成功呢,楊澤便出來了。

  楊澤見了木根,很是高興,道:「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吧,看你眼睛紅紅的!」

  木根道:「還好,睡了一小覺,就是餓得慌,沒有吃飯,我怕出去吃飯,天牢那邊有信兒,我不在,那不就進不去了麼!」

  鳩摩多羅並不知道楊澤被關進天牢裡的事,也沒人會和他說,鳩摩多羅聽了木根的話,奇道:「木根,你怎麼還想進天牢?你不會是真的腦袋有毛病吧?」

  木根氣道:「你腦子才有毛病呢,別以為你年紀大了,我就不敢揍你,你又不是我爹!」

  鳩摩多羅笑道:「貧僧當然不是你爹,但你有沒有問過你爹,他爹是誰?」他現在心情大好,竟然開起玩笑來,他醉心研究佛法不假,但什麼清規戒律都不遵守,很有點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架勢。

  木根一愣,什麼意思,竟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可等他反應過來,鳩摩多羅已經離開他好遠了,到楊澤的身邊去了。

  楊澤看了眼鳩摩多羅,忽道:「剛才你和木根說什麼,那些話我聽懂了,你是在暗示你是木根的爺爺吧?你犯過色戒?那去大雁塔的事……那裡的僧侶小戒犯犯也無妨,但色戒這種大戒……」

  鳩摩多羅大吃一驚,忙道:「沒有沒有,貧僧那只是開個玩笑,貧僧一生潔身自好,從來沒有犯過色戒!」要是因為開個玩笑,結果不能進大雁塔讀經了,那他非得哭死不可。

  楊澤點了點頭,道:「那便好。所以說,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你要是喜歡亂開玩笑,結果把看了那麼珍貴的真經寶典的事給說出去了,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鳩摩多羅念了聲阿彌陀佛,道:「貧僧知道了。」心中卻頗有些惱怒,楊澤這是在趁機敲打他,讓他不要亂說話,真是氣人,要不是有求於他,非得問候一下楊家列祖列宗不可。

  穿街過巷,一路到了大雁塔。

  大方的大雁塔和楊澤記憶中後世的唐代大雁塔略有不同,由於大方帝國國力更加強盛,所以這大雁塔修的也更加高大。尤其是此時的大雁塔沒有經歷過戰火,沒有被毀掉重建,而且由於修建的年頭並不久遠。所以看上去很新,很漂亮。

  大雁塔下面的寺院名為大慈恩寺,塔在西院,原名叫七寶浮屠,獨孤女皇登基之後,不想讓這座高塔叫原來的名字,便改了名字叫大雁塔,如果放在現代,大雁塔就是地標性建築了,當然在此時的長安。大雁塔也是地標性建築,香客雲集,老百姓都喜歡到這寺裡拜拜。

  來到了大慈恩寺的外面,楊澤下了馬,心想:「寺裡的方丈還不知道獨孤女皇的旨意,而我又沒有拿著書面的旨意來,這也算是獨孤女皇給我出的難題了,看我怎麼樣能讓寺裡的方丈貢獻出經書來,給鳩摩多羅看看。不過。這個卻是難不倒我的。」

  楊澤上了台階,對著門口的知客僧道:「皇上有旨意,去叫你們方丈出來接旨。」

  知客僧一愣,隨即張口結舌地道:「這位大人。你說的皇上有旨意,可是當今聖上的旨意?」

  大慈恩寺雖然是佛門重地,但平常並不常接到聖旨,獨孤女皇也不經常來。對於長安來講,最有名的寺院是白馬寺,而不是大慈恩寺。獨孤女皇一般要禮佛的話,去的是白馬寺,很少來這裡。

  楊澤嗯了聲,道:「對,你去通報吧。還有,讓人引我們去大雁塔,我們在那裡等方丈,讓他穿戴整齊一些,莫要丟了本寺的臉面。」

  知客僧不明所以然,但聽起來似乎是有重要的事,他忙讓另一個知客僧,引著楊澤他們去大雁塔,而他自己則小跑著去見方丈。

  楊澤等人去了大雁塔,這塔可不是對外開放的,香客們不能進塔,連西院都不能進,可楊澤大搖大擺地就進了,鳩摩多羅跟在他身後,滿懷著崇拜之意,進院之後,便雙掌合什,對著高塔念起經來,也不知他念的是什麼經,但態度是相當地虔誠。

  可進院子容易,進塔就難了,這大雁塔是放真經寶典的地方,除了本寺的高僧以外,不管是誰進入,都要由方丈親自陪同的,當然沒有身份的人,方丈也不會陪著的。

  沒等鳩摩多羅一通經念完,就聽院外腳步聲響,來了一群的和尚,為首之人大概四十歲左右,是一個胖大的和尚,身穿大紅袈裟,想必就是本寺的方丈了。

  那知客僧一指楊澤,方丈立即上前,雙掌合什,先念了聲阿彌陀佛,這才道:「貧僧泰恩,見過天使,不知天使到來,有失遠迎,望天使恕罪。」

  楊澤一樂,心想:「我成了天使了,難不成我是個折翼的天使,掉到他們寺裡來了,那他們得供著我才行啊!」

  楊澤道:「本官是奉了皇上的口諭來你寺裡的。對了,聽說你們寺裡有人打架,這事可屬實?」

  泰恩一愣,搖頭道:「天使莫要聽信謠言,貧僧寺裡從來沒有打架的事發生,難道這個謠言傳到皇上駕前了?」

  他不由得冒出一頭的冷汗,需知大慈恩寺的方丈之位,是由獨孤女皇任命的,誰當方丈不過就是獨孤女皇的一句話而已,如果真的有謠言傳到獨孤女皇的耳朵中,不管獨孤女皇信不信,都會有種泰恩這個和尚不堪重用,不配再當方丈的感覺,那他豈不是冤枉,他也沒機會去獨孤女皇的面前去自辯啊

  楊澤一臉的驚奇,道:「沒有打架鬥毆的事發生?」

  「貧僧寺裡的人都是出家的僧侶,恪守清規戒律,怎麼會打架呢!」泰恩忙道。

  楊澤轉過頭,對鳩摩多羅道:「國師大人,那你算是白來了,他們這裡翻譯經書是沒有出差錯的,所以不需要你做裁判,你白來一趟。」

  泰恩大吃一驚,國師?大方帝國可沒有國師,而整個天下,國師只有一位,那就是突覺的國師鳩摩多羅,可鳩摩多羅怎麼會來他們大慈恩寺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3:37
第三百四十七章 讀經

  泰恩忙向鳩摩多羅看去,不過卻怎麼也看不出鳩摩多羅便是突覺的國師,突覺的國師怎麼會突然來到大方帝國,這個暫且不問,可光從衣著打扮上來看,眼前這個老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大名鼎鼎的鳩摩多羅!

  鳩摩多羅沒有穿僧袍,而是穿著漢人衣服,這衣服還是在鎮西時,李晏給他的呢,雖然衣服料子還算不錯,但卻像個富家翁,而且還戴著帽子,帽子下邊露出了頭髮。

  在泰恩的眼裡,鳩摩多羅就是一個面目黝黑,衣著華麗的鄉下土財主,一點兒氣質都沒有,甚至還是那種為了省錢不僱用長工,自己每天下地幹活兒,然後出門見客時,穿上唯一一身好衣服的那種摳門兒老財主。

  鳩摩多羅阿彌陀佛一聲,道:「原來這裡沒有人打架啊,貧僧在來時就覺得納悶兒,大慈恩寺這種佛門聖地,怎麼會有僧侶打架的事發生呢,太不可思議了!」

  他不說還不要緊,一說話,就露出那張缺少四顆大門牙的嘴了,說話漏風,含糊不清。

  泰恩一咧嘴,心想:「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人啊,冒充誰不好,卻冒充突覺國師鳩摩多羅,這也太離譜兒了,這位什麼大人怕也是假的吧?」他看向了楊澤,眼中充滿了疑惑,不過好歹是位高僧,沒好意思把話直接說出來。

  楊澤就像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似的,表情嚴肅地道:「泰恩方丈,你是不是認為這位突覺國師是冒充的?你是不是認為本官也是冒充的?」

  泰恩不好說什麼,皺了皺眉頭,心想:「鳩摩多羅肯定不是真的,但這個官兒卻有可能是真的,估計是哪家權貴的子侄,不知和誰打了賭。然後跑到我這寺裡來尋開心,想看能不能騙倒我,這種事是那些權貴人家的紈褲最喜歡干的了,無聊又可惡,可出了事卻又有家裡人給他們擦屁股!」

  就在泰恩一皺眉頭的時候,楊澤大聲道:「我在這裡等你去問,你現在就派人去禮部,問禮部尚書蔣勁柏吧,看看他怎麼說,免得疑神疑鬼的。」

  泰恩搖了搖頭。他只不過是一寺的方丈而已,為了這麼個拙劣的騙局,就去問禮部尚書,且不說人家尚書大人會不會見他派去的人,就算見了,這事傳出去也成了笑柄了,大慈恩寺的主持方丈就這麼糊塗麼,別人一說,他就去求證。

  楊澤臉一沉。道:「你去不去,看你不吱聲又不動地方,什麼都不做的樣子,不像是佛門中人。倒有些像道家的人,在玩無為之術麼?你要再這麼猶豫,耽誤了辦皇上的事,你可吃罪得起!」

  泰恩回頭看向身後的一眾僧人。能跟在他身後的,自然都是寺裡管事的僧人,就見這些僧人都臉上露出驚詫。誰也沒遇到過這種事,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事,就算是行騙,幹嘛跑到和尚廟裡來行騙,又能騙走什麼?而且還要牽扯上禮部尚書,這也太莫名其妙了,要知道大慈恩寺可是在城裡,如果方丈報官,那官差可是隨時都會到的,眼前的這群騙子跑都來不及!

  見後面的僧人除了驚訝,再就沒有什麼反應了,泰恩大感失望,他也沒啥主意,只好又轉過頭,對楊澤道:「貧僧還沒請問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楊澤說了姓名,又道:「皇上讓本官來問你們僧人打架的事,快點交出人來,本官還要去交差呢!」

  泰恩正在想,你只說了姓名,卻沒說官職……還沒等想出個一二三來,就聽楊澤來了這麼一句,他忙道:「楊大人明鑒,鄙寺內沒有僧人打架,這個傳言有虛,實屬謠言啊!」

  「誰能作證,誰能證明你們寺裡沒有人打架,讓證人出來,給本官看看,快點兒,本官哪有這麼多時間和你磨嘰!」楊澤不耐煩地道。

  鳩摩多羅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皺起眉頭,他這段時間可算是瞭解楊澤的為人了,楊澤這人就喜歡胡攪蠻纏,可現在胡攪蠻纏地有點過份了,怎麼非說人家寺裡有人打架,這裡就算不全是得道的高僧,可僧侶們也不是隨便動手打架的人啊,他幹嘛非要說這裡有人打架,是在污蔑大慈恩寺的僧人不守清規戒律麼?對他又有什麼好處了?

  楊澤一找證人,泰恩頓時就急了,還要證人?這裡可不是普通地方,且不說佛門聖地不會有僧人互毆,就算有,他這個方丈說沒有,難道別人就一定會說有,就算是獨孤女皇也不會這樣說呀!

  泰恩大聲道:「鄙寺合寺僧侶,每日裡專心研究佛經,哪有時間口角,哪有時間打架,楊大人此言太不合常理,貧僧也不和你爭論了,咱們衙門走一遭吧,如果皇上怪罪,貧僧一力承擔!」

  他被楊澤激得動了真氣,認定了楊澤是個來戲耍大慈恩寺的紈褲,不想再和楊澤廢話,免得楊澤出去亂說,敗壞寺裡的名聲。

  泰恩後面的僧人也都怒了,都和方丈一樣的想法,長安城裡什麼都不缺,尤其是這種年輕不懂事,仗著家裡勢力,到處招搖撞騙的紈褲更加不缺,極遭人恨。

  鳩摩多羅卻聽明白了,楊澤下一句就要說重點了,看來也要論到自己上場了。唉,自己枉為國師,心思還不如楊澤轉的快啊!

  楊澤哈地一聲,道:「你們精研佛經?真是笑話一樣,我看你們也就會念個阿彌陀佛,至於經書嘛……那是一定比不過國師的!」說著,他轉身衝著鳩摩多羅一笑。

  鳩摩多羅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雙掌合什,道:「楊大人說笑了,貧僧往日裡只看梵文的經書,對於翻譯過來的經書……嗯,歧義太大,水平不高,貧僧是不會去看的,尤其是翻譯成漢字的經書,歧義就更大了,與原文不符。嚴重不符啊。」

  他順著楊澤的話就說下來了,臉上一副鄙視的表情,再配上他那張漏風嘴,就更加讓人心裡不痛快了!

  大慈恩寺裡的僧人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來挑戰的啊,先來找茬兒,尋個由頭,激得我們非要和他辯論不可,這用的是激將法,不。是激和尚法!

  泰恩剛剛還火冒三丈,可這時卻瞬間就平靜了下來,竟然敢有人來大慈恩寺挑戰,這也太可笑了,不要說冒充突覺國師來辯論,就是普通僧人來辯論,他也不會拒絕的,開辯論會可是大慈恩寺的傳統保留節目!

  想當年,前輩高僧西去天竺。經盡千辛萬苦,在到達天竺時,曾在曲女城無遮辯論法會上,等待十八天。結果無人敢於出來辯難,他因此不戰而勝,威震全天竺,被當時大乘行者譽為摩訶耶那提婆。亦即「大乘天」,被小乘教徒譽為木叉提婆,亦即「解脫天」!

  大慈恩寺裡的僧人可能會怕別的。但就是不怕別人來砸場子,向來是別人來挑戰,和他們辯論,而他們卻每次都能反拍回去,不管挑戰者是誰,他們次次都能贏,百戰百勝!

  泰恩突然間精神百倍,朗聲說道:「原來這位老施主是來辯論的,那又何必冒充國師鳩摩多羅。請,咱們就在這塔下辯論即可!」

  他心想:「既然是京中紈褲請來的人,那麼在佛法方法必是有些本事的,紈褲們喜歡讓別人丟面子,但他們是絕對不想丟面子的,所以此人應該是個厲害人物。太好了,都好幾年沒有與人辯論過了,寂寞啊!」

  寺裡的僧人們也都驚喜,大慈恩寺可是名聲在外,要說辯論去別的地方那是有勝有負,可來大慈恩寺卻是必敗無疑,純粹找抽!

  別看僧人個個寶相莊嚴,號稱出家人與世無爭,可有人送上門來找抽,他們還是很歡迎的,這也算是枯燥的生活中,來了一點的調劑!

  知客僧急忙拿出十幾個蒲團,就在塔下擺好,請僧人坐下,一個簡單的辯論大會就此開始。

  楊澤卻不坐著,走到一邊站好,雙手抱肩看熱鬧,他心裡清楚得很,就算是大慈恩寺是頂級的寺院,就算這些僧人都是頂級的高僧,但那得和誰比,與一國的國師鳩摩多羅相比,那就夠嗆了,鳩摩多羅可是超頂級的選手。

  果然,辯論開始,都不用辯論多久,只一開場,鳩摩多羅用他那漏風的嘴,辟里啪啦地一通講,泰恩他們就傻眼了,這個鄉下土財主一樣的人,可太能說了,而且說的佛經釋義和他們的大有不同,不能說完全不一樣,但在某些觀點上卻是不同的,他們幾乎沒法反駁,如果硬要反駁,那就只能找出原版的經書,大家再翻譯一遍,以做參考了!

  如果換了普通人和泰恩他們辯論,那是必敗無疑,也輪不到拿出經書來當參考,可與鳩摩多羅這種超級高手辯論,泰恩他們就沒法了。拿出經書來當參考,這可不合寺裡的規矩,泰恩有意想請鳩摩多羅去歇息一下,他和本寺的僧人去翻翻書,得出結論再和鳩摩多羅辯論,可楊澤卻在一旁不停地嗤笑,這就太讓人下不來台了!

  泰恩一咬牙,那就破一回規矩吧!他叫人打開塔門,親自進去捧了一本經書出來,重新在蒲團上坐好,翻到剛才辯論的那一頁,道:「這句話該這麼翻譯。」他先把原文用梵語念出來,然後用漢語翻譯了一遍。

  可鳩摩多羅卻道:「可用我們突覺話,卻應該這麼翻譯!」他也說了一遍,但卻故意把原文念錯了一個音,眼睛卻緊盯著那經書,那書是原版的,還是抄錄的?嗯,這種時候,關係到寺內的聲譽,應該是原版的!

  泰恩大喜,笑道:「老施主,你念錯了,原文不是這樣念的,一字之差,謬之千里啊!」說著,為了證明他說的沒錯,把經書雙手捧著,讓鳩摩多羅看。

  鳩摩多羅順手接過了經書,心中無比的激動,這就是前輩高僧從西天取回的真經寶典嗎?天啊,我終於看到了,我終於摸到了,我這輩子沒有白活啊!

  楊澤看著鳩摩多羅的表情,心想:「用得著這麼激動麼,小心哈喇子掉到書上,這書可是珍貴得很呢!不過,獨孤女皇給我出的難題,我也解決了,這鳩摩多羅必將心甘情願的留在寺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哎呀,不要暈啊!」

  鳩摩多羅激動到無法自制的地步,腦袋一暈,竟然歪倒在地上,手裡還緊緊地抓著那冊經書,猶如抓著命根子一樣!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4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3:47
第三百四十八章 萬年縣的捕頭

  鳩摩多羅突然暈倒,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不但楊澤大急,就連泰恩也急了,連忙上前救助鳩摩多羅!

  泰恩一邊去扶鳩摩多羅,一邊去收那本經書,這可是前輩高僧從天竺取回來的真經寶典,要不是今天大慈恩寺的僧侶辯論要輸,他可絕對不會拿出這本經書的,萬一真被弄壞了,他可成了本寺的罪人了。

  楊澤上前查看鳩摩多羅,發現鳩摩多羅沒啥病,就是激動得暈過去了,他掐了掐鳩摩多羅的人中,鳩摩多羅一聲呻吟,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不要緊,鳩摩多羅發現泰恩正試圖把經書拿回去,這可不行,這真經寶典他還沒看呢,怎麼可以收回去呢,他緊緊抓住經書,就是不肯鬆手!

  泰恩大急,不能這樣啊,這是我的經書啊,給你看看也就得了,怎麼還不鬆手了。可他不敢用力搶奪,深怕弄壞了經書,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反應了。

  一個寺裡的僧人,年紀不小了,他趕緊拉住泰恩,不讓他再搶經書了,他不和鳩摩多羅多說什麼,反而是看向楊澤,道:「楊施主,貧僧不知你是哪位高門子弟,但你讓這麼個人來鄙寺中,和我等辯論佛法,鄙寺上下無不歡迎,可不能拿著鄙寺的經書不放啊,這不等於是搶劫了麼!」

  僧人們一起點頭,搶劫搶到了和尚廟,這個可就太過份了!

  泰恩急道:「楊施主,玩笑可莫要開得太大了,這個可是不好收場啊!」他沖後面的一個知客僧使了個眼色,那知客僧機靈得很,立時便明白了方丈的意思,立即向外面跑去,他是去報官了,事關經書。那不管是哪家的紈褲,這個面子都不能再給了,還是經官辦理吧!

  大慈恩寺歸萬年縣管轄,知客僧去的地方,正是萬年縣的縣衙。

  楊澤的目地是讓鳩摩多羅心甘情願地留在大慈恩寺中,別的對他來講無所謂,經書扯壞了又能怎麼樣,一場戰火,這大慈恩寺都會被燒了重建,經書豈能保留得住?他見那知客僧走了。立即對身後的隨從打了個眼色,那隨從也快步了院子。

  楊澤道:「方丈不必著急,國師是不會損壞經書的,讓他看看又怎麼了,不如你們多拿幾本經書出來,讓他一次看個夠,我看把塔門打開,讓國師去塔裡看吧!」

  這怎麼還管他叫國師啊,這個鄉下土財主怎麼可能是國師鳩摩多羅呢。這個玩笑也開得太過火了!

  大慈恩寺的僧侶全都急了,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何況大家都不是泥做的,也還沒有修煉到菩薩的境界。泰恩等人一起上前理論,可卻沒有任何一個敢上前和鳩摩多羅搶經書的。

  楊澤微笑不語,鳩摩多羅是誰,自然會有人前來告知。他現在只關心鳩摩多羅會不會對經書感興趣。

  就見鳩摩多羅像是著了魔一般,翻看著經書,嘴裡嘟嘟囔囔地。誰也不理,就是專心看經,當看到一段時,鳩摩多羅突然叫道:「原來經文的原文是這樣的,我在突覺看的經漏掉了這幾句,怪不得我總是理解不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逐句地念著經文,不過因為他情緒激動,所以說的是突覺語。

  泰恩可是懂突覺語的,寺裡的僧人不少也懂,這年代的僧人,很重要的一項修行就是遊歷,他們可都是去突覺遊歷過的,自然會一些突覺話。

  泰恩一愣,心想:「看來這人真是突覺人,不過,再怎麼說他是突覺國師我也不信,想那鳩摩多羅是何等的人物,要論輩份,我只能和他的弟子一輩的,堂堂國師豈能輕易來我大方,還穿成這個樣子,滿嘴漏風地和我來辯論。」

  就在這時,院外腳步聲響,那知客僧回來了,還帶回了十好幾個萬年縣的差役,這些差役手提鐵鎖鐵尺,氣勢洶洶地趕來了!

  這些人進了院子,知客僧說了一聲阿彌陀佛,便閃到了一邊,看楊澤衝他瞪了下眼睛,他嚇得一哆嗦,趕緊躲到了泰恩的身後。

  官府來了人,大慈恩寺裡的僧人們便不再和楊澤理論,泰恩衝著那領頭的差人道:「有勞了,莫要損壞了經書!」說罷,也向旁邊退了退。

  大慈恩寺裡的僧人們齊聲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官府來人了,他們也都退後了。

  楊澤看了眼泰恩他們,接著對鳩摩多羅笑道:「老鳩,看看這裡的和尚多講文明禮貌,那像你,每日裡總想著打打殺殺,你還欠修行啊!」

  鳩摩多羅並不理他,嗯嗯了兩聲,連頭都不抬,只是一個勁地看經書,真正做到了什麼都與我無關,我只看書的地步。

  說話間,那領頭的差人已然大步上前,他看向楊澤,聽知客僧說了,這人就是領頭的,跑到大慈恩寺裡來胡攪蠻纏!

  這領頭的差人衝著楊澤喝道:「呔,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楊澤哈地一聲,笑道:「呔?呔得好,挺有意思的,你問本官在這裡幹什麼,那你又在這裡幹什麼?」他看出來了,這人頂多也就是個捕頭,而且必定是個不怎麼得志的捕頭,要不然縣衙裡的人能派他到大慈恩寺裡來麼!

  他還真沒看錯,這差人還真是一個捕頭,而且還真在萬年縣的衙門裡混得不怎麼樣,他對楊澤呔,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表示自己跑來處理公務了,沒有怠慢了大慈恩寺裡的僧人們。

  大慈恩寺裡出了事,報到了萬年縣衙,有經驗的官員一看就能猜到怎麼回事,必定是某家,或者某幾家的紈褲子弟,跑到大慈恩寺裡去調戲和尚,結果大慈恩寺裡的和尚頂不住了,被調戲了個夠嗆,這才來告狀,這可是麻煩事,紈褲子弟這種人不難對付,基本上都是欺軟怕硬之徒。但他們的後台硬啊,如果把這些紈褲給修理了,那紈褲的爹媽很容易就把官差給修理了,這才是最鬧心的。

  這種事情,就得找倒霉的了,平時看哪個捕頭不順眼,這時候就派他去。管事的官員直接就點了這個叫郭康富的捕頭出來,讓他頂缸!

  郭康富聽了楊澤的話,他也為難,他也不想得罪有權有勢的人。他是沒有後台的捕頭,全家人都靠他的工食銀生活,要是得罪了紈褲子弟,失了差事,那他全家喝西北風去。可大慈恩寺的方丈報了官,他又不能不管,就算不給泰恩一個交待,可怎麼著也得給衙門裡的人一個交待啊!

  郭康富硬著頭皮道:「小人來這裡看看,可是有惡人騙搶寺中的寶經。嗯。要是大人看到了惡人往哪裡逃了,不妨指點一二。」他一張嘴,氣勢就弱了,擺明了這話就是你不是惡人。但只要你給我指點一下,我立即就去追惡人了,我不讓你為難,你也別讓我為難。

  楊澤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坐在蒲團上的鳩摩多羅,見鳩摩多羅還在專心地看經書,他便一指鳩摩多羅。道:「惡人是誰,本官不清楚,但拿了這寺裡寶經的人,就在這兒呢,你把他抓走吧!」

  郭康富聽了這話,微一猶豫,還真的回頭道:「把這個人抓起來帶走,回縣衙審問!」頓了頓,又道:「交給縣尊審問。」

  後面的捕快立即上前,架起了鳩摩多羅,就要把他帶走,但沒有人敢去搶回經書,深怕弄壞了經書賠不起,大家干捕快都是混口飯吃的,哪有錢賠經書,就算有錢也沒法賠啊!

  鳩摩多羅就算是被架了起來,嘴裡還唸唸有詞,一點兒不在乎要被架走,只要有經書看就成,別的他啥都不放在心上了,啥也不在乎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呼喝之聲,呼喝聲由遠及近,眨眼功夫便到了院門口,院裡眾人一起向門口看去,就見當先奔進來幾個身材高大的突覺人,一個個的都紅著眼睛,大喊大叫著,正是恰侖等人,他們做為鳩摩多羅的隨從,這時候才趕到。

  恰侖見捕快架著鳩摩多羅,頓時大怒,撲上前去,就把捕快們踢飛,扶著鳩摩多羅,又到蒲團上坐好,鳩摩多羅還捧著經書,看個不停。

  郭康富大吃一驚,他見這幾個突覺人都是衣著華麗之人,而且一看就是武將,這個可是假裝不來的。泰恩同樣也吃了一驚,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什麼人?

  院門那邊還在呼呼地往裡面進人,這回進來的都是大方的士兵,不停地往裡面進,足足進來二百多人,個個衣甲鮮明,神情剽悍。

  不管是捕快還是僧人都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誰能出來解釋一下!

  楊澤咳嗽一聲,道:「本官鎮西縣令楊澤,護送突覺國師鳩摩多羅進京,國師遊歷至此,想在你們這大慈恩寺裡掛單……不對,是駐錫,諸位高僧可願意接待?」他低下頭,對鳩摩多羅道:「國師,你有度牒吧,拿出來給他們看看!」

  鳩摩多羅並不答話,哪有功夫搭理他,可恰侖卻道:「我家國師何等身份,行走天下,何需度牒,不過寶印卻有一方,由我保管著呢!」說著他拿出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打開小包,露出裡面的小盒子,打開小盒子,裡面是一方金印,上面鑲滿寶石,翻過來看,上面刻滿了突覺文字。

  這寶印一拿出來,泰恩等人一起驚呼出聲,難不成這個鄉下土財主模樣的人,還真是突覺的國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郭康富卻道:「這印看上去挺好,可誰也不知它是否是國……是鳩……是他的呀,有了這印也不能說他就是那個誰啊!」他既不好提國師二字,也沒記住鳩什麼。

  楊澤笑道:「他是不是突覺國師,剛才已經證明了,是不是啊,泰恩方丈?」

  泰恩一聲阿彌陀佛,能把大慈恩寺僧人辯倒,又有這種寶印的人,那就算不是鳩摩多羅本人,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了,這是必須要禮待的了。

  泰恩上前,對著鳩摩多羅道:「這位師兄,不管你是誰,都請入塔一敘。」

  鳩摩多羅充耳不聞,還是專心看經。

  泰恩微微一笑,又道:「塔中還有經書。」

  鳩摩多羅啊地一聲,站起身來,道:「也能給貧僧看嗎?」

  「這個,師兄要是辯得贏貧僧,那便讓你看!」泰恩笑道,他可不會把經書白給別人看的,就算對方真是鳩摩多羅,那也不成。

  楊澤心想:「獨孤女皇考較我的難題,總算是解決了,這個方丈不錯,很配合嘛,不錯不錯!」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1 13:57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李正隆也來湊熱鬧

  一名大慈恩寺裡的僧人上前,把大雁塔的大門打開,請鳩摩多羅入內,鳩摩多羅二話不說,誰也不理,大步就往裡面走,他現在什麼也不想管了,只想著看經書,完成他一生的夢想。

  楊澤並沒有跟著入內,他對著泰恩招了招手,把泰恩叫了過來,低聲道:「方丈,我有事和你說,咱們借一步說話。」有些話也應該告訴他了,免得出了差錯,不管怎麼說,這個方丈看樣子還是很配合的。

  泰恩皺了皺眉頭,還以為楊澤又要出什麼妖娥子,但人家要和他說話,出家人與人為善,還是要聽一聽的。

  兩個人走到一邊,到了無人之處。楊澤這才道:「實不相瞞,今天這事是有原因的,只能以來你們寺裡找茬兒當借口……」

  泰恩眉頭皺得更緊,這找茬兒找得也太邪乎了,非要說我們寺裡有人打架。

  楊澤接著道:「那人確實是突覺的國師鳩摩多羅,但他來我大方國內,卻是有些目的的,這個目的本官也不是十分清楚,清楚的只有當今聖上,還有朝中諸公。不過呢,皇上並不想直接見鳩摩多羅,而是需要鳩摩多羅求她老人家,她這才會見……」

  他把事實經過,挑最不重要的說了說,只要能讓泰恩配合著來就行。

  泰恩聽了,心中驚駭,這事竟然牽扯到了兩國的邦交,而且還要讓鳩摩多羅心甘情願地留在大雁塔中,這不就等於是軟禁了麼,只不過被軟禁的人,是自願留在這裡的。

  泰恩很感為難,他既不敢反抗朝廷,也不想真把鳩摩多羅留在寺中,誰知道什麼時候那位國師大人再起什麼妖娥子,他也受不了啊!

  他道:「楊大人。能換個寺嗎,比如說那白馬寺,要說在長安的名頭,那白馬寺可比貧僧這大慈恩寺響亮多了,讓國師在白馬寺裡駐錫長住,不是更好麼。」

  楊澤一笑,道:「換寺太麻煩了,不過,換個方丈,那卻是簡單得很。方丈你認為呢?」

  泰恩臉色大變,他的方丈之位是朝廷給的,可不是寺裡的和尚們選出來的,如果朝廷真認為他不適合當方丈,那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楊澤拍了拍泰恩的肩膀,道:「那鳩摩多羅再怎麼身份高,在你這裡也只不過就是一個掛單的和尚,掛單這種事,說好聽點兒叫駐錫。說得直白些,不就是在你這裡加雙筷子麼,而且,你又不用給他看所有的經書。只是看幾本,讓他離不開也就成了,至於後面的事,也不是你我能夠作主的。對吧!」

  泰恩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道:「楊大人所言極是。他能辯論贏我寺中僧侶,那麼也便有了資格看那經書,貧僧倒是不會為難他的。那,那便依楊大人所言,讓他留在這裡便是。但,那幾個突覺人……」他可不想讓恰侖等人也留在這裡。

  楊澤想了想,道:「所幸好人做到底,你便把他們幾個都給剃度了吧,讓他們也當和尚,留在這裡陪國師,以後要不要還俗,隨他們自己的便。」

  要給突覺人剃度?泰恩一咧嘴,無話可說,只好念了聲阿彌陀佛,反正當官的怎麼說,他就怎麼辦唄,要是不答應,自己就做不了方丈,那換了別人當方丈,還是一樣要聽當官的話,那何必自己不先聽呢!

  果然很配合,楊澤很是欣賞,便讓泰恩去陪鳩摩多羅,他則看向那個還沒走的捕頭,那位郭康富傻呵呵地還沒走呢,他也沒法走啊,弄成這個樣子,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交待了。

  楊澤很有上司氣勢地,衝著郭康富勾了勾手指,郭康富見狀,只好硬著頭皮過來,很是尷尬地道:「這位大人,小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讓小人去辦?」

  楊澤道:「你們萬年縣現在事兒多不?本官在鎮西當縣令時,那事兒才多呢,又要鼓勵百姓生產,又要收稅,還要斷案子,整天忙得腳打後腦勺兒,沒個輕閒的時候,你們萬年縣不會也這樣吧?」

  郭康富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他問這個幹什麼,我們萬年縣忙不忙,和他一個鎮西縣令有什麼關係?」

  可上官問話,他不敢不答,還不敢說假話,只好道:「回大人的話,我們這裡是京縣,倒是不用鼓勵生產,這裡的地價貴著呢,百姓要是有地,哪可能不好好耕種,至於收稅,更是簡單,京畿地區還沒有哪戶人家敢抗稅不交的,至於案子嘛……」

  楊澤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萬年縣的案子必多,想想也是,這裡遍地都是官兒,富貴人家也多的數不清,天上掉下來塊磚頭,砸到三個人,沒準兩個是當官的,剩下的一個是財主,這種地方,豈有不是非多的道理。

  郭康富想了想,道:「說到案子,我們這裡的案子是真多,估計天底下能和我們萬年縣比案子多的,也就是同城的長安縣了,而且個個難斷,所以是縣尊還有各位主事大人,別的不太管,可案子卻沒法不管,也是忙得不行,沒看到他們有輕閒的時候。」

  楊澤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把金瓜子,道:「這是賞你的,拿好了,記住,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管何時何地,都要聽我的話,記住沒有?」

  郭康富看著那把金瓜子,心中大驚:「我是你的人了?你喜歡男人?可是我長得也不夠俊俏啊,你看誰也不能看上我啊……不過這把金瓜子看上去倒是真的!」他接過金瓜子,在手中掂了掂,一陣狂喜,他在縣衙中並不得志,平日裡收的好處不多,像這麼大宗的好處,更是從來沒有收到過!

  楊澤道:「此中細節,本官不必向你解釋,你回衙門好好當差吧,很快你就知道本官是誰了!」揮了揮手,打發郭康富離開。

  郭康富滿肚子的疑問,可卻也不好再問,他帶著捕快們離了大慈恩寺,出了寺門,上了大街,他才又摸了摸懷裡的金瓜子,心想:「管他呢,反正金子到手才是真格的,就算那位大人以後有事要我辦,那我也是能辦就辦,不能辦嘛,再收他一筆金子,然後才說辦不了!」

  楊澤進了大雁塔,見鳩摩多羅就坐在一樓裡,老老實實地看經,乖得很,他這才放心,覺得也該回宮去交旨了,獨孤女皇交待給他的難題,他算是完滿解決了。

  留下了付丙榮和譚正文在寺裡看著鳩摩多羅,他則帶著木根和一眾士兵回了驛館。

  等他再次回到驛館之時,好麼,竟然有客人來了,這客人身份還超級尊貴,竟然是相王之子李正隆,因為楊澤沒有在驛館裡住,所以沒有他的房間,李正隆便坐在大廳喝茶,並不忌諱驛館裡的人來人往,當然,就算人再多,也沒有往他跟前湊合的。

  楊澤一看這架勢,便知道李正隆是來拉攏他的,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拉攏,為的就是讓京中別的勢力看到,他和楊澤的關係有多麼的好,別人就不要想再拉攏楊澤了。

  楊澤心感好笑,這位小王爺來得太晚了,就算我不站隊站到李晏這個大王爺的隊中,也要站到長公主的隊中去了,你這時候才來,黃花菜都涼了啊!

  上前行禮,楊澤笑道:「小王爺,你怎麼在這裡,不知在等誰啊?」

  如果是楊澤熟知的那個歷史,如果這個時代是大唐,那麼相王之子李正隆,便極有可能是李隆基,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以後是要當皇帝的,而且是唐明皇,這個時代卻不是大唐,而是大方,李正隆雖然也厲害,卻不是李隆基,他能不能當皇帝,那還不一定呢,至少楊澤沒打算把寶押在他身上。

  就算李正隆以後能當上皇帝,那又怎麼樣,楊澤並不會在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好處,能不能官居一品,能不能當上國公宰相,這都不好說,李正隆又不欠他什麼,楊澤也自認沒有本事,能成為李正隆的心腹。

  李正隆見楊澤回來了,裝出一副驚喜的表情,奇道:「咦,這不是楊兄弟麼,你怎麼從鎮西回來了?」為了表示這絕對是偶遇,他又道:「本王來這裡見一個朋友,那朋友卻不在,不想卻遇到了楊兄弟,你這一去鎮西時日可不短,西北的羊肉,可還吃得慣嗎?」

  楊澤笑道:「這可真是巧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小王爺。下官在鎮西過得不錯,那裡的羊肉鮮嫩得很,以後要是有機會,小王爺去了鎮西,便讓下官好好做一次東,請小王爺吃烤全羊,喝馬奶酒!」

  「那,這機會可真得等以後了,最近是不可能了!」李正隆微笑著拉住了楊澤的手,道:「不如咱們去你屋裡聊聊,本王有好事要告訴你!」

  楊澤轉過頭,看向驛館裡的管事,管事懂做得很,立即便過來,在前面帶路,把楊澤和李正隆引去了驛館裡最好的一個小院。

  進了院子,楊澤笑道:「又是獨立小院,看來下官運氣不錯啊,進天牢住單獨的小院,在驛館裡還是住單獨的小院,這位待遇可是逾越了,有點承受不起啊!」

  李正隆打發走了管事,和楊澤一起進了屋子,笑道:「他們這是特意巴結的,楊兄弟,你馬上就要成為萬年縣的父母官了,對待父母,難道他們不該巴結麼?」說完,哈哈大笑。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4 15: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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