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走私大明 作者:北冥老魚 (已完成)

 
mk2258 2014-1-13 23:32: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0 192060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3 20:52
第四百三十章 凶殘的倭人

    江戶城的東南方就是江戶灣,本來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就有一座小海港,不過自從大明的艦隊到達這裏後,那座小小的海港就顯得太過擁擠了,因此在神周的命令下,仆從軍近抓來無數的倭人到港口做工,擴大港口的規模。

    “安良兄,你看看這些倭人,動作實在是太慢了,花費了三個月時間,整個港口還沒能擴展出供戰船停泊的泊位,都是些光吃飯不幹活的東西!”戰艦之上,剛剛巡視歸來的神周指著港口那些密密麻麻幹活的倭人,神色憤恨的道,他們艦隊的戰艦太過巨大,江戶的港口又太小,根本不能讓戰艦靠岸,每次都需要小船來回運人或運物。

    李安良順著神周的手指看了看港口上那些滿身泥水,一個個瘦骨嶙峋的倭人,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不忍之色,反而笑了笑的道:“神兄就不要報怨了,這些倭人在監工的管理下,每天都需要做滿八個時辰才能休息,而且每天隻能吃兩頓番薯飯,這已經是這些倭人的極限了,若是再壓榨下去的話,就會出現大量的死亡,到時還得勞煩仆從軍去抓人。”

    李安良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那些幹活的倭人中忽然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當神周與李安良抬頭看去時,卻發現幾個倭人監工正在圍著一個倭人勞工死命的毆打,雖然那個勞工滿身泥水,看不出對方的年紀,但是從對方慘叫的聲音也能分辨出,被打的人應該是個少年倭人。

    “神兄,這些倭人還真是奇怪,我們隻不過是把倭人分為三等,用上一等級的倭人管理下一等級的倭人,結果這些倭人就像是瘋了一下,上等級對下等級進行瘋狂的壓榨,人人都表現的十分凶殘。絲毫沒有一點同族之誼,你說這些倭人是不是天性中就帶著一股子凶殘?”李安良看著那幾個監工毆打勞工,依然一臉無動於衷的開口道,港口上每天都在上演這種事情,而且監工也是為了加快工程進度,所以他自然不會去幹涉。

    “嘿嘿,別的我不敢說。不過這些倭人的確是我見到過的最為凶殘的民族,他們不但對別人凶殘,對自己也十分凶殘,這樣的民族用來做打手是最好不過了!”神周聽完也是笑道。

    神周用武力征服了江戶及附近的區域後,李安良立刻著手開始對這片區域進行治理,他在朝鮮時就已經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進行的十分順利。

    比如李安良在江戶等地實行的一個最重要的政策,就是將治下的倭人分為三等,第一等是幫助他們治理江戶等地的倭人官員及家屬,另外還包括仆從軍及家屬,他們是除了漢人外地位最高的人群,擁有各種特權,第二等就是之前向他們歸順的普通百姓。第三等則是港口上那些抓捕來的勞工,他們不屬於大明治下的倭人,自然也不受任何保護,哪怕是第二等的倭人殺死第三等的倭人,也隻需要受到一點懲罰就行了。

    對於這個將倭人分為三等的辦法,李安良稱之為以倭治倭,畢竟他們帶來的大都是軍隊,隻適合用來作戰。根本無法用來治理地方,而且倭人的數量也是他們的數十倍,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李安良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提拔一批倭人,然後用倭人來治理倭人,這樣一來,他們隻需要管理最上層的倭人就行了。

    另外將倭人分為三個等級後。很容易就能將各個等級的倭人間建造對立情緒,這樣一來,各個等級的倭人相互仇視,也就達到了分化倭人的目的。而且最上層的倭人數量最少,他們想要保持自己的優勢地位,就隻能緊緊的抱住大明的大腿,更加有利於大明在倭國的統治。

    隨著那幾個出身於第二等的監工們的毆打,那個倭人少年的慘叫聲也越來越低,最後終於悄無聲息,而那些倭人監工卻是說說笑笑的拖著那個少年的雙腿,然後直接扔到工地上挖出的大坑裏,很快這種大坑就會被填滿,也算是對方能為港口做的最後一點貢獻了。

    對於那些倭人監工的對倭人勞工們的凶殘,一開始李安良他們也都有些看不慣,畢竟這些倭人的所做所為幾乎已經超出了文明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但是在倭人看來,卻都是十分正常的,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李安良和神周他們的底線也越來越低,甚至最後已經開始有些欣賞那些倭人監工們的凶殘了,畢竟在他們的監督下,不但工程進度加快了許多,同時勞工們的最後一絲價值也被壓榨的幹幹淨淨,絲毫沒有浪費。

    神周的旗艦,緩緩的靠近港口,不過因為這艘戰艦吃水太深,所以現在暫時還無法靠近港口,隻能在距離港口幾十步的地方停下來,然後兩人乘著小船上了岸,穿過繁忙的港口來到兩人在江戶的住所,同時也是他們辦公的地方。

    一個漂亮的倭女送上茶水,神周與李安良都是一飲而盡,坐了半天的船,又和船上的丘八們喊了半天,現在自然都是渴的厲害,不過等到神周放下茶杯後,立刻對李安良開口道:“安良兄,總督大人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再過幾天我就要帶著艦隊離開了,到時這裏隻會剩下少量的官員,以及一萬朝鮮士卒,再加上你組建起來的五萬倭人仆從軍,怎麼樣,你有沒有信心幫朝廷守住這裏?”

    “嗬嗬,神兄盡管放心,經過這段時間的打擊,周圍的各個勢力都已經被我們打怕了,就算是艦隊離開,他們也不敢造次,更何況我手中還有六萬軍隊,這種實力哪怕是周重的倭國大名都聯合起來,也拿不出這麼多的軍隊,所以神兄盡管離開就是,江戶就交給為兄了!”李安良則是笑著開口道。

    “哈哈,這倒也是,倒是小弟我多心了,隻不過前段時間我們幾乎把周圍的各個大名都打了一遍,雖然這讓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厲害,但畢竟也結下了仇恨,所以若是小弟離開,安良兄是不是要收縮兵力,盡量不要再去招惹那些大名,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神周雖然嘴上說自己多心了,但是最後卻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建議道,畢竟江戶是他花費了好大力氣才打下來的,同時也是他日後升遷的重要憑證,所以他自然不希望看到江戶出意外。

    “哈哈哈哈~,神兄你錯了,若是你帶著艦隊離開,我非但不能收縮兵力,反而還要四處出兵,甚至最好能滅掉其中周圍的某個大名,把囂張的姿態做到底,畢竟那些倭人一個個都是欺弱怕硬,若是你表現的過於軟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把你撕成碎片,隻有你表現的越加強硬,他們才會露出恭順的一麵,哪怕是我把那些大名的老婆上了,他們也不會說些什麼!”李安良顯然不同意神周的意見,而是提出自己相反的觀點道。

    神周聽到李安良的話先是一愣,緊接著卻又不得不點了點頭道:“這點倒是小弟疏忽了,這些倭人一向都是畏威而不懷德,我們越是對他們欺壓的厲害,他們反而越是不敢反抗,相反之下,若是我們表現出一絲的傳遞,卻會被他們當成軟弱,這在我們以前看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但這也許就是倭人的生存之道,那就是對他們不能有任何的仁慈,反而還要處處都要比他們更加的強硬,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對我們報以尊敬與畏懼之心!”

    說到這裏,神周當下站起來向李安良行了一禮道:“安良兄果然不愧是受總督大人重視之人,對於倭人的性情看的比小弟要清楚的多,對此小弟也是受益良多,此次小弟單獨帶著艦隊外出辦事,少了安良兄在一旁指點,心中還真是沒什麼底氣啊!”

    對於神周的誇獎,李安良也是笑了笑道:“神兄實在太謙虛了,李某隻不過是個降將,哪裏比得上神兄家世淵源,而且又深受總督大人的器重,隻要把倭國的這趟差使辦好,日後定然會成為獨當一麵的大將,日後總督府軍中內有神提督坐鎮,外有神兄這樣的大將在外征戰,父子二人都是我朝大將,定然會成為一時之佳話啊!”

    恭維的話自然人人愛聽,特別是神周早就想擺脫父親的影響,成為獨當一麵的將軍,現在聽到李安良把他與父親神周放在同一位置誇獎,這剛好搔到了他的癢處,使得神周也是哈哈大笑,雖然嘴上連連謙虛,說是不敢與父親相比,但是臉上的神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幾天之後,裝備整齊的艦隊在神周的帶領下,再次離開了江戶灣,去完成周重給交給他們的新任務。不過在神周離開之時,他還是給李安良留下兩艘戰艦,暗中叮囑對方,若是江戶真的發生大變,而他又彈壓不住的話,那就讓所有漢人官員登上戰艦離開,畢竟對於總督府來說,他們這些官員的安危遠比江戶要重要。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2
第四百三十一章 威逼大內義興

    正德十年的春天,神周帶領的艦隊離開了剛剛占領沒多久的江戶灣,扔下李安良帶領著一萬朝鮮軍隊和五萬倭人仆從軍守衛江戶,至於神周的艦隊去了哪裏,卻沒有人知道,直到一個月後,一支大明的艦隊忽然出現在本州島的西端,也就是大內義興控製的區域。

    石見國是倭國古代令製國之一,屬於山**,又稱為石州,大概就是後世日後的島根縣西部,以出產海產品、蜂蜜和人參聞名,其實這裏最為出名的銀礦,倭國最大的石見銀山就位於這裏,隻不過在戰國初期時,石見國的銀礦還沒有大規模開采,隻不過有些零星的小銀礦,所以石見國這裏暫時還沒有引起周邊大名的注意。

    現在石見國內主要有兩大氏族,分別是是益田氏與吉見氏,這兩個氏族都依附於大內義興,整個石見國也屬於大內氏的勢力範圍,而大內義興則是九州西端的霸主之一,之前還入駐京都,與細川共同把持幕府的大權,隻是後來足利義材與細川高國發生爭鬥,老奸巨猾的大內義興選擇了兩不相幫,自己跑回了老窩裏坐山觀虎鬥,準備等到足利氏與細川氏鬥的兩敗俱傷時,他再出來收拾殘局。

    正所謂“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大內義興安安分分的呆在家裏,卻沒想到他不去惹別人,別人卻跑到他家門口去招惹他。就在這一天的清晨,神周帶領的艦隊忽然出現在石見東部的大森地區,也就是益田氏的勢力範圍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了益田城。一舉滅掉了統治當地多年的益田氏。並且開始改建益田城,看樣子是想長期統治。

    對於大明軍隊的突然襲擊,大內義興從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憤怒,他並不認為這是大明軍隊的單獨行動,畢竟大明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出兵。另外他也早就知道,足利義材背後有大明在支持,之前自己又與細川高國一起壓製過足利義材,所以這次大明軍隊忽然襲擊自己的領土。肯定與足利義材有著脫不開的關係,甚至很可能就是足利義材與大明做的一項交易,為的就是借助大明之手削弱自己的實力。

    大內義興不愧是戰國初期的梟雄人物,他的猜測其實已經十分接近現實了,之前足利一輝因為大明擅自侵占江戶灣的事跑到周重那裏理論,結果雙方最後達成諒解,足利義材一方默認大明對江戶灣的實際占據,而周重則提供給足利義材最為需要的武器和糧食。

    除了上麵的條件之外,周重還與足利義材達成另外一頂額外的交易,那就是大明出兵攻打大內義興的地盤。幫助足利義材削弱甚至消滅掉大內義興這個漁翁,而足利義材則必須同意大明對石見國的實際占領。並且周重還代表大明向足利義材承諾,除了石見國與江戶灣外,大明絕對不會再侵占倭國的任何一塊土地。

    足利義材和足利一輝都想不通周重為何會對石見國那塊地方感興趣,畢竟在他們看來,石見國除了盛產蜂蜜和人參外,也就隻有造紙業比較發達,不過這個發達也隻是相對的,比之大明的造紙業還是差著不少,所以石見國對於周重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利益可言。

    足利義材和足利一輝都是聰明人,他們知道周重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想要石見國那裏,其中肯定有什麼他們看不到的利益所在,若是放在平時,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把本國的領土割讓給外人,但是現在足利義材正處於與細川氏的拉鋸戰中,一不小心就會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正是因為足利氏麵臨的嚴峻形勢,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精力考慮周重占據石見國的深意,更何況石見國也根本不在他們的統治之內,而是處於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大內義興手中,若是周重想要石見國,肯定會與大內義興發生衝突,這正是足利義材想要看到的情況,更何況周重還同意額外資助他們一批武器和糧食,這更讓足利義材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惜足利義材不知道的是,他做出的決定將會對倭國產生多麼大的影響,其中江戶灣那裏是倭國最重要的一個港口,承擔著溝通亞洲與美洲的重任,而石見銀礦則是倭國最重要的一片礦藏,那裏的白銀產量最高的時期,甚至達到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銀產量,而大明卻是以銀做為貨幣,這些白銀將對大明的經濟產生不可估量的推動力量。

    神周帶領的艦隊滅掉益田氏,並且開始鞏固益田城的城防時,暴怒的大內義興雖然明知道大明的軍隊不好惹,但他身為本州島西部的霸主,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領土被別人侵占,否則這將對他們大內氏的聲望造成嚴重的打擊。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內義興不得不組織軍隊,以石見國西部另外一個氏族吉見氏為先鋒,帶著兩萬人的軍隊前去攻打大明占據的益田城。

    不過就在大內義興的軍隊剛剛離開周防地區,本應該守衛益田城的神周卻帶著艦隊忽然出現在大內義興後方的下關海峽,然後炮擊大內氏的根基大內城,同時沿海的一些重要城市和港口也都被神周的炮火所毀,大內氏手下雖然也有一支不弱水軍,但是剛一出戰就被神周的艦隊打的全軍覆沒,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消滅了大內氏的水軍後,神周帶領的艦隊也並沒有離開,而是徹底的封鎖了下關海峽,這裏是九州島與本州島的交通要道,曆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而且大內氏的統治範圍橫跨本州島與九州島,比如九州島上的豐前與築前兩國,就屬於大內氏的領地。

    倭人的軍隊與許可以在陸地上與大明的軍隊一爭長短,但是在海上這種地方,卻是大明海軍的天下,畢竟無論是戰艦還是武器裝備上,倭人的水軍都無法與周重手下的艦隊相比,所以大內義興在知道大明艦隊出現在下關海峽後,就立刻知道大事不好。

    下頭海峽被神周的艦隊切斷,這就相當於把大內氏的領土一分為二,短時間內可能還沒什麼,但若是時間一長,肯定會生出亂子。大內義興對此也知道的十分清楚,但是大明的艦隊實在太強橫了,除非是他把整個下關海峽給填平,否則根本不可能在海上戰勝對方。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大明人好像對益田城也絲毫不在意,反正他們可以打下來第一次,就可以打下來第二次,隻要大明的艦隊還在,他們就可以從倭國的任意地點登陸,大內義興根本不可能把領土內的海岸上都布置上兵力防守。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內義興萬般無奈隻好派出人乘著小船向神周提出議和的要求,畢竟他也看出來了,這支大明艦隊並不是真的要滅掉自己,而是想用這種圍魏救趙之計,迫使自己將派出去攻打益田城的軍隊撤回來。

    神周也早就等著大內義興派人來找自己言和,別看他們這段時間在海上耀武揚威,動不動就炮擊大內氏的港口城市,但他們船上的補給並不是無限的,前段時間在江戶城已經消耗了掉相當一批火藥和炮彈,現在船上的補給已經不多了,若是再這麼打下去,他們就隻能返回濟州島補充一下補給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大內義興派來的使者要求登船談判時,神周也很快答應下來,隻是大內義興派來的使者並不能做出太大的決定,所以最後神周與大內義興在下關海峽中親自見麵談判。

    神周雖然是個不錯的將領,但他對於談判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經驗,相比之下,那個大內義興卻是倭國的一代梟雄,若是神周與這樣的人正常談判,肯定會吃上大虧。對此神周也十分清醒,所以他在談判剛開始,就列出自己的要求,然後告訴大內義興,除非是同意他提出的要求,否則他是不會從下關海峽退兵的。

    神周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讓大內義興承認大明對石見國的統治,同時大內義興將自己在石見國的所有軍事力量都撤出來,沒有大明的允許,禁止大內氏的勢力進入石見國。

    對於神周提出的這個條件,大內義興也和足利義材一樣,都有些想不明白,畢竟在他看來,大明肯定與足利義材達成了某些協議,所以才會出兵攻打自己,可是現在大明軍隊卻表明自己隻對石見國感興趣,這對於大內義興來說,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大內義興想不能其中的原因,他也和足利義材一樣,猜出了大明索要石見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目的,這讓他很想開口拒絕,但是又想到大明艦隊的恐怖實力,他的水師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若是大明得不到石見,然後長時間封鎖下關海峽的話,那他們大內氏就無法與對麵的九州島聯係,這樣一來,大內氏的領土就麵臨著分裂的危險,這種代價可比失去一個小小的石見國要嚴重多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3
第四百三十二章 石見銀礦

    以堅船利炮做為依仗,大肆在它國的沿海肆虐,甚至直接派兵入侵它國的內部,這種做法簡直就與後世西方各國一模一樣,雖然周重心中對西方的歐洲各國十分痛恨,但是他現在卻不知不覺的學習西方各國的做法,將這種痛苦提前釋放在大明內邊的國家頭上。

    神周帶著艦隊封鎖倭國的下馬海峽,直接切斷了九州島與本州島的聯係,然後對大內氏的沿海地區朝廷炮擊,以這種方法逼迫大內義興將石見國割讓給大明,這種做法就是後世典型的歐洲強盜做法,而且現在神周做的是理直氣壯,與大內義興談判之時也是強硬之極,絲毫沒有半分的退讓,逼著對方同意自己提出的條件。

    麵對神周這種蠻橫的做法,大內義興就算是老奸巨滑,可卻也無計可施,最後衡量了半天的得失,終於還是同意了神周的蠻橫要求,承認石見國歸大明統治,日後大內氏絕對不會再踏入石見國半步。

    有了大內義興這個承諾,神周也是個爽快人,立刻帶著艦隊離開了下關海峽,幾個月後,得到消息的周重派來正式的官員,一邊接管石見國的管理,一邊與大內義興簽訂了正式的條約,條約中除了之前割讓石見國的要求外,另外還提出不少的條件,比如大內義興放開海禁,允許大明的商船在他的領土內停靠,同時大明也給了大內義興一個通商權,大明運往大內義興領地內的貨物,大內氏有優先購買權等等。

    這份條約的簽訂地點被周重強硬的要求在下關海峽一條船上簽訂。然後被他惡趣味的命名為《下關條約》。不過真正說起來。整個下關條約除了讓大內義興割讓石見國有些不平等外。其它的條約對大內義興來說也有一些好處,比如與大明的通商權,那是倭國所有大名都想抓在手中的權力,以前周重隻與足利一輝互相通商,現在就多了一個大內義興,光憑這一個條約,就能讓大內義興短時間積累大量的財富,這對於四處征戰的大內義興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使得他對割讓石見國也不再那麼排斥了。

    簽訂過下關條約後,石見國終於真正的落入到大明手中,緊接著剛剛在南洋找到兩個金礦的徐納被緊急召回,然後在周重親自向他解釋了一下倭國銀礦的估計產量後,徐納立刻帶著一幫學生就跑到了石見國,滿山遍野的尋找銀礦。

    石見銀礦做為亞洲地區最大的銀礦之一,而且又有周重這個作弊器的指點,結徐納很快就在大森地區那些零星的銀礦區找到一座大礦,這座礦藏是銀、銅伴生礦。其中白銀儲量十分可觀,至少整個大明都找不到這麼大的銀礦。而且也比較容易開采,這個發現讓周重是欣喜若狂,當下加緊向石見國派遣軍隊與官員,組織銀礦的開采工作。

    銀礦的開采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周重手中有錢也有懂技術的工匠,唯獨缺的就是開采的礦工,不過這也不是問題,石見國的倭人數量也不在少數,周圍的一些零星小銀礦也有不少的礦工,現在石見地區的銀礦都收歸大明所有,那些礦工自然也就是大明的,另外也可以從外界招募,畢竟石見地區吃不上飯的倭人也不在少數,隻要是礦上管飯,就會有不少的倭人願意到礦上做工。

    不過周重派到石見地區的官員卻沒有就近在石見國招募礦工,而是讓人到朝鮮招募了上萬人的朝鮮勞工來倭國探礦。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麵是減少朝鮮那邊的本地人數量,另外石見國畢竟是倭人的地盤,若是隻有倭人,也不利於統治,所以那些跟著周重已經學壞了的官員就想到這個摻沙子的做法,將大批的朝鮮人遷移到石見做工,本來朝鮮人就恨透了倭人,現在到了倭人的地盤上,兩幫人肯定會發生衝突,到時大明坐在仲裁者的位子上,自然也就好管理多了。

    周重雖然不想讓別人知道石見發現大銀礦的消息,但石見國畢竟是在倭國的領土上,周圍全都是倭人,想要保密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這個消息很快就傳播了出去,結果使得大內義興是後悔莫及,想要毀約卻又不敢,最後隻好強自忍下這口惡氣,不過他做為一代梟雄,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就死心了,而是在暗中等待機會,隻要大明露出絲毫的破綻,他就會撲上去把石見國重新奪回來。

    不過相比大內義興的忍耐,周圍的一些倭國大名卻沒那麼好的耐心,在銀礦如此大的利益之下,他們雖然明知道大明的軍隊不好惹,但依然抱著一絲幻想,特別是大內義興的老對手尼子經久,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也在背後煽動一些大名,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倭國大名組建成一支三萬人的聯軍攻打石見國。

    說起尼子經久,這個人能夠與大內義興這樣的一代梟雄做對,自然也不是簡單人物,他占據著出雲、伯耆、備後等數個小國,實力並不比大內氏差,之前甚至還受到大內義興的邀請,一起去京都幫助細川高國,但是戰後他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這使得尼子經久對大內義興懷恨在心,於是策劃了對大內氏的戰爭,可惜他在麵對大內義興時卻還有些差距,一戰之下大敗而回,甚至連兒子也死在了戰場了,這使得尼子氏與大內氏就結下了不解之仇。

    尼子經久擅長於謀算,做事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此次對於攻打大明占據的石見國,尼子經久同樣也是如此,比如他雖然在背後教唆那些大名聯合起來攻打石見,但其實他卻沒有參與進來,而是準備坐在後麵看好戲,若是大名的聯軍可以打敗大明軍隊,那就說明大明的軍隊虛有其表,他立刻就會組織軍隊攻入石見,打敗其它的競爭者獨占石見銀礦,若是大明軍隊真的像傳說中那麼厲害,那麼他就會立刻派人與大明人接觸,然後主動與其交好,畢竟他也想從對大明的貿易中分得一些好處。

    神周對於九州島西部的情況幾乎是兩眼一摸黑,自然不知道這些倭人大名的聯軍背後有尼子經久在支持,甚至他連尼子經久是誰都不清楚。不過這沒關係,反正他也早就料到了,隻要銀礦的消息傳出去後,肯定會引來一些人的覬覦,所以他也早就做好了戰爭的準備,比如之前在從朝鮮招募勞工時,也從朝鮮調集來一批駐守在朝鮮的大明軍隊。

    駐守朝鮮的軍隊都是從大明邊軍之中挑選出來的,畢竟朝鮮內附之後,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甚至可能引發一些叛亂,所以必須要有一批強力的軍隊進行彈壓,而且邊軍距離朝鮮這邊也最近,所以正德就從遼東一帶調集了一些邊軍進入朝鮮,這些邊軍常年與草原人打仗,戰鬥力比京營還要強悍的多,鎮壓朝鮮自然不在話下。

    周重手中全都是海軍,而且海軍陸戰隊也正在組建之中,暫時還不能用,所以每當遇到這種需要陸戰的時候,他就隻能向正德求助,於是朝鮮的駐守軍隊就被正德暫時調給了神周,協助他守住石見國,畢竟對於石見的那座銀礦,正德也是十分的眼饞,若是日後產量上去了,他就再也不用為缺錢而發愁了。

    其實神周的海軍也是可以用來進行陸戰的,比如船上的海軍大都裝備著弓箭和火槍等武器,特別是火槍的裝備率,比之邊軍要高的多,再加上船上的火炮也可以暫時卸下來,所以海軍在陸上的戰鬥力其實並不比邊軍差。

    不過周重之所以向正德求助,然後將邊軍引入到石見國的守衛之中,其實還是之前受到王守仁的點醒,那就是為了減少朝廷,特別是正德對他的猜忌,雖然正德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而且又是周重的哥哥,但是正德畢竟是大明的皇帝,若是周重在海外發展的實力太過強大,而且又不受朝廷的節製,哪怕到時周重沒有謀反之心,恐怕也會引來朝廷的猜忌,所以從王守仁點醒過他之後,周重就會處處小心,哪怕是占據了倭國的石見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引入朝廷的力量,這樣就不用擔心朝廷的猜忌了。

    邊軍的戰鬥力自然不是吹的,更何況那些被尼子經久鼓動的大名也都不是什麼太過強大的勢力,所以他們組建的聯軍雖然達到了三萬,但卻是一群東拚西湊的烏合之眾,甚至聯合之後戰鬥力非但沒有上升,反而還有所下降,畢竟光是幾個大名之間為了軍隊控製權的爭鬥,就足以把整個聯軍的戰鬥力降到了最低。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倭國聯軍在益田城下與大明的軍隊發生了攻防戰,本來邊軍的將領是想與倭人野戰的,但是神周卻覺得沒有必要,隻需要借助益田城的城牆消耗倭人的兵力就行了,大明士兵的寶貴生命,不能消耗在這種無謂的戰爭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4
第四百三十三章 騎射比賽(上)

    豹房之內,正德拿著一份奏折正在大笑不已,這份奏折是朝鮮那邊送上來的,一共說了兩件事,而且全都是讓人高興的事。第一件就是隨著朝鮮人外遷的進行,朝鮮終於安定了下來,一般的普通漢人移民也敢走出漢人的聚居點了,這也標誌著朝鮮已經徹底的納入大明的治下,隻要日後大明不發生內亂,朝鮮就不可能再脫離大明的統治。

    第二件更讓人高興,至少在正德看來是這樣的,這件事就是大明的軍隊又打勝仗了,而且還是在倭國,駐紮在朝鮮的邊軍被調到倭國,在益田城下大破倭人的三萬大軍,自身的損失卻是極少,這讓極為喜愛軍事的正德也是大喜過望。

    石見銀礦現在已經有了產出,據下麵的人稟報,每年的產量十分驚人,光是靠著這個銀礦,估計大明國庫就不用擔心缺少銀子花,本來正德還擔心守不住,畢竟這麼大的銀礦,又是位於倭國境內,周圍的倭人肯定會發了瘋似的搶去,但沒想到那些倭人雖然組織人去搶了,但卻被邊軍打的大敗,這下正德終於放心了。

    “大用,備馬,朕要去軍校!”正德現在養出個毛病,那就是一高興就會去軍校轉一轉,反正他掛著一個軍校校長的名頭,去視察一下軍校也是理所應當,當然了,因為軍校在北京西郊,所以正德去軍校時就要穿過半個北京城,而且還能名正言順的出京,這才是讓正德最為高興的地方。畢竟一天到晚的呆在這死氣沉沉的紫禁城中。他都感覺自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

    穀大用聽到正德的吩咐。立刻答應一聲,讓人準備好正德的馬匹,說起來正德喜愛武事,甚至一向將自己當做一名武將,所以無論去哪裏,都喜歡騎馬而不喜歡坐車,可惜以前隻能在紫禁城中騎一下,現在有了軍校這個由頭。他也終於可以騎著馬在北京城中顯擺一下了。

    北京的皇家陸軍學校已經建造完成,教官與學生也招收完畢,今年的春天就已經開始了正常的教堂。當正德騎著馬來到軍校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軍校門前那座高大的騎士像,這座騎士像就是按照正德的樣子雕刻而成,高達三丈有餘,騎士跨下的戰馬前蹄騰空,高昂著頭做嘶鳴之狀,而馬上的騎士則一手持劍指著長空,看上去威武不凡。

    正德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這座雕像。每次距離都要停下馬來認真端詳半天,為了完成這座雕像。他不但派出最後的石匠,同時還從周重那裏借來幾個懂得雕刻的歐洲工匠,結合雙方的技術這才完成了這座雕像。

    正德像往常一樣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雕像,這才心滿意足的拍馬來到軍校的大門前,然後甩鞍下馬,軍校裏的規矩,任何人都不準在軍校中騎馬,和皇宮裏的規矩一樣,除非是騎兵科的學生在練習騎術。

    正德身為軍校的校長,但他卻主動維護軍校裏的規矩,所以每次來到軍校時,他都會主動下馬,畢竟連他這個皇帝都下馬了,其它人來到軍校,不輪官爵的高低,全都得下馬而行,否則就是對皇權的不敬,搞不好都可能被錦衣衛抓到詔獄去。

    正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時正是軍校吃午飯的時間,在軍校那個占地極大的食堂前麵,軍校的學員以班級為單位,排列成整齊的隊伍等待著食堂開門。正德也剛好沒有吃午飯,於是就讓穀大用給自己找了個飯盆,進到教官的隊伍裏排隊領飯。

    對於正德的到來,軍校裏的教官與學員都已經習慣了,一開始時他們都還感覺有些誠惶誠恐,但是時間一長,他們也漸漸的習慣了正德的到來,而且正德也要求軍校裏的人見到他時不必行禮,再加上他又喜歡穿便服,所以這時若有外人進入軍校,根本不可能從教官和學員中找出哪個是大明的皇帝陛下。

    吃飯的時間一到,食堂這才打開大門,然後先是正德帶領的教官隊伍先進,後麵的學員們按照班級依次而進入食堂,不過就算是進入到食堂裏,學員的隊伍依然不能解散,而是以班級為單位,派出幾個一起去打飯,這樣做全都是周重在軍校的規劃書上就提出來的,為的就是培養軍校學員的集體意識,畢竟軍隊是一個不允許個人英雄主義存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必須牢記自己是這個集體中的一員。

    軍校中的人雖然已經習慣了正德的存在,但是在某些方麵,正德還是擁有相當的特權,比如排隊打飯時,自然沒有人敢排在正德前麵,食堂裏的廚子也認識這位大明的皇帝陛下,當下恭敬的接過正德手裏的飯盆,盛了兩勺米飯和一葷一素兩個菜,然後還有半個煮熟的玉米棒子,現在這個季節還沒有水果,否則玉米就會變成某種水果。

    正德端著自己的飯菜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穀大用立刻上前把正德的飯菜都嚐了一遍,其實軍校裏的飯菜都是經過嚴格的檢驗,程序比皇宮的禦廚也差不了多少,根本不存在下毒的可能性,但是皇宮裏的規矩不能少,至少穀大用可不敢有半點馬虎。

    正德喜歡熱鬧,哪怕是吃飯也想找個人陪著,不過整個軍校上下找來找去,也隻有那位魏老國公徐俌才有資格和他坐一桌吃飯,所以以前正德每次來食堂吃飯,都會叫上徐俌坐陪,但是今天正德坐下來左看右看,卻沒發現徐俌的身影,這讓他不禁有些奇怪。

    隨便拉過來一個教官問了一下,結果對方躬身回答道:“回稟陛下,軍校今天下午準備了一場騎射比賽,軍校裏不論是教官還是學員都可以參加,徐校監估計是去檢察比賽用的場地了,所以可能會晚些才會來食堂用飯。”

    正德一聽學校要舉行比賽,而且還是他最喜歡的騎射,當下也是十分興奮,三兩下吃完自己的飯菜後,又問清了比賽的場地在哪,當下興衝衝的就趕了過去,結果發現不但徐俌在這裏,擔任軍校教官頭子的仇鉞也同樣在這裏。

    “哈哈,老國公怎麼還不去吃飯,朕可是吃完了飯,正等著下午看軍校裏的比賽呢。”下午大笑著走上前去道,徐俌在勳貴中德高望重,哪怕是正德見到他,都得客氣幾分。

    “哈哈,陛下來的正好,既然您已經用過飯了,那不如就由陛下接替老臣的工作,檢察一下這個比賽場地如何?”整個軍校裏恐怕也隻有徐俌敢給正德分派任務,不過這正是朱厚照最喜歡徐俌的地方,因為能夠親自參與到軍校平時的活動中,會讓正德有一種成就感,這種成就感甚至比大明對外打了勝仗更能讓他高興,這也是正德喜歡來軍校的原因之一。

    “老國公盡管去用飯,朕就幫你檢察一下比賽的場地,不過老國公一定要允許朕也參加今天下午的騎射比賽,無論輸贏朕都會十分開心!”朱厚照也是笑嗬嗬的同意道,同時他也提出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不過陛下騎射時一定要放在最後一位,否則前麵的參賽者恐怕都不敢超過陛下的成績了,這樣的比賽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徐俌這時再次笑道。

    “行!,朕也想看到軍校中教官與學員的真實成績,到時朕倒要看一看,在騎射上有多少人比朕強!”正德也是一臉不服輸的道,他也是自幼習武,對於騎射自然是十分的精通,別的不說,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就十分擅長騎射,但是與正德比賽卻是十賽九輸,他不相信軍校裏人會比錢寧的騎射功夫強。

    對於正德的自信,徐俌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開口反駁,他也見識過正德所謂的騎射功夫,不得不說正德是下了苦功的,但騎射這東西隻靠真正的訓練是很難出真正的高手,必須經過戰場上的洗禮,才會出一些真正的神射手。所以正德的騎射功夫雖然可稱的上一個好字,但與軍中的高手相比,卻還是差了不少,比如教官中就有不少邊軍出身的將領,他們的騎射功夫可不是正德這種戰場上的菜鳥能比的。

    徐俌去食堂吃飯,正德就親自將比賽場地檢察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麼可檢察的,隻不過是看一看馬匹的跑道上有沒有坑洞,射箭的靶子是否堅實等等,都是些瑣碎的小事,本來隻需要普通的教官檢察就行了,但是自從徐俌擔任校監後,就把全部心血都放在了軍校上,事無巨細都需要他親自過目之後才能放心。

    等到正德把比賽場檢察了一遍後,徐俌也終於吃過飯回來了,當下正德告訴他幾個比賽場地上的小問題後,徐俌立刻命人去整改。這時正德這才開口笑道:“老國公,今天軍校怎麼忽然想到召開騎射比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5
第四百三十四章 騎射比賽(下)

    “哈哈,說起這個比賽,軍校是不召開不行啊,否則軍校非得出亂子不可!”徐俌的回答顯然有些出乎正德的意料之外,當下他也是急忙追問,經過徐俌的講解後,正德才明白軍校舉行這場騎射比賽的原因。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軍校裏的教官都是從大明各個軍隊中選拔出來的精英,另外軍校的第一批學員中,要麼是出身於將門,要麼就是軍中挑選出來的有功之士,可以說這麼一幫人聚集在一起,自然想要爭個上下高低來,比如學員之間彼此不服氣,教官之間也彼此不服氣,甚至學員對教官也同樣不服氣。

    雖然軍校裏不允許私鬥,但是在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軍校中還是發生不少鬥毆事件,畢竟這麼多的雄性呆在一起,又沒有其它發泄精力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會引發內部之間的爭鬥,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徐俌的帶兵經驗豐富,知道光靠訓練消磨學員與教官的精力是遠遠不夠的,於是他就想到了舉行騎射比賽的辦法,大家不是都對別人不服氣嗎?那就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在賽場上比一比,誰能奪得第一,就證明你比別人強,而且通過這種比賽,也能消磨一下這些人的精力,免得他們再私下裏爭鬥。

    “哈哈哈哈~,魏國公果然經驗豐富,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把軍校裏的爭鬥拿到明麵上來,而且這樣還能激發軍校之中的競爭之風,實在是個一舉數得的好辦法!”正德聽後也是大笑著道。

    “嗬嗬,其實這也不是老夫最先想到的,而是老夫翻看了周總督呈交上來的軍校策劃書,發現裏麵提到了一些軍校的管理方法,其中就有舉辦軍校運動會的想法,老夫也隻不過是根據周總督的提醒才做出舉行比賽的決定,另外騎射比賽還隻是第一個比賽。另外日後還會舉行其它的比較,比如戰術演練、火槍射擊、炮術等等,畢竟軍校裏分為不同的科目,每人擅長的也不同,不能隻靠騎射來分出上下。”徐俌這時再次笑著介紹道。

    “原來如此,周重對軍校的確花費了不少的心思,他的策劃書朕也仔細讀了一遍。其中有許多的想法也讓人有眼前一亮之感,朕有這樣的臣子相助,實在是我大明之福啊!”正德聽到徐俌誇獎周重,感覺比他誇獎自己還要高興,畢竟他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有兒女了,就隻有周重這麼一個弟弟。所以也就格外的重視這種骨肉親情。

    徐俌同樣對周重這個滿身奇跡的人物充滿了好奇,甚至以前在南京時,他還打算去雙嶼港拜訪一下周重,可惜卻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來到京城,就更不可能見到周重了,所以現在隻能從正德這裏打聽到一些關於周重的事。

    等到軍校中的教官與學員們都吃過午飯後。就開始三三兩兩的來到騎射的比賽場,這次參加比賽的人員很多,據說占了整個軍校人員一大半,畢竟那些將官就不說了,大都是來自邊軍,騎射是最基本的技能,至於學員中都是來自於將門世家,一個個也都是自幼習武。騎射功夫也都十分不錯,再加上這些學員又都是年輕氣盛,都自認老子天下第一,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人報名。

    正德因為要參賽,所以他並沒有和徐俌、仇鉞一樣擔任比賽的評判,而是隨意的站在人群中觀看比賽。整個騎射的比賽場呈半圓形,在圓心的位置上放著一個大靶子。參加比賽的人沿著比賽半圓形跑道騎馬飛奔而過,需要把箭筒裏的十支箭全都射出去,以中多者為勝。

    仇鉞站在評判台上宣布了一下比賽的規則後,立刻宣布比賽開始。然後被抽中的第一個參賽者上場,此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普通中年漢子,長相也十分普通,從他的年紀可以判斷出,對方肯定是個教官,畢竟學員都是十八歲以下的青年人。

    隻見這個中年教官騎著一匹紅色健馬,手執一張軍中的製式長弓,先是沿著跑道緩緩而行,看樣子是在適應跨下的戰馬,等到有了感覺後,這才雙腿一夾馬腹,跨下的戰馬立刻長嘶一聲沿著跑道飛奔起來,當戰馬跑到與靶子正對的方向時,隻見這個毫不出眾的中年漢子快若閃電的抽箭搭弓,眨眼之間就把十支長箭射出,甚至當最後一支箭離弦之時,第一支射出去的箭還沒有到達箭靶,如此絕技使得比賽場上的人都是大聲叫好,畢竟這些人都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而且不少人都自問做不到這一點。

    “呯呯呯~”十支長箭幾乎不分先後的射中箭靶,竟然沒有一支脫靶,這下再次使得比賽場上的眾人大聲叫好,甚至連正德也是禁不住一起高聲叫好,雖然這第一輪的比賽是最容易的,但是十射全中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正德對自己也沒多少信心。

    比賽一開場就出現這麼一個強力人物,自然引爆了軍校師生的熱情,接下來第二個、第三個參賽者接連出場,一個個也是使盡了全身的本事,直到最後一個參賽者射完之後,第一輪比賽結束,所有參賽的人中能夠十射連中的人隻有二十三個,至於其它的全都被淘汰,雖然這可能不太公平,但軍校其實就是一個小戰場,所以徐俌也在通過這種辦法讓學員們學會戰場上的第一課,那就是殘酷與無情。

    接下來就是第二比賽,這次比賽換了另外一個賽場,賽場的跑道不再是規則的半圓形,而是呈一種不規則的曲折跑道,同時靶子也比第一輪遠上十五步,這不但是對參賽者箭法的考驗,同時也更考驗參賽者的騎術。

    第一個入場的依然是那個中年教官,這次他不再花費時間適應馬匹,而是剛一開始就讓馬匹快速跑動起來,當馬速達到最快時,他再次使出剛才的十箭連發絕技,結果再次全中,引得場上的眾人都是高聲叫好,連正德也禁不住打了一下這個人的名字,結果穀大用笑眯眯的告訴他,此人是他的同宗,名叫穀三烈,是從寧夏那邊選拔出來的教官,現在在騎兵科任教,以前在仇鉞手下時,就是有名的神射手,曾經在與蒙古人的交戰中,一連射殺對方的兩個千夫長。

    “好!此人看似貌不驚人,但卻箭法如神,朕看今天的騎射冠軍非此人莫屬!”正德對這個穀三烈的騎射功夫也十分讚賞,甚至為時過早的下了自己的判斷。

    接下來的參賽者依此入場,這次的比賽就快多了,畢竟隻有二十三個參賽者。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二十三個進入第二輪的參賽者中,除了一個是學員外,其它二十二個都是軍校裏的教官,這讓那些對教官不怎麼服氣的學員們都有些沮喪,不過隨著比賽的進行,他們也很快把那份沮喪拋在腦後,開始為賽場上最後一個學員加油,畢竟學員們能否爭回一點臉麵,可全都要看對方的表現了。

    “大用,那個唯一殺進第二輪的學員是誰,為何朕看著他有些眼熟?”正德指著第二個下場的那個學員參賽者問道,這個學員看上去十五六歲,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像個書生,但是騎術和箭法卻是不輸於任何人,哪怕是麵對穀三烈這樣的強敵,他也依然發揮穩定,第二次的十支長箭依然全中。

    “陛下,您怎麼忘了,這個學員名叫徐程,是徐老國公的族孫,據說是魏國公一係最為出色的子弟,這次被徐國公帶入軍校,之前他還曾經隨魏國公進宮拜見過陛下!”穀大用低聲回答道,說起來做為皇帝的內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記性一定要比別人強,否則皇帝一問三不知,那他也根本不可能得到皇帝的寵信。

    “原來如此,我魏國公家風嚴謹,教導出來的子孫也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當初朕見到這個徐程時,還以為魏國公府出一個讀書人,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武藝超群的小將!”正德聽到穀大用的提醒,也是恍然大悟道。

    本來正德以為穀三烈和徐程就已經夠優秀的了,但是接下來他才知道大明的軍隊中藏龍臥虎,剩下的二十一個人中竟然隻有三人脫靶一箭,剩下的十八個再次晉級,這下正德心中卻是悲喜交加,他悲的是自己的騎射雖然不錯,但絕對進不到第三輪比賽,不過同時他也十分欣喜,因為大明的軍隊中有這麼多優秀的人才,這對於他這個大明皇帝而言,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第二輪的比賽完成後,第三輪比賽並沒有馬上進行,畢竟參賽者都已經射了兩輪,體力都消耗了不少,所以徐俌宣布休息半個時辰,等到參賽者體力恢複後再進行接下來的比賽。不過連正德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也正是接下來的比賽,使得他結識了影響他一生的一個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6
第四百三十五章 正德與江彬的相遇

    在通過第二輪比賽的二十人中,本來正德最為關注的隻有兩人,那就是一直表現的十分搶眼的穀三烈和徐俌的族孫徐程,其中穀三烈表現出極為驚人的騎術與箭法,而且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他在比賽中應該沒有盡全力,而徐程則是唯一一個殺進第三輪的學員,在眾多教官中自然也是十分搶眼。

    但是讓正德和其它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第三輪的比賽中,卻忽然殺出一支黑馬。這一輪的比賽難度再次增加,不但靶子的距離再次被拉遠,同時靶子前麵還被擺放上幾個做為障礙物的靶子,這使得比賽難度一下子增加了數倍,正德看到這樣的比賽場地時,心中也絕了最後參賽的念頭,因為他知道以自己的騎射功夫,恐怕隻會丟人現眼。

    前兩個依然是穀三烈和徐程兩人先下場,不過這次他們也沒能全部中靶,其中穀三烈射中八箭,另外兩箭被前麵的靶子擋住,而徐程則隻中了五箭,至於剩下的參賽者,也大都在五六箭左右,一直沒有人能夠超過八箭。

    但是就在比賽最後隻剩下一個參賽者時,卻讓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這個參賽者是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年輕教官,之前的表現並不怎麼搶眼,甚至連正德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刀疤教官,但是在他最後一個上場時,卻忽然爆發出驚人的騎射功夫。

    隻見這個刀疤教官剛開始就把馬速提了起來,等到衝到場中時,雙手左右開弓。一連射出去五箭。結果這五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從前麵的障礙物間隙中穿過,穩穩的射在了後麵的靶子上,這使得周圍的人都是大叫一聲好。

    緊接著這個刀疤教官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剩下的五箭每次都不使用常規的射箭方法,或是背弓或是藏身,每換一個動作就射出一箭,而且箭法如神,次次都能射中箭靶。這使得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連喝彩都給忘了,一時間場上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個刀疤教官的神射給驚呆了。

    “好!”正德最先反應過來,第一個高聲喊道,其它人這時也反應過來,當下也都是歡聲雷動,整個比賽場都是在這個刀疤青年教官喝彩之色,甚至連一向穩重的老國公徐俌也是撫須讚歎,他活了這麼大年紀。也是第一次見識如此神射。

    “大用,此人叫什麼名字。剛才朕沒有太注意?”正德一臉興奮的拉過穀大用問道,他沒想到軍校中竟然還藏有這樣的人物,實在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啟稟陛下,剛才仇將軍介紹時,奴婢記得此人姓江名彬,是宣府那邊選拔來的教官!”穀大用看到正德如此高興,他也不禁有些高興的道,不過說完卻又有些遺憾,因為他那個本家穀三烈本來可以十拿九穩的成為冠軍,但沒想到卻半這個半路殺出的江彬給搶走了頭名。

    不過相比穀大用的小心眼,以穀三烈以為首的參賽者們也都對江彬的神射讚歎不已,當下紛紛上前祝賀,畢竟江彬是第三輪中唯一個全中的人,自然就成為此次騎射比賽的頭名,而江彬也表現的十分淡然,拱手與其它人行禮,隻不是在沒人注意之時,他的目光卻向正德所處的地方瞟了兩眼。

    江彬無可爭議的奪得了騎射比賽的冠軍,當下徐俌站起來,親自將江彬請到一座台子上,然後宣布江彬奪得冠軍,同時還將一張製作精良的強弓送給江彬做為獎品,可惜徐俌不是周重,否則他肯定會再給江彬準備一麵獎牌。

    頒獎完畢後,正德立刻急不可耐的召見了江彬,畢竟對於這樣勇武的人才,他一向都是最感興趣,比如現在掌管著錦衣衛的錢寧,就是因為善於騎射,結果就被正德提拔到今天的位置,更別說江彬的騎射功夫可比錢寧要強多了。

    “末將江彬參見陛下!”江彬見到正德後,立刻躬身施禮道,這裏是軍校不是朝堂,所以正德要求所有人都隻向他行軍禮,不必行跪禮。

    “哈哈~,江彬,你的騎術與箭法讓朕也是大開眼界,不知道你是怎麼練的?朕自問也是勤於練習,卻還達不到你這種程度。”正德對江彬的騎射功夫也十分的眼饞,所以他在見到對方後,第一個就是問對方是怎麼練出這一身的騎射功夫的?

    對於正德的這個問題,隻見江彬一臉殺氣的抱拳行禮道:“啟稟陛下,末將的騎射並沒有經過刻意的練習,一切都是從戰場上向那些蒙古騎兵學來的,不過那些蒙古騎兵都已經死在末將的手裏了!”

    “好!果然不愧是我大明的悍將,若人人都像江將軍這樣,那朕何愁蒙古不滅?”聽到江彬如此豪氣的回答,正德也是大聲讚道,他從小就渴望上陣殺敵,對於這種軍伍生活最為向往不過。

    “陛下謬讚了,末將隻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且邊軍之中藏龍臥虎,像末將這樣的人還有許多,當不得陛下如此稱讚,比如我們宣府的邊軍,去年就大破韃靼小王子的五萬騎兵,末將還射了韃靼小王子幾箭,可惜對方的護衛拚死擋下了末將的箭,這才被對方逃回了草原!”江彬的話中開始還在誇著宣府邊軍的善戰,但是最後卻又開始誇耀自己的勇武與箭法,顯然是想借著軍功引起正德的注意。

    正德雖然聰慧,但他對於江彬這樣的武人並沒有什麼防備,甚至在他看來,武將出身的人都比那些文官要憨厚,至少不會對自己耍心眼,所以他根本沒有覺得江彬的話中是在自誇,而是覺得江彬是在實話實說。

    不過正德很快又想到一件事,當下有些奇怪的道:“江彬,去年你們宣府那邊和韃靼小王子打了一仗嗎,為何朕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這……”江彬就知道正德會這麼問,當下故意愣了一下這才道,“啟稟陛下,去年我們宣府的總兵大人為了挑選進入軍校的教官,許諾我們誰的戰功最大,誰就可以得到進入軍校擔當教官的資格,結果當時剛好韃靼小王子南下,於是我們就與蒙古人在懷安衛城下打了一仗,結果最後殺死蒙古人五千餘,自身卻隻損失了兩三千人,可謂是少有大勝,末將也是憑借著戰場上立下的戰功,這才得到進入軍校的機會”

    聽到江彬的回答,正德的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當下轉頭對旁邊的穀大用道:“大用,這怎麼回事,為何宣府那邊發生這麼大的戰事,但朕卻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穀大用是正德身邊的親信,對於朝堂上的事情也是門清,自然知道文官集團隱瞞邊軍戰功的事,本來這種事和他無關,所以他並不想因為這種事得罪整個文官集團,不過現在既然是正德親口詢問了,他也隻得老實回答道:“啟稟陛下,去年宣府的確寫過一封報捷的文書,說是與韃靼小王子大戰一場並且斬首五千,但是兵部卻懷疑宣府的邊軍造假,所以派人去調查了一下,結果後來發現是宣府那邊殺死牧民充數,其實真正殺死的蒙古人隻有十幾個,根本沒到五千人,為此兵部還扣了宣府的半成軍餉。”

    “混帳!”正德聽到這裏,自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畢竟在幾年之前,仇鉞在寧夏擔任總兵之時,就曾經被文官集團隱瞞過戰功,當時他知道後十分氣惱,但卻又不能因為這件事而把整個文官集團都得罪了,所以最後正德也隻能將仇鉞從邊軍調到京營,算是自己給了仇鉞一個補償,沒想到現在竟然又遇到一起文官隱瞞邊軍戰功的事。

    想到這裏,正德心中也是怒不可遏,他雖然不喜歡朝政,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懂,特別是對於軍事上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有功不賞對軍隊的士氣會造成多麼大的打擊,甚至這會從根基上毀掉大明的軍隊,若是再放任這種情況下去的話,恐怕最後大明將再無可戰之兵。

    “好!很好!江彬,你勇武過人,又在邊軍中立下如此大的功勞,朕覺得讓你在軍校中擔任一個小小的教官實在有些委屈你們,這樣吧,朕就將你調出軍校,暫時擔任燕山都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隨駕聽候!”正德一臉恨意的道,他現在暫時不能對文官集團做出太大的動作,否則整個朝堂都會亂掉,所以他隻能把江彬提拔起來,一來是對江彬之前立下戰功的獎賞,二來也是對文官集團表達自己的不滿。

    “謝陛下!”聽到正德一下子把自己提升為都指揮僉事,江彬也是大喜過望,之前他在宣府時擔任的是衛指揮僉事,隻是正四品的武官,但是現在卻升為正三品的都指揮僉事,相當於一下子升了兩級,更加難得的是,他可以隨駕聽候,也就是可以隨時接觸到正德,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機遇,現在就看他能否抓住這個機遇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6
第四百三十六章 要動手了

    遠在鬆江府的周重並不知道北京城中的事情,更不知道本來已經無望與正德相遇的江彬,卻因為他開辦軍校的影響,竟然如同原來的曆史上一樣,再次巴結上正德,而且還從軍校教官一躍成為正德身邊的親信,正德的人生軌跡好像再次回到原來的道路上。

    上海新城經過一年的興建,城中心和幾條主要的幹道已經修建完畢,四海總督府以及下屬的幾個衙門也都搬到上海新城辦公,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上海港口的興建也已經完成了一小部分,現在可讓一部分的船舶停靠。

    借著港口和總督府的吸引力,不少人都開始在上海新城買地建房,畢竟這裏做為總督府的治所和新興的港口,無論是用來做商鋪還是居住,都是十分不錯的選擇,趁著現在新城剛建個樣子,地價也比較便宜,所以不少有眼光的人都開始在上海新城買地皮,如此一來,又給上海新城的興建注入一筆新的資金,使得上海城的建造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相信用不了幾年,後世那座繁華的上海城就會出現在大明的土地上。

    總督府內的沙盤室中,周重與王守仁、焦芳三人站在巨大的沙盤旁邊,正在聽剛剛從南洋歸來的張彩講解南洋的發展局勢。前段時間張彩被周重派到了南洋,實地考察了一下南洋當地的局勢,以便總督府對南洋下一步的戰略做出調整和準備。

    “大人請看,隨著馬六甲被我們大明占據後,原來的馬六甲王國雖然不甘心。但卻無力阻止我們對馬來半島的進一步吞食。現在整個馬來半島的南部與中部已經被我大明實際控製。隻不過這座半島上叢林密布,除了沿海地區外,其它地方暫時沒辦法開墾出來,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這座半島上除了港口之外,最大的資源就是其中的木材了,另外當地還發現了幾座鐵礦和錫礦,據說產量不小。現在已經有商家買下開采權去開礦了,相信能夠吸引不少的移民。”

    介紹完了馬來半島後,隻見張彩的手指向南方移動,然後指著馬六甲海峽另一側的金洲道:“至於金洲這裏,取得的進展則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自從舊港歸附之後,我們就向金洲遷移了大量的移民,本來是看中了那裏肥沃的土地和炎熱的氣候,十分適合水稻、茶葉和各種香料的種植,但是前段時間金洲發現了數個金礦。再加上總督府又組織了徐納等人到島上探礦,結果發現了更多的金、銀和其它礦藏。這樣一來,更吸引無數人到島上淘金,特別是大明的南方沿海一帶,那裏每天都會有數支海船帶著淘金的人趕往金洲。”

    聽到這裏,周重率先哈哈一笑道:“金銀動人心啊,金洲那裏還不算太安全,這些淘金的人卻一個個瘋了似的衝向南洋,看樣子我們要在南洋再找幾個金礦,這樣肯定可以加快南洋的移民步伐,隻要大明的百姓多了,南洋才能徹底的穩定下來!”

    “以金銀吸引百姓前去南洋,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南洋那邊也需要保障那些淘金者的安全,否則若是淘金的人死傷太大的話,恐怕會嚇退不少準備去南洋的百姓。”王守仁這時也開口補充道。

    對於王守仁的擔心,張彩卻是笑了笑道:“按察使大人放心,我剛才已經說了,金洲那裏的發展讓人有些出乎意料,比如隨著那些淘金者的進入,舊港駐紮的軍隊也開始清理島上的土人勢力,現在除了金洲西北角的亞齊王國還沒有被消滅外,剩下的土人勢力已經完全被掃平,若是某個地方出現大明移民被襲擊的事情,那麼方圓五十裏內的土人都會被殺掉,所以現在已經很少出現大明移民被土人襲擊的事情,隻不過當地的氣候和叢林裏的毒蟲猛獸,還是給大明的移民帶來相當大的威脅!”

    聽到張彩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地受襲,方圓五十裏的土人都要被屠殺掉的事情,王守仁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不忍之色,不過他也親自去過金洲,知道當地的情形,對於那些又懶又蠢的土人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心中雖然覺得這個法令有些殘忍,但理智卻告訴他,這才是最適合南洋移民的法令。

    相比王守仁心中的不忍,周重和焦芳卻都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其中周重來自後世,對南洋的土人天生抱著一種仇視的態度,在他看來,什麼樣的殘酷法令用在那些土人身上都是理所應當的。至於焦芳則是早就看透了世情,不受世間禮法的束縛,心誌堅定如鐵,在他看來,隻要是能夠對大明有利,同時也能讓自己一方的勢力再次崛起,那麼就算是殺光南洋的土人,也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對了,那個亞齊王國是怎麼回事,以舊港那裏駐紮的軍隊,滅掉一個土人的小國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焦芳這時開口問道,看樣子他是想徹底的把金洲清理幹淨,免得日後再為金洲的治安擔心。

    “焦老大人放心,亞齊王國之所以沒被消滅,並不是舊港那邊力有不逮,而是亞齊那裏實在沒有什麼油水,至少徐納他們就沒能在那裏找到金礦,另外亞齊王國主要是由一些穆斯林商人組成,他們來往於馬六甲與印度海岸之間,我們大明想要進入印度洋,就需要這些穆斯林商人的輔助,再加上亞齊王國願意向我們大明表示臣服,所以舊港這才暫時沒有滅掉對方,而是借助對方掌握的航線將大明的貨物運往印度。”張彩再次笑著介紹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以李義那個小子的性格,怎麼會容得下身邊有亞齊這麼一個礙眼的家夥。”焦芳一臉恍然的大笑著說道。

    不過周重看到焦芳的樣子,心中卻是暗暗發笑,焦芳並不是不知道舊港知府李義留下亞齊王國的原因,他之所以特意問出來,其實是想讓周重明白,李義在執政上並沒有什麼失誤。而焦芳之所以為李義辯解,正是因為李義也是北方人出身,以前受到排擠才被安排到市舶司,沒想到遇到周重這個大福星,現在李義已經做到了知府的位置上,成為北方官吏的一個重要人物,所以焦芳自然要百般扶持。

    “李義這次幹的不錯,雖然舊港比馬六甲歸附大明的時間晚一些,但是那裏的發展卻是後來者居上,整個金洲已經被他占去了十之**,若是再過兩年,我倒是可以向朝廷提出將舊港府升為舊港布政使司,到時各位大人都將因此而載入史冊啊!”周重笑嗬嗬的道,對於焦芳的一片苦心,周重自然也要體諒,更何況李義在金洲做的的確十分不錯。

    聽到周重的話,焦芳的臉上也是笑開了花,若是把舊港府提升為舊港布政使司,那麼李義最少也能成為布政使,如此一來,他們北方官員也多了一個高級官員,再加上周重日後的扶持,他們北方官員翻身的希望也就更大了幾分。

    介紹完金洲後,張彩的手指開始向東移動,然後指向南洋最大的島嶼,也就是婆羅洲開始介紹道:“這裏是婆羅洲,是南洋最大的海島,不過那裏的麵積雖大,但是整個島嶼適合居住的地方卻不多,中間是山地,全部被密林覆蓋,四周則是平原,但同樣也是叢林密布,叢林裏到處都是毒蟲猛獸,島上的土人都比其它的島嶼要少,也隻有在婆羅洲的西北沿海地區,那裏居住的土人才多一些,甚至還有一些土人王國,不過現在已經被馬六甲和舊港的艦隊聯手剿滅,並且徐納在那裏也發現了金礦,現在已經形成一些以金礦為中心的聚居點。”

    聽到張彩對於婆羅洲的介紹,周重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哪怕是在後世,婆羅洲上的人口密度也比其它的南洋島嶼要小的多,整個島嶼最為精華的部分就是島嶼的西北部,也就是後世的文萊,現在大明沒必要把整個島都給開發出來,隻需要占據島上最為富饒的地方就行了。

    接下來張彩又介紹了一下距離大明最近的呂宋,說起來呂宋雖然距離大明最近,但是大明對它的移民卻開始的很晚,不過現在卻是發展迅速,是南洋唯一一個可以與金洲相比的島嶼,這是因為呂宋島上同樣發現了不少的金礦和銅礦。

    其中金礦吸引了不少淘金者,而銅礦則引起大明朝廷的注意,因為呂宋島上的銅礦儲量實在是太大了,按照徐納的初步估計,若是全力開采的話,光是呂宋島上的銅礦就能滿足大明對銅的需求。另外大明雖然允許金銀流通,但最主要的貨幣還是銅錢,對於百姓們來說,銅就是錢,現在呂宋島上發現這麼大的銅礦,朝廷自然不能泰然處之,工部現在已經開始插手呂宋的采礦業了。

    講完了上麵的島嶼後,張彩終於講到了最後的爪哇島,這座島嶼現在還被淡目王國所統治,隻不過現在總督府的軍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張彩收集完情報後,就要開始對爪哇島下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8
第四百三十七章 攔路的老婦人

    舊港穆西河口,曲烈帶領的一支艦隊悄悄的離開了這裏,然後一路向東趕往爪哇島的東北部。雖然他這次離開舊港時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但艦隊的規模卻很大,整個艦隊由三十艘新式瓦倫戰艦,以及數量龐大的補給艦隊組成,另外隨行的還有五千新組建的海軍陸戰隊,可以說集中了大明整個南洋最為強悍的兵力。

    站在旗艦船頭的曲烈是神采飛揚,因為他是這支龐大艦隊的最高指揮官,而這次艦隊出征的任務就是滅掉南洋最後一個不屬於大明的勢力,也就是爪哇島上的淡目王國,這對於一個將軍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機會,因為這不但標誌著曲烈可以借此來建功立業,同時也標誌著朝廷對他的信任。

    一想到自己親自指揮著一支艦隊滅掉一個王國,曲烈也不禁心情激動,說起來南洋的最高將領應該是神瑛,不過現在神瑛的年紀大了,有心培養曲烈和常孝這樣的半年將領,所以才向周重建議讓曲烈獨自帶兵,周重考慮之後也終於答應了,於是對淡目王國的作戰也就落到了曲烈的身上。

    不過曲烈在激動過後,也就慢慢的冷靜下來,開始認真考慮這次對淡目王國的優點計劃,畢竟他也是個經驗豐富的海軍將領,明白越是在作戰之時,為將者就越要冷靜,若隻是抱著一腔熱血,以為大軍壓境對方就會束手就擒的話,那肯定會吃大虧。

    說起來淡目王國崛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大概也就是在三十多年前。爪哇東北部的淡目太守拉登.帕塔趁著麻喏巴歇國瓦解之際。在穆斯林商人的支持下立國。自稱為淡目蘇丹,以伊斯蘭教為國教,不過對於其它宗教,淡目王國也都持包容的態度。

    拉登.帕塔建立淡目王國後,就開始了擴張之路,這三十年來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向外擴張,現在淡目王國已經控製了爪哇島的大部分地區,之前甚至還把勢力伸到金洲那裏。可惜卻被曲烈帶著人打敗了,從那以後,淡目王國看到大明的軍勢強盛,這才停止了擴張,老老實實的呆在爪哇島上休養生息,再也不敢隨意的擴張。

    淡目王國的都城名叫蘇臘,位置大概就在後世的泗水一帶,是一座十分興盛的港口城市,整個爪哇島上的出產有近半都是通過這座港口向外運輸,可以說是整個淡目王國的根基所在。拉登.帕塔為了保護蘇臘的安全,特地還打造了一支強盛的海軍。雖然無法與在大明的海軍相比,但是在之前南洋諸國中,卻是向來都沒有敵手。

    這次曲烈的目標就是攻占淡目王國的首都蘇臘城,畢竟這裏不但是拉登.帕塔的起家之地,同時也是整個淡目王國的根基,隻是占據了這裏,那麼就算是拉登.帕塔逃走了,他們也沒有了東山再起的希望,這也是之前總督府收集了大量情報後,才得出的結論。

    對於攻打蘇臘這座規模規模龐大的港口城市,曲烈還是有些苦惱的,因為總督府給他的命令是攻打蘇臘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保持蘇臘港口的完好,畢竟如此大的一座港口,若是完全毀於戰火就太可惜了。當然了,蘇臘雖然重要,但是周重也不允許曲烈拿海軍的生命去冒險,保全蘇臘的前提是盡量減少海軍的傷亡,畢竟在周重看來,無論再怎麼繁華的港口,也比不過自己剛剛組建了一部分的南洋艦隊。

    即不能拿人命去填,又想完整的占領整個蘇臘城,這完全是個彼此矛盾的命令,這對於曲烈來說,自然是一個很難照顧周全的難題,所以從剛剛離開舊港開始,他心中就一直在盤算著這件事,可惜直到艦隊到達了蘇臘外海,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蘇臘港位於爪哇島的東北沿海,一座名名叫馬都拉島的長條形半島剛好把蘇臘與外海隔開,形成一座天然的海灣,而且在馬都拉島與爪哇島的連接處,卻被一條狹長的海峽隔開,使得船隻可以通過海峽來往於海灣與外海之間,形成一座十分優秀的天然港口。

    大明艦隊中的戰艦船身高大,吃水也深,根本無法從馬都拉島南邊的狹長海峽通過,所以隻能從外海繞過馬都拉島,然後才能進入蘇臘港的海灣。不過讓曲烈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艦隊剛要繞過馬都拉島時,艦隊正前方的海麵上卻出現一隻南洋小船。

    這隻小船看上去樣式十分的普通,就是南洋人經常使用的那種小船,隻不過這艘船比漁船還要大一些,看起來也比漁船安全。本來按照艦隊的規矩,海上遇到南洋土人的船隻,一率都是擊沉了事,畢竟這裏是南洋,不能讓這些土人泄露了大軍的行蹤,不過這次前麵的戰艦卻沒敢直接擊沉這艘南洋小船,而是請曲烈親自定奪,因為這艘小船上立著一杆大旗,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漢字——“施”。

    雖然不明白這個“施”字的含義,但上麵既然寫的是漢字,那麼船主很可能就是一名漢人,畢竟南洋這邊的漢人移民很多,爪哇這裏做為南洋最為繁華的島嶼,同樣有許多的漢人移民居住,聽說前段時間還有爪哇的漢人搬遷到馬六甲和舊港的事情。

    曲烈聽到前麵戰艦的稟報也感覺有些奇怪,當下派出小船前去與對方接觸,結果派出去的人很快前來稟報,說是前方那艘小船的船主的確是個漢人,隻不過是個很老的老婦人,口口聲聲說是要求見曲烈。

    曲烈聽到對方的船主竟然是個老太婆,當下也是一愣,無論船上是海盜或是商人都可以理解,但唯獨出現一個老太婆就實在讓人想不通了,而且聽手下人的描述,還是一個很老的老婦人,這麼大的年紀還出海?這可就太奇怪了。

    事出反常,而且對方又隻有一艘小船,根本沒什麼威脅,所以曲烈考慮了片刻後,就立刻讓人把對方船上的人都給接過來,他到是要看一下,這些人是在打什麼主意?

    不一會的功夫,那個南洋小船上的人全都被送到旗艦的甲板上,曲烈大概看了一下,對方人的不多,隻有八個麵色黝黑的土人,畏畏縮縮的看起來應該是劃船的船工,而在船工的前麵,則站著一個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雞皮鶴發看上去蒼老無比,估計最少也有八十多歲了,而在老婦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南洋土人模樣的中年人扶著她。

    那幾個船工直接被曲烈忽視,目光上下打量著為首的那個老婦人,隻見對方雖然年老,但卻氣度不凡,站在軍艦上麵對自己這個將軍,竟然沒絲毫的窘迫之色,甚至還表現的十分坦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表現出來的。另外老婦人身邊的中年土人雖然也極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樣,但是曲烈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心中帶著幾分緊張。

    “老身拜見將軍大人!”這個老婦人看到曲烈後,拄著拐杖上前給他行禮道。

    “老夫人不必多禮,不知夫人駕船擋在大軍前進的路上,是何用意?”曲烈雖然覺得這個老婦人出現的十分詭異,但是看到對方這麼大的年紀,而且也是一副漢家婦人的打扮,所以說話也不由得客氣了幾分。

    “嗬嗬,將軍不必驚疑,老身此次是孤身前來,隻帶了這麼幾個船工和一個義子,並沒有其它的埋伏,至於老身來找將軍的原因,則是關係重大,還請將軍清出一間靜室,容老身詳細解說一番。”這個老婦人一臉慈祥笑容的道。

    曲烈帶兵多年,自然不會完全相信老婦人的一麵之詞,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帶出來,而是笑著反問道:“老夫人可是爪哇島上的漢人,不知如何稱呼?”

    這個老婦人也看出來眼前這個大明將軍對自己還是不放心,看來自己不得不表明身份了,因此隻見她歎息一聲,從懷中拿出一枚印章道:“大明舊港宣慰使施二娘,再次拜見將軍大人!”

    “舊港宣慰使?”曲烈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也是一愣,他不記得舊港那裏有這個官職,不過幸好他在舊港主持過一段時間的軍政,對於當地的曆史也有所了解,這也使得他很快就想到了這個老婦人的身份,當下驚叫一聲道:“你……你是施進卿的女兒施大娘子?”

    “嗬嗬,老身是家中的長女,但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按照南洋這邊的規矩,別人都叫我施二娘,但是按照咱們漢人的規矩,卻都叫我施大娘子。”這個老婦人再次笑道,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卻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聽到對方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曲烈也不由得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老婦人,若對方真的是施進卿的女兒,也就是傳說中的施二姐的話,那麼對方最少也有一百多歲了,在南洋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還能看到一位百歲老人,實在讓曲烈感到無比的驚訝。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8:59
第四百三十八章 蘇南·吉裏

    施進卿已經死了九十多年了,就算當時施大娘子才二十多歲,算起來現在也有一百一十多歲了,曲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長壽的人,所以當他聽到眼前這個老婦人自稱是施進卿的女兒,也就是傳說中的施大娘子時,他才會表現的那麼震驚。

    口說無憑,等到曲烈接過這位施大娘子手中的印章,翻過來看到上麵刻著“舊港宣慰使施”這六個大字時,心中最後的一絲懷疑也消息了,當初施進卿向朝廷歸順,於是被封為舊港宣慰使,後來施進卿去世,他的女兒施大娘子就繼承了他的位子,可惜後來大明海禁,與舊港的聯係斷絕,結果施大娘子獨力難支,最後隻好向將舊港歸附到滿者伯夷,施大娘子為了讓滿者伯夷放心,她自己也搬到爪哇居住,這枚印章就是當初朝廷賜給施氏的官印,以曲烈的眼力自然能分辨出真假,而且這枚印章看樣子有些年頭,不可能是最新偽造的。

    “原來是施大娘子,末將曲烈有禮了!”曲烈確認了施大娘子的身份,當下躬身施禮道,說起來施大娘子雖然繼承了他父親的舊港宣慰使一職,但最後卻沒能保住舊港,所以這個官職也就作廢了,因此曲烈也不必將施大娘子當做官員,不過他知道施大娘子在南洋的穆斯林中聲望極高,所以也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一個人能活到一百多歲,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威望。

    “原來是曲將軍,老身這次攔住將軍的大駕,其實是有極為緊要的事情要與將軍商量,此事關係到爪哇上萬漢人。以及數十萬穆斯林的性命,還請將軍讓左右避退,容老身詳細道來!”施大娘子再次開口道。

    “丘老夫人請講!”曲烈現在對眼前這位長壽的施大娘子很感興趣,當下讓左右的人都退下後,這才開口道。施大娘子的丈夫姓丘。舊港的那個丘氏家族就是她丈夫的家族,那個丘聚也就是這位施大娘子的長子長孫,而對方能夠準確無比的擋在艦隊前進的航線上,恐怕也與丘氏家族有著脫不開的關係,畢竟現在丘氏家族的子弟可是有不少都在軍隊和政府中工作。

    施大娘子看到周圍的人都退下後,這才笑嗬嗬的指了指身邊的那個中年土人道:“曲將軍請看。這位是老身收下的義子,名字叫做蘇南.吉裏,他現在是爪哇穆斯林的總教長,而老身這次之所以舍下老臉來求將軍,正是因為不想看到爪哇島上的穆斯林再受到戰火之苦。”

    曲烈聽到施大娘子身邊的中年土人竟然是爪哇的穆斯林總教長,當下也特意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心想難怪對方有如此氣度,原來是爪哇的宗教頭子,在淡目王國這種政教合一的國家,大教長擁有的權勢絕對不比淡目國王小,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施大娘子的義子,看來施大娘子能夠在穆斯林中擁有那麼高的聲望,肯定也與這個義子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蘇南.吉裏拜見曲將軍!”聽到底線的介紹。蘇南.吉裏也急忙向曲烈行禮道,他從小跟著施大娘子長大,學習的也都是漢家禮儀,一言一行都與普通的土人截然不同。

    對於這個蘇南.吉裏,曲烈也不敢小視,當下也是抱拳回禮。接下來施大娘子這才把自己的來意講了一遍,而曲烈聽完之後卻是想要大叫幾聲“天助我也”。

    原來施大娘子之所以跑到海上攔住曲烈的艦隊,其實原因也很簡單,這兩年大明加大了對南洋的移民,為了保證這些移民的安全。同時也要讓這些移民分到最好的土地,於是對南洋的土人就實行殘酷的政策,比如金洲那裏的金礦,隻要是發現金礦的地方,土人就會被強製遷走。若是敢於反抗,立刻就會引來軍隊的鎮壓,而且凡是漢人受到襲擊的地方,方圓幾十裏的土人村落都會被屠殺。

    上麵這一係列殘酷的政策已經讓南洋的土人對大明恐懼不已。比如爪哇以蘇南.吉裏為首的穆斯林宗教首領,以及以施大娘子為首的漢人移民都擔心萬一大明攻入爪哇後,會像在南洋其它地方一樣實行殘酷的屠殺政策,畢竟他們都知道大明的軍威勢不可當,之前淡目王國就在金洲敗的是一塌糊塗,現在雖然占了地利之勢,可淡目王國內部依然是沒有絲毫的信心,恐怕連淡目國王自己都沒有什麼信心。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蘇南.吉裏才向施大娘子懇求,希望可以借助她的力量向大明求情,隻要大明不在爪哇實行殘酷的屠殺政策,那麼他們這些穆斯林的宗教首領願意暗中投靠大明,幫助大明奪得爪哇的控製權。

    蘇南.吉裏和施大娘子的到來,對於曲烈來說簡直就像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上來枕頭,他正發愁該怎麼在不用填人命,又能盡可能完整的拿下蘇臘港,這本來是個十分矛盾的問題,但若是有蘇南.吉裏和施大娘子在蘇臘港裏應外合的話,輕鬆拿下蘇臘港也許並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裏,當下曲烈也十分熱情的招待了一下施大娘子和蘇南.吉裏,其實說起來施大娘子雖然是代表爪哇的漢人移民而來,但其實隻要是漢人,哪怕是大明的軍隊攻破了蘇臘港,他們也不會有危險,畢竟現在大明在南洋需要大量的人口,隻要是漢人,並且願意服從大明的統治,那麼大明就會重新將他們納入戶籍,成為大明的子民。

    相比之下,蘇南.吉裏所代表的上層穆斯林就完全不同了,這些上層的穆斯林要麼是各教區的教長,要麼是一些穆斯林大商人,或者兩者兼具,這些人不但擁有極大的權勢,同時也是穆斯林中最為富有的人,所以若是大明真的打敗淡目王國,肯定是第一批被軍隊清算的人,沒別的目的,就是因為他們有錢,軍隊能夠從他們身上撈到足夠的油水,否則光靠朝廷給的那點俸祿,恐怕海軍上下早就餓死了。

    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蘇南.吉裏才會懇求自己的義母,勞動這位一百多歲的老壽星幫他搭橋引線,這才能夠提前見到曲烈,而且蘇南.吉裏也是急切的想要得到曲烈這位大明將軍的承諾,所以表現的十分焦急,多次表示他們不但願意做內應,同時也願意付出一部分財產,隻要大明軍隊答應日後保護他們的財產與人身安全。

    對於蘇南.吉裏這些送上門的內應,曲烈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他也看出來這些人是急著求自己,所以自然要拿捏一番,甚至還特意將施大娘子兩人留在船上住了兩天,告訴他們自己需要考慮一下,結果一直等到四五天後,曲烈這才告訴對方,自己可以同意他們的請求,但是蘇南.吉裏這些人卻必須聽從他的指揮,按照他的計劃在蘇臘港發動一場爆動,以此來迎接大明艦隊的到來。

    對於曲烈的要求,蘇南.吉裏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畢竟淡目王國不是大明,除了國王擁有軍隊外,他們這些大教長同樣也擁有相當數量的護衛隊,這些護衛隊整合起來,就是一支不弱的軍隊,這也是他們能夠與國王平起平座的資本。

    正德十年夏,淡目王國的都城蘇臘城忽然發生一場叛亂,以蘇南.吉裏為首的穆斯林教長帶領宗教軍突襲了港口,而在外海早就準備好的大明艦隊也突然出現在蘇臘的港口中,與蘇南.吉裏的宗教軍裏應外合控製住了蘇臘港的港口。

    對於蘇南.吉裏這些穆斯林教長的突然叛變,淡目王國的蘇丹拉登.帕塔也是震怒無比,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蘇南.吉裏這些大教長本來就借著宗教的名義與他平起平坐,王國的法令對他們也沒有任何約束力,而且拉登.帕塔也深知,那些表麵上仁慈道德的教長背地裏都是一群自私鬼,為了保護他們自己的地位與財富,這些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背叛自己這個國王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恨自己之前太過大意了。

    蘇臘城最重要的就是港口,現在被大明的艦隊和宗教軍占領後,整個蘇臘城一下子癱瘓下來,不但港口內的貨物運不出去,城中需要的物資也運不進來,至於陸路上雖然也能運輸一些貨物,但畢竟不如海運那麼方便,而且蘇臘城每日消耗的物資十分巨大,光靠不怎麼發達的陸地運輸,根本就不能滿足整個城市的需求。

    曲烈其實剛開始對蘇南.吉裏這些人並不怎麼信任,畢竟兵不厭詐,萬一這是淡目王國的圈套的話,那他們可就危險了,所以他才會讓蘇南.吉裏帶著人發動暴亂,然後僅僅占據了港口,大明的海軍依然呆在船上,這樣一來,無論這是不是淡目王國的圈套,他都能立於不敗之地,畢竟隻要在海麵上,就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4 09:01
第四百三十九章 淡目王國的覆滅

    曲烈顯然是有些太過謹慎了,蘇南.吉裏這些穆斯林貴族的確是真心歸順,畢竟他們已經被大明軍隊在南洋的所做所為嚇破了膽,根本不敢有什麼其它的想法,一心的想要討好大明,以此來換取大明保全自己財富和地位的承諾。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南.吉裏這些穆斯林貴族在協助大明占領了蘇臘的港口後,立刻建議曲烈派兵協助他們殺入到蘇臘城的內部,畢竟現在淡目王國還沒有反應過來,正是一舉攻占蘇臘的好時機。

    對於蘇南.吉裏這些人的建議,曲烈經過慎重考慮之後,也終於點頭同意,他將艦隊中帶來的五千海軍陸戰隊全都派到岸上,同時戰艦上的火炮為他們提供火力,然後在那些穆斯林貴族帶領的宗教軍指引下,於幾天之後殺進了蘇臘城。

    淡目王國的蘇丹拉登.帕塔此時也做好了與大明決一死戰的準備,三十年前他一手創立了淡目王國,經過這麼多年的不懈擴張,終於形成現在這個統治整個爪哇島的王國,這其中凝結著拉登.帕塔大半生的心血與努力,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自己王國的都城拱手讓給別人,甚至他已經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準備。

    拉登.帕塔是淡目王國的開國之君,他手下的軍隊這些年一直在向外擴張,無時無刻都在與敵人進行著戰鬥,可以說淡目王國依然處於一個國家的上升期,國家的軍隊依然保持著強大的戰鬥力。

    但是這個強大也隻是相對南洋諸國來說,淡目王國的軍隊麵對那些穆斯林貴族組建的宗教軍,自然是無往而不勝,但是當他們對上周重精心組建的海軍陸戰隊時。卻完全不是對手,畢竟整個陸戰隊已經完全變成全火器部隊,火槍手手持新式的火繩槍,三段射擊之下,那些手持著原始武器的淡目軍隊被打的潰不成軍。根本沒有什麼還手之力。

    另外曲烈的戰艦也為陸戰隊提供了強大的火力支援,每當陸戰隊在蘇臘城中的某地遇到堅強的抵抗時,就會立刻派人通知艦隊,然後陸戰隊後撤,結果艦隊的火炮很快就會覆蓋那片區域,最後曲烈隻需要派領歸順的宗教軍上去收拾殘局就行了。

    也正是仗著火器之利。再加上先進的作戰理念,使得大明軍隊在蘇臘城中的推進速度極快,很快就清理完城的淡目軍隊,十天之後,陸戰隊和宗教軍就包圍了蘇臘城中的王宮,而且據穆斯林高層得到的可靠消息。淡目王國的蘇丹拉登.帕塔並沒有逃跑,而是依然呆在王宮中,另外王宮中也沒有絲毫要投降的意思,看樣子是想死戰到底。

    王宮距離港口比較遠,已經超出了戰艦火炮的有效射程,不過這不是什麼難事,隻需要把戰艦上的火炮卸下來一些就行了。也正是有了火炮這些攻城的利器,所以王宮那道堅固高大的城牆也根本無法阻礙大明軍隊的腳步,最後王宮大門被轟開,大明軍隊一擁而入,雖然王宮中的守衛進行了拚死反抗,但卻也隻能是垂死掙紮,淡目蘇丹拉登.帕塔雖然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他並沒有投降,而是選擇戰鬥到底,最後死在陸戰隊的亂槍之下。

    拉登.帕塔的戰死。標誌著淡目王國的正式滅亡,同時蘇臘港也落入到大明的手中。不過淡目王國的殘餘力量並沒有放棄抵抗,其中以拉登.帕塔的兒子優努斯帶著淡目王國的海軍退到爪哇的西部沿海,而他的另外一個兒子特林加納則帶領著蘇臘的敗軍也退到西部的內陸,拒不承認大明對自己的統治。

    對於拉登.帕塔兩個兒子的強硬態度。曲烈自然給予了嚴重的打擊,首先他親自帶領著艦隊趕到爪哇西部,找到優努斯帶領的海軍後,雙方在在雀港,也就是後世雅加達一帶的海域發生了一場南洋最大規模的海戰,爪哇人數百艘戰艦圍攻大明的二十五艘戰艦,雖然數量上爪哇人占據很大的優勢,但是海軍一向都是技術性兵種,航海與武器技術上的差距,卻不是數量可以彌補的,大明艦隊幾乎沒有損失任何一艘戰艦,就把優努斯的淡目海軍打的大敗,最後優努斯和他的父親一樣戰死在軍中,淡目海軍的戰船沉的沉逃的逃,自此一戰覆滅。

    優努斯的海軍雖然消滅了,但是拉登.帕塔的另一外兒子特林加納帶領的淡目殘軍卻逃到了爪哇島的內部,曲烈的海軍雖然強橫,但也不能把船開到島上去消滅敵人,另外海軍陸戰隊雖然比較強悍,但畢竟都是漢人,對南洋雨林的氣候還是不太適應,而且他們又不熟悉爪哇的地形,根本不可能追到爪哇內部去消滅特林加納的殘軍。

    不過這也沒有關係,曲烈雖然不能直接派陸戰隊去攻打特林加納,不過他手下還有蘇南.吉裏那裏的宗教軍,隨著淡目王國的覆滅,這些宗教軍已經沒有了用處,甚至還可能會給爪哇帶來新的威脅,但直接解散也不太好,現在剛好可以派上用場,讓他們去清剿特林加納帶領的殘餘淡目軍隊,反正他們都是爪哇人,在地利方麵都不吃虧。

    蘇南.吉裏這些穆斯林貴族在幫助曲烈滅掉了淡目王國後,就一直擔心大明軍隊會不守信用,畢竟南洋的漢人一向都以精明著稱,否則也不會積累起那麼大的農業,現在這位大明的將軍萬一在事後翻臉不認人的話,那他們可就慘了。

    幸好曲烈知道自己代表著朝廷,出爾反爾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另外留下蘇南.吉裏這裏穆斯林貴族,也有利於爪哇的穩定,日後方便大明的移民,所以他在占據了蘇臘後,就宣布爪哇成為大明的領土,隻要願意接受大明統治的土人,日後就會受到大明的保護,這條命令也使得那些穆斯林貴族終於放下心來。

    也正是因為自己的地位與財富得到了保障,所以蘇南.吉裏這些穆斯林貴族也改變了之前對大明即合作又防備的態度,開始全力協助曲烈清剿淡目王國的殘餘力量,畢竟他們既然已經滅掉了淡目王國,那就要消滅的徹底,否則萬一哪天淡目王國死灰複燃,到時他們這些人就會是第一批被清算的人。

    清剿淡目王國殘餘的事情交給蘇南.吉裏這裏人,曲烈則開始著手爪哇島的治理,在他的艦隊出發之後,周重很快就組織了一批官員入駐爪哇,甚至在這些官員到達之前,總督府就已經將爪哇島上的州縣都給劃分好了,畢竟前段時間的情報收集也不是白做的。

    其實在蘇臘港被攻破的那一刻,爪哇島就已經落入到了大明的魔爪中,無論是戰死的優努斯,還是苟延殘喘的特林加納,他們無論做出什麼樣的努力,都不可能影響爪哇的大局,畢竟現在大明就像是一頭被周重親手放出來的猛獸,隻要是被他看上的獵物,就絕對逃不脫他鋒利的爪牙,任何地方隻要被咬上一口,那麼接下來就會被大明這頭猛獸生吞活剝。

    隨著大明官員在爪哇各地的就位,大明的移民也隨後就趕往爪哇,這次移民與最初的災害移民不同,因為他們都是自願遷往爪哇的移民,畢竟相比金洲和婆羅洲那些遍布密林的地方,爪哇卻是南洋開發程度最高的島嶼,那裏不但有大量的良田,同時也分布著不少的礦藏,特別是金礦,並不比金洲少,而且都是正在開采的金礦,這可比那些剛剛發現的金礦要強多了,至少投入的資金就會少許多。

    隨著這些大明移民的進入,大明對爪哇島的統治也慢慢的穩定下來,隻不過因為爪哇島上的土人數量實在太多了,經過初步的估計,最少也在兩百萬到四百萬之間,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誤差,那是因為許多的土人都居住的深山老林之中,而且以前的淡目王國也沒能完全統治爪哇島上的土人部落,所以大明想要搞清楚島上土人的數量,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隻能通過其它的方麵朝廷估計。

    如此龐大的土人數量,而且因為爪哇島上的文明程度較高,這些土人大多都居住的十分緊密,如此一來,若是再使用高壓政策的話,很可能會引發土人的暴亂,若真的讓上百萬的土人暴亂起來,那可不是輕易就能鎮壓下去的。但這麼多的土人聚居在一起,日後也很可能引發其它的亂子,所以遷入大明移民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必須要降低爪哇島上的土人數量。

    屠殺是不可能的,否則會引起爪哇的再次動亂,如此一來,那就隻剩下遷移了,反正南洋地方這麼大,很多島嶼都是叢林密布,比如婆羅洲和金洲的大部分地區,都需要進行前期的開發才適合人類居住,爪哇島上的土人剛好可以用來做這件事,於是在大明官員或威逼或利誘的手段下,爪哇土人開始了一段長達近百年的遷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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