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三國神魔祭 作者:納蘭長恭 (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3-24 17:1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32748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11:50
第四百二十章 吸納魂魄

    “怎麽回事?”墜落地面,穆山雙手持劍,不可思議的看著空中的八寶玲瓏塔,看著它以泰山壓頂之勢,隆隆的朝著地面砸了下來。

    “轟……”一時之間,整座峽谷都在微微的顫動著,處於八寶玲瓏塔下方的士兵,在這勢若萬鈞的轟擊之下,瞬間被碾為一灘肉泥,模糊不清。

    “還來……”看著再次緩緩升空,巨大的陰影朝著自己籠罩過來的八寶玲瓏塔,穆山唯有發足狂奔起來,敏捷的穿行於峽谷陡坡之間,逃脫身後八寶玲瓏塔的再次碾壓。

    “呼呼……”穆山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遙望著失去控制的八寶玲瓏塔,在峽谷之間大發神威,將所有的士兵,不分敵我,不分貴賤,一並轟殺,心中萬分的痛惜憤慨。

    “呀!”一聲怒喝自身後傳來,與此同時,一道攜裹著森寒妖魔氣息的戟芒,撕裂著空氣,發出尖銳的厲嘯聲,朝著自己的後腦勺,飛速的斬擊了過來。

    即便不用回頭,穆山也能夠知曉身後來的是何人,當下矮身彎腰避過了張遼的雷霆一擊,而後在他的身形即將掠過之際,倏然探出手去,如同猿猴奪食般迅猛,緊緊的扣住張遼的脖頸,掄圓了胳膊,將他順勢砸在了地面上。

    “我不去找你,你卻反而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來!”穆山雙腿快速的跪下,跪在張遼的雙手手肘上,左手手肘往回撞擊,撞在他前踢的小腿上,借力運使手中的神劍幹將,將他插入張遼的右肩上。

    瞬時,張遼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脖頸上本已鼓起的筋脈,更是再次隆起,讓穆山不由有些擔心他的血管會不會就此暴裂開來。

    “啊……”張遼眼中的猩紅之色開始渙散,那歇斯底裏的嚎叫,近在咫尺,震得穆山耳膜嗡嗡作響。然而穆山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雙膝緊緊的壓制著張遼的雙手,雙臂死死的撐住幹將,任憑張遼如何掙紮,都不敢松懈半分。

    眼下正是最為關鍵的時刻,神劍幹將的神通,就是吸納敵人的魂魄,潛伏在張遼體內的妖魔魂魄,正如潮水一般,緩緩的沿著幹將的劍脊,逆流而上,逐漸將血紅的劍脊染成了墨黑色。

    張遼掙紮的幅度逐漸變小,隆起的筋脈也逐漸的平覆了下去,眼中的猩紅色澤,緩緩的轉化為漆黑,帶著一種空洞和茫然,看得穆山膽戰心驚。

    “文遠……”穆山高聲的吶喊著,幹將的神通太過歹毒,一旦不能把握好時機,只怕會將張遼的魂魄一並吸納到劍內,到時可沒有什麽後悔藥買:“聽到我的話嗎?”

    “你……”穆山接連吶喊了幾次,張遼的臉上終於掠過了一絲疑惑,直直的盯著穆山。

    “文遠,我是誰?”穆山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繼續問道:“還記得我嗎?”

    “穆山……”

    “沒錯!”聽到張遼有氣無力的回答,穆山的眉眼瞬時舒展開來,快速的拔出插入張遼右肩上的幹將,歡快道:“你沒事了?”

    “嗯!”

    穆山起身伸手將地上的張遼拉起來,正欲帶著他先行離開這裏,不料此刻的張遼,眼中再次閃過一絲紅芒,左手屈指成拳,聚攏著殘余的黑氣和青芒,勢大力沈的朝著穆山的心口轟擊過去。

    “文遠……”張遼這一擊十分的倉促,穆山只來得及避開心口的要害,左肩重重的吃了一拳,頓時整條左臂都開始變得酥麻起來:“該死……,狡猾的畜生!”

    “倒是要好好的謝謝你,將那麽多的競爭者統統從這幅軀體裏吸納了出去,現在的感覺好多了,思緒從未如此的清晰……”張遼說到一半,突然雙膝跪下,雙手抱頭,痛苦的**起來:“穆山,快殺了我,快……”

    “文遠,撐住,咱們再來一劍,一定能夠解決了他!”穆山將右手的辟邪插回劍鞘,拿過神劍幹將,快步的朝著張遼奔跑過去。

    “轟……”就在距離張遼不過十步之遙的時候,空中的八寶玲瓏塔再次狠狠的落下,震得整個峽谷都抖動了起來,將前方的張遼震得從陡坡上滾了下去。

    “還有完沒完!”望著八寶玲瓏塔再次騰空,穆山唯有暫時放下對張遼的追擊,目光炯炯的隨著它移動,以免再次被它籠罩住。

    “那個方向……,糟了……”眼見八寶玲瓏塔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竟是舍棄了峽谷裏的眾多妖魔和士兵,朝著峽谷外的方向飛掠過去,穆山頓時心急如焚的馭起辟邪,朝著那邊疾馳過去:“雨塵、文則!”

    耳畔風聲呼呼掠過,兩旁焦黑的樹幹模糊成了一道殘影,速度雖是已經達到了極致,然而穆山卻仍然覺得有些緩慢,恨不得能夠再快一些。

    “來了……”空中,升騰到雲端底下的八寶玲瓏塔,再次如同山岳一般緩緩的壓下,那龐大的軀體,每在空中下墜一點,都會引起一連串的音爆之聲,掀起足以排山倒海的狂風厲嘯,差點將已然禦劍接近的穆山掀飛了出去。

    下方,陷陣營已被高順指揮著停靠在峭壁之下,所有士兵依次將盾牌高舉,與地面形成一道約莫三十度的斜坡,以逸待勞,等待著八寶玲瓏塔的降臨。部分的並州狼騎也加入了高順的行列之中,然而仍有部分並州狼騎被慌亂的叛軍沖散,如同處在亂流之中,不得寸進。

    “哢……”劇烈撞擊的聲音在空曠的地面上傳蕩開來,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八寶玲瓏塔上,以及塔下聚盾成陣,苦苦支撐,卻又真的將八寶玲瓏塔撐住的陷陣營!

    “嘩……”八寶玲瓏塔沿著盾陣傾斜的角度逐漸往下滑去,然而還未等他被陷陣營掀翻,卻又急速的飛上空中,另尋目標。

    而司馬雨塵、於禁,正在這部分並州狼騎之中,最讓穆山感到不忿的就是八寶玲瓏塔似乎也像是有了人性一般,懂的柿子專挑軟的捏的道理,舍棄了嚴陣以待的陷陣營,朝著司馬雨塵等人碾壓了下來。

    “雨塵、文則,快上來……”穆山禦劍停靠在司馬雨塵和於禁上方,朝下伸出了雙手,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卻是在這生死關頭,叛軍卻是發揮了超常的聰慧和勇氣,相互踐踏著朝著上方跳起,死死的抓住了穆山的劍刃,而後其他的叛軍則抓住了先上士兵的雙腳,一個接一個,疊起了人梯,以至於將穆山的辟邪,連同他本人從空中拽了下來。

    “混賬東西!”跌倒在混亂不堪的人群裏,穆山心底的怒火和殺氣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不管逮著的是誰,都是將他當成了鐵鞭,兇猛的掄動起來,直至將身周的叛軍全部清理幹凈。

    頭頂的陰影,快速的擴大蔓延,像是萬頃的鉛雲,黑壓壓的籠罩在心頭。

    此刻,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停止了雜亂的叫喚,甚至停止了呼吸,全部像是魘著一般,呆若木雞的看著頭頂越來越大的寶塔,等著最終命運的降臨!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3
第四百二十一章 操控法決

    昂首眺望,那平穩無邊的塔底,仿佛一座看不到邊際的山脈,就這般沈沈的、隆隆的壓了下來。

    下方的空氣,仿佛在瞬間被全部抽幹,令穆山有種窒息的錯覺。

    “來不及了……”司馬雨塵已然站在穆山身旁,雙手緊緊的抓著穆山的左手,清麗的面容之中,有種無法詮釋的恐懼,甚至還夾雜著些許的欣慰和喜悅,仿佛就此死去,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一般。

    “不,還來的及。”穆山掰開了司馬雨塵的雙手,將她推向一旁的於禁,道:“文則,你帶著雨塵先走,我來撐住它!”

    “你……”

    穆山眼見於禁躊躇不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快走,這是軍令!”

    “軍令……,只有在軍隊之中才能施行,而今哪裏還有什麽軍隊!……師兄,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數吧!”

    “狗屁的命數!”穆山笑罵了一聲,頭頂的凜風呼呼壓下,吹得他的白發烈烈飛揚,四周的叛軍已經放棄了抵抗,認命一般的任由狂風將他們吹倒,留下穆山獨自一人,昂首怒視,慷慨激昂:“當年在常羊山時,刑天能夠扛住它的攻擊,我也一樣可以。我從來不信有命數這麽一回事,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穆山雙腳重重頓地,整個人猶如紮根地面,站得無比的牢固穩當,前探的雙手死死的抵住了下壓的塔底!

    “轟……”穆山腳底的地面開始往下坍塌,雙腳逐漸的陷入了地面,上方的八寶玲瓏塔,真如小山一般沈重,一點一點的將穆山的手臂壓彎,然而整座寶塔下墜的趨勢,也在這瞬間變得極為緩慢。

    他,終究還是令得整座寶塔的碾壓之勢為之一緩!

    “你們……”穆山奮力的掙紮著,眼睜睜的瞅著遠處的司馬雨塵和於禁,齊齊跑了過來,即便自知力量微末,依舊與自己誓死並肩作戰,共同抵抗著八寶玲瓏塔的轟殺……

    悲歡共,生死同!這,就是所謂的袍澤吧!

    一股暖流再次從穆山心底湧上,流向四肢百骸,令他覺得頭頂的寶塔,似乎也不是那般的沈重不可抗拒。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臨陣脫逃可不是我於文則的作風!”

    “我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子,不用別人保護,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真是兩個傻子,不過……傻得可愛!”穆山低低的咒罵了兩句,而後開始催動體內的龍淵真氣,暴喝出聲,那聲音充斥著亙古的壯闊和蒼涼,於震耳欲聾的轟轟聲中,於萬千妖魔的肆虐尖嘯聲中,仿若滾滾雷霆,劃破天際!

    穆山的手臂,一點一點,雖是緩慢,然而卻又無比清晰,無比震撼的往上撐起、撐直,直至將整座寶塔,擎在無比渺小,卻又無比有力的雙手手掌上。

    穆山額角的印記,開始閃爍出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將他臉部輪廓的棱角,踱上了一層璀璨的金屬色澤,衣襟白發飛舞之間,整個人猶如上古主宰生死的神魔一般,充滿了令人敬畏和恐懼的力量!

    “小子,沒用的,你能頂得住一次,難道能頂得住第二次、第三次嗎?你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然而寶塔的力量卻是無窮的,這般鬥下去,死的那個絕對是你!”

    “賈詡……”驟然聽到賈詡的聲音從寶塔上方傳來,穆山怒不可遏的吼道:“你這只老狐貍,這一切可都是你惹出來的,等我脫困以後,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脫困以後,我早就不在這裏了。簍子雖是我捅出來的沒錯,然而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如今群魔亂舞,你的士兵也是朝不保夕,想要徹底的根除這些禍患,我倒是還有一個法子,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穆山直接冷聲拒絕道:“閉上你的烏鴉嘴,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八寶玲瓏塔乃是天界至寶,尋常的神族或者魔族都無法掌控它,但是你可以!好好的想想吧,若是你能掌控這件至寶,莫說外面那群跳梁小醜,即便就是橫行三界六道,亦是小事一樁!如何,可有興趣?”

    穆山嗤之以鼻道:“你會這麽好心,怎麽聽起來都像是黃鼠狼在給雞拜年!”

    “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做什麽強人所難的事情,那麽你就自個保重吧,我先告辭了!”

    “穆山,聽聽又何妨,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雨塵,別聽他在那瞎忽悠,我太了解他的為人了,這家夥的心比烏鴉還要黑,又怎會是出自真心實意的幫我們!”

    “師兄,師姐說的沒錯,如今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小子,我有操控這座寶塔的法決,可是限於自身血脈的原因,我無法駕馭它,要我將法決交給你也不難,但是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條件?”聽到賈詡提到條件二字,穆山雙眉不禁往上一揚,心中反而踏實了幾分:“有意思,說來聽聽!”

    “第一,你掌控了八寶玲瓏塔之後,不得與我為敵,肆意屠殺魔族!第二,你必須替我殺一個生靈,放心,我要殺的,絕對不是你認識的,也不是什麽好人,不會觸碰到你的底線,如何?”

    “生靈?連這個詞都用上了,想必那絕不是人族?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個你無需多問,你只要回答,答不答應!若是你點頭了,我即刻就將操控八寶玲瓏塔的法決傳授給你!”

    哼哼,先答應了這頭老狐貍又何妨,若是真能操控八寶玲瓏塔,我自是不會與他為敵,只是要將他永生永世關在寶塔的墻壁之中而已。至於他要我殺的生靈,我若不是那生靈的對手,自然就殺不了他,也不算違背了承諾!嘿嘿……

    一念至此,穆山嘴角不由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帶著三分陰險,七分狡詐的說道:“好,一言為定!”

    “如此,你聽好了……”

    賈詡話一出口,穆山只覺腦海之中多了一段冗長晦澀的咒文,雖然不明白那段咒文的意義,卻莫名的通曉了那段咒文的發音,雙唇輕啟,帶著幾分拗口,斷斷續續的將咒文吟誦了出來。

    那些咒文,伴隨著穆山的吟誦,跌宕起伏的在天際蒼穹回蕩著,似是有什麽無形的力量,穿越了空間,穿越了時間,在天地之間咆哮起來。

    霎時,空中的厚厚黑雲,猶如沸水一般快速的翻滾著,緩緩的往八寶玲瓏塔的頂層匯聚過去,而後似是被塔內潛伏的兇物,長鯨吸水般吸納進去。

    此時,穆山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頭頂的八寶玲瓏塔雖是漸漸的往上脫離了他的雙掌,然而卻與他的神識沒有絲毫親密的聯系,更像是在模糊的向他傳達一種悲憤和憎惡!

    “哢……”一聲暴烈的炸響,在這萬籟俱寂的場面之下,格外清晰的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嘿嘿……”片刻的寂靜之後,一個更為詭異,更為陰森的笑聲,從小至大,逐漸的在天際響徹起來,伴隨著一種強大到令人戰栗的氣息,尖銳的提醒著穆山,他再次上了賈詡的惡當,將什麽了不得的兇物釋放了出來!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4
第四百二十二章 以爾氣血 鑄吾劍刃

    塔底下的光線本就晦暗,然而從上方傳來那個詭譎悚然的笑聲之後,穆山只覺四周的黑暗之中,仿如融入了什麽無法形容的東西,粘稠、陰冷,乃至帶著一種絕望!

    “唔……”穆山支撐著八寶玲瓏塔的雙手再次曲收,冥冥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塔頂之上,立著一個大如山岳的龐然巨物,重重的將寶塔往下碾壓,意欲將自己置於死地!

    “雨塵、文則,快……”穆山咬牙死撐著,嘴角溢出絲絲的血跡,雙腳再次陷入了地面下,渾身的骨骼發出一陣令人牙根發酸的咯嘣聲響,像是隨時將會碎裂一般:“地下……”

    司馬雨塵和於禁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收回雙手,齊齊拔出腰間佩劍,運轉體內真氣,迅疾的在穆山前方的地面上,斬出一個深約丈許的大坑來。

    “穆山,快……”

    “你們先下去!”穆山深吸口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雙臂上的肌肉,猶如山丘一般快速的鼓起,筋脈虬結如龍,充斥著最為原始的暴力和瘋狂,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喝,漸漸的,一點一點的將上方的寶塔擡高了五寸,陷入地下的雙腳,也藉由這個空檔,被他一鼓作氣的拔出。

    “嘿嘿……”上方的兇物,似是感受到了穆山的掙紮,似是因為寶塔被撐起而受到了挑釁,聲音愈發的高亢激烈,帶著一種頑虐的戾氣,高聲的喧嘩著,咆哮著!

    陡然感到上方的壓力一輕,穆山腦海之中,快速的閃過那兇物往上蹦跶蓄力,再次朝下壓來的畫面。

    “快趴下!”在這一瞬之間,穆山陡然松開了雙手,身形宛如狡兔奔逃一般矯捷,迅疾的撲向了大坑裏。

    “轟……”巨響聲中,穆山只覺所處的大坑,在不停的顫抖著,而在這震耳欲聾的聲響之中,依稀可以聽到另一種怪異的音調,像是人體血肉骨骼,被碾成碎末的聲響。

    “轟……”又是一陣劇烈的震顫,穆山清晰的感應到到自己所處的地面被某種巨力再次捶打,往下壓縮了半尺有余。

    “好險……”穆山弓著腰,無法直立起來,朝著被壓在身下的司馬雨塵說道:“若是再慢上一點,只怕我就要跟上面那些人一樣了!”

    “……你先起來!”

    感受著從司馬雨塵口中吐出的芳香氣息噴在自己臉上的火熱溫酥,聽著她羞赧的聲音,洞內雖是黑暗,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然而穆山卻可以肯定此刻的她應該是滿面紅暈吧:“我也想啊,可是這裏這麽窄小,根本就連腰都直不起來。”

    “你,狡辯……,你不會跪坐起來嗎?”

    “哦,是,你先等一下!”穆山努力的往後蹭出一點距離,雙膝跪地,彎腰如弓,勉強的跪坐著。

    “咳咳……”於禁故意咳嗽了兩聲,道:“現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想個法子逃出去吧。這座塔的底層太大,從地下挖地道的主意不太現實,而若是要等它再次挪走,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師兄、師姐,你們有什麽法子嗎?”

    “法子……”穆山一時怔住了,思忖片刻,弱弱說道:“還能怎麽辦,這座塔我是不可能再扛得動它,而且就是出去了,外面還不知道有什麽兇物在等著我們呢?”

    一時之間,三人同時陷入了沈默裏。坑內靜的甚至能夠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令人惶恐、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開始變得稀薄起來,三人的呼吸愈發急促,甚至於隱隱有了一絲窒息的感覺。

    “該死,我就說嗎,賈詡那只老狐貍,什麽時候安過好心了,他的話不管聽起來多麽有理,都不能當真!”沈默之中,穆山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昂首朝著黑壓壓的塔頂大聲咒罵起來:“老狐貍,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了,第一個拿你祭劍!”

    “師兄,省點力氣吧,我們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了,連外面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可見他們也是不可能聽到這裏的動靜……”

    “咦,這是什麽……”

    適應了黑暗的穆山,看到司馬雨塵驚詫的拿起手放到鼻尖聞了聞,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把腦袋湊了過去,鼻翼翕動,釋然道:“是血……,應該是方才被壓成碎末的那些人留下的血!”

    “血……”司馬雨塵的聲音進入了短暫的沈默,而後隨著四周滲入血液的增多,她的聲音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了:“也許,我們能夠離開這裏……”

    “你是說……”穆山的手慢慢的從坑底已有兩尺多深的血液裏擡了起來,躊躇道:“用莫邪的神通?”

    “不錯,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可是……”已經運用過幹將神通的穆山,深知那兩招劍訣的歹毒,躊躇片刻,終是無奈道:“算了,事已至此,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蕓蕓蒼生,皆有靈性,煉靈化氣,氣行於血,天地為爐,靈血為引,以爾氣血,鑄吾劍刃!”

    司馬雨塵將神劍莫邪薄細的劍刃,刺入下方血坑的土壤裏,隨著她咒語的念誦,坑裏的血液,仿佛在頃刻之間沸騰了起來,不斷的往上冒出血泡,化為一張張猙獰兇惡的血臉,朝著她嘶聲尖嘯著,謾罵著,詛咒著!

    坑頂與塔底銜接的縫隙處,血液瘋狂的往下倒灌,似是那些血液皆含有意識,不甘就此被人利用,想於瞬間將坑內的三人活活淹死!

    “別分心!”穆山湊到司馬雨塵面前,與她相對跪坐,鼻尖貼著鼻尖,雙手緊緊的扣在她滑嫩冰涼的小手上,輕聲道:“不用理會他們,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咱們繼續,集中心神,借助這股力量,相信定然可以逃出生天!”

    坑內陷入了完全的寂靜裏,只有穆山的呼吸和司馬雨塵的呼吸,協調的融為一體,仿佛兩顆心彼此在以某種韻律共同跳動著,配合著他們緊密無間的吟誦之聲,齊齊的在坑內跌宕起伏。

    邈遠飄忽的咒語,蒼涼如洪荒的風雨,掠過波瀾壯闊的天地;悲壯似遠古的先民,獻上純潔無垢的生命!

    峽谷外的地面上,圍繞在八寶玲瓏塔四周,閉目等死的士兵,不約而同的睜開了眼睛,眼中似有熊熊烈焰在燃燒著,他們忽然歇斯底裏的嚎叫起來,拼命的抓撓著身上的肌膚,仿佛在皮膚之下的血管裏,流動著的是令他們焚肉燒筋,生不如死的熾熱火焰。

    淒厲的叫聲,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瘋狂,響徹雲霄,令天地之間的一切生靈都在瞬間停滯了片刻,齊齊扭頭驚懼的凝望著這裏!

    然而這種掙紮只是短暫的,他們的皮膚在瞬間裂開了無數的縫隙,赤紅如同巖漿的火焰,快速的從他們的身體噴湧而出,四濺地面,而後沿著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迅速的四竄延伸,化為一座熔爐的形狀,往上呼呼的翻騰著詭異陰冷、紅黃相間的火焰!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4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上古四兇

    地面上,極為驚悚,極為詭異的一幕驟然發生了!

    無數的士兵,七竅瘋狂的往外湧出紅黃交接的火焰,面部的肌膚呈現出蛛網狀的裂痕,可以讓人清晰的看到皮膚下湧動著的巖漿般粘稠的火焰,眼眶以及嘴巴,張到了極限,明明痛苦的想要嘶聲吼叫,卻又連丁點的聲音都發布出來。

    隨著更多的火焰巖漿澆灌入地面的法陣之中,陣下的土壤突然開始快速的往上凸起,連帶著將八寶玲瓏塔一起托起,仿佛一座渾然天成的熔爐,正在消融焚燒著那座寶塔。

    “隆……”山崩海嘯般的巨大聲響之中,八寶玲瓏塔內,一道長約四十幾丈的紅黃色巖漿倏然沖天而起,仿佛一柄經過千錘百煉的至邪、至兇、至戾的神劍,直沖雲霄。

    “哢哢……”斷斷續續崩裂的聲響,於那火劍肆虐聲中清晰的傳出,伴之而來的還有八寶玲瓏塔的塔身出現的一道道裂紋。紅磚綠瓦,在那股足以撕裂一切的劍刃沖擊力下,紛紛朝著四面八方飛濺開來。緊接著,被巨大的火焰之劍轟上半空的寶塔塔身開始逐漸碎裂,繼而解體。

    “雨塵,沒事吧!”被托上半空的土壤上,火焰巨劍的劍柄處,穆山正抱著奄奄一息的司馬雨塵,環顧四方,疲憊道:“成功了,我們終於逃出來了!”

    “咻咻……”莫邪神通的余威尚未耗盡,聲聲撕裂空氣的尖銳嘯聲中,只見無數把狀似莫邪的火焰之劍,纏繞著正中的巨劍,漫無目的的四散飛射,沿途所過之處,但凡被火劍穿過的士兵,無不如同之前的士兵一般,渾身的血液盡數被抽出,化為紅黃交接的火焰,壯大著火劍的威勢!

    “……嗨!”雖是心中早有所料,然而目睹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睹那些士兵痛苦、惶恐、祈求卻又不得解脫的神情,穆山只覺像是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著心靈,分外的難受!

    “叮叮……”飄散空中,原本懸掛在寶塔檐角上的風鈴,此刻卻在空中輕輕的顫動的,聲音模模糊糊、斷斷續續,聽在穆山心間,卻像是有什麽神靈,透過時光的罅隙,朝著這邊低語呢喃,似是憤怒、似是惋惜!

    隨著鈴聲愈發的清晰,正從空中墜落的殘垣斷壁,此刻卻在穆山視線之中不可思議的重組起來,似是冥冥之中有一只無形的大手,以莫大的神通,將所有的碎片一一拾起,而後重新融匯到一起。

    “怎麽可能……”望著空中依舊如故,並無半點裂痕的八寶玲瓏塔,穆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若是八寶玲瓏塔繼續再死纏爛打,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從塔下逃脫。

    “咻……”就在穆山正準備禦劍跑路之時,空中的八寶玲瓏塔不知因何緣故,突然化為一抹五色霞光,發出一聲呼嘯,驀然朝著遠處天際飛去。

    “天界至寶,果然不同凡響……”穆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繃緊的神經,隨著八寶玲瓏塔的離去終於松懈了下來,渾身開始泛起了一種濃濃的疲憊感。

    “嘿嘿……”

    “又是什麽……東西……”穆山的視線朝著笑聲的來源處望去,但見空中飄浮著一頭模樣怪異的兇獸,渾身赤紅,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沒有五官輪廓,背上長著四對碩大的翅膀,呼哧呼哧的煽動著,身下有六條介乎手腳模樣的肉須,來回的舞動著。

    “據《山海經》記載:又西三百五十裏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黃,英水出焉,而西南流註於湯谷。有神鳥,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是識歌舞,實惟帝江也。此物應該就是傳說之中的上古四兇之一,混沌是也。小子,混沌性喜惡,抵觸善人,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賈詡,你這只老狐貍騙我將這等兇物放出,究竟有何居心!”穆山望向遠處,伸手召回飽食將士魂魄的萬鬼幡,而後突兀的從空中失去蹤影的賈詡,不甘的吼道:“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裏的!”

    “這麽熱鬧的場面,你自個慢慢收拾,我先走一步了!”空中的血煞,同樣召回地上法陣之中,浸透人類精血的八支箭矢,而後化作血光,朝著遠處逃遁而去。

    “闖下如此滔天大禍卻又一走了之,兩個該殺千刀的混賬……”穆山咬牙切齒的看著,然而卻又對他們無可奈何。

    雖然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賈詡的萬鬼幡並沒有將那些從八寶玲瓏塔中釋放出來的妖魔魂魄吸納進去,然而穆山卻很清楚,若是他想從那裏經過,追擊賈詡和血煞,只怕會被那些妖魔拼命擋住。

    “啊……”幾聲尖叫同時響起,穆山循聲望去,卻是空中的混沌,身下那六只介乎手腳之間的肉須,拉長得仿若長鞭,靈巧的卷起地上十數個士兵,往他那團肉呼呼的身體中間裂開的縫隙裏塞去。

    “咯嘣……”

    “嘿嘿……”

    空中連續傳來咀嚼的聲響,以及混沌聽起來猶如呆傻的笑聲。

    “竟然將人當成口糧……”第一次見到妖魔在自己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吃人,而且吃的大部分還是他手下的將士,穆山心中頓生滔天的怒火,恨不得現在就將空中那團大如山岳的肉團架在篝火上烤著吃:“文則,你先帶雨塵離開這裏!”

    “嗷……”無數似狼嚎,似鬼叫的嘯聲,齊齊響起,回蕩在峽谷上空。

    那些成功占據了普通士兵肉體的妖魔,此刻正不分敵我,拼命的獵殺著其他的士兵,更是在穆山面前,**裸的展露了上古時期生吃肉、活喝血的殘忍和冷酷。

    “列陣,迎敵!”

    妖魔化的士兵,赤紅著眸子即將殺到,眼下唯一保持完整編制的陷陣營,在高順的一聲令下,瞬時持盾抄戈,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

    即便妖魔化後的士兵,失去了痛覺、失去了恐懼,可以將肉體的力量和兇殘百分之百的釋放出來,然而在陷陣營面前,他們依舊是脆弱得如同瓷器一般,一碰即碎!

    士兵的不斷的倒下,然而倒下之後的士兵,身上卻開始湧現出一股股粗壯的黑氣,顯露出了妖魔的本來面目,急速的朝著陷陣營撲擊過去,意欲奪取他們的軀體。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5
第四百二十四章 力戰混沌

    “啊……”妖魔化身的黑氣不停的從陷陣營士兵的五孔鉆入,而後便見他們如同之前的張遼一般,拋下了手中的兵刃,雙手死死的捂著腦袋,蹲伏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臉上的青筋根根鼓起,瞳孔中掠過一抹濃郁的猩紅之色,整個人猶如頻死掙紮的野獸般,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陷陣營的士兵再強,畢竟也是肉體凡胎,眼見如此迥異詭譎的場景,紛紛往後倒退了丈許的距離,產生了片刻的騷亂。

    “高順,帶他們先行離開這裏!”穆山從那高聳離地的土台上跳下,縱身攔在那群已然被占據了軀體的士兵面前。

    “後陣變前陣,撤!”高順一聲令下,陷陣營的士兵頓時猶如再次找到了主心骨,重新鎮定下來,有條不絮的往後倒退而去,豎立的長戈,映射著寒日,如同一片徐徐移動的樹林。

    “嘿嘿……”

    興許是一起行動的陷陣營目標太大,一下就將空中生性貪婪的混沌吸引了過來。

    “嗷……”地面上,幾乎所有的妖魔都占據了一副士兵的身體,此刻的他們正聚集在一起,緩緩的遊走在混沌龐大的身軀之下,朝著穆山瘋狂的叫囂著,似是有所畏懼而不敢輕易上前。

    “嘿嘿……”混沌滾圓的身體裏,那道裂開的縫隙再次發出有如癡呆一般難聽的叫聲,而從這叫聲中,從前方那群開始不顧一切瘋狂往前撲擊過來的士兵眼神中,穆山仿佛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

    “師兄……”

    “走!我一會兒就跟上你們!”穆山頭也不回的大聲催促著,將左手的幹將插入地面,快速的掐動法決:“星河燦燦!”

    道術既成,但見明朗空中,忽然閃現無比璀璨的寒芒,將烈日的光輝完全掩映了過去。而後那漫漫寒光,猶如星河飛瀉而下,驟然在地面之上爆濺開來。

    無數刺眼欲盲的白光,令的前方的士兵驟然閉上了雙眼,惶恐驚懼的哀嚎起來。

    “就是現在,都去死吧!”穆山身形如風掠過,左手抽起地面的幹將,雙劍齊動,伴隨著腳下玄奧莫測的步伐,整個人猶如最為優雅的舞者,白發飛揚,衣襟飄飄,旋轉挪移,極速穿行於眾多妖魔之間。

    劍芒赤紅,劃過一道道華麗內斂的火紅弧度,將圓舞玄方的奧義發揮的淋漓盡致,不斷的將一顆顆頭顱麻利的從脖頸上切下。

    幹將所過之處,妖魔的魂魄無不淒厲的尖叫著,而後化為一抹黑霧,被吸入幹將的劍脊裏,使得兩側的劍刃更為鋒利。而辟邪則如一團熾灼的烈日,插入寒天的冰雪之中,發出嗞嗞聲響,將那些妖魔的魂魄燙得悲慟嚎哭,離體飄浮。

    “嘿嘿……”

    就在穆山大殺四方之際,頭頂倏然傳來混沌那惹人厭煩的恥笑聲,接踵而來的還有赤、藍、黃、綠四道光芒,猶如抽得啪啪作響的長鞭,勢如毒蛇吐信,又急又狠。

    第一次見到混沌出手,不明底細的穆山不敢硬接,而是挑起那些已被妖魔所控制的士兵,將他們當成問路石,砸向空中的四道光芒。

    “啪……”短促的聲響之中,卻見四個士兵的身體,仿佛水袋被人刺破一般,於空中碎裂開來。

    空中被赤色光芒洞穿的士兵,殘肢碎肉燃起了熊熊烈焰,而後即刻化為飛灰;而被藍色光芒撕裂的,則是凍成了寒冰,劈裏啪啦的落下;黃色則是風幹成了土塊,化為塵土飄散開來;綠色的則在瞬息之間長出了無數的雜草,貪婪的吸取著他肉體的養分,將他化為一具幹屍。

    “火、水、土、木……”躲開那些狂亂掃舞的光芒,細細看去,那些卻並非純粹的光芒,而是混沌的四條肥碩的肉須:“難道混沌竟是五行俱全?混沌,混沌,混沌生陰陽、陰陽化五形……”

    “哼……,管你是什麽東西,惹到我頭上來,天皇老子也保不了你!”躲開再次激射而來的一金一灰兩道光芒,穆山手中的神劍幹將反手斬出,狠狠的斬在其中的金色肉須上。

    “嗡……”插入地面的金色肉須卻仿佛一根牛筋般,在穆山的巨力斬擊下,倏然往後收縮,及至被壓縮到一定的程度時,開始反彈起來,不但將穆山彈飛了出去,而且還在嗡嗡的不停震顫著。

    “混沌的身體,連神器都切割不開,若是那小子敗了,我們只怕也收拾不了它。”峽谷上,一方草木茂盛處,徐福正和賈詡等人隱藏在這裏,俯瞰著下方的戰場:“文和,只怕我們要失算了!”

    “天下之大,奇人隱士不計其數,區區混沌,又豈能真的橫掃天下。別的不說,難道域主忘了,並州除了穆山這小子,還有另一個強絕無雙的高手!”賈詡雙眼瞇成一條縫隙,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含義:“咱們只管耐心等候便是。”

    “嘿嘿……”

    穆山的身形被彈出了數十丈遠,心中大為惱火,此刻聽到混沌帶著嘲諷的笑聲,更是如同火上澆油,氣得他火冒三丈,怒極而笑:“嘿嘿,趁著現在還能出聲,笑個夠好了,一會兒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

    “嗷……”混沌身下的妖魔,眼見穆山陷入劣勢,頓時興奮的嚎叫起來,之前遭受的差點死在穆山手中的仇恨和憋屈更是徹底的爆發了出來,嗷嗷叫著如同狼群一般沖了上去。

    妖魔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將穆山圍得水泄不通,地上,空中,密密麻麻的朝著穆山飛撲了過去,看那架勢,分明就是想將他生吞活剝。

    “謔,急著趕去投胎嗎!”殺機四布,然而穆山卻像是無知無覺般,從容的手捏法決,渾身綻放著清冷的輝光,源源不斷的從天地之間汲取隱去星辰的靈力。

    從外部看去,則像是穆山已被妖魔疊羅漢般淹沒了,然而卻依稀可見妖魔軀體相連的縫隙之間,仍有星芒若隱若現,吞吐不定。

    “鬥為帝車!”暴喝聲隨著璀璨星光,一同爆發,龍鳴馬嘶之音,猶如驚雷捶地,恢弘浩大,遠遠的在天際之間傳蕩開來。

    妖魔恍如草芥般被掀飛了出去,其中的大部分更是肢體破爛,逼得他們不得不再次回覆魂魄的飄遊形態。

    星光如水,逐漸收斂柔和起來,露出正中處,一輛由四匹威武龍馬拉扯,華篷蓋頂,法幡招展,高貴優雅的戰車,離地而起,憑空馳騁,朝著混沌大如山岳的身軀,沖鋒而去。

    光芒散去,騎乘戰車之中的穆山,渾身披著一件星光凝聚而成的精致戰甲,左手幹將、右手辟邪,眉目之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生殺予奪的威嚴和霸道:“無眼也無珠的蠢貨,若有下輩子,記住了今天的教訓,有些人是你永遠都不該招惹的!”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5
第四百二十五章 豈曰無衣

    混沌的六根肉須,呼呼厲嘯,迎著氣勢如虹的穆山,抽打卷舞。

    龍馬夭矯靈健,往來縱橫,迂回盤繞,然而混沌身體雖是沒有雙眼,心中卻像是有一面寶鏡般,每每能夠預先攔截在穆山戰車的必經之處。

    “啪啪……”彼此的距離不斷的拉近,穆山的戰車已經兩次被混沌的肉須擦中,車蓋折翻,車輪斷裂,顯得有些破爛不堪,總體的奢華和威嚴也為此大打折扣。

    然而不管如何,穆山的戰車終究還是如願以償的抵達混沌那滾圓赤紅的身軀前,四匹龍馬的前方,星光凝聚如槍尖,狠狠的紮入混沌的身軀裏。

    “我就不信你真的是刀槍不入!”混沌的身體又像塊受到巨力壓制的皮筋一般,開始往內凹陷,已然隱沒在混沌身軀之中的穆山,感受著戰車前進所受的阻力已然達到了頂點,不服的昂首眺望著混沌赤紅如火的皮膚,雙手一緊,腳踏戰車,騰空而起,雙劍的劍尖朝著混沌的皮膚刺了過去。

    “嘭……”混沌的身軀又開始反彈,雙劍已然刺入混沌肌膚的穆山,被那股猛然往回彈壓的力道,從混沌體內彈射了出去。

    “嗞嗞……”沛然巨力迎面撲擊,像是一座山岳轟然撞來,穆山只覺胸痛如遭錘擊,喉口一甜,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然而雙手依舊死死的握著劍柄,看著兩把利劍在混沌的身軀裏,順著他的那股反擊巨力,拉出了兩道長長的口子,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果然,這肉團也是會受傷的!

    身形如利箭飛射而出,穆山依舊不忘朝著混沌的方向望去,但見他的體表肌膚處,兩道長約三丈的口子正在不停的往外滲出五色的液體來!

    原來他的血液竟然是五色的,倒真是稀奇……

    血液……

    想到這兩個字眼,穆山渾身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了一下,他所遇見的兇物,相柳、力牧、浮遊、朱厭,無不是失去了肉身的孤魂野鬼,而此時此刻,就在眼前的,分明是從上古存活下來的混沌,竟然還擁有完整的肉身!

    “它,是如何做到的……”就在穆山沈浸在驚詫之中時,身後忽然傳來呼呼的裂空之聲,其中還夾雜著閃電嗞嗞如同百鳥齊鳴的猛烈尖叫聲。

    “文遠……”回首望去,卻是之前被妖魔魂魄占據,神志不清的張遼,此刻不知從哪個疙瘩裏殺了出來,雷鳴電閃的一擊,儼然是想將他斬成兩截:“文遠,快醒醒,是我!”

    “嘭……”措手不及之下,穆山唯有將手中雙肩的劍脊,反手貼在後背上,擋住張遼鐵戟的寒芒。

    然而即便如此,那股黑色雷霆的暴躁威能,依舊在穆山的身體裏爆發開來,將他體內的五臟六腑震得如同翻江倒海般難受,鮮血不可抑止的從唇齒之間噴射而出。

    “砰……”墜落地面,接連打了幾個滾,卸去那股沖擊之力,還未等穆山完全站立起來,遠處殘余的占據著士兵肉身的妖魔,早已雙眼綻放著猩紅嗜血的光芒,爭先恐後的沖了過來。

    拄劍跪地,穆山的白發散亂的垂落額前,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憤慨不甘道:“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麽一天,竟然被一群小嘍啰當成了盤中餐,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該死……”眼見漂浮空中,盛怒之下的混沌,竟然舍棄了自己,朝著遠處還未走遠的陷陣營追趕了過去,穆山心中震怒,然而此刻的身體卻也到了疲乏地步,難以再順心如意的指使。

    “嚓嚓……”

    輕緩的腳步聲,幽幽的傳來,穆山微微的回頭看去,卻是已然被妖魔操縱了的張遼,手中倒拖著長戟,一臉冷笑的走了過來:“文遠……,看來奉先看錯你了,他說你是個不怕死的硬漢子,可是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哪裏還有男兒的氣概在,不過區區一個妖魔,就將你擺弄得如同玩偶……”

    “嗷……”四周的妖魔發出了仿佛饑餓、仿佛興奮的暴虐笑聲,終於沖到了穆山面前。

    “哼,沒有那麽好的牙口,就不要有那麽高的奢望,小心咬到鐵板,把牙齒都給磕光了!”穆山踉踉蹌蹌的站立起來,雙手持劍,怡然不懼道:“來啊,你們這群螻蟻!”

    人影紛紛,前仆後繼,嗷嗷叫著朝穆山撲了過來。然而還未等穆山反應過來時,一道身影卻搶先擋在他身前,戟動,雷芒如龍,咆哮夭矯,所過之處,血光乍現,噴灑如泉,肢體殘破不堪的在空中飛舞著。

    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穆山低低的質問道:“文遠……”

    “走,趁我還能控制自己……”

    “那你……”穆山躊躇了片刻,他很清楚,以張遼此刻的狀態,若是將他留在這裏面對那麽多的妖魔圍攻,他必死無疑。

    “滾!”穆山只覺眼前一花,卻是張遼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將他淩空拋飛了出去。

    腳落地面時,穆山離著廝殺的雙方已有十幾丈遠,而此刻那些妖魔全部被張遼所激怒,不顧一切的朝他發動進攻,渾然將自己忘在了一旁。

    “文遠……”穆山低低的叫喚了一聲,剛剛轉身,面對著蒼茫一線的平原,緩緩落下的夕陽,腦海之中卻閃過了身後廝殺的場景:體內被一個妖魔制肘著的張遼,無法發揮自身的實力,身上不斷的平添一道道傷口,耳中更是真切清晰的回蕩著身後怒吼咆哮的聲音。

    走……,絕對能夠逃出生天!

    留……,死路一條!

    內心輾轉反覆,劇烈的掙紮,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驟然停住了腳步,一切顯得如此的漫長,如此的醜陋……,直至他做出了最終的抉擇!

    極度的煎熬過後,穆山忽然覺得自己身體裏像是過濾掉了一些什麽無用的東西,例如懦弱、例如無情……

    再次轉過身時,心中只感無比的舒暢輕松,就連腳下的步伐都敏捷了許多。

    迅速的飛身殺入亂陣之中,一腳將張遼身後的妖魔踹飛出去,穆山與他背靠而站,奮力搏殺:“打虎還需親兄弟,更何況是這班吃人不眨眼的妖魔!”

    慘烈廝殺之中,傷痕累累的張遼,眼中閃過驚訝,閃過痛惜,閃過溫暖,大聲的叱罵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為什麽還要回來,難道你不知道這麽做的代價嗎!”

    “身為將領,若是拋下士兵獨自逃亡,那他就不配再繼續出現在戰場上!文遠,這是你說過的,不是嗎!”穆山不以為意的笑著,笑得如此的豪爽,笑得如此的熱血,仿佛生死已經不再重要,不再叨擾,用最為虔誠的語調,最為執著的嗓音,高聲而歌:“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原是單一清亮的歌聲,漸漸變得雄渾厚重起來,蓋因之前先行撤退的陷陣營,不知何時竟然折返了回來,口中與穆山共同唱著無衣之歌,蕭蕭兮若一去不覆返的壯士,無比的悲烈蒼涼!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6
第四百二十六章 飛將無雙

    “踏踏……”急促的馬蹄聲,踏著朝陽的余輝,踏著眾人的心跳,迅疾的從遙遠的地平線飛馳而來。

    遠處,殘陽如血,披灑在一道逐漸清晰,逐漸靠近的健碩身軀上,帶著一種冷冽濃稠得如同實質的殺意,模糊了穆山的視線。

    那是何等強悍的氣勢,竟讓那些圍攻著張遼的妖魔,發出懦弱的的戰栗,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那是何等冰冷的目光,竟讓貪婪好殺的混沌,如同被施加了什麽咒術,硬生生的將攜裹著陷陣營將士的肉須停在半空中!

    “雜碎,真是狗膽包天,竟敢肆意殺戮我的將士!”一聲怒喝如雷霆驟響,從峽谷上方的黑雲滾滾而來。緊接著,出現在穆山視線之中的,是一道拖著長長烈焰,騰空而起,如同火龍升空般的浩大身影,勢若電光的朝著空中的混沌沖擊過去。

    漫天黑雲,在那磅礴如山,噴湧如濤的熊熊烈焰照耀下,仿若一片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火海,狂暴的倒懸在蒼穹之中,如火神震怒,降劫人間!

    “烈灼·擒龍!”龍首嘶吼不停,震耳欲聾,兇猛不可一世的咬住混沌的一只肉須,任憑它如何掙紮咆哮,都難以掙脫絲毫。

    空氣之中,一股詭異難聞的焦味從混沌身上散發出來,夾在在熏熱的晚風之中,令人聞之欲嘔!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嘍啰,我呂奉先單人獨騎,就可將爾等,殺得片甲不留!”暴烈如雷的吼聲中,火龍撕咬著混沌,如同流星隕落般,重重的轟在下方妖魔聚集的地面上。

    山崩地裂的巨響之中,細小的石塊劇烈的跳動起來,就連疲憊至極的穆山,都耐不住腳下的顛簸,踉蹌的跌倒在地。

    被轟飛出去,狼狽落地的妖魔,像是遇上了什麽天敵般,尖聲恐懼的呼號著,而後發了瘋般往後逃竄,待到他們跑到頭頂火雲的籠罩邊緣處卻又再次停住了腳步,不敢讓自己置身於夕陽的普照之中。

    然而其中亦有三道看似道行極為高深,不懼日光灑曬的鬼魂,忍著火焰灼身之痛楚,狼狽的往遠處蒼莽的深山中鉆去。

    “飛將軍,飛將軍……”

    隨著呂布的到來,陷陣營齊聲高呼了起來,手中的長戈不停的敲擊著盾牌,所有的聲音匯聚成一個宏大的呼喚,為他們心中的戰神吶喊著。

    “奉先,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局勢有所改變,置身事外的穆山坐在地上,看著呂布與混沌之間驚天動地的廝殺,只覺身體裏的疼痛和疲倦,趁著這點空檔的時間,如潮水一般圍攏了過來,令他昏昏欲睡!

    “轟……”又是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穆山的意識也由迷糊之中再次清醒了過來,火雲之下的呂布,化身成了萬千猖狂兇戾的妖魔,如網般密布混沌四周,縱橫馳騁,以絕對的優勢力量,將混沌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然而他手中的方天畫戟,他的一身蓋世武藝在混沌那皮筋一般堅韌而富有彈性的軀體面前,似是失去了用武之地。

    “為什麽……,之前我的辟邪和幹將明明可以刺破混沌的肌膚,為何現在奉先……,他的方天畫戟是傳至刑天的古器,若論鋒利猶在幹將之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山帶著疑惑和不解,細心的觀察著,卻見混沌之前被自己劃傷的傷口早已愈合,而被呂布破開的一些口子,也在不斷的合攏,隨著每一道傷口的愈合,他渾身的赤紅之色都會加重一分,時至如今,他的體表已是深紅如漆,而呂布再次斬在他身體上的戟刃和真氣,所能起到的效果也愈加的微小。

    “難道……,隨著每一次的受傷和愈合,他的防禦能力都會大大增加……”一念至此,穆山只覺有股寒氣在心底竄動,若是事實如此,那麽呂布的攻擊,無異於是對混沌的錘煉。

    混沌的攻擊,在與呂布的交鋒之中,似乎變得更加的嫻熟靈活,五行之力交相掩護配合,時常將呂布逼得不得不暫時退讓。而更令穆山感到心驚的卻是混沌那道灰色的肉須,只要被他擊中的地方,往往會泛起一股灰色混濁的氣體,猶如亙古以來最為原始、最為強橫的力量,將一切泯滅成為虛無。

    “不行,不能繼續放任下去,必須盡快將他擊殺!”穆山慢慢的撐起身子,雙目灼灼的盯著遠處再次搦戰在一起的呂布和混沌,心中將自己所能使用的劍訣全部回想了一遍,最終得出的結論只有兩種:魚腸和幹將!

    魚腸對於身體的負荷實在太大,每使用一次,都會能讓自己經脈寸斷,痛不欲生的煎熬一段時間。

    而幹將……

    穆山緩緩的轉過頭,將目光停留在身後徘徊於火雲邊陲的陰影之中,手足無措的眾多妖魔身上。

    “一舉兩得,不是嗎!”穆山嘴角露出一絲冰冷、陰險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著那群妖魔走過去,古劍辟邪已經插回鞘中,左手手指輕輕的拂過幹將赤紅如血的劍脊,面色肅穆凝重的念誦道:“蕓蕓蒼生,皆有靈性,三魂為陽,七魄為陰,天地為爐……”

    空中厚重如鉛的雲層,一半再次變為灰黑,在穆山的劍咒之下,開始翻滾沸騰起來。

    黑雲下的眾多妖魔,眼見穆山一臉殘忍的站在他們面前,開始感應到濃郁的不安和驚慌,然而此刻在他們腳下卻已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龐大法陣,形如一座巨大的烘爐,而他們,則成了為烘爐提供能量的的煤炭!

    “……陰陽為引,以爾魂魄,鑄吾劍靈!”

    穆山倏然將手中的幹將插入地面的法陣之中,頓時讓整座法陣煥發出滲人的慘白光芒,陰風咆哮四起,淒厲無比,浮遊空中,無所依托的妖魔,率先被吸入法陣之中,其他占據著士兵肉體的妖魔,無不淒惻的尖叫起來,嚎哭起來,那聲調,那模樣,令人不忍目睹!

    然而他們的掙紮終究是無效的,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們的魂魄,從士兵的身體裏,蠻橫的牽扯出來,不顧他們歇斯底裏的詛咒和哀求,將他們無情的投入下方的法陣之中。

    空中的黑雲悄然散去,殘余的萬縷夕陽並沒有給峽谷附近帶來絲毫的光明和溫暖。蓋因此刻的法陣之中,正有一條慘白兇戾,滿布仇恨憎怨的巨龍,一點一點,緩緩的從法陣之中探出猙獰恐怖的龍首來。

    巨龍並未咆哮,然而潛伏於它鱗甲之中,那一張張扭曲的面容,那一聲聲低沈的、冷颼颼的嚎叫之聲,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得驚懼戰栗!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6
第四百二十七章 陰謀得逞

    龍首掙紮著撕開法陣的束縛,馱著穆山,終於騰上了半空。

    “奉先,讓我來結果了他!”屹立龍首額角之間,迎著吹來的呼呼冷風,穆山面色蒼白如紙,渾身在疲憊疼痛之中,更是感受到了陣陣冰涼刺骨的寒意,沿著經脈,不停的往腦海鉆去。那是萬千妖魔的魂魄,不甘就此被穆山駕馭利用,所作出的最終的反噬。

    若非穆山的血液裏,流動傳自鴻蒙的至高血脈,若非穆山經脈之中,依舊還有霸道兇戾的魚腸劍氣,替他將一切外來之物盡皆絞碎,只怕此刻的他,早已步了張遼的後塵。

    “上次咱們攜手的結果不如人意,不過今天……”火海之下,渾身烈焰翻騰之中,綻放著無窮金光的呂布,猶如亙古神明一般居高俯瞰著,而後動如雷霆震怒,乍隱乍現,倏然從穆山的視線之中消失,眨眼之際,已是揪著混沌的一條肉須,甩手朝著穆山拋射了過來:“不管是什麽神魔妖鬼,敢以敵人的姿態站在我們面前,只有——死!”

    呂布這一拋之力極為強橫,混沌那大如山岳的身軀,竟是在空中發出了尖銳的音爆之聲,似是能夠縮尺成寸般,驀然出現在穆山身前不遠處。

    “說的好……”想起常羊山時受過的屈辱,想起如今身體裏流動的不可一世的力量,穆山心中的熱血和豪氣,早已被催發到了及至,滿頭的白發如旗烈烈飛舞,眸中的神光,比起烈日更加的熾灼,令人不敢直視。

    “該結束了!”穆山手中的神劍幹將,慘白的劍尖直指著疾馳而來的混沌,身下的邪龍,如同饑腸轆轆的猛獸,陡然看見鮮血淋漓的肥肉,發出無數重疊刺耳的嚎叫,瘋狂的往前撲了過去。

    一丈,一尺,一寸……

    彼此之間的距離,在瞬間徹底的消失,邪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猛的撞在了混沌龐大的身軀上。

    然而,預料之中的轟然震響並沒有出現。

    邪龍蒼白的身軀,那一張張潛伏在鱗甲之下,若隱若現的臉龐,不停的張嘴、撕咬,及至沒入混沌的身軀裏……

    時間,仿佛在此停頓了剎那的光陰!

    另一個與混沌一模一樣的魂魄,被邪龍的血盆大口死死的咬住,而後隨同它夭矯連綿的軀體,一起從混沌的身體裏洞穿了出來,直奔天際!

    “嘿嘿……”邪龍口中的混沌,再次發出難聽的嘶吼,帶著無窮的恐懼以及不甘的掙紮!

    “嗷……”邪龍鱗甲之中的鬼臉,似是徹底的得到了釋放,紛紛逃逸了出來,瘋狂的遊蕩著,嚎叫著,歡呼著,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殘忍而又冷酷的朝著混沌撕咬過去。

    極為慘烈,極為詭譎的一幕終於出現了,混沌那堪比他身軀的龐大靈魂,在萬千鬼臉的撕咬吞噬之下,竟是四分五裂,點滴未存!

    “轟……”失去了魂魄的混沌身軀,這時才慢悠悠的從空中墜落,蕩起無數的塵土!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沈浸在方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之中,遲遲未能醒悟過來。

    被邪龍帶上蒼穹,力竭不能動彈的穆山,失去邪龍的支撐之後,猛然從高空之中直直墜落。

    “奉先,快接住,我可不想摔成一灘爛泥!”穆山的高聲呼喊,終於將下方的眾人拉回了現實之中。

    “咻……”三道光芒,不約而同的破空而起。

    其中一道赤紅之中,夾雜著無數金芒,正是一臉高傲的呂布。

    另一道略帶青色,從峽谷上徐福的身體裏電射而出,直奔混沌龐大的身軀。

    最後一道則是翻滾著濃濃的黑煙,高聲喧嘩著,跳躍著,同樣朝著混沌疾馳而去。

    “方才那是什麽?”落回地面的穆山,氣喘籲籲的看著兩道光芒,先後隱沒在混沌的身軀裏,心中隱隱泛動著一絲不安。

    “嘿嘿……”地面上,失去動靜的混沌,隨著那兩道光芒的侵入,緩緩的再次漂浮了起來,身下的六道肉須,漫無目的的揮舞著,將地面轟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窟窿。

    “難道是……”似曾相識的場景,清晰快速的在穆山腦海之中閃過,西涼時徐福與浮遊爭奪肉身的情況,與眼前的景象,是何等的相似啊!

    穆山有意出手,然而當他一運轉體內的真氣,頓時只覺經脈寸寸碎裂,痛如刀絞,右手捂著胸口,低頭催促道:“奉先,快阻止他們,他們是想借屍還魂,借用混沌的肉身,繼續為惡!”

    “嘿嘿……”又是一聲難聽的叫喚,帶著幾分得意,帶著幾分痛楚,回蕩在蒼穹之中。

    “不用了,雖然不知道那個雜碎是誰,不過他已經成功了!可是……”呂布微微的揚了揚下頷,不屑的說道:“那又怎樣!區區雜碎,看不順眼,殺了便是!”

    “到底是誰……”穆山勉強擡起頭來,順著呂布的目光望去,空中混沌,在**控之後,竟是逐漸的化為人形,皮膚白皙,臉寬額闊,長眉細眼,而且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怎麽是……你!”

    “哈哈……”徐福悠閑的攤開雙手,一臉愜意,一臉歡欣的開懷大笑著,而後又再次緊緊的握住雙手,興奮得渾身開始顫抖起來:“本座的最初期望不過是混沌的屍體,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慷慨大方,抹去了他的靈魂,將他的肉身完整無缺的獻給了我!這幅身體,比起之前的青蛟,更是強大了數倍有余……。不,五行俱全,根本就不是青蛟所能相提並論的……。哈哈……,有了這幅軀體,本座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你,你們……”穆山顫顫的擡起手,蒼白的臉頰湧起了一股紅暈,眼中燃燒著滔天的怒火,很不得將徐福以及隨後趕到的賈詡、左慈等人千刀萬剮:“哼,我能殺了混沌,同樣可以殺了你……,你們算是什麽東西,不足一提的螻蟻罷了!”

    “還有你……”穆山一臉仇大苦深的盯著賈詡,然而賈詡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雙眼緊緊的盯著徐福,那眼神,穆山再清楚不過了,分明就是在看著一具死屍!

    “哼,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徐福雙眼戒備的盯著穆山和呂布,面有忌憚之色,不快的一拂衣袖,卷起身後的眾人,化為一抹青光,極速遁去。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7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子駕崩

    距離並州之戰結束,已有半月的時間,期間峽谷附近,常常傳出鬼怪作祟的消息,想必是那天從八寶玲瓏塔中逃逸而出的幾個妖魔,四處肆虐害人。雖然穆山已經派人四處探聽消息,然而每當他聞訊趕到的時候,那些妖魔總會搶先逃遁,潛伏於莽莽群山之中,令穆山無處著手。

    而在將張純授首,張舉,也就是徐福逃亡的消息傳書給王越之後,穆山卻也意外的得到了洛陽那邊足以令天下宵小歡呼雀躍的消息:天子駕崩!

    王越在信中提到,蹇碩意欲殺太子劉辯,立劉協為帝,不料消息走漏,引起了大將軍何進的瘋狂反撲,宦官與外戚之間的關系,事成水火,隨時會有大戰爆發,王越希望穆山能夠盡快返回洛陽,幫助儒家大賢荀彧,剿滅閹賊亂臣,匡扶漢室。

    晉陽軍營裏,大軍營帳中,穆山正站在帳帷下,昂首眺望著遠處天際,心中躊躇不決,疑團重重。

    雖然穆山沒有見過太子劉辯,然而從司馬雨塵口中得知的劉辯,優柔寡斷,膽小畏事,實在不是能夠於亂世之中,撥亂反正的明主,心底裏更是偏向了同門師弟劉協,隱隱期待著蹇碩能夠成功將劉協扶上皇位,之後再出手殺掉蹇碩,徹底的解決宦官的禍患。

    然而理智卻告訴他,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太子劉辯繼位,乃是天經地義之事,輔佐他也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只是心中仍是有著一絲的不甘。性格懦弱的劉辯若是坐上龍椅,朝政勢必要落到殺豬出生,不懂政事的何進身上,到時候還不知他會怎樣禍害百姓呢!

    “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

    “……沒什麽,就是在想,究竟是誰會這麽無聊,綁走了定邦,而且這麽多天了竟然連個口信都不捎回來,他們到底是在打著什麽主意?如果是想制造混亂的話,綁走並州刺史丁原不是更有價值嗎?”穆山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女扮男裝,英姿颯爽的司馬雨塵,道:“你說那些綁匪到底是怎麽想的?”

    “堂堂並州刺史哪能說綁就綁,或許他們是想利用定邦來挾持丁刺史也說不定。”

    “或許吧。只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對於定邦外出巡視被人劫走,音信全無的事情,雖然丁原口頭上沒有說什麽,然而穆山心中卻隱隱有些擔憂,怕是他丁原不想離開並州,不想舍棄軍權,自導自演的一出把戲,意在以此為借口,打發掉自己。

    “何進要求調兵前往,想必丁大人不敢拒絕。然而讓他回洛陽擔任執金吾,等於變相剝奪了他的兵權,只怕……”

    穆山的口氣很低沈,帶著幾分陰鷙和殺氣,王越曾在信中給他交代的另一件任務就是監視丁原,如果此次丁原不服調配,就等於是想擁兵自重,到時就免不了刀兵相見了,只是他和丁原之中還夾雜著一個呂布,卻是讓穆山感到左右為難:“你笑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笑!”

    “怎麽,難道你想在軍營裏大開殺戒不成?”

    “若是真到那種地步,不排除這種可能,想想之前的那場大戰,張純死也就算了,可是還有多少無辜的將士和百姓,被他拉著一起陪葬。若是丁大人真有這個野心,我自是不會任由他恣意胡來!”

    說到此處,穆山的視線上下的審視著司馬雨塵,若有所思道:“不過,既然你能笑得這麽輕松,想必他是答應了!”

    “丁大人沒有什麽野心,他不但爽快的接受了朝廷的調令,而且已經派張遼領著一千並州狼騎前往洛陽聽命,相信收拾幾個宦官,搓搓有余了!”

    “我就不明白了,收拾幾個宦官而已,以何大將軍的身份,自可帶上一些高手,堂而皇之的入宮面見何皇後,然後借用何皇後之口,召來宦官,將他們全部誅殺即可,為何又要大費周章的召集各地刺史,進京勤王呢?這麽做,反而倒是有些引狼入室的嫌疑!”

    穆山在營帳口來回的踱著步,左手支著右手肘,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搓著長出了胡須的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而且師傅信中還提到了一個人,讓我覺得十分的……呃,不知道該用詭異來形容還是用驚詫比較貼切一些。”

    “哦,什麽人讓你這麽上心?”

    “胖墩!就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哥袁紹!”穆山憂心忡忡的說道:“師傅信中交代,說這個非常愚蠢的主意就是胖墩出的,何大將軍竟然像是遇到知音一樣就聽信了,難道不僅是英雄才會惺惺相惜,傻子也一樣?可是據我了解,胖墩可一點都不傻呀!更何況,胖墩手下,除了奉孝以外,還有荀彧、荀先生給他當幕僚,應當不至於給他出這種餿主意啊!這其中,我總覺得有些蹊蹺,可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荀先生就在洛陽,詳細情形還是等我們回去再做商議吧。”

    “也是,既然丁大人已經同意了調令,我們繼續留在這裏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不如這就回去!”穆山返回營帳之中,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道:“哦,對了,劉刺史走了沒有?即是身為幽州刺史,一州之事,何其繁多,他怎麽能在晉陽停留這麽長的時間?他到底想幹什麽?還有,丘力居與公孫瓚可算是有大仇,劉刺史既然招降了丘力居,那麽公孫瓚他……”

    “自然心有怨懟。”司馬雨塵輕聲闡述道:“很久以前,公孫師兄任命遼東屬國長史時,經常帶著數十名騎兵外出巡邏關塞,有一次遭遇數百名鮮卑騎兵,公孫師兄自知若是退卻,必定難以活命,所以奮勇出擊。”

    “然而鮮卑之中,似有能人,將公孫師兄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天若非皇甫姑娘也在塞外,公孫師兄早已性命不保。”

    司馬雨塵惋惜道:“可惜那一戰下來,公孫師兄僥幸不死,皇甫姑娘卻命隕當場,如今雖是靠著女媧宮的巫術支撐,茍活於世,卻也生不如死。是以,從那以後,公孫師兄遇見塞外烏丸、鮮卑、匈奴等外族部隊時,都跟見了仇人一般,分外眼紅。尤其是丘力居還曾將他圍困在遼西管子城二百余日,將他的全部威名和尊嚴踐踏得一文不值,如今劉虞不顧公孫師兄的感受,一力招降丘力居,以後幽州怕是要發生內亂了!”

    “皇甫姑娘,皇甫清墨……”穆山腦海之中不由的浮現那個曾經在龍隱山上,瀑布亭邊,彈琴低唱的美麗女子,想起那個曾在白虎壇時挺身相助的善良女子,想起她的遭遇和境況,不免心生唏噓憐憫。

    “劉虞畢竟是皇族,公孫瓚雖是對他心有不滿,卻也未必真的敢動他。咱們還是顧慮好眼下的事情吧。”穆山極目遠眺遙遠的青天白雲,心神似是在瞬間神遊到了繁華的帝都洛陽裏:“荀彧,荀先生,就連賈詡那只狡詐陰險的老狐貍都對他如此的忌憚,此番他急匆匆的讓師傅將我召回洛陽,心中到底有著什麽算計?”
410555 發表於 2019-9-5 21:07
第四百二十九章 四顆毒瘤

    龍隱山上,薄薄的雲霧繚繞飛舞,將山頂精致華美的樓閣建築遮掩得朦朧神秘,仿佛夢中蜃樓,人間仙境。

    腳下就是龍隱山最美的景致,三生緣,尤其是此刻隔著薄薄輕霧,更顯幻麗飄渺。

    可惜此刻的穆山卻沒有心思去觀看盈盈盛開如雪的美麗花海,而是將所有的註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峨冠博帶,衣抉飄飄,仿若要禦風而去的儒雅身影上,即便沒有任何的言行舉止,然而穆山卻感覺到像是有什麽難言的氣息,彌漫在周遭的薄霧裏,令他自身的神情都帶上了幾分斯文和從容。

    “荀先生,不知此次如此急匆匆的召我回來,所為何事?”

    “一別數載,穆兄倒是愈發的成熟穩重,想必最為自傲的武藝也定是精進不少。”

    迎著荀彧審視的目光,穆山只覺眼前的人物,比起一兩年前所見,愈發的內斂溫和,仿佛巍峨青山,莫測高深:“荀先生,您是儒家高徒,往來之客,或是名門世家,或是當代隱士,少有江湖匹夫的,此次來訪,定然是有事囑托,還請先生直言便是。”

    “穆兄果真是爽快人。”荀彧微微頷首,拔出腰間的佩劍,輕輕的遞到穆山面前,道:“穆兄也是用劍的高手,可認得這把劍的來歷?”

    接過荀彧手中的寶劍,細細觀摩,只見劍身長約三尺,劍刃仍未開鋒,劍脊稍厚,其上圍繞著仁、義、禮、智、信五個隸體字刻畫著一些古樸優雅的花紋。尤其是那五個端正的字體,金鉤銀劃,勢若千鈞,隱隱透露著一股寧直不彎的凜然正氣。

    “這把劍,我曾聽師傅提起過,儒家有一把神劍傳至文聖孔子,名為紫薇,乃是至高、至真、至善之劍,亦為文人之表徵,儒家家主的象征。如今此劍在荀先生手中,卻是要恭賀先生了。”

    “不過……”穆山粗糙的大手來回的婆娑著神劍紫薇的劍脊,而後停留在仁之一字上,眉頭稍皺,道:“這把劍裏似乎參雜著一絲的邪念,帶著一股殺戮、憤恨的氣息,最令我疑惑的卻是這股氣息似乎在哪裏感受過,還請先生能夠為我解惑。”

    “呵呵,心正則劍正,只要心胸磊落坦蕩,即便是邪兵在手,也能將其用於正途,用於善舉,久而久之,邪兵亦不再具有邪念。”荀彧從穆山手中拿回紫薇,收劍入鞘,面沈如水道:“此劍重不過十余斤,然而其上壓著的重擔,卻是令文若時時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既然身為一家之主,自是應該挑起宗派的重任,相信以荀先生的才能,足以勝任有余。”

    “儒家的教義,修身齊家平天下,想要平定如今的天下,談何容易。以穆兄之見,如今天下,最大的禍患是什麽呢?”

    “最大的禍患……”穆山思忖片刻,道:“應該是宮裏的那群閹賊吧,只要將他們全部殺了,然而再派選賢能之士輔佐陛下,輕徭薄稅,與民生息,天下很快就會安定下來。”

    “穆兄話雖有理,卻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荀彧雙眼灼灼的盯著穆山,似是要將他的內心全部看穿一般:“天下禍患,總共有四,其一為各大世家,當今天下,袁家為世家之最,此番召喚各路群雄進京,是文若給袁公子出的主意……”

    “果然是先生所為!”聽到這句話,穆山並無多大的驚訝,臉上更多的卻是一種不解和嗔怒:“先生難道不知這麽做的後果嗎?這種昏招,不啻於引狼入室,自取滅亡,以先生的聰慧睿智,出此敗筆,想必定有深意吧?”

    “穆兄能夠看到這麽做的後果,幕僚眾多的袁公子也是心知肚明,然而他還是向何大將軍提議了。袁家四世三公,食漢家俸祿,既然都不肯忠漢家之事,世道人心,險惡至此,真不知這世上還有何人可以相信。我本想請令師出山相助,然而令師有要事在身,無法離開劍宗,所以向我推薦了穆兄,只是不知,文若可否對穆兄推心置腹?”

    看著荀彧那副搖頭嘆氣,感慨人心不古的模樣,穆山只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輕視和侮辱,立即豎起右手,指天發誓:“我穆山終此一生,若是不忠漢室,當受萬箭穿心而死!”

    鄭重的發完誓言,穆山挺直了腰板,緊緊的盯著荀彧,道:“如此,先生總該可以信我了吧!”

    “穆兄的話,文若自是相信的,否則也不會在此與你高談漢室的四顆毒瘤。”荀彧滿意的點點頭,聲如玉佩交擊,瑯瑯而敘道:“這第二顆毒瘤就是各地的刺史,自從黃巾之亂後,朝廷設置刺史一職,令其獨自擁有一州的生殺予奪之權,實際已是不具其名,各具其實的諸侯,若是一天不將他們收拾掉,天下就會一天不得安寧!”

    “其三,自然就是蠱惑聖上的閹黨,此刻文若已將屠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了,不足一提。其四,便是外戚,何大將軍不具定國安邦之才,卻是屍位素餐,令賢能之士,不得一展其才,罪莫大焉,他也必須除去!”

    “何大將軍……”穆山面有難色道:“荀先生該不會是要我動手殺了他吧?雖然我也看不慣那殺豬的,可是好歹他也是朝廷任命的大將軍,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

    “穆兄多慮了,違心之事,文若自是不敢向穆兄提起。”荀彧面帶微笑,深邃的眸子裏,忽然閃現出一種令穆山膽戰心驚的光芒,這種光芒,穆山曾經在賈詡的眸子裏見過,然而它卻不像賈詡那般藏著掖著,而是正大光明的看著你,令你有種無法逃脫的卑微感。

    “一個巨大的籠子裏,關著一只野狼,一頭野豬,一頭野熊,一頭猛虎,若是此時再扔一塊血淋淋的肉進去刺激它們,穆兄以為,它們會如何?”

    “野狼、野豬、野熊、猛虎……,四顆毒瘤……”慢慢的念叨著,穆山的眸子逐漸的亮堂起來:“若說外戚是野狼、閹黨是野豬、世家是野熊、諸侯是猛虎……,那麽誰會是那塊血淋淋的肉?”

    “天子……”穆山腦海之中倏然閃過一道靈光,一切的線索陡然串聯了起來:“先皇病逝,皇子幼小,學齊恒公那般挾天子以令諸侯,不具天子之名,卻有天子主宰一切的權威,這是他們誰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