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59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0
第20章 在行動(2)

    「來,來,來,喝酒,都幹了,誰敢剩一滴,就他媽的給我滾蛋,別在這給老子丟人。」

    濟世坊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酒肆裡,幾個五大三粗、尖嘴猴腮的汗子圍在一張桌子前舉著大碗,一碗一碗的往肚子裡灌著酒。

    放在平日,酒肆早就打烊了,近幾天因為才子會的事天南城的宵禁延長到了子時,城內的幾個地方又分別響應皇家的號召舉行了每年一度的春季燈會,天南城立馬變成了不夜城。

    雖然城南隸屬貧民窟,但貧民也懂得自得其樂,有這等春節似熱鬧的大事,即使到了深夜時分,大街小巷仍舊人潮湧動、車馬竄流,好不熱鬧。

    像酒肆、茶館這種地方更是人滿為患。

    那四個漢子占著老大的一張桌子,周圍沒有人敢靠近,任憑他們在那裡亂喊亂叫,從周圍人們忌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四人的出身絕不平凡。

    為首的高大跟鐵塔似的壯漢,正是蕭遠山。比較奇特的是,以他馬首是瞻圍在一起的三個漢子長的跟孿生兄弟似的一模一樣。

    三人是蕭遠山最好的兄弟,打小就跟著他混跡市井,現在城南這片地痞中也小有一號。

    這三人分別叫趙甲、趙乙、趙丙……

    三個豪壯的漢子拖著酒碗仰頭喝下,一個個亢奮不已,老大趙甲問道:「蕭大哥,你說吧,今天晚上怎麼幹?」

    蕭遠山把酒碗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沖三人勾了勾手指,壓低聲音道:「今天,我們不打架,只搗亂。」

    「搗亂?」三人聽了大為不解。

    蕭遠山湊近,用極低的聲音把濟世坊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三人之前雖然知道是為了老李家祖孫二人的事過來的,但從來沒有想過這裡面隱藏著這麼多的貓膩。

    三人也是從市井混跡過來的,沒少受李義德的恩惠,旦聽之下三人皆怒,老大趙甲一拍桌子:「媽了個八子的,有這種事?真應該殺上徐家幹他娘的一票。」

    「是啊,李大爺沒少幫襯咱們,上次老三讓人捅了一刀,是李大爺硬生生從鬼門關把人給撈出來的,這個恩不能不報。」老二趙乙激奮不已的說道。

    趙丙點了點頭,幾碗酒下去臉紅脖子粗,論打架他還是三兄弟中少的虛武初階練出真氣的人,打架是把好手。

    雖然在太玄大陸上虛武只是入門,然而在市井中也算得上一個少有的狠角色了。

    「幹他,弄他,整死他,徐家咋樣?惹火了老子照樣燒他店鋪。」

    蕭遠山皺眉,低喝道:「都小點聲,怕別人不知道怎麼著?」

    三人平時就是蕭遠山的心腹,唯其是從,見蕭遠山發火了,三人同時閉上了嘴。

    蕭遠山道:「現在有高人指點我們辦這件事,所以絕不能給我惹麻煩,徐家是世家,憑我們根本鬥不過,這次先讓他們吃個啞巴虧,解決了眼前的事,以後再找機會報仇。」

    三人相視,紛紛點頭。

    趙甲問道:「蕭大哥,你就說吧,我們怎麼辦?」

    蕭遠山道:「這樣,我們就在這裡喝酒,多喝,能喝多少喝多少,只要保持清醒就行,過會濟世坊那有人跑出來,你們開始給我搗亂,最好把城南的捕快都招過去,然後見機行事。」

    「為什麼要喝酒啊?」趙乙是個聰明人,不解道。

    蕭遠山說:「讓你喝你就喝,這叫酒壯慫人膽,別的不需要多問,反正你們記著,喝多了對你們有好處。」

    蕭遠山一邊說著,看著老三趙丙給自己倒滿的一大碗酒,忍不住想起上午的時候風絕羽把他叫到一邊展示了一下那神鬼莫測的功夫,嚇的他屁滾尿流。

    話說喝酒的事,風絕羽絕沒有提倡,酒能誤事啊,可是蕭遠山看過那灰濛濛的黑氣以及那一幕展示出來比城外墳場還要可怕的氣息後,一向膽大的蕭遠山都流下了冷汗。

    那種感覺就好像真正到了陰曹地府似的。

    將酒喝下,蕭遠山乾脆提起了酒罈子使勁的灌,半罎子下去,一股火辣灼喉的感覺湧上來,內心的那股寒意才有所緩和。

    深深的看了濟世坊方向一眼,蕭遠山打了個機靈:媽的,太可怕了,這可是神仙的手段啊。

    趙乙見蕭遠山說的不明不白,卻喝了一罎子酒,登時愣住了,他這個大哥,那可是上刀山下油鍋面不改色的人物,什麼事給他嚇成這個樣子?

    ……

    百味樓,天南城最大的酒家之一,位於城中心。

    夜半時分,延續整三日的春季才子會剛剛開始,天南城的大街小巷便開始喧嘩起來。

    百味樓尤其熱鬧的厲害,為了迎接這次會試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才子、解元,百味樓早在三個月前動工改造,刻下大廳中,不但能夠足夠容納近一千多人吃喝,還在中間搭建起一個巨大的戲臺。

    時而有貌美如花的青倌人上臺彈奏、又或歌舞昇平,說書的、唱戲的、打快板的應有盡有,好不熱鬧。

    五層高的環形大廳,樓上樓下便是連拐道都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推杯換盞、行令劃拳的翩翩公子。

    亦有溫香軟玉、穿著暴露的女子盡情釋放著豔媚的笑容,宛若蝴蝶一樣穿梭在花叢中。

    四樓的一處緩臺上,幾個穿著高雅的翩翩公子圍坐在一起,其中便有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兩兄弟。

    「若文賢弟,我們有半月未見了吧,請你還真難啊。」說話的是一個白衣公子,衣衫勝雪,面似冠玉,腰間纏著一條翡翠玉帶,光是那翡翠就有拳頭大小,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可見其身家極其不斐。

    實際上在桌的還有幾個世家弟子,穿戴盡是華貴,但這公子與他旁邊一個青衫的公子卻極為出從,比上官若文、若武兩兄弟還要勝出一籌。

    能夠同桌對飲,儼然幾人的關係不一般,可比起白衣、青衫公子面帶微笑的表情,上官若文卻好看不到哪去了。

    「別提了,這事提起來就鬧心,唉,子雄兄,不是小弟不想應約,實在是小弟有難言之隱,要不是今日是才子會首日,又……唉,我恐怕還是出不來啊。」

    上官若文一口悶下,老大的不快,連帶著上官若武也是心情低落。一想起那天讓上官若凡一劍刺在屁股上丟人的樣子,上官若文就想殺人。到現在坐著還只能用半邊的屁股呢。

    那位子雄賢弟不是別人,正是妙善堂的少掌櫃,也是徐家現如今風頭最勁的人物,甚至這廝就是當日拿著板磚拍了風絕羽一磚的傢伙。

    另外那青衫公子也不是善類,堂堂回春堂的少東家,陳家三代最強勢的人物之人,陳鴻傑。

    天南商醫有三家,眼下這三位正是三家的代表人物。

    當然,徐子難和陳鴻傑是實至名歸的,至於上官若文、若武兄弟雖然是家中的男丁頭一號的人物,可腦袋上還有一個大姐在把持著上官家大權,是沒辦法跟二人相提並論的。

    但從私下裡的關係,四人是極要好的朋友,熟稱狐朋狗友……

    徐子雄笑了笑,他是知道上官若文最近發生什麼事的,跟陳鴻傑對視一眼,倒也不挑破,給上官若文留著面子:「看來上官兄近日過的不如意啊?怎麼?還是因為上官家大權的事?」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對視一眼,皆是搖頭一歎。

    陳鴻傑笑道:「若文賢弟,我早就說了,想從上官大小姐那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沒那麼容易,子雄賢弟給你出的主意多妙啊,可你就是不聽。現在怎麼樣?大權還在人家手裡,可你呢,依舊是一個二世祖,這個……別怪為兄說話難聽啊?」

    上官若文倒是沒生氣,憤恨拍了下桌子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那件事我跟父親商量過了,結果直接被一棒子打了出來。難啊。」

    上官若武接著問道:「提起這件事,我倒想問問,你們那邊的進度怎麼樣了?」

    「嗯?哈哈。」徐子雄和陳鴻傑對視後放聲大笑,那徐子雄說道:「你說呢?現在我是徐家名正言順的掌櫃的,妙善堂的事都是我在打理,你說怎麼樣了?」

    「真的成了?」上官若文、若武眼神放光。

    「那倒不是。」徐子雄說道:「不過也快了,壟斷這種事需要恩威並施才行,聽話的拿著錢走人,還能落下一筆可觀的生活費,不識相的一文錢也別想拿到手,也得給我滾蛋。」

    陳鴻傑接道:「若文賢弟、若武賢弟,我給你們舉個例子吧,就是現在城南的濟世坊你們知道嗎?」

    兩人點頭。

    「那家就祖孫兩個人,醫術平平、沒有實力,偏偏占著老大一片宅子。讓他們讓出來又不肯,結果呢?我們子雄兄出了一計。」陳鴻傑陰測測的笑道。

    隨後,陳鴻傑將陷害濟世坊的事說了出來,指點著上官若文道:「就是用這種辦法,現在子雄兄已經掌握了城南幾乎所有的藥鋪,再過不久,整個城南就都是在子雄兄的手裡了,這樣一來,他想上位還困難嗎?」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0
第21章 鬧鬼(1)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上官若文和上官若武幾乎用腳趾頭就能想到。

    怪不得徐子雄最近風聞徐子雄接掌了徐家妙善堂的大權,原來就是用他說的辦法強取豪奪,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將整個城南變成了自己一人的,這樣的成績無論在哪一個世家都是值得彪炳和讚揚的。

    可恨自己的爺爺居然不讓自己放手去做,要是能夠做出點成績來,哪用得著天天看上官若夢的臉色行事。

    「唉……時不與我……」上官若文發出一聲長歎,拿起酒杯仰頭喝下。

    上官若武也是滿腹怨恨不滿,這對兄弟生下的時間相差不過半個時辰,雖然長相只有五六分相似,但骨子裡流的都是高傲的血,被一個女子壓在頭頂上,怎麼都不會好受的。

    就算上官若夢是他們的大姐,畢竟他是一個女子。

    上官家需要一個女子來支撐,豈不是說我上官家的男兒無能?

    陳鴻傑向徐子雄使了個眼色,徐子雄微微一笑:「借酒消愁始終不是辦法,解決問題需要從根源開始啊。」

    「根源?」上官若文哪能聽不出徐子雄的意思,苦笑道:「上一次我們就有機會,子雄兄,若不是你下手輕了,現在上官家已經在我們兄弟手裡了。」

    上官若武憤恨的點頭:「沒錯,風絕羽不死,大姐就永遠不會改嫁,爺爺說我們無能,其實根本不給我們機會,要解決這件事,還要從風絕羽身上下手。」

    「那個窩囊廢,如何如此命大?」

    徐子雄輕慢的敲著桌子,他心裡也很納悶,那天自己下手並不輕,照理來說,以自己真武境幾乎圓滿的修為,即使不想讓人看出是武者所為,那兩下也足夠送風絕羽見閻王去了。

    到時候上官家一定亂成一團,用不了多久,上官淩雲和上官騰龍就會為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操心,然後利用上官若文、上官若武逼上官若夢下臺,等到上官家的大權掌握在這兩個廢物的手上,就算吞了上官家也不是難事。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沒有人知道,徐子雄的目的卻是為了整個上官家在天南國的產業,其心之毒、之細遠遠超出了他現在這個年齡所能擁有的。

    可憐的風大殺手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徐子雄吞併上官家的一顆棋子,利用他的死左右上官家掌權者的任命。

    不過徐子雄何許人也,上一次的確是他自己動的手,但終究是因為多喝了兩杯,導至一時失控,又因為上官家的兩兄弟怕事不敢出手,一時衝動拍了風絕羽兩磚。

    酒醒之後,徐子雄腸子都悔青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和陳鴻傑則明白風絕羽在上官淩雲心裡的份量。總算風絕羽沒死,要不知道,以上官淩雲在天南國的影響力,早就鬧翻天了。

    所以,就算是事實理據擺在面前,徐子雄也不會承認的。

    徐子雄聽完裝作一驚,不悅道:「若文賢弟,你這是從何說起,上一次我幹什麼了?什麼下手輕了,我怎麼聽不懂呢?」

    上官若文愣了一下,心裡老大不滿,裝,裝個屁啊,上次不是你慫恿我們對風絕羽下手嗎?我們不同意,結果你自己動的手,現在不承認了?怕了?真不是個東西。

    陳鴻傑跟徐子雄是一丘之貉,連忙幫腔道:「是啊,上一次我和子雄兄先一步離開,沒發生什麼事啊?若文兄,此事可大可小,切莫亂說啊。」

    陳鴻傑點拔著上官若文,那意思像是說,我們做的你也是知情人,出了事誰都跑不了。

    上官若文雖然急進,卻也不傻,聽完心裡咯噔一下沉到了穀底:「沒錯,要是讓爺爺知道了,別說上官家大權了,生吞活剝了我都有可能,這事可不能說出去。」

    想到這裡,上官若文連忙應道:「哈哈,小弟當日喝的太多了,看花眼了,子雄兄切勿見怪。哦對了,小弟還沒恭喜子雄兄呢,這回春堂掌櫃的可是不少人惦記著呢,子雄兄年輕有為,實是強過我兄弟太多了。日後還要子雄兄多多提點,出謀劃策呢。」

    徐子雄哈哈大笑,舉杯道:「賢弟客氣了,其實這商者不奸如何為商呢?兩位賢弟只需記得,萬事以利益為首位,成事便不難了。」

    「萬事利為首?」上官兄弟聽完,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子雄兄高見,佩服佩服,這麼說,再過不久,城南便是妙善堂一家獨大了?」

    陳鴻傑連吹帶捧道:「當然了,賢弟趕緊準備厚禮吧。」

    徐子雄搖了搖頭歎口氣,其實心情不知道有多好,但表面上還要裝作謙虛的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那濟世坊還沒有到手,何來一家獨大?」

    「也快了。」陳鴻傑道。

    「哈哈。」徐子雄不再謙虛,當即說道:「那就承陳兄美言了,屆時為兄一定好好的高宴款待幾位。」

    「那是,那是……」

    四人推杯換盞,剛要喝下,這時,外面走進一個隨從,來到緩台直奔徐子雄走了過去,爬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待到那隨從說完,徐子雄臉色登時變成死灰,兩道劍眉突然皺緊:「什麼?鬧鬼?」

    隨從沒有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鴻傑、上官若文、上官若武也聽到徐子雄「鬧鬼」兩個字,不禁愣住:「子雄兄,出什麼事了?」

    徐子雄咬了咬牙,道:「濟世坊鬧鬼了。」

    此言一出,三個人齊齊的打了個冷戰。

    這年頭,封建迷信、鬼神之說可是深入人心的,尤其是商家,最注重風水好壞,要是選的哪塊地有不乾淨的東西,對商人可是大忌諱,就算地理位置再好,也不會用作于商鋪。

    徐子雄花盡了心思想把濟世坊從城南抹除,一方面想壟斷整個城南的藥材市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濟世坊四周有無數的貧民,地理位置再好不過。

    可一聽到鬧鬼,徐子雄心裡犯了合計了。

    陳鴻傑想了想說道:「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聽說過濟世坊那裡鬧過鬼,這事蹊蹺,子雄兄,不如走一趟吧。」

    徐子雄也是這個意思,衙門送上去的銀錢可不止七十兩,而且已經遞上去了,所以事情辦的才極為順利,如果濟世坊鬧鬼,那是萬萬不能再要了,而那些錢曾非打了水漂。

    「好,去看看。」

    「我們也去。」上官若文和上官若武也站了起來,徐子雄也不多話,一馬當先的殺出了百味樓。

    ……

    坐著徐家奢華的馬車趕到城南,還沒到濟世坊門前,遠在街口的地方徐子雄等人就看到不遠處聚集了不少人,粗略一看竟然有上百人至多,大部分都戰戰兢兢的躲的老遠朝著濟世坊的方向觀望。

    幾人下了馬車,沒走上幾步,就感覺周圍的空氣有些陰冷,三月底的天氣寒氣還沒有完全散去,尤其到夜間更是寒涼,可也沒有這麼冷的吧。

    四人穿的不多,可也不少,平常過冬都可以了,偏偏今天晚上特別冷,骨子裡有種從內到外冒著冷氣的感覺。

    「天怎麼這麼冷。」上官若武緊緊了披風,哈了口氣,竟然看到了寒氣。

    徐子雄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天氣冷不是主要原因,身為真武境高手,他能感覺到空氣彌漫的特殊氣息,這是一股極為強烈的怨氣、死氣,令人頭皮發炸、毛骨悚然。

    幾人加快了腳步,來到了人群週邊,一向謹慎小心的徐子雄並沒有深入,而是在人群週邊聽附近的居民竊竊私自語。

    「這是怎麼回事啊?老李家的怎麼會鬧鬼呢?」

    「你不知道?我跟你說,聽說前陣子老李頭醫死了人,引出了老李家的冤魂。」

    周圍人群響起一片噓聲:「那件事不是解決了嗎?再說,要償命也是死的人來償命,老李家的冤魂是怎麼回事?」

    「你懂什麼?」一個體態圓胖不似人的婆娘嚼著舌根說道:「老李頭的醫術你還不知道?哪會醫死人,聽說那死鬼原本就得了不治之症,後來啊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專門跑到老李家來,目的是為了騙錢。」

    「騙錢?」徐子雄聽到這裡,臉色驟然一變,心裡把那八卦的婆娘罵了個底朝天。

    為了濟世坊,徐子雄的確耍了些手段,跟這婆娘說的八九不離十,是哪個王八蛋把消息傳出去的?

    目光朝著人群裡面看去,徐子雄的臉色越來越青,怕什麼來什麼,人群裡天南府台衙門的捕快們全都到了,多達十幾個人,全都圍在濟世坊的門口,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真的見了鬼了。

    附近還有幾個相熟的達官貴人,都是聽有這邊鬧了鬼趕過來的,錢越多就越無聊,誰都想看看鬼長成什麼樣子。

    再往裡看,李義德和孫女李瞳兒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也是嚇的不輕,老李頭年事已高,一會兒的功夫死去活來的三四回,嘴裡面全都是對不起列祖列宗的話,幾次想沖進去都被孫女給拉了回來。

    李瞳兒哭成了淚人,什麼守不住祖宗的老宅、對不起列祖列宗,竟然和李義德如出一轍。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1
第22章 鬧鬼(2)

    時值深夜,城南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布上了一層厚厚的濃霧,遮蔽的明亮的曉月,把天空壓的低沉。

    濟世坊附近,陰風陣陣,哭聲四起,不知道是否故意安排的,聽到李家祖孫二人的哭訴,要死要活的,幾個鄰居大娘也跟著抹眼淚,大部分人群都躲在後面,不為別的,單是從濟世坊裡面吹出來的陰風就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身體不好的連靠近都不敢,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邪氣入體,輕則重病、重則傷身。

    衙門的捕頭姓程,今天春季才子會頭一次,受到府台大人的任命維護城南的治安。

    原本這是一個苦命的活,但相對分配到並不熱鬧的城南,程捕頭還是很高興的,比起那些在城中心維護秩序的兄弟們,城南簡直太輕鬆了。

    本來想應付一下在城裡轉悠到子時就可以回家陪老婆了,哪想到遇到這檔子事。

    當他聽說城南有戶人家鬧了鬼,程捕頭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原地,都怪自己貪小便宜非要申請到城南來,油水沒撈著不說,居然看見了鬼打牆。

    程捕頭帶著趕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人滿為患了,鬼神之說本是不應相信的,程捕頭立刻帶著人沖進了濟世坊,誰曾想還沒到後院,就被滿屋子的陰風給逼了出來,那一瞬間,程捕頭看見了自己以前手刃的江洋大盜,正對著自己齜牙咧嘴。

    這可把膽大包天的程捕頭嚇壞了,回頭一看自己的那些兄弟也跟自己一樣一個個嚇的膽戰心驚,連平日裡偷偷摸摸做的虧心事都說出來了,還有兩個嚇的尿了褲子。

    於此不相信也不行了,無奈之下,程捕頭帶著人趕忙退了出來,再也不敢進去了。

    陰風怒嚎、冤魂淒厲,濟世坊門前的陰風不斷的從內院滾滾湧來,很奇妙的,只要出了濟世坊就會很快散去,饒是如此,濟世坊前的街道上仍舊被一股濃濃的死氣壓迫著。

    甚至這股死氣沉沉的氣息還帶著點腐屍的味道。

    不用問,如此驚人的場面自然是出自風大殺手的手筆了。

    為了布這個風水局,風絕羽可謂搗空了心思,他對風水並不熟悉,但也涉獵過這方面的知道,卻遠遠達不到可以轉陰陽的程度,不過風絕羽借助了生死無常神功,將體內的死氣模擬成屍氣和冤魂、陰風的樣子,足足忙活了兩個時辰,才將小院變成幽魂處處、陰風陣陣的局勢。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單憑李義德祖孫二人根本沒辦法跟徐家乃至於官府相鬥的,即使想到別的辦法暫時化解了危機,日後也難保徐家對濟世坊虎視單單。

    於是他就利用了人們對鬼神之說避之不及的普遍心裡,安排了這場鬼門大開的恐怖場面,而結果也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濟世坊鬧鬼的說法遠遠比春季才子會更吸引人的注意力。他要找的人幾乎都到場了。

    至於那婆娘對鬧鬼原由的分析,當然是蕭遠山安排的趙家三兄弟煽動、傳揚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百姓們一個深刻的印象:濟世坊沒有醫死人,他們是受害者。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人群中傳言的都是李家被人坑害的傳聞,然後李家的列祖列宗以鬼魂的方式出現,大鬧濟世坊,目的則是保全自家的祖宅,再加上李義德和李瞳兒惟妙惟肖的演繹,從而引發了民眾們的憐憫之心,開始可憐這一對相依為命的祖孫。

    不得不說,這場戲作的太真了,應該給他們倆頒發個金馬影帝、影后獎啊。

    風絕羽站在人群中,此時院子裡的風水局已經布成,而且不是正統的風水大局,乃是生死無常神功的死之氣,他有信心,就算天南城的高手們都來了,也看不出破綻。並且,這個局剛剛才開始。

    「李家的列祖列宗,義德無能,無法保全李家祖宅,義德願下九泉賠罪,請祖先不要再鬧了……」李義德慟哭流涕,儼然一副對不起祖宗的樣子,真的不能再真了。

    說著話,李義德站起來便要尋死。

    幾個好心的鄰居趕忙上來勸阻,程捕快也出手了,將手無縛雞之力的李義德攔了下來,開玩笑,在老子的管轄鬧出了人命,老子這官還當不當了。

    「李義德,你給冷靜。世上哪有鬼,別自己嚇自己。」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啊,有父親,有爺爺,還有瞳兒那孩子的爹娘,我對不起他們啊。」李義德放聲大哭,然後道:「程捕頭,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醫死人啊。」

    「是啊,李大夫在這片的名聲誰不知道啊,醫術那是頂呱呱的,說他醫死人,有幾個相信啊,依我看,肯定有人栽贓陷害,人家祖宗來鬧騰了。」說話人的聲音遠遠近近,只知道是人群中發出來的,卻不知道是誰。

    沒等人向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又一個嘶啞的嗓子叫道:「可不是嗎?人家家裡就剩下一老一小了,把人家宅子收了去讓人怎麼活啊?」

    「上吊唄。」第三個聲音飄忽的西邊:「要是我,肯定活不下去,唉。」

    徐子雄在後方聽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抻著脖子在四周找這些亂嚼舌根的人,可是他發現,自己每每剛把頭轉過去,說話的地方又沒動靜了,然後聲音飄到另一頭,那叫一個快,那叫一個無法捉摸。

    這時,又一個聲音說道:「到底查沒查清啊,究竟是醫死人,還是有人想騙錢啊,讓那個死者家屬出來當著李家列祖列宗對質啊,敢發誓就相信她。」

    這個看似突發奇想的倡議頓時激起了民眾們憐憫之心,不少人開始隨口附和,要求府台大人重審此案。

    要是沒有冤情,人家祖宗死了這麼多年還出來作怪幹什麼?

    「府台大人駕到。」

    正當民眾們要求程捕頭上稟上司重理此案的時候,一個八人抬的大轎從人群後方走了進來,正是天南衙門的府台大人龐智的轎子。

    轎子落下,人群立時鴉雀無聲,龐智晃點著大腹便便的肚子左三顫、右兩顫的下了轎子,一臉的不高興。

    也難怪了,今天是才子會第一天,龐大人好不容易在家裡的凶婆子面前告了個假,說是陪幾位大人到百味樓吃飯喝酒,正趕上軟玉在懷內,程捕頭就派人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城南濟世坊,鬧鬼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本府管治之下,居然鬧鬼,還他媽的有冤情,這還了得。

    得到消息的龐智放下酒杯就趕過來了,到了現場一看,兩腳一陣陣發麻。這是啥天氣啊,這麼冷,寒冬臘月也不過如此吧。

    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那漆黑的門房小院,龐智故作鎮定的走到李義德面前。

    這事鬧的,本來就收了人家徐家的銀錢,他心裡也理虧,面對鬼魂比其他人還要害怕。不過龐智到底是老油條,居然強自鎮定了下來。

    到了跟前掃了一眼鬧事的民眾,不悅道:「鬧什麼鬧?深更半夜不在家裡睡覺,圍在這幹什麼?」

    府台大人,您可要給小民作主啊。

    不等他回過神來,李義德甩著鼻涕撲在了龐智的腳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放聲大哭:「大人,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醫死人,我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請大人為小民作主,開棺驗屍……」

    「開你媽的棺……」龐智氣的鼻子都歪,險些罵出聲來,開棺,棺材裡早就沒人了。

    「你給我起來。」龐智甩著腿,想把李義德甩出去,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敢作的太過份,當然甩不開。

    龐智大罵道:「本府向來鐵面無私,你的案子早已定下,因為你的誤診,王大壯的確死在你的手裡,還有什麼可委屈的,本府沒有把你拿人公辦已經體恤你了,再不起來,本府押你回大牢。」

    李義德深得風絕羽的教會,渾然不聽,接著抗辯道:「大人,那天驗屍小人不准到場,究竟死因如何,小人仍蒙在鼓裡,這不公平。」

    「你是誰本府假公濟私、糊塗斷案了?」龐智眉毛一立。

    李義德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真相就是你老眼昏花,醫死了人,你不說了,來人,給我把李義德拿下。」龐智抖起了府台的威風。

    「不要啊,爺爺。」李瞳兒終於出場了,一把將李義德抱緊,整個撲在了爺爺的身上,哭著了淚人兒。

    程捕頭帶著人剛要動手,馬上又站住了,開什麼玩笑,當著城南上百百姓的面打一個老人和女孩,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府台大人,這……」

    「讓你拿人你就拿,還站在這幹什麼?」龐智心裡再清楚不過了,要是開棺,什麼都不用說了,就算能壓得下去,這天子腳下,至少也要治他個糊塗斷案的罪過。

    「府台大人好大的威風啊,人家只想求個公正而已,這樣大人都不答應,我們老百姓就是這樣隨便被人欺負的嗎?狗官……」這句話當然是風絕羽說的了,蕭遠山幾個還沒這麼大膽子,當然,為了不暴露身份,這廝用的是腹語。

    「誰?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聽到這句話,龐智和人群週邊的徐子雄等人同時一驚,這句可算是陰損到骨子裡了,明顯暗指龐智利用職權打壓良民。

    而那句狗官,已經說明了出聲之人的不滿。

    連狗官二字都罵出來了,民眾們頓時沸騰了……

    有牽頭的就有起哄的,先是蕭遠山和趙甲弟子高舉拳頭大喊大叫,隨後整條街道都亂了套了。

    「請大人明察秋豪……」

    「大人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什麼東西,我呸……」

    「狗官,真該摘了他的烏紗砍頭……」

    群情激奮,人群中罵聲愈見激烈,有的都要衝上來當面指責了,捕快們紛紛出動控制局勢,可怎麼控制得來。

    龐智氣的渾身直哆嗦,以往擺官威一個眼神就能嚇死這幫窮人,今天是怎麼了?

    「大膽,誰再敢污蔑朝廷命官,誅連九族……」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龐智大喝了一聲。

    「操,當官的了不起啊要,當官的就可以草菅人命啊,來啊,老子就在這,狗官,你到是來啊。」

    趙丙的個子不高,站在人堆裡喊了一句,低頭就往另一邊跑,然後趙乙幫著打掩護:「當官不為民作主,不是狗官是什麼啊。」

    這哥倆配合的恰到好處,在這種亂糟糟的場面下既能激起民憤,又不容易被人發現,玩的不亦樂乎。

    就是感受濟世坊裡每每湧出的陰風有點膽戰心寒,與此同時,他們心裡佩服極了蕭遠山所說的那位高人,這麼牛逼的手段是咋弄出來的?多虧灌了幾罎子烈酒了,不然的話早就嚇死了。

    龐智的臉色變了數變,已經沒有人色兒了,徐子雄也差不到哪去,見場面變得混亂難以控制,他的眉頭皺的極緊。

    「來人,找個人進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鬧鬼了,就算是,也要把那個鬼給我揪出來……」剛要發號施令。

    突然間,一個急速速的人影帶著濃重刺鼻脂粉味道闖了進來,徐子雄等人還沒看清是誰,就聽來人說道:「哎喲,徐公子,大事不好了,我家那個死鬼不見了。」

    來人,王大壯的媳婦……

    「誰不見了?王大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2
第23章 真相大白

    自從趕到城南看到圍攏的人群,徐子雄的心裡就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今天晚上要發生什麼大事似的。

    現在他終於明白心裡的不安由何而來了。

    「王大壯不見了?」徐子雄一把按住王大壯媳婦寬厚的香肩,惡狠狠的質問道:「不是讓他看住他嗎?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本公子到處惹事,現在他人呢?」

    王大壯的媳婦本是一個刁婦,可再厲害的刁婦在徐子雄這樣的紈絝面前也白搭,她來之前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如今看到徐子雄惡狼般的眼神,她早就嚇的臉色鐵青了。

    「死鬼今天晚上非要喝酒,一個不留神讓他溜了出去,就再也沒回來,我……我……找了半天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此言一出,徐子雄、陳鴻傑差點昏過去,徐子雄冰冷的看著她,一言不發,瞬息過後語氣低沉道:「來人,帶著他去把王大壯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先前百味樓的隨從耳根一動,理解了徐子雄的意思,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徐子雄和陳鴻傑對視了一眼,這件事是兩人合謀計畫的,眸子裡俱是閃過懊悔的意思,當初就應該殺了他們,兩人心有靈犀的想到。

    隨從正準備帶著王大壯的媳婦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濟世坊那邊變故再起。

    原本李義德和龐府台僵持不下的局面,被一聲歇斯底里的恐懼聲打斷在現場,然後一個狼狽至極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濟世坊裡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這人一出現,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了……

    只聽他一人在那裡瘋狂的求饒……

    「饒命啊,我該死,我該死,是我的錯,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李家的祖宗,您是我爺爺,不,太爺爺、太祖爺爺,小的給您賠不是了,就留小的一條狗命吧……」

    「李義德,李爺爺,您在哪啊,我知錯了,嗚嗚嗚,李爺爺……」

    跑出來的人上身幾乎沒穿衣服,腰裡掛著一個大大的酒葫蘆,半截松垮的褲子上腰帶都不見了,露著半拉雪白雪白的屁股近乎赤身裸體,前面還那雄健的小弟弟垂頭喪氣的掛在褲襠上,屎和尿齊飛,片刻的功夫,濟世坊門前惡臭熏天……

    那人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失了禁,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一眼就看到抱著龐智大腿的李義德,二話不說上前飛起一腳將體態渾圓的龐大府台踹出老遠,然後撲到在地上拼命的嗑著響頭。

    「李爺爺,你大人有大量,是大壯豬油蒙了心,是我害了你,你原諒我吧。」

    王大壯!

    「這個人是王大壯。」濟世坊的左右四鄰都認識王大壯,見這個已死之人從裡面跑出來,皆是嚇了一跳。

    可是很快,有人從事件發生的過程中理出了頭緒,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逐漸變成怒火中燒。

    「這個龜兒子,居然沒死?」

    「傳聞是真的,他詐死坑騙李大夫,什麼東西,我呸。」

    「王大壯,李大夫平日沒少救濟你,你個沒良心東西,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方法騙李大夫,你還是不是人啊。」

    王大壯的出現很快激起了民眾們的怒火,連濟世坊裡的陰風都不覺得寒冷了,四周凡是認識、知道這王大壯出身的鄰里鄉親們無不憤慨,指著王大壯的脊樑骨破口大駡。

    風絕羽算是知道為什麼口水能夠淹死人啊,換作自己,臉皮再厚也恨不得去投護城河。

    李瞳兒護著李義德哭成了淚人,委屈的指責王大壯:「王大壯,爺爺待你不薄,你怎地這麼對待我們?你……你……」

    話說不到半句,李瞳兒繼續哭。

    李義德則是一臉呆滯像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遠處的風大殺手豎了豎大拇指,這種場面他已經告訴過李義德和李瞳兒,所以要求他的裝的像一點,原本風絕羽還很擔心一旦事情發生了二人會控制不住,現在看來,祖孫倆得個最佳男主角、女主角應該不在話下了。

    勾了勾嘴角,風絕羽向人群中掃了一眼,飛快的捕捉到了蕭遠山的行蹤,然後使了個眼色,最佳男配角隆重出場。

    「李爺爺,出什麼事了?我操,好大的風啊。咦?王大壯,你不是死了嗎?」某遠山哥裝逼的本事著實不賴,看的趙家三兄弟那叫一個羡慕嫉妒恨。

    先是裝傻充愣的亂說一氣,回過頭來表現了一次恍然大悟,蕭遠山大步踏去,宛若一隻暴走了的黑熊一把將近二百斤的王大壯提了起來,上去就是一記老拳砸在王大壯的臉上,直打的王大壯鼻口川血。

    「操你姥姥,你居然沒死,你知道李爺爺這些日子怎麼過來的嗎?我打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砰!砰!

    一拳接著一拳砸在王大壯的臉上,好生泄了一通怒火,蕭遠山把王大壯扔在地,啐了一口道:「操,說,你他媽的裝死想幹什麼?」

    周圍人群鴉雀無聲,一個個惡狠狠的瞪著王大壯,那意思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四五六來,咱們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

    王大壯是在偷偷出去買酒的路上被捉的,受到風絕羽的指使,蕭遠山四人並沒有露面,而是和趙甲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白袍上演了一場黑白無常勾魂好戲,隨後王大壯就被嚇暈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濟世坊,因為那半錢蒙汗藥和一錢迷魂散的緣故,加上後院陰風陣陣,死之氣影響了他的思維,出現了幻覺,加上心裡有虧,好像看到了李瞳兒死去了爹娘。實在嚇的不輕。

    冤魂索命這種事可比嚴刑拷打厲害的多了,他哪還敢隱瞞。

    生怕李家列祖列宗冤魂找自己的麻煩,被打的鼻子輕臉腫的王大壯翻身爬起來跪在了地上,什麼徐家勢大都不顧了,哭喪個臉叫起了撞天屈。

    「各位大爺大媽、叔叔嬸嬸,李爺爺,瞳兒妹子,是我錯,我該死,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啊。是徐子雄公子給我銀兩讓我詐死索賠,然後收購濟世坊,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聽命行事的,是,我貪財,我不對,您就饒了我吧。」

    「我錯了,我不應該騙李爺爺,李爺爺對我這麼好,我對不起他。」

    「什麼?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蕭遠山驀然一愣,街坊四鄰也呆住了,這麼大的動靜誰聽不到,徐子雄,妙善堂徐家的人,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收購濟世坊。

    人群週邊,徐子雄吃了隔夜飯似的臉紅脖子粗,氣的三魂皆冒、七魄齊出,一陣眩暈,五內劇烈的翻騰,險些栽過去。

    完了,完了,全都說出來了,這下完了。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一聽這句,猛的跳出三尺之外跟徐子雄拉開了距離。

    隨後有人突然喊道:「徐公子,是徐子雄公子,他也在……」

    唰唰唰……

    數以百計的目光朝著徐子雄望去,猶如利箭般殺人的目光狠狠的瞪住了徐子雄一行人等……

    站在人群對面的風絕羽終於笑了,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已經真相大白了,有王大壯這個活人證在,龐府台想再定濟世坊的罪已經不可能了,李家老宅就可以保住了,間或的還引出了陰謀的發起者,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妙善堂徐家,事情算是圓滿了,還另有收穫……

    只是……

    尼瑪,徐子雄,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呢?風絕羽壓低著帽檐抬了一抬,銳利目光落在了白衣勝雪的翩翩公子哥的身上,看到那張臉,風絕羽登時明白了。

    「媽的,原來是你……」

    風絕羽認得這張臉,可以說印象深刻,徐子雄,正是兩磚拍死死鬼風絕羽的罪魁禍首,好哇,沒想到還釣出一條大魚,終於讓本少找到你了,行,咱們走著瞧,以後你有好日子過了。

    感受著四周投來近乎要吃人的目光,徐子雄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裡直打鼓,雖然他不怕這裡任何一個人,甚至連龐智都得聽自己的指使,但激起民憤這種事,可是不願意見到了,要是傳了出去,別說他自己,連帶著妙善堂的名聲也要被傳臭。

    一個商人,要是沒有了誠信和信譽、良心,就算再有手段也不會有人買他的東西。

    徐子雄深知這個道理,當下挺直的腰板大聲道:「都看我幹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他,你你你,你是誰,為什麼污蔑我?」

    「徐子雄。」這時,王大壯也豁出去了,猛的站了起來指著徐子雄道:「你不認識我?是你答應給我五十兩銀子讓我栽贓嫁禍李義德,你想反悔,臭婆娘,你也在,那是我婆娘。」

    王大壯媳婦就站在徐子雄身邊,靠的還很近,超出了陌生人應有的距離,這一下,連陳鴻傑這個死堂也下意識的退了幾步,把徐子雄等人孤立了出來。

    「你放屁。」徐子雄氣的白眼直翻,一邊爭辯一邊看向裡面的龐府台,心說:大爺,用到你的時候你他媽的幹什麼去了?

    龐府台此時摔了個七暈八素,剛才王大壯的指證都沒聽太清,好不容易醒過神來人群已經混亂了,這廝被程捕快扶起來,當即大怒。

    「混帳,哪個王八蛋踢我?」

    一干民眾無比鬱悶,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這樣的府台管治之下活了這麼多年,這是個狗官啊。

    程捕快汗如雨下,趕緊上前:「大人,王大壯全招了,趕快把他收壓吧,再讓他說下去,咱們的小命都不保了。」

    龐府台一聽,頓時打了個哆嗦,打眼一瞧四周惡毒、憤恨、民怨滔天的氣氛,心知事情鬧大了。

    不遠處,徐子雄也瞪著自己,但他不愧為天南的府台,心下卻是不亂,高喝一聲道:「你這廝詐死騙財、欺騙本官,罪無可恕,來人啊,把王大壯給押下去,擇日候審……」

    說完,龐府台帶人便要離開。

    風絕羽又使了個眼色,蕭遠山會意傳達李義德,老李頭趕緊撲過去說道:「大人,那小民的案子。」

    所有民眾看向龐智……

    龐府台抹了把冷汗,熱情的握住了李義德的雙手:「恩,本官被這廝騙了,你是良民,這濟世坊自然還是你的,你放心,本官這次雖然受到奸徒期騙,但決計沒有尋私之心,本官答應你,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那就多謝大人了。」民不與官鬥,老李頭深刻領會風絕羽傳達的意思,心中再有氣,也沒有發作。

    「不必,不必。」龐府台實在不想待下去了,眨了眨眼,他指著徐子雄道:「徐公子,既然王大壯指認你在幕後策劃,就隨本官走一趟吧,待查清事實,若是與你無干,自會放你離開。」

    「什麼?憑什麼抓我?」徐子雄沒想到龐府台也知道自保,把自己賣了,氣不過就要開口大罵。

    那名隨從見狀,拉住了暴走的徐子雄,小聲道:「公子,先離開這裡,再圖後計。」

    陳鴻傑也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亂來,無奈之下,徐子雄只能認栽,跟著龐府台和程捕頭灰溜溜的離開……

    那名隨眾沒有走,站在原地饒有深意的看了看濟世坊,隨後用著身後跟班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們兩個回去稟告老爺,老四,你留下來,跟我進去看看。」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2
第24章 發財大計

    當天晚上,風絕羽沒有急著回上官府,人群散開之前他就跟著蕭遠山回到蕭遠山的住處去了。

    濟世坊這次的事件總算圓滿成功,相信龐府台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對付濟世坊了,而妙善堂得知濟世坊鬧鬼一事,以後也不會將觸手伸向李家的老宅。

    除此之外,風大少終於找個了那個拿磚拍自己的人,徐子雄,妙善堂新晉的當家堂櫃。

    風大少骨子裡就是一個記仇的人物,雖然那一磚拍的不是真正的邪皇風絕羽,但卻給了風絕羽提了個醒。

    在天南國這個地界,自己並不安全。

    總得來說,一晚上的收穫可是很可觀的,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跟著蕭遠山回到他的住處,兩人等著李義德和李瞳兒過來。

    濟世坊是沒法住了,所以二人今天晚上必須借宿蕭遠山的家裡,至於濟世坊安全隱患問題,沒有人在意。

    話說哪個不長眼的敢去偷一個鬼屋?不要命了啊。

    過了一會兒,李義德和李瞳兒到了蕭遠山的住處,進了屋祖孫二人想都不想直接跪在了地上。

    蕭遠山也是一樣,跟著跪在了李義德的身邊。

    「風公子大恩大德,李某無以為報,請受李某一拜。」

    說著,三人同時給風絕羽嗑了個響頭。

    「這如何使得?」風絕羽驚訝之下,被三人的拳拳盛意打動了,連忙攙扶著李義德起來:「快坐下,李老丈,我折壽啊。」

    李義德眼淚含著眼圈,由衷的說道:「公子謙虛了,此恩此德在李某的心裡重餘千斤,日後風公子若有差遣,李某定當全力以赴。」

    風絕羽苦笑:「李老見外了,行了,你們也別站著了,都坐下。」

    經歷了這件事,四人的關係變得異常的密切,好像一家人。

    李義德心事得以化解,輕鬆了許多。

    李瞳兒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連帶著蕭遠山也是一副亢奮的勁頭。

    只有風絕羽表現的跟平常一樣,臉上掛著淡淡的、令人揣摩不透的笑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風絕羽說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相信近期徐家不會來找麻煩,但我們也不能不提防,李老、瞳兒,接下來的幾天你們要小心一些,如果有人進了宅子問你們什麼問題,你們正面回答就是,只要不牽扯出我,隨便你們怎麼說?」

    蕭遠山疑道:「風公子,你是說徐家會派人來調查此事?」

    風絕羽道:「當然啊,這次我們明擺著讓徐家吃了個大虧,徐家能咽下這口氣嗎?」

    風絕羽用著反問的語氣說道:「鬼神之說終究是站不住腳的,但只要他們找不到證據說明是我們動了手腳,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給咱們一段時間的緩和期。」

    李瞳兒不懂了,問道:「風大哥,什麼緩和期?我怎麼聽不懂呢?」

    風絕羽笑著答道:「你們想想,徐子雄吃了虧會甘心嗎?恩,不會,那麼他會來調查,別忘了,徐家裡面是有武者的,那些高手可不會避諱鬼神之說,所以他們一定會來。」

    他苦口婆心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朝一日,濟世坊鬧鬼的事一定會被人查出來,到時候他們還是會打濟世坊的主意。」

    三人本以為事情就這過去了,沒想到這件事後面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麻煩,不由擔心起來。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只需要在這段時間內站住腳,也就不用怕他們了。」風絕羽自信的說道。

    李義德不認同道:「站住腳?談何容易,現下街坊四鄰都知道濟世坊鬧鬼,誰還敢來看病啊?」

    「是啊。」李瞳兒道:「剛才那些人雖然在幫我們,但是你們沒有看到,龐府台走了以後,他們也都繞路走了,以往跟爺爺不錯的朋友都不敢上前來說話,這該怎麼辦呢?」

    對於這個後果,風絕羽早就考慮到了,言道:「你們不必擔心,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嗯?」三人抬頭,詫異的看著風絕羽。濟世坊鬧出鬼這麼大的事,怎麼去擺平?難道硬逼著人們來看病?

    風絕羽說道:「濟世坊到底是民間的醫坊,李老你平日善待於人,收的診費也特別的低,而且為人親和,比起妙善堂可強多了。濟世坊附近的街坊都是貧苦的人家,家人得了病治不起,不找你找誰?所以我說,根本不用擔心。」

    「再來,就算他們不來看病,難道我們就乾瞪眼?不會想辦法拉攏客人嗎?」

    「拉攏客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瞳兒大為費解道:「可是我們一無良藥、二無名醫,醫坊裡還有鬼,怎麼拉攏啊?」

    風絕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瞳兒兩隻水靈靈的大眼,這雙眼睛太好看了,他問道:「瞳兒,我問你,天南城什麼最多?」

    「什麼最多?」

    這個問題難道了屋子裡的一老二少,什麼最多?什麼都不少,他想問什麼?

    蕭遠山胡亂的猜到:「窮人!」

    「用你說?」風絕羽白眼一翻,富人要是多了,生產力、勞動力從哪來啊?

    蕭遠山現在對風絕羽算是徹底的服了,即使被他瞪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嘿嘿的傻笑?

    沒人答的出來,風絕羽也不再賣關子,敲著桌子說道:「習武之人!」

    「習武之人?」三人一愣,這跟武者有什麼關係?

    「不明白?」風絕羽眯了眯眼睛。

    只有瞳兒想了一會兒靈機一動,驚訝道:「我明白了,風大哥的意思是,天南城習武之人最多,而不怕鬼神之說的,就是他們啊,也只有他們敢光顧我們的醫坊。」

    小丫頭機靈的很,隨便想了想就猜到了風絕羽說的什麼意思,在風絕羽的認知中,這些人就是客戶群體。

    李義德和蕭遠山頓時恍然大悟,可接下來三人又愁眉不展了。

    瞳兒試探著說道:「風大哥打算拉攏習武之人成為我們的客人,是因為習武之人經常受傷,可是瞳兒又不懂了,大多數習武之人都不缺銀子的,即使受了傷也會去妙善堂求醫問藥。而我們拿不出他們要的上好良藥,這如何是好啊?」

    風絕羽嘿嘿一笑,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誰說拿不出來?非但拿得出來,我們的藥還要比他們好,比他們金貴,只要宣傳得當,不怕他們不上門。」

    「比妙善堂還好的藥?」三人目瞪口呆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風絕羽,不明白他的意思。

    風絕羽從懷裡取出了一瓶藥粉,正是一瓶金創藥,極其普通,連藥瓶都是濟世坊的,將金創藥遞給李義德,風絕羽道:「李老,您看看這個怎麼樣?」

    「金創藥?」李義德疑惑的接過來,打開瓶子一嗅,咦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蕭遠山。

    蕭遠山領會,擼起袖子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李義德點了些藥粉往上一灑,蕭遠山吃疼咬緊了牙關。

    沒多大一會兒,蕭遠山痛苦的表情為之一緩變成了震驚的樣子:「咦?這金創藥怎麼不一樣呢?」

    李義德和李瞳兒配製金創藥有年頭了,自是明白這刀劍傷藥的藥效,仔細的看著蕭遠山的手臂,同時吃了一驚。

    就一眨眼的功夫,蕭遠山的血止住了,這療效也太驚人了吧。

    還不止,蕭遠山感受了一下,大喜過望道:「這東西不錯啊,涼涼的,很舒服,一點都感覺不到疼,怎麼還有些癢啊?難道長出新肉了?」

    此言一出,李義德和瞳兒更加震驚莫名了,金創傷這種東西的確是用來止血生肌的,但至少要小半盞茶的時間才能奏效,更何況生肌活血了?

    風絕羽拿出來的金創藥療效是他們所配製的幾倍都不止,試想一下,這些金創藥要是流通到市面上,那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還別說妙善堂了,就算是懷仁堂、回春堂三大龍頭加起來,也比不上這種神仙般的傷藥啊。

    李義德激動的手都在顫抖,如獲至寶的將藥瓶捧在手裡:「風公子,這藥是你配製的?」李義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新審視這位治好了自己的癆病、化解了老宅的危機,同時還能拿出此等神藥的風絕羽,幾乎在某一刻,他覺得自己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一個神仙。

    只有神仙才能配出這樣的藥啊!

    風絕羽笑了笑,其實這瓶金創藥算不上什麼神藥,而是他傍晚在濟世坊布風水局的時候從濟世坊的藥櫃上順下來的,順便往裡面注入了一絲生之靈氣,結果效果大大的不同了。

    有了這個發現,風絕羽馬上想到了一個發財大計,配製金創藥大賣……

    「怎麼樣,不錯吧。」風絕羽得意一笑,暗贊生死無常神功妙用無窮,連藥性都能改變。

    「豈止不錯,簡直是靈藥、神藥啊。」蕭遠山舔著嘴唇,就算再沒有商業頭腦的人也能察覺到這瓶金創藥的價值了。

    何況蕭遠山平日就喜歡打架鬥毆時常受傷,要是有了這東西,以後就算被人砍兩刀也不怕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3
第25章 風少很忙

    李義德捧著藥瓶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兩眼放光,蕭遠山眸子裡除了堆積而起的金山銀山,就是漫山遍野的搖錢樹;反而瞳兒在偷偷的打量著風絕羽,小臉漸紅也不自知。

    然而,三人心裡卻有同一個疑惑,那就是風絕羽,他究竟是誰?

    他的年紀不大,卻能夠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身懷神鬼莫測的本事、濟世為懷的仁心妙術,生的這般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世間哪有這般完美的人兒。

    現在拿出的金創藥又是療效顯著,上好名貴的靈藥,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此刻風大殺手在三人眼中儼然化身天生財神,仍舊在那裡滔滔不絕:「這是我們第一批的產品,比其它醫坊的療效好,可以起個拉風點的名字,就叫一品金創藥吧,回去以後我整理下藥方交給你們,批量生產。」

    「當然啦,還不算完,接下來我們會陸續推出「金裝版」「至尊版」等等系列,甚至還要研製出各類的解毒藥、跌打丸,總之,習武人士的市場需求量很大,是我們主要的客戶群體。」

    李義德三人對市場、系列產品沒有明確的認知,但大體上明白了風絕羽的意思,他明顯是想佔據整個天南國的醫藥行業啊,胃口著實不小。聽的三人是眉開眼笑,仿佛白花花的銀子已經揣進了自己的口袋了。

    瞳兒眨動著秀美的大眼睛,眼神中滿是崇拜的意味,風公子太優秀了,如此絕妙的點子也想的出來,真是大才,要是能跟他……

    不經意間,小丫頭的心頭泛起了漣漪,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被優秀的風絕羽俘獲了。

    或者說這個時代的少女成熟的早,十五、六歲的年紀都可以結婚生子,可是小丫頭保守的很,一想到跟風絕羽日後會如何如何,便忍不住有些傷感。

    風公子太優秀了,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女子青睞的,他看得上我嗎?我配得上他嗎?

    瞳兒此時的心裡,就像有一隻小兔子似的在裡面左突右撞,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李義德和蕭遠山聽的目不轉晴,連連點頭,而後李義德突然問道:「風公子,我們這麼做會否太招搖了,畢竟濟世坊一無背景、二無靠山,一旦……」

    「李老是怕人覬覦我們的藥方吧。」風絕羽早就猜了這點,其實李義德不提,他也會想辦法解決的。

    李義德和蕭遠山點了點頭。

    風絕羽笑道:「所以,我們要找一個靠山,或者找一個可以保護濟世坊的人,一旦有人來了,不管他是搶是奪,都由這個人出面幫我們解決,你們放心吧,這個人由我來物色,到時候……」

    說到一半,風絕羽想起了義莊的公羊於,那夯貨的本事著實不低,要不是體內有七大經脈被寒幽冰勁封堵,估計就算是十個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只要將他的功力恢復了,應該能抵擋一時的,現在就看那夯貨會不會出手相助了。

    「公羊於……我靠,公羊於……」

    想起那奇醜老者,風絕羽的笑容頓時僵化在臉上:「糟了,把那老頭給忘了。看我這記性……」

    風絕羽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大呼小叫的問道:「遠山,家裡有沒有吃的?」

    蕭遠山正聽的過癮的,被風絕羽低喝嚇了一大跳,下意識點頭道:「昨天喝酒還剩三斤豬頭肉,公子,你餓了啊。」

    「恩,我餓了,靠,我餓了沒什麼,關鍵有人受不了了,快,都給我拿來,有酒沒有,帶上一壺。唉,風少我很忙啊。」

    風絕羽連珠炮似的說著,根本不給三人反應的時間。

    蕭遠山不敢大意,在他眼裡,一般像風絕羽這種有大智慧的人事務都很繁忙的,趕緊跑進屋子裡拿著拎著幾斤豬頭肉跑了出來,還帶了一壺酒。

    「風少很忙,很忙。」風絕羽嘟囔著,飛快的接過酒肉,跑到門口道:「記得我說的話啊,明天再過來詳談,媽的,忙死我了……」

    說完,風絕羽消失在門口……

    ……

    春季才子會的第一天,不僅風大少很忙,許多世家也忙碌了起來。

    首當其衝的無疑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徐家……

    徐家大院裡,徐家老爺子徐烈鋒的書房明燈徹夜,長子徐東平、次子徐東略盡都在場,堂上徐子雄靜立。

    剛才被徐烈鋒劈頭蓋臉的罵了半天,徐子雄大氣也不敢喘了。

    現在所有人都等著徐子雄的隨從回來,書房裡靜的鴉雀無聲、落地聞針,好似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默默的醞釀……

    良久,書房外未經通報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徐子雄的貼身隨叢,而另一個是位年逾花甲卻精神頭十足的老者。

    「莫先生,回來了,怎麼樣?」

    見到老者出現,徐東平和徐東略同時站了起來,徐家的兩位二代掌權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少有的恭敬。

    莫姓老者點頭示意,卻沒有直接回達兩人的問題,而是慢走兩步上前對著徐烈鋒抱了抱拳,道:「徐兄。」

    「回來了?」徐烈鋒坐直,眼晴死死的盯著莫先生:「怎麼樣?濟世坊當真鬧鬼,還是有人故意設局。」

    莫先生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應該不是人為的。」

    單單這一句話,就讓徐子雄的心沉到了穀底。什麼意思?不是人為的,就是鬧鬼了?

    徐家三代上下皆是一愣,徐烈鋒虎眉一凝:「慢慢說來。」

    莫先生點了下頭,目光掃過屋內眾人,言道:「适才莫某隨吳兄弟去到濟世坊後院,李家祖孫二人並未在家,以莫某多年占星問卜的經驗來看,這李家確確實實有著百年難得一遇的陰泉地脈,經過查證,這陰泉地脈的陰氣極重,不像是有人故意設下風水局,而是長年累月積累而成,陰氣極重……」

    徐烈鋒擺手打斷,問向徐子雄:「子雄,你可聽到了?混帳東西,收購之為什麼不查清濟世坊的背景,平白無故花了銀子不說,這次差一點將我徐家的名聲都敗壞了,你還有何可說?」

    徐子雄打了個寒戰,他知道自己爺爺可不是省油的燈,年輕的時候跟上官淩雲、陳嶽亭幾個人並稱天南七王,手上粘滿了敵國武者的鮮血,手段極其狠毒,可謂鐵石心腸。

    他苦心坐擁徐家掌櫃之位,當初就立誓將妙善堂變成全天南國獨一無二的藥商,沒想到諾言還沒有實現,屁股還沒有在位置上坐穩,就鬧出了此等大事。

    別看今夜還沒過去,坊間現在卻是已經盛傳妙善堂為了壟斷城國的藥材行業,打壓弱小、欺行霸市了,不僅如此,還有坑騙之嫌,甚至差點鬧出了人命,對妙善堂的聲譽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打擊。

    要是不解釋清楚,自己這個大掌櫃也不用再當了……

    「爺爺。」徐子雄跪了下來,硬著頭皮委屈的說道:「孫兒在收購之前派人打聽過濟世坊的背景,甚至也曾派人看過那裡的風水,的確是一處好地方,要不是李義德那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孫兒也不會用此辦法驅趕於他。孫兒沒有想到,濟世坊居然……」

    沒等徐子雄說下去,莫先生出來打圓場道:「徐兄,容莫某一言。」

    「莫老弟旦說無妨。」徐烈鋒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唯獨對莫先生稍顯平和。想來這位莫先生,雖然不姓徐,但在徐家的地位卻不是一般的高。

    莫先生本名莫古德,年輕的時候乃是天南一界響噹噹的殺手,晚年金盆洗手投奔徐家,作了徐烈鋒背後一個幕僚。

    莫古德此人陰險毒辣、心眼極多,武道修為更是達到了靈武境,又通曉風水、占星、問卜的能耐,是以在徐家地位絕不比徐東平、徐東略差,甚至更勝一籌。

    莫古德說道:「莫某在濟世坊的後院看到了一處供奉李家列祖列宗的祠堂,這祠堂乃是以極真極陽的風水陣布下,方才得以壓制住陰泉地脈的陰氣,想必徐公子並不知曉此事,連李家也未必知道,以莫某看,很有可能有人不小心動了風水局,才使得陰泉地脈的陰氣湧出地面,造成了今日之禍。」

    莫古德說的頭頭是道,卻不會想到,這一切也是風絕羽的手段。

    李家哪有什麼陰泉地脈,那些陰氣都是風絕羽用生死無常神功所化,至於陰泉地脈的佈局,以及那李家的祠堂更是風絕羽為了掩人耳目而設下的障眼法。

    他早就猜到徐家不會善罷甘休,這年頭通曉風水還在自己之上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他不怕辛苦搞出了這麼多事。

    偏偏收效不錯,連徐家最懂行的莫古德都被蒙在的鼓裡,不明白裝明白,還牛逼哄哄的替徐子雄開脫呢。

    徐烈鋒聽完深信不疑,不過事情發生了,就要有人承擔責任,徐烈鋒盯著徐子雄道:「畜生,你給我聽著,這件事是你折騰出來的,自己去把屁股擦乾淨,要是影響我們徐家在此次天南商會競選大事上出了差子,老夫敲斷你一條腿。」

    徐子雄莫名的打了寒戰,對於徐烈鋒,他再瞭解不過了,既然說得出來,就一定能夠做到,就算自己是他的孫子,他也絕不會留情。

    「爺爺放心,孫兒一定把事辦的圓滿。」徐子雄打著保票。

    徐烈鋒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還有,關於掌櫃一職,對你考驗期限無限延長,直到你做到老夫滿意為止。東平,明天給子陽飛鴿傳書,讓他回家。」

    「爺爺……」聽到「子陽」二字,徐子雄幾乎驚呆了,眼中閃過憤恨的神色:「爺爺,你不相信我?」

    徐烈鋒背對著徐子雄,冷冷一哼:「想讓老夫認同,就要先做到。滾……」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4
第26章 為了承諾

    風少很忙……

    徐家很忙……

    許多世家也在忙碌著……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會試在際,許許多多的世家全力以赴推薦著家族內重點培養的人才,期望通過各方面的努力能夠讓他們入主朝堂,面見聖上,爭取一鳴驚人的機會。

    上官府同樣不平靜……

    寧靜的小院裡,上官淩雲坐在自己的書房中,與最寵愛的長孫女交談,原本這次談話相當愉悅,怎奈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讓屋內平和的氣氛轉向了沉重。

    屋內站著幾個人,赫然是跟著風絕羽的四大跟班,四人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坐在上面的上官家老爺子一怒之下嚴懲他們。

    上官若夢若有所思的喝茶,清麗的面龐上閃動著些許的凝重和好奇,時不時看上幾人一眼,欲言又止。

    王同陪伴在上官淩雲的身側,標杆似的身材宛若一柄待要出鞘的利劍,冷靜、沉穩、淩厲……

    「王同,帶著他們下去吧,從今天開始,你們不需要履行保護他的資格了。」

    上官淩雲口中的「他」,自然是風大殺手無疑。老爺子榮耀一生,把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條,就是沒想到對一個懦弱的孫婿毫無辦法。

    這都幾天了,從打那小子被人砸暈了開始,一直沒消停,這陣子的煩心事好像都有他的影子?

    王同帶著四大跟班出了書房,屋子裡再度回復沉寂。

    上官淩雲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官若夢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坐著,一直坐了很久……

    「絕羽最近時常早出晚歸,都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終於,上官淩雲開口說話了,語氣平緩,像是在閒談一般。

    上官若夢抿了抿嘴唇,卻是明白老爺子擔心什麼,笑道:「他的事我都聽說了,我也覺得很可疑,但又說不清,不瞞爺爺,如今我看不透他了。」

    兩人像是打著啞謎,俱都未提出事實,但在心裡,祖孫二人卻是茶壺裡煮餃子,心裡有數的。

    「你怎麼看?」上官淩雲睜開了眼睛,睿智又深邃……

    上官若夢笑道:「以往的他或紈絝、或懦弱、或無能,卻都是真實的,他藏不住自己的心。可是自打我回來以後,他變得古怪了,他的表現雖然跟以前一般無二,但我知道那都是假的,又讓人無法說清,這樣的變化太過突然不是嗎?如果爺爺想問孫兒怎麼看,孫兒只能告訴爺爺,或許徐子雄那一下讓他開了竅也說不定。」

    上官淩雲忽爾一樂,笑駡道:「鬼丫頭,學會搪塞你爺爺我了?」

    「我哪有?爺爺你多心了。」上官若夢兩腮微紅,這位上官家的大小姐多年行商,早已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除了在老爺子的面前,從來不會有這般表情,要是讓外人看到,絕對會驚爆許多眼球。

    「還說沒有,你的臉都紅了。」上官淩雲笑了笑,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你十歲就跟著你爹和我在懷仁堂打理生意,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原本上官家男丁不少,你一個女子抛頭露面是不合規矩的。可是,就是因為你喜歡,老夫從未說過半個不字。」

    他看向上官若夢,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懂你,你爹你娘也不行,更別提那幾個白癡窩囊廢。你心裡想什麼,爺爺會不知道?是爺爺虧欠了你。」

    上官若夢低著頭,一言不發,冷靜的嚇人。

    正如上官淩雲所說,這個世界上懂她的人不多,除自己爺爺之外,再無第二人選。

    上官淩雲知道自己觸到了孫女的痛處,心中微微歎息,把一個出生嬌貴、性格高傲的孫女下嫁給一無是處窩囊廢,上官若夢要是沒有點想法就怪了。

    為了上官家,上官若夢一直在隱忍著,上官淩雲豈會不知孫女肩頭的重擔有多重?他不忍,卻不能改變。這是他對某人的承諾,永久的承諾。

    為了這個承諾,上官淩雲不惜將自己最寵愛的孫女終生的幸福放棄了。

    而上官若夢,同樣為了那個承諾,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上官淩雲背著手走到窗前,望著星月,幽然回首:「若夢,你知道的,上官家能有今天全賴風家。風家完了,這一根獨苗不能斷,至少不能斷在我的手裡。絕羽出事的那天,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一生根本就是個笑話,連他的兒子都保護不了,我還是什麼天南七王。我恨、我怒,我想殺上徐家,找徐烈鋒那個混蛋拼命,我想殺了自己的孫子,我想了很多,索性他沒有大礙,我也忍了。」

    「若夢,我知道你怪爺爺一意孤行,不顧你的感受決定了你的終身大事。但我希望你能坦誠的對他、發自肺腑的關心他。這輩子就當爺爺欠了你的……」

    這般話,上官若夢還是頭一次聽到,默默的抬起頭打量著兩鬢斑白的爺爺,上官若夢內心的苦處和掙扎糾結在一起,在上官淩雲眼裡,她看到了從不曾見到的無助和祈求,這還是自己的爺爺嗎?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天南七王嗎?

    這一刻,她心裡的決然變得更加堅定不移。

    我痛,爺爺心裡一樣痛。

    既然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就敞開心扉。

    舍我一人幸福終生,確保爺爺信諾忠義。

    值!

    「爺爺。」上官若夢哽咽道:「你不必這麼說的,若夢能有今天,也是爺爺悉心教導得來的,若夢沒有怪過爺爺,從來沒有過,以後也不會有。」

    上官淩雲老懷安慰的走到孫女面前,滿是贊許和憐愛道:「你是最懂事的,爺爺很欣慰,眼下絕羽的身上發生了一些事,這些事對他來說是好是壞,沒有人知道。爺爺再次希望你能回來,回家,幫爺爺照看好他,爺爺老了,終究有一天會離開,到時候,他就交給你了。」

    「嗯。」上官若夢投進爺爺的懷裡,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也是一個女子,無論商場上如何運籌帷幄、智計在胸,仍舊是女子。她不可能像五大三粗的漢子那樣拍著胸脯保證,她只能選擇她的方式應承爺爺。對於她來說,這是盡她最大的努力對爺爺的承諾。

    慢慢的放開孫女,上官淩雲恢復往日的凜然和威勢,重新坐在虎椅上,雙目銳光:「天南商會的事,你盡力便可,畢竟那位大人物,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爺爺不逼你。」

    內心有了決斷,上官若夢很快釋然,嬌弱一笑道:「孫兒知道,天夜已晚,孫兒先回房歇息去了,爺爺也早點歇息吧。」

    說完,上官若夢走向門外。

    「若夢。」上官淩雲叫住了她:「你……真的沒怪爺爺……」

    上官若夢頓了一頓:「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長夜漫漫,空寂的書房中只余上官淩雲低微的歎息緩緩回蕩,門外卻是沒了上官若夢的身影。

    ……

    深夜,西城義莊外多出一個匆忙的身影……

    風絕羽滿頭大汗的提著長袍的下襟飛快的搗騰著步子,一路小跑趕到了義莊。

    正如他所說,風少很忙啊……

    先是幫李家雪洗沉怨,折騰了整整一天一夜,正準備回家休息的時候,方才想到自己還在義莊裡捆了個人。

    這倒沒什麼,關鍵在於某個哥們貌似餓了兩夜一天了,再厲害的人物也受不了啊。

    雖然公羊於跟自己有過節,那也是突發事件,風大殺手很有自省的覺悟,自己不也是跑到人家的地盤偷東西,要不然也不會鬧出誤會來。況且人家公羊於也沒把自己怎麼樣,無非是見官。總的來說跟他沒大仇的,總不能把人扔在那不管活活餓死吧。

    本少可不想以後被惡鬼纏身……

    抱著此等大仁大義的想法,風絕羽拎著三斤豬頭肉和一壺老酒殺了回來。

    風馳電掣的跑進了義莊大門,風絕羽定晴一瞧可樂壞了,公羊於還完好無損的被捆在大殿的柱子上,圓光光的腦袋低到了胸前,頭上幾根黑白毛有氣無力的垂著。

    本來就沒二兩肉,餓了兩夜一天,公羊於的肚子明顯見癟。顯然是餓昏過去了……

    「呃,這老頭沒餓死吧,丫也真夠倒楣的,天南城這麼多人,一天兩夜了就一個沒死?」

    城內的義莊存放的都是城裡死去貧民的遺體,天南城這麼大的地方,幾乎天天死人。一旦有人死了,都會送往義莊,平日裡到了白天,絕不會沒人來義莊送遺體。

    不過公羊於也夠倒楣的,從他被捆起來那一刻起,天南城死的人還真不多,而且都是有家有室的、有兒有孫的,老早就掛上長明燈弔唁了,還有的直接送到城外的墳地埋了,到是讓西城義莊出現了一天的真空期。

    繼而讓公羊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活少吃了五六頓飯,直接餓昏。

    風絕羽一看,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快走兩步奔向公羊於。是死是活也得看看吧。

    走過去,風絕羽伸手在公羊於的鼻子低下一探,恩,還好,還有氣,隨即松了口氣。

    「老頭?老頭,醒一醒……」

    晃了晃公羊于,老頭好像餓的不輕,半晌才幽幽轉醒,當他看到那張恨不得在夢裡都想扯成碎片的笑臉時,公羊於一肚子火氣終於找到了發洩的目的,狂噴而起……

    「你姥姥的……,你想餓死爺爺我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5
第27章 誰牛逼啊你牛逼

    「小兔崽子,王八羔子,驢剩蛋子,你他娘的還知道回來?我日你祖宗,你個王八蛋,你餓死老子了。」

    「啊,老天啊,你沒長眼,為啥不打雷劈死他啊,你劈死他,爺爺我一生一世給你當牛作馬……」

    ……

    陰森幽冷的義莊裡,仿佛一顆炸彈被點燃了引線,轟鳴四起,公羊於憤怒的罵著,恨天不公、恨地不平,嗓音轟隆,更勝天雷、晨鼓,罵的那叫一個淒淒慘慘、悲痛莫名,直把大殿的頂梁震的落下了層層浮灰……

    日!

    風絕羽聞聲天眩地轉,一個機靈跳出老遠,雙手飛快的捂住了耳朵,大聲喝道:「行了,別喊了。」

    「操,你他娘的把老子捆在這裡這麼久,還不讓喊了?我就喊,我罵死你,老子跟你杠上了,我……」

    公羊於捆在柱上的兩條小短腿拼命的掙扎著,氣的臉紅脖子粗,六根雜毛直接豎起,恍若神針般堅硬。與此同時,各種各樣的絕罵猶如滔滔江水、萬馬奔騰,狂噴而出……

    風大少絕倒,擺了擺手,道:「得,你罵吧,我先走了,本少伺候不起你……」

    見風絕羽要走,公羊於傻了眼,憋足了勁兒斷喝一聲:「你給我回來。」

    風絕羽站穩,蔫壞蔫壞的笑:「不罵了?」

    公羊於本想再罵,突然間抽了抽鼻子,眼晴直勾勾的盯在風絕羽手上拎著的兩樣東西上,問道:「小子,你帶什麼來了?」

    丫屬狗的啊?風大少絕倒,邁著四方步走到跟前,把豬頭肉和老酒提了起來在公羊於的面前晃了晃道:「餓了吧,豬頭肉,老酒,怎麼樣?還罵不罵了?」

    兩夜一天沒進食著實怪難受的,公羊於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硬是咽了咽口氣,從嗓子裡發出野獸般的低沉沙啞的咆哮:「快放開我,快放開我,快啊……」

    風絕羽翻了翻白眼:「你惡死鬼投胎啊。」

    「廢話,餓你兩夜一天試試,快放開我……」

    「得,得,我服了。」玩夠了,風絕羽內心也稍有不忍,畢竟這老頭歲數不小了,n久沒吃東西肯定受不了。

    於是風絕羽把豬頭肉和老酒放在地上,走到柱了後面,一邊解著繩子一邊說道:「你別怪我,要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也不能把你綁在這裡,豬頭肉和老酒算是我向你賠罪的,從現在開始,你我互不相欠。要打呢,我奉陪,不過以你現在的身子骨,你應該沒勝算……」

    「你這廝碎嘴啊。」

    繩子脫落,公羊於貓見了魚似的飛奔了出去,那速度比被人封了大穴還要快,狗搶屎似的將地上的油紙包扯開,也不管乾淨埋汰了,一屁股坐在一具發了臭的死屍上,捧著半拉豬頭啃了起來……

    「尼瑪!」風絕羽看的目瞪口呆外加噁心無比,這貨吃東西也不找個好地方,坐在屍體上吃,丫真絕了。

    反正封了公羊於幾大經脈,風絕羽也不著急離開,乾脆坐在柱子下麵等著公羊於吃完。

    不大一會兒,三斤豬頭肉、一壺老酒進了公羊於的肚子,老頭滿嘴的油膩,拍著肚皮打了個極其響亮的飽嗝,這才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

    風絕羽見狀站起,拍了拍屁股道:「說好的,我們一筆勾消,可不許耍賴,你沒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等會……嗝……」公羊於打著飽嗝走了攔住了風絕羽道:「先別走,我問你,你的醫術跟學的?」

    風絕羽心裡一樂,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剛剛只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

    「管你什麼事?」風絕羽故作鎮定,眉頭一挑,想從本少身上討好處,你得拿出誠意。

    「就管老子的事。」公羊於大聲道。

    公羊於心裡有數,他雖然被風絕羽捆了個牢實,但醒來之後發現體內的寒幽冰勁得到了緩解,頑疾沒有復發。這讓被冰勁折磨了多年的公羊於大為震驚。

    這等寒幽冰勁是他多年前的仇家打在自己身上留下來的,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慢慢變成了不可恢復的硬傷。公羊於曾經四處求醫也沒有得到治癒,原本他是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渡過後半生算了。沒想到在天南國都城的義莊裡遇到了風絕羽。

    雖說不知道風絕羽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憑著多年患病的經驗,讓他明白只有風絕羽可以幫助他恢復實力,所以他並沒有恨風絕羽,反而心存一份感激。

    要不是風絕羽晚來了一天一夜,公羊於決計不會出口傷人的。

    如今吃飽喝足了,公羊於準備求醫了……

    四目相對,公羊於咳了兩嗓子,緩和道:「行,小子,有你的。老實說吧,我有病,很嚴重的內傷,相信你應該知道了。明人不說暗話,你只要幫老頭子我治傷,治好了,有什麼條件隨你開。我再告訴你,別看老頭子我是看屍的,以前在大陸上可是赫赫有名,沒有我辦不成的事,你想好了,治好了我,對你只有好處。你看著辦吧……」

    風絕羽氣的一樂,言道:「老頭,你沒病吧,有你這麼求人的嗎?還看著辦?你有病,讓我治,讓我看著辦?切……我還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求人的,不治!」

    風絕羽一甩手,抱著膀子靠在了柱子上,倒是沒走,就等著公羊於的表現了。

    「呵?你還來脾氣了?」公羊於鼻子一歪,罵道:「別忘了,是你闖了老頭子的地盤,是你綁了老頭子,你還有沒有點尊老愛幼的美德?餓了老頭子整整兩夜一天,你還有理了?」

    「美德?我美你個驢蛋啊!」風絕羽反駁道:「是誰先動手的?是誰……得,我懶得理你,想治病可以,拿出誠意來。」

    二位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尤其是公羊於,上下打量著風絕羽,暗道:這小子年紀不大,心性卻沉穩老練,看似潑皮,實則心細如塵,根本是個不吃虧的主,不好辦呀……

    公羊於想了想,把心一橫,病要是治好了,還能多活個二三十年,罷了,就讓你占點便宜吧。

    想到這,公羊於問道:「好,那你說吧,治這病要多少銀子?」

    「銀子?」風絕羽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道:「您還別誘惑我,實話告訴你,本少窮的就剩銀子了。」

    「操。」公羊於咧了咧嘴,罵道:「不要銀子你要什麼?別讓我猜,咱都痛快點。」

    風絕羽見公羊於鐵了心,心知目的已經達到了半成,當即說道:「一個條件,給我當保鏢三年。」

    「保鏢?」

    「就是護院!」風絕羽解釋道。

    「操。」公羊於一聽,當下就不幹了:「你讓我血魂刀公羊於給你當護院?不行……說出去太丟人了。」

    「血魂刀?」風絕羽眼前一亮,他看出老頭身手不低,沒准就是一個成名的高手,沒想到還有這麼拉風的名字。

    不過我管你血魂刀還是殺豬刀,到了我邪皇面前一樣都得給我盤著。

    風絕羽假裝沒聽到「血魂刀」三個字,怒道:「我管你是什麼刀?不答應算了,我走……」

    「靠,你站住。」公羊於沒想到風絕羽如此硬朗,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老頭站住將其攔住,伸出一根手指道:「三年不行,一年。」

    「兩年。」

    「一年零一個月。」

    「兩年,幹就幹,不幹拉倒。」

    「行,就這麼著了。」公羊於見風絕羽死活不肯鬆口,無奈之下答應了下來。

    風絕羽則是暗笑:沒想到這老頭不會講價,這麼容易就上了套,本來以為一年一大關來著,他居然答應了。真笨啊。

    心裡樂開花的風絕羽神情不變,繼續裝逼道:「一言為定,什麼時候跟我走?」

    公羊於想了想,道:「明天吧,我要到衙門說一聲,他娘的,老子早就不想幹了,天天數屍體,丟了算在我頭上,老子哪有功夫天天看著這玩意,臭不拉嘰的。」

    風絕羽聽著某老吐著槽,一個趔趄差點栽在地上:「這麼大點兒的地方丟屍體你看不見?你真牛逼。」

    公羊於翻了翻白眼,撓著光禿禿的腦袋,疑惑道:「牛逼……是啥意思?」

    「就是拉風!」

    「拉風?」

    「就是拽。」

    「拽?」

    「這個……」風絕羽暴汗淋漓,這麼先進的說法看來還沒在太玄大陸流行,怎麼說呢,他靈機一動:「就是威風唄!」

    公羊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老子是牛逼……」

    「噗……」

    風絕羽聞言小臉煞白,憋的……

    這夯貨太搞笑了,竟然堂而皇之了稱之是……那啥,給力哇,如此給力的高手天下難找,本少撞了大運了,哈哈,有這貨在,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見風絕羽憋著樂,公羊於倒是沒懷疑「牛逼」二字的由來,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本事,當即怒道:「你笑個屁,老子就是牛逼,你不相信?你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讓你看看,老子有多牛逼……」

    風絕羽已經樂的不行了,肚腸子都在轉著筋,不忍破壞公羊於的心情,風絕羽一手捧著肚子,一手挑著大拇指,想起了一句經典的臺詞道:「誰牛逼啊你牛逼,行,你牛逼、你牛逼還不行嗎?」

    「這就對了。」公羊於挺了挺腰板,問道:「告訴我你住哪?明天我去找你……」

    風絕羽不想再待下去了,看這貨臭屁的模樣估計再待下去能把自己笑死,連忙說道:「城南濟世坊,我叫風絕羽,提我就成了。」

    「就這麼定了……」

    於是乎,風大殺手用三斤豬頭肉、一壺老酒以及那獨一無二的醫術將血魂刀公羊於誆騙到了濟世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5
第28章 大小姐的良苦用心

    當天晚上,風絕羽踩著星月、哼著小曲返回上官府。一路上,春季才子會還在進行中,大街小巷到處張貼著火紅的檻聯對子,隨處可見搖頭晃腦的豬哥炫耀自己的才華,然後將自認妙不可言的句子留在了紙張之上。

    一路走來,風絕羽猶自嗟歎,天南國並不像表面那樣風光無限,天南占地遼闊,的確是少有的大國,然而遊牧草原民族鐵馬金戈時亂西疆七百里沃土,南有蠻荒野人族虎視眈眈,兩地戰亂讓天南枕戈待旦、難有喘息,若非有精兵強將、虎狼之獅,在邊外沙場血戰、保百姓之安寧,哪會有現在的太平盛世。

    然而這些所謂的才子佳人只知夜夜笙歌、飲酒作樂,稱武者乃匹夫之勇,提及則嗤之以鼻。他們根本不明白,如果沒有那些站在他們前面、踏著屍山血海也面不改色的錚錚鐵骨,幾曾會有如今的盛世榮華、歌舞昇平。

    居安不思危,亡國之兆……

    風絕羽歎了口氣,一時為天南百姓不值。

    一個科舉就推崇到這般地步,日後的天南朝堂能有多少「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為百姓、為國家分憂呢?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風絕羽恢復了平靜,這一世我就是我,天南帝國的興衰跟本少有什麼關係?我這不是杞人憂天嗎?

    回到了上官府,雖然是深夜時分,大門倒未曾緊閉。風絕羽也不覺得奇怪,上官家的子嗣嫡系眾多,不少人都去參加了春季才子會,往年不到三更天左右是不會回來的,是以門房老早的留了門。

    輾轉回到雲夢樓,風絕羽累的不輕,這一天忙的腳打後腦勺了,丫天南怎麼就沒有個洗腳城、按摩房的一類的行業啊,現在要是有一個手法一流的妹子給咱松松骨,那該多舒服。

    沒辦法,風大殺手自己燒了熱水洗了澡,精疲力竭的連修煉的心思都沒有了,倒頭大睡,一覺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風絕羽起了個大早,結果還是沒有對面主僕二人勤快,小院裡不見半個人影。

    往嘴裡塞了個饅頭,早飯都沒吃出了門,直奔城西而去。

    路過茶館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閒聊,風絕羽放慢了腳步湊了過去。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城西鬧鬼了。」

    「鬧鬼?」幾個好事者湊了過去:「怎麼回事?說說!」

    「聽說城西有個濟世坊,被人家騙錢差點連老宅都賠了進去,原本衙門已經斷案了,沒想到昨天晚上濟世坊裡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四野百里的地方都能聽到冤魂索命的聲音,那叫一個恐怖啊。」

    某哥說的滔滔不絕,就跟身臨其境的,聽的周圍幾個好事者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風絕羽不禁好笑,看來不管哪個年代、哪個位面都少不了這樣的八卦大家。生死無常神功的死之靈氣的確厲害,可也達不到遍佈城面幾百里的程度,就那麼個小院能有多大?讓這些傢伙誇張的太不像話了吧。

    風絕羽嘿嘿一樂,也跟著湊了過去,問道:「這位大叔,這世界真的有鬼啊?」

    眾人看向他……

    某哥抬眼朝著風大少一瞥,繼續道:「當然了,我可是親眼所見,那些冤魂把騙人的人從幾百外的墳頭裡給起了出來,那個混蛋連怎麼來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到了濟世坊了,看到滿院子的鬼魂飛來飛去,嚇的大小便失禁,差點得了失心瘋。」

    眾人越聽越是離奇,越想知道事情的原因,還別說,這傢伙的確有先天八卦的本事,說的口若懸河、口水四濺。

    「後來經過調查,這人是受到了妙善堂少掌櫃徐子雄的指使,想要收購濟世坊的鋪子搞出的陰謀詭計。聽說還跟龐府台勾結,本來這事誰也查不出來。幸好濟世坊的列祖列宗出來鬧騰了一回,讓那個混蛋不打自招……」

    說到這裡,眾人恍然大悟,一個個議論紛紛:有說濟世坊李家人倒楣透頂的、有說徐子雄欺行霸市的、還有義憤填膺指責貪官當道民不聊生……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風絕羽聽著暗暗點頭,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只要能給龐府台、徐子雄造成麻煩和輿論的壓力,短時間內他們才不敢動濟世坊,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聽到這裡,已經沒有必要待下去了,風絕羽知道,就算現在所有人都希望濟世坊消失,徐家也是不想的。暫時濟世坊可以安寧一段日子。

    剛準備離開,先前那人又開口,而說出去的消息連風絕羽都皺了皺眉頭……

    「更恐怖的是,昨天夜裡,被押入大牢準備今天重審的犯人,突然暴斃,連帶著那人的婆娘也一併死在牢裡。聽說死的時候兩隻眼睛全都瞪了出來,分明是讓鬼嚇的。而且有牢頭證明,昨天半夜天南大牢裡有鬼魂遊蕩。」

    風絕羽聽完一愣,徐家下手夠快的,人剛帶進局子裡就殺人滅口了,果然夠狠。

    「風大哥……」

    正當風絕羽聽的入神,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由背後傳了過來,風絕羽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上官若夢和她的貼身丫鬟杏兒。

    「若夢妹妹?你怎麼在這?」風絕羽問道。

    上官若夢今天清新的淡藍色長裙,很好的襯托出她嬌人的身段,雪膚玉肌、眉如春山、眼似秋水,便像月中嫦娥、瑤池仙女。她此時雖是一身素衣,卻光華隱現,舉步間嫋嫋婷婷、如風擺柳,顧盼中美目盈盈、微轉秋波,似是有一股魔力吸引著周圍的人群紛紛向她投來驚羨的目光。

    風絕羽看的吞了口口水,這小妞,也恁好看了。有這樣的媳婦可不省心啊。

    上官家的大小姐走到哪裡都是一個亮點,許是習慣了那般受人崇慕的眼光,上官若夢沒感覺不適,帶著她那標誌性自信的笑容,深深的望著風絕羽。

    自昨夜跟爺爺敞開心扉的談過之後,上官若夢心裡有了決斷,既然決定了要嫁給風絕羽,就要真誠待他。不過這小子可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角色,想做我上官若夢的夫婿還得調教一番才行。

    「風大哥在幹什麼?」上官若夢歪著頭向風絕羽身後看了看,眼睛彎成了月牙。

    這小妞迷死人不償命啊。風絕羽支支吾吾的回道:「沒,沒幹什麼,閑來無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哦。」上官若夢若有所思,言道:「既然風大哥沒事做,不如陪若夢走走吧。」

    佳人有約?風絕羽一時間愣住,記憶裡這小妞躲我還不及呢,今個兒是怎麼了?竟然主動邀請我……還走走?這可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啊?

    「行,那就走走吧。」風絕羽見時間尚早,又是佳人有約,礙於身份不能不同意,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並肩淺步緩行在大街上,男的生的英俊瀟灑、女的則是貌似天仙,倒也是一對妙人,引來無數驚羨的目光。

    「懷仁堂的主要產業在城中心,城東也有部分分店,合則十一處,其中最大的四家有三家在皇宮外的主要幹道,另外一家在城東宜廣街上。」

    一邊走著,上官若夢目視前方幽然出聲,說的竟是有關上官家產業分佈的事。

    風絕羽靜靜的聽著,心裡直畫弧,這小妞今天怎麼了?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啊?

    「上官府的脈絡複雜,長房、二房、三房在懷仁堂都有任職,這些年上官府發展迅猛,于天南商會佔據很重要的位置。所以懷仁堂的一舉一動不但受到百姓們的關注,更加受到帝國的重視。」

    「家大業大,疏於管理,是每一個世家最大的難題。人際關係上就顯得極為複雜了……」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上官若夢的嘴根本沒停,把上官家裡裡外外從大局觀上作了詳細的闡述。

    然後二人來還東元大街的懷仁堂分店門前……

    走著懷仁堂,裡面到處是忙碌的身影,刺鼻的藥味充斥著偌大的廳堂。

    鋪子裡的人不少,大多是負責抓藥的夥計,櫃檯後面有個掌櫃的,從裡到外進進出出的還有搬運貨物的苦力,這些都是上官家的人。

    除此之外便是就診來的患者了,懷仁堂雖然是藥店,同樣也是醫院,右側的幾個屋子都有白髮蒼蒼的老大夫為尋求醫診的人號脈開藥方子。

    儘管再忙碌,只要有人經過上官若夢的時候都會十分恭敬的稱呼上官若夢一聲「大小姐」,可見上官若夢在懷仁堂的威望已經趕超老爺子上官淩雲了。

    接下來,上官若夢帶著風絕羽將懷仁堂裡各個主事介紹了一番,然後帶著他走向下一個鋪子。

    整整一天,風絕羽就沒嫌著,跟著上官若夢的後面走完了全部十一家鋪子,要不是最後杏兒叫來一輛馬車,估計腿都得走斷了。

    對於這個舉動,風絕羽大感疑惑,這妞安的什麼心?介紹的這麼詳細幹什麼?我靠,她不是打算讓我到懷仁堂上班吧?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2:06
第29章 蕭遠山的發現

    「累不累……」

    走到百味樓,時間已是傍晚,整整一天,風絕羽跟著這位上官家大小姐看遍了整個上官家在天南城的產業甚至瞭解了人員結構,說她沒有用心,風大殺手是決計不相信的,只是眼下不好斷定這位大小姐有什麼打算。

    「怎麼不累?走了這麼久,連口飯都不讓吃,餓都餓暈了,還能不累?」

    平白無故的拉著自己在城裡兜圈子,風絕羽早就怨言滿腹了,要不是因為上官若夢是自己的未婚妻兼寄人籬下,風大殺手早就發飆了,這樣的媳婦咱可伺候不起啊。

    上官若夢聽出風絕羽話音中的不滿,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會累的。」

    「以前?」風大殺手一愣,旋即想起死鬼風絕羽雖然一向好吃懶作,但唯獨對眼前的妙人十分上心,以前死鬼風絕羽也曾陪上官若夢出過門,那時二人的關係還不錯,風絕羽從來沒有半句怨言,也不知道怎麼撐下來的。所以自己的舉動跟以前的風絕羽的反差很大。

    不過風絕羽卻不含糊,

    以前是以前,

    現在是現在,

    以前是那個窩囊廢,能跟本少相提並論嗎?

    風絕羽翻了翻白眼,叫屈道:「今時不同往日了,若夢妹妹現在是懷仁堂的少掌櫃,日理萬機,為兄許久沒跟妹妹這般貼心的聊天了。」

    這話說的不假,風絕羽也不純粹是裝的。多年前兩人的年紀還小,對一些事看的不清,上官淩雲又有意撮合兩人成其好事,時常在一起玩,即便上官若夢每日跟著爺爺、父親學做生意,閒暇的時候還是會找風絕羽聊聊天,原因無它,那時的風絕羽很能說笑話逗人開心。

    可是隨著年齡增長,兩人對彼此的關係漸漸明朗,上官若夢每天都很忙,風絕羽又跟著一幫狐朋狗友不學無術,使得上官若夢漸漸對他失去了信心。然後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隔閡也越來越大。

    風絕羽明白自己的處境,仗著老爺子的威勢拼了命的貼近上官若夢,還以為能打動芳心,結果落得個讓人厭惡的下場。

    泥人還有三分氣呢,雖然風絕羽沒有表現出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風大殺手則是借著機會好生發洩了一通對上官若夢的不滿,其中有被上官若夢高高在上指使的原因,也有風絕羽肚子裡的怨氣。

    做人該發洩的時候就不能忍著,否則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風大殺手的確地喜歡現在的身份和處境,不想暴露,引人注目。

    但哥們可不是泥捏的,你這呼之則來、趨之而去的,當本少是你跟班啊。

    如果說上官若夢真心對自己也就罷了,關鍵在於這妞壓根就沒看得起自己?就算成了親能咋樣?娶一個駕馭不了的媳婦,還天天看她的臉色,對不起,這事也許風絕羽能忍,本少可忍不了。

    所以,到了下午的時候,風大殺手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老子身上一堆亂事兒,全讓你打亂了,還給老子板著臉,上輩子欠你的啊?

    有了這種想法,才有了上面的那番不陰不陽的話。

    上官若夢聞言之下,微微有些愣神,在她記憶中,風大哥可是從來沒發過脾氣的。他最近有點兒怪,試想被人拍了一磚內心能沒有情緒嗎?這很正常。可是跟自己發脾氣到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想了想,上官若夢慚愧的搖了搖頭,原來他是這麼想的,的確,這幾年冷落的他,但這並不是我的錯,要是你上進一些,也不會如此了,哼,好歹我也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多少少年俊才追求本小姐,我其實有很多選擇,若不是為了爺爺我會嫁給你嗎?真是不知所謂。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有些冷場,最終上官若夢幽然一歎,道:「風大哥餓了,那我們就去吃點東西吧。」

    突然岔開話題,上官若夢朝著百味樓走去,杏兒瞪了風絕羽一眼緊忙跟上。

    吃毛啊,本少還一堆事兒呢。風絕羽眼珠轉了轉,準備放未婚妻鴿子:「你們先進去吧,我隨後就來。」

    上官若夢腳步一頓,見風絕羽轉著眼珠,准保沒好事,聲色不動笑道:「風大哥快去快回,吃完了,我們還要回家到各房長輩那問安呢。」

    問安?

    風絕羽渾身一顫,尼瑪,這是打定主意看著本少了。剛想到這,風絕羽忽然發現街角有個熟悉身影一閃而過,定晴一瞧,卻是蕭遠山。

    他怎麼來了?風絕羽眨了眨眼,點頭道:「馬上就來。」

    等到上官若夢和杏兒走進了百味樓,風絕羽晃著八子步走向蕭遠山,那廝顯然沒看見風絕羽,不知道幹什麼正東張西望。

    走過去拍了拍蕭遠山的肩膀,風絕羽道:「遠山,你不在南城待著,跑這來幹什麼?」

    蕭遠山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風絕羽,拍了拍胸口長出口氣:「風公子,原來是你啊,嚇死我了。」

    風絕羽向前張望了一會兒,問道:「幹什麼呢?」

    蕭遠山道:「唉,別提了,趙丙你還記得麼?」

    「趙家老三?他怎麼了?」

    蕭遠山咬牙切齒道:「丟人了,風公子,我跟你提過趙家幾個兄弟,老大好賭、老二好色、老三手腳不老實,今天早上我們等你不來就去找他們,結果出了一檔了丟人至極的事,這傢伙從小就在街上順人家東西,今個兒可好,終日打雁讓雁捉了眼,被人家給順了。昨天我給他幾錠碎銀子,全都被人順走了,你說這廝丟不丟人?」

    「呃。」風絕羽聽著暴汗,趙家三兄弟他聽蕭遠山提過,這三個傢伙打小就在城南混,手上的技術可以稱為是一流的,尤其是老三,從街頭走到巷尾不順十個八個的錢袋都嫌丟人,他居然被別人偷了,這事兒可有鬧了。

    「是夠丟人的,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恐怕趙丙遇見高人了。」風絕羽說道。

    蕭遠山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整個天南城的扒手我們都熟悉,論到偷東西,趙老三可是行家,不說首屈一指也得是這個」蕭遠山抻出食指:「所以我們猜測,有可能是外來的給趙老三順了。」

    「就這事?」風絕羽納悶道,這叫什麼事?無非是技術交流的問題,丟就丟了唄。

    蕭遠山大聲道:「這事還小啊?賊祖宗讓賊偷了,老三覺得自己應該一頭撞死,他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我們幾個一合計,就到處找那個傢伙,終於讓我們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找到的?」風絕羽問道。

    「碼頭。」

    「碼頭?」

    蕭遠山把風絕羽拉到一旁,小聲道:「你猜那人是哪的?」

    「哪的?」風絕羽覺得蕭遠山挺有意思,屁大點事整的跟潛伏的,有必要嗎?

    不過蕭遠山說完之後,風絕羽愣住了。

    懷仁堂的!

    「懷仁堂的?」風絕羽愣了一愣,皺眉道:「說下去。」

    蕭遠山道:「我們跟蹤那人到了碼頭,風公子你應該聽說懷仁堂吧,恩對,就是上官家的家業,他們在碼頭有自己的庫房,為了接運藥材從水路走,那人就是懷仁堂在碼頭的苦力,現在正兒八經懷仁堂的人。然後我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你想想,懷仁堂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鼠竊狗偷的人在裡面,而且技術不比老三差啊。」

    風絕羽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蕭遠山分析的很有道理,懷仁堂是城中的最大的藥材商之一,怎麼會容忍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在裡面就職。再者說,能比趙老三的技術高明的小偷,用得著到碼頭上去扛大包嗎?很有問題啊。

    蕭遠山吐沫星子亂飛,接著說道:「我們都覺得事有蹊蹺,然後就盯著他,盯了整整一天,您猜怎麼著?」

    我日,你怎麼那麼多廢話,直接說。風絕羽皺了皺眉,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責駡。

    蕭遠山悻悻的撓了撓,正色道:「午飯的時候,我看見那傢伙鬼鬼祟祟的跑到碼頭的一艘船上,跟幾個人碰了下頭,都是苦力的裝扮,聽完了我們才知道,有人想密謀搶上官家的貨物。」

    「啥?」風絕羽瞪了瞪眼,問道:「此事當真。」

    「比真金白銀都真。」蕭遠山拍著胸脯打著保票。

    風絕羽沒有說話,蕭遠山嘿嘿一笑道:「所以我們哥幾個正琢磨著要不要把這個消息賣給上官家,總能換點銀子吧。」

    靠,你們幾個還真是有頭腦啊。風絕羽被蕭遠山氣的一樂,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想法到是不錯,上官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賞給蕭遠山大把的銀子。

    風絕羽想了想,笑道:「你很有腦子,不過你打算跑到上官家就麼告訴人家有人要搶他們的東西?他們會信嗎?」

    蕭遠山訕訕笑道:「嘿嘿,我這不也是在想辦法嗎?」說到這,他眼前一亮道:「公子,您給出個主意吧。」

    風絕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樣吧,銀子呢你別惦記了,等一品金創藥出來了,我保你有花不完的銀子。這件事到此為止,交給我就好了,就當我欠你一份人情。」

    「交給你?」蕭遠山一愣。

    見蕭遠山一副二愣子的表情,風絕羽一樂:「丫的,虧你還是在市井上混的,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誰?」

    蕭遠山撓了撓頭……

    風絕羽無語了,這傢伙的資訊太閉塞了,完全沒有當黑社會的潛質,他說道:「本少就是上官大小姐的未婚夫。」

    「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和億

LV:9 元老

追蹤
  • 75

    主題

  • 49958

    回文

  • 15

    粉絲

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