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55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4
第50章 麻煩大了

    風絕羽回到上官府,美滋滋的睡了一覺,清辰時分,紫氣東來,乃是絕佳的打坐修煉時間,風絕羽從來不會浪費。

    坐在床頭上,仔細體會體內遊走的生死二氣,不覺比前日更濃厚的數倍不止,讓風絕羽大為驚喜。

    看來昨晚的消耗是福不是禍啊,如今生死無常神功運行流暢,比之前還要順利、熟練,倒是因禍得福了。

    風絕羽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唇,數大周天運轉完畢,洪元空間中湧出大量的生死二氣。

    洪元空間中的洪元靈氣是無窮無盡,能煉化多少,變成生死二氣,全靠對生死無常神功的熟練程度,恐怕這就是修煉內功的特點吧。

    前世的時候,風絕羽修煉的古武秘法也是一樣,需要日積月累的底蘊,沒想到在這一點上,古武秘法和生死無常神功倒是不謀而合,看來天下之大,根本的理論是沒有變化的,想要強大,就必須勤奮……

    除此之外,戰鬥才是唯一激發潛力的必然途徑,昨天晚上我面對氣武境、真武境,甚至靈武境高手,全力施為,終殺了四名真武境高手,幾乎將生死二氣揮霍一空,但與此同時,我又激發了自身的潛力,讓經脈再度擴張,現在我的經脈中可以儲存更多的生死二氣了。

    想必這就是真氣積累的過程吧。

    少少半個時辰,風絕羽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充沛著生死二氣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他體能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不僅如此,以往風絕羽被聲色犬馬掏空的身體裡隱藏在暗處的頑疾也消失了不少,身體的協調性和爆發力又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好霸道的生死無常神功啊。」

    收了功,風絕羽內視著自己的身體,臉上洋溢著亢奮的笑容,因為僅一夜的功夫,他的真氣充盈程度達到了虛武境圓滿的地步。

    根據陰陽學說理論,生死無常神功主掌生死二氣,正是陰陽二氣,如今我左手掌生、右手握死,這天下如何不能去得?太牛逼了。

    修煉神功不能急燥,運功完畢的風絕羽知道,再想追求突破眼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再有昨天晚上的機會,在生死關頭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催使玄功進階,才有可能。

    認真分析昨天晚上的那場大戰,風絕羽明白其中僥倖的成份太多了,要是沒有木家將鐵血護佑的銀槍陣,別說讓自己殺人了,就算獨自面對一個真武境高手,再設伏暗殺,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會超過10,實在是危險。

    不過風絕遇羽並非因此而後怕,他本身就是一個殺手,一個在刀尖上打滾的亡命之徒,為了追求玄功突破,如果再有像昨晚的機會,也一定會沖在前面,把自己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雖然此行很是危險,但無疑,也是提高自己的捷徑。

    自來福禍相依,如果因為危險而畏首畏尾,難成大事,永遠無法攀登高峰。

    走出小樓,院裡子的百花爭相鬥豔,散發著醉人的芬芳,風絕羽少不了要駐足片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待了一會兒,風絕羽發現對面的小樓裡上官若夢和杏兒走了出來,屋裡屋外還有幾名下人走進走出,下人們手裡抱著大大小小的禮盒,有布匹、有生活用品、有裝著珍貴藥材的精緻瓶子,甚至還有兩個大大的鏤空金紋的木盒裡一個裝著幾十年份的人參,以及黃澄澄的金子,約莫有百十來兩……

    這是準備送禮去嗎?

    風絕羽撓了撓頭,抬頭一看,上官若夢步態搖曳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指揮著下人們將一件件禮品擺放到門前。

    今天的上官若夢換上了那一身華貴的錦袍,把自己打扮的跟成熟的女強人似的,恢復了以往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只是臉上還潛伏著深深的倦怠,想是昨天一晚折騰的不輕吧。

    不過風絕羽從那張秀美的臉上看到了悠然的輕鬆,不用問,上官府的人已經和木家軍順利匯合,船隻已經安全了。

    「若夢妹妹……」

    「風大哥……」

    有了昨日遊湖的經歷,兩人這次相見倒是親熟了許多,但處於那層關係的隔膜,仍舊沒有被捅破。

    「昨日小妹先行離開,沒有壞了風大哥的雅興吧。」

    上官若夢微笑著,兩道纖細的柳眉彎成月牙,纖腰微撫,整個人兒的線條突出的格外明顯,當真是前突後翹、玲瓏巧致,美感十足,看的風絕羽不由在心中讚歎。

    不及雙十年華的少女已經有這等資本,實屬不易,難道說古代的女子都這般早熟嗎?這讓後現代含著湯匙出生的名門富二代情何以堪啊,還別說,要是把她娶進門,保准好生養,子孫滿堂肯定不在話下的。

    風絕羽在上官若夢的胸部掃上一眼,那叫一個波濤洶湧,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這也恁大了。

    「不會,不會,其實妹妹也知道,我壓根就不喜歡遊湖的,昨日賞景的時間恰到好處,時間再長恐怕今天就爬不起來了。」

    上官若夢沒有注意到風絕羽眼神,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掩口輕笑起來,心裡微微詫異,這人啥時候學會體貼人的,話說的這般讓人心暖。

    見風絕羽一派正經的樣子,上官若夢有些於心不忍,到底是自己騙了人家,忍不住走近解釋道:「風大哥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吧?」

    「什麼事?不就是才子會嗎?那舞龍的不錯,可惜妹妹沒有看到。」風絕羽裝傻。

    上官若夢無語的搖了搖頭,輕笑道:「昨天上官府有幾船物資是準備送往邊疆的,這件事關係到西疆的戰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不知因為何故,走漏了風聲,小妹不敢怠慢,所以才匆匆離開,之前為了越少人知道越好,矇騙了風大哥,請風大哥不要在意。」

    老子早就知道了,風絕羽暗道,口中卻是驚異道:「原來是這等大事,妹妹真是憂國憂民的典範啊,事情怎麼樣了?」

    上官若夢道:「很兇險,不過最後解決了,那批物資安然無恙的上路,雖然有些損失,與我天南未來比起來,到也微不足道了。」

    風絕羽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呵呵,沒想到上官府一直為國勞心勞力,不愧為天南第一世家。」

    上官若夢之所以沒有隱瞞一方面是因為事情已經過去,有必要為自己先行離開向風絕羽作以解釋。而另一方面,想瞞也瞞不住。

    事實上風絕羽並不知道,就在昨天夜裡,整個天南仿佛地震一般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因為運送的物資消息走漏的事,天南國主震怒,當晚便命召見了近十名有關的官員,其中在大內禦書房中,被罷免官職的人占了半數以上,當晚秘密處決的人多達六人。其中責任碼頭船隻迎來送往的市舶提舉司五品大員更是被滿門抄斬。

    除此之外,所有跟此事有關的世家、官員全部被定為徹查的對象,以御史大夫、文淵閣大學士、大司馬張長齡為首、上官淩雲相佐的大隊人馬,帶著大理寺卿、左右都察使、樞密使、左右驍衛、武衛、威衛、領軍衛,甚至羽林軍近三千臨時組成的大隊人馬在城中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清剿。

    清剿行動中,不管與此事是否有干係,包括貪官污吏在內,諸多官員紛紛落馬,凡是平日裡營私舞弊的官員一律被摘掉烏紗,行為惡劣者直接秘密處決。就連一些世家也被牽扯在其中,可謂一夜之間,血洗了皇城。

    這件事處理的極為妥當和嚴密,而最受重視的,正是殺手組織金銀會在皇城內部的所有疑似據點,不管有沒有罪,所有被逮到的可疑人士只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或者沒有證據證明清白,寧殺錯、不放過。

    就在當下,上官淩雲老爺子還在大內皇宮與天南國主面對面的議事,一晚上都沒出來。

    聽完上官若夢的講述,風絕羽內心苦笑,心道這帝王心術果然不是常人能比。

    如此規模的大清洗遠遠超過了事件本質的危害,恐怕處於這帝都之內高高在上的那位人物早有心思清理那些人了吧。

    物資押送只不過是個引子,其一可以引出對天南危害最嚴重的金銀會,其二能讓一些敵方安插在天南的奸細自亂陣腳、暴露身份,其三,引著此次機會收拾貪官污吏,除此之外,通過此件事情,還能達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很明顯,天南帝國的皇上正是用這種辦法來告訴所有自詡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他才是這天南的主人,千萬莫要觸摸他的底線。

    此一計可謂一舉四得。這位皇主的精明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瞭解了事件的始末,風絕羽心中一突,尼瑪,本少這次算是把濟世坊搭進去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上官家得到消息的來源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醫鋪,沒准現在濟世坊的附近到處都是皇帝老兒的眼線,這下麻煩大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5
第51章 訓話

    見風絕羽低頭若有所思,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上官若夢吃咦:「風大哥,怎麼了?」

    「咳咳,這個天氣太熱。」風少含糊的抹了把汗,心說,哥們這次玩大了,本來想幫你們一把,結果把自己扔進去了,招惹了皇家,可不是小事啊。

    「天氣很熱嗎?」上官若夢撩起了青絲,輕風送撫,倍感清涼,說道:「不會吧,陽春三月,很是涼快,若夢為何感覺不到熱。」

    那是因為你不是我,風絕羽昏昏欲絕,這他娘的算什麼事?老實巴交的發展哥們的實體店多好,非得伸咸豬手管閒事,我讓你賤,我讓你賤……

    風絕羽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這事管的,太出乎意料了。

    「呃,沒事,沒事,許是穿多了吧。」風大少趕緊扯開話題,此時上官若夢再動人的姿態也沒辦法引起他的注意了,得趕緊告訴蕭遠山他們幾個,管好自己的嘴,別閑著沒事滿嘴跑火車。

    「若夢妹妹,一大清早的這是要去哪?」風絕羽問道。

    上官若夢不疑有它,回答道:「哦,今天準備些薄禮,準備拜訪一戶人家,風大哥,要一起去嗎?」

    「我?不了,不了。」風絕羽連忙擺手,這麼大陣仗肯定是去濟世坊了,開什麼玩笑,本少一去,沒准就穿幫了,不行,要趕緊通知李義德,讓他少說話。

    想到這裡,風絕羽道:「那為兄就不打擾妹妹了,我出去轉轉。」

    「風大哥又出去?」上官若夢怔了怔神。

    風絕羽已然跑出了小院,像逃荒似的,上官若夢站在院子裡看了一會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傢伙,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天天不誤正業。

    ……

    一路小跑殺出小院的風大少還沒出上官府,半路上就被上官若凡攔住了:「姐夫,姐夫,你去哪?」

    「是你?」

    有兩天沒看見上官若凡了,也不知道這小子練劍練的怎麼樣,但風大少現在可沒功夫,說道:「你攔幹什麼?」

    上官若凡嘿嘿一樂,拍了拍腰間的白刃,小聲說道:「姐夫,你讓我練的幾招劍法已經融匯貫通了,特地請姐夫前來審核。」

    老子哪有功夫,風絕羽咧了咧嘴,壓低聲音道:「今天不行,沒時間,你回去把劍招反過來練幾天。」

    「反過來練?」上官若凡小練一白,道:「那怎麼練啊?」

    風大少心情無比煩燥,道:「不會自己想嗎?什麼事都靠我,你怎麼成為劍法大家啊?記得,劍法一道不在乎熟練,而是經過長期的磨練而悟出適合自己的劍術,那樣才能做到無敵,這樣講懂不懂。」

    風大少也是急的不行,把現在不該說的都說了出去,其實武學一道的最終道理就是這句話,只不過現在告訴上官若凡還太早,他也是因為濟世坊的事焦頭爛額,就胡說一通。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今天這句話,造就了一名天下聞名的劍中聖者。

    就是眼前這毛頭小子,上官若凡了。

    上官若凡想了想,堅定了信心道:「姐夫,我明白了,我這就去練習。」

    風絕羽哪能看清未來幾十年後的事,不管咋樣先打發了這小子,然後殺出了上官府,直奔城南而去。

    ……

    到了上官府外,找了一輛租用的馬車,飛奔而上,對著車夫大喝道:「城南九字路胡同。」

    鞭聲一響,馬車得得而行,半個時辰後,到了城南九字路胡同。

    在車上,風絕羽簡單的易容了一下,才出了馬上,他沒有急著走進濟世坊,而是在胡同口駐足觀望了番。

    濟世坊也來了多少回了,貧民居住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來,大多都是熟面孔,很好認。

    不出意外,果然在濟世坊的一左一右出現了幾個生面孔,正有意無意的瞄著濟世坊的大門。

    李義德在鋪子裡忙著抓藥,瞳兒走來走去的幫忙,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外面顯得詭異。

    尼瑪,果然來人了……

    風絕羽眼珠轉了轉,看看天色,轉道走向蕭遠山的宅居。

    晨時剛過,蕭遠山和趙家兄弟三人一般還沒起床,而他們住在八字路胡同裡頭,應該不會有人監視。

    不過風絕羽還是小心再小心,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才進了蕭遠山的院子。

    「遠山,趙老三,快給我起來。」

    一進院子,風絕羽就坐在磨盤上大聲喊道。

    「誰啊?這麼早跑老子地盤撒野,不想活啦。」趙丙提著寬鬆的破褲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瞧:「媽呀,原來是風公子。遠山哥、老大、二哥,別睡了,風公子來了。」

    被趙丙這破鑼的嗓子一吼,蕭遠山幾個人披著衣服跑了出來……

    「公子來了啊,兩天沒見,可想死我們了。」蕭遠山挺著黑乎乎胸毛走了過來,渾身的酒氣,看來這丫的昨天晚收入不錯,沒少喝。

    再看趙甲、趙乙,也是搖搖晃晃,哥倆的手裡還攥兩錠銀元寶當核桃使,真尼瑪財迷。

    「都給我醒醒,我有事要你們辦。」風絕羽氣不打一處來,哥昨天晚上為了天南在山外血戰,你們幾個到好,賣了三版詩集喝的昏天暗地,老子的話白說了。

    見風絕羽一臉的不悅,蕭遠山頓時清醒了過來,趕緊把衣服穿戴好後,指著趙甲三人大罵道:「都給我醒過來,他媽的,公子要訓話了。」

    「哦,哦,哦……」趙家三兄弟不敢大意,扯褲子扯褲子、穿衣服穿衣服,倒是麻溜,眨眼功夫站成了一排,像是等待著首長閱兵的軍士,站的那叫一個板兒……

    風絕羽掃了四人一眼,目光落在了蕭遠山身上,訓道:「遠山,不是說你,前天我怎麼跟你講的,那番話給忘記了?」

    「什麼……話?」蕭遠山見風絕羽面色不善,心裡直突突。

    「什麼話?」風絕羽冷哼了一聲,心想還得給這貨提提醒,於是說道:「我先問你們,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晚上?」四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

    趙丙道:「才子會?」

    「屁。」風絕羽啐了一口吐沫,把四人嚇了一跳,話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風絕羽發火,真嚇人。

    風絕羽將從上官若夢那裡聽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然後盯著蕭遠山,在他看來,蕭遠山很精明,只是有些地方還意識不到,才仍舊是一個痞子,這貨需要好好磨練,才能發光發熱。

    聽完風絕羽的講述,四人才知道一夜之間皇城上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當即嚇的汗流浹背、雙腿打顫……

    風絕羽厲聲道:「出了這麼大事,你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還談什麼壯大幫會,出人頭地?遠山,我跟你說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蕭遠山慚愧的低下了頭,咬著牙道:「公子,我錯了,我不應該喝酒。」

    風絕羽冷著臉,道:「你不是錯在喝酒,而是錯在沒有覺悟。」

    他站起,沉聲指責道:「上官家的奸細是你們先發現的,我讓老三去送消息,你們就應該意識到昨天晚上會不太平,販賣三版的詩集也就罷了,為什麼不派出兩個人到處打聽一下,跟蹤瞭解一下,這是多好的機會。」

    「現在皇城已經被皇帝老兒徹底的清洗了,落馬的官員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受到牽連沒有被治罪的?他們背後有誰撐腰?那些被治罪是否就是奸細?還是替人頂了黑鍋?這些事多重要?不值得關注嗎?」

    「還有那些接替了原本職務的官員,他們的出身怎麼樣?是誰推舉上去的?又站在哪一派?有沒有跟徐家有關係的,占了多大的比重?」

    風絕羽語出連珠,聲音越來越大,絲毫不像一個未及二十的少年能夠說出來的話,聽的蕭遠山等人無比汗顏、無地自容、無比羞愧,就差沒有把腦袋塞進褲襠裡了。

    尤其是蕭遠山,之前不久還在風絕羽面前信誓旦旦的打下了保票要重新做人,做上等下,這一轉身的功夫又開始糜爛了,怎麼對得起風公子的苦口婆心?

    蕭遠山猛一抱拳,無地自容道:「公子教訓的是,遠山知錯了。」

    風絕羽看了蕭遠山一眼,暗自點頭,看來這貨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他記得自己讓他不要下跪,他記下了,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向自己認錯。

    其實他恨鐵不成鋼的原因也有部分是因為被皇帝派人盯上心存不滿,照理說蕭遠山如果打聽了,一定會在昨天晚上就通知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讓一個成天只知道在市井裡偷雞摸狗、打泥水架的痞子的覺悟在兩天之內讓升到國家政治的高度,到也為難了蕭遠山。

    見蕭遠山幡然省悟,風絕羽也不再說下去,語重心長的說道:「訓斥你們,不是目的,既然你們決定要作人上人,就要有自省的覺悟,光是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耍嘴皮子,有什麼用?重要的是行動,只要做了就會有回報,就會有收穫。」

    眾人聽完深覺有理,紛紛點頭,與此同時看向風大少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崇敬,甚至大為感動。

    要知道,所有人都將他們看成敗類、無可救藥的混蛋、殘渣,只有風絕羽沒有看不起他們,並且不遺餘力的教導他們,指點他們作人的道理、辦事的方法、成事的關鍵,這可是莫大的恩德啊。

    「行了,僅此一次,下步為例,現在天朝動盪,各部還不安寧,打探消息也不晚,你們過來,我告訴你們怎麼做,遠山,你現在馬上去濟世坊,告訴李義德,我教你怎麼說……」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6
第52章 瞳兒的心思

    濟世坊的事,風絕羽現身,教會了蕭遠山說辭之後,他就坐在院中苦等,順便琢磨著一品金創藥的配方。

    蕭遠山因為和李義德的關係,家裡面時常備著跌打、療傷的藥材,被他堆在偏屋的角落裡無人問津,隨處可取。

    將幾味藥材拿出來,風絕羽坐在小院裡運轉生之氣培育起來。

    這些藥材已然成形,無法像種子一樣生長,不過生之氣可以改造藥材的脈絡,使之更加富有強大的藥性,這也是一品金創藥唯一無二的配方,其實用的藥材很普通,他只需要在某種藥材中注入少量的生之氣,然後改造脈絡使生之氣可以與藥性融合就行了。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即使銷售出去之後引人妒忌,甚至遭來不明的匪類前來搶奪,也可以讓李義德大大方方的把配方交出去。

    就那麼幾味藥材,只有經過風大少用生之氣改良的才可以配製出一品金創藥而不是金創藥,就算有人用心不詭搶到手也配製不出來。

    研磨、配製、配比,折騰了小半個時辰,一瓶初版的一品金創傷就被風絕羽輕鬆的配製出來了。

    白色的藥末跟普通的金創藥相差不多,只是隱約間透著淡淡的綠色,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找了個鋒利的器皿在胳膊上劃了個口子,將藥末倒上去,痛疼感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絲絲涼氣。

    雖然這個一品金創藥的藥性還不能達到肉眼可辯的生肌活血那樣神奇,但止痛、止血的效果非常強大,比傳統的金創傷強上了不知多少倍,藥末敷在傷口處,藥性可以奇快的溶入到血液當中,使血液加快凝固,起到的止血效果居然是瞬間的。這比前兩天突發奇想配製出來的金創藥的藥性還要可觀。

    風絕羽不禁大喜,有了這個東西,本少在太玄大陸的第一桶金算是有著落了。

    研製出一品金創藥,風絕羽開始琢磨金裝版、至尊版等藥性更強大的金創傷,這兩種版本的配方就要難上很多了,光靠手中有限的資源很難配製出來,風絕羽靈機一動,如果將配方中的藥材種子挪到洪元空間栽種,以生之氣培育,生長出來的藥材先天性就具有強大的藥性,再用新的品種配製,肯定會讓藥性更上一層樓。

    不過蕭遠山的院子裡可沒有藥材的種子,需要他從別的地方引進,栽種。這件事就暫時放一放,等到皇室那邊對濟世坊的監視和堪察過去再研製不遲。

    「公子……」

    中午,瞳兒和公羊于來到了蕭遠山的住處,剛進院裡就看見了風絕羽。

    「你們怎麼來了?」

    風絕羽微微一愣,他還想再過一會兒上官若夢帶人走了以後再過去,沒想到公羊于和瞳兒先過來了:「上官府的人走了?」

    公羊于邁著羅圈步走了過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氣色很差、微顯蒼白無力,這在病症中是氣血不調的徵兆,看起來這陣子寒幽冰勁把他折磨的不輕,不用問,這老小子一定因為自己把他騙來以後就沒出現,生著悶氣呢。

    公羊於搬個凳子坐在了風絕羽的對面,指著瞳兒不耐煩的說道:「這丫頭說你沒吃飯,非要過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濟世坊外面的眼線就有五、六個,我沒辦法,不跟著她怕出事,就帶她過來了。」

    「喂,我說你小子說話靠不靠譜,把老子騙過來說給老子治病,什麼時候兌現?」

    風絕羽好笑的打量了下公羊於,氣道:「你也知道外面不太平,叫我怎麼來?」

    公羊於瞥了一眼,拍著桌子罵道:「那他娘的也得有個准信吧,哎,我說小子,你還別誆我,老子本來以為到這看家護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結果沒來兩天,你看看濟世坊讓人鬧的,白天有人盯著,晚上有鬼盯著,老子算是進狼窩了,早知道就不答應你。小子,別跟我玩花花腸子,我算看出來了,這濟世坊比他娘的龍潭虎穴還麻煩,你要是不趁早的把老子的病治好,老子可沒把握保護你的小情人。」

    瞳兒自打進來就眼淚含著眼圈上紅紅的一副委屈的樣子,拎著一籃子的吃食慢慢的擺在桌子上,還沒有機會說話,聽到公羊於指著自己叫「小情人」,頓時小臉一紅,氣咻咻的瞪起了眼睛。

    「公羊爺爺,你在說什麼啊?公子,公子可是有婚配的人了……」

    說話的功夫,瞳兒的眼神無意識的看向風絕羽,也不知怎的了,一時沒忍住,兩滴晶瑩的滴花啪嗒落了下來,聲音哽咽道:「公子,您先吃飯。」瞳兒說完,收拾著籃子跑進了屋子裡。

    風絕羽望著那倉皇落跑的背影皺了皺眉,指著公羊於指責道:「公羊于,你跟李義德年紀差不多吧,怎地還為老不尊?我拜託你積點口德,別什麼都亂說行不行,你看把瞳兒氣的,都哭了。」

    「我亂說?」公羊於瞪了瞪眼,指著屋子道:「關我屁事,操,你不知道那丫頭喜歡你嗎?」

    「瞳兒,喜歡我?」風絕羽聞言一怔,端著碗呆住了,瞳兒喜歡我?不會吧?他才多大啊?

    儼然,風絕羽忽略了這個年代男女早熟的時局觀,其實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已經具備嫁人的資格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是不假,尤其在窮人的家庭,有的像瞳兒這般大的女孩都可以身懷六甲了。

    可是風絕羽畢竟來自跟太玄大陸不同的世界,腦子始終轉不過來這個彎。

    盯著公羊於看了一會兒,風絕羽「啪」的一聲把碗摔在了桌子上,指著公羊於說道:「老頭,你可別亂說,誹謗我就算了,人家瞳兒可是黃花大閨女,以後還要嫁人的。」

    公羊于王八綠豆眼一瞪:「操,不信拉倒,那丫頭聽說你是上官府的姑爺,整整哭了一晚上,小子,這點事兒你不會不懂吧?你姥姥的,我就你還真有本事,家裡放著個大小姐還不滿意,跑到這禍害人家姑娘來了,你這事辦的,不地道。」

    「滾蛋,再胡說本少不給你治了,丫的讓你活活凍死。」

    「操,你敢?」公羊於瞪了瞪眼,也就嘴上硬朗了一下,然後就沒聲了,說到底他還真怕風絕羽不給他治病。

    風絕羽也沒心思吃飯了,沒想到見面不到幾次俘獲了瞳兒的芳心,難道是哥太帥的緣故?恩,八成是了,風大少自戀的摸了摸臉。心裡還有點小得意。

    不過情情愛愛的事,在上一世他就沒經歷過,雖然身邊的女子不少,但都是逢場作戲、各取所尋。真正把男歡女愛提升到純潔愛情的高度,還真有點吃不消。

    這年頭的女孩都認死理兒,一旦有了意中人如果不能得到內心上的安慰那可是毀滅性的打擊,唉,風絕啊風絕,你要造孽了,以後該如何面對那丫頭和李義德啊。

    「你坐一會兒,馬上我給你治病。」想了一想,風絕羽甩下了公羊於,站起身來逕自朝屋裡走了去。

    推開房門,瞳兒正背對著房門坐在屋子裡哭呢,柔弱的身段抖動個不停,像是受盡了極大的委屈,又不敢哭的太大聲,就這麼憋著,就連風絕羽看了心裡都不好受。

    望著柔弱無助的背影,風絕羽大有一種想將之攬在懷中的衝動。瞳兒天生麗質、含苞待放,若不是出身平凡人家,定然是可以與上官若夢齊名的美人,會受到才子的青睞和追捧。而且她發育的成熟,身段固然嬌小,卻已具備成熟美女的少許氣質,秉性純良、體貼、溫柔,絕對是賢妻良母性的女子。

    默默的走到瞳兒的身後,風絕羽抬了抬,卻不知該不該放在香肩上,要知道,如果放上去,這段情恐怕一輩子都拋不開了。我風絕羽何德何能,能得如此純情的女子傾心,如果接受,我的身份能給她什麼?

    承諾?

    我可以嗎?

    捫心自問,風絕羽也無法確保自己可以給瞳兒帶來幸福,畢竟自己的身份在那擺著呢,就算自己對和上官若夢婚約並不在意,但上官淩雲呢?

    整個上官府,上官淩雲是怎麼對待自己的,風絕羽心裡有數……

    我可以對不起所有人,唯獨不能對不起上官淩雲……

    煩啊!

    風絕羽歎了口氣,這時瞳兒也聽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是風絕羽,慌亂的站了起來擦著眼淚:「公子,公子吃好了,我這就去收拾……我……我今天看見上官大小姐了,她生的真美,人也很好……跟公子……」

    小丫頭開始語無倫次了,掉頭就跑……

    都說女人是水作的,當真不假,見小丫頭憋屈的又要哭出來,風絕羽不知道該不該阻攔,如果攔下要說些什麼?他不知道。

    當瞳兒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風絕羽的心像是被電擊似的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幾乎下意識的回頭說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

    瞳兒嬌軀一振,站在了門口,沉默了半晌,也不知想通了什麼,回頭展顏一笑,自芬芳的櫻口中吐出幾個字:「瞳兒明白,謝謝公子。」說完,瞳兒出了屋子。

    風大少在屋中定格,良久抬頭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張臭嘴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7
第53章 貼心小綿襖

    回到院子裡,瞳兒見桌上的碗筷沒動,稍稍有些出神,也不知是她會錯了意,還是看開接受了,到是不像之前那樣傷心。她的臉上掛著兩行淺淺的淚痕,面容青澀、純粹自然、有如小家碧玉、我見猶憐,實在讓人不忍去傷害她。

    蕭遠山也回來了,他把風絕羽交待給李義德的任務完成,又見濟世坊收了不少的豪裡,心情不知道有多好,正拿著一隻白麵餑餑啃的正香。

    公羊於則是在閉目養神,對風絕羽視而不見。

    有了之前的事,院子裡的氣氛有些古怪,風絕羽再度仔細打量了瞳兒幾眼,鵝蛋臉、嬰兒肥、櫻桃口,嬌美柔弱的身材,挺立的玉峰、圓潤的後臀……嘖嘖,倒是美的很。

    他娘的,這等豔福不享豈不是糟蹋了,再等兩年,要是瞳兒還有那意思,俺就收了又有何妨。

    反正不是原來那個世界了,怕個球,以本少的本事還保護不了她嗎?

    心裡有些爽歪歪的風絕羽拿得起、放得下,況且暫時還不是成家的時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逕自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風絕羽問道:「濟世坊那邊怎麼樣了?」

    這邊說著,風絕羽伸手搭在了公羊於的脈門上,公羊於十分配合的將手腕放在了桌子上。

    蕭遠山回答道:「都辦成了,按著公子的意思,我說我是在無意當中聽到幾個奸細說話的,然後為了討點銀子拖李爺爺寫了幾個字,大小姐沒有懷疑,還額外封賞了五十兩銀子給我,嘖嘖,上官家真是有錢啊,動則就是百兩黃金,濟世坊短時間不愁沒錢了。」

    蕭遠山把銀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鄭重的說道:「公子,我打算用這五十兩銀子招幾個兄弟入夥,加入我們的幫派,幫忙打聽消息,恩,就先從城南開始,慢慢的發展成城南最大的幫派,然後再發展,我要讓整個天南城都有我們的人。」

    「很好啊!」風絕羽贊了一聲,沒想到聽了自己的話這小子的終於覺悟了,他說道:「發展起初肯定會困難的,不要盲目擴張,勿求穩紮穩打,還要,不管你打算收多少人,一定記住「兵貴在精不在多」的道理,明白嗎?」

    蕭遠山點了點頭:「放心吧,公子,我都想好了,等幫派成立了,你就是我們的幫主。」

    風絕羽之所以打算讓蕭遠山成立幫派,自然是為了濟世坊考慮的,像他們這樣的人沒有武學的功底,日後也就只能在市井中混跡了,太大的能耐不會有,至少在不招惹強大到逆天的對頭的情況下,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這裡是天南帝都,只要他們作不太過分,一般不會有武學世家來針對他們。

    蕭遠山是個聰明人,他可以做到這一點。

    接下來,風絕羽不在提點蕭遠山了,要是什麼事都靠自己,他什麼時候能成長起來。

    說完了這件事,風絕羽也為公羊於診過了脈,對他說道:「老頭,你這病不難治,這幾天濟世坊不太平,我不方便出面,身上也沒有針,再過幾天吧,我幫你恢復功力?」

    公羊於等了等了幾年了,倒是不差這幾天,於是點了點頭。

    「瞳兒,你看這是什麼?」

    之前因為身份的事使得瞳兒小丫頭有些不開心,多多少少風大少的心裡有點愧疚,於是將一品金創藥的成品拿了出來,在瞳兒面前搖了一搖。

    瞳兒托著香腮正不知想著什麼,見眼前出現一隻瓷瓶,先是一愣:「公子,這是什麼?」

    風絕羽把瓶子遞了過去,很是大方的笑道:「自己打開看看。」

    瞳兒疑惑著接過瓷瓶,拔下塞子嗅了一嗅,熟悉的金創藥的味道從瓶口散發了出來:「這是一品金創藥?」

    聽是一品金創藥,蕭遠山也把腦袋湊了過來,兩隻眼睛流露出金子般的光芒,口水差點沒流了一地:「公子,這藥研製成功了?」

    公羊于第一次聽說有種金創藥還是一品的,眯著綠豆眼問道:「金創藥,還有一品的?」

    「當然了,公子的金創藥比市面售賣的金創藥好上太多了,公子?以後我們就賣這個了?」瞳兒驚喜的說道。

    前陣子因為鬧鬼的事,濟世坊的名聲是一落千丈,雖然拿回了祖宅,周圍的居民也不敢上門求醫了,幾天來凡是有病抓藥的鄰里鄉親全都走出幾條街到別的地方求醫,就連左右兩側的鄰居都搬走了,像躲著瘟疫一樣避著濟世坊,沒有生意的濟世坊入不縛出,可愁壞了李家祖孫二人。

    金創藥就是金創藥,效果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公羊於倒是不大相信,伸手道:「我不相信,拿來看看。」

    瞳兒把藥遞了過去,小臉洋溢著崇拜的笑容,多看了風絕羽幾眼,心想公子前些日子配製的金創藥還不完善都有那般的藥性,這次的成品一定效果非凡,居然看不起公子,哼……

    公羊於慵懶的接過金創藥,像他這種在刀頭上舔血了大半輩子的武者,對藥極為熟悉,打個瓶蓋嗅了嗅,旋即咦了一聲,隨後趁蕭遠山不注意的情況下,指甲刀子一般在蕭遠山的手臂上劃出了一條口子,疼的蕭遠山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日,老頭,你幹什麼?」

    公羊於不作聲,鬼爪如電般按在了蕭遠山的肩上,不屑道:「開個口子亂喊什麼?老頭子當年身中三十八刀眉頭都不皺一下,坐好了。」

    蕭遠山疼的齜牙咧嘴,心裡暗恨不已,想起了風絕羽說過的話,暗想道,媽的,回去之後老子就弄些巴豆放在你的飯菜裡,拉死你。

    正想著,藥末灑在了傷口上,蕭遠山只覺手臂一涼,疼痛的感覺頓時消失全無,不由得驚咦了一聲:好神奇。

    公羊于也看到蕭遠山胳膊上的口子只流了幾滴血便止住了,忍不住一愣:這藥……的效果不錯啊。

    「豈止不錯。」風絕羽抿著嘴樂道:「我敢保證,如果不使用珍貴的藥材,除了本公子外,沒有人能配製出這等良藥。」

    轉而他對一臉喜色的瞳兒說道:「瞳兒,我把配方給你,回去準備進一批藥材,等到濟世坊的風過去後,我們就抓緊配製,勿求到一個月之內,配製出三百的份額,然後定價銷售。恩,對外宣傳,就說李家配製出祖上傳下來的方子,我要讓濟世坊一炮而紅,成為天南城中獨家生產金創藥的藥鋪,把他們的生意都搶過來。」

    瞳兒和蕭遠山聽的狂喜不已,正如風絕羽所說,天南帝國武者佔有很大的比重,就連各個幫派也魚龍混雜,大大小小的幫派不知道有多少,經常發生械鬥,而一旦打架過後,城裡的金創藥就會脫銷,如果把這玩意賣出去,那得賺多少錢啊?

    公羊於沒想到風絕羽野心這麼大,吃驚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這玩意賣出去,整個天南三大醫藥世家的金創藥可就別想賣了,你搞這麼大動靜,會遭人妒忌的,萬一惹惱了他們,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當然知道。」風絕羽翻了翻白眼:「要不找你幹嘛。」

    「操。」公羊老頭抽了口氣,罵道:「你想讓我一個人對付整個天南的高手?你真不是個東西,你知不知道光是三大醫藥世家就有多少高手?就算是老頭子恢復巔峰時期也未必也撐多久,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操,不行,這活我不幹了,我不接了,你愛誰找誰?」

    公羊於罵完,抬起屁股就跑,開什麼玩笑,老頭子以前的確是天武境高手,可現在連靈武都打不過,怎麼面對三大醫藥世家,這不是找死呢嗎?

    「站住。」風絕羽沒好氣的白了公羊於一眼,叫住他道:「老頭,你就這麼膽小怕事啊?還血魂刀呢?連殺豬刀都不如。」

    「操。」公羊於憤怒的轉過身,喝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過來守著啊,看你能活多久。」

    風絕羽歎了口氣,言道:「老頭,我既然敢把這玩意拿出來,怎麼會沒留後手?放心吧,保護濟世坊的人不會只有你。」

    「那還有誰?」此時連瞳兒、蕭遠山也愣住了,李家一沒背景、二沒靠山,除了公羊於是風絕羽騙來的還能有誰。

    風絕羽看了看三人,笑道:「上官府啊,不然你們認為我大費周章的去送信是為了什麼?」

    瞳兒仔細想了想,突然驚喜道:「瞳兒知道了,風公子先是讓濟世坊有恩於上官家,然後再推出一品金創藥,就算以後一品金創搶佔了他們的市場,至少三大醫藥世家的上官家是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風絕羽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他的用意絕非如此,有意考考瞳兒,他問道:「還有呢?」

    瞳兒頓了一下,思緒頓時變得開闊起來,笑著說道:「上官家不會對我們出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關鍵在於,上官府一向以仁義為先,如果有人想對濟世坊不利,他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出面相助,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配方拿出來跟他們合作,濟世坊、懷仁堂聯手,等於找到了懷仁堂這樣的靠山,打著懷仁堂的旗號,自然沒有人敢對付濟世坊了。」

    「對頭。」風絕羽一拍大腿,恨不得把這小丫頭抱到懷裡親上兩口,實在太聰明了,連合作的意向都想到了,真是哥的貼心小綿襖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7
第54章 時局

    風絕羽毫不吝嗇的贊道:「瞳兒真聰明,論到經商的頭腦,比上官大小姐都不差啊,以後濟世坊的運作可就全靠你了。」

    被風絕羽誇獎,更是把她和上官若夢相提並論,瞳兒小臉頓時一陣潮紅,羞澀的模樣好像含苞待放花朵,又像成長中青澀的紅蘋果,惹的風少又是一陣心潮澎湃。

    「公子誇獎了,瞳兒怎能和上官大小姐相提並論?」

    風絕羽皺眉道:「瞳兒,做人不可妄自菲薄,上官若夢怎麼了?她不過是有個很好的家世,又有人教導,才有今天的成就,瞳兒沒有人教,卻能舉一反三,不談經驗,只論才智,瞳兒可是一點都不差的,做人要有自信啊。」

    蕭遠山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見二人眉目傳情,心中頓時一亮,眼珠轉了轉一拍大腿道:「公子說的有理,妹子,等濟世坊做大了,你也是李家的大小姐,不比上官大小姐差的。」

    說著話,蕭遠山朝著瞳兒眨了眨眼,瞳兒心領神會,把頭低了下去,粉頸一片潮紅。

    公羊於看了看二人,無奈的歎口氣,暗道:完了,好白菜讓豬拱了……

    隨後,風絕羽把接下來幾天的打算安排了一下,跟著就離開了蕭遠山的住處,回返上官府……

    ……

    上官府裡,老爺子上官淩雲坐在書房中,桌案上擺著厚厚的一摞子名冊,四州三省六郡一切跟此次搶奪毀壞物資的人名都清晰的記在名冊中,拿起來翻看著,隨後又憤恨的摔在了桌子上,心情極差。

    上官若夢坐在下首,默默的品著茶,一言不發,似乎在想著什麼……

    日漸西斜,時間已是正午剛過,小院裡出奇的靜謐,各房的主子們都在午休,下人們也難得的偷了懶,上官淩雲從椅背上坐了起來,聲音沙啞道:「金銀會從今天早上開始已經對上官府動手了。」

    上官若夢靜靜的聽著,問道:「損失嚴重嗎?」

    上官淩雲說道:「重要的七處分鋪遭到高手的摧毀,三處藥園大火,通往洞州、徐州的要道的貨物被劫,看來這次我們把金銀會得罪慘了。」

    上官若夢嬌軀一震,上官家在全國各地的分鋪不少,但重要的分鋪只有十處,七處被毀,損失已經很慘重了,何況還有三處藥園,那可都是培育藥材的基地,至於通商的官道上被劫的貨物,也是決定了上官家近期收益的關鍵。

    一個上午,上官家的產業在全國各地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就算超級世家也無法承受。上官淩雲怎能不動怒。

    上官若夢冷著臉,大為費解道:「這金銀會是全國最大的殺手組織,作的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買賣,我上官家得罪不起,所以在運河的沿岸才佈置了木家軍的人手,我們沒殺他們的人,他們為什麼要對付我們?」

    昨天夜裡的物資運送,上官家早就把對自己不利的地方作出了整改,之所以請求木家軍相助,也是因為上官家得罪不起金銀會,他們收到風,金銀會這次出動的都是幫會裡培養的殺手,如果受到了嚴重的損失,一定會遷怒上官家。

    上官家若是一直在天南帝都倒是不怕,可若大家業在全國的覆蓋面卻是很廣的,怕就怕金銀會狗急跳牆。

    作了如此多的準備,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讓金銀會發瘋了,上官若夢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上官淩雲敲著桌子說道:「金銀會在江湖上放出了風,這次出動的人手裡有兩位堂主的子嗣,皆在運河沿岸的那一役中被一個神秘人殺死。而這個人不是木千軍,卻擁有領軍之才,更可疑的是,此人不是木家軍的人。」

    「不是木家軍的人?」上官若夢愣了一下。

    「不是。」上官淩雲斬釘截鐵道:「所以金銀會誤以為是我上官府派出的高手,於是才遷怒上官家。這到無可厚非了,老夫早已料到此事過後,會與金銀會站在對立面上,可就是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瘋。」

    「還有,據傳聞,昨夜一戰中,運河沿岸的木千軍被刺血劍言無命纏住,本來楊懷義率領的木家軍要全軍覆沒的,結果就是因為此人的出現,不僅救下了楊懷義等人,更是逆轉了大局,將金銀會殺的狼狽而逃。成為了保證此次物資安全起航的關鍵人物。若夢,依你來看,此人會是誰?」

    上官若夢想了想,搖頭道:「孫兒想不到,爺爺有沒有休書邊關,要是真有其人,木千軍的人一定知道此人是誰。」

    上官淩雲道:「我已經休書到邊關了,信件來往需要至少十天才能得到答案,而眼下上官府在外面的產業汲汲可危,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上官若夢想了想說道:「此事關乎兩件大事,其一,是我上官家在外面產業所有人員的安全問題,既然金銀會不打算給我上官家留活路,我們也不如他們勢力強大,到不如直接將外面的產業都撤回來,先保證人員安全為主。」

    上官淩雲點了點頭,上官家的確家大業大、勢力也不小,但比起金銀會這等全國性的殺手組織還是有所不如的,關鍵在於金銀會神出鬼沒,組織裡的殺手不計其數,連天南國主都頗為頭疼,上官家自然不是對手。

    「其二,天南商會會長的競選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結果了,以往我們和徐家、陳家比較雖然贏不了太多,但還是占居上風的,可是現在出了狀況,金銀會對我們上官家的打壓是始料未及的,也是毀滅性的,如果我們撤回在全國的所有商鋪,固然能夠減少損失,但是對未來一個月的銷售額就是難以磨滅的打擊,就算我們之前占了多少上風,最終還是會一敗塗地。天南商會的會長就會從徐家、陳家兩家之中選擇出來。」

    「爺爺,若夢聽說這次商會的整合關係到以後醫藥行業的發展,現在的天南,是上官、徐、陳三家鼎立,如今皇上分明有只留下一家的意思,所以誰贏了誰就能生存下去,其它兩家就會漸漸走向衰敗。所以我們不能不去爭取,西疆物資的事是皇上親點我上官家辦的,為了國家,我們得罪了金銀會,影響商會會長的競選,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打算去找張長齡張大人,甚至就算找到皇上,就算不能爭取到醫藥龍頭的位置,至少也要爭取減少些銷售份額,扳回劣勢。」

    上官淩雲閉上了眼睛,很是煩燥,上官若夢的話也是他最近在考慮的問題,但是那個張長齡可是長公主的夫婿,也就是皇上的姐夫,平日裡大公無私,想從他身上突破,儼然不可能。這件事可以求皇上,但求張長齡卻是未必可行,即使張長齡知道上官家為了國家作出了貢獻,可是在商會一事上,一定會鐵面無私的。

    誰叫他是皇上的姐夫?文淵閣大學士?還是大司馬,甚至兼顧著管理整個天南的商業,這是一個等同于王爺,甚至比王爺還要可怕的人物。

    如果說天南國內誰敢不買皇上的面子,恐怕只有張長齡了……

    想見他很難,

    想從他的後門,更難……

    那本來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傢伙……

    上官淩雲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其實他這位天南七王,論到打架統兵到是有一手,可論到經商就差的太遠了,上官家之所以起家,完全是因為皇室相助的結果,而真正到了他要退位的時候,就只能看家族裡有誰有這樣的頭腦。

    無疑的,上官若夢就是個中翹楚,這件事還得靠他。

    上官淩雲歎了口氣:「上官家創業初期靠的是天南國主,到了今天,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幸好上官家出了個上官若夢,夢兒,還是那句話,爺爺不給你任務壓力,商會的事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就算了吧。只要爺爺還在,就算家族生意落敗了,保家裡一時無憂還是沒問題的,而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廢物,老夫還能管他們生生世世嗎?」

    上官若夢頓了頓,道:「若夢一定盡全力說服張大人。」

    上官淩雲沒有答話,兩祖孫沉默了一會兒,上官淩雲問道:「你今天去了濟世坊,有什麼發現嗎?」

    上官若夢搖了搖頭,笑道:「說起來到是可笑,也當算那金銀會不走運,他們沒什麼目的,只是因為一個小子偶然間發現了上官家有奸細,想討點賞錢,才派人遞來書信。那濟世坊的背景,若夢已經查過,並無可疑之處。」

    「哦?那金銀會真的很倒楣,這麼大的事居然毀在一個小子手裡。」

    濟世坊的事,兩祖孫只交談了一兩句便不再考慮了,上官淩雲又問道:「對了,聽說你昨天跟風絕羽去遊湖了,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上官若夢頹然一樂,從懷中取出一封邀函,無語道:「說起風大哥,若夢真是看不透他,想必爺爺也聽說他說的那馬元如啞口無言,甚至還道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良言金句,當真令人刮目相看呢。」

    提起風絕羽湖中小亭語駁馬元如的清風傲骨,上官若夢心緒豁然開朗起來,連先前愁眉苦臉都消失不見了,她說道:「爺爺,依若夢之見,風大哥的變化,多半與那教導上官若凡的神秘高人有關聯,我們觀察他已久,幾次跟蹤都被他甩掉了,再跟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依我看,不如把話挑明瞭,倒也省得胡思亂想。想必那高人必定不會不高興的。」

    上官淩雲想了想,道:「好吧,我想想怎麼跟他說。哦對了,七王爺最近生了一種怪病,大內御醫也素手無策,夢兒,你把我們懷仁堂的大夫都叫上,尤其是孔喬,讓他們去看看。還有一件事……」

    上官淩雲突然一頓,語氣變得甚為低沉:「聽說徐子陽要回來了……」

    「徐子陽?」上官若夢微微一愕,竟浮現出痛苦的神情……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8
第55章 老者與棋

    有了上官若夢送來的百兩黃金,濟世坊擴大經營的項目正式開始啟動了,風絕羽為次特意擬定一份專案計畫書,讓李義德三人按部就班的進行。

    兩天后,風絕羽得到趙家老三送來的消息,信簽是公羊於寫的,沒看出來老頭子長的對不起人類,丫一手的書法倒是驚世駭俗,看完了信簽才知道,皇家大內派來的眼線終於一無所獲的撤走了,濟世坊重新變成了無人問津、要死不活的「鬼」店。

    對此,不管是李家三人還是風大少自己,都很是高興,於是風大少開始頻繁出沒城南與上官府。

    接下來幾天,風絕羽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愜意的人生,上官若夢早出晚歸,給了他極大的自由和便利,風大殺手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早睡早起,不到清晨就起來觀花種草、駐留花園。

    隨後會出去跑步、溜彎,鍛煉身體……

    早上會在西麟湖的廣場吃早茶,油條、豆漿,到西麟湖邊觀景、遛鳥、甚至還找了個棋攤下棋……

    然後消失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會精疲力盡的趕回來,到長房那跟准岳父、准岳母吃晚飯,回到自己的住處一頭紮進被窩裡蒙頭大睡……

    風大少的健康作息時間很快引起了上官府中人的注意,上官家從老爺子開始直到下邊的下人無不對風大少的生活習性感覺到詫異,只看半天的活動,風大少的習慣還是很健康的,可是為什麼他每次回來都這麼累呢?好像恨不得連飯都吃似的,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經過上官府主人和僕人的細心觀察、仔細分析、嚴謹的判斷之後,眾人發現,風大少的習性還是走回頭路了,以前也是這樣,找狐朋狗友上午談天說地、遛鳥打屁,然後下午就消失不見人影,不用問,這丫一準又回到西麟湖畔去了,那裡可是青樓處處、美女如雲啊,人家富家公子都是夜夜笙歌,風大少自然不敢夜不歸宿了,所以將聲色犬馬的活動改到了下午,這丫真夠無恥的,都是上官家的姑爺了,還是這般不知自愛。

    於是,上官府裡開始掀起一股討伐風絕羽的浪潮。

    自然,討伐風大少不是目的,蓋是因為此前有了上官若夢的一系列舉動,讓人明白過來這個如今上官家唯一的話事者打定了主意要跟風大少共結連理而永不退出上官家,如此一來,二房、三房的人自然不滿意了,紛紛借風大少打擊上官若夢,說她是選了一個最差的夫婿尚不知,還任由其為所欲為,敗壞上官家的門風。

    其實二房若文若武也經常流連風月,三房雖無子嗣,但老爺子的三兒子上官驚雷可是在西麟湖的某個藝館中還包養了個金絲雀的,別人不說,單說本少一個,丫們太無恥,哥就當沒聽見。

    正應了那句話: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熟不知,風大少的一舉一動都跟修煉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清晨早起流連花院,是在測試生之靈氣對院中植物的影響有多大,

    隨後晨練跑步,則是在鍛煉身體的協調性、肺活量、強身健體,

    遛鳥鬥棋,是在觀察天南帝國的局勢,磨煉心性,

    至於消失那一段時間,無非是在為李義德、公羊於治病,同時泡藥浴、以生之靈氣改造配製一品金創藥所需要的藥材。

    一品金創藥的其中一部分藥材,必須經過生之氣的催化才能配製出上好的良藥的,

    而到了晚上,風大少已然累的不輕了,但他仍舊沒有休息,鑽進被窩裡神識進入洪元空間,將藥材的種子種進方圓只有幾十米的洪元空間的土地上,栽植培育,留有以後配製金裝版、至尊版的金創藥後用。

    不僅如此,風大少還在太玄大陸市面上流通的幾種藥用進行重新的配製、研發,短短七八天的功夫,他研製出不下十種功用不同的藥物。

    比如名為「睡不醒」的蒙汗藥、比見血封喉的鶴頂紅還要毒的「閻王水」、聞上一點就失去行動能力的「軟香散」,甚至這丫的有一天腹黑到從趙老二那弄來了一包春藥,也被他改造成天下獨步的「棍掃一大片」。就連瞳兒給他準備的兩套金針上都淬了極陰寒毒、極陽火毒。

    兩種毒一陰一陽,乃是從死之氣變化而來的毒素,用七種毒草配製研磨成末,用水融化淬上,劇毒無比。

    這兩套針,即使擺在那裡,徒手去摸也會中毒,端的是奪魂噬魄的利器。

    風絕羽有了三套針,兩針殺敵,一套救命,這三套針被他命名為「邪皇三針」,臭屁到極點……

    反正,從早到晚,這丫從來沒有浪費過一分一秒的時間,身上揣著的毒藥、跌打藥不計其數,端的擁有了比一個標準的異世殺手還要恐怖的資本。

    與此同時,生死無常神功在風絕羽不間斷的修煉之下突飛猛進,體脈中的真氣已然達到了氣武境高階的水準。

    閑來無事,他也把回天毫針的針法教給李義德,別看老頭年事已高,領悟力卻是超強,七八天的功夫倒也學了個皮毛,深以為榮。連帶著瞳兒那小丫頭也會了兩手針法,天天圍著風絕羽問個不休……

    總的來說,僅僅八天的時間,風絕羽實力大大的提升,已不再是春季才子當晚可比了,如果再讓他遇到真武境高手,甚至是靈武境,這廝也絕對會輕輕鬆松的玩死他們……

    這一日,風絕羽照例起床,迎著東來紫氣吐納練氣,隨後出去晨練,沿著西鱗湖小跑,大約跑了四、五裡地,來到時常光顧的鋪子去吃早點,然後去看擺攤的練棋。

    剛到棋攤上,風絕羽便發現不遠處多出一處棋攤,兩個老人正在對奕。

    這陣子風大少沒少往棋攤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兩個老者,小的時候,風絕羽時常跟自己的師傅練習圍棋,聽其師說,棋之一道可以磨練心性,觀兩個老者沉思不語,手起棋落,殺的熱鬧,風絕羽走了過去。

    兩個老頭穿的特別樸素,都是一身整潔的青衫,看上去不像有錢人。然而兩人身後卻是各自站著一個隨從,腰間佩劍,眉宇高談,氣勢不凡。要是換上一身黑西裝,再戴上黑墨鏡,那派頭就跟中南海保鏢差不離了。

    見風絕羽走了過來,兩個「保鏢」皆是警惕性看了他一眼,未發現他身上有真氣的流動,稍顯放鬆,不過並沒有放鬆警惕。

    風絕羽壓根就沒怎麼看這二位,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棋盤上的局勢吸引住了。

    朝著走了兩步,沒有注意,那兩個「保鏢」準備上前制止,卻被當中一個老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風絕羽靠前,不像其它才子有過人的清風傲骨,非要拿把扇子,站的跟根兒棍似的牛逼轟轟,這丫的看的入神,竟然走到棋盤的邊上蹲了下來,用右手拄著腮邦子若有所思,就差沒把臉貼在棋盤上了。

    兩名老者心有靈犀的看了他一眼,皆是一笑,也不語,繼續下棋……

    風絕羽看了看棋盤,心下未免駭然,這陣勢夠有氣魄的……

    看棋盤上,黑白二字幾乎占滿了整個棋盤,正殺的難分難解,白手那邊的老者隱在上風,但在中路和右路奇險縷現。

    而執黑子的老者正對著中路和右路狂轟亂炸,試圖在兩路爭個勝負。

    反觀白子老者,淡定自若,毫不慌亂,每每一子暫解危機之後,都會在左路大龍上頻頻施壓,打的那黑子老者措手不及……

    很明顯,這兩個老者都是棋中聖手,相差不多,運籌帷幄、智計過人,風絕羽也好此道,並且不弱,越看越是過癮,完全被棋局吸引住了……

    過了一會兒,那黑子老者將黑子一收,笑道:「我認輸了。」

    白子老者呵呵一笑,將黑白子分開,邊收入棋簍,邊說道:「這盤殺的激烈啊,險些讓你這老傢伙騙了。」

    黑子老者對勝負並不在意,笑了笑問道:「怎麼樣?再來一局?」

    白子老者搖了搖頭:「府裡還有些要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說罷,白子老者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了,臨行前再未多看風絕羽一眼。

    風絕羽吸了口氣,沒得看了,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那收子的黑子老者叫到風絕羽:「這位公子适才也看了一會兒,想必對此道頗有心得,不如陪老夫手談一如何?」

    風絕羽回過身,看了看棋盤:「我的水準一般,那就來一局吧。」

    說著,風絕羽也不客氣,坐到了老者的對面,兩人將黑白子分開,清理出棋盤,那老者笑道:「請公子先手吧。」

    「那我不客氣嘍。」風絕羽應了一聲,毫不猶豫落子。

    啪!

    「這開局……」老者愕然了一下,旋即皺了皺眉,隨後跟著下了起來。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兩人下了十幾手,老者越下越是心驚,到得後來,每每風絕羽落子的時候,他都會抬頭多打量幾眼,然後想了一會兒接著下。

    幾十手過後,老子無語一歎,將黑子收回,道:「老朽認輸了。」

    「哦。」風絕羽還在琢磨著下手,陡聽之下卻是面無表情,開始收子。

    老者見狀,忍不住問了一句:「公子這棋藝從何學來的?」

    風絕羽道:「看棋譜自己瞎琢磨的。」

    老者無語,笑道:「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觀棋亦觀人,卻不知公子如何理解?」老者沒著再開局的意思,棋子收到一半笑吟吟的問了起來。

    風絕羽抬頭看著老者,問道:「老人家覺得下棋乃君子之學吧?」

    老者啞然,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聽出老夫話中的意思,他點頭,反問:「公子以為如何?」

    風絕羽不贊同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看法,小子閱歷自然不如老人家,固只知下棋如同兩軍對壘,將帥博弈,只有勝負之分,無有手段之別,呵,小子見解粗糙,讓老人家見笑了。」

    「這個……」老者愣了一愣,搖頭苦笑。

    風絕羽看了看天色,知道該回去修煉了,於是起身抱拳:「老人家,小子還有些要事,就不奉陪了。」

    「贏完就走?」老頭氣的嘴一歪,但是這街邊對奕本就是你情我願,倒也不能死纏爛打,老者笑了笑點頭道:「後會有期。」

    風絕羽走了,直到消失在廣場,老者身後保鏢卻是不解的問道:「王爺,您剛剛輸了?」

    老者掃了「保鏢」一眼,然後看向風絕羽消失的地方,說道:「大意了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9
第56章 壽誕邀請

    接下來的兩天,風絕羽的日常活動多了一樣,那就是到湖邊跟兩個老者下棋,對此,風絕羽絲毫沒有厭煩,反而樂此不疲。究其原因,實在是那老頭的棋藝高超,並且其手段隱約有自己前世師傅的影子,算是有點睹物思人的意思吧,風大少天天往湖邊跑。

    反正濟世坊那邊一品金創藥的配製已經提上日程了,所需要的藥材經過了生之氣的改善,不需要自己親自勸手配藥,李義德和瞳兒又沒時間搭理他,就連公羊于也催馬上陣幫上了忙,留在那裡也是無用,不如幹點自己喜歡做的事兒了。

    提及公羊於,風絕羽很欣慰,醜老頭的功力端的沒讓風大少失望,那丫的以前居然是一名天武境高手,不怪聲稱自己是血魂刀,看來混的是有頭有臉的。而且這一周的時間,老頭的功力從氣武境圓滿一直恢復到玄武境中階,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要不是不能操之過急,風絕羽都有心讓他回到天武境階段。

    距離春季才子會已經過去了十天,會試已經結束了,殿試也進行完畢,天南傳聞希睿雲、馬元如、商宮謹都獲得了榜上提名,連獲三甲,成為了天南大國正式而合格的「員工」,只是這些在天南國內被譽為舉國盛事的事兒,壓根就沒入風大少的法耳。

    一個初春的早上,天清氣爽、氣候格外的好,風絕羽照例完成了晨練,來到了西麟湖邊,看到兩個老頭十年如一日的坐在湖邊上擺著棋攤,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著,樂在其中。

    連續幾天,風絕羽算是跟兩個「保鏢」混的熟的,看到他過來,兩人當作沒看見一樣,任由他吊兒郎當的蹲在棋攤的邊上觀棋。

    自從三天前跟黑子老頭下過一盤之後,兩人的話也多了起來,彼此也通報了姓名,他只知道黑子老頭姓周,夏商周的「周」,而白子老頭姓「張」,為此風絕羽分別稱呼二人為「周老」,「張老」。

    同樣的,兩個老頭也只知道風絕羽姓「風」,除此之外,彼此間就一無所知了,眼下的關係也就只能確定為棋友,除了下棋,沒甚交集。

    見風絕羽蹲在邊上,剛剛落白子開局的張老笑了笑,嘮起了家常:「風公子,你每日到此便在此處蹲著,一看就是整局棋,難道不累嗎?」

    黑子周老頭撫須一笑,掃了眼風絕羽。

    風絕羽拖著下巴,視線是半點沒離開棋盤,輕慢的回道:「一盤棋可以比擬一副賞心悅目的畫,聞道者自樂在其中,即使再久也不會累的。張老,想必換作是你,也不會喊累,對吧?」

    「喲?還講上大道理了。」張老頭訝異的看了看風絕羽,調侃道:「風公子,以往你的話可不多啊。」

    這兩個老頭性子沉穩,且面善心和,風絕羽對二人有極大的好感,熟悉的幾日,互相之間可以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了。

    風絕羽也不抬頭,回道:「那是張老跟在下相處時間太短,要是長了,怕是不會這麼說了。」

    執黑子的周老頭哈哈大笑,十分開心的說道:「那便是好啊,公子,你可不知,天天跟老張這個悶葫蘆下棋,我可是鬱悶的很。」

    「我很悶嗎?」張老頭眯了眯眼,說道:「老周,你這話可不地道,是誰說的觀棋不語真君子,下棋不語真聖人來著,你休想抵賴啊。」

    周老頭一子落下,告饒道:「呃,的確是我說的,我錯,我錯,哈哈……」

    周老頭笑了兩聲,突然劇烈的咳了起來,張老頭面色微微一變,手上的棋子沒有落,關心道:「周老,你沒事吧。」

    這時,那「保鏢」也走了過來,小聲道:「主人,該回去吃藥了……」

    「周老的身體不好?」

    風絕羽微愕,其實這兩天他也發現了,周老頭下棋的時間是越來越短,而且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厚,起初還以為沒什麼,現在看他真是有問題。

    周老頭挑了挑眼皮,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擺手道:「年紀大了,受點風寒就吃不住,不妨事的。風公子,看來今天這盤棋我是沒法下了,不如由公子接手吧。」

    周老頭說完站了起來,有點要走的意思。

    風絕羽「哦」了一聲,並未阻攔,讓開了道兒:「周老走好,注意身體。」

    周老頭頓了頓足,回頭看了看棋盤道:「風公子,幾日來你與我等二人手談數局,周某看出些端倪,似乎公子並未盡力,待老朽的病稍好些,有沒有興趣跟老朽盡情的來上一局?」

    風絕羽苦笑,這幾天下棋他的確沒有盡力,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因為他總能從二老的身上找回到師傅的影子,他在自己的師傅面前總是束手束腳,不是棋力不夠,而是習慣性的下法。沒想到讓周老頭看出來了。

    風絕羽道:「周老誇獎了,等到周老痊癒,小子一定奉陪。」

    「好,好,咳咳,你們下著吧,我先走了。」

    「老周,慢走啊……」

    張老頭起身相送,待到周老頭離開,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上一盤棋沒辦法下了,畢竟每個人的棋路不通,於是再開一局。

    這一次,張老頭沒有相讓的意思,而是執白子先手落下一子,言道:「公子,你可不能厚此薄比,來吧,拿出你的實力,我們盡情一局。」

    「那我就不客氣了?」風絕羽抿了抿嘴唇,啪的一聲落下了黑子。

    中路!

    兩人皆是在中路開拔,一黑一白兩子並進,拉開了局勢。

    人不同,棋則不同,路子更是不同……

    幾日交鋒,風絕羽對兩個老頭的棋路大抵上有了瞭解,尤其是張老頭,他的棋路光明正大,來即是來、去即是去,沒有絲毫隱瞞而言,出手穩重、大氣磅礴,頗有棋聖之風。

    而周老頭又是一路棋法,他的棋路氣勢十足,猶如指揮著千軍萬馬、縱橫沙場,退可守、進可攻,取的是睥睨天下、唯為獨尊的路數,懷揣的是棋皇之風……

    風絕羽則又是不同,他本身就是殺手,為人的性格即是殺伐狠辣、無所不用其極,每每落子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都是在為最後的殺招作以鋪墊,就好像一處處令人防不勝防的陷井,到處都是危機。尤其到了最後決勝的時候,只要對方陷入局中,他的子一落,便像一柄隱藏在暗中的利劍突然出鞘,勿求必殺而絕不罷手,端的是狠辣無情。為此,周、張二笑談送了他個「棋癲」的綽號。

    瘋癲的「癲」,二老雖然沒有親口說出來,其實風絕羽知道,這二位早就把自己看作瘋子了……

    一旦用真正的實力對奕,風絕羽和張老便再不說話了,迎著湖面上吹來的縷縷微風,兩人執子落盤,殺的是不可開交,由於傾力相注,片刻間二人的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就連張老身後那名不通棋道的護衛都感覺到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殺氣,為之驚歎。

    別人或許不清楚張老的來路,那名護衛卻是再清楚不過,遍數天南,張老的棋藝屈指可數,就算有人說他是第一也不為過,歷來跟張老對奕的人少之又少,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張老的棋道太過於高超,一般人入不得他的法眼。

    可是近日來張老和周老對風絕羽的態度愈加的親和,已經使護衛為之詫異,今天再一看,張老下棋下出了汗,就不免讓他大為震驚了。

    其實數日來無論是張老、周老還是風絕羽都屬以棋會友,沒有盡全力施為,今天不同,因為周老臨行前的那句話,風絕羽算是拿出真本事了。

    縱觀棋盤上,殺氣縱橫,兩人都是棋道上的高手,你來我往,分毫不讓,整整一個時辰,一盤棋還沒下完,到得最後,兩人竟是下了個死局。

    最後一手,誰也無法落下,紛紛呆在棋盤的兩側沉思不語……

    良久之後,二人同時將手中棋子扔在棋簍裡,放聲大笑,異口同聲道:「和了,和了……」

    風絕羽搖了搖頭,極其敬佩的抱了抱拳,說道:「張老,今天小子算是見識到了,張老的棋藝果然高明,佩服佩服……」

    張老頭同樣用著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風絕羽:「公子也不差,莫是老朽誇口,遍數我天南,能有公子這般棋藝者,萬中無一,若不是公子當面與老朽對奕下到如此程度,老朽斷然不敢相信公子這般年輕啊。」

    「張老謬贊了。」風絕羽象徵性的謙虛了一下,倒也欣然接受,不是他自大,而是因為兩人的棋下到這種程度,謙虛的過分了,對張老來說,那就是一種褻瀆了。

    風絕羽能夠看得出來,張老頭和那周老頭肯定來歷不淺,今天這一局更是驗證了他的想法。

    張老頭知道風絕羽的說是場面話,暗贊此子不驕不燥,才華橫溢。

    觀棋如觀人,幾日的交往,張老對風絕羽的印象十分深刻,引以為友,看了看時辰,張老準備離開,臨行前說道:「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風公子,旦不知三日後可有空閒?」

    三天后?風絕羽想了想,濟世坊的一品金創藥還得配幾天,三天后倒也沒什麼事,於是問道:「張老可有事?」

    張老頭笑道:「也沒什麼大事,三日後是老朽70的壽誕,如果公子不嫌棄,老朽想請公子到捨下手談一局,如何?」

    風絕羽聞言大驚:「原來是張老過壽啊,那小子可得到場,旦不知張老仙居何處?」

    張老頭見風絕羽應允了下來,也是十分歡喜,答道:「文承街一號,就在百味樓兩條街的鄰街處,張府便是……」

    「哦……」風絕羽記下了這個地方,當下抱拳道:「小子記下了,那就提前祝張老福壽康寧、松柏長青了啊。」

    「哈哈……多謝……」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9
第57章 籌備賀禮

    跟張老頭分開,風絕羽回返上官府,路上搜索了下記憶,依稀想起文承街的確有個張府,貌似宅院很大的樣子,看來老頭的來歷的確不凡,至少應該是個世家。

    雖然跟張老頭交淺言深,但老頭待人接物的和藹可親性格卻是讓風絕羽引以為至友,既然人家壽誕,那就要著手準備禮物了。

    老頭的身家應該是錯的,送些什麼好呢?

    黃金白銀?俗啊,莫說自己沒有,就算是有,送上門難免會讓人小看自己。

    君子之交淡如水,這送禮自然是件麻煩事……

    人參?鹿茸?雪蓮?靈芝?

    恩,這幾樣補身的大好藥材自己也有,尤其是經過洪元空間培植的品種都在幾天的功夫裡成長到超過百年以上的程度,不過看張老頭的模樣,貌似也不缺……

    一品金創藥?

    到是有點噱頭,還能借機宣傳宣傳,可惜周老頭可能會兩下子,但張老頭明顯不是動刀槍的主兒,這可如何是好?

    一邊費盡心思的想著送張老的禮物,上官府的大門也近了,突然,風絕羽靈機一動有了主意:「老頭貌似對棋道有偏好,如果能送他一個棋譜,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風絕羽能夠擁有如此高超的棋藝,除了小時候跟師傅對奕外,有空的時候都會捧著一本《忘憂清樂集》,此書乃是前世世界發現最早的一本圍棋著作,被稱為天下第一古譜,其中囊括了數大著名國手的經驗之談,譜中的棋局更是精妙絕倫,由宋代大家李逸民撰寫。

    想當年風絕羽的師傅花盡了心思得到了《忘憂清樂集》原本,看過之後送給了風絕羽,當初的風絕羽得到之後每天每夜都捧在手裡談讀,裡面的每一局棋的變化都爛熟於胸,那時他還小,記憶力超強,憑藉著這中華瑰寶和超人般的領悟力只用了幾年的時間便與其師戰成了平手,後來無用了拿去墊了桌腳。

    也是後來被其師發現大罵了一頓他才知道,那本沒有封面、老舊的跟黃皮書似的《忘憂清樂集》居然價值十億歐元……

    要是把《忘憂清樂集》手抄一本送給張老頭,他肯定會很高興。

    想到這,風絕羽終於有了主意,恰好在不遠的地方有處棋舍,跑過去買了副棋盤棋子,抱回了家……

    到了上官府門口的時候,老遠看見趙老三在街鬼鬼祟祟的觀望,應該是找自己的……

    風絕羽走了過去:「老三,幹嘛呢?」

    趙老三回頭一看,正是風大少,大喜過望:「我的風公子啊,您可讓我們好找。」

    「找我?有事?」

    趙老三咽了咽口水:「前陣子公子不是讓我們打聽消息嗎?這幾天啊,我們的幫派已經成立了,下面有了三四十號人手,經過十天來的打探,我們的確打聽了不少有用的消息,這不,今兒個老大把我們召集到一塊,準備匯總記錄,結果大家到齊才發現,俺們這夥子人裡面沒有一個會寫字的。嘿,您老也知道,俺們都是貧苦出身,鬥大的字兒不識幾個,那麼多的消息光知道也寫不下來啊。本來打算讓李老和瞳兒幫忙的,可是現在齊世坊也忙的不可開焦,咱們就沒辦法了。蕭大哥派我過來,就是想讓公子給請個文化人兒,幫咱抄錄一下。」

    趙老三滔滔不絕的講完,風絕羽無力的垂下了頭,丫的,這沒文化還真可怕,以趙老三那群人的底子,那得匯總了多少的消息啊。

    「公羊於呢?他不會寫字?可以讓他幫忙啊?」風絕羽想起了公羊於。

    不料趙老三聞言兩眼一瞪,朝著地上淬了口吐沫,罵道:「那個老不死的,別提他,讓他只寫了半天就嚷嚷著累抽抽了,然後就放了俺們的鴿子,操,一點也不敬業。」

    「半天?尼瑪?半天都沒寫完?」風絕羽打了個激靈,真低估了這群痞子的能量啊。

    風絕羽想了想,計上心來,說道:「行,這事交給我了,你回去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對了,把公羊於也叫上,讓他等我,告訴他,不過去老子就不給他治病了……」

    「得咧,您請好吧!」

    說完跟趙老三分開,逕自回到上官府,沒有回自己的住處,風絕羽進府就跑到大房直奔上官若凡的小院。

    幸好有個小舅子,這不就用上了?

    「若凡,若凡……」

    進了院子,風絕羽叫起了上官若凡的名字,還真沒讓他失望,上官若凡正在後院練劍,這小子最近練劍癡迷,茶飯不思了,劍術那是蹭蹭的見漲,風絕羽先後教給他的十幾招劍法,讓他先先後後、後後先先的領悟的極為透徹,甚至還創出了兩招新的劍法,威力不小。

    聽見姐夫上門,上官若凡甩著滿頭的大汗,握著長劍跑了過來,興高采烈道:「姐夫,您來啦,快看看,這是我新創的劍招,還有你教給我的都已經練熟了……」

    丫就是一武癡。

    風絕羽絕倒,趕忙打斷上官若凡:「停,先別說這個,跟我走,給你找了個好差事。」

    「什麼事啊?還有我練劍重要?」上官若凡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風絕羽眼珠一轉:「你跟不跟我走?提高你劍法的時候來了,不去別後悔?」

    「啥?提高劍術?在哪?和誰?」一聽可以提高劍術,上官若凡精神頭兒十足,當即連衣服也不換了,拎著長劍就跟風絕羽殺向了城南。

    ……

    到了蕭遠山的住處,還沒進院的就聽裡面吆五喝六的熱鬧無比,踏進大門定晴一瞧,好傢伙,三十多號人圍在那裡擲骰子呢。

    「大,大,大……操,又輸了。」

    「哈哈,通吃。」趙老二半裸著上身瘋狂的收著銅板,蕭遠山在一邊上在助威打氣。

    ……

    風絕羽見狀,大喝一聲:「都把手裡的活計放下……」

    這一嗓子端的響亮,眾痞一驚,紛紛回頭。

    蕭遠山見是風絕羽來了,馬上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對著眾痞喝道:「東西都收了,站好。」

    嘩!

    三十多號人稀裡嘩啦、匆匆忙忙的站成了一小堆,一個個納悶的盯著風絕羽,心裡直疑惑,暗道,誰這麼大派頭,連老大都害怕的樣子?

    蕭遠山跑了過來,趙家三兄弟跟著他屁股後頭,一副諂媚的嘴臉。

    「公子,您終於來了……」

    這般說著,蕭遠山王八之氣四射,指著風絕羽對眾痞喝道:「都他娘的傻了,叫老大。」

    「老大……」

    轟的一聲,滿院炸雷,聽的上官若凡朝後退了一步,用著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風絕羽,暗想這姐夫最近太神秘了,什麼時候成了這群痞子的老大了,看上去還很威風的樣子?

    風絕羽掃過眾痞,又在院子的角落了看見了閉目養神的公羊於,微微點了下頭,回頭對上官若凡說道:「若凡,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練劍,不過我給你個任務,每天這些人打聽回來的消息,你聽他們口述,再記錄下來就可以了,每天三個時辰。看見後面那個老頭沒,他曾經可是天武境高手,只要你完成任務,姐夫讓他天天給給你喂招……」

    本來聽了風絕羽前半段話,小若凡在大為不滿,還怪自己的姐夫不讓自己練劍哄騙他來寫字,可聽到後面,小若凡就兩眼放光了。

    一個天武境的高手那可是得修煉半輩子甚至一輩子的,打鬥經驗肯定相當的豐富,整個上官府也就只有爺爺是天武境初階,平日裡根本不出手。現在如果有一個跟爺爺實力相當的高手給自己喂招,那還不突飛猛進啊……

    「你說的啊?」小若凡怕風絕羽反悔,伸出個小指:「拉勾。」

    風絕羽無語,只能拉勾勾、上吊吊,一百年不許變……

    眾痞聞言大喜,說實話那些消息太多了,壓在心裡不說出來難受,也記不了太長的時間,見風絕羽請來個可愛的毛頭小子,立刻圍了上來。

    「哈,這小子虎頭虎腦的挺招人喜歡啊……」

    「小子,幾歲啦,叔帶你去逛窯子啊……」

    「操,別教壞小孩子,滾一邊去,嘿,小子,要不要叔給你介紹個姐兒……」

    ……

    上官若凡的臉色頓時變成豬血色,看著圍過來的眾痞大叔,突然用大拇指挑動劍潭,嗆的一聲,長劍出鞘,濃濃的白色光暈在體表浮動了起來,嚇的眾大叔紛紛跳出圈外。

    沒看出來,這小子夠拼的,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從虛武境高階直接提升到了氣武中階,有夠牛逼的。

    回頭看了一眼,風絕羽逕自朝著公羊於走了過去……

    公羊於剛剛聽到風絕羽,氣的口歪眼斜,沒等風絕羽走近說話,率先開口道:「你小子,什麼髒活累活都往老子身上推,操,老子給你當的是護院,不是奶娘……」

    風絕羽就知道公羊於會生氣,沒有不悅道:「您老閑著也是閑著,幫個忙不成嗎?再說了,那小子不會讓您失望的,別說不同意,要不然你就一輩子當個玄武境吧。」

    「操,算你狠。」公羊於明知道自己會敗給這個傢伙,倒也懶得再說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50
第58章 被跟蹤了

    風絕羽這位千古第一姐夫,終於把小舅子拉入夥了。

    之所以選擇上官若凡,是因為風絕羽知道自己會玄功的事早晚要讓上官家知道,就算他們查不出來,有上官淩雲老爺子在,也不能欺騙他一輩子,當然,風絕羽不可能傻到把洪元天經的事說出去,不過可以跟上官家形成緊密的聯繫,沒准還真能娶個漂亮能幹的媳婦呢。

    餘後的兩日,所有人都在忙碌當中……

    上官若凡自小習文識字,書寫的能力極強,任憑幾個痞子吐沫星子亂飛,也能整理出一個籠統的大概來,即省了墨水,又能將消息仔細的記錄的清清楚楚,當一個秘書那是絕對夠格的。

    下午的時候,上官若凡就跟著公羊於面對面的拉練,長劍對菜刀,不用真氣,只談招術,鬥的不亦樂乎,漸漸忘形。

    起初公羊於還極為不忿,讓他跟一個毛頭小子對練,就算是喂招也大大損了他的面子,可是一練起來,公羊於開始心驚肉跳了,這毛頭小子的功力一般,招式可是不俗哇,而且劍法淩厲、專取要害、神出鬼沒……有幾次連公羊於都險些中招。

    尤其是那一招「待見十五現」,各種角度對準自己的屁股,那叫一個防不勝防,氣的公羊於破口大駡。

    可是罵也沒用,上官若凡印象中的劍招就這一招好用、爽利、痛快、解氣,並且練習的駕輕就熟、手到擒來,連公羊都覺得,這毛頭小子的一式劍法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了,他娘的是哪個王八羔子教出來這麼損的劍招。

    至於風絕羽則是躲在蕭遠山的小屋裡研究棋譜,《忘憂清樂集》包含三卷棋經,內含殘局、妙局、珍瓏局……數十,也就是風絕羽當年死記硬背加融匯貫通才能記得大半,但也就是大半而已,有些精妙的棋局已經含糊不清了,記到幾手自己都不敢確定,於是他用買來的棋盤坐在屋子裡對奕,尋拾以前的記憶。

    在蕭遠山家裡閉關兩天,風絕羽終於將《忘憂清樂集》重新撰寫了一遍,通篇的棋局配以詳解和標記以及當初對奕的國手們的心得體會一樣不差,拿著墨香四溢、新鮮出爐的《忘憂清樂集》,風絕羽十二分的滿意,估計有不了多久,這篇千古第一譜就在異世大放異彩了。

    傍晚,風絕羽和上官若凡返回上官府,一下午的時間跟公羊於拆招,小若凡獲益非淺,行走在路上仍舊眉飛色舞的忍不住興高彩烈。

    「姐夫,你看我的待見十五現使的怎麼樣?有些火候了吧。」

    風絕羽笑著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上官若凡的確是習武的好材料,這才大半個月的時間,修為是突飛猛進,比起上官若文和上官若武兩個貨色強的太多了。

    「還不錯,不過有些地方還可以作以改進,若凡,劍招是死的,隨著人不斷的成長,身體的骨骼都在發生著變化,沒有哪一招是永遠無敵的,你下次練習的時候,根據自己的真氣和體態的變化再改進一下,就完美了。」

    上官若凡若有所思,少頃後點頭道:「姐夫,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最近我長高了,發現以前的劍招不再得心應手,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姐夫,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師傅教的加經驗之談,不過不能這麼說,他說道:「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有人告訴我的,如果說有人看中了你的天賦,想栽培你,你信嗎?」

    「我信……」上官若凡仰著脖子無比驕傲道:「爺爺說了,你可能結識了一個高手,那個高手想教我習武,卻又不想讓爺爺他們發現,所以才通過你。要不然你哪懂得這些?」

    風絕羽那個鬱悶啊,你娘的,老子教你幾手居然看不起老子,真他娘的白教你了。

    不過上官若凡的話倒是給風絕羽提了個醒,看來自己做的的確不夠隱蔽,上官淩雲早就知道這些事了?他為什麼不直接問我?而是一直當作不知道呢?

    風絕羽心裡畫了個弧,但這也好,至少自己還沒想到個理由蒙混過關,倒是讓上官淩雲給自己解決了大難題。

    「這些都是你爺爺跟你說的?」他問道。

    上官若凡得意道:「當然不是,是我偷聽到的,姐夫,我可沒出賣你,是有一天啊……」

    「別說話……」

    二人走著,上官若凡正要說下去,風絕羽忽然低喝了一聲,右手搭在了上官若凡的肩上,上官若凡愣了愣,剛要問發生什麼事,只聽風絕羽壓低聲音道:「不要問,往前走,我們被人盯上了。」

    「什麼?」上官若凡吃了一驚,下意識就要去摸腰間的劍柄,卻被風絕羽攔了下來。

    「不要輕舉妄動,一會兒我讓你跑的時間,果然回上官府搬救兵,來人跟了我們一些時候了,肯定不懷好意。」

    其實風絕羽從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四周的氣氛有些古怪,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但一直不敢肯定,直到剛剛上官若凡說話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幾個腳步聲比行人更加一份的接近了他們,而且在步伐中故意隱藏自己的氣息,明顯用心不詭。

    「那怎麼行?姐夫你不會玄功,怎麼能讓你掩護我?」上官若凡執拗道:「姐夫放心,我已經是氣武境,誰敢對我們不利,我馬上殺了他。」小若凡最近自恃修為暴增,一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模樣,把風少氣了個半死。

    就憑你?差遠了,來人的修為最低也是真武境,比你高了可不止兩三個品階。

    不過這種關鍵的時刻可不能打擊上官若凡,否則會生成反的效果,他說道:「你懂什麼?我不會玄功,到哪去找援兵?怎麼跑得過他們?反而你才有機會回去報信。你放心,來的既然是高手,肯定不會自降身份對付我。你得回去找人救我啊。」

    上官若凡想了想,也覺得有理,說道:「那好,我聽你的,姐夫,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現在還有功夫追究這個問題?風絕羽無語了,亂說一氣道:「我認出一個人,剛剛就在城南出現過,現在還在我們身後,肯定有鬼,唉,希望我猜錯了吧。」

    上官若凡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跑,要是能跑,就一起走。」

    風絕羽道:「我想辦法試一試他們,如果他們想對我們不利,肯定會中計,一會你往家裡跑,如果後面打起來,或者有人追你,就別回頭。反之,反之我也不會出事了。」

    風絕羽松了口氣,騙一個小孩子還真難啊,要找這麼多的理由。

    上官若凡不疑有它,心提到了嗓子眼,刻下的天南城街道上還是有不少行人的,小商小販更是不缺,風絕羽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帶著上官若凡走了過去。

    「老闆,糖葫蘆怎麼賣?」說著話,風絕羽對上官若凡使了個眼色:「準備走……」

    「三文錢一個……五文錢兩個。」

    「我要兩個。」風大少順手摘了兩串糖葫蘆……

    不遠處的門樓上,兩個黑衣人打扮的中年人遠遠的望著風絕羽和上官若凡,其中一人說道:「看清了嗎?」

    另一人點頭,指著上官若凡說道:「他就是上官若凡,上官騰風的兒子,另一個是上官家的姑爺,天南城有名的廢物風絕羽。」

    先前那人冷笑道:「那就好辦了,一個氣武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別管那個姓風的,生擒上官若凡,我就不信,他上官淩雲老兒丟了孫子不把罪魁禍首供出來。告訴兄弟們,準備好動手,把留給上官淩雲的信準備好。」

    另一個問道:「大哥,你覺得十天前的那個晚上幫助木家軍破壞我們行動的是上官家的人?」

    先前那人道:「組織上調查過了,那人應該不是上官家的人,不過即便不是,也跟他們脫不了干係,上官淩雲一定知道那人是誰?」

    「哈哈,我們沒錢,記帳吧。」

    正當門樓上的二人說話的功夫,忽然前面糖葫蘆的攤子前的風絕羽惡趣味的大笑起來,拿著兩隻糖葫蘆一邊沖著攤主擠眉弄眼,一邊帶著上官若凡奔路而逃,看樣了像極了吃霸王餐的無膽匪類。

    這個局面讓所有跟在二人身後的金銀會殺手為之一愣,誰能想到堂堂的天南城醫藥行業龍頭上官家的小公子和姑爺會為了兩串糖葫蘆而賴帳,甚至採取了強取豪奪的辦法。

    門樓上的兩個黑衣人滿頭黑線,他們來之前自己把所有會發生的情況都想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才決定動手,可就是沒想到……

    「操,這個姓風的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連糖葫蘆也搶。」那黑衣人無比鬱悶的罵道。

    這時,大街上已經開了鍋,那小販愣神兒過後立刻大喊……

    抓賊啊,有人搶東西啦~

    快報官,有人搶劫~

    報官?門樓上的兩名黑衣人聽完怔住,旋即才意識到上當了:「媽的,上當了,吩咐弟兄們動手……」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51
第59章 雨夜追襲

    這時候入夜不深,街道的兩旁商販和來往的人群還不少,街角的胡同口還有幾個孩子玩笑打鬧,跑來跑去引來聲聲責駡。大街上雖然不至於達到摩肩擦踵的地步,確實喧囂聲一片,隨著風絕羽大笑拿著兩隻糖葫蘆發神經似的跑去,小販嘴裡也喝出了「報官……報官……」的喝聲。

    周圍的人群先是被這喊聲驚醒,茫然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只見一個穿著體面的公子哥穿插在人群中落荒而逃,那個小販從車裡扯出一根棍子在後面追著,撞翻了迎面走過來的幾個行人,引起的罵聲更大,路人紛紛指責著小販的不是,卻在隨後發現了事情的起因而開始對前面慌不擇路的風絕羽指指點點,戳著脊樑骨。

    幾個同行伸出正義之手,準備攔下拿東西不給錢的公子,一時間把大街上的氣氛攪的十分混亂、雞飛蛋打。

    風絕羽低著頭奪路狂奔,眼下這個時候可不是回頭張望的好時機,他已經聽到咆哮、叫駡的路人和小販那難聽的辱駡聲中多了幾個急促的奔跑聲,殺手的腳步,永遠都是輕的難以察覺,跟上來的那群人,應該動手了……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天際,使得大街上喧鬧的人聲旋即陷入短暫的沉寂,風絕羽震驚的回過頭,視野中一條血線和斷臂在身後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沖天而起。

    血光的豔麗和妖異吸引住了眾多的眼珠,那些罵聲頻頻的路人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當中,嘩啦一聲碎響,右側茶樓上飛下來兩條身影,臉上全都蒙著黑巾,殺氣騰騰,一腳踢飛的桌子在空中炸開了木屑碎花,如同爆竹被點燃了引起。

    碎屑四濺,幾個路人措不及防的被掉下來的大塊木頭砸破了頭,倒在大街上痛苦的哀嚎著打著滾,那幾個頑童已是嚇傻了,拿著泥球站在人群中嚎啕大哭。

    「殺人啦……」

    人們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哪有心情去管那不給錢的公子哥身處何方,驚慌聲、叫駡聲、慘叫聲、慟哭聲連成了一片,大街徹底的混亂了。

    「不想死的都給老子閃開……」幾個豪放、憤怒、殺氣騰騰的喝罵聲從身後三個方位響起來,一條條黑影猶如無家可歸的黑貓從房梁、茶館、胡同口裡紛紛射出,刹那間加快了速度,朝著前方追了過去。

    「蓬!」倒楣的路人哪有修煉了玄功的殺手力氣大,幾個不走運的傢伙被直接撞飛了出去,砸向了旁邊賣茶葉蛋的攤子,煤爐中的炭火和鍋裡的湯水四濺出來,流的滿地都是,幾點星火更是點燃了周邊的房屋、茅廬,引發了惡性的火災。

    沖天的火光映射之下,白的、金的、青的探照燈般的光芒紛紛亮起,雖然很是微弱,但在月夜下顯得格外的明顯,這亮光非比尋常,乃是從人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的真氣光暈,一共有八處之多,恰好是出自那飛簷走壁而來的黑影們身上。

    「殺手!」

    風絕羽用眼角的餘光稍稍一瞥,心便是沉了下去,腦海中幾乎下意識的浮現出三個熟悉無比的大字:「金銀會。」

    金銀會的人來了,那件事不是過去了嗎?難道他們是來報復的?風絕羽朝前看,上官若凡握著劍柄三步回頭、兩步張望,卻是沒逃走,本來以他的速度,只要拐幾個彎就能把殺手甩掉,他卻沒有這麼做,分明是考慮自己的安危。

    這個小舅子,到是有情有義。風絕羽抿著嘴樂了樂,感覺身後疾風舞步、銳氣湧來,下意識在街邊一個賣餛飩面的攤位邊上停下,雙手抓著桌子狠狠的向身後揚了過去,跟著不敢回頭對上官若凡大喊:「還看什麼?回去叫人……」

    「姐夫……」

    「操,快走啊。」

    嘩啦!

    不等風絕羽的叫聲傳出多少,身後飛快的殺來一名殺手,一記老拳重重的轟向桌子,砸著木屑紛飛。風絕羽看也不看,心中直叫娘,小祖宗,你不走我怎麼走?

    電光火石間,風絕羽一邊跑著一邊抄起身邊的兩個木登甩到了腦後,見姐夫狼狽的樣子,上官若凡眼淚唰唰的滴落了下來,猛的一扭頭,朝著上官府跑去。姐夫,你要撐著,我馬上就叫人來。

    不是上官若凡不重情義,實在是那幾名殺手身上的亮光讓他心生膽怯,而之間風絕羽已然為他分析過事態有多嚴重,他知道,自己留下來無疑是送羊入虎口,如果能夠逃回上官家,也許還能救出姐夫。

    抹了把眼淚,這些時日的訓練發揮了作用,小若凡邊哭邊往家裡瘋跑。

    修為達到真武境界不等於武者的速度可以秒殺百米健將,再加上街上本來就很混亂,又有風絕羽發瘋似的扔著雜七雜八的物品阻擋視線和腳程,一時間便與上官若凡拉開了距離。

    此地已然離著上官府不遠,見上官若凡左突右撞借著矮小的身材插入人群中消失的無影無蹤,風大殺手懸在嗓子眼兒心也落下了一半。

    媽的,敢打老子的主意,丫們是自尋死路……

    沒有人看到抱頭鼠竄的風大殺少嘴角抹過一縷殘忍無度的弧痕,上官若凡逃跑的機率已經被他有意的阻攔無限性的增大了,現在可以考慮自身的安危了。

    「哢嚓!」

    天空中一道閃電落了下來,零星的雨點開始鋪天蓋地籠罩天南帝都,那一抹紫色的電痕,清晰的折射出雨中蹣跚鼠竄的人影朝著左邊的一個胡同裡沖了進去,大街上稠密的漫駡和哭喊聲夾雜著雨勢端的有點世界末日的感覺。

    遠處幾個衙役打扮的人提著明晃晃的長刀出現在街尾……

    官……來了!

    操!

    8名殺手的頭領在急馳中穩住了身形,很快捕捉到跑向前面慢慢變得模糊的上官若凡的身影,中間有三名衙役,也就是平庸的身手,那殺手憤恨的咬了咬牙,迅速的下達了指令:「媽的,你們幾個跟我去追,你你你,你們三個去把風絕羽給我逮住,操他娘的,居然被一個廢物打亂了本座的部署,抓到他,老子要讓他好看。」說話的頭領渾身青光氾濫,氣勢渾然,儼然是靈武境達到中階以上的高手。

    「是……」

    幾名殺手迅速分成兩拔,其中一拔四人在頭領的率領下,宛若猛虎般殺向三名衙役。

    「大膽惡徒,膽敢當街行兇,快快放下手中武器。」三個衙役明顯沒有意思到這些的罪犯不是一般的惡徒,紛紛抽刀殺了上去。

    「操,殺了他們,快追上官若凡」那頭領惡狠狠的下達了格殺令,雨夜中幾道青幽的喪命釘神鬼莫測的投了出去。

    「噗噗!」

    兩名衙役的喉管頓時中招,血管穿了個洞,前後汩汩湧血,嚇慘了那為首的衙役,這時又是一道霹靂當空襲來,紫光亮起,恰好映在那殺手頸部一個銅錢樣子的紋身,被他瞧了個清楚。

    「金銀會,你們是金銀會的殺……」

    最後一個字沒有機會再說出來了,因為那頭領的長劍已經劃破他的喉管,用力之大,瞬間割下了衙役的半個頭顱,脖子裡的鮮血大蓬大蓬的噴出,濺了那殺手頭領一身。

    雖然戰鬥是短暫的,但還是給上官若凡的逃跑創造了有利的良機,五個殺手飛快的追了過去,卻已經明白,今天晚上的任務恐怕難以完成了……

    「你們三個去追,能殺就殺了,不留活口,你跟我去追風絕羽,媽了個八子的,沒有上官若凡,有他也行……」

    ……

    胡同的拐角裡,一個落慌而逃的身影被大雨澆著落湯雞,仍舊不顧一切的奔跑著,這本來就是一個七扭八拐的胡同,跟迷宮一樣,之所以選擇這裡,不是因為風絕羽慌不擇路,而是因為他早就在前些天晨練的時候探好了地形。

    巷子深遠,雜七雜八的物品被堆的到處都是,正好成為了風大殺手逃命的阻路石,一邊跑著,風絕羽裝著肝膽俱裂的樣子抄起哪樣扔哪樣,氣的身後尾隨的三個氣武境武者直叫天罵娘。

    「老三,這夯貨太他媽的能跑了,看他弱不禁風的,兩條小腿還真他媽能搗騰。」

    「操,要是讓他跑了,咱倆仨的臉就丟盡了,別他媽的廢話,老四,你和老五上房,到前面阻截他。」

    「好,小子,你再跑,老子把你腿打折。」

    「我讓你跑……」

    左側一名殺手飛上房頂一個平地落燕,大鳥般撲下,手中亮晃晃的長劍在夜空中劃過,直取風絕羽的頭頂。

    也不知道是丫踩了狗屎還是香蕉皮,恰好在這個時候,風絕羽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砸的巷子地面上的泥水飛濺了起來。

    三名殺手不疑有它,還以為風絕羽滑倒,紛紛大笑跟了過來,三柄長劍朝下一指,恨聲道:「你娘的,你到是跑啊,操,老子弄不死你。」

    風絕羽翻身,露出驚恐的眼神,慌亂道:「你,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那殺手不屑冷笑道:「哼,算你小子命歹,要不是你幫上官若凡逃跑,老子都懶得理你,明白告訴你,老子就是金銀會的殺手。」

    「殺手?」風絕羽打了個激靈,渾身顫抖,三個殺手還沒見過這麼膽小的人,哈哈大笑。

    而就這時,冷風和大雨中一聲殘忍肅殺的聲音在三人的耳畔響了起來:「殺手,老子還是殺手的祖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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