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70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4
第70章 賀壽(1)

    一夜無話,迎來次日清晨,飽飽睡上一覺的風絕羽早早的起了床,梳洗打扮、整冠禮帶,就要出去。

    因為今天他有件大事,去文承街一號,張府,給張老頭賀壽……

    算了算時間,晨時大抵過去了,要是登門拜訪,須提早一些才是……

    整理了衣冠的風絕羽將手抄本的《忘憂清樂集》揣在了懷裡,又對著銅鏡照了照自己無比風騷的小臉,方才心滿意足的下了樓,來到了小院。

    頭天晚上,上官若夢的病情沒有復發,而有著玄功底子的大小姐好的也挺利索,半夜的時候,風絕羽沒聽見杏兒下樓去廚房燒水煎藥,估計好了大半了。

    風絕羽走下樓,琢磨著到上官若夢的房裡打個招呼再走,剛出了門,小院裡忙忙碌碌的場面令他不覺一愣。

    院子裡走來走去的僕人家丁不下二十之數,大多手裡抱著質地不凡的錦盒,院中央空地上,足足五六個奇大的紅木箱子,也不知道裝的什麼,每一個都得由兩名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前院挑來擺在院子當中……

    幾個作丫鬟模樣的婢女手裡的錦盒也不斷的擺放在地面上,摞起來大抵有一人來高,綾羅綢緞、名茶好酒、雜七雜八的珍稀之物堆在一起端的是琳琅滿目、數之不盡……

    院子裡的石階上,上官若夢披著一件紅墨似的斗篷站在春風之下,正和一身碎花連衣裙的杏兒指揮著下人們搬這搬那。

    今天的上官若夢臉上還有些微顯蒼白的色彩,但打扮卻是出奇的鄭重:身上穿著金絲織錦禮服、肩上搭著青柳雲紋霞帔、頭上盤著朝雲近香髻、發上插著碧玉玲瓏簪、足底一雙麗水銀月的繡鞋,即莊重、又典雅,即高貴、還大方,即能突顯出靚麗少女的真實美感、又能襯托出久經商場的成熟與穩重,這一身裝扮算是用了心了,大方得體不說,氣質也更為出眾。

    這一大清早的不在房裡休息,穿的這麼莊重幹什麼去啊?風絕羽心裡犯了合計。

    再看那堆的滿院子的禮物,估計這位大小姐又要到哪家哪戶送禮去了……

    「若夢妹妹,早啊!」

    風大少邊合計邊邁著方步走了過去,兩主僕聞聲一回頭,見是風絕羽,不免對視一眼,想起了頭天晚上的樓裡開的玩笑。

    杏兒作怪的捂著小嘴偷樂,被上官若夢一眼瞪了回去,轉而扔下一句:「姑爺,早。」飛奔而去。

    上官若夢兩腮霞雲齊飛、羞紅一片,微微福了一福,道:「風大哥,早。」

    風絕羽上前,道:「若夢妹妹,你的病好了嗎?為何不在房中休息?」

    經過昨天一事,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以致於風絕羽走到她的身邊,上官若夢也沒有任何反感的念頭。

    反而想起昨日裡在小樓內風絕羽體貼的笑容,上官若夢的心裡仍舊縈繞著絲許甜蜜,她說道:「多謝風大哥關心,小妹病不礙事了。」

    「初春時節,冬意不去,妹妹還需多注意些,加了衣服沒有?」

    「加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風絕羽問道:「妹妹,這是幹什麼啊?」他指著滿院子的豪禮。

    上官若夢笑道:「風大哥有所不知,今日乃是文淵閣大學士張長齡大人的壽誕,小妹準備些薄禮準備前去賀壽的。」

    「哦,誰?張長齡?好像在哪聽說過。」風絕羽道。

    上官若夢掩口一笑,提醒道:「風大哥不記得了?前陣子的春季才子會的主辦者……」

    風絕羽想了想,方才恍然:「是他啊,既然是文淵閣的大學士,又是朝中大司馬,想必去的人會很多吧。」

    上官若夢道:「的確會很多,張大人不僅是朝中司馬、文淵閣的大學士,還是我天南商會的總會長,另外,其夫人正是當朝長公主,我皇上的親姐姐……」

    「我日。」風絕羽聽的一愣一愣的,心說,這張大人的來頭不小啊,這麼多職稱加身,還是皇上的姐夫,太牛逼了。

    見風絕羽吃驚的樣子,上官若夢想笑,卻又忍住道:「風大哥今日如果沒事的話,不如陪小妹一同前往吧,爺爺也會去的,還有父親、二叔……屆時,天南地界的達官顯貴都會到場,小妹替風大哥引薦一番,如何?」

    上官若夢知道風絕羽雖然來到了上官家多年,但真正接觸的達官顯貴其實很少,現下她已經準備接受風絕羽,再加上前一日被金銀會綁票的事發生,上官若夢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想到正式的帶著風絕羽結識一些天南地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省的以後萬一有人不認識他再發生了衝突,那就不好了,所以才有剛剛一番邀請的話。

    她是真的想帶風絕羽見識一下天南的尊貴人士……

    只是可惜,今兒個風大少還有其他事,聽上官若夢說完,風絕羽一時犯難,其實他也想去見見天南城的大人物們,不為別人,混個臉熟也行,防止以後遇到某某某大佬把人得罪了,或者鬧出誤會什麼的。

    然可是,他答應了張老頭今天要給他賀壽的,承諾人家的事再不過去,以後還怎麼面對人家?

    「這個……」風絕羽猶豫道:「妹妹,不瞞你說,為兄今天也要去見個朋友,趕的巧了,兩件事遇在了一起,要不這樣吧,我先去和朋友見個面,你告訴我地址,我儘快趕過去就是。」

    上官若夢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張大人的壽誕會在午時開始,風大哥不要遲到了,這是張大人壽誕的名諫,你且帶上,到了張大人的府上交上便可以進去找到我們。」

    說著,上官若夢遞上了一封紅色的名諫,風絕羽也沒看,接在手裡跟上官若夢打了聲招呼便出了上官府。

    ……

    走到府門,轉到大街,風絕羽慢悠悠的向文承大街行去,邊走邊自腹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怎麼都過壽呢?還都姓張,真是有意思,嘿……

    正想著,風絕羽突然一怔,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不會這麼巧吧,兩個都是今天過壽,都姓張?

    想到這裡,風絕羽趕緊把名諫掏了出來打開一看,火紅的名諫上印著張長齡的大名,落款的地方寫著的地址,赫然便是文承街一號。

    尼瑪?風絕羽傻眼了,張老頭竟然是文淵閣大學士,長公主的老公?還是大司馬,我靠,靠,靠,這下完蛋了……要是讓上官淩雲知道俺早就認識了張老頭,一定會問個不停,麻煩啊……

    該怎麼辦呢?

    風絕羽急的在原地團團轉,他知道,這個壽誕自己根本不能去,要是去了後續一定會有更多的麻煩。

    怎麼辦?有了……

    突然間,他靈機一動,想道:老子趕緊把賀禮送進去,然後離的遠遠的,要是上官若夢問起來,老子就說喝了隔夜茶拉了肚子,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反正不能去啊……

    想到這裡,算算時間,八成上官府的人馬要出發了,風絕羽連忙一路小跑的朝著張長齡家跑了過去。

    話不多說,不出小半個時辰,風大少趕到了文承街一號張府大門外,到了目的地,風絕羽更加傻眼……

    只見遠處百米開外,寬敞的大街上人潮湧動、絡繹不絕,張府大門前門庭若市,有如鬧市一般。街道的兩旁停著一輛又一輛奢華無比的鉅款馬車,皆是四匹高頭大馬級別的坐駕,並排的停靠在張府的大牆外和對面。

    數不清的人群提著大大小小的錦盒、箱子、推著獨輪的手推車將寬敞的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長長的隊伍從張府的門前直直排到了街尾還拐了個彎。

    另外不遠處的某條胡同裡,各式各樣排場的轎子整整齊齊的順延到巷子深處,每一頂轎子前都整齊的站著四人家丁打扮的轎夫,有的甚至多到了八個……

    張府門前、熱鬧無比,兩則守院的家丁整整站了兩大排迎來送往進入張府的賓客,在門左邊,更是有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一手執筆、一手執冊瘋狂的記錄著,一邊記著,一邊喊著……

    「司馬安國大人,攜司馬小姐到訪,送賀禮玉翠長青樹一株、雲陽滴晶玉偌幹……」

    「鎮國候木宏圖大人到訪,送紫墨方硯一副、福祿壽翡翠雕座三台……」

    ……

    一聲聲到賀之人的身份名諱以及送上的禮品物件的名稱被管家老者吼出來,人群中不時響起陣陣驚歎之聲,再加上人來人往相互見面謙禮的閒談聲、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家丁僕役的議論聲……實在是亂成了一鍋粥。

    張府門前長長的隊伍一直排到街尾,風絕羽翹足觀望,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張老頭太腐敗了吧,丫過個壽跟趕大集似的,送禮還需要排隊,這叫什麼事啊?等到本少把棋譜送過去,天還不得黑了?不行,俺得想想辦法……」

    想著想著,風絕羽等不了了,再等一會兒,上官家的大隊人馬就要殺過來了,到時候一碰面,想走都走不了。想到這裡,風絕羽朝著前面擠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5
第71章 賀壽(2)

    「借過,借過……對不住,有急事,借過,麻煩讓一讓……」

    「擠什麼擠啊,沒看見大家都排隊呢嗎?就你急,別人不急?」

    「喂,那小子,別插隊,上後面去……」

    「操,沒長眼睛啊,小心點,打翻了爺的禮物,要你好看……」

    長長的隊伍裡,風絕羽左突右撞、前擁後擠、滿頭大汗的硬是從百米長的隊伍擠到了前面去,一路上受到責駡、白眼多的能氣死人,還不能發火。像這些出身名門的高級「家丁」,大抵上有幾分「傲骨」的,平日跟著主子作威作福慣了,鼻孔朝的都是天上看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上的二大爺,眼裡除了主子壓根就沒別人,跟他們打口水仗,肯定能被淹死。

    風絕羽是能避則避,一路低著頭沖到了最前面接受禮物管家老者的身邊,到是沒有人認出他來。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風絕羽後背都濕了,也沒時間理會,上前拉住老者,陪著笑臉說道:「這位管家大人,借一步說話。」

    「這位公子,您是……」

    老者的確是張府的管家,但只負責門房和前院,頭上頂了個「副」字,張長齡的府邸乃是皇帝親賜,大的無法想像,連著管家都有好多少,但絕不是大總管。

    風絕羽這一插隊,後面的可不幹了,天南這地界混的就是個有頭有臉,我們一大幫子人在這等半天了憑什麼讓你插隊啊。幾個看不過眼的家丁、公子們紛紛叫囂起來。

    「前面那小子,有沒有個先來後到。」

    「沒錯,大傢伙都等半天了,你憑什麼插隊,趕緊到後面排著去。」

    風絕羽聽著暴汗,只能回頭陪著笑臉,來了兩句:「對不住,打擾,打擾……」

    「打擾個毛啊,你是誰家的?報上名來,太不懂規矩了。」

    一看這架勢,風絕羽汗都下來了,反正自己就送本棋譜,東西也不多,連忙見縫插針的對那名管家說道:「鄙姓風,來是給張大人賀壽的,可惜在下的家裡有些急事,不能親自把禮物交給張大人了,您看,您可否帶收一下,幫忙轉交到張大人手中便可,他一看就會明白的?」風絕羽說著,手裡銀光一閃,多出了塊銀燦燦的錠子,神出鬼沒給老者塞了過去。

    來賀壽的人大抵上都是天南城中達官顯貴,臨行時帶的厚禮都不少,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會想到用銀子來買通大門收禮的管家。見風絕羽使出了銀子策略,排頭的幾家管家、家僕們個個都想恨恨抽自己一個嘴巴,看看人家,多會辦事,像咱大清早的站了兩時辰了才排到,這是何苦呢,這他媽的笨……

    其實不是他們笨,而是因為能來張長齡府上賀壽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哪個敢不給面子。

    也正因為出身都不凡,故此都覺得沒必要去低三下四的討好張府的下人,話又說回來,張府的管家,哪個是個副的,缺這點銀子嗎?

    操,沒想到還真缺。

    見那管家收銀子比記數還快,排頭一眾家僕懊悔不已,早知道咱也來這一手了,多省事啊。

    副管家也沒想到送個賀禮因為插隊還有人走後門的,還沒反應過來手裡便多一塊錠子和一本破書,他看風絕羽穿著不凡,都是上等好布料作的長衫,氣質也不差,沒准就是哪個府上出來的公子哥,這樣的人居然沒有半點目中無人的意思,反而為人圓滑世故,洞察人心,端的討人喜。

    再一看前排幾個頂著鼻孔朝天看的傢伙,越看越不順眼,於是問都沒問,聲色不動的將錠子揣進了袖子裡,直把前面那幾個喊的最歡實的、最不滿意風色羽行徑的公子哥氣的七竅生煙。

    副管家鳥都不鳥他們,拿《忘憂清樂集》看了看,寒暄道:「公子客氣了,只是本府每年的壽誕都很熱鬧,公子無法參加,倒是一件憾事了。」

    老子在參加才是人生一大憾事,風絕羽暗想道,嘴上卻說道:「是很可惜,不過也沒辦法,這不是家裡有事嗎?既然如此,就請您老多費心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風絕羽說完便要離開,副家卻是一把拉住了風絕羽,許是看在了那錠銀子的面子,副管家笑道:「公子,且慢,請留下公子的大名,老朽也好上呈給主子。」

    「大名?不用了吧。」風絕羽急的抓心撓肝,在不走可就麻煩了,上官府的馬車片刻功夫就到了。

    副管家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忙道:「要的,要的,這是規矩。」

    「這……那好吧,我叫風絕羽……」

    「風絕羽?」副管家愣了愣,越想越是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聽過,認真的記了下來,又問道:「哦,風公子,不知府上在什麼地方呢?」

    「我府上……」

    風絕羽剛打算隨便找個理由蒙混過關,突然間人群外面一陣騷動傳了過來,緊接著還沒回頭,就聽上官若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姐姐,爹爹,爺爺,你們看,是姐夫……」

    「絕羽?」上官淩雲粗獷豪邁的嗓音天雷戰鼓似的響了起來。

    許是前一日晚上事驚動了整個天南城,如今沒有人不認得這位連聖旨都敢違抗的上官家老爺子了,不需要有人說話,長龍似的隊伍呼啦一聲分成了兩列,將中間的過道讓了出來。

    上官爺子帶著上官騰風、上官若夢……等一大家子橫行無忌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抗著箱子、抱著禮盒無數的家丁、僕從,片刻的功夫就來到了大門前。

    「完鳥。」風絕羽一看這陣仗,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風大哥,沒想到你比我們還要快啊。」

    上官若夢移著蓮步輕輕走來,笑意盈盈、如沐春風,一身高貴的裝扮典雅大方、落落得體,登時吸引了無數目光。

    這位上官家的大小姐,在天南城可不是抛頭露面第一次了,實打實的懷仁堂少掌櫃的,商場中的女豪傑,端的是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從隊伍後面走過來,不少達官顯貴紛紛出轎下馬上前見禮,大小姐長、大小姐短的極是親熱,當然,最受重視的自屬上官淩雲老爺子了。

    這位開朝時期的天南七王,經歷了前天晚上雷霆一怒,再度引起了世人對他的重視,上官家不好惹、不能惹……

    與此同時,眾人也看到大小姐美目中鎖定的那人,不正是剛剛用銀子策略打通了管家關係的風大少嘛?

    見大小姐美目中含情脈脈,款款走來,目光毫無偏頗,想起風絕羽剛剛報出的姓氏,在場的達官顯貴登時打了個寒戰……

    尤其是剛剛開口指責,甚至辱駡風絕羽的幾個公子哥,更是把頭埋了下去,豆大的汗珠子劈裡啪啦的往地上掉著……

    媽的,這傢伙原來是風絕羽,就是那被匪人差點擄走、惹的上官淩雲派出數百護衛險些搜遍了整個天南城、連皇上召見的聖旨都敢違抗的紈絝。

    怎麼會是他啊?

    前排的幾個家丁僕人趕忙把頭扭了過去,生怕風絕羽記住他們的樣子。

    上官淩雲為了他能夠連聖旨都敢違抗,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這可是一位惹不起的角色……

    「若夢妹妹……」

    風絕羽望著翩翩而至的上官若夢,頓時心涼到了穀底,先前還告訴人家自己去友人家會耽誤一會兒功夫,這才分開多長時間就讓人家逮了個正著,真是流年不利啊……

    不過已經遇上了,就難以推脫了,只能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小羽,你不是有事要辦嗎?怎的會在這裡?」上官淩雲邁著虎步三步一搖、五步一晃的走了過來,鐵塔似的身形遮住了半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天氣不好,馬上會大雨呢。

    「啊,這個……是啊,哈哈,為什麼呢?這個,我是怕耽誤了時辰啊,辦完事就趕過來了,正好兩地離著也不遠……」風絕羽尷尬的自圓其說。

    上官淩雲倒是沒懷疑,恩了一聲大手一擺,身後僕人們將一件件禮品送了上去。

    副管家沒料到風絕羽是上官府的人,轉念一想才想起前日晚上那舉國震驚的全城搜捕事件,起因不正是因為眼前這個上官府的姑爺嗎?他就是風絕羽,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呢。剛剛我居然收了他的銀子……

    副管家越想越是心驚,趕忙命人來點好禮物數量宣讀了一下,恭送著上官老爺子一行人等入府。

    風絕羽在後面跟著,借著眾人沒有注意的檔口,副管家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風絕羽,掏出那錠銀子和《忘憂清樂集》一把給風絕羽塞了回去。

    「風公子,不小适才有眼不識泰山,您可別見怪,這銀子,我可是萬萬不能收的,您老請收回去吧。」

    「這……」風絕羽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估計這廝是嚇著了,苦笑道:「這如何使得,送出去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這位管家,這錠銀子就當是給兄弟們幾個的茶錢吧,你還是收著吧。至少這本棋譜,我自己給張大人送去。放心,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副管家感動的一塌糊塗,才勉強收下了銀子,把棋譜送了回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6
第72章 司馬如玉

    跟著上官府大隊人馬走進張府,偌大的庭院映入了眼簾……

    傳聞中張府是前朝國師的府邸,占地近百畝,大的無法想像,當朝國主奪取了皇位之後,便把府邸賜給了自己的親姐姐長公主周芸芸,也就是張長齡的妻子,並且府邸更名的張府。

    入得院內,十六個碩大的古窯燒制的青花瓷盆裡栽種十六顆八寶雲槐整整齊的擺在入府甬道的兩側,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足下是大理石鋪設的光潔甬道,青亮的石子顏色各異、千秋各有,嚴絲合縫的鋪集在一起,一路處伸至過堂。

    兩側各有花園,栽著蘭、菊、桂、梅等香氣濃郁的鮮花,使得前院到處充斥著怡人的清新花香……

    幾名小婢在花叢中穿來去往,人手一捧豔麗的花束,不斷從兩旁的月門送往內院大堂宴客的地方……

    過堂雕龍刻鳳、虎嘯龍騰,恰是非皇室不能擁有的建築理念,飛龍揚威、鸞鳳啼鳴、怒虎嘯月……俱是惟妙惟肖、生動無比,竟似活了一般,叫人歎為觀止。

    用上官淩雲的話來說,這還是張長齡為官清廉,不肯浪費在前朝國師府原有的格局上稍加修繕的,就有如此驚人的手筆,如果是重修,得花多少銀子啊。

    而這只是前院,走到了過堂,進入內宅,風絕羽才知道何為奢華,目觀前方亭台水榭、雕樑畫棟、假山妙亭、青柳荷塘……無一不差,兩側抄手遊廊更是以精妙的風水佈局貫穿了整個張府大宅,使人可以隨便從任何一個位置走到任何一處風景絕倫的清幽之地。

    此時的張府大宅裡早已人滿為患,外面排著隊伍的下人們進禮,這些主子們卻是早早的來到了張府,各自見面閒談,偶遇友人打著招呼,大宅裡人聲鼎沸,一點不比西麟廣場的鬧市差上多少。再看這群人無一不穿著高貴奢華、舉止談吐優雅不凡,估計天南地界能叫得上號的基本上就已經到齊了……

    「上官老頭,哈哈,就知道你會晚到,老夫給你留了位置了,過來陪老夫喝上兩杯。」

    正陪著上官淩雲往前走著,前面不遠處木宏圖的大嗓門響了起來,隨後一個身材絲毫不壓于上官淩雲的老頭大步走來,地面都被其震轟轟直顫。

    這木宏圖風絕羽見過一次,倒不陌生,而且他也打聽過了,木老頭戎馬一生,是天南七王中對天南國主周仁廣最忠心的一個,數十年來為天南保家為國,從來沒有半句怨言,其子木忠魂更是當今朝中大將、西疆的統帥,孫子木千軍,風絕羽更熟,總的來說,這一家子都是性子耿直、脾氣火爆的鐵血軍人。

    如今木宏圖老了,不需要再去南征北討,就留在了天南帝都,一方面頤養天年,另外一方面也是震懾朝中屑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風絕羽還知道,木宏圖和上官淩雲是鐵哥們,鐵打的友情千年不改,別看兩個老頭見一面就要伸手,其實感情好的不得,這也正是上官淩雲在天南帝都裡頭一職不掛也敢違抗聖旨的主要因素之一,他和木宏圖、周仁廣的關係非同一般。

    「操,你家沒有酒嗎?每年都來這麼早,你不臉紅,老夫都替你臉紅。」上官淩雲笑駡了一句。

    隨後轉頭對風絕羽和上官若夢說道:「你們自己玩去吧,爺爺去陪那老不死的喝上兩杯……」

    這賀壽無非跟聚會差不多,老的找老的,小的就找小的,一般只要小的們不是鬧的太過份,基本上老的不會出面的。

    上官騰風和上官流雲也早早的離開了上官府的隊伍,自行找朋友聊天去了,木宏圖大步走了上來,目光在風絕羽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哈哈大笑著,拍了拍風絕羽的肩膀:「哈哈,好小子,為了救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有骨氣,老子欣賞你……」

    眾人都知道木宏圖說的是風絕羽為了救上官若凡,自作誘餌的事。然而在外人的眼裡,風絕羽壓根就是一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只是比一般人懦弱了一點,原因無它,他到底不是正統的上官家的公子哥,所以木宏圖這一掌拍下來,風絕羽自然不能運功抵擋。

    單以體質論,風絕羽哪能跟木宏圖相比,一掌拍下來落在肩上,風絕羽感覺好比千斤重擔壓在身上,忍不住的身子斜了一斜。

    「前輩誇獎了,都是晚輩應該作的……」風絕羽吡著牙揉了揉肩膀,倒不是裝的,木宏圖的手勁真的很大,初步懷疑,這廝有天武境修煉,否則哪能輕輕鬆松一掌拍的殺手之王口歪眼斜……

    「操,你不會輕點,小羽的身子骨經得起你一拍嗎?」

    風絕羽還沒說什麼,上官淩雲卻是不幹了,顧不得周圍投來的異樣眼光,張口便是開罵。

    眾人看了皆是暗笑不語,心如明鏡,這兩個老頭鬥了一輩子了,怕是不拌兩句嘴都不舒坦。

    木宏圖眼睛一瞪:「操,你這個老不死的,我又沒打你兒子,你吼什麼?」

    「你打的是我孫子,孫婿也是孫子,敢欺負的小羽,天王老子的面子老夫也不給……」

    此言一出,嗓門之大,整個張府都回音震震、擲地有聲,一些老於世故的達官顯貴登時明白了,這丫的典型是在借題發揮,警告在場的人千萬不要藐視風絕羽,忽視他在上官家的地位。

    上官若夢一直不出聲,輕掩著小口笑個不停,不用說,來的時候恐怕祖孫二人已經商量了好了,前天晚上的事還不算,今天這老頭是打算敲山震虎了。

    「媽的,不給你酒喝了。」木宏圖哪能不明白上官淩雲的意思,不過還是配合著把戲演了下去。

    「你敢,老子今天就把你放倒……」上官淩雲嘿嘿一樂,沖著風絕羽和上官若夢眨了眨眼追了上去。

    壽誕還有一段時間才會開始,上官若夢帶著風絕羽在張府的院子裡轉了起來,逢人便會給他介紹一番,有的以前便認識,相互聊了兩句分開,有的面生,介紹的自然要詳細一些,半晌功夫下來,風絕羽頗感頭大,恨不得找上官若凡教他劍法算了,這活太尼瑪累人了。

    只不過上官若凡有他的小圈子,進府的時候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跑了,上官若文、上官若武則是不敢再跟徐子雄來往,跑到一邊跟幾個彼此還能說上話的世家公子聊天。

    這時遠處走來一位女子,此女亭亭玉立、楚楚動人,肌如雪暈、唇若朱塗,纖腰輕扭、勝柳尋風,輕盈的無懈可擊;舉止端雅、盛莊大方,木蘭青色的雙繡緞裳緊裹著豐蠻的小腰,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紮起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得青春靚麗、嫵媚動人……

    女子優雅的穿過回廊,間或對著身邊的人點頭示意,片刻間來到了兩人跟前,纖纖的小腰微微一彎,福下一禮,再度挺直,胸前玉巒迅速疊起,雖然沒有上官若夢那般宏偉,卻是也算是恰到好處,這體形真的不差。

    「上官姐姐,如玉有禮了。」

    上官若夢早就看到女子了,待到她問完禮,連忙合身迎了過去,親熱的牽起女子的小手,說道:「如玉妹妹,多日不見,你又漂亮了。」

    女子兩腮微紅,謙遜道:「哪能比得上姐姐,姐姐乃屬女中豪傑,姿容芸麗,才是我天南第一美女呢。」

    女子笑,勝是梅花冬日開、粉紅點點映山彩,饒是見多識廣的風大少看了,也不覺一呆,暗贊一聲,好美。

    穿越以來風絕羽也見識不少的美女,上官若夢算是典雅型,李瞳兒則算是蘿莉型,這個女子又有不同,此女氣質不凡,渾身仿佛身上都飄散的一股特有洞州墨香,眉如遠山、詩韻猶足,給風絕羽的感覺,典型的大家閨秀一枚……

    上官若夢也算是大家閨秀,但與此女相比,少了些許的守恃和蕙質,擱在以前的說法,若是風大少自認沒有看錯聽錯,這妞應該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曾受到過良好教育的乖乖女……

    女子的目光轉挪到了風絕羽的身上,那般的自然,問道:「姐姐,想必這位就是風公子吧?」

    上官若夢點了點頭,給風絕羽介紹道:「沒錯,風大哥,這位就是我們天南的第一才女加美女,戶部尚書司馬大人的千金,司如玉小姐,也是若夢的閨中密友……風大哥可還記得?」

    風絕羽哪記得那些,估計就算以前認識,也是孩童時期的事了,但有一點,司馬如玉的大名他可是聽過不止一次了。當日在西麟湖岸,花船一過,希睿雲、司馬如玉的呼聲最高,想當然的天南最佳才子、才女一對……

    這時想起來,風絕羽亦是抱拳施禮:「原來是司馬小姐,在下早聞司馬小姐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6
第73章 好像要出事

    司馬如玉的眼睛眨了眨,含笑道:「風公子過獎了,如玉一介女流,得父親教導多讀了些之乎者也而已,怎及得上上官姐姐能文善賦,又是商場中女豪傑、居中帷幄、運籌在胸。更加無法與公子相比,聽聞公子遭遇匪人,臨危不亂,智計百出,即救人於先,又能與諸多殺手周旋,輕鬆脫險,如玉得聞深感敬佩,便連父親提及此事,亦稱公子之高義無人可比。」

    司馬如玉的一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把風少直接誇的天上有、地上無,好一通臉紅。心說,妞,你是沒看見當時的情況啊,要是親眼看見,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風絕羽乾咳了兩聲,抑制不住臉上尷尬,堪堪回道:「這個,如玉小姐過獎了,運氣,是運氣……」

    天南地界臥虎藏龍,上官若夢可是知道眼前這位是多麼高傲的主兒,她雖然是戶部尚書的女兒,但同時她還有一個師傅,是天南國內某個少數門派掌門的親傳弟子,論及身份,司馬如玉的地位恐怕比她父親還要高。偏尋天南,很少有人會讓司馬如玉親自接見的,今天能讓她主動前來搭話,就連上官若夢都覺得面上有光。

    當然,上官若夢也看出司馬如玉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找自己這個閨中密友的,似乎她對風絕羽更感興趣,原因是什麼?上官若夢也說不清,但直覺上可以肯定,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

    「妹妹,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些話吧,這些年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且跟姐姐說說,在天劍山上的生活如何?」

    上官若夢親熱的套著話,卻是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從風絕羽的身上扯走。

    風絕羽聞言,馬上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司馬小姐,若夢妹妹,你們請便,我自己轉轉。」

    風絕羽要離開,上官若夢自是不會阻攔,沒有哪個媳婦喜歡讓自己老公一直被人盯著看的,即便是「准」的也不行。

    只是還沒等風絕羽走掉,司馬如玉卻是說道:「咦?上官姐姐和風公子不是一起的嗎?如此留下風公子一個人豈非太孤單了,小妹在那邊有幾個姐妹恰好想結識風公子呢,風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過去坐坐……」

    啥!

    美人邀請,不僅風絕羽有些傻,連上官若夢都有點呆……

    這是幾個意思啊?

    風絕羽看了看上官若夢,按理說你們姐兒幾個聊天咋地也算不上本少吧,請我過去幹什麼?一王n鳳?這可是光天化日啊,妹子……

    風絕羽納悶的看了看上官若夢,上官若夢則是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司馬如玉過來肯定不簡單,就是沖著這個冤家來的。

    兩人愣了愣沒說話,司馬如玉微微一笑,眼晴眯著彎月,道:「難得風公子不肯賞臉?」

    我日,激將法都用上了?

    風絕羽微一皺眉,神情迅速又恢復正常,只是上官若夢未開口,他怎麼好意思同意呢?

    上官若夢也醒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但還是說道:「怎麼會呢?有如玉妹妹此等佳人作邀,風大哥求之不得呢?」上官若夢掩住小口說著半冷不冷的笑話,笑的腰枝亂顫,看上去自然的很。但實際上,風絕羽已經聽出醋味來了。

    「那便是好。」司馬如玉笑顏逐開,伸手示意「請」,旋即邁開步子朝著不遠處的花院的亭子走去。

    「請,請……」風絕羽一臉尷尬,無意感覺到一股殺氣襲來,正是來自于上官若夢身上。

    轉頭看了看,好傢伙,准媳婦正用著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那股寒意,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風公子,那就請吧,莫要讓佳人苦等!」上官若夢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

    風絕羽打了個激靈:「哦,好好……哎喲……」

    正準備過去,上官若夢的小手忽然間纏了上來,挽住他的左臂,纖纖玉手不知何時化利魔爪伸向風絕羽的腋下,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

    「風公子,您何時結識的司馬小姐啊?為何小妹毫不知情?」

    風絕羽痛的一咧嘴:「我不認識她啊,今天第一次見面。你掐我幹什麼?」

    「我掐你了嗎?」上官若夢撇了撇嘴,醋味十足:「風公子好像很是不老實呢。」

    還沒掐,都青了!風絕羽白眼一翻,伸手在腋下揉了揉,沒想到立刻被上官若夢的小手拍掉,另一隻玉手也纏了上來,那意思好像在對所有人說,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這妞變化奇大啊。風絕羽一怔,旋即湊近上官若夢耳邊,笑道:「咋地?你吃醋了?」

    「我才沒有。」上官若夢撅了撅嘴,這還是她第一次跟風絕羽有過的親密接觸,感受著風絕羽身上和嘴邊散發出來的醉人的雄性氣息,上官若夢心裡頓時慌亂了起來,好似闖進了一頭小鹿跑來跑去。

    「沒有?沒有你臉紅什麼?這麼大氣性,吃炸藥啦?」

    「炸藥是什麼?」

    「呃,一種可以人失去理智的東西?」

    上官若夢一時間被風絕羽的新鮮名詞弄的七暈八素,旋念想了想又明白了風絕羽話中的意思,壓低聲音在風絕羽的耳邊說道:「這裡是張大人的府邸,你給我老實一點,否則爺爺知道了,饒不了你……」

    風絕羽那個樂啊,這妞不好意思說自己,拿上官淩雲說事,沒你這麼吃醋的。

    聞言之下,風絕羽突然發現上官若夢還有可愛的一面,忍不住腹黑心起、壞水上湧,故意朝著上官若夢身邊貼了貼道:「怎麼樣才算老實,能不能舉個例子……」

    「你……不理你了,壞人……」上官若夢氣結,甩開風絕羽的胳膊自行離去。

    我是壞人?風絕羽張了張嘴,旋即一笑,心說,也對,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哈哈……

    張長齡府邸的花院不少,司馬如玉和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坐在一處聊天,她早早回來,目光卻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上官若夢和風絕羽,兩人的親昵舉動,自是落在眼裡一分不差,旦見上官若夢甩開風絕羽走過來,兩人一前一後拉開了距離,司馬如玉笑而問道:「上官姐姐,怎麼了?」

    上官若夢前氣未消,只是道了一句:「沒什麼……」

    周圍眾女不乏與上官若夢認識,其中一人眼尖,目光掃過前後二人,忍不住打趣道:「怕是姐姐與姐夫拌了嘴吧。」

    「咯咯!」

    眾女咯咯的笑了起來,一時間花院小亭中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這時,風絕羽也走了過來,司馬如玉站起介紹道:「諸位姐妹,小妹今天給大家介紹一個人……」

    話沒說完,某位大家閨秀掩口一笑,道:「還用司馬姐姐介紹嗎?風公子如今可是天南地界的名人了。」

    那一個道:「是啊,是啊,風公子高義誰人不知,要是我們有上官姐姐這等福氣,找上這等敢擔當的如意郎君,怕是睡覺作夢都會笑醒呢……」

    另一個又道:「就是,可惜啊,上官姐姐的福氣比我們強上太多了,如今敢擔當的男子可是不好找了。」

    某個壞水女眼珠轉了轉,接道:「除非上官姐姐肯退位讓賢,我們不介意的哦……」

    「死丫頭,你在說什麼啊?」眾女一擁上前,連捶帶打……

    風絕羽看的那叫一個震驚無比,誰說古代的女子溫文爾雅、保守恃節啊,這尼瑪也太開放了,什麼玩笑都開嗎?

    上官若夢被眾女調侃,臉色微紅,卻不肯退讓,當即道:「你們啊,想都別想……」

    眾女一愣,旋即哄笑:「喲~,看見沒有,上官姐姐現在就開始護著了,姐妹們,大家別想了啊,人家是名草有主啦……」

    眾女開懷而笑,風絕羽卻是深陷尷尬的境界,怪就怪在此時上官若夢沉默不語,臉色還有點不好看,而司馬如玉卻在一直盯著上官若夢,不知想著什麼。

    片刻後,司馬如玉故作不悅,輕咳了一聲,替風絕羽和上官若夢打著圓場道:「你們幾個丫頭,天天腦子都在想什麼?都別鬧了。」

    眾女聞言,便停止了笑聲,不過那壞水女卻是來了一句,道:「司馬姐姐,我們只是開玩笑罷了,這麼認真幹什麼?再者說了,如果上官姐姐真的肯退位讓賢,司馬姐姐,難道就沒那份心思嗎?」

    嘎?

    此言一出,眾女的笑聲同時停了下來,紛紛驚愕的望著壞水女……

    這話可是說的有些過份了,不僅眾女愕然,便是連上官若夢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冷,只是那司馬如玉反而垂下了頭,滿臉羞澀,甚至有點若有所思的意思。

    氣氛突然冷場,壞水女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觀上官若夢和司馬如玉各懷心思的表情,登時傻眼,趕忙說道:「哎呀,我是亂說的,兩位姐姐不要介意。」說罷,見自己勸解無用,此女指著不遠處的一名老者喊了一句:「爹爹,是你找女兒嗎?幾位姐姐,我先過去了。」吐了吐舌頭,壞水女逃之夭夭……

    風絕羽傻呆呆的看著上官若夢和司馬如意,突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尼瑪,好像要出事。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7
第74章 第一才子

    花院小亭裡氣氛有些冷場,眾女都不言語,一時間讓風絕羽也決定不了是退是留。

    見大家都不說話,其中一個膽大的女子率先開了口,問道:「上官姐姐,你也知道,玲兒那丫頭的嘴沒個把門的,她就那樣,其實她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她吧。」

    上官若夢到底是擅於世故的商場老手,即使心裡有些不平,但還是掩飾的很好。

    她和風一笑:「怎麼會呢?我還不瞭解她嗎?大家別站著,都坐下吧,鳳兒,你卻叫玲兒回來,平日裡都各忙各的,很少有時間說說話,不要浪費了今天的機會。」

    那叫鳳兒的女子釋然,眾女也放鬆了下來,司馬如玉更是偷空的松了口氣。

    這一切都在上官若夢的眼底,她聲色不動,心裡卻是記住了司馬如玉的每一個表情,最後在風絕羽身上狠狠的剜了一眼……

    風絕羽收到,心說:你瞪我幹什麼?幹我毛事啊?

    這時,那叫鳳兒的女子派人去叫壞水女,同時也落落大方的請風絕羽坐下。

    風大少在前世並不是什麼初哥,縱欲花叢的事也幹過不少,加之厚比城牆的臉皮,毫不知恥跟一眾美女坐在了一起……

    那鳳兒見氣氛還是不對,沒話找話道:「風公子,鳳兒聽說那天晚上你被金銀會的殺手追殺,很是驚險,不知當時情況如何?可否與我等講講?」

    眾人看向風絕羽,把剛剛不快很快忘在了腦後。

    風絕羽聞言,倒是沒有拒絕,繪聲繪色的講起了當晚的經過。大抵是都是他自編自導的,要闡述的意思也是自己被人救了。

    這很正常,風絕羽要是恬不知恥的非說自己如何如何牛逼的幹倒了5個殺手,恐怕也會被人當成笑話來聽,再說,也沒那丟人現眼的必要。

    眾女聽著心有餘悸,各拍著胸脯議論紛紛,雖然是初春,但為了美麗眾女還是穿的不多,胸前兩層薄紗壓就掩飾不住大片春光,一時間雪白跟雪白連成了一大片,看的風少頭暈目眩……

    講完經過,其中一名女子被驚險的過程嚇的小臉慘白,忙道:「哎呀,今天是張大人過壽,提這等血腥的事幹什麼?要我說,大家還不如對對對聯、賦賦詩詞呢。」

    眾女哄笑,互捧:對,對,司馬姐姐是當今天下第一才女,不如就讓司馬姐姐起個頭吧……

    對對聯?賦詩詞?妞們?你們就沒別的事可幹嗎?

    風絕羽無語了,反倒也是,這年頭沒有個瑜伽、肥皂劇的給這些大家閨秀打發時間,不吟詩作對幹什麼?繡花?算了吧,在座都出身名門,壓根都不幹活的。

    提起吟詩作對,無人能出司馬如玉其右,大家當然要看向她,只不過今天的司馬如玉有點小扭捏,似乎沒有作詩的心情。

    她歎了口氣說道:「天南所在,臥虎藏龍,如玉怎麼敢當得起「第一」二字。」

    「司馬姐姐不是第一,誰敢稱第一?如今天南都說,司馬姐姐和希公子,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子佳人啊。」

    司馬如玉自慚一笑道:「非也,難道諸位妹妹沒聽說,如今天南地界出一個無名公子嗎?」

    「無名公子?」上官若夢也來了精神,點頭道:「妹妹提起,若夢倒是想起了,聽說春季才子會當日,西麟湖上一艘號稱138船上出了一名無名公子,曾在一個時辰內賦詩幾十首,字字珠璣、句句絕妙,莫非真有其事?」

    司馬如玉莞爾,默默站起,吟道:「三月湖水清,雲山春鳥鳴。紫蘭映麟西,扶舟過洞庭。酒伴來相命,開尊共解酲。當杯已入手,歌妓莫停聲……」

    此詩念出,眾女皆是沉默不語,一個個表露向望之意,深入詩中意境,不能自拔,反復默念,又覺不過癮,稱道:「這詩我聽過,是138船上傳出的第一首詩,不得不說,能作出此詩者,身懷大才,絕對是當日才子會第一首絕妙金句了。」

    眾女拍手叫好,紛紛點頭。

    司馬如玉道:「是啊,此詩意境極佳,引西麟湖景會友人于暢遊,豪邁之情暗生,又不顯做作,無愧「金句」二字。是以,如玉才說,當不起「第一」二字……」

    「咳咳……」

    風絕羽一直在邊上坐著喝茶,聽人提起無名公子就覺得不對,當春中喜才子會天南念完之後,司馬如評品完畢,風絕羽驚的差點沒被茶水嗆死……

    這可是本少抄襲別人詩得來的,雖然改了那麼兩句,如何算不上自己的啊。

    上官若夢掃了風絕羽一眼,道:「風大哥,你沒事吧。」說著,居然伸手幫風絕羽順氣。

    眾女看的一笑,各自轉過頭去,司馬如玉眼神閃爍了兩下,突然問道:「風公子,此詩作的如何?」

    「嗯?」風絕羽抬起頭,對上司馬如玉秀美的大眼睛,言道:「好,好啊,絕妙……」

    司馬如玉嫣然一笑,道:「風公子也覺得妙,想必公子與是才學滿腹之士,不如就今日,由公子賦詩一首,大家以為如何?」

    日,讓這妞繞進去了。

    上官若夢很是精明,旦聽司馬如玉說完,便知她另有用意,疑惑著看向了風絕羽。

    眾女:「好啊,好啊,尚未聽過風公子的良言金句呢,公子,您需要墨寶嗎?」

    「啊?這個……」風絕羽支吾著,心說,老子哪會吟詩,這不是難為我呢嗎?想到這,他厚著臉皮說道:「司馬小姐太客氣了,整個天南都知道,我風絕羽對此道是七竅通了六竅,哪裡會作什麼詩呢?」

    這到是真的,風大少在天南貴族的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一肚子大糞,讓他作詩,還不如找個三歲娃娃念點三字經順溜呢。

    眾女莞爾,不再說話了。

    那鳳兒怕風絕羽尷尬,扯開話題道:「如玉姐姐,無名公子還有什麼詩,可否給大家念出來,容我等飽飽耳福?」

    司馬如玉饒有深意的看了風絕羽一眼,旋即釋然道:「好啊……」

    說著,司馬如玉慢慢吟起……

    這一念,就停不下來了,什麼《涼州詞》、《題西林壁》、《鄉村四月》、《水調歌頭》、《望江南》……凡是當天風絕羽跟木千軍換酒而抄襲出來的詩詞全都吟了出來,甚至是一字不差,就連意境也隨著她幽遠靈動的聲音而念了出來,不得不讓風絕羽懷疑,這妞前世的職業是一個朗誦家……

    直到念到李白的俠客行時,那「銀鞍照白馬,颯踏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句句珠璣的良句脫口而出的時候,整個小亭周圍凡是聽到這首詩的人,全都靜默了……

    「好詩,好詩。」

    正當眾人沉浸在詩詞的意境當中時,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響起,風絕羽等人紛紛回頭看去,卻見到徐子雄、馬元如、商宮謹等人聚眾而來。

    跟徐子雄並肩前行的是一位翩翩公子,此人身高七尺,跟風絕羽相差無幾,一身雪白有長衫風度翩翩,長的俊美不凡。

    「希公子,如玉有禮了。」

    希睿雲,來人正是眾女口中所說的當今第一才子,也是今次科考的第一人,狀元朗。

    張長齡本身就是文淵閣大學士,朝中司馬,他的壽誕大半以上都是朝中的文人,說白了,希睿雲自打參加了考並取得了名次,無形之中就成了張長齡的徒子徒孫,他的壽誕,誰敢不來?

    希睿雲出現在這裡並不過分,只是讓風絕羽納悶的是,堂堂第一才子跟徐子雄他們混在一起幹什麼?這不是掉價嗎?難道他不知道徐子雄是什麼人?還是這傢伙就是一典型的道貌岸然、偽君子。

    不管風絕羽如何猜測希睿雲的為人,他的出現著實引起不小的風波,在場的大家閨秀們一年是希睿雲,一個個含情脈脈、美目流盼,媚眼拼了命的朝著希睿雲飄,如果此刻希睿雲哪所抬抬手,估計這些花癡絕對會第一時間撲上去投懷送抱,這年頭才子就這麼吃香?風絕羽懷疑……

    眾女相繼見禮,一眾紈絝裝模作樣的還禮……

    那場面……

    虛偽啊……

    剛剛說話打茬的正是徐子雄,互相見過之後,徐子雄琅琅上口的吟了一段俠客行,完後說道:「如玉小姐此詩出自西麟湖上的無名公子,在下也曾聽說過,沒想到我天南竟然出了此等高才之輩,只可惜啊,沒有人見過此人……」

    丫就是沒話找話,你說的誰不知道啊?風絕羽不屑的瞥了徐子雄一眼。

    眾女笑而不語,八成是都聽出徐子雄沒話找話了,都不說話。

    徐子雄見狀,臉色一紅,大為氣憤,不過在場的哪一個身份都不差,他也不敢說些別的,見眾女的心思沒放在自己身上,全在希睿雲一人,便接著說道:「不過我天南人才輩出,此人即有賢能之才卻不露面,實在是令人不解,以徐某看來,此人也許清高自傲、目中無人,如此再好的詩自其口中所出,也失去了意義,哪能比得上希公子,滿腹經綸、心懷抱負,又肯報效朝廷,一展所長,為民造福……」

    這話明顯是拍馬屁了,典型的貶前褒後,有意襯托出希睿雲……

    可是讓風絕羽意外的是,希睿雲竟然領而受之,甚至開口加以評論:「徐兄謬贊了,希某弱學,怎堪為民造福四字,只是希某以為,學以當致用,才無愧才學二字罷了。像那無名公子,空有才子,無以致用,倒是令人失望至極……」

    風絕羽本覺得一個張口就能吟詩、閉口就會作對的人,至少是一個苦學者,再差也知道勤奮,他對這種人大抵上尊敬的。可沒

    想到希睿雲身為此類的代表,居然高傲到這種地步,你連人家見都沒見過,人家怎麼想都不知道,就妄加評論,還什麼失望至極,失個毛望啊,人家不出山跟你有毛關係?

    裝,你就裝,你可勁兒裝,裝死你丫的……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8
第75章 鬥畫(1)

    希睿雲,第一才子,天南新一代文人活活的招牌,文壇新秀。

    這些稱呼,當天在春季才子會的時候,風絕羽的耳朵就聽出了繭子,本以為這樣的人再不濟也能懂得什麼叫謙虛,哪想到今天一見,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這小子已經牛逼到天上去了,熟不知詩由意生,你能知道當初人家作詩的時候在想什麼嗎?人家要是為了出名,還有你鳥事啊?

    風絕羽倒不是認為自己比希睿雲有多強,關鍵在於這廝抵毀的是李白大大的詩,咋鳥?李大大還不比上你?真他娘的無病呻吟……

    只見一面,風絕羽從言行上觀來,已經是打心眼裡瞧不上這位第一才子了,不過在場的眾女卻是不以為如何,還把他當成明星在那供著。

    然可是也有不同的,上官若夢就是此中代表,聽完希睿雲的評價,她對這位狀元朗也心生厭惡之情,不由反駁道:「希公子此言差矣,詩詞本就是消遣之物,全憑意境而生,那無名公子舟上游湖,遇友人而心境佳,故有春中喜才子會天南一詩吟出。想必當時其心情之悅便是為了友人,全無成名的心思,而之後種種詩詞頻頻而出,無疑是以此詩為基礎,抒發心中豪邁之情,與治國、與安邦、與造福萬民則毫無干係,如若公子以為此人空無抱負,怕是見解偏面一些了吧。」

    此言一出,眾女紛紛點頭,風絕羽則是在心中大呼過癮:好啊,說的好啊,看咱這媳婦就是貼心,連咱當時在想什麼都聽出來了,偏偏第一才子聽不出來,都不如俺媳婦,屁的才子啊……

    司馬如玉沉吟不語,事實上剛剛她聽完希睿雲的評價也覺得不妥,但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兒,而聽上官若夢說完,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原來是這個意思,不由得又多看上風絕羽幾眼。

    然後道:「我同意……詩詞乃才學之基礎,若是非要強加於抱負,未免有些無病呻吟了。」

    呵?這妞也不錯,看的透徹,給你小紅花……風絕羽微愣後竊喜。

    堂堂第一大才子當眾被兩個大小姐反駁回去,自然是顏面大失,希睿雲皺了皺眉,甚為不悅,但還不至於當眾跟兩個女子一般見識。

    徐子雄知道希睿雲喜歡司馬如玉,不想鬧的不歡不快,趕忙打圓場道:「哈哈,三位說的都有道理,都有道理,大家各抒已見罷了,不用較真兒的。」

    徐子雄說完,眾人方才松了口氣,本來嘛,張長齡過壽,要是因為兩句詩打起來,還不叫人笑話嗎?

    希睿雲平靜了一下,準備跟司馬如玉說話,又嫌遠,便要靠近,但他卻發現,中間還坐著個人。

    「這位是……」

    這廝剛剛過來,壓根就沒看見風絕羽,可是把風少氣壞了,哥1米8大個坐下也有1米2,你丫眼睛長後腦勺去了?這都看不見。

    徐子雄適時上前,眼神帶著不屑,說道:「希兄請了,這位便是風絕羽風公子,徐某跟希兄提過的……」

    這邊說著,那邊馬元如自愧的低下了頭,眾人下意識的朝著馬元如那邊看了一眼,不少人把頭扭過去偷偷的發笑。

    現下的天南城內上層人士的圈子裡,馬元如在西麟湖中小亭當眾吃掉自己的畫兒的事早就傳的街知巷聞了,其實這件事以前也不見得有多少人知道,奈何馬元如先吃畫,隨後就中了榜眼,一舉成名,連帶著西麟上丟人糗事,也跟著出了名。

    故此,馬元如現在是高興也不是、悔恨也不是,那滋味甭提多難受了。

    希睿雲聞言,想起西麟湖上的傳聞,更加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上官若夢的准夫婿,适才上官若夢頂撞了他,本就有些不悅,現在終於找到發洩的地方了。

    儘管他知道,前天因為風絕羽,上官淩雲幾乎把整個天南都翻了個個兒,但身為一介文人,自是不會去理會武夫的莽撞行為,也壓根瞧不上上官淩雲。

    想到這裡,希睿雲陰沉一笑,雙手抱拳,道:「原來是風兄,久仰風兄大名,希某早想到府上拜會,怎奈在下一直忙於科考一事,未及時間請教,尚請風兄恕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風絕羽再看不上希睿雲裝怪的嘴臉,也不好不承請,於是站起回了一禮,同樣是皮笑肉不笑:「希兄說的哪裡話,希兄的大名遠勝於風某,要拜會,也是風某提襟行履啊。」

    徐子雄何時聰明,聽到二人寒暄,便知道希睿雲作著什麼想法,當即眼珠一轉道:「是啊,風兄,不日前希兄到小弟的府上時曾經提及過風兄畫藝無雙,早有拜會風兄的心思了,其實風兄啊,希兄于畫藝上亦是少有對手,依徐某看,既然二位心儀已久,不如就借張大人壽誕良機,以畫會友,如何?」

    說著話的時候,徐子雄故意抬高了聲調,仿佛怕人不知道似的。周圍的人都知道希睿雲詩書棋畫無所不能,聽到鬥畫,頓時圍了上來。

    上官淩雲、木宏圖、徐烈鋒皆在其列,不乏從遠處跟風過來的上官家眾人,其中更有戶部尚書司馬聞,也就是司馬如玉的父親。

    徐子雄這一招逼上梁山使的絕了,壓根就不給風絕羽不同意的機會,現在如果不同意,莫說是他,連帶著上官若夢、上官家眾人也要丟了面子,落得個不戰而敗的駡名。

    因為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風絕羽曾經在湖心小亭中挫敗了以畫聞名的新一代文壇領軍人物馬元如,逼得他把自己畫的畫兒吃了進去,這樣的人還能不會做畫?

    風絕羽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眯著眼睛,他的嘴角勾了勾,笑道:「既然希兄有興趣,風某要是不答應,那就太不給希兄面子了,好吧,希兄,您先請……」

    「那希某就獻醜了。」希睿雲得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準備筆墨了。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風絕羽竟然會一口應承下來,頓時響起陣陣驚呼。

    希睿雲是什麼人?天南第一才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那是無所不精,雖說馬元如畫藝不凡,但希睿雲更在其上。

    風絕羽又是什麼人?天南第一紈絝,遛鳥打屁、逗狗耍雞,那是樣樣精通,可是畫畫……這個就有點……

    眾人吃驚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即使你曾經瞎貓碰死耗子的挫敗過馬元如,也不能太過自大吧,畫畫和評畫可是兩碼事?沒十年畫功跟人比可是會丟人的……

    上官若夢心中一沉,暗暗替風絕羽著急,借著希睿雲準備筆墨的功夫把風絕羽拉到一邊,責怪道:「風大哥,你怎麼答應他了?」

    風絕羽攤了攤雙手,道:「你以為我想啊?你看看他們那架勢,明顯是沖著我來的,這麼多人圍著,不比能行?就算輸也得比啊?再者說了,剛剛你頂撞了人家,人家不找我出氣,難道跟你出氣?明擺著的,他們是打算通過折辱我來報復你,順利給馬元如找找場子,再威風威風,一箭三鳥。所以一定要比,懂?」

    上官若夢沒想到風絕羽考慮的如此全面,聽他說完頓時有些發愣,仔細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忍不住對他開始另眼相看了。

    「看什麼?我有說錯?」風絕羽挑了挑眉毛,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上官若夢被他的表情逗的一樂,伸拳在他的肩上輕輕杵了一下,嬌嗔道:「你怎麼這麼鬼啊?以前都沒發現?還一箭三鳥,那叫一箭雕好不好?」

    美女佳人在身旁笑的腰肢亂顫,身上縷縷暗香隨風滲入鼻息,再觀那胸前波濤洶湧、此起彼伏,那一刻風大少都想把上官若夢攬在懷裡了。心想,如果真的能夠跟她相戀相知、並結連理,倒也不錯。

    最近一段時間接觸,風絕羽才發現上官若夢不如平日裡表現的那般冷漠,反而應該是外冷內熱、熱情如火的那種類型,同時上官若夢還很睿智、擁有巾幗之風,這就是典型的賢內助了,即上得了廳堂,又下得了廚房,還暖的了香床,多完美啊。

    風絕羽看的一時間有些飄飄然……

    笑過之後,上官若夢發現風絕羽正用著極其曖昧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暗啐了一口道:「這麼看著人家幹什麼?」

    「好看啊。」風絕羽直言不諱。

    上官若夢的臉更紅了,心說,你想看,以後天天讓你看,這話本打算說出來的,可是她一抬頭見到滿院子的人都圍了過來,下意識的閉上了嘴。打情罵俏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可丟死人嘍。

    嗔怪的瞪了風絕羽一眼,上官若夢才想起現在正跟人鬥畫呢,不由擔心道:「你真的會畫畫?」

    風絕羽自信一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什麼忙?」

    「給我找塊木炭……」

    「木炭?」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8
第76章 鬥畫(2)

    「你要木炭幹嘛?」上官若夢狐疑著問道。

    風絕羽沒有解釋,只是說道:「到時候就知道了,快去吧,一會兒人家畫完了,沒有木炭我就輸了。」

    上官若夢看了他一眼,嬌笑道:「就你鬼主意多,我給你找,看你一會兒怎麼辦?」說完,上官若夢朝著旁院走去。

    小亭裡,筆墨已經拿來了,希睿雲看了看一左一右,最後目光落定在司馬如玉的身上:「司馬小姐,請勿動。」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心中了然,看來希睿雲要畫司馬如玉了……

    唰唰唰……狼毫提起、流水行雲,希睿雲開始展示他的畫藝……

    人群週邊,上官淩雲、木宏圖、徐烈鋒、司馬聞……幾個老傢伙聚在一起,抻頭抻腦的朝裡面觀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上官淩雲問道:「裡面幹什麼呢?」

    他問的是上官騰風,上官騰風搖了搖頭:「不清楚啊,好像畫畫。」

    「廢話,我看不出是畫畫?」上官淩雲瞪了兒子一眼。

    這時,上官若凡擠了過來,說道:「爺爺,我知道,姐夫在跟希睿雲鬥畫。」

    「誰?」眾人還以為聽差了,皆是看向了上官若凡。

    上官若凡道:「姐夫啊,希睿雲啊。」

    「你姐夫?跟希睿雲……鬥畫?」上官淩雲難以置信的指著小亭:「他……他……他娘的,他會嗎?」

    眾人:「……」

    木宏圖咧著大嘴,杵了上官淩雲一拳:「那是你家的姑爺,你不知道?」

    上官淩雲出奇的沒有還手,斜睨了上官若凡一眼,道:「你姐夫,會不會畫畫兒?」

    上官若凡嘿嘿一樂,撓頭道:「應該會吧……」

    「應該?去你娘個蛋,說,到底咋回事?」上官淩雲瞪了瞪眼。

    上官若凡這才把事情的始末了說了一遍,幾個老傢伙都不是白給的人物,乍一聽全都明白了,敢情風絕羽這是騎虎難下啊,寧可輸了也不能丟臉,原來如此……

    「唉……」上官淩雲歎了口氣,道:「罷了,輸了比避戰強,讓他們折騰去吧……」說完,上官淩雲便要離開。

    哪知徐烈鋒卻是攔住了他:「哎~,上官老頭,別走啊,反正也過來了,看看無防,你放心,風絕羽有幾斤幾兩,全天南都清楚,他輸了也不會有人說他的,你急個什麼勁兒?」

    「滾蛋。」上官淩雲聽著巨來氣,罵道:「徐烈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想看我丟人嗎?老子偏不讓你看,操,對了,裡面催成此事的,可是有你孫子一個,那小子就是一壞種,跟你一個鳥樣。小心有一天那小子把你算計進去。」

    「哎~,我說上官老頭,你這話可沒道理啊。」徐烈鋒一邊笑著,一邊看著上官淩雲離去,沒有再行阻攔,看那意思,能見到上官淩雲吃鱉,很是暢快……

    這時,上官若夢也回來了,手裡多出一塊從廚房找到的木炭,交給了風絕羽,風絕羽不動聲色的走到一邊,蹲了下來,拿著木炭在地上磨著,沒辦法,上官若夢不知道鉛筆何物,找來的木炭較大,還要加工一下。

    上官若夢看的稀奇,問道:「你在幹什麼?」

    風絕羽笑道:「這叫臨陣磨槍。」

    「瞎說!」上官若夢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說,也不再問了。

    片刻之後,希睿雲收筆,將狼毫放在端硯上,拍了拍手,眾人急不可待的圍了上去,包括司馬如玉,定晴一瞧,俱是唏噓不已。

    畫上一妙齡少女手扶亭柱,觀花賞園,特別簡單的一個情景,但希睿雲的筆法卻是不差,將司馬如玉的一顰一笑都映射其中,線條細膩、筆墨勻稱、流暢至極,司馬如玉的嬌人身段和美麗面容都刻畫在其中,旁邊春風作伴、柳絮飄飛,關鍵在於司馬如玉的笑容,淺而不粗、雙目顧盼、含情脈脈,就連嘴角勾起的細小酒窩都沒放過,可謂觀察入微、栩栩如生了……

    「好畫啊,好畫……」

    幾個大學士圍過去看完稱讚不已……

    周圍人群互相傳閱,看完了贊詞響過不絕……

    希睿雲得意的昂了昂頭,擦過手後,輕輕走了過來,接過這副美人觀賞圖,越看越覺得滿意。

    旁邊馬元如、商宮謹、徐子雄圍了過來,仔細看過,紛紛點頭。

    馬元如道:「希兄,佩服,佩服,在下自愧不如……」

    連馬元如都說出「自愧不如」這等話,那便真是好了,再加上大學士們無一不贊,希睿雲的畫登時成為了此間絕品……

    這時,風絕羽也磨完了鉛筆,走了過來,希睿雲等人紛紛看向他,徐子雄更是沒事找事的準備好了說辭打算羞辱他一番,說道:「風兄的眼力最為獨到,請風兄來評品一番吧……」

    說著,希睿雲說了個「請」字,雙手將畫呈了過去。

    風絕羽沒有接,而是揚了揚手,眾人一看他手上烏七麻黑的,旋即點了點頭,看來他是怕把別人的畫弄髒了。

    司馬如玉好奇的打量著他,早就聽說他能把馬元如駁的將自己的畫生吞了下去,且看他有什麼本事?

    希睿雲倒不在意,和徐子雄將畫鋪展開,好讓風絕羽看個清楚,道:「風兄,請指點……」

    風絕羽點頭,仔細的看了過去,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撲哧一樂……

    眾人一愣,心說,你樂什麼?

    希睿雲皺了皺眉,不好當眾發作,只是問道:「風兄,希某畫的不好?」

    風絕羽搖了搖頭:「非也,此畫作的很好,非常好,好極了……」

    聽到贊到,希睿雲先是松了口氣,隨即昂起了頭,徐子雄也一副得意的樣子,既然風絕羽挑不出毛病啊,估計他也就輸定了。

    希睿雲剛要說話,準備讓風絕羽作畫,風絕羽忽然抱了抱拳,對希睿雲道:「恭喜希兄好事將近……」

    「嗯?」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將所有人都弄愣了,包括上官若夢、司馬如玉和在遠處不時觀望過來的上官淩雲……

    希睿雲無比納悶,不解其意:「風兄,為何這麼說?」

    「不是嗎?」風絕羽伸手遙指畫紙,品評道:「此畫畫人,用筆均勻有致、流暢至極,且刻畫人物入目三分,將司馬小姐的一顰一笑都畫在其中,傳神至極。風某不才,卻也知道畫畫的時候,畫人是極難的,需要把人心畫出方為上上之作……」

    周圍的老學子、大學士紛紛點頭,某個花白頭髮的老頭,說道:「不錯,畫人重畫心,唯畫出心來,才是佳作……」

    「受教了。」風絕羽朝著那人抱了抱拳,眼神回到了畫上,接著說道:「畫心畫的是人心,同樣畫的是也是作者之心,希兄此畫寄予了自身的感情,方才畫的如此惟妙惟肖、入目傳神,這說明希兄已心有所屬,可對?」

    眾人了然,目光開始在司馬如玉身上徘徊,原來這小子暗戀司馬小姐啊……

    希睿雲聞言,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司馬如玉臉上一紅,卻再無其它的表情……

    希睿雲道:「風兄真是慧眼。」這句話有點感激風絕羽的意思,感激他幫自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然而風絕羽卻是沒停,接著說道:「再看畫上人,含情脈脈,雖是觀景,卻也在觀人,此雙目濃情至深,想是只有看見心上人才會有這般表情,所以我說,希兄的好事近了……」

    「啊?」

    這番話說完,人群中傳出陣陣驚呼,刻下誰都聽出來了,司馬如玉對希睿雲也有意思……

    司馬聞站在邊上皺了皺眉,突然,司馬如玉嬌叱了一聲道:「你胡說……」

    眾人一驚,看向司馬如玉,司馬如玉走了過來,盯著畫卷看了又看,支支吾吾、小臉通紅道:「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嗡!」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希睿雲直接愣了……

    只聽風絕羽說道:「沒有嘛?難道我看錯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風絕羽這廝壓根就不是在表揚希睿雲,而是在裝腔作勢。利用畫人畫心的說法品評畫卷,先說出希睿雲心思讓大家知曉,再由畫來猜測司馬如玉的心。

    如果司馬如玉的確對希睿雲有意,那便應了他那句話,好事將近,對畫的品評他並無說錯,自然沒法挑剔的他的用辭。

    可如果司馬如玉沒有意思,希睿雲就等於被人當眾拒絕,這個臉丟的可不是一般的大,至於品評畫藝,也跟風絕羽搭不上半點干係。

    畢竟,畫是希睿雲畫的,他想像中的司馬如玉應該對自己有意就畫了出來,這樣就容易讓品畫的人造成誤解。

    如此品評,可比直接擊潰畫中失敗之處要陰損的多了……

    而結局也估計也跟小子猜的差不多,當司馬如玉跑過來否認自己對希睿雲有意的時候,就等於直接說明此畫的失敗,甚至是大錯特錯……

    不用風絕羽自己說,所有人都認為希睿雲的畫不但失敗,甚至一敗塗地,與此同時,堂堂天南狀元郎,被人當眾拒絕,何其丟人……

    不得不說,風絕羽這一招陰、損、狠、毒……全都占全了……直接將希睿雲的高傲打壓的一點都不剩,直接摧毀了他的自信。

    這廝太狠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49
第77章 鬥畫(3)

    「媽的,這小子太陰了、太損了、太卑鄙了……」

    幾乎同一刻,所有人心中湧出此一般無二的想法,無數道目光投向風絕羽,流露出來的不再是不屑和嘲笑,反而是深深的忌憚……

    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你這般陰人有點太損了吧……

    不過這招也夠高的,利用希睿雲自己指出了畫中的缺憾,更利用了司馬如玉當眾無情的打擊了希睿雲的自得自滿,可謂一食n鳥、一箭n雕啊……

    上官若夢此時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目瞪口呆看著還在那演戲的風絕羽,心裡一陣陣發毛,真不知道這種鬼點子他是怎麼想出來的,這也太高明了一些。

    事實證明,愛情是盲目的,即使風大少的手段再卑鄙,在如今的上官若夢眼裡也很「高明」。

    人群週邊上官府一眾人等同樣是瞠目結舌,回想之前風絕羽連消帶打把希睿雲誇的眼看著都要化干戈為玉帛了,正在這時,突然劍走偏鋒,兩語三言激怒了司馬如玉,那番情急之下的措辭顯然沒有經過深思熟慮,這般急著說出來,更讓人無法承受。

    想司馬如玉何其聰明,放作平時怎會如此無情,即使心中沒有希睿雲,也不會當眾說的這麼直白的。她之所以如此,還不是因為那句「好事將近」以及前期的鋪墊嗎?

    想到了這裡,上官淩雲直接咽了口口水,心中罵道:「這小子,太他媽的損了,真損,不是一般的損,損到家了……」

    如此高明的詭計,能看出來的沒幾個人,即使看出來了,也不會比上官淩雲想的全面,但木宏圖卻是在那少數人的佇列中。

    老頭眨巴眨巴眼睛後,歎了口氣,拍了拍上官淩雲的肩膀,說道:「不愧是紈絝的代表啊,他壞的有你當年的風範……」

    「滾蛋,會不會說話?」上官淩雲兩眼一瞪,心裡卻是樂了:有意思,真他娘的有意思……

    小亭外,希睿雲拿著畫軸緩緩的掉在了地上,感受著周圍紛紛投來的異樣目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也不可以……

    「司馬小姐……」

    希睿雲剛要解釋,司馬如玉突然後退了兩步,像是防範著瘟疫一般,然後微微一福,眼淚含著眼圈說道:「希公子,如玉若是以往有什麼地方作的讓公子誤會了,請公子見諒……」

    只說了一句,司馬如玉咬著朱唇對司馬聞道:「爹爹,女兒身體不適,先行回府,請爹爹代女兒向張大長道歉……」

    「去吧。」司馬聞腆著肚子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司馬如玉絕塵而去。

    只是在臨走前,司馬如玉委屈的瞪了風絕羽一眼,眼神裡的用意說不出的複雜……

    瞪我幹嘛,畫又不是我畫的,是你拒絕別人,應該哭的好像是他吧……

    風絕羽就納悶了,這事貌似再怎麼也傷不到司馬如玉,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風絕羽……」

    司馬如玉的離開,無疑是希睿雲崩潰的引線,此時的他雙目血紅、森牙皆露,狠狠的瞪著風絕羽,竟似仇人一般。

    徐子雄見狀嚇了一跳,這可是張長齡的府上,要是希睿雲發瘋了,別說這壽誕能不能開下去,反正希睿雲這輩子算是完了。

    上官淩雲在外面看的是觸目驚心,眼下能夠看出來的,恐怕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希睿雲的怒火不是沒來由的,想想之前上官若凡敘述兩人鬥畫的來由,上官淩雲才發現,希睿雲早就掉到了風絕羽的陷井裡,很深的陷井……

    他的目的並非想打擊希睿雲,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讓希睿雲完蛋……

    他已經算准了,希睿雲一定會解釋,而司馬如玉肯定不會給希睿雲說話的機會……

    掉頭就走?

    等於在一個傷者的要害部位再給上一刀……

    狠狠的一刀……

    這一刀是希睿雲發瘋的關鍵……

    如果希睿雲發瘋動手,狀元郎也別想當了,這裡是張長齡的府邸,更是長公主的宅院,狀元郎敢因為求愛未遂而遷怒他人,希睿雲這輩子也別想翻身……

    媽的,小看這小子了,這也太狠了吧……

    不得不說,上官淩雲的眼力還是十分獨到的,他猜的半點不差,自打希睿雲無視於他並挑釁於他的時候,風絕羽就想到了辦法制他於死地……

    對於這個計策,身為殺手之王的風絕羽壓根就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尤其對待希睿雲這種人,如果你不把他打壓到底,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你的麻煩,風絕羽從來不給自己留下麻煩,這是身為一個殺手必備的心態……

    所以他想到了這一招,而且是連環招,一環套著一環,勿求制其於死地……

    要是沒有徐子雄拉著,只需希睿雲沖過來一拳,他這輩子就完蛋了……

    沒有翻身的可能……

    徐烈鋒的臉色變了,變得凝重無比,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渾身發冷,他知道風絕羽是天南的紈絝,但現在才知道,他不是懦夫。

    紈絝都壞,同樣也好對付……

    但如果壞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定的境界,那就難對付了……

    很顯然,風絕羽已經壞到了那種地步了,壞的連自己的都自愧不如……

    小亭附近的大學士們都在勸解著希睿雲,他們畢竟是一群窮酸,還無法把人想的那麼壞,其中一個大學士更是因為有希睿雲這等求愛不遂的人深以為恥。

    「你看你,成什麼樣子了?男子漢大丈夫,需要如此自報自棄嗎?」那名大學士,正是王崇德,希睿雲的授業恩師……

    風絕羽見狀,旋即換了張充滿了歉意的表情,上前說道:「這位大人,請不要責駡希兄,其實這都是在下的不是,要不是在下胡言亂語,希兄也不會如此動怒,希兄,風某對不住你啊……」

    這番話說的悲慟欲絕,不明白事的還真以為他愧疚死了呢,卻不知這丫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崇德乃是正直之人,哪裡有上官淩雲幾個老謀深算的花花腸子,聽完風絕羽的歉辭後,頓時擺了擺手道:「風公子,你何罪之有,詩畫乃是消遣之物,或可寄乎於心,但不能忘形,都是這逆徒,狂妄之大,心性不定,方才如此不知禮數,該道歉的人是他……」

    王崇德用手一指希睿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木宏圖在外面看完,拿手一捂大臉,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又上套了,一個小白癡,一個老白癡,兩個大白癡……」

    上官淩雲安慰道:「癡點好,明白過來就氣死了……」

    「你勸我幹嘛?」木宏圖甩了甩手:「有膽去勸王崇德,一準跟你拼命。」

    「操,你當我傻啊……」

    上官若夢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幾次三番都回不過彎來,她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但又偏偏說不出所以然,明明感覺到風絕羽陰了希睿雲,卻又像不是有心的,現在來看,仿佛受害者是他……

    可是看到最後,尤其當風絕羽愧疚的向希睿雲道歉的時候,上官若夢終於明白了,徹底的醒悟了,原來這是一個圈套。

    一個足以讓希睿雲永世不得翻身的圈套……

    此時,希睿雲在徐子雄的勸解之下已經趨於了平和,不再叫嚷著跟風絕羽拼命。畢竟,這裡是張長齡的府邸,雖然壽誕還沒有開始,也不能在張大人的家裡大打出手吧,況且這事越鬧對自己越是沒有好處,於是,希睿雲便忍了下來。

    眼下的場合,不能再讓這些人盯著希睿雲了,否則他一定會發瘋,徐子雄飛快的對馬元如使了個眼神,馬元如會意,上前道:「風兄,希兄的畫已作完了,風兄指出了不是,風兄的畫何時才能讓大家也品評一下……」

    這一招圍魏救趙,恰到好處的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風絕羽的身上,是啊,鬥畫鬥畫,要兩個人的畫才能鬥起來,看誰的畫藝更高超。

    「我的畫啊!」風絕羽笑了笑,心說算你走運,這次不死也拔你層皮,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老子作對。

    說著,風絕羽點頭道:「現在就畫。」

    「拿筆硯……」馬元如故意拉高了聲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

    風絕羽徑直走到上官若夢的面前,說道:「妹妹,再幫個忙吧……」

    上官若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嘀咕道:「還幫什麼忙?你把如玉妹妹得罪慘了,我要去看看如玉妹妹……」

    「我哪裡得罪他了,我是為她好啊。」風絕羽壓低聲音說道。

    「為她好?」上官若夢啐了一口,心道,明明氣的人家哭了,還說為人家好,這是什麼人?

    風絕羽歎了口氣,附耳上前道:「你想想,要是不挑明瞭,以後希睿雲死纏爛打,她不是更麻煩?倒不如一刀攔斷,讓他死了那份心,難道這不是對她好嗎?」

    上官若夢愣了愣,訝然道:「真的?」

    「當然是真了。」

    「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上官若夢點了點頭。

    事實再度證明,愛情不僅可以使人盲目,還能扭曲事實……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0
第78章 鬥畫(4)

    三言兩語,風少就拔亂反正了,由此不得不提,這丫的的確有政治家的頭腦,把商場女豪傑上官大小姐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要我幫什麼忙?」上官若夢問道。

    風少伸手拉起了上官若夢的小手,神經觸動,上官若夢頓時渾身緊繃起來……

    下意識的想掙脫,卻是有點不舍。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怎麼好意思呢?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牽男人的手,很舒服,也羞死人了……

    「跟我來!」風絕羽說著,面向大眾:「既然希公子畫的是美人,那在下也獻獻醜,也畫個美人,大家覺得如何?」

    這一問,人群頓時叫好聲不斷……

    看著風絕羽清澈無比的眼神,上官若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自己想多了,這個冤家,怎麼突然之間行事就出人意表呢。

    隨著風絕羽來到小亭中,亭內已經讓出了位置,風絕羽讓上官若夢坐下,隨後說道:「坐著就可以,隨便擺著姿勢,很快就好……」

    上官若夢點了點頭,中規中矩的坐正,卻是感覺到不妥,扭扭捏捏的渾身不舒坦,最後放膽一松,乾脆將一隻手放在了石桌上,另一隻手放在腿上,沖著風絕羽微微一笑,含情脈脈……

    「好,就這樣,別動了……」

    風絕羽見狀,馬上喝道,沒有別的意思,只因為這個動作很自然,非常的自然……

    只見風絕羽拿出一張紙,僅一張,就遠遠的走開,來到了八寶雲槐樹下,將紙張攤開,並叫人拿來厚實硬度足夠的墊子鋪了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

    眾人看的希奇,王崇德忍不住問道:「風公子,你不用筆墨?」

    風絕羽半依半靠在八寶雲槐上,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在下不懂作畫的,隨便找根木炭就行了,畫的不好,大家別見怪。」

    上官淩雲在外面看的那叫一個愣神,這丫的太精明了,先說自己不會作畫,畫的再醜別人也說不出來什麼了,而且用的是木炭,誰能用木炭畫畫啊?

    王崇德聞言,倒是沒有覺得風絕羽故作姿態,反而因為他的直接和坦城而心生贊許之意。

    「木炭?風公子真是別出心裁,那便讓我等拭目以待吧……」

    人群外,上官淩雲用粗的跟鐵棍似的手指捅了捅上官若凡:「你見沒見過他畫畫?用木炭。」

    「沒。」上官若丹目不轉晴。

    「操,那你見過啥?」

    「我見過……」上官若凡差點順口說「練劍」,話說到一半覺得爺爺的眼神不對,轉頭一看,上官淩雲正盯著自己,忙把嘴捂上,想了想才說道:「我見過他吃桂花糕。」

    上官淩雲鼻子都氣歪了,罵了一句:「媽的,你個小猴崽子。」

    雲槐下、輕枝揚,小亭周圍氣氛漸漸安靜了下來,淡淡的紫蘭花香氣四溢在花園小院裡,飄出縷縷幽香,幾朵殘瓣隨風從樹枝上落下……

    院子裡再沒有半點聲音,眾人只能聽到樹葉沙沙作響,除此之外,沙沙作響的還有風絕羽手中的尖狀木炭……

    一筆一畫,勾勒出青春靚麗的外表……

    一描一摹,勾勒出楚楚動人……

    沙沙響去,一張清麗、淡雅、俏麗的容易躍然於宣紙上,清純外表下的剛強、美目堅定中的柔情,盡皆在紙上呈現的完美無暇……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不到,上官若夢的畫像便完美完成,畫人沒有亭、沒有樹、沒有花、沒有風,沒有任何渲染的景色,反而是卻將上官若夢秀美端莊的姿容完全突顯了出來。

    畫中的筆法出其的簡單,比起水墨畫欠缺了太多的意境,然而正因為如此,畫中的人兒卻顯得比任何濃重筆墨渲染出來的還要真實、還要完整,讓人打眼一瞧過去,正是上官若夢無疑……

    「完成了,完成了,真像,真的很像,畫的好啊……」

    「絕品、絕品,巔峰之作、無以倫比……」

    幾人老窮酸早就忍不住湊到了風絕羽的身後,聽他剛剛吹的牛逼響亮之極,他們想看看這小子倒底有沒有那份能耐,然而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幾個人石化般的呆住了。

    那筆法,壓根不能算是筆法,但卻能勾勒出上官若夢每一個角度,每一個側面、正面,甚至下方的幾筆粗糙的填充和修飾,居然能夠勾勒出畫中人的背影,形成一個完美的立體……

    絕了!

    聽到老窮酸們近乎神一般的讚揚,所有人都忍不住了,群起而圍了上去,定晴一瞧,在場所有人等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太像了……這也太像了吧……」

    「好美的畫兒,好美的人兒,傳神,真的很傳神啊……」

    王崇德激動的把畫兒搶了過來,看完了一遍又一遍,嘖嘖不絕道:「好,真好,非常好,太好了,難以置信,此畫竟然由一根木炭而來,絕,真絕……」

    徐子雄、馬元如、商宮謹、陳鴻傑,甚至希睿雲一併湊了過來,他們不相信風絕羽的畫能夠好到了這種程度,連畫藝無雙的王大人都稱讚休……

    然而當他們看到上官若夢躍然於紙上、惟妙惟肖的時候,幾個便知道,希睿雲敗了,一敗塗地……

    沒有任何轉寰可言,這幅畫不僅擊敗了希睿雲的畫,甚至擊敗了當世所有畫匠的精品……

    沒有一幅畫比得上風絕羽手中的畫……

    上官淩雲、木宏圖、徐烈鋒擠了過來,不需靠太近,只是遙遙一看,三人便大驚失色。

    「這也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三人對視一眼,揉了揉眼睛朝著小亭望去。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在紙上,就是在上官若夢的身上停留。

    上官若夢一直未動,即使看到所有人圍過去,她也沒敢動,只是聽著周圍讚歎不絕的聲音、再加上那幾乎是羡慕到嫉妒的眼神,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眾人很識趣的分開一條道,讓上官若夢走進來,走近風絕羽,從王崇德的手上,將畫紙拿過仔細的看下去。

    這一看,上官若夢以為自己作夢,驚愕的捂住了小嘴,旋即不可思議的看著風絕羽,眼晴裡差點奔出了淚花……

    「這是我……」

    「沒錯,這就是你,好看嗎?」

    「好看……」

    「你看著好看就行。」這般說著,風絕羽蹭了蹭手上的黑灰,實在很難蹭乾淨,索性直接抱了抱拳道:「幾位大人,點評幾句吧。」

    「還需要點評嗎?」眾人不由一致的想道。

    王崇德啞然一笑,說道:「風公子,你作出這樣一副畫來,讓我等如何點評啊?」言外之意,此畫是上上之選,千古無一,根本不需要點評。

    眾人哈哈大笑……

    「那就是說還可以?」風絕羽逗了個趣,旋即拍著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在下還怕丟人現眼呢。」

    「這……哈哈……」

    感受到風絕羽的風趣,眾人跟著大笑,現場氣氛從緊張漸漸變成歡愉。

    王崇德:「既然如此,勝負已分……」

    不等他說完,風絕羽插言道:「王大人,詩詞書畫本就是消遣的玩意,還需分什麼勝負,只要賞心悅目,其目的便已達到了,不是嗎?」

    「哦?呃,對,對,哈哈。」王崇德微愣之後笑了起來,眾老越看風絕羽越是歡喜歡,再看旁邊一臉絕望和無助的希睿雲,唉,真是人比人,比死人,沒法比啊。

    王崇德又道:「風公子,老朽冒昧問一句,此畫的畫法……」

    「大長說畫法啊?」

    眾人紛紛看向他……

    風絕羽道:「說來那是幼時的事了,當年……在下也記不得多大,反正很小就是,曾經在家鄉的山間偶遇過一名樵夫,他沒錢買筆,便用木炭地上畫畫,久而久之便練成了這門絕藝,當年在下年幼,看著好玩,便要求指點,那樵夫也就教給我了,據說這畫法叫素描,畫人最是好用……」

    「素描?」眾人記下這個名詞。

    其實風大少的素描壓根就是入門級稍強一些,以前在作任務的時候,每每都喜歡扮作攝影愛好者或者畫匠去勘察地形、觀察目標,以便於選擇出手的時機和方式,久而久之便純熟了,說到底也就上過幾堂專業些的課程。

    今天用出來並非想表現自己,要不是為了出口惡氣,他才懶得畫畫呢。

    至於素描的來歷,自然是他編的,也無從考證,信與不信就這樣了,愛咋咋地……

    王崇德一臉的震驚,而後點頭稱道:「天下之大,非我輩能知,想不到小小山間也有此等能人,風公子,旦不知,可否將此畫贈予老朽呢?」

    「當然不行……」風絕羽隨口拒絕掉。

    眾人本來因為看到風絕羽絕活還很高興,旦聽之下微微色變。

    王崇德也是一個較大官,在文壇上頗有些名氣,人家要你的畫那是看得起你,你連半點婉拒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直白、直接的拒絕掉,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不等眾人問明原因,風絕羽緊接著說道:「王大人,這畫自然是要送給上官小姐了,您要是喜歡,改天在下再給您描一副,如何。」

    「呃,這個……」王崇德聞言,登時羞愧的無體投地,慚愧道:「唉,是老朽唐突了,風公子說的不錯,畫贈心中人,此畫理當上官小姐擁有……」

    上官若夢聽著,心裡跟打翻了蜂密瓶甜蜜,將畫抱在懷裡,卻是捨不得放手了,這個呆子,何時學會用這種辦法打動我的芳心了,不過這畫真的好看啊……

    人群外,木宏圖眨巴眨巴大眼睛,對上官淩雲問道:「上官老頭,你給沒給他們定婚期?」

    上官淩雲:「還有半年,十八歲滿,怎麼著?」

    木宏圖:「快準備吧,兩個小傢伙著急了。」

    「操,對,對,對,我咋沒想到,要不改期明天……」

    木宏圖:「……」

    正當眾人熱烈討論著「素描」畫的時候,內堂方面一個老邁渾厚的笑聲傳了過來:「原來大家都在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6 22:51
第79章 生恨

    奢華的內堂緩緩走出二人。

    其中之一,身著松鶴延年的錦鍛長袍,仿似官服宮裝,大紅相配,乃是正統的壽星佬服飾,頂帶端玉、繡有雲紋,白髮蒼蒼、齊眉橫嶺、滿面紅光,正是文淵閣大學士張長齡了。

    另外人一由兩個丫鬟攙扶,一左一右簇擁而出,緊隨張長齡之後,此女應是年齡不小,卻保養的風韻猶存,同樣的紫紅的袍服,突顯著莊嚴莊重的氣勢,紫紅袍上一隻鳳凰活靈活現,赫然是皇家身份的女子才可以配穿的服飾。

    此人正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張長齡的夫人,長公主周芸芸了。

    長公主周芸芸年輕的時候生的貌美,乃國之第一美人,後嫁于張長齡,成為夫人,因張長齡乃文壇領袖,後又被皇上親賜第一夫人的名號,在天南的影響力僅次於當皇帝和其弟七王爺。

    「讓大家久等了。」

    這位老壽星的來頭可不小,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七王爺平時都對到忌憚三分,眾人哪敢無禮。

    見其走出,眾人紛紛行禮,隨後拜倒在地,見過長公主……

    張長齡和周芸芸相視一眼,攜手讓眾人起身,隨後走向人群。

    「陳大人、司馬大人……有勞、多謝……哦,李大人……」

    張長齡舉步間點頭示意,算是見過了禮,跟著邊走邊問道:「什麼事這麼熱鬧,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啊……」

    王崇德便是張長齡的弟子,聞言之下,快步走來,道:「老師,剛剛上官府風公子以一手「素描」讓我等大開了眼界,我等正品賞佳作呢……」

    「風公子?」長公主愣了愣。

    王崇德道:「上官府,風絕羽……」這般說著,王崇德高聲對裡面說道:「快請鑒佳作與老師、師母觀賞……」

    人群呼啦一下子讓開,上官若夢頓時受寵若驚,小手拉住風絕羽朝前跑過去。

    來到近前,上官若夢趕緊拉了拉風絕羽的衣袖,示意跪下後,將畫兒呈了上去:「上官若夢拜見長公主,張大人。」

    「起來吧。」周芸芸並未多說,示意兩人站起。

    張長齡則是將畫攤開,微笑觀察,看到精妙處,還指給周芸芸看,眾人皆不說話,但任誰都知道,恐怕風絕羽繼今日之後就要成名了……

    上官若夢則是心裡急切,畢竟他有要事相求張長齡,以前就算打破了腦袋也難得見上一面的,恰好今天有了機會,再加上張長齡貌似很喜歡風絕羽給自己作的畫,難免有些緊張。

    張長齡看完畫兒,將畫兒遞還給上官若夢,說道:「好畫,好畫兒,好好保存……」

    上官若夢點了點頭,有點小激動,說道:「張大人,這位是……」

    她剛要介紹風絕羽,張長齡卻是率先出口,交談的對象正是長公主周芸芸:「芸芸,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公子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風公子,怎麼樣?一表人才吧。」張長齡一邊說著,一邊親熱的拉住了風絕羽的手。

    這個場面頓時讓所有來賀的嘉賓與達官顯官愣住了……

    張長齡是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在朝文官皆是他的徒首、在野乃是一閑雲野鶴,平日裡雖然面和心善,正因為他是長主公的夫婿,又是當代大儒,有皇帝親賜大司馬之職,在他面前,幾乎所有人都要矮上三分,就算司馬聞、王崇德這樣的人物見了他也要尊稱一聲老師。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寥寥數人爾……

    正因為如此,張長齡對風絕羽過分熱情的舉動,才會遭來滿朝文武、達官顯貴的紛紛側目。

    看張長齡的樣子,風絕羽在他面前根本不是晚輩,仿佛是相知甚久的老友會面,親熱、無拘無束、毫無架子,甚至比見了風絕羽,比看見滿朝文武、達官顯貴還要歡喜幾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呆呆的看著風絕羽,這一刻所有人忽然發現他太神秘了,堂堂天南有名的紈絝,畫藝無雙通曉素描一道暫且不提,奇怪的是,他是怎麼和張長齡相識的,還如此親熱。

    長公主周芸芸打量著風絕羽,雍容的面孔上掛著淺淺動人的笑容,她儀態萬千,更盛國母,觀察片刻,方自開口道:「先生近日時常將公子掛在嘴邊、讚不絕口,稱公子滿腹經緯、才學罕有,叫得本宮也心儀已久,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公子讓先生食提寢及,今日一見,公子果然英俊瀟灑、一表人才,先生松鶴之年能得公子一友,實是福氣也……」

    這番話可以說把風絕羽誇到天上了,「滿腹經緯、才學罕有」誰都會說,長輩稱讚晚輩時常也會用到,可若是此番話從長公主周芸芸的口中說出來,無論對象是誰,都是莫大的讚頌。

    周芸芸,可是皇帝的親姐,比起國母皇后,尤勝一籌……

    眾人的目光從呆滯已然轉變為驚愕,俱是感覺到呼吸困難。要是在往常,別說得到周芸芸和張長齡的誇獎了,便是想見這二位一面都難比登天啊。

    被人誇獎了一通,風絕羽大慚,忙拱手哈腰,言道:「長公主實是抬舉小子了,小子哪有張老……大人說的那般優秀,小子實在是擔當不起啊……」

    見風絕羽回答的得體、謙虛有加,周芸芸默默的點了點頭,看那意思也是十分喜歡眼前的年輕人的……

    這時,張長齡說道:「呵,風公子,在老朽的面前你可是從來沒有這般謙虛的,這可不像你啊……」

    張長齡當眾打趣風絕羽,眾人卻是沒能覺得半點可笑,相反表情更加凝重了。

    跟張長齡認識還不算,竟然能夠讓舉國上下文壇第一人當眾調侃、打趣,這風絕羽的面子不小啊……

    再看風絕羽,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意思,反而舉止從容,笑道:「那是以前小子不知張大人的身份,要是大人早早相告,恐怕小子連靠近都會腳軟呢。」

    同樣一個笑話回了過去,張長齡哈哈大笑、周芸芸淺淺微笑,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隨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了……

    「什麼時候到的?」

    「早就來了。」

    「我怎麼不知道?」

    「您忙嘛。」

    「哦,我讓秦嶺去接你了。」秦嶺是當日在西麟畔張長齡的貼身護衛。

    「我沒看見。」

    「我忘記給你名諫了。」

    「我知道。」

    「你怎麼進來的?」

    「混進來的……」

    「行啊,老夫的府邸也能混進來,你辦法不少。」

    「您知道,小子的辦法一向很多……」

    眾人:「……」

    友人之間見面相互的交談不過如此,雖然二人的對話簡單到沒有半點營養,但在場凡是有點頭腦的人都能聽出,風絕羽跟張長齡絕對不止是認識那般簡單。

    今日是張長齡70的壽誕,張老大人竟然把所有人晾在一邊,單獨跟風絕羽說話,孰近孰遠,一望便知。

    在天南的文壇上,希睿雲、馬元如、商宮謹這類的人物即使高中了狀元,到了張長齡面前還是要尊稱一聲祖師爺,三人本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打一開始就沒瞧的起風絕羽,否則也不會有之前相激鬥畫再自取其辱的經歷了。

    然而他們首先沒想到風絕羽還會素描這一手驚世罕藝,更加沒想到的是,曾經不被他們放在眼中的天南紈絝,居然正在跟張長齡扯著家常,還一副相見甚歡的樣子。

    自己在張長齡面前要卑躬屈膝稱呼一聲祖師爺,風絕羽跟張長齡卻以友人相稱相談甚歡,

    這前後之間巨大的差距,頓時粉碎了眾人一向的自信和高傲,對風絕羽是羡慕、嫉妒、恨。

    此刻希睿雲內心的傲氣早就被前後幾番變故消磨的一乾二淨了,癡傻的坐在亭子裡無動於衷,他本來是想著這次機會跟張長齡見一面的,然後用自己的才學打動張長齡,借機平步青雲。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想到,此來非是福,而是禍,甚至是大禍。

    他不但當眾輸給了風絕羽,被其數語擊潰,更加因為風絕羽錯失了美人芳心,於後再看風絕羽和張長齡的關係,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還談什麼表現自己,再過去,豈不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嗎?

    情場失意、官場失意……一切都完了,人生、夢想、抱負、未來、甚至是佳人,都離我而去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希睿雲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了地獄,也再也沒有回到天堂的可能了。

    視線回到那擊潰自己的修長身影上,希睿雲的眼裡只餘下了滔天的恨意:都是你,因為你我失去了十五年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風絕羽,我希睿雲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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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