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154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38
第40章 賦詩換酒

    西麟湖上,泛舟處處,大大小小的客家船揚帆起航,悠然自在的飄浮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

    春季才子會到了下午才是最熱鬧的時候,此時此刻大多才子已經上了船,迎合著外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詩聲浩渺,一場詩辭大比拼已然展開。

    「1號船隻希睿雲賦詩一首:詠春調,送晴月樓,惜瑜小姐,得花38朵……」

    「23號船馬元如公子七言絕句一首,明遊西麟,得紫蘭花12朵……」

    「7號船,司馬如玉小姐,春風辭一首,得紫蘭花27朵……」

    ……

    湖面上一聲聲號子傳來,清若銀玲、動人心脾,聲音落下,湖面上響起陣陣驚歎與贊辭,輕蕩著湖波微微起伏。

    138號船上,風絕羽和木千軍並肩坐在船頭,擺上了小小的桌案,桌子上松餅、桂花糕、花生、瓜子各一碟,外配兩壺水酒。

    綠衫少女小碧、黃裳少女小蓮撐著船槳,迎著輕風歡快的唱著小曲……

    此情此景,即使是再無醉心遊湖人都能感受到一番別樣的舒暢……

    小船漫無目的的行駛著,路過一處處亭台香榭、廟宇樓閣、名勝古跡、山林峽口,仿佛展開了一副優美動人的畫卷,接連不斷的呈現在遊人的眼前。

    聽著湖面上此起彼伏的號子聲,風絕羽和木千軍大為費解,忍不住問道:「兩位姑娘,這賦詞還送花嗎?有什麼用處啊?」

    小碧笑吟吟的答道:「兩位公子有所不知,此次才子會定下規矩的乃是文淵閣的大學士張長齡,諸位才子船上配備的吃喝,都是能夠登船的才子佳人可以享受到最基本的待遇,並且僅此而已,如果想要再添美食,倒也不是沒有,不過需要坐在船上的人即興賦詩、或者奏曲吟歌了。然後再由船上小婢以號子聲遠遠傳出,經過大會主辦方、皇家委派在西麟湖才子樓上的老學究們共同品鑒並贈以天南國花紫蘭花少許,積攢到一定的數量才可獲取相應的山珍飛禽、珍饈海味、美酒佳釀……」

    小碧娓娓道來,道出了游湖賞景的規則,聽的風絕羽和木千軍嘖嘖稱奇。

    「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道道啊,張長齡不愧是文淵閣大學士,如此絕妙的點子也想的出來。」

    風絕羽一口喝下杯中美酒咋了咋舌頭,這酒也恁的沒味了。

    提起酒壺來風絕羽準備再倒上一杯,可是一拿起來,發現酒壺變輕了,搖了搖,裡面空空如也。

    抬頭一看,對面的木千軍正拿著另一個酒壺仰著脖子朝嘴裡倒呢。

    「靠,木兄,你把酒都喝光了?」

    木千軍使勁兒的甩了甩酒壺,把最後一滴倒在嘴裡,大為不滿的抹了抹嘴,說道:「什麼狗屁規則?就是不讓老子喝個痛快。」

    小碧、小蓮掩口輕笑,眼前這黃衫公子雖然文才底子薄的可憐,倒也可愛的緊,就是太能喝了,上船才一會兒的功夫,標配的兩壺酒就被他一個人喝的一乾二淨了。

    「木公子,看得出您是酒中豪傑,只是接下來若是沒有金字良句,恐怕再沒酒喝了。」

    咯咯,小碧和小蓮說著,笑出聲來。

    木千軍看了兩女一眼,撇了撇嘴道:「不盡興,真不盡興,我說兩位姑娘,能不能再給個字謎。」

    兩女一笑:「木公子,這個小婢可作不了主。」

    「那怎麼辦?本公子可是無酒不歡,早知道不上這破船了。」

    「公子若是反悔了,小婢可以送二位公子回去。」

    風絕羽喝的也不盡興,關鍵兩壺酒自己就喝了一杯,剩下的都灌到木千軍的肚子裡去了:「唉,木兄,我這是引狼入室啊。」風絕羽以手撫額,一副懊悔透頂的樣子。

    「嘿嘿。」木千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讓兄弟見笑了,早知如此我就帶些酒上來了。」

    日,這廝滿腦子都是酒,怎麼不喝死你。

    風絕羽翻了翻白眼,懶得跟這個酒鬼多說,自顧自的看風景。

    其實他也是好酒之人,本來覺得木千軍為人耿直,是可交之人,還打算把酒言歡呢。

    哪想到這貨典型重酒輕友,一上來就把兩個酒壺喝了個底朝天,一點都沒給自己留,真丫的不是東西。

    見風絕羽不說話,木千軍眼珠一轉,小聲道:「哎,我說兄弟,咱們想個辦法換些酒如何?」

    「什麼辦法?」風絕羽抬了抬眼皮。

    木千軍道:「你不是帶著那本什麼詩詞一千首嗎?咱們這樣,把裡面好聽的句子給打亂,重新組合幾首詩,也許能蒙混那群老不死的呢。」

    風絕羽想死的心都有了,挑了挑大拇指道:「牛逼,你真牛逼……」

    小碧、小蓮聽到笑的花枝亂顫,道:「木公子您真有趣,就連我們兩個丫頭都記得大半的詩集,您以為大學士們會看不出來?」

    風絕羽呵呵一笑,道:「木兄,省省吧,你要是想喝個痛快,不如下船吧,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

    「那怎麼行?」

    本來以為提到喝酒,木千軍精神頭十足呢,結果一下子被他反駁了回去:「不行,不行,我不能下船,就算不喝也不能下船。」

    「為什麼?」風絕羽愣住。

    木千軍欲言又止,道:「唉,兄弟,別問了,反正我是不能下船的。」

    「那您就忍著吧。」風絕羽歎了口氣。

    說到吟詩作對,風絕羽的確不行,作詩這玩意是需要充沛的靈感的,每一首名動千古的名句都不是隨便得來的,像唐代詩仙李白、詩聖杜甫這些人,哪個不是當世大才,才作出大量的經典名作。

    要說殺人的手段,風絕羽自認誰也不服,可是論到作詩,沒人服他……

    風絕羽悶悶不樂了坐在船上看著四周的景色,有山、有水、有美女,就是沒有酒,太糟心了。

    再看木千軍,這小子長的人模狗樣的像正人君子似的,那眼神是怎麼回事?怎麼盯著周圍船隻上的紫蘭花直咽口水呢?

    這丫的不是喝不到酒準備搶了吧……

    正想到這裡,木千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媽的,不給老子喝酒,老子動手去搶……」

    呃……

    「千萬不要。」小碧和小蓮嚇了一跳,這可是春季才子會,要是因為作不出詩來就搶人家的酒,笑話可就鬧大了。

    風絕羽怔怔的盯著木千軍,突地一樂:「木兄,你就這麼好酒?」

    木千軍正色道:「當然,本公子無酒不歡,要是惹毛了本公子,就算張長齡,本公子也不給他面子。」

    日,還是個死腦筋。

    風絕羽想了想,一拍桌案大聲道:「好,為了木兄,今天風某破一例。」

    「破例?」這話說的三人一頭霧水,啥意思,你有本事作詩?騙誰呢?剛才不還是拿著一本別人的詩集招搖撞騙呢嗎?

    風絕羽所說的破例,自然不是他文才斐然,而是他打算把自己記得的詩詞全都默寫出來換點酒喝。

    反正自己不為名,換點酒總不過份吧,大不了不說是俺作的詩不就得了,呃,壓根也不是我作的。

    得咧,今個本公子就厚臉皮一回,來個賦詩換酒,震震這春季才子會。

    風絕羽嘿嘿一樂,豪邁頓生,對小碧喊道:「小碧,把帆撤下來。」

    帆布上掛著明顯大大的號碼,風絕羽可不想讓人知道是自己作的詩,那樣說出去,也太不要臉了。

    「撤下來幹嘛啊?」小碧不解。

    「讓你撤你就撤,小蓮,拿文房四寶。」風絕羽擼胳膊挽袖子準備為了幾鬥酒好生裝一回逼。

    木千軍眨巴眨巴眼睛,嘿的一樂道:「兄弟,你想明白了?太好了,把詩集拿出來,我們一起研究。」

    「研究個毛?」風絕羽翻了翻白眼。

    小蓮不解,但還是進船屋裡拿出了文房四寶。

    帆布撤下,沒有了明顯的船隻號碼,風絕羽提筆沉思,忽然問道:「小碧,小蓮,得多少紫蘭花能夠換酒?」

    「十支以上,便可換一壺酒,50支,可換一壇,100支以上,三壇,若是公子能夠達到500枝,便可暢飲。」

    500支?風絕羽縮了縮脖子,剛才聽外面喊,天南第一才子希睿雲作了一首詩才得38枝,這要寫多少首啊?

    不過回頭想想,本少怕個毛啊,本少有李大師、杜大師……等等大師附身,區區500枝還拿不下來?

    想到這裡,風絕羽把眼一閉,良久之後,提筆刷刷刷的在紙上寫了下來,速度之快,仿佛是抄寫的機器。

    寫完一篇,很是牛逼的將紙遞給小碧:「念……」

    小碧、小蓮,木千軍同時圍了上去,本不相信這個招搖撞騙才子能有作詩的能力,可是看完之後,三人頓時呆住了。

    小碧和小蓮反復默念了三次,隨後露出驚訝的神情,對風絕羽恭敬無比的說道:「公子原來真人不露相,小婢有眼不識泰山了。」

    說罷,小碧把漿放在一旁,拿著宣紙高聲的念了出來:

    春中喜才子會天南。

    三月湖水清,雲山春鳥鳴。紫蘭映麟西,扶舟過洞庭。

    酒伴來相命,開尊共解酲。當杯已入手,歌妓莫停聲。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38
第41章 一醉方休

    西麟湖中心,一座山石之下座落一小亭,亭子不小,容納了近十名老者,皆是穿著高雅、道骨仙風。

    這十人正是此次春季才子會的組織者,為首一人白髮蒼蒼,舉止高雅,乃是文淵閣的一名大學士,名為王崇德。

    春季才子會游湖賞景的盛事,到了下午才算開始,此時遞交上來的詩詞卻多如天上星斗。

    十名老人逐一鑒賞、口頭論足,選的皆是上上之品……

    空閒下來,王崇德呵呵一笑,老懷安慰道:「今年的才子會人才濟濟,果然不負張大人重負啊。」

    他口中的張大人,正是張長齡,卻未列十老之中,而是躲在西麟湖的某個地方自得其樂。

    為此,審詩的重任就落在了王崇德等人的身上,原本這是一個辛苦活,可偏偏幾個老頭審的不亦樂乎,每每有佳句出現都會嚴謹的記錄在案,並將作詩之人的底細打的清楚。用來上報朝廷,日後擇才候取。

    其中一名老者點頭道:「恩,這個希睿雲年紀輕輕,就已有大家風範,他所作的詩句意境深遠,不愧為天南第一才子。」

    另一人道:「希睿雲就是希睿雲,他年少的時候就有神童之稱,倒是負張大人的期望,數載不見,依舊文才斐然啊。」

    「看來今年的狀元之位非他莫屬了。」

    「還有幾個人也不錯,比如洞州的商宮謹、徐家的徐子雄、陳家的陳鴻傑,都是不凡之輩。」

    「司馬家的如玉小姐也不差啊,堪與希睿雲相提並論了。」

    「還有惜瑜、煙雪、雲梅幾個青倌人,雖說出身青樓,卻內懷秀才,當真不錯。」

    「說著說著談青樓女子作什麼?」某老不悅道,顯是看不起前者所說的幾人。

    先前的那老者說道:「青樓女子怎麼了?我們要一碗水端平,今日只論詩,不論出身。」

    眾老哈哈大笑,紛紛說道:「有理。」

    王崇德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馬元如,不過聽說之前在湖心亭,此人賴以成名的畫藝被人批評的一無是處,更加無言可辨,倒是一件趣事。」

    一老頭道:「王大人說的是那上官家的贅婿吧。」

    「正是此人。」王崇德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態,言道:「聽聞此人文不成、武不就,未知如何能將馬元如駁的啞口無言,沒有親眼所見,真是遺憾啊。」

    眾老相互分析了一陣,其中一人說道:「怕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

    眾老哈哈大笑……

    王崇德道:「非也,聽說此人評畫是頭頭是道,後以畫而論國策,道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佳句,使得滿場才子無不動容,各位,能說出這番話的人,想是差不了哪去吧?」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眾老深吸了口氣。

    這句話足以闡述出作句之人一心為國,發人深省……

    「這麼說那上官府的贅婿是懷才不遇了?」幾個老頭湊到一起一頭霧水。

    「不知啊,不知。」王崇德輕笑著搖頭,道:「傳聞此人在天南帝國中乃是有名的幾個軟弱無能之輩其中之一,若不是他有意隱瞞,恐怕是摘抄了某位憂國憂民之士的良言佳句,討個面子而已,你們說呢?」

    眾老點頭,旋即大笑:「沒錯,那風絕羽卻是一個無能之輩,這等話要是出自他的口,我天南豈非人人都是賢能了?」

    「哈哈……」

    笑聲起,然很快落下,原因無它,而是因為清清湖面上,一聲聲清脆的吟詩聲傳入了山中小亭。

    「138船,無名公子,著詩一首,名曰:春中喜才子會天南……」

    此語一頓,諸老仔細聆聽……

    三月湖水清,雲山春鳥鳴。紫蘭映麟西,扶舟過洞庭。

    酒伴來相命,開尊共解酲。當杯已入手,歌妓莫停聲。

    「妙,妙,妙……」詩聲落下,亭內諸老登時面色一變,紛紛站起,走到亭旁,看向湖面。

    王崇德神情激動,體會著詩中意境,讚不絕口道:「妙,這一首春中喜才子會天南,寥寥數句,道出了西麟美景,更加對友人傾心,隱有豪邁之情,意境雖幽,不缺豪放之意,果然妙絕。」

    「138船?是哪家的公子有此大才?」眾老面面相視,俱有驚歎之意。

    「是啊,這首詩絕不比希睿雲的詠春調差,意境上雖然相差無幾,但隱生的豪邁之情卻清晰可聞,想必此人正與好友把酒言歡吧?」

    諸老果然不愧為文淵閣出身,僅聽著幾句詩詞就能聽出風絕羽詩中的情緒。

    其實這首詩乃是孟浩然的一首春中喜王九相尋,只是讓風絕羽改動了一些,將當初孟浩然會友時心情用在了西麟湖才子會上,又因結識了木千軍,無酒不歡,故而才得此佳句。

    這詩只改動了半輒,但意境上已是大為不同,聽人的讚不絕口。

    寬廣的西麟湖面上,無處不是《春中喜才子會天南》的佳句,單以此詩的意境,頓時落入了上乘,膾炙人口。

    王崇德回身,不等下人們將佳句呈上,提起筆來在紙上寫上了幾個大字,交給一旁下人道:「來人,送138船36朵紫蘭花,以示鼓勵。」

    「是……」

    命令傳了下去,良久之後,湖面上響起陣陣宣讀之聲:「文淵閣王大人贈138船36朵紫蘭花,以示鼓勵……」

    此聲三傳、遊人盡聞……

    湖面上仿佛投入了一顆炸雷,群情激蕩,所有游湖的才子佳人無不向那湖中望去,試圖尋找138船的下落。卻根本遍尋不著。

    誰也沒有想到,138船的風少早就把帆號撤了下去,目的一來不想有人知道自己會作詩,另外一個也是不想有人前來打擾。

    而這首《春中喜才子會天南》一首成名,讓138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138船上,小碧、小蓮、木千軍嘴都樂歪了。

    那兩個小丫頭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接了個大活,船上竟然坐著一個可以與希睿雲、馬元如、商宮謹等人相提並論的大才子,這下可是臉上漲光了。

    小碧笑的的合不攏嘴道:「風公子德才兼備,小婢卻是不懂,剛剛為何要用別人的詩集登船遊湖呢?」

    木千軍也想起來了,哈哈笑道:「是啊,風兄,你不老實,明明詩才絕頂,卻不顯山露水,說,你有什麼目的?」

    風絕羽冤啊,哭喪著臉道:「我有個屁才啊,這首詩是俺抄襲別人的。」

    木千軍相信了:「真的?嘿,你怎麼不早說,白白讓我高興了一場,還以為你故作清高呢。」

    小碧、小蓮撲哧一樂,道:「風公子,小婢雖然見識淺薄,卻也時常閱讀百家詩集,怎得從未聽過這首《春中喜才子會天南》?」

    木千軍瞪了瞪眼,恍然道:「對啊,你這首詩是才子會天南,分明是自己作的,為何又說不是。」

    風絕羽絕倒,這怎麼解釋,老子是抄襲的,說了你們居然不信,還讓我解釋個毛。

    他擺了擺手:「不信算了,反正有酒喝了,對了,36朵紫蘭花,可以換三壺酒了吧,到哪取酒?」

    把岔打了過去,木千軍一聽有酒,也不管他是編的還是抄的了,大咧咧的問道:「對啊,丫頭,快取酒啊。」

    小碧饒有深意的看了風絕羽一眼,然後說道:「公子莫急,酒隨處可取,可是三壺酒恐怕對於二位公子來說怕是不夠吧。」

    木千軍愕然:「對對對,大大的不夠啊,風兄,那就勞您大駕,再弄幾首?」

    「要小婢說啊,直接湊到500朵,就可以暢飲了,省得麻煩。」小蓮借機打了個趣,卻是把風絕羽扔進去了,500朵,你這丫頭想累死我啊。

    木千軍道:「對啊,就500朵,今天就可以高高興興的喝個痛快啦,快寫,快寫。」

    「上輩子欠你們的。」風絕羽白翻一眼,心裡卻也很高興,不是因為自己出名了,而是因為這幾個人湊在一起,倒是很開心、很放輕的。

    「好吧。」風絕羽提筆落墨,分分鐘的功夫,一首涼州詞準確無誤的默寫了下來。

    「小碧,念……」

    作詩對對都需要充沛的靈感,如果說剛剛風絕羽作出一首《春中喜》既使意境再妙,也不足以讓人驚奇,但這麼短的功夫作出兩首,那就令人歎為觀止了。

    看完這首涼州詞,率先大喜過望的不是兩個小丫頭,而是木千軍。

    不為其他,實在是這首詩讓他覺得熱血沸騰,仿佛又回到了他生長的地方,金戈鐵馬、熱血沙場。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一首涼州詞看的木千軍淚光湧動,他看了一眼風絕羽,仿佛找到了一生的知音。

    「這首詩,我來念……」

    木千軍正色無比的說道,踏步而出、腳步沉重了數分不止,站在船頭上,大聲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念完之後,木千軍豪邁的吼了一嗓子:「好詩。」

    說罷,重新坐回,此時小蓮已經從船倉裡重新取出酒來,給二人倒滿……

    木千軍把酒杯舉起,盯著風絕羽說道:「風兄弟,今天木某算是來著了,能夠結識兄弟你,是木某的榮幸,幹……」

    一飲而下,格外的不過癮,木千軍大聲道:「丫頭,換碗,今天我要與風兄弟一醉方休……」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39
第42章 俠客行

    接連的兩首詩,並非風絕羽胡亂作出,他是有著明顯的目的的。

    這次才子會游湖結識了木千軍,風絕羽似乎感覺到這個人的身上有很豐富的故事。

    與此同時,木千軍雖然沒有說出自己的出身和來歷,同樣他也沒問風絕羽的出處。

    正所謂英雄莫問出處,從這一點上,風絕羽就覺得木千軍非尋常人。

    一點一點接觸下來,風絕羽發現木千軍此人性子率真、耿直,待人接勿毫無虛假,並且他雖然長的英偉不凡、瀟灑倜儻,但骨子裡卻隱隱透著一份豪邁,仿佛有股軍人的鐵血氣息。

    更主要的是,風絕羽知道,木千軍絕對是一個強大的武者,此點單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氣就能察覺到,而且此人肯定是征戰殺場多年,一點一滴積累下來的濃郁血氣,非是一般的軍人可比。

    風絕羽這輩子最佩服兩種人,

    一種是兩袖清風、剛正不阿的清廉之士。

    另一種就是可為國捐軀、死而後已的鐵血軍人。

    木千軍的身上正散發著與後者同樣的氣息,如此一來,便讓風絕羽生起了結交之心……

    跟著,他以一首《春中喜才子會天南》用西麟美景抒發了自己的結交之心,將木千軍視之友……

    隨後,為了證實自己心中所猜測的木千軍的身份,故意一點也不改動的寫下了涼州詞,這首豪邁無匹的千古名句,就是為了看看木千軍的反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首詩描摹了出征人們開懷痛飲、盡情酣醉的場面。突然急轉直下,馬上琵琶催人出征,將士們高舉碗中烈酒毫無懼色,就算醉倒醉死在沙場上,請君莫笑我等癡狂,古來征戰,有幾人能回故鄉。

    這首詩完全觸動了木千軍這類人的心,征戰沙場、命不屬已,時刻都有死在血泊中的可能。而軍人最思念的就是故鄉,卻沒有幾個能夠如願的回家。

    這首詩把將士們的苦處完全述說了出來,更飽蘸著激情、慷慨赴義的豪邁,木千軍哪能不感動。

    莫說木千軍,便是連小碧、小蓮看到,也是淚眼婆娑,深有感觸……

    所以,木千軍才說出這番話來,將風絕羽當成了一生的知音、生命中的至友。

    須知,軍人中以碗酒壯行原本就是豪邁的表現,木千軍以此法相待風絕羽,正是將他看成了過命的兄弟一般。

    風絕羽是一個不容易動情的人,但經歷了一次穿越之後,他的心境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如果能跟木千軍這樣的人成為兄弟,倒也不枉來這異世一回。

    「好,我們今天就一醉方休。」風絕羽也來了精神頭兒,喝掉杯中酒換上了大碗,對小碧說道:「丫頭們,接詩……」

    一口喝下,風絕羽「詩」興大發,一首首千古名句從他的手中流傳了出去……

    ……

    臨近夜晚、明月高懸,西麟湖上鬥大的月盤居於正中,湖面上拉起了長長的燈籠線,將寬廣的西麟照的如白晝般通明。

    沿湖的廣場上舞龍、舞獅的大隊已經出行,敲鑼打鼓、喧鬧不已,挨家挨戶爆竹升天,在陰暗的天空中炸起火樹銀花……

    整個天南帝國仿佛舉國歡慶,絲毫不比年節的時候差上多少,尤其是在西麟湖上,大大小小的船舟緩行,湖面上到處都是佳人們許願的蓮燈。

    時間已入深夜,湖上的喧囂卻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反而因為風絕羽和木千軍推杯換盞,將此次詩會推向了高潮。

    下午的時候,一壇壇的烈酒被送到了138船上,風絕羽和木千軍開尊解酲,喝的不亦樂乎,而喝的越多,風絕羽寫的越多,一首首千古流傳的佳句儼然成為了這次詩會眾才子佳人關注的焦點……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濁酒難銷憂國淚,救時應仗出群才……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間……

    這些詩句無論哪一句都是妙語金辭,無疑都是巔峰之作,風絕羽也記不得寫了多少了,他只知道,只要沒酒了,就會寫上一首然後扔出去,接著小碧、小蓮就會送進船倉無數的烈酒,以供二人享用。

    起初,小碧和小蓮尚且不信一個人能有這等驚豔之才,偷偷的將《詩詞一千首》從頭翻到尾,又拿出幾部當今太玄大陸最暢銷的詩集作以對比,最後得到的結果令兩女幾乎呆滯住。

    風絕羽寫了不下數十首,居然沒有一首與當今任何一首詩相同的。

    這麼說來,這些詩豈不是他一人,就在這西麟上獨自創出的?

    老天爺,這樣的才能,莫說是狀元了,就連文淵閣大學士張長齡也比不上啊……

    湖面裡,號子聲沒有斷開過,到處都是138號傳出的良言金句,僅一下午的時間,這些詩已經彙聚成另一部新的詩經遠遠傳開。

    晴月樓,惜瑜姑娘,贈花百朵,有請138船無名公子……

    煙雨樓,寒煙姑娘,贈美酒五壇,有請138船無名公子……

    粉玉閣,雲梅姑娘,贈字畫一副,有請138船無名公子……

    百味樓,贈百味一席……

    ……

    更讓舉國震驚的是,隨時隨地都有此時西麟湖上主辦方邀請來的各大青樓、酒家承辦方的邀辭,無不在邀請138船的才子入塢為客。

    然而,138船就在這湖面上,仿佛成為了一個謎,至今無人看到其真面目,更別提那驚才豔豔的無名公子了。

    山中小亭,涼風襲來,王崇德等諸老卻絲毫沒有察覺,十個人從下午的時候就盯著湖面,試圖尋找138船的下落,卻始終沒有尋到,諸老一個個急的火燒眉毛了……

    「大才,大才啊,此等人才豈會岌岌無名,怎麼就找不到呢?」

    王崇德站在亭邊,拳手不自然的握緊,道:「張大人已然知曉此事,命令我等將此人找出來,可是這138船一直沒有領取紫蘭花,且帆號也下,湖上這麼多船,怎麼找啊?」

    「通過這些才子。」一個老者焦迫道:「就不信找不到他們,還能躲到湖底去?」

    王崇德搖了搖頭,道:「人家不願意自暴身份,舟行疾速,想是那船上的婢女也被收買了,根本不會鬆口,而且任我等如何喊,他們也不回應,就算發動所有人,也未必能夠找到。」

    諸老心中明瞭,別看才子會上的船隻多,但西麟湖更大,且所有船隻基本上都是一個樣子的。

    尤其是到了夜晚,視線昏暗,只要不掛上帆號,想找一條船如其困難。

    現在幾人開始後悔了,為什麼沒有趁著太陽沒落山派人去找?

    「真的找不到?」諸老沒有辦法了。

    王崇德歎了口氣,138船已經有一個時辰沒有出詩了,想找他們更是難上加難,現在他們只需要找到一個僻靜的所在,我們就毫無辦法。

    風絕羽的船上早就應該超過了500朵紫蘭花的大關,只是後來,風絕羽為了怕有人打擾他和木千軍喝酒,只收了不足200朵便讓小碧、小蓮停止了收花的舉動。

    而此時此刻,138船倉裡酒罈、酒甕倒了一起,風絕羽和木千軍面紅耳赤仍在開懷對飲,對外界發生的事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兄弟,來,再幹一碗。」木千軍端起碗來豪邁的一飲而盡。

    風絕羽也不甘示弱,論到酒量他雖然比不上木千軍,但喝酒不就是為了喝個心情嗎?今天心情這麼好,也是不容易醉的。

    再者來說,太玄大陸上的酒品度數偏低,跟前世的烈酒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並且自從修煉了生死無常神功,風絕羽的經脈得到了大大的改善,連帶著酒量也大漲了不少。

    此時的二人雖然看上去醉醺醺的,實際上仍舊清醒。

    越是這樣,風絕羽就越是認定木千軍的修為不低。他自己的體內有生死二氣幫助消散酒氣,可木千軍卻是十足的海量。

    喝下了最後一壇酒,風絕羽打算再開一壇,卻在這個時候,木千軍伸手按住了他。

    迷醉的眸子忽然閃亮了起來,流露出一股高昂的戰意,木千軍道:「兄弟,到此為止?」

    「木兄喝多了?」風絕羽疑了一聲。

    木千軍呵呵一笑,言道:「區區幾十壇酒,豈能放倒我木千軍?兄弟,你太小看我了。只是為兄今日的確有事,現已月上眉梢,時刻已到,為兄馬上就要離開了。」

    「木兄要走?」風絕羽坐正,凝重的看著他。

    之前木千軍寧可沒酒喝也不離開小船,風絕羽就覺察到了什麼,現聽到木千軍要走,更加令風絕羽堅信,他身有要事。

    「沒錯。」木千軍道:「不瞞兄弟,今天晚上,為兄有一個對手會來天南,就在這連琅、烏盤二山之後,與為兄一對一決鬥,現在時辰到了。」

    「決鬥?」風絕羽眼前一亮,說到武鬥,可是比拽個文、賦個詩有意思多了,聽到這裡,風絕羽登時坐不住了:「木兄,若是相信小弟,可否帶上我,我也想看看能與木兄這等豪傑為敵的人,倒底有幾斤幾兩?」

    「你不怕?」木千軍一挑眉毛,神色中有著濃重的贊許之意。

    「怕?」風絕羽將最後一口酒喝下去,道:「你也小看為弟了,在我風絕羽的字典裡,從來不曾有個「怕」字。」

    「好膽!」木千軍猛的一拍桌子,贊道:「好,那就跟為兄走,今天你的風頭出盡了,晚上也好讓你見識見識為兄的本事。」

    「太好了,木兄,我們走。」風絕羽站起來便要離開。

    木千軍一把將他拉住,眼中的醉意消失全無,道:「兄弟,臨走之前可否給為兄寫一首詩,什麼都行,作為這次你我結識的憑證。」

    「最後一首?當然沒問題……」

    風絕羽二話不說提起筆來,落墨宣紙,卻是李白的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俠客行?」木千軍眼前豁然一亮,渾身一震:「好,好一首俠客行,兄弟,謝了……」

    「走……」

    未入子時,兩條人影消失在小舟之上,只留下一篇詩文在狼籍的酒桌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0
第43章 鐵血銀槍

    月圓之夜,兩道人影貼著湖面疾速奔行,半炷香後,躍入運河湖岸的樹林……

    木千軍一手提著風絕羽在湖面上如履平地,讓他切身體會了一把踏水無痕的絕世輕功……

    風絕羽老早就看出木千軍的身手不低,但還是沒想到他竟然比自己強上這麼多,先不說木千軍那一身堪比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本身,進入沿湖樹林帶著風絕羽攀爬到連琅山頂時,其身上亮起的淡淡藍光更是說明了問題。

    這廝居然是一個天武境的高手,雖然那藍光微顯黯淡,顯示了他初階的水準,那畢竟也是天武境的高手啊。這丫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路上,風絕羽像小雞似的被木千軍提在手裡,感受著湖面上凜然吹過的寒風,不禁暗暗咋舌,這廝也就20出頭30不到,居然達到了武道七境中的第六個境界,果然夠強悍。

    飛上絕頂,木千軍也不說話,四下尋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停了下來,將風絕羽安頓好,說道:「兄弟,你且在這裡等上片刻,待木某收拾了對頭,再送你離開……」

    風絕羽打量了四周,微微點了下頭:「月黑風高殺人夜,到是一個決鬥的好地方……」

    「好眼光。」木千軍笑了笑,神情並無大戰前夕的緊張和拘束,反而隱隱透著一股激動和亢奮,想是這廝也是個好勇鬥狠的主,再大的場面也經歷不少回了。

    木千軍指著連琅、烏說道:「這裡運河之水由上游流向西麟的必經之地,在山的另一邊,也就是我們的後面,還有一個分流,乃是天南的主要河道,商家的貨船、軍部的戰船都要那裡逆流而上,轉向西方,如果這裡不是天南,而是不毛之地,在兵書中,這裡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如果有人在此地設伏,當可事辦功備。」

    風絕羽也看出來了,兩山夾口、地勢險要,另一處河道支流因為無山而擋,地勢傾斜,逆流之水極其湍急,如果向西行,到了此地分支,再大的船也寸步難行,不管船上運什麼東西,只要有人設伏,就算守備再多,被攻破的機會也很大。

    風絕羽連連點頭,問道:「木兄,你到是會選地方啊。」

    木千軍搖光一笑道:「此言差矣了,地方可不是我選的,我也沒辦法啊……」

    不是你選的,就是你的對頭選的了,風絕羽暗暗點了點頭,也不作聲藏在了草叢中,眼觀星月。

    身為邪皇、殺手之王,風絕羽知道此時對木千軍來說是關鍵的時刻,大戰在際,一個高手需要調整自己的心態,將心理調整到最佳的程度,才能最好的發揮本身的實力。

    他不想打擾木千軍,直接選擇了沉默。

    木千軍心有靈犀的看了風絕羽一眼,默默點頭示意,瞬息間,其身上憊懶的姿態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威武鐵血的豪壯之意。

    宛若一杆標槍的木千軍,渾身上下血氣沖天,長髮飛揚、身姿挺拔,仿佛與天地融為一休。

    連琅絕頂上傳來陣陣運河之水滔滔之聲,似乎千軍萬馬馳騁在沙場之上,而木千軍,就是這沙場上的鐵血大將、陣前先鋒,無可匹敵。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草叢是響起「嗖嗖」銳氣劃破空氣的聲音,風絕羽微一轉頭,便看到身後突然出現了五十餘人等。

    這些人個個龍精虎猛、精氣神十足,從四面八方趕過來,踩著富有節律、近乎一致的步調,

    他們的呼吸平穩,於勁草上飛馳絲毫不留痕跡,宛若疾風掃過,奇快無比……

    這五十人的藏身之處風絕羽早就發現了,只不過裝作不知,然而用他強大的洞察力和感應能力去分辨之後,居然在他們身上發現了與木千軍同樣濃重無比的血氣。

    跟殺手不同,他們身上的血氣充滿了陽剛和霸道,讓人不寒而慄,不用問,這些人一定是木千軍帶來的,並且都出身行伍,實打實的鐵血軍人。

    五十人飛快在木千軍身後站定,好像一座座風雨不摧的豐碑,屹立不倒……

    平靜了少頃,木千軍發話道:「眾將士聽令,天南支流運河五裡外伏圍,一旦發現可疑人等,殺無赦。確保上官家貨船逆行三十裡,不得有半點閃失……」

    「是……」

    回應的人只有一個,卻仿佛下達到每一個人的心裡,他們沒有任何表情,如同鬼魅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後走的那個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人,他的手身握著一件用粗布裹實的粗長兵刃,看形狀非矛即槍,雙手恭敬的托舉遞到了木千軍的手裡,然後才最後一個離去。

    聽著木千軍下令,風絕羽心中一震,確保上官府貨船無恙?他們是來接貨物的?到底什麼樣的貨物,需要一群鐵打的將士前來壓押運?

    木家?本少聽說過,天南帝國第一軍神就是姓木,帝國的鎮遠候、驃騎大將軍,木忠魂。響噹噹的天南第一名將。

    木千軍,莫非他是木家人?

    震驚中,風絕羽幾乎已經確定了木千軍的身份,如果不是木家的鐵軍、木家的兒郎,哪會訓練出如此精銳的將士,木千軍,木家人,沒跑了。

    與此同時,風絕羽更加把蕭遠山的發現跟今天晚上的事聯繫在一起,上官府有批重要的貨物要運出去,就在今晚出發,而遠在西疆抵禦達虜的木家鐵軍居然有人跑回了天南,要是這兩件事沒有關聯,打死風大殺手也是不相信的。

    「看來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啊。」風絕羽瞳孔縮了縮。

    就在這時,遠方高空中銀亮的明月下折射出一條詭異的身影,飛快的落在了烏盤山頂上。

    跟木千軍相同的是,在那人出現的瞬間,風絕羽嗅到了一股子沖天的血氣,不過這人的血氣不同,跟木千軍陽剛霸道的血氣截然相反的是,此人血氣透著格外的陰冷和邪毒。

    如果木千軍是猛虎,那人便是毒蛇,

    如果木千軍是標槍,他就是冷箭,

    對於這股氣味,風絕羽再熟悉不過了,來人不是鐵血軍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同行,一個典型的殺手……

    這還是風絕羽在太玄大陸看到的第一個同行,第一次就遇到一個實力不俗的同行。

    能夠與木千軍約戰的殺手,修為肯定不低,風絕羽不自覺的抿起了嘴,他想看看,太玄大陸的殺手跟自己比起來有多少差距。

    身為一個殺手,風絕羽對所有有利用刺殺並使任務成功的手段都很精通,簡直可以把每一樣學科藝術化。

    殺人是一門藝術,並不像野獸那像只露出猙獰的獠牙就可以的,它包含了對世間萬物的理解,細緻到可以利用身邊所有一切的存在幫助自己完成殺人的任務。

    哪怕是地上的一根草,也有用武之地……

    「木千軍。」對面的殺手率先出聲,他的語氣偏向陰柔,透著只有毒蛇都能散發出來的氣息。

    無疑的,這種人的確適合作一名殺手,因為他沒有任何跟人類有關的情感,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永遠也做不了一個巔峰的殺手,更不用提殺手之王。

    坐在草叢中,風絕羽把氣息調整到最低點,他修煉的生死無常神功雖然在體內運轉,但這門功夫與太玄大陸上的功法還有所不同,武道七境的紫白金青橙藍綠根本不適合生死無常神功。

    再加上風絕羽的二十餘年殺手之王的經驗,只要他不想,很少人會發現他的存在,即使是木千軍,和那個陰柔的男子也不行。

    感受著陰柔男子身上毒蛇般的氣質,以及語氣中淺淺散發出來的輕蔑之意,風絕羽就知道,此人雖然是一個殺手,但絕非殺手中的高手。

    一個真正的殺手,是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的,哪怕兩者之間差之天地,作為一個殺手也要宛若獅子撲兔般的將對手以最簡捷、最快速、最省力的方式,這才是一個殺手最基本的本質。

    而對面那個人,完全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所以,他不行……

    理性的分析讓風絕羽斷言了此人能力,但同樣,他不會忽略這個世界上殺手的基礎,那就是武道的境界。

    也許他們自大,是因為有絕藝在身也說不定,這跟自己在前世生活的環境上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所以暫時,風絕羽還不能確定他和木千軍的實力誰強誰弱,以致於去推斷這場決鬥的勝負。

    那陰柔男子發出毛骨悚然的嘶啞笑聲:「木千軍,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手會是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大老遠的從嶽城趕來阻截我,看起來上官府的這批物資,對木家軍真的很重要啊。」

    木千軍冷冷的看著對方,用著低沉厚重的嗓音回道:「言無命,少廢話,想動我大軍物資,先問過我手中銀槍。」

    「嗆!」

    話音方落,木千軍將手中兵刃上緊裹的粗布摘下,露出一柄雪亮照人的銀槍。

    借著月光,銀槍閃亮的槍頭折射出醉人的光澤,槍尖的鋒利之處,仿佛激蕩出一層層無堅不摧的銳氣,沖霄而去。

    風絕羽瞬間記起,這柄槍有一個很拉風的名字。

    鐵血銀槍!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0
第44章 重要物資

    鐵血銀槍是一個神話,天南軍人中不敗的傳說。

    如果單是提及木千軍這個名字,融合了死鬼風絕羽的風大殺手還沒有太深的印象,但說起鐵血銀槍,整個天南都會記得遠在邊疆,隨父出征,祖籍在天南,卻生長的嶽城的一個軍中神話、武道神童。

    他就是木千軍。

    木千軍乃是木忠魂最小的一個兒子,西疆達虜侵犯天南的時候,他就是在嶽城出生的,可謂生於嶽城、長於嶽城,從小時候起就跟著木忠魂駐守邊疆要地,一生只回過三次天南。

    木千軍此人乃是陣前先鋒,年僅二十六歲,參加過大大小小近百次大戰,斬敵將四十一人,立下無數戰功,以一柄銀槍,名震大陸,乃是木家三子中最厲害的一個人物,也是軍中戰魂,一代悍將。

    怪不得他很陌生,原來他不是時常回到天南。風絕羽牢牢記下了木千軍這個名字。

    二十六歲的天武境高手,足以令風絕羽讚歎,須知道,武境的修為境界越高越是難修,有多少年過半百的老者,甚至有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那般地步。而木千軍就做到了,非但作到,還利用手中的鐵血銀槍,打下了大大的威名,著實不簡單。

    天南邊疆派出如此厲害的人物回來替一批物資保駕護航,看起來這批物資不簡單啊,對面那個言無命看起來也不弱的樣子,今天這場決鬥一定會很精彩。

    風絕羽腹腓著,隱隱的為上官若夢有些小擔心,這群人膽子著實不小,敢跑來天南阻截物資,而且還是皇城腳下,怪不得那妞上午的時候愁容滿面呢?提起這個倒也奇怪,天南乃是少有的大國,國內高手如雲,為什麼天南的皇室不管呢?讓一個世家保護這麼重要的物資上路?這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風絕羽想到了很多的問題,可惜沒有人跟他解釋這件事,不過他也沒太擔心,畢竟天南帝都是皇城根,上官家在天南城裡是地頭蛇,就算強龍再厲害,總也押不過地頭蛇的。

    沉思中,言無命已經抽出了手中寶劍,那是一柄漆黑的墨劍,鋒利無匹,清晰可見的是,這廝毫不知廉恥的在劍上淬了毒,而且依劍上的閃動的幽光來看,毒性還不低,風絕羽開始為木千軍擔心了。

    只聽那言無命說道:「木千軍,我敬重你是個人物,不想殺你,只要你離開不插手,我可以饒你一命。」

    木千軍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哼,收起你的假仁假義吧,天下間誰不知道金銀會是一個不認人只認錢的地方?我天南將士在邊疆浴血殺敵、佑我天南疆土、死傷無數、毫無怨言,而你們金銀會乃我天南的幫會,卻收受酬金,助外敵截我物資。言無命,你要是還有丁點愛國之心,就給我離開這裡,否則我木千軍手中的銀槍不在乎收了你這條狗命。」

    「哈哈~」言無命聞聲狂笑:「木千軍,既然你知道金銀會只認錢不認人,你覺得我言無命會離開嗎?呵,不怕告訴你,這次雇主出的價格高的你不相信,就算我想離開,我上面的也不會同意。罷了,就讓你死個明白吧。」

    言無命說著,指著不遠處運河支流的兩側沿岸,說道:「你這次從軍中帶回五十名高手,現在自己到沿岸設伏去了吧?我就早知道你們的動向了,現在等在那裡的是我金銀會六十名地煞、兩名天罡,除非你親自回去,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此言一出,不僅木千軍吃了一驚,藏在草叢裡的風絕羽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不知道地煞、天罡代表著什麼實力,但從言無命的語氣中,他就能感受到對方派出來的高手不少,而且他能說出木千軍帶來的高手數量,顯然已經作好了充份的準備,敵明我暗,木千軍這一仗可不輕鬆啊。

    「卑鄙。」木千軍恨的咬牙切齒,提槍便上。

    連琅絕頂,突然劃出一道殘影,銳利的槍尖上槍芒陣陣,抖出燦爛的淡藍色光華,真氣隨槍襲出,宛若一條蛟龍沖了上天際。

    那言無命也不示弱,手中墨劍挽出數朵劍花,毒蛇吐芯般的迎敵而上,其身上淡淡的藍光同樣說明了他擁有著與木千軍相仿的實力。

    風絕羽本來打算觀戰的,但時不與我,現在那五十名天南國的鐵血軍人正進入毒狼設下的陷井,一個不小心就會全軍覆滅。

    不管為了木千軍、還是為了上官府,甚至是影響著整個戰局的天南國物資,風絕羽都覺得自己有必要走一趟。

    還好,運河的沿岸支流離著連琅山並不遠,只要下到半山腰擇路向北,大約十裡路就能趕到。

    以風大少的腿腳,十裡路還是跑不斷的。

    「不能看了,得去救人,還要想辦法通知上官若夢,也不知道上官府準備的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風絕羽悄悄的鑽進了草叢中,連那絕頂高手的交鋒也懶得觀看了。

    尋著方位,飛快著奔向運河的沿岸,幸好這連琅山不算陡峭,而且小路頗多,風絕羽一邊把長袍脫下,又在沿路上折了幾根樹枝編了個草帽算是偽裝了一下,不出小半個時辰,來到了湍湍的天南運河岸邊。

    離著老遠,他停了下來,風大殺手自知自家事,雖然他有一身作為殺手的本事,但修為卻不高,近些日子從來沒有停止過的生死無常神功的修煉讓他達到了虛武高階的水準,再加上他的洞察力和伏殺手段,殺幾個氣武境的都不在話下,如果準備妥當了,運氣夠好,甚至有可能殺兩個真武境高手。

    可是以言無命的修為以及此次事情重要的程度來分析,堪比真武境的修為可是遠遠不夠的,沒准埋伏在兩岸的就有靈武境,甚至是玄武境的殺手,那樣的話,自己就不行了。

    所以目前的辦法,就是要利用木千軍帶來的那五十個軍中高手,確保他們不受伏擊的同時又能殺敵,這才是萬全之策。

    希望那些將士有點警惕性,別盲目的跑到岸邊苦等吧,萬一中了圈套,那就回天乏力了。

    風絕羽歎了口氣,急忙的追了過去。

    ……

    與此同時,貨運碼頭……

    整整五艘貨船一字排開停靠到碼頭上,碼頭兩側,火把通明,上官家的弟子近兩百人站在甲板上,每艘貨船上有接近四十人,準備起航。

    上官若夢、上官騰風、丫鬟杏兒,以及一名名上官家的死士站在碼頭上望著那五艘貨船遲遲不下命令。

    「夢兒,不然我跟上面請示一下,讓邊關的將士們再多托上幾天,等到查出了奸細再出發吧。」

    上官騰風擔心的說道。

    上官若夢搖了搖頭:「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們研製的這批藥品已經晚了三天,再不送到邊關,將士們無藥可用,如何也撐不下去的。嶽城一役打的十分艱難,不過勝算很大,只要藥品及時送過去,不出十日,西疆達虜必定會因為糧草短缺而退兵,到時候天南就能安定一段時間了。」

    「以木老將軍的能力,拖上三天應該不難吧。」上官騰風問道。

    上官若夢轉過身,說道:「的確不能,可父親難道沒有想過,這些人混在我上官府已有近兩年的光景,為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候阻止這批物資送出。皇上為了這次決定性的一戰,不惜把重負交給上官家,連皇宮的衛士都不曾派出來一個,更是用才子會來掩飾天南大軍的苦楚。我們做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西疆的達虜知道,天南還有久戰的實力。可是如此,消息還是走漏了。」

    「對方能夠在上官家安插奸細,說明他早有所料,此時此刻,運河沿途一定埋伏了多股敵人,從天南城開始,他們就作好了摧毀物資的打算,他們不敢在城內動手,是因為我們把物資藏的很深,除了我和爺爺之外,連你也不知道真正的物資在哪裡。所以他們只能在運河上動手,而一旦一計不成,他們會有更多的高手派過來,不得手誓不甘休。我們作再多的防範也是無用的。就像官道上突然多出來的劫匪,還有金銀會,多少物資被毀掉。否則皇上也不會選擇航運。」

    「那依你之見……」上官騰風為難了。

    的確,這是一次很隱秘的軍事行動,天南國主為了這次行動不惜一切代價的準備了大良的物資藥品,官道上到處都是敵人的奸細,已經不能準備的將物資送過去,所以最後的依靠就是航道了。

    選擇航道,一方面是路途短了許多,另一方面,也是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在沒有強大河運工具的支持下,想破壞貨船那是不容易的。

    在此之前,皇上作了很多保密工作,把物資掩飾成為普通的藥材送往別的州郡,其實準備在半路上轉道送到西疆。

    春季才子會的盛大,就是作樣子給敵國的看的,讓他們知道天南仍有久戰的實力,如此就不需要向西疆輸送物資。

    然而消息還是走漏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1
第45章 暗夜中伏

    上官若夢斬釘截鐵的說道:「今天晚上,必須準時起航,女兒已經在船上多安插了部分人手,這些人都是從上官家臨別調來的高手,多半有真武、靈武的實力,還有然伯隨行,只要運到支流,木家就會派人接手並上船,兩股力量擰在一起,再逆流而上,十天之內,敵人也不會反應過來。而只要將物資到達徐州,由九門提督海大人隨航護運,便可保萬無一失了。」

    上官騰風聽著連連點頭:「沒錯,運河所在於支流處、連琅山腳最為狹窄,也是最好的登船的地方,對方想摧毀物資,除了碼頭這裡,就是支流五裡以內方圓的運河沿岸了,只要過了這一段,有海大人封鎖沿岸船隻,就算是神武境高手,也休想登船。要是我,也會派人到這兩個地方安插奸細進去。可是夢兒,眼下上官家已經出了奸細,很有可能上了船也說不定,就這麼放任他們隨船離開,路上會不會出事?」

    上官若夢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就算知道會出事也沒辦法,我們只能在船上找出奸細將他們除掉。」

    「所以你沒有聲張,而是按計劃起航,為的就是麻痹敵人……」

    上官若夢道:「不瞞父親,女兒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分析了所有船上的隨行船員,找到了幾個形跡可疑的人物,已經派人盯住了,只要他們一動,女兒安排的人就會將他們拔除。所以船上的奸細大抵上不用太過擔心。」

    上官騰風松了口氣,看著上官若夢的目光滿是讚賞,整個上官家論到頭腦,自己這個女兒決計是首屈一指的,比起他們幾個只知道修煉不知道用計的長輩強上太多了,所以老爺子才放心把懷仁堂交給上官若夢打理。

    儘管讓一個女子把持著若大的家業,這話說出去不好聽,但上官若夢的能力強卻是不爭的事實。

    「上官家多虧有你了。」上官騰風低低一歎。

    上官若夢道:「這次是運氣,要不是濟世坊派人傳來消息,恐怕這次的事會很麻煩。」

    上官騰風咦了一聲:「說起來,這個濟世坊我也派人打聽了,不過是一家小的藥鋪,他們是如何知道這個秘密的?」

    上官若夢滿腹狐疑:「女兒也不清楚,但卻有此事,如果這次物資可以出了運河,說不得女兒要登門道謝了。」

    「城南,徐家的地方。」上官騰風眼中閃過寒光。

    上官若夢睿智的看了上官騰風一眼:「父親放心,女兒知道怎麼做,不會給濟世坊帶來麻煩。」

    「恩。」上官騰風點了點頭,道:「時辰不早了,出發吧。」

    「出發……」

    隨著上官若夢一聲令下,五艘船隻同時起矛……

    ……

    清冷的夜風中,風絕羽一路奔襲趕到了支流運河五裡外的沿岸,四周靜悄悄,風中傳來草木灌叢沙沙的響動。

    沒有兵鐵交擊的交戰聲,看來木忠魂不僅治軍嚴謹、還很得當,至少那五十個人沒有傻到站在河岸等著被人埋伏。

    目前還沒死人,有可能木家的將士正在偵查四周的情況,同樣也有可能敵方的殺手準備來個一窩端。不管怎麼樣,沒死人就好,就有翻盤的可能。

    風絕羽想著,借著草叢掩飾自己的行蹤,身為殺手的警覺性和判斷能力再一次的施展出來,加之生死二氣對世間萬物特殊的感應能力,風絕羽找到了幾個跟木千軍身上氣息相近的人。

    「太好了,要快點提醒他們……」

    一邊想著,風絕羽靠了過去,他知道木千軍的手下修為也不低,這次帶來的高手恐怕是軍中所有人強者了,在身份沒有挑明取得對方信任的情況下,風絕羽可不想貿然的沖過去當一個冤死鬼。

    目光落在一處,風絕羽認出那人就是為木千軍拿銀槍的將士,沉思了一會兒,風絕羽在腳邊找到一塊碎石,隔著十幾米遠的地方扔了出去。

    「啪!」

    碎石落地發出聲響,那名將士正勘察環境,聽到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蹲了下來,竟然沒發出半點聲音。

    這要是普通人,第一反應一定問「誰。」,然後風大少表明身份,不管怎麼樣都能說上話。

    可惜那名將士比他想像的要小心的多,非但沒出聲,還伸出兩根手指在天上搖了搖,然後幾個隱藏在周圍的暗哨將自己這邊靠了過來。

    尼瑪,夠小心的了,這廝絕對是當特種兵的人才。

    風絕羽頓時無語,再不說話不行了,要是被人一刀切了,豈不比竇娥還冤啊?該死的木千軍,下什麼格殺令嗎?

    想到這裡,風絕羽猛的退後兩步,用著將士幾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喊道:「手下留情,是自己人。」

    「唰唰唰!」

    話音還沒落下呢,風絕羽就聽到三股勁風一掃而過,來到自己身邊,將自己圍了起來,其中就有那帶槍的將士一個。

    因為需要隱藏,幾個人沒有催動真氣,身上也就沒有真氣的光芒,幾人全憑著身體素質把風絕羽圍住。

    風絕羽也一樣,生死無常神功在體內運氣、絲毫不外放,同時收斂自己氣息,以防被人認為是敵對一方不懷好意。

    「別動手,自己人。」

    那將士跑過來,幾個健步站在了風絕羽的面前,用著淩厲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不放:「給我拿下。」

    靠。說了是自己人了,還這麼直接,哥受不了啊。風絕羽嗚呼哀哉,還好那廝說的是「拿下」,不是「殺掉」。

    他雙手舉起作投降狀,蹲在草叢裡被兩個人按住,那領頭將士跑了過來,一把扼住風絕羽的喉嚨:「你是什麼人?」

    風絕羽依然沒動,他剛剛清楚的看到那只扼住自己喉嚨的手上閃過微弱的橙黃色,這丫的居然是一個玄武境高手,難怪給木千軍提槍呢。

    「別動手,我是木千軍的朋友,前來通風報信的?」

    「少將軍的朋友?」那將士皺了皺眉,仔細的端詳了風絕羽一會兒,放開了手:「是你,都鬆開,是少將軍的朋友。」

    風絕羽愣了一愣,旋即一拍腦門明白了,估計木千軍帶自己來的時候已經被人看見了,當時面前這人就埋伏在自己身邊,能夠認出自己也不奇怪。這倒是不錯,省的我來解釋了。

    那將士道:「這位公子,您來這幹什麼?這裡很危險。」他看風絕羽身上沒有半點武者的氣息,之前又是木千軍「拎」著過來,誤把他當作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了。

    「說了是來通風報信的,你這耳朵怎麼長的?」風絕羽倒是半點沒客氣,甚至對將士有些不滿,丫要不是我自暴身份的早,估計早被這廝掐死了,不愧是當兵的,手勁兒夠大的。

    「通風報信?」那將士一臉的不相信。

    風絕羽也不介意,當下道:「別說沒用的,剛才你們離開之後,金銀會派人來了,現在你們的少將軍已經被人拖住,金銀會又派了六十名地煞、兩名天罡在這裡埋伏,你趕緊告訴你的人小心一些。」

    「金銀會?」將士聽了渾身一顫,驚道:「當真?」

    「騙你幹毛?」風絕羽翻了翻白眼,不是真的以為老子半夜三更閑的淡疼跑這忽悠人玩來了?他說道:「快通知你的人啊。記得小聲點,別打草驚蛇。」

    將士急道:「怕是來不及了,人已經派出去了,現在要通知只能大喊。」

    他說著,轉身對身邊兩個將士說道:「你們快去收攏人數,不要打草驚蛇,另外找出敵人的位置。」

    兩名將士迅速離開,將士又問道:「公子貴姓?在下楊懷義。」

    風絕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別整沒用的,告訴我,地煞、天罡是什麼人?」

    楊懷義因見過他一次,對其深信不疑,答道:「地煞和天罡是金銀會對殺手級別的稱呼,地煞是氣武以上、靈武以下,而天罡是指玄武境高手……」

    「啥?」風絕羽差不點昏過去:「也就是說他們這次來了兩個玄武境高手?有可能60名的靈武境高手?這人也太多了吧,高手不要錢嗎?」

    楊懷義哪能理解他的意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恩,金銀會乃是天南國最大的殺手組織之一,也是最沒人性的殺手組織,金銀會裡高手如雲,派出這幾個人算不得什麼。不過地煞中不可能全都是靈武境高手,也有可能有氣武境和真武境的。」

    聽到這句,風絕羽松了口氣,這還行,要都是靈武境高手,老子也不用參加了,估計咱這兩下子跑過去都破不了防。

    風絕羽懶得跟他廢話,說道:「行了,快去把敵人收拾了吧。」

    「啊~」

    他的話音還未落,遠處河岸某處忽然響起一聲慘叫,風絕羽和楊懷義同時一驚,隨後楊懷義道:「遭了,來不及了,我們的人中埋伏了。」

    「當當當!」跟著,兵戈交擊的聲音接連響起,已經有人加入了戰團。

    這些人都是血性的軍人,自己的兄弟有難哪有不幫之理,而當他們出現準備救助受伏之人的時候,卻陷入了一個又一個更深的陷阱,眨眼的功夫,已經有五名好漢相繼隕滅。

    「媽的,殺我兄弟,跟你們拼了。」楊懷義眼珠血紅,抽刀便要衝出去。

    風絕羽見狀趕忙將他拉了回來:「幹什麼去?你找死嗎?」

    「公子放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們慘死。」

    「笨蛋。」風絕羽死死的拽著他不放,罵道:「你出去有用嗎?他們的人比你們早到,佔據了有理的地勢,互相之間通風報信肯定容易的很,你這麼沖出去非但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你死了,這次來的任務怎麼辦?」

    被風絕羽一通喝罵,楊懷義大為憋屈,不過他知道,風絕羽說的在理,如果自己一死,整個計畫就要落空了,自己的兄弟會被人一個個的慘殺至死。

    「公子,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兄弟送命嗎?」

    風絕羽道:「當然不,聽我的,現在召集你的兄弟們向這邊靠攏,既然地利和天時讓人占了去,暴露我們的所在也不怕,只要團結起來,他們還不敢殺上來,一旦給我們喘息的機會,再想辦法收拾他們。」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2
第46章 形勢逆轉

    草木灌叢裡的木家軍將士是以楊懷義為中心散開的,之前遇伏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得到風絕羽的指令,楊懷義用軍中的通信方法迅速的招回了附近的將士們,清點了一下人數有36人之多,算上死去的五個好漢,週邊還有9個人沒有脫離危險。

    風絕羽仔細的清算了一下,還好損失不嚴重,壓低聲音下令道:「還有9個人,你你你……還有你你你,你們幾個組成一個小組,向前方百米外搜索,打暗號,接應沒有回來的人,切記不要跟他們的人糾纏,接到人馬上撤回到這裡。」

    「所有人,準備一塊布,用行軍水囊裡的水浸透,蒙面。」

    「每一個小組不得離開原地百米開外,接不到人,或者看到自己人的屍首也暫時不要管,速去速回。」

    ……

    幾個命令接連的下達下去,沒有人有異議,畢竟連楊懷義都聽風絕羽的,風絕羽就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

    風絕羽之所以選擇這種防守的方式,是因為他太熟悉殺手的行動準則了,身為殺手,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絕不會與敵人硬碰硬,他們喜歡把自己當作貓去戲耍老鼠。只要保持著小心低調,行動迅速,損失人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也多虧了站在楊懷義一方的殺手之王風絕羽,換個人絕對不會瞭解殺手的行事方式的。

    不出風絕羽所料,片刻的功夫,幾個小隊又接回來了7個人,有兩個沒有及時的救回來,慘死在金銀會殺手的屠刀之下。

    眾將士義憤填膺,要不是楊懷義極力的喝止,恐怕早就殺上去與敵人血拼了。

    風絕羽面色不變,看著圍著自己身邊的40幾個人,出奇的冷靜:「損失了7個人,人手比重又拉大了,不過沒關係,既然他們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就讓他們明白老鼠也可以玩死貓。」

    「所有人,把面蒙上,身上的火摺子全都拿出來。」

    雖然不明白風絕羽的用意,楊懷義還是下達了風絕羽的命令,因為他知道,要是沒有風絕羽,現在損失的就不僅僅是7個人了。

    有可能更多,甚至全軍覆沒。

    眾將士蒙上面,風絕羽才說道:「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敢過來嗎?」

    眾將士搖頭,風絕羽笑道:「因為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他們是殺手,殺人固然多,但怕死。可你們是軍人,入伍的那一天就把生命看作鴻毛,你們無畏,身上又有鐵血軍人的血氣,正是殺手的剋星,他們的人雖然多,但不足為懼。」

    說這番話,目的是為了點醒眾將士,敵人有優勢,我們同樣也有……

    「現在,收起你們的怒火,所有人閉氣,沒有我的命令,把自己當作死人……」

    眾將士聽著大覺有理,紛紛點頭,沒錯,我們是軍人,我們不怕死,但是他們怕,不知不覺,眾將士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公子升起了敬佩之心,這種臨危不亂的風度,卻是跟少將軍一樣有著大將之風。

    所有人閉氣的同時,風絕羽默轉生死無常神功,生死二氣化作無形的氣流從體內散發了出去。

    像疾風知勁草一樣,無論是生之氣,還是死之氣,對世間萬物的感應能力極為變態,刻下自己身邊的人沒有氣息,如果對方是合格的殺手,一定能夠通過包圍圈中的氣息的變化產生下意識的防禦反應。

    果不其然,當所有人閉氣的時候,草叢中移動的殺手們突然停了下來,仿佛失去了刺殺的目的,把自己隱藏住。

    「呼吸三次,再閉氣。」

    風絕羽閉著眼睛,生死二氣已經擴散出百米開外,通過被風吹動的草叢,發現了一個又一個殺手。

    左邊三人小隊有六個,互相間距五米,右邊五人,前方三個方位各有七人,身後還有兩個……

    陡然間,風絕羽睜開了眼睛,低聲道:「楊懷義,那兩個天罡沒有出現,交給你了,其餘人,分出四個,在我身後向左、向右的兩個位置上各有一個殺手,先處理了,另外沒有任務的人,把你們手中的火摺子打開,向前方扇形地帶七十開外扔出去,然後退後十米。行動……」

    將幾個殺手所在的位置指出來,風絕羽迅速的作出了人手的調配。

    眾將士不愧出身虎狼之軍,令行即止作的極其到位,幾乎在風絕羽下令的同時,所有人撲了出去,猶如一隻只訓練有素的猛虎,殺向敵軍……

    「刷刷刷……」

    幾十隻火摺子宛若信號彈一樣被扔了出去,掉進乾燥的草木灌叢中引起了劇烈的火勢,再加上沿岸四周空蕩蕩的沒有遮蔽物,風勢吹來,更加讓火勢以地毯式的方式蔓延了出去。

    運河沿岸升起濃濃的青煙,這些火摺子恰好扔在了殺手大隊的陣營裡,一時間把草叢中的殺手們嚇了一跳。

    「媽的,火攻,大家快退。」

    「操,我的眼睛,快給我水。」

    「媽的,這是酒,我的臉……」

    ……

    再隱蔽的殺手,一旦暴露自己的行藏,他身上的所有的優勢都會降低到最低點。風絕羽為的就是把所有殺手的行藏全都暴露出來,並採取火攻、煙霧的方式遮擋他們的視線,讓他們亂作一團。

    見前方已經起火,眾將士正好退了十米不足,而身後那兩個繞路過來的殺手,一個身上亮起金光、一個身上亮起金光,卻是真武和靈武境的高手。

    不過既使二人修為再高,木家軍將士也不是吃素的,長年行伍的他們壓根就感覺不到以二對一是如何羞恥的事,兩個一隊,共兩個小隊仿佛猛虎的般的撲了出去,齜牙咧嘴、猙獰可怖,鐵血軍人的氣息一下子便讓兩個殺手心裡升出了濃濃的恐懼。

    然後就簡單了,跟大部隊分開的兩個殺手孤立無援,木家軍將士快刀斬亂麻似的將二人斃命於刀下,付出了的代價,只有一人身上中了一刀,只傷了皮肉而已。

    「很好,都回來,陣形不要亂。」風絕羽低喝了一聲,一把按住站在自己身前的楊懷義,突然喝道:「都聽著,以楊懷義為中心分成兩隊,右邊的給我向右前方五十米衝刺擋住救援的人,左邊的向右直行,那裡有五個殺手,給我作了他們……」

    40多人的鐵血將士齊齊的喝了聲「是」,宛若雷霆自九霄劈下,驚天動地,隨後這40幾人伸手從背後一抄,竟然一人抽出一柄雪亮的銀槍……

    楊懷義曾經擔任過陣前先鋒官,指揮作戰的能力也不差,大步朝前一踏,立時喝道:「木家軍,錐形陣,衝鋒……」

    雖然沒有馬,但那20來個負責殺敵的將軍個個龍精虎猛,猶如猛虎下山、蛟龍騰空,突突突的一陣急促的奔襲,不出片刻殺到了那五人的殺手小隊身邊。

    以20對5人,沒有任何懸念可言,雪亮銀槍如同蛟龍探水、無往不利,尖銳的槍尖抖動著白、金、青三色光芒閃發出一朵朵妖豔的槍芒,眨眼的功夫,將被濃霧嗆的睜不開眼睛的五個殺手刺成了馬峰窩。

    運河沿岸一時間血光沖天,迷層重重,燎原的大火將沿岸地帶近達幾十米方圓照的通明無比。

    遠處是還沒有來的及反應的殺手大隊,隔著濃煙視線受阻,只能聽到同僚們慘絕人寰的叫聲,心裡一陣陣發毛。

    大隊的後方,兩個作中年打扮的黑衣人從草叢裡跳了出來,看著前方大火散發出陣陣妖絕的血光,氣的大臉紅中透紫。

    「混帳,不是說木家就來了一個木千軍嗎?前面統軍的人是誰?」

    另一人道:「木千軍被言護法纏住,木家軍來天南的第二號人物應該是楊懷義。」

    「楊懷義?無名小卒,他還沒有這般能耐,木家軍裡一定來了高人。」先前那人說道:「陳兄,是時候該出手了,不管對方是誰,儘快殺了,上官家的船馬上就要經過這裡,失去這個機會,再想上船就難了。」

    「好,我對付楊懷義,李兄卻找那統軍之人……」

    「動手……」

    言罷,二人飛身而起,每人手中亮起一把長劍,出鞘的利劍在月光之下折射出銀白的光華,只是輕微閃動間,就讓百十米開外的風絕羽發現了。

    「來高人了,楊懷義,交給你了。」風絕羽疾速後退,他並不是害怕,而是壓根就沒有對付玄武境高手的本領,這也是風絕羽鬱悶的地方。

    太玄大陸跟前世不同,境界之間的鴻溝足以決定一切。

    「殺了這些莽夫。」金銀會的兩大天罡高聲下令……

    與此同時,幾十名殺手圍了上來。

    如今沿岸火光四起,想隱藏行蹤已經不大可能了,只能選擇硬碰硬,而這正是風絕羽想要造成的效果。

    兩夥人一個是深黯精殺之道的殺手,另一夥是戰場殺敵的鐵血軍人,無論哪一方,天時地利人和都會影響到最終結果。

    而論到正面交鋒,無畏的鐵血軍人遠比深黯精殺之道的殺手有優勢的多。

    可以說,風絕羽利用他精妙的對策,逆轉了木家的劣勢,從而抵消了人數上的不足……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2
第47章 霸道生死氣

    「趙虎,領軍突襲。」

    「張龍,保護公子。」

    「木家軍聽令,小範圍銀槍陣禦敵……」

    與兩大玄武境高手交上手的楊懷義,危機時刻不忘記指揮木家軍作戰,令行即止間更是將風絕羽的安危考慮了進去。

    銀槍陣乃是木千軍為自己的銀槍先鋒軍特意鑽研出來的陣法,威力極大,以趙虎、張龍為首的40人的將士一旦走動起來,圍成的圓形陣勢,猶如一隻鐵桶般堅不可摧。

    這套陣法可攻可守、進退有拒,極其適合小股部隊作戰、突襲打圍,別看他們的人手相對金銀會有所不足,可施展起來卻是宛若銅壁鐵壁、密不透風……

    任你刀槍劍雨,

    我自固若金湯。

    這就是軍人的厲害之處了……

    至於楊懷義會派人保護自己,風絕羽早已料到了,但他不會那麼做。

    他很清楚,一套陣法的每一個環節都是關鍵所在,如果多出自己來,就會使整個陣法失去了原本的威力,此外木家軍還要考慮到自己的安危,無法做到專心致至的發揮陣法的威力,就失去了陣法的效用了。

    「殺你們的,只要你們擋在前面,再多的人也傷不了我。」風絕羽沒有打擾楊懷義,拍了拍張龍的肩膀低語了一聲,隨後撤出了大陣。

    那張龍還待制止,可是當他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風絕羽已經跑出了陣法,不由得納悶,這位公子沒有任何真氣可言,是如何跑出去的,這腿腳也太靈便了吧。

    他哪知道,風大少最擅長的就是跑路,別說體內有生死無常神功支持,就算沒有,他也能借助高高的草叢掩蓋自己的行蹤,借地形之利消失在眾人眼中。

    只可惜,金銀會的殺手們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遇到了同行祖宗,一個對殺人堪稱擁有藝術境界的牛人……

    「啊!」

    一名金銀會的殺手被幾名木家軍銀槍突擊打的頻頻後退,突然間由陣中飛出一柄雪亮雪亮的銀槍,銀槍帶著破風的勁氣撞開了此人的一切防禦,幸好那名殺手有著真武境修為,將所有的真氣化成了防禦抵消了這一次攻擊。

    與此同時,他也借著那銀槍的強大衝撞力飛到了一旁。

    而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借機遠離那堅不可摧的木家銀槍陣得以喘息的時候,忽然間,一絲微不可察的蜂鳴聲由其聲畔想起。

    蜂鳴聲來的太突然了,沒有人察覺到,就連為了躲開銀槍陣用盡了全力、幾乎差點被銀槍紮個半死的殺手也沒想到,在他覺得不會再有危險的右側,還有一雙毒蛇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殺手還沒落地,蜂鳴聲旋即響起,沒有任何痛楚,殺手只感覺自己的後脖頸椎處一麻,隨後失去了知覺,全身癱瘓……

    大椎穴,深針四寸,全身癱瘓……

    導致殺手失去行動能力的人自然是隱藏在暗處的風絕羽無疑,他看准了這個殺手會受到銀槍陣的襲殺,早就躲在那等著那位殺手了。

    這是他在太玄大陸上第一次殺了,為了尋求一擊必中,他把全身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又運轉生死無常神功的死之氣注入毫針當中,以暗器的手法偷襲對方,最終得到了滿意的效果。

    事實上如果讓他跟這個殺手面對面的廝殺,風絕羽絕無半點取勝的可能,可是身為殺手,風絕羽的洞察力超乎想像的可怕,對戰局的變化拿捏的恰到好處。

    這是唯一一能成功率在80以上的對手,所以風絕羽選擇了他。

    勿求一擊必死,風絕羽毫不吝嗇體內有限的死之靈氣,通過暗器打入了那名殺手的體內,眼睜睜的看著殺手落地,其它人還沒發現他,但風絕羽卻是死死的注意著落在草叢中的倒楣鬼。

    這是一個實打實的真武境高手,修為比他整整高了六七個品階,除了偷襲之外,任何手段都對他不起作用。而在這個過程中,風絕羽最大的目的是想試試,生死靈氣到底能不能摧毀人體的經脈和內臟甚至丹田,如果能?需要多少死之氣才行?破壞的過程是什麼樣的?

    為此,利用金針刺穴方法偷襲了這名殺手之後,風絕羽暗中躲在草叢中沒有離開,而是全神貫注的感受著那名殺手的變化。

    生死二氣乃洪元初開最本源的兩股靈氣,別看風絕羽修煉的是生死二氣,他甚至不明白這兩道靈氣有多強大。

    不過經過觀察,他終於知道,甚至感到震驚。

    被打入到殺手體內的死之氣以閃電的速度掠過了那殺手的全身脈絡、五臟六腑,竟然直接奪走了那人體內所有的生命氣息,仿佛死之氣和生之氣就是天生相克的兩股氣息,一旦相遇,一方強大過另一方,強大的一方就會直接將另一方抹殺,如此簡單。

    只是死之氣並非無敵,在游遍殺手全身的時候,到了丹田的位置,死之氣遇到了小股力量的反抗,那是殺手體內的真氣源頭,也就是丹田氣海。不過這殺手足夠倒楣,先前因為遭到了銀槍陣的突襲,導致一身的真氣全部用在了抵禦銀槍暗勁上,才導至了風絕羽偷襲得手。

    否則的話,先不說死之氣能夠摧毀一個人的生命機能,金針能不能破掉高過他六、七個階段的真武境高手的防禦都說不定呢。

    總的來說,風絕羽這次的偷襲包含了僥倖和他對戰局的精密分析以及安排才能得手,運氣很不錯。

    這些倒沒什麼,讓風絕羽振奮的是,死之氣屬於一種強大的陰毒氣息,就好比劇毒一樣,中毒者可以將毒性逼迫到某一個經脈的角落裡,消耗大量的真氣將毒性排出,但永遠無法從自己的體內將劇毒抹殺。除非擁有解藥。

    洪元初開的死之氣的解藥是什麼?無疑是風大殺手體內的另一股靈氣,生之氣。

    所以說,在天下間,除了風絕羽之外,沒有任何人有死之氣的解藥,這就占盡了先機。

    發現了死之氣的用處,風絕羽興奮的直咧嘴,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擁有了強大的作弊器,擁有了天下間最毒最毒的毒氣,本少的毒來自己洪元初開,太玄大陸繁衍了多久?再毒的東西怎能跟死之氣相提並論?

    只要本少願意,只要能破了丫們的防禦,丫就是一隻待宰的羊羔。

    風絕羽抬起頭,銳利的眸子裡重新燃起了自信的戰火,穿越以來他最煩燥的就是沒有自保的能力,現在終於不怕了,只要有了生死無常神功,日後一定可以恢復前世的功力,甚至比前世還要強。

    「大龍。」

    戰鬥最激烈的地方響起一聲呐喊,風絕羽抬頭一看心中微微一緊,原來金銀會的殺手們將這些出身沙場的將士愈見勇猛,改用了遊鬥的打法,利用暗器和幾個死士專門對付陣中的負責殺傷的高手,幾次沖來殺去,張龍的肩膀被砍了一刀,後背中了兩枚喪門釘,幾乎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這些人都是在沙場過命的兄弟,一人受傷、眾人都很緊張,一時間戰陣大亂、失去了章法,短暫的片刻已經有幾名將士掛了彩。

    楊懷義雖然纏住了兩個天罡殺手,但也因為無法出手相救,就在這時,兩枚牛虻似的金針從草叢中射了出來,直取一名沖在最前方的殺手。

    那名殺手身手著實不賴,本來真氣消耗一空,眼看著那金芒飛過,硬是在半空中來個了後空翻讓過了風絕羽奪命金針。

    不過他讓過了第一針,卻無法想像風絕羽的金針連發,第二針迅速補上,回天毫針立時命中足少陽脈要穴。

    死之靈氣摧枯拉朽,殺手的足間少陽脈頓時枯萎,落在地上一個趔趄再也爬不起來了。

    「毒,劇毒!」

    殺手臉色大變,雙手捧著自己的右腳在地上打起滾兒來。

    這個變故立馬讓兩方人馬皆是一驚,那趙虎扶著張龍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後不遠向自己奔來的發針之人,當下認出是風絕羽。

    「公子……」

    「勿需多說,把張龍交給別人看著,重新組織銀槍陣。」風絕羽向楊懷義那邊看了一眼,說道。

    張龍點了點頭,把趙虎放在一邊,叫來一個年青的將士照顧,隨後提起槍來士氣大震道:「兄弟們,銀槍陣……」

    「轟!」

    30餘人鐵靴落地,發出砰砰的響聲,這群鐵血的將軍一旦重整旗鼓,其威勢如風鳴海嘯、勢不可擋。

    銀槍陣再次重組,氣勢不弱於前,又或者因為剛剛風絕羽的出現,這群將軍的血性重新被點燃。

    金銀會的兩名首腦目光極其犀利,眼看著後面跌跌撞撞的文弱書生,本來沒多注意,只是見那書生只說了一句話,眾將軍居然氣勢重燃,兩人的臉色登時變了一變。

    「這人是哪來的?」

    「不清楚,看他的裝扮不像是木家軍的人?」

    「不好,此人不簡單,就憑一句便是指使對木千軍死心塌地的銀槍陣,絕非一般人,來人,先將那書生殺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3
第48章 完美演繹的殺人藝術

    隨著黑衣人一聲令下,所有殺手的目標同時轉向了風絕羽,空曠的沿岸草地上空,暗青子、喪門釘、梅針、柳葉鏢……數不清的暗器鋪天蓋地、劈頭蓋臉的扔向了風絕羽,看著風大殺手牙縫裡絲絲冒著涼氣。

    眨眼功夫,本少就變成眾矢之地了,這他娘的要壞菜啊。

    幸好,風大殺手的身手不弱,這陣子有了生死二氣改造經脈,身體的協調性有了大大的提高,後空翻、就地十八滾……各樣各樣的輕身功法使了出來,饒是如此,風大殺手還是能夠感覺到一支支暗器飛鏢貼著自己的臉頰飛了過去,瞬息的功夫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還好本少有兩下子,不然還不被你們射成篩子了啊。

    伸手在額頭抹了把汗,就聽到對面某個殺手興奮的喊道:「媽的,這傢伙是個熊包,弟兄們,弄死他。」

    弄死你!你丫才熊包……

    風絕羽氣的咧了咧嘴,剛一抬頭,鋪天蓋地的暗器又飛了過來。

    恰好這時,木家軍作出了反應,趙虎大喝一聲站在了風絕羽的前面數米開外,一杆銀槍被他舞成了風輪,只聽叮叮噹當的脆響接連不斷的響起,二人站成一條線蹬蹬蹬退了十幾步才將第二波暗器擋了下,震的他的虎口發麻。

    「眾將士聽令,銀槍風輪陣……」

    趙虎低喝了一聲,眾將士去勢驟停,飛快撤回,以燕形陣將風絕羽擋在他們的身後。

    隨後陣中掠出四人,在風絕羽前面並肩站住,又有三人飛身站在四人的肩膀上,依次類推,以閃電般的速度擋起了三角形的人牆,站在最高位置的正是趙虎。

    每人手中一杆銀槍,抓緊槍桿的中心疾速舞動,頃刻化作十支風輪之牆,密不透風的將所有暗青子盡數擋在風輪之外。

    好陣法。風絕羽抬頭觀望,讚不絕口,怪不得木家軍打仗的時候無往不利,看來木忠魂不僅治軍嚴謹,心思也極為巧妙,還是一個深黯武道中人,普普通通的銀槍居然想出了如此多的陣法,當真是大才啊。

    兩翼將軍的腳步也在急速的變動著,移動中無不是把風絕羽保護在他們的身後,讓風絕羽微微感動了一下。

    剛剛一場大戰,兩方或多或少都有損失,因為風絕羽的決策和安排,金銀會一方死了近十人,而木家軍多數受傷,卻再沒有一人倒下,倒是佔據了短暫的上風。

    這時,眾殺手已經圍了過來,章法開始大亂,顯然著急了。

    也難怪他們著急,折騰了一宿,本來埋伏的好好的就等著將木家軍的人全殲之後換上衣服喬裝上船,哪想到半路上殺出個風絕羽。

    在風絕羽的指揮之下,形勢逆轉,非但沒有全殲木家軍,反而被對方壓倒性反撲。

    算算時間,上官府的貨船馬上就要開過來了,若是再不能將這些鐵血軍人格殺,今天晚上的行動基本上就要宣佈失敗了,他們怎能不急。

    那為首的黑衣人打算拋開楊懷義不管殺入人群,但楊懷義深知放虎入羊群的後果,寧可自己受傷也要死死的拖住他。

    如此一來,形勢對金銀會更為不利。

    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那黑衣人想著,大聲道:「所有人聽著,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那熊包,該死。老九,帶十個人到岸上埋伏,想盡一切辦法也要給我毀了上官府的貨船。」

    命令下達下去,所有人都察覺到形勢的緊張,幾個殺手飛速撤回,在一個矮的帶領下掠向岸邊,看幾個手裡多出油瓶的架勢,這群王八蛋要孤注一擲了。

    既然不能上船,那就放火燒船……

    「不能讓他們過去。」風絕羽低喝了一聲,站在人群中宛若指點沙場的老將:「張龍,想辦法通知上官府的貨船,讓他們小心戒備,哼,這裡是天南帝都,容不得他們撒野,放信號,通知各路高手圍剿逆賊……」

    「放信號。」

    受傷的張龍聽著一愣,心裡叫苦不跌:大爺,爺,哪有什麼信號啊?

    風絕羽也就是亂說一氣,目的是為打亂對方的陣腳,讓他們擔驚受怕。尤其是那句「這裡是天南帝國」更是想提醒他們,你們根本跑不了。

    見張龍沒有動作,風絕羽沖著他眨了眨眼,那小子倒也不傻,心裡頭一樂,伸手在嘴裡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媽的,給我殺了他們。」遠處天罡首領聽到風絕羽的話氣的嘔出三升血,牙吡欲咧、雙目血紅。

    奈何有了風絕羽的威脅和攻心戰,殺手們的懼心已起,出手自然不如之前那般犀利,趙虎找准了機會,眉目發亮,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銀槍風輪陣運轉到一半,他突然用力踩了踩身下二人的肩膀。

    「突刺三重浪……」

    隨著趙虎一聲低喝,人牆下方的四個人猛的沉腰坐馬,將鐵靴陷入泥土三寸三分,然後雙膀渾然一震,動作極其一致的借反震的力道將人牆上的三人撐上了半空……

    與此同時,兩翼將士飛快躍起,一杆杆雪亮的銀槍以棍掃的方式狠狠的轟向最下方三人的腳底板……

    砰砰之聲傳來,人牆整個兒的飛上半空,借助那棍掃之力,人牆六人宛若梭子般劃破長空向著殺手們撲了過去。

    銀槍狂抖,如靈蛇出洞,最後面三人的槍芒居然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波紋。

    借助全體將軍的助力,提升真氣修為,刺出槍浪,這招太絕了。

    風絕羽眼前一亮,就聽見噗噗噗的聲音連綿不絕的響了起來,卻是幾名殺手被那槍浪掃過,紛紛受到了嚴重的傷勢。

    還沒完,第一波槍浪還沒過去,中間二人用同樣的方式刺出一槍,卻是第二波槍浪,遠比第一波還要可怕。

    而到了趙虎身上的時候,那槍芒的威力已經給玄武境界的高手夠成了威脅,威力極其驚人……

    這突刺三重浪乃是銀槍陣的殺招,專門用作突圍,描述起來雖然複雜,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

    遠遠觀望,風絕羽就看見有大群的殺手紛紛中招,血光沖天而起,連綿著形成了小蓬的血霧從天上落了下來,四野之下盡是殺手們前苦的哀嚎聲……

    果然犀利啊……

    然而突刺三重浪雖然霸道,但還是有小小的不足,當這三重浪過去,如果不能盡殺敵手,前面的幾人就要因為氣力不繼而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屠刀之下。

    金銀會的幾個倖免遇難的殺手見狀從兩側撲了上來,看出趙虎等人後力不繼,幾人將所有真氣轉化成了攻擊,咆哮著殺向趙虎六人。

    「救人……」

    風絕羽見狀不敢大意,口中低喝間將李義德給他的金針囊取了出來,十指穩扣數枚金針,前跑兩步,陡手一甩,將十數金針灑向那幾名殺手。

    「噗噗噗」

    回天毫針可以救人,亦能傷人,到得此時,雙方都已精疲力竭,風絕羽自恃一身生死無常神功,生之靈氣在體內疾速運轉,終於大開殺戒,展開了他異世第一次的恐怖絕倫的殺戮……

    如水中游魚的怪異步伐施展出來,風絕羽宛若化作午夜幽靈,幾個閃動之下跑到了趙虎身邊。

    那幾個殺手有半數以上被金針傷到,雖然在空中作出應變對策沒有被傷到主要的穴位,但受到死之氣的影響,實力大打折扣。

    其中一人飛撲到趙虎身邊,自知必死無疑打算與趙虎同歸於盡,可就在這時,風絕羽及時撲到前上,三十六門鎖骨手快似閃電的按住那人的肩膀,跟著便是指尖真氣透出,哢哢哢數下將那人的鎖骨一併捏碎。

    飛起一腳,將其人踢出,風絕羽毫不停留,圍著趙虎鑽入草叢中,遇人便是一爪,招招鎖定咽喉、太陽、心脈、丹田……等諸多的要害部位。

    每一擊都只有一下,卻足以要人性命。

    那幾個殺手本身修身不低,然而先行被突刺槍陣重創,隨後又中了金針,已是強弩之末,哪能敵過風絕羽這位殺手的祖宗。

    數十息過後,草叢裡多出了四具屍體,看的兩方人馬目瞪口呆……

    「他也是殺手?」

    遠處兩個被楊懷義糾纏住的天罡首領看到,無不駭然色變,剛剛風絕羽那幾下落在他們的眼底,簡直是殺人手段最為完美的演繹,這得需要多少年的殺人經驗才能做到這個份上?他娘的,老子看走眼了,那廝居然是一個強大的殺手。

    看到這一幕,兩個天罡首領終於明白剛剛為什麼已方頻頻失利了,原來在人家眼中,自己的伏殺手段根本不值得一提,這廝太瞭解殺手殺人的手段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強大的伏殺策略也是枉然啊。

    內心震驚著,二人也知道大勢已去了,此一時木家將士已經回過氣了,重新的站在一起,再看草叢中滿地的血泊有大半是自己一方的人,二人再無再戰之心。

    與此同時,河面上駛來五艘大船,通明的火把映射下赫然是那上官府的旗幟,二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視一眼後紛紛跳出圈外。

    「失敗了,撤……」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5-15 23:44
第49章 大捷

    「點子扎手,速撤。」

    天罡首領跳出圈,狠狠的瞪了風絕羽一眼,今夜一戰,讓他銘記在心,剛剛風絕羽表現出來的驚人的殺人手段足以用藝術二字來形容。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隱藏在木家軍的內部,情報部門的消息大大的失利啊。回去之後一定要嚴懲那群辦事不利的混蛋。

    此時此刻,河岸邊上已經響起了喊殺聲,不用問,那十個殺手的小隊已經被人發現了,多半逃不出來。不過殺手首領並不擔心,他們來之前就作好了失敗的打算,一旦失利,被捉住的人都會馬上自盡,不會吐露有關金銀會和此次行動的半句話。

    目光停留在風絕羽身上的時間最長,那名殺手首領有幾次想要過去將風絕羽一掌斃掉,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楊懷義不是擺設,儘管他已經身負重傷,但他的身邊還有幾十名木家軍將士。

    除此之外,那個神秘人的手段也讓他摸不清底細。

    看似沒有半點真氣,殺人的經驗卻是老道十足,饒是自己作了三十年的殺手,也無法跟他相比。

    這個人,簡直就是殺手的典範。

    走吧。

    天罡首領無力的搖了搖頭,掏出一支響箭射了出去。隨後在地上一具屍體上伸手一拂,揚長而去。

    ……

    「噗!」

    危機解除,楊懷義陡自噴出一口血來,歪倒在地上,眾將士跑了過去,將他扶起。

    楊懷義說道:「趙虎,帶人到河岸清剿一下,看有沒有活口,跟上官府的人接觸,我們即刻上船。」

    「張龍,讓你的人在周圍檢查一下,如果有活口一併帶到船上,記得防止他們自盡。」

    連番命令下達下去,眾將士忙碌了起來,幾個小將士圍在一起,給自己的兄弟包紮著傷口,也有人在周圍將死去兄弟的屍首聚集起來,這些為國盡忠的將士絕不能曝屍荒野,需要帶回去風光大葬。

    少頃,木千軍提著銀槍趕了過來,看到滿地的橫屍,不禁皺了皺眉頭。

    眾將士此時已經回返,看著少將軍木千軍,眼露悲涼之意。

    「少將軍。」楊懷義不顧傷勢跪倒在地:「屬下無能,此次中了敵人的埋伏,銀槍營50名兄弟15死8傷,險些全軍覆沒,請獎軍責罰。」

    眾將士跪了下來,這些鐵血的漢子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將罪過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木千軍閉了閉眼睛,歎道:「此事怪不得你們,是我們低估了敵人用心,都起來吧。」

    「將軍。」楊懷義顫抖著抱拳,說道:「這次要是沒有這位公子,物資恐怕早就被人毀掉了。」

    「嗯?」木千軍掃了一眼,這才發現風絕羽站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儘管楊懷義沒有說明之前發生了什麼,但看著一向自負的銀槍營的弟兄們看向風絕羽的目光都流露著崇拜和感激,木千軍當下就明白了。原來自己帶來的人能夠活上來,全靠他了?

    木千軍是個耿直的人,銀槍營是他的心血,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兄弟,面對救了自己兄弟的人,除了感激,他還能有什麼。

    「風兄。」木千軍走了過去……

    風絕羽正琢磨著金銀會的事,見木千軍走來,點頭示意。

    「木兄贏了?」

    木千軍慚愧的笑了笑道:「沒輸。」

    風絕羽呵呵一笑,也不接話,沒輸背後的意思恐怕也沒贏吧,那個言無命的確有兩把刷子,如果有機會切磋切磋。風絕羽想道。

    木千軍欲言又止,怔怔的打量著風絕羽,良久才說道:「大恩不言謝,眼下木某身有要事,不能答謝風兄大恩,請風兄賜告府邸地址,來日木某歸來之時,定當登門道謝。」

    風絕羽笑了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木兄見外了。」

    說著,風絕羽走近木千軍,小聲說了幾句,木千軍聽完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風兄,你真是……,真是讓木某不知說什麼好了。」

    風絕羽道:「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太多人知道的好,風某可不想被人追著屁股問這問那,想想都煩啊。」

    木千軍一個勁兒的搖頭,歎道:「雖然木某不明白風兄為何如此,但木某相信風兄有風兄的打算,既然如此,請風兄放心,沒有你開口,今天的事一定會爛在木家軍將士的肚子裡。」

    「那就多謝了。」風絕羽躬了一躬,道:「那風某就先行謝過了,時辰不早,不耽誤木兄起程了。」

    「好,我們後會有期。」木千軍點了點頭。

    楊懷義、趙虎、張龍對視一眼,紛紛上前。

    此時剩下的三十幾名將士都是因為風絕羽的出現才撿回了一條命,對風絕羽他們只有感動。

    「砰砰砰」

    三十幾名將士動作一致的跪在了地上,以楊懷義為首齊聲道:「風公子大恩大德,銀槍營銘記在心。」

    鐵血軍人、鐵血氣勢、鐵血的性格,風絕羽的心再冷,此時也不禁為之動容。

    默默的點了點頭,風絕羽道:「你們都是有血性的漢子,能夠結識你們,風某也很開心,期望你們此次可以凱旋而歸,保重。」

    說完,風絕羽踏著河岸的青草揚長而去……

    他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雖然一場大戰跟這些鐵血軍人結交下了深厚的友情,卻也不會有太多的留戀。

    男人,有些事記在心裡就可以了,不必說出來,彼此心照不宣,足以……

    望著風絕羽孤寂瀟灑的背影,木家軍眾將士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從西疆接到任務開始,他們就知道此行危機重重,稍有不甚就永遠回不到那塊土地上。

    而這次的任務也的確兇險至及,甚至他們當中有人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可到了最後,就是因為這位驚才豔豔的公子的出現,才讓他們倖免遇難。

    不僅如此,面對金銀會強大的殺手聯盟,風絕羽居然用近乎犀利的手段翻盤取勝,將這次的慘重代價降到了最低。

    可以說,這次任務正因為有了風絕羽才圓滿完成。

    甚至,是大捷……

    木千軍看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神情變得格外的凝重,直到那孤寂的身影消失在連琅山腳,他才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你們聽著,風公子的事都給我爛到肚子裡,沒有我的命令,誰敢說出半個字,軍法處置。」

    「是……」

    ……

    從連琅山腳回到西麟湖岸,風絕羽感覺到身心疲憊,按說這副皮囊已經被生死二氣改造的差不多了,殺幾個人應該不會累成這樣,經過幾番思考,風絕羽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

    還是生死無常神功修煉的不到家,僅一晚上,消耗的死之氣太多,洪元空間中的洪元靈氣沒辦法及時補充,導致丹田虧空,經脈中的生死二氣過於稀少,才有疲憊之感。

    於是,風絕羽沒再去別的地方,直接返回了上官府。

    這次事件引發了風絕羽對武力的重視,在太玄大陸,沒有強大的本領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修煉生死無常神功必須提到日程上來。

    春季才子會還在火熱的進行中,西麟湖上唱響的歌辭和詩句經過一夜的昇華宛若雪片般飄滿了整個帝都,到了深夜時分,最熱鬧的西麟廣場上一場檻聯和詩賦的大賽拉開了序幕,一本本自三日以來,來自全國各地才子佳人彙聚、眾口相傳的詩句被摘錄到新的詩集上。

    其中,138船神秘無名公子的詩,被列入了此次才子會詩集的首要篇章上,尤在希睿雲、司馬如玉、馬元如、商宮謹這等天下聞名的才子佳人之上,成為整個才子會最神秘,也是最精華的部分。

    所有文人,上至文淵宮、大學殿,下至書塾、詩坊,都爭相流傳著風絕羽為換酒而題作的詩篇,尤其是那首俠客行,儼然成為了當日才子會最終的絕唱……

    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才子會盛況空前,同時又很繁忙,諸家才子、大學士們都發了瘋似的尋找138船的那位無名公子,然而經過了一夜的打探,非但沒有得到任何關於138船的資訊,就連那撐船的兩名女子也仿佛人間蒸發似的遍尋不著了,如此一來讓很多文人騷客隱隱失落。

    才子會空前火熱,上官府更不平靜,靜謐的小院裡沒有半個人影,下人們在房中靜候著老爺們的歸來,而上官府中的重要人物們卻去參加才子會了,顯得偌大的上官府人跡寥寥。

    上官淩雲的書房中,王同陪伴,茶案上擺下了一盤棋,老爺子自下自奕,眉宇透著濃濃的擔心,時不時抬起頭看看月色,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另外一邊,貨運碼頭燈火通明,近百名修有真氣的高手或明或暗的將上官家的倉庫和船塢圍的裡面皆是三層。

    上官若夢、上官騰風、杏兒就在船上坐著,一言不發……

    良久,遠方天外一朵煙花在數十裡外的天空中綻放,不同於西麟廣場上空大片的煙花爆竹群,此朵煙花一閃即逝……

    煙花雖然稱不上絢麗,但背後隱喻的事實卻讓船上的三人無比欣喜……

    「安全了,然伯和木少將軍終於匯合了。」上官若夢長長的舒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很重的擔子,一下子倒在了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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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